四大主角里姜承是最有争议的一个,有人在评论里说五前前半段全是姜承的洗白之路。楼主从来不反对洗白,但曾经很担心洗白的过程,很幸运的是,五前的剧情企划较好地完成了这一个过度。
所谓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与可恨之人必有可怜之处两句话在文字上相似但在本质上极为不同。而仙五的姜世离在五前里终于成功地由后者过度成了前者,经过五前的叙述,仙五里姜世离自裁的结局似乎都不再生硬或者有一星半点的活该而是显得可悲可叹,楼主只能说,姜小哥的编剧确实下了很大的一盘棋。
姜承这个名字由欧阳老爹说,便是希望他继承折剑仁义立身的光荣传统,实则不然,姜承这个名字对姜小哥来说再合适不过,并不是指神马仁义立身,而在于其性格本身。
所谓的“承”,便是承担。
承负一切他人加诸其上的期望是姜承乃至仙五里姜世离所一力实现的,无论是五前里的谦逊沉默还是仙五之后的中二表现,都无处不显示着这个特质,而这也是贯串姜小哥从头至尾所行秘止的关键所在。
总的来说,姜承除了坑爹地蚩尤血统给他带来的能力和身份以外,他从骨子里都不属于救世主的那种类型。
承字就定义了他的一生都是被动的。在折剑山庄,他被动地承受师父的“仁义立身”的期许,所以不管师兄弟或敬或妒,他从不多言;出了山庄,瑾轩说我们是朋友,所以他尽力接受;被陷害后,若是厉岩不说要来咱们山寨,估计他决不靠近那里一步;乃至他在审判时想起的也不过是枯木告诉他的话语;即便是他与欧阳倩的爱情,实则也是欧阳倩在主导,他从未主动做过半分;做个净天教主,也是“你们说要我做我就做了”。
枯木为何选他做棋子,除了他是蚩尤血脉,他的性格也是很大的因素。别说枯木,瑾轩与他的对谈也多是引导式,从来是瑾轩做了决定,只需问“姜兄好不好”或是“姜兄行不行”即可,因为他给出的向来只有肯定的回答。
姜承就像一个安静的容器,无止境地接受别人的灌注,哪怕最终超了容量而满溢出来也不曾没有任何怨言,也从不曾思考到底要接受何种内容或性质的充填,而是来者不拒。
即便到了后期,他动不动就挥手不让别人说下去,其实也不过是另一种对他人意见的在意,只是之前一直是肯定式答案,他之后便反着来而已。
君不见,即便是姜承当上教主后,从来都是窝在大厅里不出来,别人说啥他信啥,唐风说会有人挟私报复,他轻飘飘地说一句“传令下去”便完事。似乎他在听到别人说“魔君万岁”“属下定言听计从”,便以为他们当真将他的话完全执行了。殊不知,忠诚如毒影尚且会阳奉阴违,而况其它部众乎?
姜承者,便是你认为我是好人,我便做个好人,你认为我是坏人,我也不辜负你的期望。所以前期人们认为他谦逊,他便是君子。当人家认为他是至高无上的魔君,他自然也就中二地哈哈哈了。
舅舅其实并非贤臣也不是一个有情有义的知交之人,但他绝对是一个好的教育家。在他的手下调教出来的,龙家两兄弟可谓出类拔萃,瑾轩更不用说。也许舅舅本身三观不正,但只要他想,他的孩子们一个个都是明是非善定夺的明理之人。
而姜承却是越长越歪,可谓是舅舅的有意为之。在正常情况下,相比老成的龙溟、自我的龙幽和擅长阳奉阴违的狡猾瑾轩(咳)这三个熊孩子,姜承该当是最好教的苗子。但舅舅正是利用了姜承的海绵个性,将他一步步推向污水之中,让他从一个干净的海绵变成了一团饱和的脏布,完美地呈现了近朱者赤近墨者黑的真理证明过程。
这并不是说山寨或是净天教到底有多污浊,而是舅舅成功地让姜承相信了这个世界是污浊的以至他自己是污浊的,如此而已。
所以讨论姜承的善恶观问题其实没有什么意义,因为他从来就没有过自己的标准,而是以他人之观点为观点。所以舅舅将瑾轩一群人想尽办法赶离姜世离身边,并暗示姜小哥他们不是一国的,唯有如此,当已不是一国的沧叔提出最为明显的一点质疑“打开神魔之井的后果是什么”时,他已听不进去。
本来枯木打开神魔之井的提议便是漏洞百出:魔界以强者为尊,他凭什么能让连人都打不过的半魔在魔界安居?神魔之井即能入必能出,那么他凭什么认为魔界的魔会乖乖地呆在魔界等着他进来?但姜承无视了这些漏洞。兴许只是因为这是陪在他身边的人所让他去做的,若然不做,枯木便会离他而去,如此而已。
姜承到底是一个寂寞的孩子。他尽全力地满足身边之人的愿望也不过是希望身边能够有人能陪着他,不论这人是奸是良,是人是魔。但他的拼尽全力带来的结果却是挚友因他而家破人亡、追随他的人亦风流云散、妻子早亡、儿子也再不跟他一处,他最终不过落得个孤家寡人的下场,最可怕的是,这一切都是他自己造成的。
回观仙五时他面对枯木的和盘托出,在此时此刻,一切都破灭的他除了死还能选择什么呢?他的身边再也不会有别人了。
这时的姜世离与二十多年前刚被逐出折剑山庄茫然无措的姜承别无二致。可叹的是,他的身边再没有一抹鲜艳的红色去规劝他,告诉他,只要努力,还会有回去的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