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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色四合。
暗夜疏星,被盏盏明亮的酒灯映地微微泛红,飒飒的酒旗将那小伙子悠扬的吆喝声送地更加辽远。
青衣女子孤身一人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穿梭着,似是在寻着什么,又像是毫无收获。她蹙起柳眉,赌气地转过身形,便一脸幽怨地走开了。
“难道那信笺还有问题不成,虹猫是和跳跳在这里会面的啊!”她终是在一个少些人的角落停了下来,兀自嗔道。
“你怎么在这?”
她正想再发泄些什么,哪知身后突然就传出了凉凉的嗓音,她惊地回过头,被那袭白衣吓得打了几个踉跄。
他悬起眸,偏头打量了一圈,觉得不对劲,锁眉问道。
“你家小七自己来找我家小六的,我……”她恍然煞住刚想说出来的话,白皙的面颊飘上了几多绯红色的云。
“小七……怎么去你那了……”他愣了片刻,随即微微开口,挠头尴尬道。
她将头垂地更低,不语。
“呃算了……改日再跟跳跳说这事……那你也知道花鸦的事了吧,本来是想今天开始调查这个问题的,那跳跳没来,我们线索也少很多了,毕竟信笺还是容易落入他人之手,跳跳并未和我谈太多。”
虹猫扯开话题,随即也是愈发严肃,平日温文尔雅的面庞变得凌厉起来,他抚颏思忖了半晌,才缓缓道。
“对了,逗逗有跟我说过,花鸦应该就是在这里方圆百里之内,他还说,花鸦出现在药铺子的几率比较大,花鸦并不算是真正由天而降的神器。相比起来,花鸦的治愈功能甚至胜过麒麟,那是数年浸没在天地精华下才能达到的一种完美。”
蓝兔也是面色凝重,逾时,她沉吟道。
“那我们先从药铺子找么?”他慢慢点头,看了看身后两家灯火分明的药铺子。人影匆匆,更是衬地那些铺子分外冷清。
“好,这地带的药铺子竟出奇的少,倒也方便。”青衣女子轻声答道。
沉淀多年的浓郁药香从那陈旧的柜子里飘渺着钻出,苦味泌心,但也微微清凉。那店主是个小老头,脸皱皱地,看上去并不和蔼。他手上攥着几簇奇异的药材,似是在细细研究着什么。虹猫看了看蓝兔,蓝兔点点头。
“老人家,你可知道花鸦?”蓝兔笑着走上前,语气柔和,道。
“花鸦?”
好半晌,那老人家才抬起头,一脸茫然地半张着嘴。倏地,他哆嗦着拐杖慢慢步出,极不耐烦地推开蓝兔,嘴中叨念着一些琐碎的字符。蓝兔也是奇怪地退了几步,随即细细听了一会,却没听出什么。
虹猫也是凝眉,随即他抬手将蓝兔拉到身后,上前问道:
“老人家?”
“去去去!别在这儿碍事!我不知道花鸦!”那老人家蓦地抬起那柄拐杖,恐吓似的指向虹猫,只是手直打颤,那拐杖也是一抖一抖的。他面上折子太多,看不到那双浑浊的小眼里埋着些什么样的神情,只是疏鬓仿佛要竖起来似的,煞是吓人。
“先出去。”俩人对视一眼,皆是小声念道。随即虹猫拉着蓝兔匆匆走出药铺子,踏上冷阶时还感觉到了那老人家噔噔的拐杖声。
“有些眉目,这家铺子是药味儿最浓的地方了。”夜风轻扫,蓝兔紧了紧衣衫,回过头看了眼身后那家铺子,道。
“那老人家有些奇怪。”虹猫颔首,道。
“我们也没法子,再去那家看看吧,”她黛眉微蹙,纤指指向正在对面的一家药铺子。
这家药铺子的人反倒不像先前那家那么冷清,想必是因为那老板娘极其热情的缘故,那老板娘约莫有四十来岁左右。她一面笑着秤药材,一面应着客人的讨价还价。虽是这样,客人们却都是被她难为的笑面而不再试图讨便宜,走的时候竟纷纷回头应声改日还来。
俩人踏过门槛,屋内极其暖和,红烛点的不少,今夜风不是太大,那烛火便安然地立着,更令人静心。老板娘见又有客来,便摇着裙摆走向前,笑问:
“今儿客官真不少,都知我店皆是宝!怎样,客官要什么药呢?”那女人熟练地念着那句顺口的短句,随即便弯弯眉眼,热情道。
“老板娘,你可知道花鸦?”他见那老板娘不似方才那老人家那么孤僻,也是放下心来,道。
“花鸦?提那东西作什么?”怎知那老板娘反应竟和先前的老人家一样,她的面色倏然阴沉下来,毫无半分笑意。
虹猫看了眼蓝兔,也是微微一惊,随即他回过头看向那女人,压低了嗓音,道:
“老板娘,这花鸦,究竟是什么?”
“你要知道?”
不知为何,老板娘的笑突然变得极其诡异。
如凄鸦撕裂璀璨的碧空,厉厉长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