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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创】 债 (6927主/副DH、初代雾空等)*古风 架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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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现代的角色(还是黑手党重武器这种)架空古代总会有很多BUG和没办法解释的问题,所以楼主会乱编,大家轻拍= =
* 关于初代们的性格,有迹可循的不很多,楼主都是自己揣测和臆想,如果崩得厉害,请谅解。(其实写这篇前对于初代们的设定纠结N久
* 这货喜欢写十几万字,长篇无误。
* 周更无误(忙的时候两星期一更,设计界的人都很苦逼,要谅解楼主啊~)
虽然龟速,但是这货坑品绝对有保证。
* H E 无误


1楼2013-04-19 01:08回复

    5.
    蓝非蓝,紫非紫。方才在雾政殿内倒没怎么在意,这会扶着人走到暖阳之下,纲吉才后知后觉的发现,这个叫库洛姆的女子奇异的发色,竟和黎明时分揽着自己的那人如出一辙。
    忍不住就多看了几眼,越看越有些失神,异色的瞳,冰冷的手,凉静的嗓音,还有那吹进耳膜的暖湿气息……记忆太过深刻,就好像这人仍立在身后轻抚低叹,一瞬间的心乱让纲吉猛的停下了步伐,呆呆的站着,三魂丢了七魄。
    “十世?”库洛姆跟着停下,不明所以的唤了声,没得到回应,正欲在那完全放空的金眸前摆手试探,迎面的偌大樱花树上却无端跳下个少年,吓得库洛姆连着倒退了好几步,也顺便让纲吉的魂魄归了位。
    “好慢啊,等得我都快睡着了。”少年抬手敲了敲脑袋上顶着的青蛙装饰,阴绿的眸略抬起,算计的光芒一闪而逝,打个哈欠,一派悠闲散漫的神色。
    “你……唉?”还来不及问出个主谓宾,纲吉的手便被牢牢拽住,身子跟着一轻,就叫那青蛙拖上了树。
    “你会释放死气之炎嘛?”
    “哈?”纲吉被这突如其来的问题弄得莫名其妙。
    “像这样……”青蛙不理他的疑惑,手自顾自打起了响指,青色的雾之炎便明一下灭一下,掌控自如的样子。
    “啊,这个……我不会。”纲吉不好意思的笑笑,脑中结结巴巴的回忆了些片段,似乎只有吞了Reborn给他的药之后才能释放出火焰来。
    “你不会?”青蛙松松垮垮的表情凝在了一起,似乎很认真的困扰着,良久拍了拍手,像下了什么重大决定,自言自语道,“看来只有尝试那个办法了,师傅你别怪我哈。”
    师傅?什么师傅?
    没等纲吉想明白,忽感周身一片冰凉,原本沾地的脚没了支撑,身体失重般不受控制,竟是被溺在了水里。胸口慢半拍的意识到了窒息的紧迫,手本能的胡乱挥动,但是抓到的只有冰冷,加上无边无际的黑暗无疑是双重恐惧。
    张开口想呼救,水却倒灌进咽喉,将体内所剩无几的氧气全部挤压了出去,蹂躏着五脏六腑忍不住想吐。越反胃,水灌得越深,一来二去,渐渐失了挣扎的力气,意识跟着模糊起来。
    曾听说人在临死前会回顾起生前的片段,怎么自己脑海中竟满满是那小婴儿一张严肃的脸,卷着鬓发不屑的质问一句,“废柴纲,你想永远被京子看不起嘛?”
    京子?恩,是自己誓言要娶回来的人,一辈子为数不多的几个心愿……
    怎么还隐隐看到一双蓝中透红的眸,那夜夜出现在梦中脑中,那揽腰叹一句你好乖的,究竟是谁?
    还,不想死啊!
    死气之炎应声攀附,在额头绽放出炫目的橘橙色,溺水幻境刹那破裂,清新空气重又润活到了肺部,喘息着,感受着生命的回归。
    “你想干什么?”戒备凝在眉间,纲吉变了调的金瞳定格在那青蛙身上,手握成拳寻找着怒火的爆发口。
    那青蛙显然不怕,气定神闲的从袖口掏出个刻有三个6的戒指戴在手上,而后毫无歉意的说道,“十世,委屈你了。”
    话音未落,就感受到一股劲风迎面霹来,犀利的穿过纲吉的头发,定在了他背后的树干上。纲吉只觉脸颊镇痛,些许温热的液体沿着他的下巴缓缓滴落下来,是血。眼角的余光略过去,那精准的停在他脸颊旁一公分处的是一把银色匕首,弦月船型,雕着华贵的纹路,却又给人一种被截成两半的枯槁树叶的落魄感。
    分神的一瞬间,那青蛙移至了他的身边,对着胸口就是一脚。纲吉没想到这看似和自己差不多体格的少年竟潜伏着如此强劲的力道,他连攀住什么的念头都来不及有,身体已飞出几十米,直接跌进了一潭湖泊,这次不是幻觉。
    可这湖水又很奇怪,沾到他身体的时候,像是有意识的避让开,从湖面开裂到了湖心,生生让出了一条水中路。纲吉就直接砸在了那青苔路上,疼得站不起身,所以眼睁睁望着头顶的湖水重又汇聚在一起,封闭了来路,阻隔出一个独立于外的水下世界。
    弗兰立在樱花树上,面无表情的看着湖水的漩涡趋于平静,一转身变化成了纲吉的模样。那个投掷匕首的人就跳了出来,往他面前一站,金色额发遮住了双眼,却是在细细打量,这地狱之戒的幻化果真觉不出丝毫破绽。
    “前辈,你怎么割他的脸,万一留下伤疤,师傅可不会放过你。”
    “谁管他。你只让我取他的血,还要管从哪取不成?再啰啰嗦嗦,就连你一块宰了。”说着甩手飞出三把短刀。
    弗兰并不躲,任那刀毫无痛感的扎在后背,再刻意的一柄一柄拔出来随手丢开。趁那堕王子爆发之前,好心情的隐去了身影。
    一世每次来雾政殿,好像都没什么大事。晚宴去不去,赛马来不来,出游陪不陪……大抵都是些琐碎的邀请。说是邀请,又不知缘何非要逼出个点头或回应。这个样子,实在很像姑娘家的无理取闹。闹得D很烦心,偏从来拒绝不了。
    弗兰刚踏进大殿就感受到这样一波对峙的状况,怎么出现好像都不妥,只好装成因为犯困而不小心被门槛绊了一下,直接摔进大殿的样子,反正十世废柴的时候颇多,别人自然不以为意。
    果然那温温和和的一世起身迎了过来,挽着手把他扶起来。仍坐在上位的D不言不语,锐利的眼神狠狠钉在那相握的手掌,怒火似云烟流走,淡淡在心头磨蹭,旺一阵腌一阵。
    “你……会来吧?”Giotto临走前忍不住追问确认。
    原本已经认命的D这会郁闷焦躁,便又无缘无故的甩起脸色,对于Giotto的问话置若罔闻。端起茶杯抿一口,涩得心烦意冗,长袖拂过,满桌杯盘被扫落在地,瓷器碎裂的声音回旋了半天,仍是不答。
    Giotto望向地上的茶盅碎片和自己被溅湿的衣衫下摆,温婉神色敛了下来。知道这次对方是铁了心要拒绝,若再逼他,到弄得自己像是蛮来生作似的,一时间谁也没了声音,香炉里熏着的香倒是自在,疏影袅绕,亦甜亦苦。良久才深深叹一口气,只道,“那便随你吧。”
    D看着Giotto牵着纲吉扬长而去,心中怎么都不是滋味。
    春初策马,夏至游湖,秋中赏月,冬令踏雪。迎宾宴、接风宴、中秋宴、尾牙宴……说了厌了腻了,不去不去。哪一次又真的弗了你的意?哪一次又不是陪在你身边的?凭你怎会不知我的心思?那样甩袖而去,莫不是耐心都耗在了那个碍眼的泽田纲吉身上?
    D自己都觉得可笑,明明是自己把人气跑的,偏偏看到那慈眉柔目中泛起的失望,心就颤得疼。这便叫自作自受。自作自受……自作什么?又自受什么?不就是……不就是……自作多情又自受煎熬嘛?
    是谁执意的问一句喜不喜欢?又是谁固执的绑他在身边?怎么这会把他逼疯了却又拉着别人离开?火冒三丈,恨不能将人拉到怀里反问一句,我的一世,我究竟是不是自作多情?
    这个结便就成了今晚要回宫入宴的最好借口了。


    34楼2013-05-05 19: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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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艾玛,因为你们没看懂,所以我又跑来解释了- -(于是我大概是文废,每篇都被说看不懂,我下次还是尝试写小甜文好了OTL)
      我也不知道你们是从哪开始看不懂的,就把大框架说一下?
      D和艾琳娜有婚约,但是和一世间有点不明不白的暗潮涌动。后来D中了白兰的招,就和G爷OOXX= =||| 第二天两人全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到这里,D知道了自己其实喜欢一世,但是很郁闷一世对所有人都是一样的态度,他并不认为一世喜欢自己,至多就是为了救他。那么他就肯定会想,如果被白兰下了蛊的不是自己而是别人呢?一世是不是也就和人家上床了- -此为一大心结。
      后来艾琳娜和D解除婚约,要和一世在一起,D对婚约是全没所谓的,但他气的是为什么一世可以在两个人发生那种关系以后若无其事的和别的女人结婚,这个女人还是自己的未婚妻。他觉得其实一世骨子里是极冷漠无情的人。此为第二大心结。
      然后,从G爷的角度走,他应当是喜欢所有人的,但是D抱了他以后,那碗端平的水总是或多或少开始倾斜的。一开始是为了救人,救着救着就把自己搭进去了。
      G爷说的:很多事凭着超直感他都可以先知先觉,比如D对他的感情,D的反叛。但是却未必能防患于未然,(我说过这篇有生子设定吧,然后兔子和一世的关系,你们懂了吧= =)
      艾琳娜是喜欢D的,为什么却和一世在一起?是为了帮他,掩盖一些事情,什么事情?(你们懂吧!)
      G为什么在和密鲁菲奥雷的大战中力量渐弱没有护住艾琳娜?后来数月没有出门?(你们懂吧!)
      所以一世的心结就是,在没有很喜欢D的时候有了兔子,不想被D知道这件事,所以牵连了艾琳娜,最后艾琳娜还因为自己力量不足死在面前。对于一世这样柔和的人来说,就会把所有责任揽在自己这边。一世会经常想,如果没有发生那次一夜露水,那么他仍会和D保有距离,而D就会和艾琳娜成婚。然后他们就这样暧昧不明的过一辈子。
      艾琳娜死后,一世总觉得是自己毁了这个平衡,改变了D的人生,所以他无法面对D。
      艾玛,好纠结……其实你们可以不要纠结,因为这篇是6927主……
      要不我再更几篇,要是你们还看不懂,我就弃坑好嘛……
      或者我默默的填坑,你们都不要理我了……(我好挫败啊OTL)


      47楼2013-05-10 12: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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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8.
        果酒醇厚,后劲却很大。尤其对于Giotto这种酒浅的人来说,满满一小壶,虽则只润了润舌便负气的灌给了D,酒精却仍是攀着神经麻痹了感官。离席的时候已站立不稳,上前来扶的侍从也叫他一一挥退。该来的人不来,别的人又凑什么热闹呢?
        步履蹒跚的挪动到殿门前,那高出一截的门槛是怎么也迈不过去,索性倚在门阶坐靠下来,抬头凝视天空皎洁的月色。想起那句‘别再招惹’的警告,神色顿时晦黯了些,星辰般的眼中满是无助和疲惫。
        那人究竟有没有弄清楚,到底是谁先招惹谁的?
        Giotto冷笑一声,歪了身子整个躺在了青石地面上,地寒衬着醉意正浓的火热身躯凉爽而舒适,幽幽的阖了眼,呼吸渐匀渐轻,一袭青衣铺陈在地,像融入夜色般自然和谐。
        睡得正好,却有人揽了他的腰将他抱离了冰凉地面,这感觉熟悉,恍如隔世。
        Giotto迷糊不清的睁开眼,一双早已看惯了的磬蓝眼瞳近在咫尺,近的他甚至能清晰的看到那里面倒映出的醉态朦胧的自己。
        那双颊淡淡泛起的驼红和眼中不易察觉的迷蒙雾气,那轻拢起的眉尖含羞带怨睨视的神情,怎么看都有种勾引的意味。到底为什么就对着D露出这般姿态?怎么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竟会这么喜欢一个人。
        手环住了对方的脖子,轻慢的凑了上去,鼻尖顶着鼻尖,唇微启,沾着酒精的呼吸放肆的落在这人轻抿的唇边,撩拨着却并不碰触。这勾引便是那人所谓的‘招惹’吧……
        那么,我便招惹你,你又奈我何?
        “你醉了。”斯佩多淡淡的陈述,却未将人抱离,反任其挂在身上肆意妄为。只有在这样的时刻,斯佩多才生出些许把握,对Giotto似乎是钟情于自己的把握。
        “呵~醉不醉岂由别人来说?”就像有情无情,原不过是他人的妄自揣测,你不明我亦无解。Giotto垂了眸,双唇厮磨了上去,借着酒意,不轻不重的咬了对方一口。“你不是要走吗,又来管我做什么?”
        多少年来这王第一次的主动,却像小夫妻斗嘴般甜腻而自然。D不由愣神,额抵着额开始打量起怀里的人。明眸脱尘,要说醉着却仍透出几丝浑然天成的高贵和皇家威仪。要说醒着,这孩子气的举动又为哪般?若真是为了自己那句“别来招惹”,却也不是Giotto的性子。如果警告管用的话,他也不会被这王惹得心烦意乱,进退两难了。
        不明白的事情有很多,想做的事却只一条。
        仍温着清甜酒香的舌,忍不住就含进口中,软腻缠卷到一起。听到自己变沉的呼吸,胸口像有团火在烧,慢慢的不甘于轻啄细吻,垂下头恶劣的咬住了曲线分明的脖颈。
        Giotto吃痛的想推开斯佩多,却是低估了这人执着胜负的心,啃咬不轻反重,沿着喉头直过渡到胸膛。外衫似乎被咬开了一些,寒凉的夜风顺着唇与皮肤的空隙窜到体内,清醒了大半,意识到了斯佩多的放肆,想起了不明不白的那一晚。
        上一次是为了解蛊,那这一次呢?
        Giotto迷蒙的眼慢慢恢复了往日的沉静,定定对上了斯佩多沉迷的目光。是食髓知味吧?这人是想要这具身子?还是……还是动了心?
        “你……”
        “别问。”
        眼波流转,软糯的吻游回了唇边,封住了这些年纠葛不清的那句话。
        梦里痴缠追问,现实里怎么也不放过他?是不是喜欢?难道现在还不够明白吗?
        斯佩多的叹息融进了Giotto的口腔。
        凭你的超直感总应当是知道答案的,却像是要报复我,就像我逼迫着你妄图撕下你的伪装,所以你也不放过我,偏要问个两败俱伤。并不想承认,承认了,这些年的坚持和固执岂非天大的笑话,所以别问。
        缠绵的吻放不开,星火燎原般一点一点挑逗着欲望,试探着彼此的底线。Giotto酒醉,早酥麻了身体,却感到腰上猛的一紧,人便被抱进了方才自己怎么都提不起力跨过去的那道槛。门外彩灯昏黄微红,门内温纱软帐烛影晃动,竟有点洞房花烛的光影。
        斯佩多扣住Giotto的手腕,褪下全部的衣衫,手轻抚开双腿,小心翼翼的探入一指,耐心的做着前戏。上一次是中了蛊,情欲正旺的人下手没有轻重,也不知是怎么折腾的,竟让这王几天直不起腰。说不心疼是假的,愈想愈是放缓了动作,呵护有加,少了平日的张扬反骨,更添几分柔情蜜意。
        这是预期之外的亲密,身边没有可以用来润滑的东西。当斯佩多探入第二指的时候,由于没有心理准备,Giotto忍不住叫出了声,后庭下意识排斥着入侵,浑身滚烫,却又干得发疼,唇紧咬着,喘息时轻时重,显然对于床第之事毫无招架之力。
        D见状微皱眉,缓慢的俯下身,轻咬住Giotto的唇和他调情。舌尖有一下没一下的舔,淡淡的咸,浓郁的香,是这王与自己欢爱时留下的最撩人的记忆。
        中指与拇指摩擦出青色火炎,细微的烧灼着皮肤,红色顺着指尖蔓延开,直到浸没指根。借着血液的润滑,Giotto柔嫩内壁轻松吸入了D的手指,这次并没觉得很痛,反而收缩着将指节继续向内吞入。
        D挤出更多的鲜血,像是祭祀般尽数覆在开始湿滑的内里。Giotto一阵颤栗,不敢去看染血的下身,只嘶哑着声音无助摇头。
        “你……你……”
        “这次不会伤到你,你就放心的选择我吧。”
        缠绵低回的嗓音喷在耳边,Giotto被惑住了心神。对于D这样冷傲惯了的人来说,这极端的温柔正是最魅惑的情药。无意识的点了头,像是交付了所有,软了身躯,臣服本能,彷佛又回到那一夜,那样的乖巧柔顺,任他予取予求……
        月色深沉,雾政殿的主人今夜必是无归。方便了探查,却郁闷了探查的人。
        云雀站在雾政殿的殿顶,满腔怒火无从发泄,看一眼跟在身边的人,就恨得磨牙。明明是邻国的王,明明一卷鞭便能压制他的拐,怎么单打独斗时又生出一副废柴样。
        “夜探穿白衣好像不妥吧……”迪诺边说边扯住了云雀的袖。
        云雀根本不想理他,袖一甩便跳下殿顶。谁知那废柴跟着跳下来,还站立不稳的直接摔在他身上,他连转身都来不及,就光荣的成为了这废柴的垫背石。
        “滚开!”怒火扬过剔透紫瞳,拧成一股纠结。云雀实在很想咬杀压在身上的人,可是和草食动物干架又不是他的风格。只好眯起狭长的凤眼去瞪,可任他脸色再寒霜飞雪,身上的人就是厚颜无耻的故作不知。
        “你就这么想惹火我?”耐心到了极限,原本就屯了一本被轻薄的账,又浇了一罐无法和斯佩多交手的油,自是一点就着。
        迪诺却不怕,居高临下的抵住了云雀的额头,且笑且问,“恭弥,你知道什么是夜探嘛?”
        云雀不答,只在心里冷哼一声,谁管那见鬼的探查,看不顺眼的人全部咬杀,便是了。
        “闹那么大的动静,分明是想拆了雾政殿。”迪诺状似困扰的看了眼被云雀召唤出来的无数刺猬,虽然找起人来很方便,但至少顾忌一下斯佩多回来以后的心情吧。云淡风轻的就把人逼疯,这雀儿似乎很乐在其中啊。
        “你管太多了。”云雀终于抽出了拐,架在迪诺的脖子前,冷冷道,“下去。”
        “啧~不过说你一句……”迪诺绕开拐,唇贴至云雀耳边低叹一句,“你好生孩子气。”说完不待云雀反应,像是知道多待一刻就会死无全尸般,立刻跳起身,躲得老远。
        云雀被耳边一口气吹得炸了毛,擒了拐就要肃杀,小卷适时出现,哼唧哼唧的传达了什么。云雀这才修正了跑偏的情绪,该救的人先救下,回头再和那废柴好好算笔明白账!


        50楼2013-05-11 01: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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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感谢大家留言鼓励,然后因为我同时开了三个坑,所以要按着顺序更(我属于典型的自作孽不可活OTL。)更的略慢,但是每章会尽量保证3K左右的量,谢谢!
          ——————————————————————————————————
          10.
          晦暗的甬道,怎么进的便怎么出,似乎并无其他岔路。
          纲吉扯了扯六道骸的外衫,“喂,这里出不去。”
          被扯的人停下了脚步,垂下异色的眸,回了句南辕北辙的话,“骸,六道骸。”
          “哈?”纲吉像是没反应过来,程亮的眼睛睁得滚圆,呆愣的样子勾来一个甜腻的吻,双双交换了呼吸,唇齿厮磨间听那人调侃的笑道,“今早不还在问我的名字吗?难得我愿意告诉你,可记清楚了,回头抱你时,再不许喂来喂去的,倒白费了你这点火的本事。”
          纲吉的脸刷的红了一片,散不去的躁热和羞怯直蒸腾到头顶,那人却并不放过他,薄唇一路咬到他耳根,暖湿喷在耳骨既轻且柔的诱哄道,“唤一声来听听。”
          “骸……”极轻的单音节,才出了半个音便没在了克制的唇间。
          “乖~”笑叹着轻舔,迫着怀里人松开了紧咬的唇。
          感受到对方的呵护,兔子抵挡的手软了下来,还轻轻攒住了那藏青色外衫。动作细微,却有着莫名而起的信任与依赖。
          大抵抱着他的人实在狂霸得过了头,哪怕‘是不是?许不许?可不可以?’这样点头摇头的简单询问都没有,便我行我素的做了别人的主。
          纲吉这样软糯的性子最怕遇到这类人,总是不由自主的就贴附了上去,愈近愈是安心。好像所有需要烦恼操心的事摆到这样的人面前就化成了一条清晰敞亮的道路,自己只需顺着对方的步调走,轻松没有负担。
          也是夜夜梦到这人的缘故,面对面时并无对陌生人的戒备与胆怯,相反的,由得对方横着来竖着来,竟丝毫不反感,只因那强势又是顺着毛捋,包括方才牢内的轻薄也都是半推半就的,若是自己有一丝的坚定的不情愿,这人想必也不会强迫他……
          唉?怎么不知不觉间就为这人说起了好话?
          别人占了你的便宜,你还没原则的护着他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不就是,不就是……
          什么时候就变成了这样的意思了?
          表情纠结的拧在了一起,六道骸看了好笑,“就这么让你费思量?喜欢我便安心的交给我,不喜欢……Kufufu~我也不会放过你。你便死心吧。”
          直接了当,目的明确,不容反抗,正是纲吉最招架不住的方式,却也是最舒心的方式。他这个人,犹豫是块弊病,遇到想不明白的、抉择不了的,干脆绕道而行,附和他人,全没所谓。说白了总有点对自己不负责任的意思。
          就像现在,喜欢不喜欢都说不上来,统共不过见了两次罢了……茫然,心下空白,却认命的偎在别人怀里,乖顺的“噢”了一声。
          “Kufufufu~~你‘噢’一声就完了?”六道骸有点哭笑不得。他怎么从不知自己竟这么容易被人信赖?
          “恩?不是让我死心嘛?”答得理所自然,半分抗拒的意念都没有。
          信赖,是个玄妙的词汇,之所以玄妙,是因为有背叛的存在。
          第一次见到这兔子就觉得他应当是个不知背叛为何物的人,似乎人情冷暖都如他那灿橙的金瞳,一眼就能望到底,清澈无边。
          倒也无妨,这信赖越早建立,就越容易将想要的弄到手。只是到那时,这小东西还会不会如此乖顺?兔子急了,也是会咬人的吧。
          异色瞳孔中流动的艳红凝滞住,瞬间翻转现出“一”字。邪眸一扬,水做的笼便分崩成一片一片碎裂开。顺着裂缝涌进来的湖水又惧着纲吉,避让出了来时的青苔路。没了阻碍,揽着人轻易的便跳上了岸。
          呼一口清新的空气,迎着兔子合不拢嘴的惊诧神情,笑问,“怎么了?”
          纲吉摇摇头,心说没怎么,就是自己卯足了劲也冲不破的牢,这人挑个眉甩个眼色就轻松摆脱了,未免有些强得离谱了吧!想来那说一不二的霸道性子,也正是基于对自己力量的自信。
          想到方才在牢里若忤逆了这人,这人会不会像捏死一只蚂蚁一样弄死他?越想越是满头心虚的黑线,纲吉一边在心里鄙视弱小的自己,一边对六道骸可怖的实力产生了些许敬畏。也总算是明白了一些这人会被囚在秘密水牢的原因了。
          哎,如果Giotto知道这人是因为他才逃脱的,会不会直接赐他一百个板子再把他送给那斯佩多,任其要杀要剐,悉听尊便啊?
          看出纲吉的心思,六道骸淡淡的给出解释,“这水牢原不过是斯佩多的幻术罢了。没了那碍事的锁链,任何幻术在地狱道面前都是不值一提的。”
          “地狱道?”
          “恩,是我这六道轮回眼的能力之一。”
          “六道轮回眼?”
          “Kufufufu~~~ 你感兴趣?”
          纲吉点点头,手轻柔的抚上了那血红的瞳,小心翼翼的,仿佛那不是属于人间的东西,而是缀在阎王宝鼎的鬼魅妖石。
          六道骸被这举动中不易察觉的怜悯所刺,眼神冷了下来,凉凉的问,“想要?”
          要?要什么?
          没等纲吉想明白,身子突然被抛了出去,砸在石子路上,巨痛沿着腰蔓延开,挣扎着却爬不起身。那妖瞳的主人缓慢的走过来,蹲在他身前,精致优雅的五官逐渐放大,最后与他鼻尖顶着鼻尖,却再没了方才的暧昧,徒剩几丝狠戾的警告。
          怎么突然就翻脸了?纲吉张开口想问,那问话又被吓得咽回了喉咙。因为面前的人竟伸出两指掐在自己诡异的红色眼球上,唇边仍挂着浅显弧度,却是冷笑。
          “所有人都想要,若是给你,倒也无妨。”说着,两根纤长的手指毫不犹豫的剜了进去,比那诡异的红瞳更刺眼的腥红就喷了出来,溅在纲吉呆愣的脸上。橙色眼瞳猛的收缩了一阵,终是忍不住惊惧的惨叫出声。
          “纲吉!”
          一个温适的嗓音突然插入,唤回了纲吉快要崩散的神智。回过神发觉自己仍在六道骸的怀里,妖异的红瞳毫发无损,鬼魅的“一”字溢出了森寒邪气,那神情分明是在说,这是底线,不要妄想靠近,否则死无全尸。
          虽然已知是幻觉,但脑中的体验太过真切,以至于身体控制不住的战栗发抖。纲吉艰难的抬起头试图寻觅那个拯救自己的声音。
          眼神落在面前的两人,白衣墨发清清冷冷的是云雀前辈,不敢求救,因为喊了,那人也未必理他。另一个杏色衣衫暗银底纹的是……那温煦声音的主人。
          急于摆脱身心的恐惧,向着这人无助的伸出了手,想要寻到庇佑。迪诺不作他想,拽住纲吉颤巍巍的手腕,一使力便带进了怀里。
          六道骸没有阻拦,只定定看着那兔子把头埋在迪诺的胸口,肩膀的曲线时高时低,不知是在喘息平复还是在轻颤哭泣。哪一个都没关系,至少让他知道了,温柔大多是幻象,这世间之人并非都如你眼中的和煦可亲。需防、需戾,软弱何以为王?!既然答应了Giotto辅助他上位,这便算是成王败寇的第一课吧!
          正想着,迎面一把暗银拐攻过来,跳开一步躲了开,望向那拐的主人犀利的紫瞳,不见血不罢休似的,那样子正是来寻仇的。可他现在并无心思打架,不由苦笑道,“怎么又是你?我可没心思和手下败将再战一回。”
          这话与其说是要息事宁人,到更像是一种高傲的轻蔑。云雀凤眼微眯,肃杀的气场爆裂开,正欲动手,却无端被身后的鞭子连人带腕的束缚住了手臂。
          “你干什么?”动了七分力,却挣脱不开,急火烧上心头。
          “别乱来,斯佩多随时可能回来。先回宫再说。”迪诺抱着纲吉率先跳上了一匹良驹,随后将鞭子的一头绑在自己的手腕,用力一扯强拉着云雀上了另一匹马。
          云雀还要挣扎,却被人箍住了腰,身后的马鞍上贴过来一个人。藏蓝的发丝被风逆吹过来,和他的墨色缠在了一起,身形顿时一僵。
          “六道骸!”咬着牙吐出几个字,没再乱动,厌恶与他人的肢体接触。
          迪诺闻声转头看去,目光沉了沉,张开口想说什么,六道骸更快,“犬、千种还有库洛姆已被你们带回了行宫?”
          “不错。”迪诺点头,却见云雀不甘的横他一眼,心里顿生不舍。
          云雀的性子和纲吉正是反着的。兔子的求救可谓直白,雀儿却是更加迂回一些的。很多时候他只是不愿开口,那种强迫自己面对一切的样子反到更令人心疼。
          迪诺在心里叹气,对着六道骸似激似拨的问道,“我怎么不知你这样的人喜欢和手下败将共乘一骑?”这话不免换来云雀恼怒的瞪视。真是孩子气。
          “KUFUFUFU~~~不过心血来潮。”六道骸幽幽的笑,笑够了,唇一敛,手一扬,“还你!”
          迪诺没料到有这么一下,手忙脚乱的就去接被抛过来的云雀,同时怀里猛的一轻,却是六道骸趁他不防,把怀里的兔子勾了去。
          待要反应,那马已跑出了些许距离,异色眼瞳回望,含笑,洒脱的一句,“两清。”
          回身揽住了身前瑟缩不语的兔子,安抚的吻落在耳边,“好了,不过逗你玩,别怕了。”
          那样子细婉轻柔,不是讨饶又是什么?
          迪诺看着那样的六道骸,到心生羡慕。他若敢放开云雀,再讨个原谅,说句别气了,顺便偷个吻,怕不被大卸八块?
          人与人,怎么如此天差地别呢?叹息着,手里的鞭子松了开,腹部预料之中的挨了一肘子,环着的手臂却没挪开。俯在耳边委屈道,“我可是帮你脱离了魔爪,你下手就不能轻点?”
          “再啰嗦就把你咬杀。”云雀冷哼一声,却没挣脱他的圈抱。
          迪诺的脑袋搁在他肩头,看不到云雀的表情,却是欣然的笑。他当然知道,雀儿若是下狠手,绝对不会是赤手空拳的,还让他有心思说话,至少得断两根骨吧。
          如是一想,心下豁然,缰绳轻拽,飞马扬鞭,好不痛快。


          63楼2013-05-20 17: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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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2.
            你的心里只有你的彭格列,还有那个泽田纲吉。
            呵~如此这般责备的语气叫我如何受得起。我的心里有什么,你,当真不知嘛?
            可是,知道的却可以装作不知,喜欢的又可以装作无意。
            便是一丝心念也握不实,镜中花水中月,真正就是雾啊……
            Giotto在心里叹息,弯身拾起了那柄像是泄愤似的被狠狠砸在地上的秋水长剑。剑刃银白锋芒,衬着白昼之月,映出了一双掩去了光泽的金瞳,还有锁骨处那道不深不浅的剑痕。腥甜的血液止不住势头的往外冒,这才后知后觉的感到了疼痛。手压在血脉上,抑住了伤势,却平复不了心头的苦。
            袖口被人扯了几下,低下头,纲吉正仰头看着他,“一世,你的伤口要赶紧处理一下。”
            传承于自己的金橙明眸中满是担忧和费解的神色,这兔子定是在想为何他不躲开亦不还手?不禁泛出苦笑,傻孩子,你打我一巴掌,我还你一拳都是小孩子的做法。如果感情是可以躲可以还手的东西,他泽田纲吉也就不会来到这个世上了。
            “我没事。”Giotto失了血色的唇轻轻启阖,声音柔了下来,“纲,我要离开宫中去处理一些事,你……”
            “哎?一世,你要去哪,不要丢下我啊!”纲吉没等Giotto说完就开始苦丧着脸哀嚎。
            “呵呵~你慌什么,我不过离开几日,你若遇到什么麻烦,去找迪诺便是了。”
            “可……可是……”这里还有个祸害,迪诺好像完全摆不平啊。纲吉边想边偷偷瞄了六道骸两眼。
            被瞄的人却不以为意,双手环胸,半倚着廊柱,仰着头赏着月,清风拂面,笑意吟吟。那儒雅的气质中却又带着几丝妖异的邪性,竟勾得兔子想起了不该想的事,嫣红无端又爬上了双颊。
            Giotto不动声色的捕捉到了纲吉和六道骸之间暗中涌动的潮,良久对着兔子附耳说道,“此人可用,只是……有心有意,无心无情。”
            兔子听得云里雾里,张口就要问,Giotto却摆摆手不想再答,捂着剑伤悠悠的往殿外走。说是去晴政殿疗伤,其实是直接离了宫,去了那片纲吉爱去的森林湖泊。
            阿诺德听闻云雀回宫,便知事情会发展成这样。隐在暗处多时,又追着Giotto到湖边,旦见他抱膝而坐,神色忧郁的望着一潭寒凉湖水。便踱步过去把外衣轻轻的裹在那个瘦弱的肩膀上。
            “干吗突然对我示好?”Giotto头也不抬便知身后的是谁。
            “今天没心情和你斗。”说着,阿诺德挨在Giotto身边坐下,“我们暂时休战吧!”
            “是啊,全乱套了。”Giotto垂下头拉紧了外衫。
            有心有意,无心无情。
            话是说得明了,做起来又谈何容易,自己就是最好的例子。对方若是有心,便是伤他负他让他流尽了血泪,他仍敢摊开所有不留退路的倚靠对方,就是背叛也无妨,那情意终是在的。若是无心,六道骸也好,D也罢,便都是不好掌控的人,跳脱轮回,超脱生死,所谓的雾,心何在?情又何在?
            Giotto从湖水的倒影中看见了自己苍白的脸,还有阿诺德难得一见的抑郁神情。这一切都是为了内心深处的某个人。因为喜欢的缘故,所有的人都自乱阵脚,被搅得一团乱。
            纲对六道骸也好,自己对D也好,就连阿诺德也不例外……
            “乱套?向来不都是你乱别人的嘛?”阿诺德感叹着侧头,却见Giotto抚着脖颈微微出神,心想这剑割在咽喉上没什么动静,反倒在心头割出个心病来了。
            “呵~你也被我所乱吗?”Giotto意义不明的问了一句,随即扔下外套,扑通一声跳进了寒潭。
            “喂,你现在的身体不能受寒。”阿诺德蹲下来想去捞Giotto的身体,双手却反被抓住。
            “下来玩会!”Giotto浅笑着微微一扯,就把阿诺德一并拉下了水。
            “一世,我们的关系还没好到可以一起玩水!”阿诺德从牙缝中挤出这句话后,便强行拖着Giotto爬上岸。拿过被扔下的外衣将他裹起来,再脱下自己的,仔细的替他擦着头发。
            “好难得啊~~你这么清冷的人也会有如此温柔的一面。”Giotto乖乖的伫立在原地,见阿诺德不为所动,只是眼中闪过柔和而复杂的神色,便接着说道,“你不用这么小心翼翼,不过是炎力变弱罢了,又不是真就变成了个女人。这胎落不了,如果不靠点特殊手段的话……”
            “一世。”阿诺德打断了那状似自言自语的话,手中的动作亦停了下来,这次抬起头很认真的看着Giotto,“与其两败俱伤,为什么不退一步?”
            闻言Giotto的眼眸垂了下来。退?怎么退?
            即便喜欢,D也不会承认,承认了便是背离了原则。而他自己呢,更不愿解释,若说出了那兔子的事,艾琳娜不就成了个枉死的挡箭牌嘛。再简单的事,只要参合了人伦纲常,总能轻易将人逼入死角,谁也不能幸免。所以轻叹,“哪里还有什么退路?”
            “只要你想,总会有的。”阿诺德边说边在Giotto惊讶的目光中牵起了他的手,两人一前一后朝着云政殿的方向慢慢的行进,未了又回头淡淡的补充道,“若无退路,就退而求其次吧。”
            这话来得不是时候,不免让Giotto头疼起来。
            若是早几年,若是没有兔子,若是没有昨夜……
            哎,哪来这么多的借口,从来不就只有一点嘛。
            若是,若是没爱上D的话……
            纲吉回到寝殿已经很久了,跟着Giotto去斯佩多那时就是严重缺眠状态,后来又被某个禽兽给这样那样,那样这样的……现在双腿间还一阵阵的疼。他实在很想立刻倒头就睡,可是那个把他虐来虐去的禽兽竟一路跟了过来,还很厚颜无耻的霸占了他的床。
            “我…我想睡了……”泽田纲吉,你怕他做什么啊?!这里是自己的地盘啊!
            “Kufufufu~~那就睡啊。”六道骸靠在床上,右手支在太阳穴撑起了上半身,左手则轻轻柔柔的拍了拍身边的位置。
            “你……你今晚,今晚……要睡这?”这人要敢点头,他就……就……就什么就,又打不过人家。那我就去死好嘛!!纲吉皱紧了眉,已经做好了英勇就义的思想准备,谁知六道骸竟摇了摇头。这才松了一口气,“那你还不走。”有多远滚多远啦!
            “Kufufufu~我的意思是不止今晚,以后每一晚我都要睡在这。”
            “哈?谁许了?!你……你不过是个越了狱的禁犯……”纲吉炸了毛,说这话只涂嘴快,是没过脑子的,连原本对于六道骸的敬畏都丢到了一旁。
            可想而知六道骸的表情,笑仍是笑,只是从骨子里透出了浅淡的不悦。眉一扬,低低的问,“你怕?”
            “当然会怕啊!”纲吉气鼓鼓的嚎了一声,又低下头结巴了语调,“明,明明说了很疼,不要了……你却…却……”
            噗~什么嘛,原来这兔子怕的竟是这事。
            忍不住笑意,六道骸冲纲吉勾勾手,声音跟着软了下来,“好了,我不碰你便是,过来睡吧。”
            大抵是六道骸的表情和声音实在太过温柔,纲吉只少许犹豫了一下,便就乖乖的走过去,脱了鞋爬上了床,钻进了狼窝。
            六道骸似乎从没考虑过信用破产这类的问题,出尔反尔的一翻身就把已经悔恨到死的兔子给牢牢压在了身下。
            纲吉忆起了那撕裂般的疼痛,眼里浮出了雾气,边挣扎着大骂六道骸骗人,还不忘在心里狠狠扇自己,让你这么听话!让你好了伤疤忘了疼……
            知道兔子要闹情绪,六道骸笑着掐了掐兔子的脸,安抚的轻舔从唇角过渡到耳垂,吻红了耳根又蔓延到白皙的胸口。
            纲吉感受到对方的调情,腰软了下来,难以言喻的燥热从胸口升腾到头顶,完全放弃抵抗前仍挣扎的喃喃道,“不是说……不会碰我嘛……”
            “我也说过要你死心,我会做到你习惯为止。”六道骸轻轻的吻他,将他的手紧握在手中。纲吉感觉到那手是冰凉的,没有一丝温度,可眼中却闪动温润的爱恋。
            “那……习惯了以后呢?”不知怎么就问了这么一句。
            “Kufufufu~等你习惯了再告诉你。”
            磁性的嗓音溶进了双唇间,最终变成了缓慢而撩人的索吻。在柔软的口腔内甜蜜的进出,直磨得身下的人快要断了呼吸,六道骸这才放开了一些,柔声感叹,“你啊……真是个麻烦的家伙。”
            这语气竟像是彼此早已相识了多年,却已无力探究。
            路要一步步走,事要一件件来。纲吉现在恐怕只能专注一件事了,便是习惯。
            习惯六道骸,直到上瘾为止。


            87楼2013-06-06 01: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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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目测又被吞了,直接贴图好了……





              106楼2013-06-12 15: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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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4.
                阿诺德带着Giotto回到云政殿的时候已是薄暮破晓,潭水的寒意浸透了淡薄的衣衫,身上一片冰凉。不知何时变成了十指交握,手心传来的暖意倒淡去了这份寒凉。
                对方沉默的放开手,转身离开,Giotto也并不开口询问,只慢慢拖起有点沉的身体,轻轻一跃坐上了正对殿门的偌大檀木雕花窗沿上。
                所以当阿诺德拿着干净的衣物再次推开门的时候就看到这样一副画面,Giotto的左脚垂下窗沿,微微的晃动着,半湿半干的衣衫就跟着一晃一晃,水珠凝在衣衫的卷边欲落未落。及腰的金栗色长发随意的黏贴在身上,隐约的缠住了略显惨白的皮肤,只有额前难得垂下的发丝随着窗外灌进来的风浅浅的飘动,若有似无的遮去了明眸中的晦暗。
                听到开门的声音,Giotto缓缓抬起头,瞥嘴说一句,“你知道我不喜云烟色。”这语气分明是撒娇,哪有一星半点王的样子。
                阿诺德叹口气,淡淡回他,“你知道我的衣服只有这个颜色。”
                Giotto本是随口抱怨,虽然难免有点刻意逗他云守的意思,但架不住这人竟还真一本正经的回答。忍不住掩唇轻笑起来,金橙色的眼瞳就反射了暮色。如此的清艳,只叫这满空晨曦都成了他的陪衬。
                这王看起来总是温温和和淡定自若的,像凡事都被握在手中的君临天下,可现在这样坐在暮色前浅笑吟吟的时候,他内心的柔软又无一遗漏的被展现出来,如同孩子般激发着他人想要强烈保护的欲望。
                阿诺德看的晃了神,他不是不知道Giotto把挑战他的底线当做趣事一件,就是因为知道才心疼。周围的人只道这王得尽天下一切,可亲却又隐秘的可怖。然而对于他,看到的却是Giotto另外一面的模样,这样一个让人没法不心动的,彭格列的王。
                清脆的鲜血从Giotto手腕滑落的一瞬间,阿诺德的眼微微眯了起来。原本那手垂在身侧到没注意,这会定在半空,就狰狞的露出了腕上银线般纤细的割痕。伤口还很新,怎么看都是这王自己清清淡淡的割下去的。自然不是寻死,反倒更像是祭奠什么的仪式?
                脑中浮现了Giotto似是自言自语的那句话:这胎落不了,如果不靠点特殊手段的话。
                这便是所谓的特殊手段嘛?
                阿诺德的神色沉了沉,走过去一把捏住了Giotto染血的手腕,“你何必做到这个地步?”
                Giotto本不想回答,只是抽了抽手,没有抽出对方的钳制,知道自家云守认死理的性子,只得开口安抚道,“别担心,我没事。只要放七天的血,便可一干二净。”
                像是对他做法的不认同,阿诺德维持着逼问的动作,静静看了Giotto一会,手上的力道慢慢松了开来,将人从窗沿抱下来,轻柔的揽在怀里,在他耳边低声说道,“即便你这么做,也没可能两清……”这事总要伤一片。
                “呵~你不用提醒我,我又何尝不明白……”Giotto任自己倚在温暖的怀里,阿诺德肃静的气息和D的狂霸形成了强烈的对比,一时间有些迷惘,对于疲惫的心贪恋这种沉静安逸的迷惘。就这样退而求其次不好嘛?不敢逼问自己,怕自己的犹豫和软糯会妥协,只得岔开话题,“你是从什么时候知道彭格列指环纵延传承的力量的?”
                “你以为谁不知道?”阿诺德边说边将Giotto抱到了床上,随手撕开了自己的云衫下摆,缠在那渗着血珠的腕口上。因为这动作,那微撩起的青衫水袖下的匀称手臂裸露了出来,上面是或深或浅的吻痕。阿诺德忍不住皱眉,头也不抬的叹道,“你们,是不是做得太激烈了?”
                这样的话和阿诺德这张万年冰山脸实在有点不搭。
                不爽?还是害羞?
                Giotto思索着,又忍不住起了欺负自家云守的念头,“还有更激烈的,要看嘛?”
                边说边扯开了腰间的封带,露出的白皙的胸口布满了不知是咬还是吮的痕迹,好在衣服是潮湿的,才没有滑下肩头。阿诺德没敢看,手里包扎的动作不自然的僵硬了一下,没一刻又轻缓的缠起那伤口,不发一语。
                Giotto轻笑,待自家云守黑着脸包扎完,他就抽回了手,缓缓的脱下了外衣。暧昧而煽情的肌肤一寸一寸的暴露在空气中,每一处都是D留下的痕迹。
                “看了这样的身体,你觉得我还能退而求其次嘛?”Giotto自己也是第一次这样细细的查看自己欢爱后的身体,从里到外,都被D刻上了印记,已经无处可逃。
                想起D抱着他说,‘这次不会伤到你,你就放心的选择我吧。’当时不怎么明白,现在却让心痛的感觉翻江倒海,搅得他头痛欲裂,却又忍着苦涩对着阿诺德抱以歉意的笑,轻声道,“我,已经没有办法选择别人了。”
                殿内的气氛一时静默到快让人窒息。Giotto以为阿诺德会转身离开,谁想他却撂了他的云烟色长衫盖过来,挂在了头顶,也遮住了引人遐想的身体。温热的手心揽在肩头,沉稳且清淡的语调,他说,“一世,你真是无可救药的笨蛋……”
                听到这样的话,Giotto始终忍耐着的情绪崩了盘,手指掐在阿诺德的云烟袖上,眼泪抑不住的滴落,闷闷的没有声音。阿诺德就任他拧着,发泄着。
                不拍抚亦不安慰,所谓默契,应当如是。
                这样的清晨,注定不会平静。
                到了晨起的时间,纲吉是依着惯例不在自己寝殿,然而Giotto的寝殿也是空无一人。这一下不止史卡鲁,就连一向冷静的风也变了脸色。
                “怎么回事?”看着凌乱的床铺,可乐尼洛扭头询问风的意见。
                风皱着眉头,好半天叹口气道,“走,我们去迪诺那看看。”
                地方是找对了,可还没到殿门口,就听得里面打斗的声音一阵又一阵,接着几个下人狼狈的跑了出来。
                “这里发生宫变嘛?怎么大清早的门口跪了一地的奴才?”可乐尼洛挂在自己的宠物鹰下,跃过墙头停在半空,对着眼前的凌乱啧啧称奇。
                史卡鲁好奇的从殿门外探进脑袋查看,迎面就有一个重物飞砸过来,好在身后的风提着他的领子避让了开来。低头一看,这不是云雀的暗银拐嘛。循声望去,那邻国的王正持着鞭子,只守不攻,反观云雀攻势凌厉,没了武器就用手刀霹,招招都是想要对方的命。
                只听迪诺边闪躲边讨饶,“恭弥,我保证这次什么都不做,你就乖乖的让我帮你上药好不好?”
                云雀似被这话激起了三昧火,跃起身再跳下,借着下坠的重力,一腿压在迪诺的肩头,迫得他半跪在地上。
                “恭弥,我知道错了,可你现在的身体不适合打架。要不等你恢复了,我再任你处置好不好?”
                “闭嘴!我现在就要把你咬杀!”云雀的凤眼中满是杀气,架在迪诺肩头的腿横着一扫,就把迪诺踢飞了半丈远。这一下用完了所剩不多的气力,连带着站立都有些不稳。
                迪诺顾不得擦一下唇边的血,跑过去把人扶住,“怎么了?是不是还很疼?”
                “滚开。”云雀掌内运功,又要霹过去,这一次被迪诺抓住了手腕,“放手。”
                “对不起,我不能再由着你胡来,伤口会裂开。”说着手往云雀的脖子一点,怀里的人立马老实了。又一把将被点了穴的云雀横抱起来,凑在耳边柔声道,“别生气了,等你伤好了,要杀要剐都随你,但是现在,你得听我的。”
                这便将人抱去了寝殿。
                风见状,知道这是问不出什么了,便转向始终立在一边的罗马里奥,“今早没有见到一世和十世,想问初殿有没有在这留过什么话?”
                罗马里奥毕恭毕敬的答,“主子交待说,若是要找十世,可去偏殿。”
                偏殿?那不是斯佩多曾经居住的地方吗?
                风和可乐尼洛面面相觑,带着疑惑,道声谢谢。
                无论如何,且去看看究竟是什么情况吧。


                125楼2013-07-01 18: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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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6.
                  斯佩多坐在雾政殿的檀木椅上,整夜没有合眼。手中的古瑟拨片,从小指颠簸着被翻到了食指,又从食指圈绕回指尾。托着侧脸的手撑得有些发麻,身子修禅似的一动不动,心却无法凉静如水的平缓下来。
                  香炉里熏着的香是那王喜欢的金盏花香,淡淡的带着点甜,
                  吸入五脏六腑,又从心口烧出来,静且躁。
                  身边的位置空着,空气中薄薄的烟香却又若有似无的勾勒出一个恬淡舒静的人影。金色的长发,唇有些薄,水红的颜色……
                  一笔一画的记忆,入了魔障般牵肠挂肚。
                  昨夜纵着酒意,便没怎么克制自己。那王此刻是不是难受得紧?
                  被剑割伤的脖子有没有妥善处理?那时正在气头上,质问的语气是有点重了,要说背叛,应当是私下囚了六道骸的他有错在先。想要对方一个解释,可笑那是彭格列的王,即便是想要他斯佩多的命,又哪里会有不双手奉上的道理。所以,真正逾矩的人是他吧……
                  想到这斯佩多微微眯起了眼,自己这是做什么?
                  自己的地盘被人捅了个底朝天,他还在这里彻夜帮人想着情有可原的托辞。
                  是不甘吧……
                  斯佩多知道吻着那王的自己,抱着那王的自己,都是已经沦陷了的自己。却又无法将对方也拉入这个十死无生的漩涡。仿佛那王是高高在上冷眼众生的姿态,正是他自以为是的那王撕下伪装后的姿态。多年来的无端挑衅,不就是想要看到这样的Giotto嘛?
                  却舍不得,又放不开。所以不甘,不甘心这场对弈的胜利竟是建立在自己的心入土为安的前提上。一局闭,一局起。心不在自己掌握,之后的争锋相对岂不都是那王不战而胜嘛?自己输得很彻底啊……
                  斯佩多长长叹了口气,眼角的余光忽然向殿顶一撇。
                  “谁?”没有抬头因为并无必要,来者毫无杀气。
                  “空情今已见,汝何来叹息?”朝利雨月从屋顶跳下来,动作极轻,面上挂着像模像样的困惑。
                  “我和你好像没什么交集吧。”斯佩多淡淡撇他一眼,显然并不待见他。
                  他对Giotto身边的人向来没什么好脸色,何况朝利雨月文绉绉说话的样子,是他最受不了的那种沉静。那种仿佛总能在炭火烧得最旺的时候,四两拨千斤的浇上一盆冰水的人,和那温静的王有种说不出来的相似。
                  区别只在于前者的静是素来的脾性,后者的淡然却是在位者被迫无奈的压抑。所以每每见到朝利雨月,斯佩多都会没来由的烦躁。就像眼看着G这样雷厉风行的灵魂硬生生被塞进了朝利雨月这样静慢的躯体,有无违和感都另说,心里总是会觉得可惜,还有一些心疼。
                  为了别人而活不成最真实的自己,这样的Giotto让他心疼。
                  “在下只是来取回一世的古瑟拨片,并无他意。”雨月直接说明了来意,淡淡的眼神落在斯佩多手中温润如玉的香樟拨片上。
                  “呵~果真是王的架子,一个拨片而已,他要什么没有,犯的着追到我这来嘛?”
                  “非也。汝手中之物乃一世亲制,对他极重。”
                  闻言斯佩多把玩拨片的手指顿了顿。Giotto在乐音上的造诣皆是朝利雨月所传授的。在朝利雨月尚未出宫云游前,这两人就总是厮混在一起。斯佩多只当那是笼络雨守的手段,却未曾想那王是入了心的。
                  所以,这‘极重’,到底有多重?重的是对于琴瑟的喜好,亦或是对于朝利雨月的情?
                  一个人的心真就可以这么匀开同时分给好几个人嘛?并且这些人是不是都如同他那样,以为自己是‘最重’的那一片?
                  斯佩多突然就觉得很可笑,原来他长久以来保有的王牌,‘Giotto的身子只有自己沾染过’这唯一可以用来镇定军心,用来坚定那王是喜欢他的这张牌,原不过和手中的拨片一样,只是个三分真七分假、笼络人心的道具罢了。
                  “既是如此重要的东西,为何他自己不来?”
                  雨月听出斯佩多的话里是满满的不屑,稀疏的眉轻轻皱了起来。不明白温煦如Giotto,为何竟会与斯佩多这般捉摸不透的人有了纠葛?便有了些许忿忿不平的情绪,淡然的语调也终于染了点情绪,“悲戚之地,伤心之人,不见也罢。”
                  “伤心?”斯佩多冷笑一声,指尖轻轻发力,将那拨片丢给了朝利雨月,寒意从脚底窜到胸口,冷冷道,“这人哪有一丝半点的真心。”
                  雨月抬手接住了拨片,触到掌心带着暖热的温度。当初做这拨片时,Giotto特意寻了避温滤潮的白香樟角料,若不是被人握了许久,何来这份说不清道不明的温度?眼前的这个人是在意一世的啊。
                  “此水几时休?此恨何时已?”
                  “嗯?”斯佩多不明所以的看了眼已经敛下戾气的朝利雨月,没头没尾的便来这么一段话,所以他才受不了这种人啊。
                  “汝可知这首词的下文?”
                  “我对古词不感兴趣。”
                  “故汝只识其音,却未得其意。吾且问,那首琴瑟和鸣曲,所谓何名?”
                  “步,皆殇。”短短三个字,斯佩多竟在自己的回答中感出了蹊跷。
                  “一世如是说?”
                  “……”斯佩多没有回答,静静坐在上位努力维持着一贯高傲不可侵的姿态。只是沁蓝的双瞳慢慢的略过薄雾般复杂的神色。
                  “此白樟拨片音色静沉,只适合那夜宴中与汝合奏之曲。吾从未见一世将之用于它处,只为一曲执一木,这份意可谓极重?怎于汝,竟就成了‘没有一丝半点的真心’了?”
                  斯佩多被问得哑口无言,朝利雨月没有逼他的意思,将那拨片小心的收在腰间,轻轻慢慢的拱手作礼,无声的来就也无声的去。
                  雨月的气息才消失,斯佩多立刻猛的站起身,由于动作太大,长袖带住了满桌的茶器扫落在地,哗啦的响声中他沉默而立,想了一会,便举步朝着雾政殿的书卷库而去。
                  彭格列的初代云守向来是清冷的,对于旁人的事,只要和自己无关,就一星半点也不愿沾染。这样的人很可怕。来得可怕,因其目的。去得可怕,因其突然。这是自由惯了的云,却又一时不防被囚入了彭格列的牢。
                  强大而细腻,活在自我世界中的人,防不住的是什么?应当是没有的。
                  所以孤傲,所以没有设防,所以才让那束光直插心脏。
                  血是从身体的最深处开始流,表面却连刮伤破皮都未曾有,痛得还比旁人更深刻,连死也死得格外的透。
                  就这样,死在一个人的手中,斯佩多如此,阿诺德亦同。
                  那天晚上阿诺德始终守着Giotto,任他顶着自己的云烟外衫,愁云惨淡的不动也不说话。坐累了,头一歪,身子一斜就靠在他的怀里睡了过去。
                  直到第二天睁开眼的时候,两人依旧抱在一起。由于彻夜维持着一个姿势,Giotto的手有点麻,腰有点酸,就没有多余的力气从阿诺德怀里爬出来。索性那样赖着撒懒,肚子发出轻微的咕噜声。
                  阿诺德愣了一下,烟蓝色的双瞳里慢慢泛起温柔的色泽,嘴角微微上扬。那是Giotto第一次,在这种情况下看见阿诺德淡柔的笑容。那也是阿诺德第一次,在这种情况下看见Giotto撒娇似的慵懒。
                  阿诺德把Giotto扶起来,见他脸色比昨天更苍白一些,只是眼中的无措散去了大半,再捉不到半分软糯的姿态。假装无意的问一句,“饿醒了?”
                  这王就大方的对他露出浅笑,故作轻松的反问一句,“你这云政殿有什么可以喂饱我的?”
                  问完便觉得有什么和往日不同了。因为阿诺德并没有如预期般丢来不耐的眼刀,反而一瞬不瞬的看着他。头缓缓靠了过来,略薄的唇快贴上Giotto的耳朵,“你知道的,我这只有你惯喝的金盏花茶。”
                  那只属于阿诺德的清雅气息喷在脖间,Giotto浑身一颤,下意识伸手挡了一下,两人又回到了之前既定的距离。
                  “你,且做你孤傲的云。不要停留。”
                  话中的拒绝清澈见底,就像Giotto明鉴的眼。阿诺德望着这双金瞳,初来彭格列的情景如同流云一般在脑中淌过,每一个画面都是Giotto的样子。刚见着时流露出无助和寂寞的王;在和平盛世中渐渐柔和了的王;看见族人受伤而惊慌的王;戏耍他后脸上洋溢着幸福微笑的王……
                  以及,眼中只有D斯佩多的,彭格列的王。


                  153楼2013-07-21 22: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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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谢大家的祝福!!(就不一一回复了)
                    这一章扯出了初代加百罗涅(是应几位亲的要求临时加进来的,为了让阿诺德圆满什么的)
                    你们肯定要说我已经严重偏离6927了,想说其实不是这样的!!!尼玛6927那段设定太复杂,我要把其他几对处理好再慢慢的写!恩,就是这样。
                    —————————————————————————————————————
                    18.
                    “玉玲珑一件、七宝珍瓶两对、水石御章七枚……”礼官缓慢而沉稳的声音盘旋在彭格列政殿的上空。
                    时间越久,纲吉好看的眉毛拧得越紧,耐心显然所剩无几。努力正襟危坐的身体终于在看到罗马里奥打开第四个贡礼卷轴时倒塌。
                    罗马里奥停下宣读的工作,似在等这小小的王抱怨些什么。纲吉赶紧清了清喉咙,端端正正的说道,“礼单可交由礼官核收入国库,诸位远道而来,还请先行休息。”
                    “入国库?”罗马里奥皱起眉头表示疑惑,谁也没说过这些东西是进贡给彭格列的啊。 “赠予贵国云守的珍品,您确定要没收?”
                    “哎~~?”纲吉僵化,搞半天那一大堆东西还不是送给Giotto的?!那他这半个时辰坐在这里被拘束的要死要活的都是为了什么啊?不爽的瞥了眼面目可憎(?)的初代加百罗涅的王,牙齿磨的吱吱的响。
                    “十世莫非牙疼?”阿尔弗雷德似笑非笑的盯着鼓着脸的纲吉,‘善心’的建议道,“不如请贵国的夏马尔医官来诊视一番,如何?”
                    磨牙的声音立刻没了。说起夏马尔,纲吉的脸总能黑上好久。明明是个医官,精通的却是毒药。每回宫里人请他看病,开出的药方千篇一律的奇货,熬出的汤药无一例外的恶心。除非你是女的,否则但凡经其手,感冒都能变成肺炎,至少要三天下不了床。怎么想怎么悲壮~
                    纲吉拼命的摇头来表示自己对于‘杀人医官’的排斥,不露痕迹的往六道骸身后挪了一步才转向罗马里奥道,“既是赠予云殿,礼单由他查收便是。初殿现下不在,待其归来再行邦国之礼。”说完便想扭头逃走。
                    但是阿诺德完全不给他面子,冷着一张脸直接了当的拒绝道,“这么麻烦的事不要丢给我。”
                    见他这样,阿尔弗雷德就好心情的弯起了唇角。说起来和Giotto是旧识了,当初隔三差五的往彭格列跑,外人皆说他对这王有意,偏偏是那流言的当事人对着他无可奈何的叹一句,“招惹阿诺德真就这么有意思?”
                    恩,是挺有意思的。初见时只是好奇,那样一个五官标致又清清冷冷的人,笑起来会是怎样一番风景?不过是为了亲眼目睹一次罢了,可使尽了浑身解数,那人就是不动如山,禅静如水。你待他好,他是一副不屑的模样,你待他疏离,他也仍是无关是非的样子。
                    便再没有去贴那冷脸,却也不是放弃,不过是在思索,一种让那冷漠崩塌的方法,一个叫那人臣服的软勒。
                    所以说,彭格列真是一个奇怪的地域。奇怪的王,和,奇怪的守护者……
                    Giotto不过将那古瑟弹了个乱七八糟,那万年不变的冰山脸庞竟隐隐出现了变化。眉眼仍是孤傲的德行,可阿尔弗雷德就是从中看出了浅笑的意思。
                    原来,不是不会别的表情。
                    只不过要看对谁……
                    这个发现轻易挑起了阿尔弗雷德的玩心。所谓的王,大概除了Giotto,应当都如他这般乐见臣服。
                    臣服于己,淡品浅尝,独占为己私。
                    想到这,笑意更深,温煦的眼神定定落在阿诺德的云烟衣料上,知道说什么他会变脸色,越发不轻不重的挑一句,“这样驳了邻国的礼,岂非让Giotto难做?”
                    此言一出,殿内所有守护者的目光立刻齐齐招呼了过来。尤其是向来不出席这种场合的斯佩多,本是为了见那王而来,现在非但逮不到人,还要毕恭毕挺的站在一旁忍受初代加百罗涅用那王来调戏阿诺德的恶趣味戏码。心情是说不出的复杂。
                    阿诺德却连眼角余光都不撇一下,清冷道,“既是送我的,就是由我说了算?”
                    “当然。”阿尔弗雷德知道阿诺德绝不是妥协,只略点头等着看他欲以何为。
                    阿诺德负手而立,薄唇轻抿,没有什么表情,眼神却似卷了几里阴霾的云雾,“十世,让礼官将这些东西核收入库吧。”
                    “这……?”纲吉有点怯怯的维持着张嘴状态,视线在阿诺德和初代加百罗涅之间来回游走,一时不知该如何处理。六道骸就不冷不热的替他应了一声,手一挥,彭格列的礼官便鱼贯而入,将那十多箱晃得人眼疼的箱子逐个搬了出去。
                    阿尔弗雷德借避让的由头,不露痕迹的向阿诺德身边靠了靠,惹来对方狠狠一眼刀。袖一甩,冷冷抛出一句,“你可以滚了。”
                    “还没见到Giotto,我怎么能滚?”阿尔弗雷德早对阿诺德百毒不侵了,非但不怕他,还刻意惹他不快一般凑到他领间嗅了嗅,“说起来,你身上这冷香,甜中带苦,和Giotto的味道倒是如出一辙。”
                    这话极轻,却一字不漏的灌入了斯佩多的耳朵。一瞬间就叫彭格列最强的两个守护者都变了脸色。真正就是说者有心,听者更有意。
                    殿内气氛变得尴尬起来,初代守护者对于Giotto与斯佩多的事或多或少都是知道点的,却不曾想阿诺德也会参与其中,更想知道那凡事不入眼的云守又是怎样的角色,却又默契的不置一词。
                    可这种心照不宣的束缚感对于说话做事总是少根筋的纲吉来说简直就是浮云,清脆嘹亮的一句“一世在云政殿?”周围刻意为之的微妙静默就被毁了个粉身碎骨。
                    对于纲吉的迟钝,众人不禁皱眉,却有一个人没心没肺的笑了出来。
                    “我说错什么了嘛?”兔子耷拉下耳朵,委屈的询问面前收不住笑容的六道骸。
                    “并没有错。”六道骸捋了捋兔毛,不愿费神去解释什么,便拉起了纲吉的手往殿外走,边走边代他遣散众人,“十世教课的时辰到了,有事明日再奏。”
                    众人应承着目送两人离开。阿诺德自是不愿多做停留的,转身也要走,阿尔弗雷德却不放过他,一伸手扣住了他的手腕,知道对方不好控制,便没有留情,指腹死死掐在了那手腕中间的死穴上。
                    “你做什么?”阿诺德被按住了死穴,身体瞬间脱了力,手臂酸麻酸麻的疼,眉头忍不住攒在了一起。
                    “我要住在云政殿。”阿尔弗雷德很少这样说话,他唯数不多的霸道和蛮不讲理全都卯着劲一股脑的用在了阿诺德身上。连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
                    “理由?”阿诺德会耐着性子询问,实在不是因为他脾气好,只是阿尔弗雷德一刻不松手,他便一刻不得杀人的力,只得静观其变。
                    “听几个随从说,我加百罗涅新登基的王,被你云政殿的人给勾了魂,实在不得不亲自来把人带回去……”阿尔弗雷德若有所思的顿了顿,又笑着补了一句,“我的Giotto不是也被你勾走了吧?”
                    这话虽是问句,又不带半点犹疑,那个样子像是早先就捏住了什么证据似的气定神闲。叫原本想将Giotto藏起来的阿诺德恨不得割了他那多事的舌头。
                    阿尔弗雷德却毫不愧疚,轻轻勾起了云杉袖下白皙的手腕,无名指仍是按在死穴上。阿诺德没什么力道,只好乖乖任他拖着走。谁想才被拖了两三步,对方一个急停,还好他反应够快,才没有直接撞到那人怀里。
                    阿尔弗雷德这会逆着光,黑色混青的额发柔软的落下来,掩住了小半张脸,却没有抚开,微垂着头似乎在思索什么,透过发丝漏进来的光线又勾镂出略显性感的立挺轮廓,一种沉静下来的,叫人移不开眼的王的肃穆气质。
                    想清楚了,回过神,才注意到阿诺德冷目横陈,凤眼微眯,清淡的瞳色染上了疑惑、审视、不耐等各种情绪,大有他一放手就要大开杀戒的意思。
                    从没跟别人说,其实很喜欢这样的阿诺德,像只炸了毛的小动物,满满的杀意却又绝对的无害。若是周围人都退避三分,自己却能走过去将他揽在怀里,轻抚安慰,说一句“好了,没事了。”哄得他安了心顺了毛,岂非得意……
                    恩,用Giotto的话来说便是,“惹恼他再回头来讨好他,这样做很有成就感?”
                    当然不单是成就感,更有一种窥探成功的心态。这个人,并不如表面上那般云淡风轻,这个人,其实很容易受伤。没有人知道,只除了我。
                    “走还是不走?”阿诺德仅剩不多的耐心终于耗完,冷冷开口打断了对方的审视。阿尔弗雷德抱以一笑,竟有些想吻他。这么多年打过架,求过和,对他冷对他热,皆不给太多的反应,若是丢开所谓的企图心,就那么霸王硬上弓的点一下那唇,又是何种结果?
                    突然的想试一下。
                    不过也只是想想罢了。阿诺德心里有谁,他比任何人都清楚。并不是一朝一夕,一个笑一个吻就能改变的,且静待,如是告诉自己,想要的,岁月会给他。毕竟Giotto心里有谁,他亦同样清楚。
                    便侧目看了眼斯佩多,道,“彭格列初代雾守,与我同去如何?”
                    斯佩多嘴角讥讽的动了下,随即高傲的半扬起下颚,“不必了。”
                    那是阿诺德最不屑,也不怎么在意过的执拧的样子。
                    却又想起虚弱的靠在自己怀里的Giotto,唇抿了抿,终是和自己作对般叹口气道,
                    “你可以不去,但我必须告诉你,我不是在替你保管他,所以你不要心存侥幸,除非他自愿跟你走,否则无论如何我都不会把他还给你。”
                    这话听起来是挑衅,却含着不易察觉的退避。Giotto是斯佩多的,竟是这样承认了。实在不像阿诺德的性子。所以不但阿尔弗雷德有点惊讶,就连斯佩多沁蓝的眼瞳也望了过去。
                    探究了半天,也不知有没有看出个所以然,只是斯佩多撑着下颚的手垂了下来,迈开步朝殿门走去,经过两人身边时,笑着低语一句,“我家兔子,承蒙你照顾了。”
                    是下了决心后,满满的占有欲。
                    阿诺德的眼黯淡下来,亦是下了决心后,满满的五味杂陈。
                    阿尔弗雷德按着他死穴的手指彻了开,勾着他的掌心变成了温柔牵带的姿势,握着那一时半会回不了神的苍白慢慢跟了出去。
                    很想告诉这朵孤傲的云,生命中,有些人,浓烈如酒,疯狂似醉,却是醒来无处觅。
                    不如守拙以清心,静待良人。


                    189楼2013-08-26 17: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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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5.
                          不是没有试过背后位,但六道骸从没有一次会像现在这样,一边温和的占有,还要捞着他的脖子,迫着他转过头与他深吻着交换呼吸。这姿势有些费力,却又清晰的传达到体内,那样一种感情——好像,六道骸在执着些什么;好像,六道骸更加喜欢他了。
                          纲吉不知道他和六道骸之间是因了什么机缘巧合才发生了现在这样的变化。这变化很细微,大概六道骸根本不希望他发觉,所以刻意的遮掩,却又从一言一行,一眼一眸的最深处锁不住的泄漏了出来。
                          就旁人看来六道骸是绝对的冷热不敬,不过对于纲吉而言,这人只是缺乏安全感,不愿敞开心扉罢了。所以即便询问的声音会带着颤抖,即便根本不敢直视那双异色的瞳。但如果有迹可寻,纲吉一定会鼓起勇气去问六道骸,我做了什么或者说了什么让你感到很安全嘛?
                          想知道,哪怕一点点也好,能让你变得如此温暖,静心沉气的留在身边的缘由。想靠近,哪怕一点点也好,六道骸原本的样子,原本一定不那么冷漠清离的样子。
                          正想着就感到腰间一圈琐碎的吻突然变成了忽轻忽重的啃咬。
                          “还有心思想别的?”六道骸不满这兔子的分心,牙尖狠狠磨着细滑肌肤,身下的动作也故意磨蹭起来。轻吞慢吐,平波缓进,每次却又触到敏感的地方。
                          纲吉忍不住剧烈颤抖,这种慢条斯理的速度无疑是种折磨,只觉腰间酥麻的疼痛也被体内的火热给缓慢的消磨,化成了绵软喘息。
                          双手抓着床上软榻想要挪开一些,可他才一动,六道骸立刻扣住了他的腰,另一手紧紧按着他的手背,“别想逃。”低沉一句警告,那温吞的速度一下子变了频率,直直侵入到最深处。
                          纲吉惊喘,一时来不及适应,肩膀被撞得一耸一耸,金眸蒙上薄薄水雾,越发支撑不住。
                          “骸,慢……慢一点……”求饶着,身后的人却更加肆无忌惮,一下下像是恨不得将他折断摧毁。
                          实在有些捉摸不透啊六道骸这个人。明明温柔温暖得不像话,却又总是任性妄为的表现出残暴冷情的一面,就好像完全不在意他人惧他怕他甚至把他当成一个恶魔。可这种狰狞可怕表达的愈强烈,纲吉反而愈不退缩。
                          要说为何,是超直感吧,纲吉隐隐知道的,这种变化,平静或疯狂,素欲或嗜血,大概,都和自己有些解不开的干系。
                          “我……我不想逃……也,绝不会逃……啊嗯……”纲吉咬着唇喃喃低语,身后疯狂侵入的疼痛,让他的声音都有些支离破碎,却又死死拽着身下的被褥,带着别样软糯的王的气势,蹙眉宣战,“所以,六道骸,你也别逃!”
                          没想到会被反将一军,这兔子似乎总是在意料之外的地方执着难缠。六道骸的动作渐渐变缓和,到最后干脆停了下来。
                          纲吉深吸口气轻轻的从钳制中退开,费劲的转过头,望进那一蓝一红,分明瞧出些狼狈。被说中了呢,这个人,想过逃离,想过永不出现在彭格列面前的那一个决定。
                          那么又是为何,此时此刻的你又在此地拥着我占有着我。
                          对于我,你到底是想要,还是不要?
                          六道骸被那明眸中的探究锁得躁火攒动,骨节分明的手插入金栗色的长发,狠狠一扯,纲吉就吃痛的向后仰起了脖子,露出的喉结因为紧张和细微吞咽口水的动作而微微颤动。
                          六道骸轻抵过去,鼻尖磨蹭着那在暗薄光线中勾画出的灵动曲线,像是疼惜,手中的力道却是千百纠缠。彭格列,曾经究竟是谁先逃走的?那长发被一路拽到唇边,冷笑一声, “到现在才来说这些,不觉得可笑嘛?”
                          纲吉想摇头,想转身抱住六道骸,想告诉他,爱一个人的心绝对不会是没有意义的。奈何对方力坚气定,将他勒得死死的。只得顺从的向后弯下背,倒揽着六道骸的后颈,勾吻薄长唇线。
                          生涩的吻中带着试探的舔,却刷不开紧闭的齿关。纲吉知道六道骸此刻在挣扎动摇,偏又过不去心中的某个结。遂离开了冰凉的唇,耳语劝诱:“我必不会弃你不顾,你亦不必孑然一身。”
                          这话像是落入水中的定海雷,最初的那一瞬悄寂无声,下一刻又从湖心最深沉最柔软的地方,震荡出波环相扣的复杂纹路,续而跃出湖面咆哮着摧毁颠覆所能见的一切。
                          六道骸方才胸口沉着的气一下冲到了眼睑,连同湛蓝的左眼也裹上了猩红血丝。狂怒是因为这自相矛盾的甜美话语,对于经历过背叛的人而言,不过是墓碑前告慰亡灵的鲜花,苍白得毫无意义。
                          所以不言不语的将怀里的人推开,冷傲不群的表情就好似他丢开的不是立于彭格列顶峰的王,这兔子不过是一个随手可弃的道具罢了。
                          纲吉本就疲惫乏力,这一下被推撞在床沿,立刻有些眼晕目眩。六道骸的衣衫在面前轻柔略过,闻得满目冷香,却连抬手拽住那衣角的力气都聚不起。
                          凝望着薄缕青衣渐行渐远,下意识的想要跟上去。只是离开床的一刹那,之前缠揉的欢爱遗留下的酸软疼痛拖住了脚步。纲吉的双腿虚晃了两下,立刻支撑不住的直直跪在了青砖地面。冰冷混合着似乎有些麻木的钝痛,从膝盖切肤入骨,刺入神经,欲泣无声。
                          六道骸早已踏出了房门,便没注意到身后的动静。可没走两步又停了下来,蹙着眉在长廊外站了半天。想起那兔子的身子毕竟不同往日,终究有些放心不下,可笑自己竟如此心软……
                          原来,放弃这个人远比当初的心动艰难。
                          六道骸想,他一定是太喜欢这兔子了,喜欢到不知如何对他表达感情的地步。所以当他折回寝殿看见跪倒在地的纲吉时,心慌取代了心疼被无限放大,却又说不出只字半语。
                          将人托起来时,小家伙的眼圈都是氤氲泛红的。也不知有没有辨认出来人,便一头栽进他怀里再不肯给反应,到弄的他有些手足无措起来。
                          指尖抚过已然红肿泛青的膝头,怀里的人立刻瑟缩的躲了一下,好似伤得不轻。哎,怎么一转身就弄成这样呢?
                          说不上自责,六道骸当然知道纲吉会想跟出来,就是因为知道所以才定定的甩手离开。看这王追逐着自己,非自己不可的样子,方觉寸缕心安。大概人总会爱上他所伤害的人,可是也往往会伤害他所爱的人。
                          所以自己到底是要怎么样呢?这样迁怒着根本就对过去没有记忆的纲吉,看他把自己折腾得遍体鳞伤,抓住了些许复仇的快感,到头来兜兜转转,还不是伤了他的身虐疼了自己的心嘛?
                          真是任性啊,六道骸!
                          六道骸在心里叹气,托着纲吉的腰,轻轻稳稳的揉着他的膝盖。怀里的人却耐不住疼痛,挣扎的想推开他。只得拍抚背脊低声哄道,“乖,别乱动,把淤血揉开就不疼了。”
                          是一种自然到自己都未曾发觉的软溺语气。所以纲吉有些犯愣,圆杏瞳眸扑闪扑闪,费解的望着他,一时半刻到忘了疼痛。
                          “看什么,恩?”六道骸问完,好半天不见答话,于是停下揉抚的动作,把视线调回膝盖的主人身上。那双透彻的金瞳似乎包含了千言万语,又似乎茫茫然的一无所有。定定的凝望着自己,不是回避着什么,却是等待着什么。等他道歉抑或是等他表白?无论哪一种都是要他六道骸低头臣服。
                          这兔子的超直感太敏锐,太敏锐……叫人恨得牙根痒痒,躲得狼狈不堪。
                          六道骸拿他没办法,手从腋下环到后背,把人揽到面前,低头深深吻了下去。吮了半天,却撬不开柔软的唇瓣。还在生气?这温顺听话的王也不是没有脾气的嘛!
                          不自觉勾起唇角,心情莫名的甜腻,一瞬间溢满了想要纵容娇宠的心意。轻轻摩挲着白皙的下颚,温着哄着,“乖,松开。”
                          纲吉咬咬唇,六道骸却趁机自顾自的顶进来,怕牙齿触到那软舌,只好顺着下颚被抵开的力道半推半就的含进了嘴里。温柔缠卷无度,一发不可收拾。
                          六道骸手掌轻托把人横抱上床榻,调笑着问他要不要继续之前未完的事。
                          纲吉早被吻酥了腰,浑身绵软的像被晒化了的棉花糖,偏偏意识格外坚韧清醒。拽着那之前未曾有余力抓住的衣衫,双眼一滩春水,喏喏低语,“哪里有这样的事。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闻言红蓝眸色淡淡扫过他,想冷冷回一句:来去无缘由,不正是你当初对我的态度嘛?
                          却又熬不过心疼他。叹口气,捋着栗色长发退让道,“那,你想如何?”
                          纲吉红了脸,十指牢牢扣住六道骸的背脊,一点一点贴到他的耳边道,“有始,有终。”
                          短短四个字,并容徧覆,情韵悠长。
                          六道骸忍不住扬眉轻笑,极轻极缓的应了声“好。”
                          挥手一摆,落下纱帐,便是水色山音,天光云影。
                          也不知过了多久,当纲吉从昏睡中拾回了些许模糊意识,却隐约听到了Giotto的声音,“六道骸,别告诉我你不知道纲现在的情况。”
                          “自然知道。”
                          “那你还……”Giotto不知是顾忌到什么,后边的话断了篇章似的尽数收回。批一句,“不知分寸。”便推门而入。
                          那软硬适中的掌心轻拍在脸上,听到Giotto有些焦心的命令,“纲,先别睡,让我看下你的死气之炎。”
                          死气之炎哪里是随时随地就能燃起来的……纲吉在心里吐槽,觉得来人的要求根本是无理取闹。翻过身迷迷瞪瞪的又要睡过去。
                          Giotto不由啧了一声,一把火攒到胸口,扳过纲吉的唇垂头吻了上去。橙色空炎从相连的口腔直窜入腹。许是纯度太高,纲吉顿觉腹部如宝鼎烘炉,仿佛翻滚着三昧真火。
                          这一下被烧醒了七八分。睁开眼,Giotto已经放开了他,僵直的身体像是冰封的岩石,冷眉霜目。
                          到底发生什么事了?一世看起来好大的火气啊,以前怎么没发现?纲吉歪着脑袋看他。
                          Giotto却转过身将所有惊讶尽数咬在了食指骨节之上。
                          纲吉既然喜欢六道骸,会续六道骸的命盘,是早在意料之中的。这事不过是顺水推舟将那六道轮回眼的力量收复在彭格列罢了。但Giotto万万没有想到,竟还有双生这样超乎想象的境况。
                          一时间彷徨失措,没有可以借鉴的例子,到时这兔子会是怎样的后果,一分一毫皆不可把握。自己的胎还未落完全,若要外面那两个野心勃勃的人知道了内理,哪个都不好控制。
                          想着瞥了眼殿外相对两无言的斯佩多和六道骸,雾幻莫测,心里难免忌惮……
                          可事已至此,无路可退。Giotto只好定了定心神,对着床上的人叹道,“没事了,你先睡吧。睡醒了别乱跑,我有话要对你说。”
                          “噢。”纲吉茫然的点点头,只觉Giotto有些莫名其妙。又实在太累,就也想不了太多。闭上眼最后一个念头浮上来,“那挨千刀的六道骸,竟就真的做了个彻底。该不会被一世捉奸在床了吧……”


                          290楼2013-12-02 22: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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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不管你们要说什么……这一篇我一定要依照自己的喜好和节奏来发展……


                            298楼2013-12-08 22: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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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说:对不起啊,我实在很喜欢白正,一写就收不住手了,尼玛差点写跑偏。

                              但是!!这一章里面很多伏笔,请还在追文的MINA耐着性子认真看啦。接下来发生的很多事都和这章有关喵!(看看大纲,我真的是开虐的节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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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入江正一是被六道骸一路抱着进寝殿的。殿内的侍婢从未见过入江正一,只道是六道骸从哪处带回的新主。这就自顾自的将一干用具都添成了双份,只除了一榻春蚕锦被。下人们边问着是否还有其他吩咐,边用余光悄悄的打量那橙发白衣的华芳少年。

                              也难怪旁人要起些纷杂的心思。入江正一的皮肤本就偏白,偏偏鬈松长发红橙相染,衬得眉目愈发清秀。一瞳幽灵般的绿,掩在艳色之下,又勾出点儿奇怪的媚。

                              这会儿熬着胃痛,无力的蜷缩在六道骸怀里。五官轻皱,紧咬着的唇因为充血,红得好似在胭脂里洗过一般。实在叫不知前后因果的人浮想联翩。

                              六道骸踏进来一言不发,内侍却自觉的放下云纱软帐般的殿帘,慢慢屏退到殿外,又小心的阖上了殿门。所以没有人看到,六道骸是直接将入江正一丢在床上的,那毫不收敛的力道,就好似怀里躺着的不是个柔弱美少年,而是个黄泥淤沙的粗麻袋似的。

                              “嘶……”入江正一忍不住轻呼出声,捂着被撞疼的腰半坐起身,分外不理解的看向六道骸,“你这人……既然不情愿,干脆拒绝不就好了。”

                              “如果出言拒绝就能置身事外,这世上也就不会有强人所难一说了。”

                              “其实你们不守着我也没关系。我对白兰而言……哪里有那么重要,他又何必非来寻我不可……”

                              六道骸斜倪他一眼,“你这是要我安慰你,还是要我让你彻底死心?”

                              被那么一问,入江正一也觉得自己似乎有点撒娇了。捂着胃端坐起来,淡淡的说,只是累了。



                              341楼2014-01-09 15: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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