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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之间的关系,他和她见面了,又一次次分开。N打趣时说,你与你极好的那位朋友,似乎好像一直分不开,但又并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在一起。她不管他,她不知道为什么管他,他只是她一个很好的人,好得无法代替。
三年之后,骤然消失的朴有天剪短头发回到她的视线。
他拎着行李站在门口,清冷寒气中闭目阖眼,他抽烟,轻微咳嗽。
他带着相机与白纸,只是旅行。回来的途中,一同携带的奖杯和钱捐给养老院,剩下的交给同事投资经商。柳敏睡眼惺忪地把他拎进屋,扔至沙发不管了,他便又与她借宿一居,时常打闹如往昔。下过雪的院子里,他与狗玩耍。
在这里渐渐安顿下来的时候,朴有天告诉柳敏他买了房子,Halang也一同接来,兜转游荡整个版图后,最终决定在故乡生活。
去往郊外房子的大巴上,漫长的路途中他不睡觉,也不于柳敏攀谈三年来的生活,历程,亲密的朋友,不需详细的询问,他知道她是否安稳,他自己亦是。这些年中的变化全部诚实地反映在面容与神色交谈中,如同浅纹的年轮。
到达的时候下起了雨。便留下过夜,朴有天搬出键盘乱弹些旋律,一同取出数十瓶啤酒喝光,下到山下的流动小摊买关东煮和烧酒,热闹喧哗与柳敏游戏。
朴有天说他不能久留了。在晚上睡觉前的时候,亲吻之间他问柳敏是否要在这间房子落下根基,他的手十指交插在柳敏的手里。
[你想要嫁什么样的人?]他问。
[现在还想这种事,多幼稚阿.] 她撇撇嘴,拿出他的手评论,又瘦又长,他的父亲也有这样一双手。指间全是淡的烟味。十年间他从未戒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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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在阳台抽烟的时候呛了一口,咳嗽的时候没忍住,满脸都是泪水。但很快用袖子擦干了。
她时常在想嫁一个不可以当朋友的好朋友。但热情维持的那些时候总是害怕,对人不信任,对自己不信任,不知在怕什么,在等待什么。现在不怕了,却发现已经自然地忘记了前行的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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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尔进入冬天,朴有天很早地来与她告别。家具与行李已经运送,装修之前他不用插手任何事宜,他的手边只有一只提包,一件厚外套,单薄简单的如同少年。
他要赶清晨第一班的飞机,终点是北海道,柳敏了解后和他去附近的拉面店庆祝了一夜。
他已是不同的朴有天,他独自经历了一些事,随后想要去札幌的寺庙,想要休息。夜晚的时候柳敏发烧,头痛欲裂得在地板上打滚,朴有天过来门口询问,她笑了两声吩咐他去药店买退烧药。他回来的时候她已经睡着了。
在人生中最想住的地方? --- 札幌,因为下大雪的时候去过一次,于是每次到达时都很开心,带着对一切舒适的感觉和印象,一切可以接受的感觉。
这是朴有天二十四岁时的回答。现在他决定停留,柳敏想到了是另外一个地方,一个地方令人喜欢与眷恋,因而认同宽容地忍受接受一切令人不适的部分,这就是他的终点。他在那里变好,变坏,变老,也再不出来了。
柳敏站在公寓门口向他招手。两人相视,最终只是轻点了一下头,然后离别。
路途冗长不平,有困境,灾难,人情,各种不同的站,不乏味。她陪伴朴有天同行了十二年,到此止步。朴有天是了解她的友人,是沉稳的伙伴,是呼吸时感觉凉爽的空气,是她眼里心思清明的孩子。她不知道他会不会遇见一个同音乐一般令他严苛相待的伴侣,他然后有一个家。他应该不会再回来这里,她知道他不是她的梦想,亦非归宿。
再见,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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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她的外衣口袋骤然震动,翻出手机显示一条简讯,她打开来忘记就读出了声。
[生日快乐。] ---- 有天
她咧嘴笑了笑闭上眼睛,天开始下起雪来,前面汽车的印记缓缓消失了。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