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像在火烧一样,说到后来我都觉得是不是鬼上身了,那些肉麻的话平时想都没有想过的。
被在中哥深深凝视,我顿时觉得很尴尬,稍微低下头,想到这样会让缺乏说服力,立刻又高高抬起来和他相对。
这回是他稍稍别开头。“只有公主才需要王子保护的,哥自己本来就是王子,有一天会找到值得保护的公主,心里从来没有想过要由另外一位王子来保护自己。昌珉也一样的吧?如果换成哥说想像保护公主一样保护你,你会怎样回答呢?”
我才不一样,不管是以王子还是公主的立场,想保护的就是你一个人,这样也不可以?
这句我有点不好意思说,听起来像耍赖。
他等不到我回答,大概以为我默认,轻笑了声,继续说道:“但是,哥非常非常缺少一个弟弟,这个位置,昌珉愿意要吗?”
也就是,到此止步的意思吗?
那声轻笑里,有没有失落的成分在里面,我分辨不出。
从头到尾都是轻松的口吻,我的告白被他认为是很好摆平的事件,这点确定无疑。
他到底是不相信我这个年纪的幼稚情怀,还是真的对自己未来的归宿看得很清楚,我看不清。
愤怒伤心失望,乱七八糟的感觉夹杂在一起,心一下子乱了。
或许我真的太过年轻,就算我切腹我割腕,他都未必当真。
认识到这个事实,突然间没有了之前视死如归般的气概。
“……让我想一想。”
其实不认为想一想能改变什么,只知道想一想后无论是什么结论,都不会再这么轻易宣之于口了。
生平迄今最大的勇气,持续时间五分钟。
“好,慢慢想。”他似乎放了心,摸着我的头,在我被酒精薰得昏昏欲睡时突然问:“肚子饿了吗?”
“饿。我要吃布丁。” 我闭着眼回答,怕睁开的话,会有东西掉下来,然后又被他笑。
“好,我去看看有没有材料——”
“我要吃有天哥刚刚收到的那种布丁。”歌迷礼物。
“有天说过要当早餐,你吃掉他会生气的。”
“我不管,我就是要吃。”
“……我不知道他藏在哪里。”
“冰箱里,放鸡蛋那一格的最里面底下。”
“你倒是清楚……好吧,你去吃,明天我和他说。”
“其实那盒我已经吃掉了,但是觉得还想再吃。”我都基本确定为失恋了,你就算当作安慰再给我做一点吧!
他身体僵硬,然后愤然大喝:“你!你给我去睡觉,立刻马上!”
那晚的事,第二天我们就通通忘记了——暴跳如雷的有天哥除外。
后来有一次在日本练习《明日は来るから》,在中哥看着我唱到“雨降る时には、君の伞になろう 风吹く时には、君の壁になろう。奇迹と呼びたい、この气持を、君だけに传えたいよ”时,突然笑着摇头。我问怎么回事,他摆摆手:“没什么,只是我有点放心了而已。”
我略一思索就猜到,大约是在中哥认为我唱时表情,并不够到位,让他觉得我依然不懂得爱情,所以忍不住松了口气吧。
一边松口气,一边肯定在愧疚自己怎么可以这样自私,所以嘟起嘴低下头,不说话了。
虽然不敢自居是知他最深的人,但在中哥的心思,真的很好猜。很多时候我猜中了,只是不说而已。
想明白这一点,再象征性探问一句,他不肯解释,我也就一笑而过。
其实世上爱情的形式千千万万,在中哥就算自诩曾经沧海,又尝过其中多少种滋味呢?
下雨的时候做你遮雨的伞,刮风的时候做你挡风的墙——这种心情,我知道的。但茫茫宇宙中和你相遇的奇迹,是否“只想传达给你知道”,是不是有和盘托出的必要,却是另外一回事了。
如果是会带给你困扰负担的感情,那么就让它一直不见天日好了,我没有关系的。我可以一直是你的好弟弟。
我愿意。
在中哥是家里的老幺,组合中的老大;我是家里的老大,组合中的老小。这样的交错本身就是一种缘分吧。他把每个成员特别是我当作亲弟弟看待,日渐熟练地履行着兄长的职责;我则想长成顶天立地的男儿,好让这个历经磨难的哥哥安心依靠。
自己的心意,我已经清楚明白,但已无意说破,时机未到,或许时机永远不会来。
如果在中哥的幸福终将由某个女子给予,我只在一边静静守护,也是能够接受的结局。
哪一天终于放下这份执念,可以重新出发寻找属于我的公主时,可能也无法满足于以前所坚持的“适当”标准了吧——我要其中有爱。在中哥至少教了我这么多。
而在那个有爱的婚姻里,我想要拥有一个儿子,一个女儿。
这样的话,无论在中哥生男生女,都有机会去和他做亲家,关系密切一辈子了。前提一,是我的小孩在和其他三个哥哥的小孩的争夺战中胜出,更重要的前提二,则是立场不太坚定的在中哥到最后都没有被谁掰弯……
神啊,相比于有天哥和允浩哥的黑暗企图,您应该更乐意完成我这渺小而又朴实的愿望,对吧?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