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Zane嘟囔道，小心的扭了扭腰，揉了揉下巴。Ty在这么短的时间里，用了这点儿力量就把他打成这样，这还是他没有动真格的，想到这里，Zane不由的敬佩和害怕起来。
　　Ty注意到Zane坐在那里有不自然的扭来扭去，撅着嘴，手指着Zane的腰，说道：“或许用冰块冷敷下，不然好之前会更疼。”
　　Zane低下头看了看Ty刚才死劲按着的那处腰部穴位。也没有什么淤青，只是有些小红斑，可能是自己揉的吧。但是它的确疼得要命。Zane知道自己也给Ty身上留下了一些淤青，不过那点伤痛对Ty看起来就像毛毛雨一样。“好吧，”Zane说道，然后走到放冰桶的矮柜前，在一沓沓的文件夹下翻腾着。
　　Ty笑着看着他。“如果你失去知觉的话，也不要太担心，迄今为止，我只知道有一个人因此失去一条胳膊。”
　　Zane朝他竖了个中指，然后拿起房卡，朝门外走去。
　　“嘿！”Ty想到些什么，突然喊道，一直搭在椅子上的脚踩在地上，声音很大。
　　Zane转过身，手抓在门把上。“干什么？”
　　Ty皱着眉头，“小心点。”他安静的警告道。Zane盯着他看了好一会儿，然后点了一下头，离开了房间，紧紧地把身后的门推上。Ty厌烦的咒骂着自己，重重的坐回到椅子上，手掌遮在眼睛上放，把脚搭在了床边，自言自语道。他不会让那个娘炮抓住他的心，不会。
　　揉了揉眼睛，Zane穿过走廊，走向制冰机，心里回忆着刚刚经历过犹如过山车般的一小时。这样的时光要是多点的话，连酒精和毒品都不需要就可以把他逼疯了。苦笑了下，Zane把冰桶放在制冰机上，按了下开关。制冰机大声的运转着，机器里传来的噪声试图淹没他的思绪，他本能的转过头，就仿佛有人在身后偷偷的盯着在噪声中的他。但这噪声却淹没不了卡在他脑海最深处的那种想法——Ty的身体被他压在身下，哪怕就几秒钟而已，这也是他极力想摆脱的想法。他用力的闭上眼睛，再一次提醒自己，忘掉这种想法。这是他们之间绝不可以逾越的界限。
　　被孤单的丢在一间不属于自己的房间里，Ty立刻的站了起来，决定抓住这个机会换个衣服。他知道今晚在这个屋子里过夜不是一个上上策，原因有很多，但如果他建议分房睡的话那绝对是脑残了。他对那个他们追查的凶手越来越有些紧张，他们俩谁都不应该独处。当Zane离开的时候他也皱着眉头思索过，Zane是能和他在半公平状态，基本上也算是打架的情况下，持续时间最长的一个人 ，这一点，Ty还是比较佩服他的。他撂翻Ty不是一次，而是两次。虽然当时Ty受了伤，而且还在那里不由自主的笑着，但一般人还是做不到这一点的。
　　当Ty脱下浸湿了的牛仔裤时，他意识到，从遇到Zane到现在，这是头一回真正对Zane好奇的一次，也对Zane的那份敢和一个士兵站在黑黑的小巷里对峙的勇气稍有些敬意。想到这里，Ty在心里暗暗的咒骂着自己，把牛仔裤，平角内裤和身上剩下的脏衣服丢到了角落。这时，电子锁喀哒的响了。

　　Zane睁大眼睛，感觉心脏跳动的频率接近了极限，Ty没有立刻推开他时，这让他几乎忘记了呼吸。这就是Ty靠近自己的感觉吗？几乎完美的镶嵌在Zane稍高的身高与肩膀内。Zane发现自己的身体又一次有了反应。几秒钟过去了，Ty没有将头扭过去。哦，Zane这次肯定又要被Ty往死里揍了。
　　Ty的脑子里想着同样的事情，那就是把Zane揍死。俩人贴得这么近，他完全能感到Zane的身体反应，他清了清嗓子，站直了之后，轻轻地把Zane往后推了推。“额……。”
慢慢调整了下肩膀，Zane强迫自己转过身，往后一退。“你还好吧？”他用稍有刺耳的声音问道，仿佛身体失去了知觉，只有自己的脉搏完全兴奋地跳动着。
　　“或许吧，”Ty边回答边往后退了几步，歪着脑袋，目光从Zane黑色的眼睛上移开，疑惑的皱着眉头。突然发现自己莫名其妙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能极力控制着自己身体的反应。
　　Zane双手放在在两旁，动了下身体。“或许？”他皱着眉头问道。紧张在Zane心中翻腾着。
　　Ty闭上眼睛，抬起头，眼睛盯着其他方向就像小狗试着听着远处的声音。“我已经忘了我为什么要取笑你。”他含糊的说着。
　　Zane疑惑的看着Ty。Ty看上去很是紧张，囧，或许？难道是他完全没意识到自己打开门被吓到了么？或者他感觉到了Zane身体下方不合时宜的“突兀”么？Zane紧张的说不出话来，吞了吞口水，又往后退了几步。这不是什么好事。他应该赶紧把门关上，冲个澡。冲澡永远都是放松的好办法。艹，艹，艹。
　　“我记得你又在骂我是个怂货，”Zane喃喃的说道，轻轻地转过身。
　　“哦，对，”Ty哼哼道，调头走回主卧室。“因为你跑出去撞到了炸弹。”他喊道，尽可能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很随意，抓着冰块，退回到卧室，让自己冷静下来。
　　Zane手指紧紧扣着洗手池上的瓷砖，身体前倾，两个胳膊支在水池两边。现在出去肯定无心睡眠。冲个澡，这是个办法。冷水澡，然后睡觉。他听到Ty又回来了，心里暗暗的咒骂着。如果Ty帮他处理完这些伤口后，他就不能冲澡了。Zane耷拉着脑袋，试图让自己呼吸平稳。从前偶尔也会遇到让他身体有反应的人，也能遇到快把他逼疯的人。上帝啊，可为什么偏偏是Ty Grady？为什么偏偏是现在呢？
　　Ty站在浴室门口，盯着Zane看了好一会儿，皱着眉头，若有所思的舔了下嘴唇。他注意到了Zane这几天各种各样的小动作，但至少都不是俩人靠近点身体就起反应的那种。他觉得Zane不是故意在整他，Ty了解自己的性取向，但一个相处了4天的陌生人绝对不可能知道Ty是“双行道”。或许只是一系列的伤痛的积累不小心让Zane起了那种反应吧。
　　是的，因为比起一个训练有素的FBI特工思考能力来说，巧合看起来可能性更大些。
　　Ty觉得，从今以后自己行为举止更应该小心一些，以防让Zane察觉出来之后，利用这点来对付自己，或者自己可以查清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虽然Ty不想让Zane身上拥有可以攻击自己的弹药，但自己的好奇心总是要比自我保护的本能更加的强烈。
　　浴室外的动静警示Zane，Ty又进来了。Zane直直的站在那里，一言不发的看着镜子，他低下头，把刚才清洗自己后背用的湿衣服朝柜子旁的Ty推了推。Zane决定等下去研究下案件的细节，然后让自己累到筋疲力尽为止。或者熬到明晚，然后找个机会出去“放松”一下。内心一半的自己希望可以说些什么，哪怕用个笑话掩盖过去也行，可是另一半的自己却如此着迷，希望自己有胆量做些什么。只可惜Zane的胆量早已经在俩人的巷战里用光了。
　　Ty拿起那件沾湿的衣服帮Zane把后背擦干净，把膏药抹在Zane后背的伤口上，然后慢慢的揉搓着，整个时间都咬着嘴唇，不敢抬头去看镜子里Zane的眼睛。Ty内心依然在激烈的斗争着到底该说些什么，因为像那样的“突发”事件绝对不能不了了之。
　　或许是内心的炙热与沮丧驾驭了他，Zane觉得Ty看上去有些激动。老天啊，至少他没有生气，Zane知道Ty可是比他还会玩阴的。
　　身体前倾在橱柜前，Zane自言自语道，“这个案件估计得把我整死。”如果工作弄不死他，盘旋在内心对Ty的着迷也迟早会弄死他的。身后的凉凉的膏药让Zane微微地颤抖着。
　　当Ty感觉到Zane后背的颤抖从他的指尖传过时，放下手，轻轻地合上嘴，厌恶的转过头，放弃了自己即将要做的一切。倘若Zane和上司闲聊到性骚扰的话，那接下来的话题绝对会让Ty丢掉工作，但Ty无论如何都要去做。“有什么事情需要跟我谈谈么？”
　　心里慌成一团Zane早已经无法冷静下来，而Ty却如此的镇定。对于化解他们之间的挫败感，Ty除了互殴之外对其他解决之道一概没有兴趣。Zane看着自己手，手指紧握。若有机会，他会对Ty采取什么行动？而踢Ty的肋骨处并不在Zane的考虑范围内。
　　Ty裸体的样子在Zane的眼皮下闪现着，深思熟虑了一番，“没有你想听的。”看着镜子，喃喃道，希望能够缓和当下的气氛。“谢谢你的帮忙，”Zane又加了句，迫切希望能从这紧张的气氛中挣脱出去。
　　“你确定吗？”Ty感觉自己的胃里紧张的翻腾着，问道。他的声音最终还是出卖了他的紧张。“现在我努力当你真正的搭档，Zane，如果有什么需要对我说的，这就是你的机会。”
　　Ty声音中那份不确定性让Zane感觉很惊讶，他抬起头，看着镜子中的Ty。4天，仅仅过了4天就让Zane深陷其中不能自拔。是时候对这种与日俱增的诱惑做些什么了，让Ty对自己再来一拳或许有所帮助，这样，自己的注意力又可以集中在工作上面了。
　　Zane慢慢的转过身，面对着Ty，眼神忧郁而又认真，无视脑子里不断敲响的警钟，身体靠着橱柜，伸出一只胳臂，把指尖滑进Ty牛仔裤的裤带前，往前一拽。
　　当Zane把他拉进时，Ty的神情顿时像失去了颜色一样，感觉自己胃里的愉悦与紧张如同风中蝴蝶般上下翻腾交替着，心中的炙热瞬间布满脸颊，他谨慎地注视着Zane眼中的神情，感觉自己全身紧绷着。如果Zane胆敢用这种方式戏弄他的话，Ty发誓一定会非把这个杂种揍出屎来。
　　从Ty眼中的凝视无疑透露出某种警告。Zane松开手指，几乎准备放弃了。但是Ty并没有推开他，成败就在这一刻了，Zane慢慢地深吸了一口气，伸出下巴，轻轻把头歪向一侧，嘴唇紧紧的压在Ty的唇间。
　　Ty屏住呼吸，在俩人的嘴唇触碰的一瞬间，几近痉挛。战栗着将双唇分开，但他谨慎地目光从未移开。这一刻，他把自己交给了Zane。Zane把Ty拉的更近，抬起另一只手，捧起Ty的脸颊，加大双唇的力度。
　　Ty轻轻地呻吟着，终于在亲吻中放松了自己，试着回吻Zane。Ty知道，一旦二人嘴唇分开，自己一定会为此而后悔，但是他就是没有办法让自己停下来。
　　当Ty回吻他时，Zane感觉紧张挤压着他的内心，他深吻着，用舌尖探索者Ty的双唇，此时此刻，所有的欲望，所有的渴望撞击着他的内心。哦，这TMD绝对是一场混乱，这一点Zane深信不疑。抬起Ty裤带前的那只手，卷曲着胳膊，放在Ty的腰间，倾着身体深吻着Ty。另一只放在Ty脸颊的手不停的颤抖着。
　　在深吻中，Ty任由自己享受着撩人的时刻，然后把自己的头往后推开，距离刚好可以打破此时二人的接触，轻推Zane的胸口。“这正是我所想的。”Ty说到，呼吸吹过了Zane的唇间。
　　二人的嘴唇盘旋着，距离只够二人呼吸，Zane慢慢地睁开了眼睛，把双手放在Ty的翘臀上。“你所想的？”它问道。
　　“这个….但我觉你只是故意在整我，”Ty几乎愤怒的说道，强迫自己不要把嘴唇再压上去。
　　Zane摇了摇头，看着Ty正在发怒，往后一推。“但绝不是这种事。”他认真的说着，已经感觉到紧张，支着身防止自己摇晃。

　　Ty轻轻哼了下，身子往Zane面前凑了凑，用鼻子深吸了一口气，仿佛即将要潜水一样，然后继续吻着Zane。Ty在想，Zane此时是不是在故意整他，但Zane看上去有一点点享受。
Zane紧紧的抱着Ty，用力的吻着他，惊喜与欲望环绕着Zane，让他觉得有些眩晕。这完全超越了疯狂，超越了随意，只是….超越了一切。所有的恨意与怒火统统的化为炙热与激情，Zane完全不知道该去如何思考。
　　突然，Ty中断了这不断增加的激吻，往退一后，朝Zane的胸口狠狠的用手背拍了下。“混蛋，”他喘着气，让自己冷静下来。
　　“嗷！”当Ty的手打在Zane裸露的上身时，他大叫道，喘着气笑着往后靠了靠。“我么？”他疑惑的问着，在橱柜边蠕动着几乎快坐在上边了。
　　Ty抓住Zane，又把他从橱柜边拉了过来，强迫自己不要去在乎后果会如何。如果他考虑后果的话，恐怕自己会丢下Zane立马跑掉，有多远跑多远。当Zane撞到Ty的胸膛时，他哼了下，调整着姿势，稍微放低自己，好与Ty保持同一个高度。紧紧按住Ty的肩膀，Zane用自己的身体压着Ty，把他朝门上推了过去。
　　当撞门的一刹那，Ty感觉肺里瞬间挤出一股空气，臀部几乎撞在了门把手，门被狠狠的摔上，不过谁也没有去在意这些，此刻，任何事情都没办法在让他们分心。“从见面的那一刻我就把你视为麻烦。”在繁忙的唇间逮到了一个空隙，Ty喘着气指责道。
　　Zane轻轻的咬了下Ty的下嘴唇，让自己纵情的吮吸着它，然后松开。“你的中间名字就叫麻烦，”他说道，一只手游走在Ty身体的一侧，放纵的享受那硬实的肌肉。
　　下嘴唇的微痛让Ty咂了下嘴，低吟着，Ty不知道自己到底是生气还是性奋。不管是哪一种，这尼玛全都是Garrett的错。
　　深深的提一口气，Ty的低吟让Zane的身体起了反应，前臂从Ty肩膀上方伸过去顶着门，彼此的胸膛，臀部，下身一起扭动着。“现在怎么样？”他喘着说道。“你不是想知道么？现在你知道了吧。”
　　Ty的头紧紧的靠在门上，闭着眼睛，鼻子奋力的呼吸着空气，试图让自己不要失去控制。“我撒谎了，”有些痛楚的呻吟着。“我不想知道。”
　　Zane不由的笑道，“太迟了，自大狂。”
　　“混蛋。”
　　“从你嘴里说出来，听起来更像是亲爱的。”Zane咧着嘴笑道，惊叹着Ty的灵活性，倾过身，结结实实的偷了一个吻。Ty的双唇几乎是被迫分开，轻声的呻吟着。Zane无法拒绝这个声音，马上伸嘴试图俘获它，将嘴唇慢慢的压在Ty的嘴唇上，摩擦着，舌头滑进Ty丰满的双唇间。Ty看上去就像融化在Zane的身前，失去了一如既往的紧张，扔掉了他从未扔掉过外壳似的刻薄。Ty只是发出了几个不连贯的嘟囔声，一只手滑入Zane的头发里。
　　当Ty放松下来时，Zane抱着他，没有很用力，只是能够保证俩人的身体贴在一起，保证唇齿之间的联系无法间断。Ty那轻声的低吟以及对Zane第一次真正的碰触的那种反应震撼着Zane的世界。
　　“我们必须停下来，”Ty终于呻吟道，往后尽力的推了下身体，说话间俩人的嘴唇依然连接在一起。“谁都没有办法面对这一切。”他厉声说道，呼吸依旧很急促，而身体却像尖叫着乞求着更多。
　　Zane知道这并不是什么合适的理由，但是它确实是事实，这一切只能导致灾难。Zane慢慢的直起身，看着Ty眼中掩盖着的欲望。不知怎么的，往后退了一步，双手流连在Ty胸膛的两侧，直至俩人分开。
　　Ty低着头，皱着眉头瞅着Zane，咬了咬嘴唇。“艹！”看着Zane，Ty说道。
　　Zane往后又退了一步，一只手放在屁兜里，靠着橱柜站在那里。用手指轻轻的在唇间摸了摸，感受着那种兴奋与刺痛。他能理解Ty的那种感受，但是去触碰Ty，去品尝Ty的欲望依旧笼罩在Zane的全身，Zane几乎用尽全力去克制自己不要去抱他，不要去摩擦着Ty的身体。Zane闭上眼睛，想办法克制着自己。
　　“我们现在该TMD怎么办？”Ty沮丧的说道。
　　用力闭上眼睛，过了好一会儿，Zane继续往后退了退，说道，“你回到你的房间，我冲个冷水澡。”他转过身从架子上拿起一块毛巾。
　　“嗯，嗯”Ty倔强的抗议道，“我宁愿在这里被搞死，也不愿意分房而睡。”然后脸颊突然有些红，一半是因为自己的话有些窘，另一半是因为自己期望着做他刚所说的事情。
　　Zane转过身，背对着Ty，很明显，他的忍耐力已经达到极限了。“滚出浴室，否则你只能被搞死。”他咆哮道。
　　又一阵兴奋流遍Ty的全身，轻轻的歪着头，像是一种挑战，又像是一种引诱。去TMD，他从来就没遵守过任何规矩。
　　眼光闪烁，Zane伸出手，一把抓住了Ty的胳膊，猛的拉到一旁，用身体压在Ty的后背，把他推到水池旁，肚子顶在水池边。Zane立马贴在Ty的身后，下身轻揉着Ty的屁股，上身前倾，狠狠的咬了下Ty的肩膀，抬头看着镜子中Ty的眼睛。
　　“这就是你想要的吗？”Zane咬着要说到。“在尼玛旅馆浴室里，又硬又乱？”他用力把自己的身体往水槽柜前压了压。
　　Ty抬起头看着镜子中Zane的眼睛，慢慢的笑了。
　　Zane的脾气立刻爆发了，他意识到，Ty不过是在故意玩弄他而已，突然觉得自己的胃被什么东西狠狠的搅拌着。“王八蛋，”他咂着嘴，撤回身子，拽开门，用力把Ty连推带扯，扔出门外，Ty撞在浴室门外走廊的墙上，弹了回来，Zane立刻关上了门，Ty直直的撞在门上。
　　Ty趴在浴室门对面的墙边，大口喘着气，前额靠墙上冰凉的玻璃镜面休息着，调整着自己。在旅店浴室里，有硬有乱，听起来还挺TM带劲。上帝啊，Zane还真是TM双重人格。
　　Zane伸手把冷水阀开到最大，然后咆哮着踢掉牛仔裤和平角内裤，身体内愤怒与对Ty的欲望碰撞着，翻滚着，“TMD混蛋，”他边骂边爬进浴盆里，走到喷头下，一把拉上浴帘。他怎么能错判Ty的反应呢？那个混蛋肯定从他们嘴唇相碰的那一刻起就装的很像的样子。
　　“该死的，都去死吧！”他咆哮着。冷水几乎没有任何的帮助，拳头砸着澡盆旁的瓷砖，摇着头，不停的咒骂着，疼痛从手指与胳膊之间来回的弹动着。
　　Ty听到浴室里传来砰的一声，抬起头，转过身看着浴室门，眯起眼睛。好吧，很明显，规则一，不能再前戏中乱笑。“明白了。”Ty自言自语道，然后从把t恤头顶拽起来丢到一边，走到浴室门前，用手掌把门撞开。
　　当浴室门被撞开，砰的一声弹在墙上时，Zane一怔，搞毛啊？突然，那一刻，Zane想到，Ty刚才那一笑可能是很认真的。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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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六章
一位身着制服、苗条、头顶盘着黑色发髻的女人走到Steve Pierce侦探的桌旁。“这里有一些您的留言，探长，”她说道，手里拿着几张粉丝的纸。
　　Pierce抬起头看了看。“谢谢，Branson。我想把其它的工作安排存在语音信箱里。”他应许道。
　　“一定，先生。除非我们想预约的话，没有问题。”话毕，她转身走过大厅，回到前台。
　　Steve Holleman探长抬起头，看了看办公桌对面的搭档，皱起眉头。Pierce靠在那张嘎吱的椅子上，匆匆的翻看着几张解聘书。突然，怒视着其中的一封，忿恨的盯着。
　　“想说说么？”Holleman终于问道。
　　“那群该死的FBI们，”Pierce嘟囔道，把解聘书丢到桌子上。“是连续杀人案件的事。”
　　“还有什么新鲜的？”Holleman嘟囔着，然后回过神，继续填写着手中的报告。
　　“是那个叫Henninger的家伙说的。现在又来了一对组合，”Pierce说道，一只手端起咖啡，另一只手动了动鼠标，激活了显示器。
　　“嗯，是的，”Holleman叹了口气，仿佛这是显而易见的事情。“上次那对最后被杀了。”
　　Pierce斜看了他的搭档一眼，有些不高兴，但没有说出来。“我还是觉得他们应该检查下他们俩的房间。”
　　“跟他们说去。艹，上次在那个犯罪现场，有一个穿制服的家伙也是这么提了下，然后那两个人弄得好像很严肃似的。”
　　“是，我知道，不过我估计，换做咱俩也是一样的反应。我只是不爽，凭什么他们就可以随便进出，TM想做什么就做什么。让我说这才是为什么这个案子到现在都破不了，就这么大的一口锅，伸进这么多的手指头，把汤都搅浑了。”
　　Holleman扣上笔，皱着眉头看着搭档。“你不会又要用食物来类比吧，是不是？”他问道。
　　Pierce 白了一眼。“上头找来一群人来处理细节，然后又把证据搞得一团乱，最后又问为什么案件搞成这么个德行。然后，当然了，又把咱俩叫过去，期望我们搞定。我觉得这次让他们好好的等着吧。”
　　“是，那样做就不会惹恼他们了。”Holleman嘟囔着，又拿起笔来。“无所谓了。我本来就有一堆的垃圾事情要处理。”
　　“我明天早上就给他们打电话。你拿到Trenton的报告没？”
　　“忘了放在哪里了，”Holleman心烦意乱的回答着。“是那份你从那个小妞，就是那个不喜欢扣上衬衣的女人那里拿到的？”他抬起头看着Pierce 问道。
　　“是，在那沓里，”Pierce指了指他办公桌的角落。“Singleton还在那里放了一张照片。”
　　Holleman翻了翻那沓文件，找到了要找的文件夹，抽了出来，笑着看着它。拿在手里给Pierce 看了看，笑着说，“觉得照片里有她的脸么？”
　　Pierce抬起头看着他，愣了下，突然恍然大悟。“哦，艹了。Singleton这次非得把屁股吊起来不可。”他用双手揉了揉眼睛。“案子本来就越来越奇怪，然后这个该死的连续杀人凶手又蹦出来了。”叹了口气，抬起头呆看着对面的搭档。
　　Holleman舌尖伸出嘴外，放在嘴角，像平时一样陷入了沉思。“想出去吃点东西么？”思考了好半天后，终于问道。
　　Pierce好半天才从呆看中回过神来。“额，行。可以。我可以喝点咖啡。”
　　“然后我们给那些小丑们回个电话，把事情搞定。”Holleman边站起身往出走，边嘟囔着。
　　Pierce跟在后边走出办公室，一路上哭丧着脸抱怨着。
　　Ty小心的从床上抽出身子，踮着脚在房间里走来走去，洗漱完毕，安静的穿好衣服。皱着眉头，偷偷的瞄了几眼他的床伴。他们是不是脑残了？想都没想过阻止这件事情的发生。在彼此的怀抱中睡了几个小时，然后醒过来之后，没有考虑任何结果。不过Ty尽了自己的那份子，给了Zane同样的“好处”。至少现在他们俩都是酸疼的要命。
Ty摇了摇头，走到窗前，看着窗外的小雨霏霏。全身都疼的要命，皱着眉头站在那里，等待Zane醒过来。
　　床的一侧越来越凉，这让Zane从睡梦中醒了过来，慢慢的在被单下动了动。滚了下身，后背躺在床上时，Zane疼的轻声嘟囔了声。后面疼的可不止他一人。睁开眼睛，注视着天花板，然后看了看床的另一边，空的，Zane转过头，看到Ty站在窗前。他看起来又疲倦又紧张。Zane轻声叹了口气。他就知道会是这样的情形。
　　当Ty听到摩挲声时，他清了清嗓子，转过头，“嘿，”他轻声的说道。
　　Zane抬起没有受伤的胳膊，揉了揉眼睛。“几点了？我们睡了多久？”
　　“九点半了，”Ty没有看手表或者墙上的钟表，直接回答道。回过头，继续看着窗外。　　“感觉怎么样？”看着窗外下着的雨，问道。
　　“昏昏沉沉的，”Zane说道，声音依然充满睡意。用手挠了挠头发，打了个哈欠，想转过身来个回笼觉。
　　Ty低下头，翻来覆去的考虑着，要不要承认自己TMD浑身酸痛。或许这样可以打破现在尴尬的情形。“我屁股疼，”Ty终于微笑的说道。
　　Zane又睁开眼睛，看着Ty。他完全不知道该如何回应这句话，所以只好继续看着Ty。Ty歪着身，耸了耸肩，突然身后的手机开始响起来，把他从这尴尬的气氛中拯救出来。看了看来电显示，他嘟囔着接起了电话。
　　趁Ty接听电话时，Zane的目光滑下那肌肉结实、裸着上身的身体。Ty的屁股疼，Zane嘴角一挑。不过Zane相信，此时万万不能笑。但是，靠，这是对自我多么大的一次提升啊。他拉开被单，走下床。
　　Zane慢慢的抬起胳膊，伸了下腰，左右晃了晃脑袋。放松了下，然后走到旅行包前，翻找着衣服。
　　Ty看着Zane站在那里伸展着身体，心不在焉的听着电话里那个男人的讲话，发现自己特别想再一次跳在Zane的身上，这让Ty觉得很烦恼。最后，把视线从Zane身上移开，摇了摇头。听了半天电话后，Ty回答着，但说的不是英语。
　　当那抑扬顿挫的语言从Ty略微粗犷的嗓音中传出时，Zane回过头看了看。他不知道那是什么语言，但听起来有点像中东地区，听起来有那种调调。或许是波斯语。比起Zane的突突的西班牙语，那声音听起来很悦耳。那种音调完全不适合Ty的嗓音或者Ty本人的形象。
　　电话里的谈话并没有很久，Ty轻声说了声再会，然后挂掉了电话。转过身，若有所思的看着Zane。“你觉得你能对付的了颠簸的一天吗？”他问道，完全没有想解释刚才那个电话的意思，甚至连装都懒的装。
　　“当然，”Zane回答道，把好奇心压了压。“到处走动也能防止我的后背僵直。”Zane看了看Ty，目光移到Ty的屁股上，然后又看着Ty的眼睛，仔细的想了想。Ty挑起眉头，蔑视着Zane。Zane挤着嘴笑了下，拿起他的衣服。“你现在在想什么？”他边朝浴室走去，边问道。
　　“我想去看看尸体，”Ty大声的回答道，告诉自己释怀吧。毕竟，他已经回答了Zane的问题了，知道自己已经冒着被嘲笑的风险回答Zane这个问题，或许他在寻找一个更真诚的回复，那种可以彼此建立一点点信任的回复，而不是他已经得到的。
　　“你准备给Morrison或者Henninger打电话把事情办妥？还是依旧绕开官方？”Zane走进浴室，再也忍不住的笑了起来。然后摇了摇头，洗漱了一番，走了出来。
　　“我们谁也没拦着，走就是了。我只是想见他们，”Ty回答道，然后转过身，看着窗外，皱着眉头看着窗中雨水冲洗自己的倒影。
　　Zane从角落走过，盯着Ty。过了一会儿，低沉又安静，但更多的是严肃的问道。“还在想着案件的事？”
　　Ty把头歪到一边，脖子的疼痛让他嘴角一抽。“是，”他说道。“我只是想弄明白为什么凶手把他们的尸体摆在那个地方。”
　　Zane想了想，抬头看了看墙上的照片。他还没考虑过为什么尸体被摆在那里。“嗯，那就动起来吧，大兵。我们还有工作要做。”他的声音依旧安静。
　　Ty转过身，“外面在下雨，”他说道，拿起准备要穿的t恤。那是一件白色野营式的t恤，前面画着一个棕色的圆锥形帐篷，周围环绕着“野营游民”几个字。（* CampRunamuck：因为找不到翻译，所以我把它翻译成“野营游民”，它是一部美国的情景喜剧，播了26集。）
　　Zane歪着头看着Ty从头上套着那件t恤。“你是从哪里弄到这些t恤的？”
　　“什么意思？”Ty无辜的问道。
　　Zane咯咯的笑着。“一个大兵穿着野营游民，太搞了。”嘟囔道，往口袋里塞着东西。
　　Ty低头看了看胸口，微微一笑。“我的前战友送我的，”他回答道。“大概每隔2、3个月就送我一件。”
　　“一日为兵，终身为兄，”Zane引用道，穿上了一件较薄的夹克。
　　“我喜欢当一名海军陆战队员，”Ty立刻为自己辩解道。
　　Zane看了看他，从t恤的袖口看到了Ty胳膊上的纹身。“你现在依旧是一个海军陆战队员。”他说道。
　　Ty停下所有的动作，竖着脑袋听着Zane，思考着Zane到底是认真的还是只是寻他开心。
　　“我的妹夫是一名海军陆战队员，”Zane说道，“他总是说这是一辈子的。”话毕，Zane等着Ty的回答。
　　Ty若有所思的目光投到Zane的身上，“他说得对。”终于喃喃的说道，然后转过头，拿起他的皮夹克。
　　Zane继续看着Ty，过了一会儿，拿起自己的枪，检查了下，塞进枪套里。“准备好了么？”
　　Ty只是点了点头，把钱包装进屁兜里，抬头看了看。闪烁的眼神与Zane黑色的眼睛相遇，瞬间成千上万想说的事情穿过了Ty的大脑，他甚至已经张开嘴准备说些什么。但最后只是舔了舔嘴唇，低下头，朝门口示意了下，掩盖了自己的不自然。

　　可是Zane却觉得Ty的举止太令人着迷了。转过身，抬腿向门前走去。或许Ty只是刻意装出一副混蛋的样子。虽然他只释放了一些压力，休息了一晚，现在却安静了许多。Zane叹了口气，为Ty打开门，希望自己也能学会通过蛛丝马迹来详细的分析一个人的能力。Zane敢保证，Ty非常像罗夏（* Rorschach是美国漫画改编电影《守望者》中的角色）
　　Ty把手放进口袋，低着头，走进了电梯。Ty觉得自己对Zane已经失控了，昨晚发生的事情本是他永远不会同意发生的，他们不仅做爱了，而且Ty还让Zane艹了自己。他已经向自己不怎么喜欢的人屈服了，交出了自己所有的控制权，而自己还心甘情愿的享受着。
　　Zane按了下电梯的按钮，等着电梯，Ty安静的在他身旁沉思着。俩人脑海里都在想着一堆的事情。至少Zane是这样的，他克制着自己不去观察Ty，不去解读Ty。Zane看着电梯号码在不断的变化闪烁着，马上就要到他们这层了。“Ty，”他安静的说道。
　　Ty抬起头，微微的皱着眉头，看着他。
　　“我的屁股也疼，”Zane安静的说道，电梯门打开，里边有很多人。
　　Ty看了看Zane，又看了看电梯里的那群人，憋着嘴，没有笑出来。他们有没有听到Zane的话，Ty很难看出来，但就刚才Zane所说的那句话，却让Ty肩头顿时轻松了一些。Ty绝不会和一个完全没有幽默感的人做爱，这对Ty来说是不合常理的。Ty清了清嗓子，试着不要去笑，跟着Zane走进了电梯。“好的，”想来想去，只说了这么一句话算是回答。
　　俩人沉默不语的穿过走廊，走出大厅，叫了一辆出租车。这种沉默让俩人感觉很不舒服，就像是暂时停战协议。

　　“好，好，”Ty嘟囔道，头钻进了枕头下边，又有些神游梦乡。
　　Zane低下头看着Ty，把枕头拽了起来，然后把所有的被单扯起来。“Ty，我说真的。不要睡觉。”他坚定的说道。
　　“你个打盹纳粹，”Ty痛苦的指责着。
　　“行，随便，因为怕让你陷入昏迷而恨我，”Zane边说边推了推Ty的腰。“现在坐起来，别忘了敷冰。”
　　“这样，Nightingale（*弗洛伦斯·南丁格尔，那个著名的英国护士），把电视弄得那么大声对一个头疼的人来说也太残忍了吧，”Ty暴躁的说道。
　　Zane朝Ty甩了甩手，走到前厅找到菜单，然后回到卧室。Ty盘着腿坐在床上，耸拉着头扶着脑袋上的冰，闭着眼睛，眉毛因为疼痛下意识的皱着。
　　Zane轻轻的叹了口气，把菜单扔在床头柜上，拿起遥控器，关上了电视，然后轻轻坐在Ty的身后的床边。“来，让我来吧，”Zane嘟囔道，抬起手抓住Ty脑后的冰。“确信你不想找些东西缓缓情绪？”他安静的问道。
　　“我跟你说了，”Ty嘟囔道，声音有些听不清楚。“如果你要是回去取东西，我也去。”
　　往床里坐了坐，Zane轻轻把Ty往身前拉了拉，让Ty靠在他的胸口上，手里按着冰。“那个可以等等，”Zane嘟囔道。
　　当Ty靠在Zane的胸口时，Zane可以感受道Ty的肩膀颤抖着，但Ty实在太疼太疲倦，也管不了如此宠爱的动作。
　　“坚持住，猛男，我相信你经历过比这还严重的。”
　　“我头疼，蠢驴，”Ty嘟囔道，靠在Zane胸口休息着，眼皮又开始慢慢的合上了。
Zane知道Ty看不到他，笑了笑。“比你的屁股还疼吗？”
　　“闭嘴，”Ty抱怨道，仿佛同意的发着脾气。“老天，能不能不要说话。”
　　Zane咯咯的笑道，“正面反面你都赢不了。”Zane抱着Ty的腰，紧紧的搂着他。“振作起来，大兵，你天生就是铁打的。”
　　“咬我啊，空军，”Ty呻吟着，试着翻身蜷缩身体。
　　Zane笑了笑，转了下身，好让Ty可以用身体的一侧靠着他。“跟我说说，Ty，这些混蛋的一面到底多少是真正的你，又有多少是大兵，而有多少只是装出来的？”Zane问道。
　　Ty沉默不语，唯一的声音只有他的呼吸声，躺在Zane怀里一动不动。最后，深吸了口气，无力的问道，“你趁我脑震荡想套我的话？”
　　“那当然了，”Zane立刻说道。
　　过了一会儿，Ty只是赞赏的说道，“不错哇。”
　　Zane笑了笑，把冰移开，看了看脑袋的伤口。“跟你学的。”
　　“一样也没落下，”Ty嘟囔道，
　　“没有，”Zane说道，把冰又温柔的放在脑袋上。“完全没有，我从没打算考虑过，不过还是做了。”
　　“嗯？Ty懒洋洋的问道，
　　“Ty，”音量稍微提高，Zane警告道。扶着冰，晃了晃Ty的肩膀，让Ty坐直。Zane坐在一旁，转过身低下头，看着Ty的眼睛。“不许你在我身上睡着，我是认真的，否则我会对你的身体做些非常邪恶、非常卑鄙的事情。”
　　Ty睁大眼睛，眨了眨眼，摇了摇头，清了下喉咙，“你已经做过那些事情了，”Ty认真的提醒着Zane。
　　“很高兴你还记得，”Zane咧嘴嘴说道。“你最近确实脑袋撞包了。”
　　“就TMD让我睡吧，嗯？他们已经让我TMD醒了一晚上，你个虐待狂，”Ty合上眼睛，感觉睡意瞬间袭来。
　　“我靠，Ty，别逼我摇你，老天。好吧，冲凉水澡时间，”Zane说道，开始把Ty从床上往浴室拖着。
　　“不要，”Ty哭喊着警告道，蹬着脚后跟。“靠，不要！”Zane无视Ty的举动，继续把Ty往宽敞豪华的浴室拖着。Ty踢着他的大腿，拽着胳膊，不想去碰任何冷的东西。
　　Zane无耻的利用Ty现在虚弱的身体，胳膊紧紧抱着Ty，将他卡在胸前。“你现在醒了吗？”Zane问道，极力克制自己不要笑出来。
　　“醒了，”Ty可怜兮兮的呜咽道。Zane抬起Ty的下巴，看着他的眼睛，看着Ty闪亮的瞳孔。Ty痛苦的眨了眨眼，皱着眉头，无力反抗Zane粗暴的对待他。
　　“你现在看上有些好转了，”Zane说道。“所以不用冷水澡，但是你必须坐在这里，让我帮你把血清洗掉，”说完，扯下身上肮脏的衬衣。
　　“双氧水能把血洗掉，”Ty说道，却没有考虑现在无处弄到双氧水。
　　“说得对，”Zane溺爱的说道。“但是温水同样对你的脖子和后背有好处。”说完，拉过豪华的沙发椅，让Ty坐在上边，起身打湿毛巾。“你以前没有脑震荡过吗？”他问道。
　　Ty终于稍微咧着嘴，露出疲倦但是有些顽皮的笑容，回答道，“让我记住的？没有。”
　　Zane转过头笑了笑，拧了拧毛巾。“请脱衣服，”
　　Ty呻吟着，微笑的支吾着，慢慢把身上沾满血的t恤脱下来。皱着眉头检查着t恤，这是一件素棕色的t恤，胸前印着白色交叉的船桨，上边印着Schitt Creek Paddling Co（*施密特溪划公司，网上有卖这种t恤）。白色的字母已经被干了的血迹染成暗红色了。
　　“怎么了？”Zane走上前，开始擦洗着Ty脖子上的血迹。
　　“我喜欢这件t恤，”Ty软绵绵的回答道。
　　Zane看了看Ty的手，继续擦洗着。“我宁愿让这件t恤染红也不想让你染红。”
Ty皱着眉头，看着干了的血迹，感觉着Zane轻揉的擦洗着他的后颈。最后，他低下头，盯着地板上一点，问道。“你担心吗？”
　　Zane紧闭着双唇，想着如何回答Ty的这个问题。“呐（*语气词，表示不的意思）你这么猛，我知道你能承受的了。”但他的声音听起来很柔和，并不尖锐或者像是开玩笑的样子。Zane看不到Ty的表情，唯一的回应只是Ty的头低的很低，这样衣服可以很容易从头上脱下来。

　　大约过了20分钟左右，Zane一手提着一只白色的塑料袋，里边装满了食物，另一只手拎着一瓶咖啡，掏出房卡打开门，然后小心的把身后的门关紧。Ty并没有立刻出现在套房里，Zane小心的四处看了看，未果，走进卧室，发现Ty又钻回被窝里了，这说明Ty已经放弃了打架的念头，重新蜷缩在枕头下面。
　　把塑料袋和咖啡放在了桌子上，Zane有感觉一股无名火蔓延全身。为什么该死的Ty要这么做？难道他要带Ty去医院吗？Zane想不通，一次轻微的脑震荡会把一个前海军陆战队侦查员放倒？甚至需要补觉来恢复？Zane开始觉得Ty受的伤可能很严重，若这种情况下再给他下药的话确实是个很糟糕的主意。怒气褪去，担心、另一股莫名的生气却立刻袭上心头。
Zane紧闭嘴唇，走进卧室，双手架在臀部站在床边。“Ty，你到底起不起床？”
　　“艹你自己去吧，”被窝里传出闷闷的有气无力的声音。
　　“我还没那么柔韧，”Zane嘟囔道。“你知道么，我真不觉一个脑震荡就能把你放倒，所以你的伤并不轻，不然你以为我为什么会给你用药，保证让你能安稳的睡一个好觉？这个混蛋凶手已经伺机伤我们两次了，你不能因为受伤退出这个案子。”
　　“不过往好的一面想，我不是那种靠药睡觉的人，”枕头下，Ty的声音显得那么空洞和冷酷。
　　“我也不是靠药睡觉，现在也不是。”Zane同样冷冰冰的回答道。“赶紧把你屁股给我挪起来，要不我自己走了。”
　　“你TM发什么脾气？”Ty顶着枕头坐起来，生气的问道，声音有些含糊，枕头滚到了地上。Ty眯着眼睛盯着Zane。“你就告诉我，你为什么生我的气？”
　　Zane掐了掐鼻梁。“我没有气你，”他说道，声音中有种无可奈何的紧张。“我生气是因为你受了这么重的伤，好吗？”咬着牙，这尼玛说的什么跟什么啊，估计怂货又要从Ty的嘴里冒出来了。
　　但是Ty却没有说话，怒气冲冲的看了Zane好一会儿，然后稍微放松了些，“那别朝我撒气，行吗？”终于嘟囔道。“我头已经TMD很疼了。”
　　Zane叹了口气，坐在Ty身边的床角。“对不起，”他安静的说道。Zane可以说更多，但那不会让现在的情况有丝毫的好转。
　　“这尼玛是肯定的，”Ty抱怨道。
　　“你感觉怎么样？”Zane轻轻的问道。“说实话？”
　　“我…我记不太清楚昨晚还有昨天的事情，”Ty承认道，声音很低。“再往前也有点记不清。”
　　“是啊，我估计你头撞的挺厉害的，”Zane说道。“那你也记不起你在房间里裸奔然后在床上跳舞了？”Zane认真的说道。
　　“闭嘴，”Ty冷冷的喊道。
　　Zane叹了口气，伸手拨开Ty眼前的头发，Ty自觉的闭上了眼睛，下意识的靠在Zane的手掌，感受着这种抚摸。“我可以做任何让你觉得舒服的事情，”Zane轻轻的说道。“我保证绝不会有药物。”
　　“额，”Ty揉了揉眼睛，答道。
　　床头柜上的Ty的手机突然传来的振动声吓得Ty跳了起来，然后痛苦的呻吟道，双手扶着头慢慢躺在床上，手掌紧紧按着头，希望自己感觉不那么的眩晕。
　　Zane宽慰的揉了揉Ty的肩膀，拿起电话，按下接听键。“请问？”他安静的问道。
　　“Grady？”电话的那头疑惑的问道。
　　“不是，你是谁？”Zane问道，声音低沉而又冷酷。对他来说，现在所有人都是嫌疑人。除了他怀里的Ty，任何人都是。
　　“你TMD是谁？”电话传出怒气冲冲的声音。“Ty在哪里？”
　　“不方便接电话。有什么事情你可以跟我说，”Zane只是简单的回答道。
　　电话的另一端沉默不语。最后，突然传来一阵低沉的声音。“他受伤了？他是不是受伤了？”
　　Zane皱起眉头，低头看了看Ty，想了想。“他还好，”Zane说道，声音没有那么严肃。
Ty转过头，抬起头眯着眼睛看着Zane。“谁了？”他问道，电话的另一端又一次陷入了沉静。Zane递过电话，Ty皱着眉头接过去，慢慢坐起身。“你好？”电话放在耳朵上，Ty立刻问道。听了一会儿，电话那一端大声的叫嚷着连Zane都能听得到，最后Ty疲倦的笑了笑，回答道。“我也爱你，蠢驴…不是，那不是我的汽车…不。不。我没有骗你。我永远不会骗你，”Ty继续歪着嘴笑着，继续咒骂道。
　　最后，Ty告诉电话那端的人他必须挂了，没等对面咒骂最后一句，Ty马上笑着按掉了电话。“这些前侦查队的兄弟们能婆妈到你死为止。”Ty向Zane解释道。但脸上依然愁云密布，皱着眉头。“汽车炸弹全世界都知道了，所以铁定的事实是，我们俩也正式成为凶手的目标了。”
　　慢慢的点了点头，Zane想，除了凶手外，还有很多人也在寻找着他们俩，而有人心系着Ty的安危，时刻联系着Ty，这让Ty还像个人类。“我对我们现在的情况也没有十足的把握，”试着不去想Ty，Zane缓缓的说道。“但除了和他们合作之外，我们没有太多的选择余地。我们需要联系人。”
　　“联系人，”Ty沮丧的嘟囔道，“给Henninger打电话，我们和他约在某…另外一个旅店房间见面，”Ty建议道。“一次办妥两件事，”一边慢慢的爬到床边，一边抱怨的说道。
　　“你还行吗？”Zane看到Ty这么小心的移动着，担心的问着。
　　“死不了，”Ty嘟囔道。
　　Zane从屁兜里把手机掏出来，掀开前盖，拨通号码。响了几声后，电话接通了。
　　“Henninger，”电话的一端传来声音。
　　“我是Garrett，”Zane简单的说道。“你那边反响怎么样？”
　　“仔细想想的话，挺平淡的，”Henninger用一种完全不同的声音回答道，有些刻意的感觉。“他们有问起你，不过也不是频繁。人们都在纳闷你们俩喝杯咖啡尼玛得多长时间啊，但除了这个，人们都还在想着停车库的场景，也顾不上你们了。”Henninger继续低沉近似低语的说道。“你们在哪里？”他小心的问道。
　　“在一个安全的地方，”Zane含糊的说道，“我们需要些帮忙，你是我们的人，你加入吗？”
　　经过很长的沉静后，最后，Henninger小心的回答道。“我尽我最大的能力帮你们。”
　　“我们在硬石餐厅吃个午餐，”Zane说道，没有在意一旁Ty的建议，特意挑了一个比较繁忙的街道。“尽量离那个混蛋远点，怎么样？”
　　“什么时间？”Henninger轻轻的问道，声音有些飘渺，仿佛他说话的时候回头看了看身后。
　　Zane看了看手表，10:30。“中午吧，”他简单的说道，挂上电话。
　　Ty挑起一边的眉毛看着他。“硬石？”皱着眉头问道。
　　朝Ty笑了笑，Zane耸了耸肩。“人多，忙乱，吵闹，”把手机放回口袋，站在那里伸了个懒腰。
　　“真浪漫，”Ty回答道，揉了揉脑袋后边的湿毛巾，四处找着他的衣服。“他说他要和我们见面吗？”
　　“他说他会尽可能的帮我们，”Zane回答道。“我觉得他会去，乳臭未干但雄心壮志，反正就那样子。”他哼哼着把胳膊伸到老高，晃了晃脑袋。“老天啊，这工作我做了多久啊？叫他小狗都不为过，他估计29岁都不到。”
　　“他的档案说他已经30了，”Ty想都没想的蹦出一句，终于找到了他的裤子。
　　Zane笑着看了看Ty。“你看了他的档案？”眯起眼睛，“你也看了我的档案，是不？至少不是机密的那部分。”其实，这并不是一个问题。
　　Ty抬起看了看Zane，脸颊有些红。“我没有看你的，”有些窘迫的回答道。
　　歪过头，Zane双手架在屁股上。“你说话的方式让我觉得你已经拿到了我的档案，那为什么没有看看呢？”
　　Ty撅着嘴，摇了摇头。“档案不会告诉我所有的事情，”嘟囔道，“我猜是因为我希望你能让我看到些文字外的东西吧。”
　　“我有吗？”Zane一动不动，问道。
　　Ty沉默着，纹丝不动等了很久。最后，出乎Zane的意料，他点了点头，说道：“我是绝没有想到你会给我下药。”
　　Zane嘴唇有些歪，“你就像个苦逼的药剂师。靠，”他说道，然后走到桌子前，拿起枪套。过了一会儿，又加了句，“我说这话可没有任何恶意。”
　　“我知道，”Ty不由自主的回答道，“混球。”

　　大概一个钟头后，Zane和Ty坐在硬石咖啡的卡座里，Ty穿着新夹克坐在哪里不安的扭来扭去，他发誓他永远不会喜欢这件新夹克，俩人坐在那里，装作没有刻意望着门口。
　　“我不明白为什么你老是对这件夹克那么生气，”Zane对Ty说道，欣赏着这件黑色皮夹克，用手扒拉着桌子上那根没有点燃的香烟。该死的餐厅禁止吸烟。“我也应该弄一件。上次穿皮夹克还是好几年前的事情了。”
　　“这是黑色的，”Ty气冲冲的说道。“而且闻起来像新的。”
　　“他们有棕色的，”Zane说道，眼睛落在了繁忙的人群中。“至于闻起来像新的那也没办法，除非你想找些土抹上去，或许穿上这件夹克多开开SUV（*那种多功能的越野车）。”
　　“我之前那件被摩托车压过，”Ty满怀希望的回答道，手肘靠在桌子上。“而那些棕色的都小太了。”
　　Zane笑了笑，发现当Ty生气的时候，他的口音越来越重，他的语法也越来越差，Zane了解的Ty越多，越觉的从前的Ty Grady只是表面，如同一层层的面具而已。Zane不知道自己能否看到真正的那个Ty，想到这里，Zane有些伤感。他觉得，或许自己会喜欢那个真正的Ty。
　　“你可以等等，”Zane说道。“天知道这个城镇有多少故事。”往后坐了坐，把腿朝过道外伸了伸。“或许我也能搞一件。”
　　“是啊，那就有意思了，成双胞胎了。”Ty低声嘟囔道。最后，他咆哮着把新夹克从肩膀褪了下，丢给对面的Zane。“去尼玛，拿去吧，”他嘟囔道。
　　在夹克砸在脸上前，Zane一把接住它，笑着晃了晃，雀跃的审视了一番。眼都不眨的看着这件夹克，他嘟囔道，“Henninger到了。”然后大声喊道，“谢谢，Grady。今天都不是我生日。”
　　“你可以去艹你自己去，”Ty嘟囔道，声音大到朝桌子这边走来的Henninger都能听的一清二楚。
　　“额，很…高兴见到你们俩依然是那对甜蜜的搭档，”Henninger嘟囔道，朝俩人点了点头，呆呆的环顾了四周一圈，然后滑进Zane那边的卡座。
　　“我能说什么，现在还是蜜月期，”Zane干干的回答道，端起面前的冰茶。
　　“为此我深表同情，”Henninger简单的回答道，朝Zane点了点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他看到Ty无声的咆哮着，问道。
　　“你跟我们说说，”Zane反驳道，依旧放松的靠在卡座后，“我猜这垃圾事情还刺激着办公室那帮人继续高潮着。”
　　“滴水穿石，还得一阵子。”Henninger点着头回答道。“有…有什么特别的原因，任何可能性的原因，让你们没办法回办公室？”他小心的问道。“你还好吗？”他皱着眉头问着Ty。
　　Zane看了看Ty，Ty正装作看上起很无聊而且没有任何兴趣回答这个问题。或许他的脑袋里在想着其它的事情，完全没有注意到Henninger在问他问题。Zane很难看出到底是哪种情况。“他头有点疼，其它都还好。”Zane替Ty回答道。“我们更想听听外边的事情，”他继续说道。“办公室现在似乎杀机重重啊，”Zane说道，“你能弄到我们需要的信息吗？”
　　“你觉得局里有人想杀你们，”Henninger几乎是憋着气嘟囔道，重复着前天的话，但有些相信的感觉。餐厅里的嘈杂完美的掩盖了他们的交谈声。“他是怎么发现你们俩来这里的原因？”他问道，明显想向他们表明他同意这个假设。“而且现在为什么会冒着被揪出来的危险呢？”
　　Zane只是皱着眉头，安静的坐在卡座里，等服务员拿走了Henninger的点单，放下Ty和Zane开胃菜。Ty突然从自己装作的茫然回过神，伸手拿起一个炸鸡柳，边吃边若有所思的看着Henninger。眼前这个孩子看起来一下子很难接受连续凶手竟是个FBI，竟会是自己的同僚。
　　“他想除掉的不止是我们俩个，”Ty对Holleman说道。“他也想对你下手，提醒你一下。”他轻松的提醒道。“这个家伙在我们做任何事之前都知道我们要做什么。他知道如何在不被逮到的前提下保证自己进出自由。他事事都赶在我们俩的前面。”
　　“你看，我们不会回办公室，我们也不会汇报什么，除非我们得到确凿的证据，才会主动找人帮忙，”Zane说道。“你能帮我们弄到内部的信息，你已经证明你可以把嘴闭的很紧。”Zane伸手拿起一些土豆皮。“让我们来处理其余的事情，”他嘟囔着，看着Ty的眼睛。
　　Ty只是坐着那里，呆看着，Henninger皱着眉头看了看他们俩。“我不喜欢这样子，”他最终嘟囔道，不自然的挪了挪，别过头。Henninger的脸上有几处痊愈不久的伤疤，脖子上有道被缝过针的割伤。
　　Ty轻皱着眉头看着他，对于这个孩子，需要很大的勇气走到这里见他们，知道他们俩擅离职守，但依然表现出如此的大度，这让Ty有些惊讶。Ty从未看出来，Henninger会冒着掉脑袋的危险，虽然被金属片，塑料片割伤脸面，但依然愿意帮助他们，这个孩子赢得了Ty少许的尊敬。
　　“好的，”看了看Zane，又看了看Ty，Henninger终于轻轻的答应道。
　　Zane笑了笑。“很好，这正是我们所需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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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章
　　高速公路上，一名身穿黑色皮夹克、戴着头盔、弓着后背驾驶着一辆摩托车飞驰而过，速度早已超过公路规定的限速。摩托车在车流中穿梭着，毫不犹豫的甩开身旁一辆辆的汽车和卡车，直至上了斜坡，车速才有所缓慢。
　　当驶入一个古老破败又有些阴暗的小镇时，摩托车又一次从这个内部都在腐烂的城市飙起，那个人继续驾驶着摩托车穿梭在这个迷宫似的街道之上，然后停在一座小仓库前。随着按下按钮，仓库的大门缓缓打开，骑着摩托车开进仓库内，随后，大门又一次缓缓的合上。
当摩托车熄火后，那个人从车上跨下，钥匙留在上面，走到一张伤痕累累的桌旁，摘下头盔，放在一旁，然后环顾了下四周。
　　Zane已经在迈阿密待了将近四个月，一直在内城区卧底工作，（*内城区一般是穷人待的地方，所以这里治安和社会问题特别多。）追踪到不少的贩毒分子。很多次Zane都太过冒险，太过固执，局里的联系人已经警告他三次，让他小心些，可是，只要Zane能完成工作，他完全不在乎安全问题。
　　将手套丢在头盔旁，拉开夹克，走进仓库的小阁楼，爬上楼梯，将黑色皮夹克挂在横梁上，露出身上早已经被汗浸湿、紧紧的贴在皮肤上的t恤，身上套着双肩枪套，藏有锋利的匕首的刀鞘小心的绑在手腕处。
　　取下手枪后，Zane将其中的一把塞进身后的腰带里，走向橱柜，疲倦的在里边寻找着能喝的东西，橱柜里满是一个个空荡荡的酒瓶，取出一个已剩下半瓶的劣质的龙舌兰酒，拧开瓶盖，然后从兜子里掏出早已皱成干巴巴的烟盒，晃了晃，取出一根香烟，瘫倒在破败的沙发，点燃香烟，狠狠的灌了一大口龙舌兰酒，头倚靠在沙发，呆望着天花板，沉浸在这一切的罪恶之中。今晚不过又将是一个孤独寂静而又炎热的夜晚。

　　Ty坐在巴尔的摩的连栋房屋的阳台边，吸着蒙特克里斯托牌（*一种雪茄的牌子）顶级珍藏雪茄，冲着没有星光的夜空吐着烟圈。这款雪茄是限量产的，在古巴只生产了10万根，每个黑匣子里只有12根雪茄，每个匣子上边1与5000之间用黄金镶着序列号码。在Ty的橱柜后，他安全的存放着5个这样的黑匣子，那是12号到17号。
　　有个在关塔那摩驻扎的朋友还是有些好处的。
　　“Ty？”卧室内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如果你不回到床上来的话，我就走了。”
　　Ty耸着头，指尖弹了弹手边的啤酒瓶。
　　“我是认真的，Ty，我要回家了。”
　　乌云遮挡着月亮，有一个烟圈慢慢飘向空中，城市的某处，汽车生气的鸣着笛。
　　“你个蠢货！”那个女人喊道。“我TMD就知道这是个错误，”她自言自语着，床单的摩挲声，衣服的沙沙声传入Ty的耳朵里。没过一会儿，前门被狠狠的摔上了。
　　Ty重重的叹了口气，狠狠的吸了一口气，混杂着雪茄的芳香与寒冷的空气进入肺中，有些刺痛。光脚架在护栏上，裸着上身，下身只穿一条卫裤抵御着黎明的冷气，坐在那里，看着面前太阳静静的升起。
　　从他医疗检查通过后已有大概4个月了，他已经通过评估，不论是伤势还是身体的疲惫不堪，头晕目眩，经过观察，治疗，再治疗，再观察，最终给他放了3个星期的假，好让他“头脑清晰”。剩余的13天里，除了干酒吧招待女，他不知道还能干什么。或许等假休完，他也彻底疯了。

　　Ty整夜未睡。他从来没有在夜晚睡过一个好觉，即使年轻的时候。在部队的时候，他被迫改变这一情况，之后几年的卧底工作大部分时间都是晚上，所以让他几乎都是昼伏夜出，尤其是黎明的几个小时里无事可做的话，他总是漫无目的到处溜达。因此，当他的手机在下午两点突然响起时，这让Ty腾的一下从睡梦中惊醒，惶恐不安，然后循声拿起振动的手机，咆哮着。
　　“干什么？”他生气的问道，揉了揉睡眼惺忪的眼睛，摇了摇头好让自己清醒过来。
　　“特工Grady，”一个熟悉的声音从手机另一端传来，温和的问候道。
　　“Dick？”Ty有些惊讶的回答道。“不是我做的，”他立马说道，“不过是什么事，不是我做的，我在休假。”Ty坚定的为自己辩护道。
　　对面传过一阵咯咯的笑声。“我知道你在休假，Ty，所以我才给你打电话，你感觉怎么样？”
“额…”
　　“我需要你暂停休假，”Burns郑重的告诉他，“你有没有继续关注三州案件的凶手？”
　　“没有，”Ty立刻回答道。
　　“很好，到这里来，1个小时。”
　　“什么？”
　　“不要带着一身啤酒和廉价雪茄的味道！”Burns挂掉电话前，责骂道。

　　Zane自嘲挑了挑眉头，没有让Ty看到。Zane看上去就像一个穿着皮革从地狱走了一圈的机车手，当然是穿着衣服的那种，三天没刮的胡渣，乱糟糟的头发。这个形象他维持有一阵子了，而他很舒服自己的这幅形象。但是，Ty…
　　“你看上去不一样了，”Zane回答道，声音很低。“不错，但是不一样了。”
　　“闭嘴，”Ty嘟囔着，朝电梯慢慢的走去。
　　“很高兴又听到这种奇怪的幽默感，”Zane对着Ty嘟囔道。
　　Ty边走边看了看他，脸上露出有些悲伤的微笑，俩人在电梯里都沉默不语，直到电梯停在停车场那层。
　　当电梯门打开时，Zane问道，“你搭便车过来的吗？”
　　“坐出租车来的，”Ty说着。“我接到电话的时候还不是很清醒。”
　　Zane嘴角挑起一抹笑，拉开夹克，将信封塞了进去，又拉上夹克。“那你可以搭我的车，”他随口说了句，踏出电梯，走向停车场。
　　“为什么我有种感觉，觉得这将会是一件很糟糕的事情呢？”Ty跟在Zane的身后，小心的说道。
　　Zane没说什么，只是低声得意的笑着，过了一分钟后，他们站在Zane艳蓝色本田瓦尔基里摩托车面前（*Honda Valkyrie，本田产的一款摩托车，在网上查了下，相当有型），Zane把头盔递给Ty，发现Ty眼中有些胆怯。
　　“不，”Ty立马说道。“靠，不要，”他又说了句。
　　“拜托，宝贝，你不想感受这强大的力量冲过你的跨下吗？” Zane慢吞吞的说道。
　　“不要，”Ty摇了摇头，认真的回答道，抱歉的拍了拍摩托车的后座。
　　Zane撅着嘴。“那我猜我要和你在某地汇合了，”他说道，嘴唇扭着。骑上摩托车，扭动钥匙，打着火，正如Zane所说的那样，一阵帅气的轰鸣声翻滚而出。
　　“在家吧，”Ty立刻回答道。“我要回家拿我那堆垃圾。”
　　回头瞅了瞅Ty，Zane斜叉着腿，戴上手套。“家在哪里？”他问道。“你真的想让我去你家，而不是直接找个地方给咱俩开个房间。”
　　Ty重重叹了口气，看着Zane坐在那辆摩托车上。“是的，”他几乎有些垂头丧气的嘟囔道，“我想让你到那里。”
　　听到Ty的坦白，Zane渐渐的笑了笑。或许他们两人的感觉依然一样。“告诉我在哪里，”Zane要求道，“除非你想改变主意…”头朝后座歪了歪。
　　“我的尊严和常识都不会允许我这么做的，”他朝停车场的门口方向点了点头，回答道。“跟我走，”朝着出口走去。
　　咯咯的笑了笑，Zane等了一会儿，骑着摩托车跟在Ty身后，穿过拥挤的华盛顿车流之后，进入巴尔的摩，在鹅卵石的小径上颠簸着，驶入这座古老而又拥挤的城市，朝着Ty的家开进。Zane把摩托车停在一栋排房旁的行人道上，Ty给出租司机付了一大笔路费。
　　Ty站在那里看着出租车开走后，慢慢的转身看了看Zane。Zane竖着脑袋，眯着眼睛看着Ty逐渐靠近自己。“我记得这件夹克，”停在Zane的身前，Ty双手插在口袋里，嘟囔着。
　　这件皮夹克的里子已经扯坏了，四处都有磨损的痕迹，好几处扯开的口子，袖子的上臂还有一处擦破的口子。虽然整件夹克看上去就像被蹂躏过，但依然能看出被小心的保养过。　　“你记得？现在吗？”Zane无辜的问道。
　　“要是我就会好好的照顾它，”Ty有些傲慢的说，伸出手指摸了摸袖子上那道口子，看上去不像其他地方的划损或磨损处的时间那么久。“最近擦破的？”他认真的问道。
　　Zane看了看自己的胳膊，“昨天晚上，动的不够快，不过我也不可能同时躲过两颗子弹。”
　　Ty发出啧啧的声音，悲伤的摇了摇头。“不是我印象中的那个男人了。”有些悲哀的叹了口气，扒开那道口子的衣料，碰了下Zane的胳膊。Zane摇了摇头，亲切的把胳膊抬了起来。白色的绷带依然在那里缠绕着，从黑色皮夹克下的红色t恤的袖口延伸出来。而Zane不知道的是绷带上已经渗着几处暗红色的血印。自从十个小时前停下来吃了口早饭，到现在他都没来得及查看下伤口。
　　“你在流血，”Ty实事求是的说着，然后朝前门歪了歪头。“来，我给揉些酒精，让我感觉心里舒服些，”笑着说。
　　“你想让你的耳膜也被震碎吗？你终于可以听我尖叫了。”Zane嘟囔道，用手掌盖着伤口，神情有些任性。
　　“就当是红利吧。”Ty低声说道，抓起Zane没有受伤的胳膊，强迫的拽着Zane走到门前。Zane低声抱怨着，但任由Ty拉着他走到门前。“你看上去就像在山洞里住过一样，”Ty看了看Zane，拿出钥匙打开门锁。“他们安排你卧底了？”
　　“是，”Zane说道，被Ty的一举一动所吸引，呆呆的看着他。在过去的4个月里，Zane一直在回忆着Ty，现在他依旧不敢相信自己会站在这里看着Ty。“迈阿密内城区。”
　　“怪不得有口音。那是在浪费你的时间，”Ty嘟囔着，推开门，示意Zane进去。“唯一能解决迈阿密的麻烦就是扔TM一颗核弹。”
　　“确实是，”Zane耸了耸肩，表示同意。“我估计是为了让我忙乱起来，让我离Burns远点，省的给他惹麻烦。”Zane走进房间内，在前厅里停下来，审视着房间。房间非常的完美，与Ty平时在外示人的性格完全不同，家具看起来非常的舒服，保养的也不错，更不用说搭配的非常的完美，没有一件物品看起来格格不入。镶嵌在相框内的照片挂在小起居室的墙壁上，每一个相框都是一种款式。但是照片却都是黑白色的，每一张照片仿佛都在诉说着Ty的每一段生活以及职业，照片里的Ty微笑着拿着各种各样的武器，各种不同的制服，不同的地点。其中一些照片里的人，Zane可以肯定那是Ty的家人。
　　Ty在Zane身后看着他，任由Zane驻足观看着这些流光岁月。Zane紧闭着嘴唇。“你确信咱们俩走对地方了？”他终于问道。老天，这一切完全不是他脑子里想像中的Ty的一切。他所了解的那个Ty的两面性比他想象中还要有些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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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一章
　　Zane大概睡了几个小时，突然被噩梦惊醒，气喘吁吁坐起身，立马把手伸进枕头下，没有枪？疑惑的看了看四周。身边突然晃动的床垫惊醒了Ty，他嘟囔的翻了个身。看到这一幕，Zane想起自己在哪里，为什么会在这里，心跳亦开始平稳了些。虽然在黑暗中视线有些不清，但他依然低下头看着Ty，抬头看了看表，叹了口气，两点钟，而自己基本上也再睡不着了。
　　他往后撤了下身，靠在床头边，凝视着眼前的漆黑，试着整理自己的思绪。一天前，他会立马灌一瓶酒，而现在…他只抱着单膝坐在那里，叹着气。
　　“你坐在那里会很难睡着的，呆瓜。”Ty睡意绵绵的嘟囔道，一动不动的躺在那里，睁开眼睛。
　　Zane嘴角一抹笑，“你不说我还真不知道，谢谢啊。”他喃喃道，伸手抚着Ty的头发。有Ty陪伴感觉非常的舒心，虽然Zane不愿说出来，但是，他觉得自己已经用其他方式表达出这种想法了，不是吗？
　　Ty暴躁的把他手拍开，嘟囔着，然后将手搭在Zane大腿上，脸埋在Zane的身下，重重的叹了口气。Zane重新用手抚着Ty的头发，懒洋洋的靠在床头边，温柔的拍着Ty。再也不碰酒了，这意味着从今以后的每一个夜晚都难以入睡，精神难以轻松。Zane估计早上起来自己一定会一团糟，Ty肯定不能容忍他靠药物来保持精力充沛、保持清醒。Zane痛苦的缩了缩身体，趁Ty发现之前，应该尽快把夹克里那小瓶药扔掉。
　　“睡觉，”Ty脸继续埋在Zane的大腿下，嘟囔着，“不要想着酒精。”
　　Zane敲了下Ty的肩膀，“小混蛋，”低声咒骂着，然后直直的躺下身，清醒的看着蜷在他身边Ty的黑影，对于任何相处并没有很长时间且分离了几个月的两个人都不会摆出这样舒心自然的睡姿，但他们俩除外。
　　“来，”Ty抬起头，拍了拍Zane身边的床，嘟囔道。
　　“Ty，”Zane疲倦的说道。没有用的，只要Zane从睡梦中惊醒，他就会一直醒着。生活在命悬一线的环境中太久，Zane的神经一时难以放松下来，但他不想让Ty也陪着他醒着，所以溜回被单里，脸冲着Ty，侧躺在枕头上。
　　“翻过身，”Ty命令道，声音中依旧睡意绵绵。将胳膊放在Zane脖子下，推了推Zane的肩膀。
　　Zane皱着眉头任由Ty推着他，直至他翻过身，背对着Ty侧躺在床上，Ty偎依在Zane的身后，脸埋在Zane的颈后，手保护似的搂着Zane，鼻子里的气息喷在Zane脑后的头发里，一声叹息。
　　“睡觉，”Ty安慰着低语道，Ty知道如果Zane睡不着的话，他也没办法入睡。对于Ty这种人来说，身边有个神经紧绷的人，Ty根本无法入睡。
　　Zane在那里躺了很久，有些惊讶但被Ty如此搂着，Zane开始放松下来。这感觉…无与伦比。Zane又一次感到睡意的侵入，希望这次可以真正休息一下。
稍微动了动，Zane慢慢进入梦乡，身边传来的体温和呼吸声让Zane觉得非常的舒缓，在Ty的怀里，Zane从未像这样觉得有安全感。
　　过了很久，Ty醒了，一动不动的睁开眼睛。清晨的阳光透过窗户扫入，轻声咕哝了下，Zane依旧躺在他的身旁，依旧躺在Ty怀中熟睡，没有挪动过，也没有再惊醒过。Ty小心的把胳膊抽出来，尽可能轻声走进浴室。等他从浴室出来时，Zane依旧躺在那里熟睡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