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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复:【连载】苗疆蛊事<贴吧原精品坑了,小呆瓜重新整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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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年警官说可以,你搞吧,一会给做一下笔录就可以。说完他打电话呼叫局里面派人来增援,说发生了一起人命案。我出了门口,楼道里堵了一堆人围观。那个中年警官过来给我谈了一下,我知道他姓欧阳,我叫他欧阳警官,他说一会做一下笔录吧,我说可以,这是一个公民的义务。他又问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我说我也只是旁观的,略懂一点,要问什么,还需要找里面那位专业人士。
那是个道士,好像有点儿本领呢。
过了一会儿,有人买了糯米来,我把糯米放在那个中了尸毒的警察手臂上,用水浸润贴裹着。没多久,糯米变成了黑色,再换了一堆,又黑了,我连续拔了三次,终于没有再黑了,他的脸色变得好了一些,我给他交代道:“回家之后,熬猪油莲子红糖水喝,连喝三天,不可间断,毒性方消。”他点头谨记,又问了我的手机号码,以作联系。
这时候他们联系到附近防疫站的人来了,带来了乙硫磷杀虫剂,一阵狂喷,把卫生间里面的虫子消灭干净,有人来找我做笔录,我将刚才的情况作了叙述。过了一会儿,欧阳警官找到我,握着我的手说感谢,还说有什么问题还可能要找我去局里面一趟,让我暂时不要离开东官市里,
我说可以,接着,那个茅克明做完法事,给人带走了。
我回到了家里,一身血气,还滴滴答答的,熏得自己都恶心。刚才在那浴室里看到的一屋子的虫,别人恶心,我肚子里那位却是一阵闹腾,居然馋得不行。我无奈,将它放出来,从冰箱里拿出动物内脏切上,和着二锅头给它混好,做出它今天的伙食。它翻滚着肥身子,赖着不肯吃,我管它爱吃不爱吃,把衣服脱下来扔垃圾桶里,把浴缸里放上一缸子热水,躺进去,心情久久不能平静。
我一闭上眼睛,就能够看见那个女财务腾空而起的头颅,和喷溅的鲜血。
这是我第一次见到活生生的人,失去了生命。
我也是普通人,不是天生冷心肠,铁血,所以越想越难过,生命是如此的脆弱,而我,似乎并没有坚强许多。人死之后会是怎么样的呢?我看见过了鬼魂,但是却不知道它们去了何方,百年之后,我又将停驻在哪里?
是一粒尘埃,还是在黄泉地狱中,饱受折磨?
又或者,死寂,知道宇宙的湮灭,新世界的崛起……
这时候有电话进来,我拿过来看,是在老家的马海波,我想一想,自己跟人民警察还真的是有缘份,自嘲着,我接通电话,马海波跟我一阵寒暄之后,说起罗婆婆于昨日病逝的消息,我说我知道了,案子判得怎么样?马海波说还在走司法程序呢,大概要等王宝松的精神状况报告出来才知道。
我洗完澡出来,发现朵朵蹲在垃圾桶旁,撅着身子在猛吸那里的血腥味。
金蚕蛊那肥虫子干脆就不见了。
我赶紧把垃圾桶的袋子捆好,不让朵朵看,让她看电视去,我找了金蚕蛊一圈没找着,心中集中精神联系,发现这小东西还真的溜着爬下楼去,准备去吃虫子尸体。
那些可是沾惹了乙硫磷的,我不知道这东西对金蚕蛊到底有没有害,但是我可不敢保证,赶紧念咒,把那小东西强制召回来。它不情不愿,没办法,我只有承诺它,改天送它去郊区某个蝎子园里面,让它大吃一顿,它这才爬回来,也没有理餐桌上的内脏拌酒,跟朵朵玩去了,不理我。
我也不在意,这小东西就是那狗脾气。
第三天星期六,我给自己放了个小假,驾车去西城郊区的某个度假山庄玩。那山庄旁边就是有一个蝎子园,专门养各种各样的蝎子,提供给药品公司和化妆品公司的。我带着朵朵的瓷娃娃在山庄里面闲逛,风景秀丽,但是形单影只,看着别人成双成对地在林间草荫间卿卿我我,更加无趣,将金蚕蛊放出后,我就去睡觉。
下午五点,睡得迷迷糊糊的我菊花一紧,知道它酒饱饭足了,于是驱车回家。
刚一走上大楼前的台阶,一个青袍束腿的杂毛小道就朝我作揖,唱喏道:“这位道友,贫道这厢有礼了!”我定睛一看,擦,这茅克明怎么还没走?我说叫我陆左好了,道长有什么事?茅克明又是作揖,说见我同道中人,见猎心喜,想要一起研讨一二,彻夜攀谈,交流心得。我说不必了,我懂得也不多。我抬腿往上走,他跟着,笑嘻嘻地说同是玄门中人,陆左兄弟你何苦距人于千里之外呢?
我听出来了,这小子找我有事,我就问到底什么事,直说!
他期期艾艾地环顾了一下左右,然后说:“我新来此地,人生地不熟,想来想去也就陆左你一个熟人了……嗯,你要是方便的话,能不能借我一点儿钱?”


42楼2013-05-04 01: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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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九章 同门相见,一见即怒火
    没有一点准备时间,我那突然蹦出来的便宜师叔让我现在就去交易。
    地点是南城车站附近的一个大型商场,他警告我,他和我师出同源,想来也能料到他的本事,若报警,他自然知晓,到时候就不是一拍两散的问题了。我说这规矩我懂,你别乱来就是啦。
    其实正因为我懂,我心里更加没底。
    他要书,哪里还有书,那本破书在人间的存在,大概是一堆飞灰而已了。
    我坐在沙发上,看着满房子散落的东西,一阵捉鸡和蛋疼。墙壁上的挂钟一直再走,滴滴答答,当它的分针走了五格,我才站起来,深呼吸,跑到洗手间里去洗了一把脸,精神稍微好一点,我去把工具箱翻出来,拿出一把略长的瑞士军刀来,这是我过生日的时候阿根送给我的,据说还是行货。
    我问金蚕蛊:今天我们要去救朵朵了,给力点行不?
    金蚕蛊:吱吱吱……
    我腹中一阵蠕动,显然,这个小东西也是十分的焦虑。
    和罕有的暴怒……就像这肥虫子第一次整我一样的感情。
    此去凶险之极,然而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我换了一身方便舒适的运动服,黑色,下了楼,我一边开车一边用蓝牙耳机给阿根打电话,说今天有事情可能不去店子了,他不在意,说好,没问题。我沉默了一下,又说:“阿根,兄弟我要是挂了,你知道我家地址吧,钱都转给我父母吧!”
    他沉默了,过了一会儿说,你这是遗言么?
    我说对呀。他着急了,说你是不是碰到什么难事了?有问题大家一起解决,有什么事情是想不开的?我叹气,说有的麻烦总是要解决的,没得法子。他沉默了几秒钟,说我表哥说的事情是真的?我很郁闷地说怎么你们都知道了啊,这件事情到你这里为止,不要外传了啊!
    阿根真诚地说:“陆左我知道你不是常人,向来都比我厉害,但是,做什么事情,有什么难处,还是别忘了有我这个兄弟在。我能力不行,但是好歹有把子力气在的……”
    我说那肯定的,我们是兄弟呢。说话间,已经来到了超市附近,我跟阿根说有事情先挂了,停好车子,我走下车来四处望,因为是中心城区,又是极为繁华的车站附近,人来人往,滚滚车流,举目过去,到处都是人,那人头好比沙田地里丰收的西瓜,一大片连绵。
    不同的是,那瓜田绿油油,这里黑乎乎。
    果然是好地方,我在想便宜师叔是不是香港警匪片看多了?我拎着随身的皮包顺着人流往商场里面走,这里面装着一本老版的三国演义,“滚滚长江东逝水”那种,是我以前打工的时候在地摊上淘的,除此之外,还有一本香港风水玄学大师白鹤鸣的《飞星改运显锋芒》,两本书让我的手提包沉甸甸的,一看就很有分量。
    来到了三楼的日常百货专卖,我站在电梯出入口那里等,过了一会儿,有电话进来了,我接通,传来了我那便宜师叔低沉的声音:“你包里面装着书?”听到这一句话,我就知道他一定在某个角落,偷偷监视着我。我点头说是,然后他说让我把包放在公共寄存处。我说不行,我要确认朵朵安全了才能给你。
    他笑,说好啊,我现在就把她放出来给你看?
    我曰,白天把朵朵放出来,不是要这小鬼头的命么?我心中大骂这家伙的狡诈,但是嘴里却寸步不让,说我要见到瓷罐娃娃,确认朵朵无事了,才会把书给你。他沉默了,过了一会,他说好,那么我们换一个地方吧。我心一跳,问到哪里去?
    他说这里人太多了,你去附近的XX酒店开一间房,我们叔侄俩好好聊一聊,你也可以验证一下你的小鬼是否安好。不过,从现在开始,把手机扔进你旁边的那个垃圾桶里,不要再打电话了。我说这个可以,不过我怎么联系你?
    他说不用,他来找我。我扬起手中的手机举了一举,给他看到,然后放到耳边说:“叔,这手机卡里面还有好几百块钱的话费呢,我把手机扔了,卡留着好不?”他没想到我这么说,一时语塞,尔后催促道:“你他玛的快一点,磨磨唧唧的……”我挂了电话,把手机卡拿出,攥在手心里,把刚买不久的手机扔掉,坐着电梯下楼,出商场右转,直走几百米到了XX酒店。
    我知道这便宜师叔这个时候,定然在我后面尾随着,于是我一边跟酒店前台说话,一边代入他的角色去想问题:之所以在车站附近的商场交易,是因为这里人多、四通八达,一拿到手立刻就可以乘长途汽车离开;那为什么又要开房交易呢,显然他已经确定了我拿着破书,决定胜券在握了——之前不敢直接找我,就是怕我吃软不吃硬,用感情来逼迫,成本最低。
    我该怎么办?我扪心自问,这老鬼常年浸淫巫蛊之道,自然比我这半调子要高明几分,我虽然不知其来历,但是想一想能够指挥一群苍蝇的人,那是怎样的老棺材?——这件事情也提醒我,时刻注意身边的耳目。我办完手续,拿了房卡,来到电梯间。
    随着门“叮”地一声关上,我用最快的速度从手提包里拿出一个手机(这手机是我六月份换手机之后扔家里的,刚才我随手带出),老款诺基亚拆装简单,一开机,我立刻给阿根打了一个电话:“阿根,我说你记,我现在在南城车站200米处的XX酒店1104房间,十分钟后我没有给你打电话的话,立刻报警……”
    我话还没说完,11楼已经到了,我立刻挂了电话,把这手机给扔到了垃圾筒里。
    我进了1104房间,门没锁,坐在床边缘等着便宜师叔的到来。


    47楼2013-05-04 01: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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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二章 金蚕解蛊
      我凝神一看这二人,原来是我家楼下那两保安——一个保安队长,一个青瓜蛋子。
      这两个瓜皮在朵朵被窃的事后拼死抵赖,既不提供信息,也不配合,指鹿为马地辩驳,把当时痛失朵朵的我气得够呛,于是当面发了毒咒,暗地又指使金蚕蛊给他们两个来一下子,本想给他们一个教训即可,哪知后来忙于交易,而后又身受重伤,竟然将这两个倒霉鬼忘记了。我下的是慢蛊,这几日他们肯定是毒发了,痛苦莫名,被萧克明见到,于是领了过来。
      我心中侥幸,想着幸亏有萧克明在,要不然我莫名其妙地手中就多了两条人命,这样有伤天和。不过虽是如此,我自然也不肯承认自己下了蛊,只是问怎么回事?
      那保安队长已经哭得眼泪鼻涕糊满了脸,一直磕着头。
      他见我问,抬起一张扭曲的英俊脸孔,可怜巴巴,哭着说他们错了,以后再也不敢了,求我放过他们。我说这真奇怪了,我怎么就不放过你们,我做了什么?他张开口,伸出舌头,里面全部都是大片大片的溃疡,脖子后颈大片脓疮,肚子有圆球那么大,不断地嗝着酸臭的气,嘴唇肿得外翻,疼得只是哭。
      我很冤枉地说我住进医院都有十来天了,哪里有机会去搞这些呢?生病了就住院嘛,找医生,找我有屁用?他们见我这么说,哭声更大了,说去了医院了,也没用,还说上有老下有小呢,他们那天是王八蛋,是他们错了;那个青瓜蛋子使劲扇自己巴掌,说他那天在玩手机,所以没有注意,但是怕受惩罚,于是就说了谎。
      他打得很使劲,又揍到自己口腔溃疡的上面,哇哇地哭,大把大把的眼泪掉下来。
      病房里的其他病人纷纷侧目看着我。
      我说好了好了,真不是我搞的鬼,我当时只是随口一说,没想到还真灵验了,所以说,举头三尺有神明,做事都要凭良心才好,对不对?我听说,只要诚心悔意,连上帝都会原谅你们的呢,对不对。好了,你们真不要找我了,看一看你们旁边这位仙风道骨的道长,我隆重推荐一下,他才是一位奇人异士呢,找他,才会有办法的。
      说完,我让金蚕蛊把这两人体内的毒性截断,然后朝萧克明眨了眨眼睛。
      杂毛小道久混市井,一颗玲珑心晶莹剔透,一点就通,于是嗯嗯啊啊的扯呼起因果报应来,讲得云山雾罩,玄之又玄。两人皆俯首称是,他送走两人出门口,折回来问我解法,我一一相告,他满意而去,称这笔生意八二分成,因为他出力较多,于是他八我二,成不成?我闭上眼帘,赠送他四个字:“滚你个球。”
      他们走了之后,一个病友问我小陆你还懂法术呢?
      我说我年纪轻轻的,哪里懂这些,那个年轻道士好像有,我就见过他用木剑挑起一张黄符纸,突然一下就点燃了,好厉害呢。那个病友惊呼一声说这么神奇?旁边有一个摔断腿的老人嗤之以鼻,说那张黄符纸做过处理,上面涂得有红磷。我说也许是吧,你这么说,看着倒真是骗人的玩意。
      他们哈哈笑,说本来就都是骗人的,世界上哪里会有这些。我说是啊,怎么可能呢?刚说完,一旁的朵朵就冲我做鬼脸,猛地眨眼睛。
      ********
      晚上的时候顾老板打电话给我。
      他之前也打过电话,向病中的我问候,对于跟他的约定,我已经表示恐怕不能去了。他表示了理解,说听阿根说了,都瘫在床上了,自然是来不了的。这一次,他一见面就问我,说那孩子快不行了,遍访名医、高人而不得,几经无奈,她父母辗转知晓了我这边有点路子,于是央求顾老板带到东官来,求我想想办法。
      我很惊讶,说香港那么大,高人异士辈出,都是大师,我现在看的好多玄学书典都出自于港台一地,怎么会没有一个人能够出手救治,居然还想跑来找我这个小苗寨子出身的家伙?顾老板叹气,说香港确实有高人,但是托人找了几个,对于这件事情的态度却都是出奇一致,不愿意出手。李家湖是他生意场上多年的朋友,若是你懂,务必帮你顾哥这么一回。
      我说不保证看好,但是看看这没问题,你只管带过来就是。
      顾老板很高兴我能卖他面子,笑眯眯地说小陆你放心,只要治好,诊金一定丰厚。我苦笑说我要是冲诊金,真就是王八蛋了,主要还是你顾哥的面子大,你都开了口,我还能说什么?他说明天就启程过来,让我准备准备,于是心满意足地挂了电话。
      第二天下午我还在研究十二法门,忽然看到门被推开,一个穿这青色西裤白衬衫的中年人走了进来,在他后面有一个戴金丝眼镜的年轻人,提着燕窝鱼翅等贵重礼品和一个花篮。这中年人便是我之前一直提起的顾宪雄顾老板,旁边那个是他的助手秦立。我连忙关上了电脑,招呼道:“顾哥你来了……”
      想撑起身来,但是顾老板很快就阻止了我,他走到我面前连着我的手,感慨地说了一番寒暄之话。没几句,他就进入正题,说他朋友李家湖和他太太、以及他们的小孩都到了东官,他先到一步,他们随后而来,问我在哪里可以开始。


      53楼2013-05-04 01: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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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07年11月21日,晚上22:32。
        宜纳采、订盟、祭祀、开光,忌嫁娶、开市、入宅、移徒。
        我接到一个电话,又是一个陌生号码,狼人告诉我,让我到南城的一个工业园等他。我很直接地回绝了他,就此时此地而言,拜他所赐,我是一个连自己行走都不能够的残疾人,坐着轮椅,能去哪儿?他有些意外,问我怎么还没好。我说我是人,跟你们不是一个圈子的,我受伤了,肋骨断了,得养,伤筋断骨一百天,我也不例外。
        他沉默了,说好吧,你在医院停车场等我吧。
        我说什么时候,我的护工下班了,要是现在,我还要去找人把我送下去,要不然麻烦你上来一趟?放心,我这里没警察。他没说话,我以为他挂了,很奇怪,喂了两声,他那边接话了:“艹,你以为我是送快递的啊?”说完他补充道:“你没报警吧?”
        我问小美怎么啦,我要跟他通话确认安全。
        他说好,没几秒钟小美的声音从电话那边传过来了,嘤嘤地哭,说陆左救我,陆左你来救我啊。我安慰了他几句,电话被夺了过去,狼人说了一句话,十分钟后见。他挂了电话,我听到有汽车的声音。我掏出了装有装有十二法门影印件资料的MP4,巴掌大,删掉了一些关键地方,比如谈及解猿尸降的随记,比如一些蛊的炼制法门。
        然后我放下,放在兜里,静静等待。
        十分钟后,门被推开,走进一个人来。他瘦高个儿,五十多岁,一脸沧桑和劳累,穿着一件很旧的红色羽绒服,衣袖和兜旁边都有泥土的痕迹。他拿着一张纸,看到了坐在窗前轮椅上的我,对了下房门牌,然后搓着手一脸讨好地问:“是陆左先生么,我、我是你叔叫过来的,让我推你到下面去……”他一句话说得吭吭嗤嗤的,不利索,浓重的四川口音,眼睛下意识地往下瞧,自卑,不敢看我。
        他不是狼人,不是我那便宜师叔,显然,那家伙担心埋伏,另找的人。
        我看着他,这种眼神我经常看到,在公交车上穿着一身汗臭工装的中年男人,在肯德基店前面看着里面食客和炸鸡咽口水的瘦弱女孩,在步行街边看走过的火辣美女猛吸鼻子的老光棍……他们很多都是我的老乡,或者与我一般的出身,他们穿行在这个城市的角落,看着满地的繁华,挣扎地、艰难地生存着。他们的今天,就是我的昨天。
        我心不由得一软,我说是啊,是我,我们到哪里去,我叔在哪里?
        见我肯定,他十分高兴,说在楼下呢,在楼下,除了医院往左转,过天桥,那里有个草地子,在那里等着你。我说好,叔你帮我推一下。他搓着手走过来,脸通红,说快莫叫我叔咯,我就是个乡下人,当不起呢,会折寿的,叫我老王就好。我说我也是乡下人呢,你比我大一轮多,担得起的。他笑,张张嘴想说句好听话,没词。我叫他把我大衣拿过来,然后他扶着我走出去。
        楼道有护士问我,怎么现在出去,医生知道不,这个人是谁?
        我说是我叔,推我出去透透气,一会儿回来。这个护士跟杂毛小道很熟,仿佛还一起滚过床单,许是看在老萧面子,又或者因为我是高级病房的病人,说了两句,就没再问起。我问老王,说我叔一个人么?他交待什么事情?老王犹豫了一下,说一个人。
        我点头,没有再问。乘电梯的时候,他不会按,我就教他,按这里按那里,怎么弄,他小心翼翼,仿佛那亮着灯的按钮是自家新婚的婆娘,模样像个小孩般好奇。在电梯里,我问他没见过么?他说见过的,不过工地里的和这里的不一样,这个奢侈得很,那个就一个架架子。我说不可能吧,你到南方多久了,没见过这种电梯,他笑笑,说见过,没坐过,倒是超市里面的滑行电梯,有一次去坐了好几回,有点儿晕。我笑,说这原理都一样。
        快到一楼时,他突然问我,那个人不是你叔吧?
        我笑了笑,说你怎么知道的。他说你别看我是乡下人,我又不是傻子,哪有叔叔要见侄子,还花钱雇人把侄子找出来,冷风天在外边见面?里面有空调,几多舒服呢!
        我说他都说了什么?
        老王说你叔说要是你打电话,就把你带到草地子里面,要是不打,就把你带出了医院大楼,到后面综合楼的旁边,花园那里……小伙子,要不然我把你送回去吧,我觉得你那叔,不是好人呢,我可不能帮着来做孽。
        我说你推我到综合楼旁边吧,没事。
        出了楼,外面有些风,披着大衣的我仍然感觉有些凉,把它裹紧。我发现老王的红色羽绒服有些不合身,太艳,胳膊袖子里还露出些羽毛来,黑黑的,显然这是捡别人来穿的。到了综合楼拐角,我说好啦,就到这里了。他说这哪行,一是没有把你送到,二是、二是……我笑了,说他答应给你多少钱?老王说五十,我从皮包里给了他一张一百块,让他走。
        他是个贫困窘迫的普通人,说不定在家里还是个顶梁柱,我不想让他出意外。
        老王没钱补,脸憋成了红色,收也不是,不收也不是,我把钱放在他手上,合着,说走吧,快。他接过钱,说谢谢你陆先生。我没再理他,往前继续走去。
        我想他如果回头看,一定会很奇怪,为什么我的轮椅会自己走。
        其实,后面还有一个鬼娃娃在帮我推。
        轮椅骨碌骨碌转。


        60楼2013-05-04 01: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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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说是么?他得意地大笑,说我不知道你是怎么晓得这个虫瘿的,但是我不仅用了虫瘿、僵尸虫,还用了用罂粟提取的一种精神毒药,配合砒霜,这是快速达成目的的药引子,服过之人,必死无疑——我的猴子死了,你知道么?它陪伴了我有五年,没让我在毛淡棉(缅甸某地)雨林里孤独。可是它撕死了,因你而死,所以,你,还有这个女孩子,必须死!
          他面色狰狞,形容立刻恐怖起来,脸上又有隐隐的黑毛浮起。
          我大声制止他,说你真不想恢复正常人的生活了?里面的资料,没有猿尸降的解法,没有——洛十八的注解我没录进去,这世上只有我一个人晓得,你杀了我,或者杀了他,一辈子就饱受毒降的煎熬吧。他听到这句话,肺都气炸了,一抬腿就冲到我面前,抬手来抓我。
          朵朵一直在我后边站立着,见状立刻拼命把我往后面拉,王洛和一手抓空,道了一声“咦”,耳朵耸动。
          果然,没有那死猴子在,除非朵朵自愿现形,他也看不到朵朵。
          “你那古曼童还没有死?那天我可是吧窗帘拉开了的!”他问道,并没有追来。
          我心中狂怒,这个家伙,简直太恶毒了,要是当时没有萧克明在,估计我和朵朵已经阴阳两隔了吧?我艹……今天不是他死,就是我活!
          这时候我被朵朵拉开六米远,拖到一个石道上。我还没有答话,他立刻大吼起来:“艹,你又叫了那帮警察来!”他咆哮着,脸上难以置信。这时黑暗中出现了几个人影,有人喊不准动,也有人用大喇叭喊话,说“你已经被包围了,请放开人质,接受检查”云云等屁话。他大怒,毛发昌盛、黑雾盈体的同时,俯身下去拿那石桌旁边的石凳,想来砸人。
          然而那石凳是连着地面用水泥砌成,骤然间拔不起来。我朝那边人群大喊,艹,你们倒是狙他啊,开枪啊,再不开枪就没机会了……喊个毛啊!话还没讲完,完全变成黑猩猩般模样的王洛和已经拔起了几十斤的石凳,转过头看我,我都没见到什么,心中一惊,就见一道白光飞来。
          我根本没有几秒的反应时间,动弹不得,只是倾倒身子,往草丛里面扑去。
          一道劲风呼啸而过,我全身一阵过电的发麻,寒毛炸起,感觉那轮椅被砸到,轰隆一声响。
          还没反应过来,黑灯瞎火的,就听到有几声枪响交错响起,爆豆一般。我没留意,挣扎着爬起来看,发现一道黑影朝我扑过来,扑到我身上,我伸手一挡,不是王洛和,这身形娇小柔软,力道也不足,竟然是小美。我捉住她的双手控制住,然而她的身体在痉挛,然而挣扎的力道大得出奇。“哈哈哈,你们去死吧。”我耳边传来王洛和丧心病狂的声音,渐渐远去:“我的便宜师侄儿,你就好好享受失去爱人的滋味吧……”
          我头一偏,正好避过了小美的这么一咬。小美的嘴唇本来很柔软,然而此刻却发青,嘴里面又一股汽油的味道。
          我无暇去管王洛和,紧紧用头顶出小美的下颚,不让她咬我。
          过了几秒钟,有人飞奔而来,两个人,把小美给制住,她挣扎着,手脚不合常规的摆动。
          我挣扎着爬起来,感觉胸口气闷。
          世界上最恐怖的事情不是鬼啊虫子,也不是僵尸之类的,而是人心。
          面对着小美变成了如此模样,只凭借着本能,撕咬着、挣扎着,我的心仿佛被撕裂成了无数块,怎么都拼不整齐。
          头顶是灰蒙蒙的天空,星子稀疏分布于天际,一大片云飞过,露出月亮的半张脸,清冷寂寥。花园子里黑,我能看到小美口吐着白沫,僵直的身躯抖动,美丽的脸变得无比妖异,眼无神,直勾勾的。我咬着舌尖,喷出一口血到她脑门上,然后用食指勾兑到她的太阳穴,涂抹,念着金刚萨埵降魔咒,快速地、颠倒地念书抄中的语句,二十秒后,我泪眼模糊得用力把右手食指和中指并拢,抵在她光洁的额头上。
          “解……解……”
          随着我的话语,当头棒喝,小美开始停止了挣扎,她的眼睛渐渐明亮起来,白色减少,黑色增多,就像浮动的画,瞳孔里面有着我的倒影,长唱的眼睫毛剪动,直勾勾的看着我。我流着泪,指头能够感觉冰冷,她的生命力迅速地消逝。她干枯的嘴唇动了动,却没有说出什么,看着我,有光,那一刻,如同星空般璀璨。
          我知道,她恢复了意识,然后这只是她生命的最后一刻。
          接着,她安详地闭上了眼睛。
          我闭上眼睛,没有做任何努力,只是将颤抖的嘴唇轻轻印在她满是血污的额头上。
          来不及了……
          我们并没有临死诀别的桥段,来不及,也动不了,彼此目光对视,彼此都猜测不透对方的心思,然后生死诀别了。恍惚中我看到小美的灵魂离体,飘起来,含着笑,看我抱着她尤有余温的身躯,亲吻她回复光洁的额头——这是我第一次亲吻她。她笑了,僵硬的脸在这一刻,瞬间变得异常柔软,就像天上的天使,异常的美丽。
          然后她带着不舍,带着遗憾,朝天上的月亮,朝着被大气迷拢的天空飞去……
          上天就是如此的不公平,我陷入了无比的懊悔中。我曾经觉得小美只是一个小妹妹,一个有能力的店员,一个……我真的是一个笨蛋,一个慢热的笨蛋。
          当我真正爱上了小美,她却离我而去了。
          2007年11月21日晚上十点五十七分,刚刚过完19岁生日的漂亮河南女孩,我第三任正式女朋友,某品牌饰品店店长,一个父亲的女儿,一个姐姐的妹妹,江盈美,在我的怀抱里失去了她年轻的生命,之前没有说过一句话。
          与此同时,悲怆莫名的我用左手大拇指和无名指打了个响指,下了人生中第一次灵蛊。
          发作吧,全身溃烂、身首分离、千虫噬心吧!


          62楼2013-05-04 01: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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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卷 完结


            65楼2013-05-04 01: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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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郁闷,说这地是你老萧找的,偌大一个口岸,偏偏你眼尖,一下就挑中了这么个邪门的地方,你自然知道捉鬼的方法和门道,况且好处是给你的,你自然要下死力气。杂毛小道讪讪地笑,说贫道也只是略微懂一些望气之术,远远感觉有些不对劲,便进了来,你也知道的,贫道一身功力,已被封锁大半(这还真没他听说过——吹牛?),现在只靠本命玉的灵效在支撑……
              我见刘哥皱起了眉毛,想着我们两个在这里相互推诿,也是没用处的,于是站起来,说去现场看看吧?刘哥连忙站起来,引我们下楼。打开房门,几个黑西服保安都还在,刘哥说散了吧,他们各自回岗位去。
              我看了一下那个大胖子的背影,想到刘哥说他名字叫做魏沫沫,就觉得好笑,这名字够娘气的。杂毛小道也看出了名堂,叫胖子留下先别走,一起去现场。
              我、杂毛小道、刘哥和大胖子魏沫沫,四个人乘电梯下到了一楼。
              有一点值得一提,那大胖子一进电梯,整个电梯猛地一沉,搞得我心惊肉跳的,害怕得很,杂毛小道也是一脸不自然,倒是刘哥这会儿表情淡定了一些,许是习惯了,浑不在意。
              出后门,来到了夜总会后面的小巷子,这大冷天,嗖嗖地凉风就从巷道里穿行而过,即使穿着大衣,也感觉有刺骨的冷风往脖子里面钻。我们都缩着脖子,呵着冷气在周围转了一圈,冻得鼻子发红。刘哥来到那个醉汉躺着的地方,蹲下来,指着一滩干了的呕吐物说,这就是那家伙趴的地方,然后又说了几处故事里的场景和方位。杂毛小道深吸一口气,说果不其然,他闻到了妖气。
              我一闻,巷子里臭臭的,寒风灌来,格外的冷。
              所谓妖气,是虾米东西?
              杂毛小道翻他随身带着的乾坤布袋,弄出一张黄纸符来,他的桃木剑等道具还躺在我车子的后背箱里,便用右手大拇指压住无名指和尾指,比成剑指状,中指和食指夹着这张符箓,说让你们瞧一瞧贫道的本领。说完,他挥手朝天一指,那符箓无火自燃,果真神奇,然而风大,立刻便把烧着一小半的黄纸给熄灭了。
              他也不尴尬,踩着禹步,嘴中念念有词,依旧是那次在我家五楼捉女鬼做法时念的咒语。刘哥惊讶地看着这杂毛小道神打,大胖子一脸茫然,而我则抱着胳膊,看这杂毛小道发疯地左跳跳、右跳跳,踏着禹步,一路把诸天神灵、各路值班星君请了一个遍。
              请神上身这个东西,说实话我的十二法门里面也有,方法各异,大概就是请到有法力、有神格的神灵入体,然后借助法力来驱妖捉鬼,或者显神迹传道,也有人请死去的亲人或者祖先,托付、道破真相以及其他……这东西是大部分神婆巫师的惯用手法,有的是演得跟真的一样,有的确实是真的——这就要考验施术请神者的能耐了。
              我之前说过的神光投影,其实是一道雾蒙蒙的白光,十二法门上记载,倘若请神成功,进入另外一种意识的话,请神者身上是会有一层雾蒙蒙的白光笼罩,这既是成功的。
              然而,我从来没有在杂毛小道的身上看到过。
              于是,不知真假。
              另外还有一点,所谓请神,一般请太上老君、诸天神佛之类的,即使有门道法力,基本也都是请不到的——迄今为止我都没有看到一个成功的案例。为何?我个人揣测是这些个大拿太忙了,没空搭理这些小喽啰。至于其科学性,这真的不得而知,或许真的是某些人说的磁场能量、空间震荡的缘故吧。
              此刻,杂毛小道已经被太上老君他老人家附体了,正在跟莫名的空气在喊话儿。
              我拉了拉在一旁茫然的大胖子魏沫沫,他一米八几,三四百来斤,转过身来看我,我感觉面前有一座肉山矗立。我问他最近去过什么地方没,他摇头,说没有啊,俺天天都在公司待着啊,要不然就在宿舍。他一说俺,跟小美的口音很像,我听着亲切,说哦,真没有吗?他笑了,不好意思地挠头,说有的,今天傍晚刘哥请吃自助餐,去了莲花路那边的餐厅。
              我说你这几天,不,这两天有没有跟什么比较特别的人接触?
              他挠着脑袋,想,使劲儿想,半天后嘿嘿的笑,说都是平常的伙伴,没遇到什么人啊?哦,对了,就是昨天敏香托我给她带一杯星巴克的热拿铁,我帮着跑了一下腿,结果……结果,嘿嘿……
              他猛笑,这大胖子脸上浮现出一股幸福的笑容,又肥又油,在视觉上看来,是一件比较恐怖的事情。
              十来秒钟之后,他终于抑制了心中的狂喜,羞答答地说她把俺拉弯腰,亲了俺一口——他指着自己层层堆叠的颈后肥肉,说道。我仔细看,上面果然有一个小小的口红印子,淡淡的,唇型大且宽,联想到嘴,算不上很好看,然而大胖子魏沫沫确实一阵色魂以授的幸福感,让我有些奇怪。
              仔细看,这口红印子,淡红色,可是出汗了,有些扭曲,胖子没洗澡,一股酸臭味。
              我觉得这印子似乎就是他脖子上黑气的来源。
              我拉着刘哥的手,问敏香是谁?
              刘哥先是愣了一下,然后回答说是他们这儿妈妈桑手下最红的头牌,裙下之臣不知凡举,周游于富商权贵之间,好多人想把她纳入自家后院慢慢品尝,但她不肯,骄傲得很。他又问怎么了,怎么突然问起这个?我说这个敏香多大了?
              他想了一想,迟疑了一会儿,说大概是二十……三十?咦,沫沫,敏香多大了?
              胖子嘿嘿地笑,说十八。


              71楼2013-05-04 01: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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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外婆告诉我,“积德行善,好自为之”,这里面的话语里含着很多意思。
                要是有一只吞噬生人的变态恶鬼存在而我不出手,那么她老人家应该是不会答应的吧?
                我跟他说我要见一见敏香。
                杨经理说去看看敏香有没有客人,刘哥听吩咐出去,而他则跟我们攀谈起来。对于吹牛B这种事情,迄今为止我仍然没有见过比杂毛小道更加厉害的,这时候他立刻接过话茬,跟杨经理相谈甚欢起来,我懒得编故事应付,只是在一旁听,不时符合几句,搞得跟真的一样。
                过了一会儿,刘哥打电话过来,说敏香刚刚陪完马主任,现在有时间了。
                杨经理说让她过来一趟吧。他说这话,端坐着,看样子地位确实是这儿最高的。
                等了差不多有五分钟,门开,一阵香风吹来,有一个穿着粉蓝色旗袍的高挑女子在刘哥的带领下,走了进来。我定睛一看,只见这位美女乌发蝉鬓,肤如凝脂,白若初雪,娥眉青黛,眼波流转之间,果然比照片上的美丽百倍,活似天上的仙女镝落人间。她一进来,杨经理立刻眼睛一直,连忙站起来,招呼她坐在待客区的沙发上。
                我都不由得一阵心魂荡漾,想来我旁边这个好色的杂毛道士定然会流下了口水的。
                然而,没有。杂毛小道一连警备地看着侧坐在沙发上的敏香。
                我这才想起来,这敏香,定是有小鬼助她增长了魅力。这一想,牙齿猛地咬了一下舌头,剧痛,然后胸口处的木牌子传来一阵冰凉的气息,我再一瞪眼,哇靠,毛的“肤如凝脂,白若初雪”,这粉扑得简直比刷墙的还厚,整个人好似那装修铺子,各种浓妆艳抹,让人胃中翻腾,只想作呕。
                杂毛小道也是一阵冷笑——这女子姿色原本是不错的,可是下海多年,日夜纵欲,身体早就跨了,谈不上什么保养,自然也有几分年老色衰,他喜欢小清新,口味倒也不重。通过朵朵给我共享的视野,我立刻看到这女子身上黑雾萦绕,想来这便是她增强自身魅力的法门,但是她在养小鬼的方法上几乎是个白痴,看着这样子,竟然有一点反噬其身的感觉。
                杨经理给我们双方做了介绍,敏香看见了萧克明一副道士打扮,立刻就皱起了眉毛,说这是怎么回事?什么招摇撞骗的蟊贼都上了门,什么道士?这年头十个装道士的就有九个说自己是茅山的,这个是也不是?
                杨经理看向萧克明,他很诚实的点头,说我也是茅山道士。
                敏香立刻高声大叫道:“那还不赶紧滚蛋?”
                杨经理有些犹豫,那一刻在他的眼里,如此佳人的请求定然是不能拒绝的,唐突不得,然而理智却又觉得必须一查到底,于是纠结了起来。我暗想这金蚕蛊附体也有了几个月,我日夜揣摩,也有了一些子“法力”,见此刻她如此嚣张,立刻结不动明王印,对着这女子就大声地口出真言道:“灵!”
                这一声巨大,空间震荡,有回声,立刻把这敏香身上的黑气给震散了许多。
                灵——


                73楼2013-05-04 01: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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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哚——”
                  “镖——”
                  我和杂毛小道几乎是一起口出真言,那瞬间临近的小鬼,在我们共同的猛力呵斥声中,被生生定住。这时它的真实模样才显现出来:大概三岁孩子大小,头颅出奇的硕大、古怪,是光头,上面有不少黑蚯蚓一般的筋脉血管,虫子一般蠕动,眼睛是纯净空洞的白色,直勾勾的,无神,四肢短小,身上穿这一身破旧的婴儿服,脏兮兮的。
                  它嘴抿着的时候很小,樱桃,一张开,全部是锋利的牙齿。
                  然后,一大股极其难闻的尸臭味就传了出来,在整个房间里飘散,恶心至极。
                  杨经理和刘哥这时“哇”的一声叫唤,连滚带爬地离开,萧克明一把推开敏婷,不知从哪里就掏出一张黄纸符箓,上有黑红相杂的字迹,龙飞凤舞,他右手拇指和食指一搓,隔空便掷去,很准,立刻就沾染到了这小鬼的身上。
                  一沾阴身,立刻燃起蓝色火焰来。
                  我没有这般符箓的本领,只是按着十二法门中禁咒一章的本领,持着咒,用空气震荡的能量,将它死死地拖延着,手上一热,这是金蚕蛊传递给我的能力,它其实也算是个搞幻术的大行家,四周血海深渊被我手一挥一带,又还复了模样。见多了朵朵,我对此有些心得和研究,于是并不畏惧这小鬼,一个箭步跨前,就揪着了这个小鬼头青灰色的小腿子。
                  它虽是灵体,但是我却有着朵朵和金蚕蛊的帮助,一把抓个正着,拽下来,把它大头砸在茶几上,砰地一下作响。这时萧克明的符箓已经燃烧完毕,那小鬼难受极了,居然发出了向老鼠一样“唧唧吱吱”的叫唤声——我前面说过,小鬼没有声带,一般都发不出声音来的,除非是很厉害,引起空气共鸣。
                  这个小鬼虽然用迷幻之术害死几个人,但是并不如我和老萧两人,显然不是。
                  它这叫声,纯粹是因为被杂毛小道的符箓之火灼烧到了灵魂。
                  这是灵魂的怒吼,绝望的嚎叫,燃尽生命力发出的悲鸣。
                  它白色无神的眼睛突然陡然一亮,只看一眼,便觉得无比的怨毒和心寒。
                  萧克明一个箭步抵近,掐着法决,中指和食指之间又是一张黄纸符箓,他大声喊道:“小毒物,这小鬼执怨已深,留着必是祸害人间的角色,你我今日合作,把它超度了算球?”这鬼娃娃猛地回身,朝我的右手臂咬来,一口犬牙交错的利齿。它虽是灵体,但是拿这利齿咬人,人却要中那尸毒,浑身变僵、长满绒绒的黑毛,不消一个多时辰便死去,阴毒的很——这里说的是那杀过几次活人,见过鲜血的小鬼,我家朵朵乖,不是。
                  我哪里能够让它得逞,随手一翻,抓住脚,又把它大头朝下又一摔,避开去。
                  我终于下定决心,这等邪恶之物,怎么能够留它在人间害人?口中高呼同意同意,你老萧快快的,不要再拖延。杂毛小道刚才是考虑到我养着朵朵,对这类古曼童有爱屋及乌的想法,若是痛下杀手,会惹得我不快,此刻见我放话,大喊:“得嘞!”话音一落,那黄纸符箓便伸进了小鬼满是利齿的口中,轰的一下燃起来。


                  75楼2013-05-04 01: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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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六章 淘宝上的古曼童
                    这一下,小鬼叫得更加悲惨了,那声音几乎是高频震动,把每个人的耳朵都震痛了。它奋力挣扎,像刚出水的河豚,各种诡异的扭动。我手几乎像过电一样,一瞬间全身发麻,臂膀颤抖得厉害,好像小时候上体育课长跑,第二天全身肌酸蔓延,浑身无力。我大叫一声,咬牙坚持着拽住它的细腿。
                    好在这声音仅仅只持续了十几秒钟,然后,这小鬼终于停止了挣扎,四肢都往下垂着,它的大头几乎烧了半边,留着半边的脸上,居然出现了安详的微笑来,萧克明见状,立刻盘腿坐在地上,虔诚地开始念道家的超度亡灵经决,做起了法事。
                    这时,朵朵从我胸口槐木牌中飘了出来,悬立在空中,呆呆地看着自己的同类。
                    我把手中的这小鬼(古曼童)放在了茶几上,它气息仅存一点儿,没烧到的半边头颅,眼睛直勾勾地看着现在半空中、像天使宝宝一般的朵朵,它终于积聚了一些力气,伸出小小的手,举起来,想去摸一摸朵朵,朵朵飘下来想搭它的手。
                    我拉住了她,摇头。
                    这小鬼古曼童身上,全部都是萧克明启动的符箓之力,赤焰凶猛,一不小心就烧会到朵朵这里,那可不好。
                    小鬼躺着,火继续灼烧着它的身躯,绕过这边脸,把身躯给燃着了,我盯着它的眼睛看,白色中出现了一些黑点,里面居然流露出许多感情,我认真读,似乎是遗憾,又或者是羡慕、
                    苦痛、解脱以及别的什么情绪——我从没有想过能从这么一点儿眼神中读懂这么多东西来。
                    心中莫名就是一酸。
                    手被紧紧拉着,朵朵看了看燃烧成灰烬的小鬼,又看了看我,眼睛里似乎有好多泪。
                    我在想,倘若朵朵没有碰到我,罗婆婆一身死,说不定便和眼前这小鬼一样,逢初一十五便被阴风洗涤,没多久就头大身子小,变成了邪意之物,丧失神志去害人,被我或者萧克明这样的人给捉拿去,焚尽灵魂,永世不得翻身?我只一想,就觉得可怕,不由得紧紧抓住了她粉嫩的小手。
                    小鬼终于燃烧殆尽,成为灰飞,余空中,仍有它凄厉的哀鸣。
                    可怜、可恨……
                    朵朵看了一眼我,倏地一下飞进了槐木牌中。
                    她的出现,没有任何能力的杨经理、刘哥和敏香都没有看见,杂毛小道看到了,朝我挤挤眼,笑,我不知道这笑容所谓何来,只是感觉猥琐,有不好的预感出现。
                    一切完毕,当场的三人这才反应过来,杨经理一巴掌扇在了敏香的脸上,破口大骂,以掩饰自己心中极度的恐慌,刘哥已经闪到了一办公桌旁,按着桌面的手指骨节都青了,显然内心也慌得很,而他脸上流露出的苍白神态,显然不像是一个经历过魔鬼训练的特种兵。
                    敏香被一巴掌扇倒在地,放声地哭嚎。
                    事情结束了,杨经理极力地感谢我们,然而却半点没有提及报酬一事。我还好,萧克明却耿耿于怀。杨经理极力邀请我们明天来见一见他们的大老板,一个尊号曰段叔的家伙——他们老板最喜欢我们这般的奇人异士,求贤若渴。我推辞,提出要回去了,以免耽误明日的大事。萧克明不愿,不给钱就算了,但是既然前面说他今晚在这里消费免单,他自然不愿错过机会,便伸长脖子,不肯跟我走,嚷嚷着要留下来。
                    杨经理拍着胸口说今天上百位佳丽随意选、随意挑,都算公司帐上。
                    这杂毛小道的嘴巴立刻咧得巨大,合不拢。
                    此事已了,后续是报警还是什么别的,我不知晓,在外闯荡多年,我自然知道什么是自己该管的,什么是不该管的,我不拿工资、也不是超人,抓完鬼,回酒店睡觉便是,其余的那已经是超出我能力范围的事情了。杂毛小道不走,我也不强求,自己裹紧了上衣,走出去。


                    76楼2013-05-04 01: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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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七章 求草被拒,怎么办?
                      讨要十年还魂草的话题刚一提出来,他脸色一顿,看着我,很为难的样子。
                      沉默了一会儿,他筹措了一下语言,然后说那株还魂草,本来也不是什么珍贵的玩意,只是稀少难见,他也是以前觉得稀奇,就从南宁移植了过来,本也没想着活下来,没成想长势还颇讨人喜欢,一直生长了这么些年,当杂草一样了。本来你若是早上一个星期来,既是顾老板的朋友,送你便是,可是——四天之前,有个佳能的日本佬过来参观游玩,说他要了,一番讨价还价,竟然以100万成交,那日本佬先交了10万订金,然后回去请人来移植,后天就到,所以……
                      他最后很惭愧地说道,虽然他向来仇恨日本人,但是却跟人民币却是感情深厚,这个小植物园平日里花销也大,入不敷出,他渐渐也维持不了了,若能够得到这么一大笔资金的支持,他也可以缓解一段日子。
                      话说到这个份上,基本就是没戏了,之后我提出来,先去看一看十年还魂草是什么样子的要求,也被主人婉拒,他显然是认定了这笔生意不能够被破坏,怕我生出歹意,所以就显得十分谨慎。当然,他并没有堵上所有的门,端茶送客的时候,他说陆左先生,你要是有心,可以也拿100万来买,日本人和中国人,我自然是喜欢跟中国人做生意的。两天时间,你若有钱,尽管过来,我给你便是啦。
                      100万——我心中苦涩,虽然之前转让股份有点余钱,但是这么多……我手头哪里会有?便是立刻回去,卖房卖车,转让股份,也来之不及啊?
                      我和秦立出了植物园,我蹲在车子旁边的道路旁,秦力也蹲下来,点一根烟递给我。
                      我摆手,说不会抽。秦立觉得有些不好意思,毕竟是他带来的人,可是这家主人明面上客客气气,但是骨子里却是一幅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态度,着实让人心里不爽。我不抽烟,他就跑到了下风口,把这根烟抽完,之后,把烟屁股丢在地上,狠狠地碾,然后问我,要不要告诉顾老板一声,若真的很需要那劳什子草,又缺钱的话,可以找顾老板拆借一点。
                      我说不用,这时候海风吹来,带着一些潮湿和腥味,我站起来笑,说玛的,什么玩意,天涯何处无芳草,不就一株草而已么,没有钱,老子未必拿不到么?笑话!
                      秦立只以为我在发泄怒气,嘿嘿笑,不说话。
                      开车回去,路上我问秦立忙不忙?他说还好,忙倒是不忙,只是最近顾老板的公司在搞年终盘点,很多事情千头万绪的,比较麻烦,听他这么说,于是我直接把他拉到八州港,说兄弟我就不请你吃饭了,下次见面,不醉不归。他说陆左你是顾老板看重的人,又是身俱奇术,忙碌是定然的,你若有空,随时找我,喝酒吃饭,随便挑选地方。
                      我拍拍他的肩膀,说真不好意思,劳累他白跑一趟了。
                      秦立离开,而我则看着他远去的背影,静立沉默。
                      要说我和秦立之间,其实还是有一段故事的:前年的时候,我跟着顾老板一起跑过几桩生意,他很欣赏我,想提拔我做他的助手。后来被秦立使了手段阻挠,具体是什么就不讲了,反正后来就没成。不过顾老板还算不错,又把我介绍给了他表弟阿根,一起盘了个店子,做点小生意。
                      说实话,秦立的手段其实我是看出来了的,不过我没有作声。
                      他却自以为得计。其实,我并没有太怪他,人的志向不同吗,他喜欢那种在顾老板公司里“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风光感觉,他觉得自己是二把手(其实有几个副总),但在我眼里那就是个跑腿打杂的活计,远远不及我在东官与阿根合伙,招几个伶俐的小伙和顺眼的妹子当手下,过小老板的生活来得安逸。
                      他喜欢风光、繁华和迎来送往的虚荣,而我,则喜欢在一个小地方里静静享受生活。
                      在我心里,一个是无自由,一个是自由,自然不难选择。
                      回到了酒店,我坐在房间里想了一会儿,然后去附近的商场里买了灰黑色的登山服,毛绒帽子、茶色眼镜及口罩,然后买了高倍度的军用级别望远镜,这些装备搞齐后换上。回来的时候我见到有租自行车的摊位,在情人路的道边。我没开车,乘公交车到了那个摊位附近下,天气冷,摊子的生意并不多,经过讨价还价,摊主决定以30块钱每小时的价格,租给我。
                      说实话,还是很贵,我真心肉痛啊!


                      78楼2013-05-04 01: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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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成想这个家伙是个炼家子,好像是柔道,右手接住我的拳头,左胯一扭,三下两下,就把我按在地上制住,我肌肉酸疼,关节都用不了力,怎么挣扎都不行。我这时才发现,我居然用不了金蚕蛊的力量了,这小东西陷入了沉眠,而我,则变成了以前的那个废材,虽然多了一把子力气,却也上不得台面了,打得了群架王八拳,但是跟这种专业训练过的人一比,就满眼抓瞎。
                        没有技巧啊!
                        我脸贴着地,动弹不得,憋屈得想发疯。
                        十秒钟之后,加藤原二放开了我,淡淡地看着我,眉毛上扬,说或许吧,这么弱的家伙,怎么可能成为我想象中的对手呢?我高看你了,偷草者,或许应该是另有其人吧。滚,不要让我再看见你了……他正趾高气扬地说着,突然被人从后面一把掐住脖子,轰的一下,大力就把他死死按在了光洁的地板砖上,然后我听到了一个男人的咆哮声:“骂了隔壁的,你这个小日本子敢打我家兄弟!不想活了?”
                        我爬起来,正好看见萧克明死死压住加藤原二,使劲掐,这会儿该他动弹不得了。
                        我想起老萧吹嘘过自己有一牛之力,此次看来,果然不假。
                        看着他一副义愤填膺的样子,我心中不由得一阵感动。
                        都说吃亏是福,我被这杂毛小道吃了这么多亏,果然没有白吃。
                        保镖们本来就一直关注着这边,一看到自己人都吃了亏,立刻围了上来,冲突一触即发。
                        ********
                        十几个人,一下子就围住了我和萧克明。
                        听到这边热闹,里面的加藤一夫和翻译都走了出来,加藤一夫看见这个景象,冷冷地盯着杂毛小道,说都别闹了,需要我报警么?我叫老萧住手,他放开了加藤原二,然后站起来,拍拍手,说:“加藤先生,你倒是个阔绰的主顾,但是你的儿子,却是个冲动的家伙。话不投机,我们就此别过吧。”
                        杂毛小道和我一起离开,旁边的保镖想围上来,但是那个白发的家伙叹了一口气,说不用了。
                        我们两个回到车上,驱车离开这个会所。
                        老萧见我脖子上有勒痕,问没事吧?我说没事,就被狗咬了一下,他哈哈大笑,说你怎么一下子就软了?这可不像你。我愁眉苦脸,说我的金蚕蛊休眠了,我借助不到它的力量,那小子又会两手,所以一下子就跪了。他很惊奇,说你的虫子怎么会出现这种现象,不会是吃了那果子,挂球了吧?
                        我啐他一脸唾沫,说怎么可能?我跟它在意识上一直有一丝联系,吃撑了倒是真的。
                        老萧哈哈笑,说你这个家伙也是,金蚕蛊自从跟了你,就没过一个好日子——金蚕蛊的食物不是带毒的生物么?你天天给它喂什么,喂猪牛内脏拌二锅头!我的天啊,这么奇葩的食物,亏你想得出来。这一次见了好东西,它自然是先吃为妙啦。得,把我的份额也吃了,不行,你得赔我。
                        我叹气,说这次的聊天费,我就不跟你分了。
                        杂毛小道见我转脖子,问很疼么?我说是。他问要不要找个机会弄一下那个小子,他昨天凌晨算是杀人了吧?要不然我们给警察举报?我说要人家问你是怎么知道的,你怎么回答?他又出主意,说要不我们找个机会把他打一顿?话说出口,又觉得不对,人家那么多保镖呢?他叹气,说你杀王洛和的时候那么牛B,现在怎么这样了,干嘛不放蛊?
                        我开着车,没好气地说金蚕蛊已睡,我下个毛的蛊啊?
                        嘴上这么骂,心里不由得怀念起了体内这个肥虫子,觉得它有的时候有点像权利,是毒药的滋味,一旦没有了,心里面骤然失落,感觉自己就像一个从高位上退下来的离休老干部。又想起了那个日本少年,这个人性格怪异、建议果决,连杀人都不眨眼,简直是个狠角色,而且我隐隐感觉他有些不凡,对周围事物有些排斥力,想必身上佩戴着什么东西,即使有金蚕蛊在,我也不一定有把握把他给灭了。
                        好吧,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我忍了。


                        93楼2013-05-04 01: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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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而此次,死了人,连胡金荣也被某个黑衣人捶成重伤,至今仍躺在医院里面昏迷未醒。事情闹大了,很多垂涎欲滴的幕后人物都急红了眼,想要找到那个心急的死家伙,把他往浊江里栽荷花的心都有了。
                          段叔说起此事也连连摇头,说那人太可恨了,暴殄天物。
                          为何?那修罗彼岸花之果若不完全成熟,一身灵力全是毒,这毒比工业化学上的氰化物还要毒上千倍,要之何用?
                          我听到此节,心中一阵抽痛。
                          萧景铭哈哈大笑,说我往日喊你小毒物,还多有几分不准确,现在看来,老子勘命之术还真准啊!
                          他笑完,神情严肃,说段叔这些人已经盯上了加藤一夫这伙日本人,嫌疑很大,不过我俩也有嫌疑,真的是抓贼抓进贼窝里,我们两个居然白痴到找段叔的人做不在场证据。你别看他好像只是个夜总会的小老板,你知道他真是身份是什么吗?XX房地产开发集团的幕后董事长!牛B吧,后面还有一连串头衔,要不要我跟你摆一摆?
                          我摇摇头说不用,我听不起惊吓了,此地太危险,接澳门临香港,高人辈出,国际巨鳄爬来爬去,幕后黑手层出不穷,我玩不起,我是什么人?我就是一个小小的个体户,现在更是个社会闲散人员,玩不起,稍不留意就粉身碎骨了。我要回去了,回东官,再过几日,要过年了,我得回家去了。你呢?
                          萧克明拉着我,说别介啊?他今天跟段叔说起我早上受辱一事,段叔还准备给我出头呢……我说不必,我自己的仇怨,自己了结。现在我是个初出茅庐的小子,什么也不懂,什么也不会,太过计较仇恨荣辱,只会在这泥潭里越陷越深,能力好无寸进。
                          仇,总是要报的,但是,不是今天,不是明天,要论持久战,长期坚持,总有一日,会让这小日本子低头,后悔今日作为的。
                          他笑,说你这人,总是姑息养奸,不果断。那小子,一看就知道是个日本神道的信徒,看着还是个天才呢,不扼杀,终究是麻烦。我四海为家,也没有个牵挂,你不搞他,我搞他。正好段叔这里说缺一个师傅助阵,我便在此地盘恒一段时间,先把这加藤龟孙子伏法了再说。
                          我说你这算是攀上高枝了吧。
                          他嘿嘿的笑,说贫道四海为家,只为捉鬼降妖、开世间之太平,其实说来说去,在那里总是不自在的,不过是借了那段叔的势力,办几件让贫道心安的事情而已,别妄言,别妄言。
                          我与杂毛小道攀淡半晚上,聊了许多事情,有不尽兴,后来实在太困了,沉沉睡去。次日,我与他相互交换了QQ号码,邮箱地址等联络方式(手机号码以前有了),然后依依惜别。之后,我又打电话给申警官,谈及离开江城一事,也许是案件的注意力转移了,他并没有说什么,就是不行,我试探着说起我跟东官市局的欧阳警官认识,他挂了电话,过了十分钟又打过来,只说可以,但是需要时,要能随时联系到我。
                          我说好的,这个没问题,我这个人,最喜欢跟人民警察打交道了。
                          我退了房出了酒店,出来时有人盯着我,自以为很隐匿,我把行李都放到车子后备箱,然后两手空空的去逛街,然后找机会把他绕晕。大概下午,我提着大堆的江城、澳门特产返回,中间还包着我抽空去挖出来的十年还魂草(也就是日本人所说的龙血还魂草),我上了车,然后离开江城。
                          路上我本来还想打个电话给我那堂弟陆言的,结果最后还是免了这心思。
                          我总感觉自己能够带给人噩运,还是不提为好。
                          自小美死后,我一直这么想着。
                          还好,有朵朵陪着我。


                          95楼2013-05-04 01:5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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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卷 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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