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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创】情牵一世,难负相思(从头开始+续,全新剧情和结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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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楼爱还珠的所有人。


1楼2013-04-09 23:30回复

    好吧,荣幸地应了雨姐的邀请终于鼓起勇气把文发到这里来了,在这个人才济济的吧里发文压力确实很大啊,吧里的人对还珠情看得太透彻了,还望不要嫌弃,海涵~
    此文是穿越文。


    2楼2013-04-09 23: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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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开始发文,
      纯属涂鸦之作,不要深究历史,谢谢。


      3楼2013-04-09 23: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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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娘娘!”一旁的宫婢们哭喊跪下,我这才瞧见,怀里的人已经静静地闭了眼。我浑身发冷地僵在原地,怎么都哭不出来。
        乾隆二十二年四月初三,敦妃汪氏薨。乾隆加封其为孝纯诚敦贵妃。诏以皇贵妃礼葬于裕陵。
        宫内的天很蓝,我走着走着,脚下的步子已经渐感无力,四处瞧瞧见不到什么人,干脆就直直地躺在地上,感受着被阳光沐浴的滋味。渐渐地,耳边愈来愈大的议论声,许是那些执勤的小太监,小宫女,笑想着随他们去吧,笑笑也不会如何。
        忽觉头顶一片阴影罩住,不情愿地睁眼,永琪正居高临下地看着我,满眼的不可置信。我冲他一笑,他回过神,伸手就要来拉起我,边道:“哪有你这样的格格?这是在皇宫,你这个样子成何体统?你快给我起来!”
        怎么又是成何体统?我烦透了的四个字,我摇摇头不肯起来,理直气壮地说:“这宫里就是有太多的‘成何体统’,太多的规矩,约束了人的心性。”
        他的手一直拽着我的,一脸坚定,“这是什么歪理!你别给我找什么借口,你快给我起来!”我狠狠抽回手,“你也躺下试试,别有一番滋味呢!”
        他见我执意如此,稍稍松开了手,我激道:“五阿哥不敢躺下啊?”他面色一沉,果真就躺了下来,阳光正烈,他不适地微眯眼,我呵呵地笑出声来。他猛一转头瞪着我,道:“这样躺着很好玩吗?”
        我耸耸肩说:“我觉得挺好玩。”他不说话,又将头转了回去,过一会子又转了回来,小心翼翼地问道:“宫女太监们都在看着,会不会很糗啊?”我好笑道:“五阿哥,糗一回,又有何妨呢?”他点点头又不说话了。
        过了半晌,他犹豫着说:“敦妃娘娘的梓棺已经安放在了钟粹宫,两日后便要下葬,小燕子......你难过吗?”我不答话,他俯身过来,惊道:“你哭了!”拉起衣袖拼命地为我拭泪,这才发觉面颊上几抹温热流过,我不声不响,由他摆弄着。
        “你若是觉得躺着会舒服一些,好过一些,那么我陪你躺着。”说罢又躺了回去。
        我恍若不闻,缓缓闭上眼。
        注:
        1.历史上乾隆的第二任皇后乌喇那拉氏是受宠的,是在一次出宫的途中,不知为了什么事情与乾隆吵闹,做出削发之举,才惹恼了乾隆,以至于被废后,但她得宠是个事实,所以本文中的皇后乌喇那拉氏还是一位受宠的皇后,至于之后为什么会改变,请看故事发展。
        2.小燕子名义上的额娘敦妃是真正存在的,只不过我稍稍做了一点改变,因为剧情需要。敦妃汪氏,都统四格女。生于乾隆十一年三月初六日,二十八年十月十八日入宫,新封永常在。三十六年正月二十七日,晋永贵人,乾隆三十六年十一月,册封敦嫔。三十九年十一月,晋敦妃。四十年,生皇十女固伦和孝公主。四十三年十一月,因擅杀宫婢,仍降敦嫔,四十五年后复晋封敦妃。嘉庆十一年丙寅正月十七日卒。年六十有一,十二年十一月初三日奉安。(她是嘉庆年间去世的,我改成了乾隆年间,还加了追封,望勿深究。)
        3.历史上确实有一位固伦公主叫和孝,正是敦妃所生,是乾隆皇帝最宠爱的女儿,我把这个名字套到了小燕子的身上。固伦和孝:乾隆最宠爱的女儿,嫁给和珅的长子丰珅殷德。她本该封为和硕公主,乾隆破例封为“固伦公主”。
        4.爱新觉罗.永瑜,母嘉妃金佳氏,这里改成了敦妃所出,不过在历史上都是早殇。


        8楼2013-04-09 23: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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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月几时有
          把酒问青天
          不知天上宫阙
          今夕是何年
          我欲乘风归去
          又恐琼楼玉宇
          高处不胜寒
          起舞弄清影
          何似在人间
          转朱阁
          低倚户
          照无眠
          不应有恨何时长向别时圆
          人有悲欢离合
          月有阴晴圆缺
          此事古难全
          但愿人长久
          千里共婵娟
          一曲终必,乾隆竟是泪意朦胧,声音虚无缥缈,“好一个‘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啊。”他一下从席上离座,拉起我轻轻地搂在怀中,“唱得真好,皇阿玛希望你也能和心上人共婵娟,和孝,皇阿玛一定要守住你的幸福。”我静静靠在他怀里,心下早已波涛汹涌,这样一个皇阿玛,让人从何而拒?
          他忽地放开手,对着众席展颜一笑道:“这戏也听了,这曲儿也听了,该去猜猜灯谜了,今儿猜得多的有赏!”
          众席纷纷离席,令妃因怀着身子,不能太过劳累,皇后请了退送她回延喜宫。乾隆提步先行,有两个宫女上来收古琴。我也移步跟上,一转身正好对上了永琪探究的目光,我回以一笑,他有些纳纳,也回以讪讪一笑。
          一众跟随着乾隆往殿后走去,一看又是另一片天地。保和殿的后侧是一大片的空地,宫灯很漂亮,一盏盏悬挂在架好的竹枝上头,灯的样式各异,灯内不单单只用蜡烛来点亮,而是闪着各样的光,除了淡红,还有水绿,湛蓝。每一谜都用一物拈着,挂在灯上。
          这灯上的“小篆“笔锋有力,大有宏伟之势,一想乾隆果真是文武全才,又英明武断,难怪能和康熙一样创造史上最为闻名的康乾盛世了。
          乾隆随兴念了一个:“猴子身轻站树梢——打一果名。”大家心知肚明,又不敢随意答话,只等着乾隆开口叫唤。他看我们几眼,笑道:“永琪,这个你来猜。”
          永琪自人堆中迈前一步,拱手答道:“是荔枝。”乾隆笑着点点头,又问道:“何解?”永琪笑笑说:“这‘站树梢’就是‘立枝’,是荔枝的谐音,又是打一果名,显然就是荔枝了。”
          乾隆又念了一个,“身自端方,体身坚硬。虽不能言,有言必应——打一用物。”说完让十一阿哥永瑆来猜。
          永瑆还是一个七岁的孩子,哪能猜得出来?乾隆摆明了是想与他玩笑一番,看他抓耳挠腮的模样,我轻笑道:“就是你日日读书写字都要用到的,文房四宝,研墨全靠它。”
          他登时明白过来,恍然大悟道:“是砚台!”说完看向我,我笑道:“正是了。”
          乾隆兴致极高,“那也说一个给和孝猜猜,阶下儿童仰面时,清明妆点最堪宜。游丝一断浑无力,莫向东风怨别离——打一玩物。”
          我笑笑说:“纸鸢。”乾隆打趣说:“这会儿的小燕子,都能和我们一块儿玩文字游戏了。”
          天色渐晚,又随意猜了几个,乾隆说有些累了,由小路子伺候着回了寝宫,众人也就散了开。
          永琪自言送我回漱芳斋,一路又默默无语,他的面上看不出一丝的情绪。我随着他的步伐,心里却莫名地浮起一丝慌张。
          “你真让我觉得不可思议。”.他突然停下脚步说,“你简直判若两人。”我转头看他,一挑眉,并不说话。他又笑笑问:“几个月的时间真的能让一个人变化那么多吗?”
          他等了一会儿,没有等到回答,又问:“你是小燕子吗?你究竟是谁?”我静静看了他一会,干脆地说:“总之,我不姓爱新觉罗。”
          他一愣,似乎还在摸索我的话中之意,待反应过来,已是面色苍白,满目吃惊地看着我,才要开口,早已有两个脚步急急地跑过来,一看却是明月彩霞,她们朝我们福了一礼,上前搀着我道:“格格那么晚了还不回,听说中秋宴早就散了,可急死奴婢们了。”
          永琪已是满脸的淡淡笑意,仿佛方才什么事都没有,他走过来淡笑道:“天也不早了,早点回去歇着吧,既然明月彩霞来了,我就不再送了。”话罢大步潇洒而去。
          注:
          1.这里的灯谜抄袭了一下《红楼梦》里的,嘿嘿。


          16楼2013-04-09 23:5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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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八)
            十一月,令妃诞下了怀胎十月的孩子,是一位阿哥,赐名爱新觉罗.永璐。宫里洋溢着浓浓的喜气,每个人的脸总是带着几分笑意。乾隆欣喜之余,在保和殿摆了宴席庆贺,宴请朝臣,想让这小阿哥的福气传遍整个皇宫。
            看到每个人喜气洋洋的脸,我却笑不出来,纵使蒙了再大的恩泽,再多的恩宠又如何?他依旧是历史上那个早殇的十四阿哥永璐,乾隆的恩宠并不能让他逃过自己的命运。
            大雪纷纷,天气说变就变,一转眼已近严冬。
            今年的雪日仿佛来得特别早,才十一月,已是白茫茫地落下一大片,下了整整三日的大雪,地底早已结了厚厚的一层。外头的小格格们都换上了暖暖的小袄,奔在雪地里打雪仗,摔在雪地中也只是一股脑儿地爬起来,呵呵地傻笑。
            明月穿着水绿色的夹袄,在屋子里走来走去,那扇为了透气而打开的窗户,此刻雪花正纷纷扬扬地透过间隙飘进屋里,我喃喃道:“那么早就下雪了。”
            明月一听,忙停下手里的活计,一下将窗户关个严实,“格格,这大冷天的怎么还在风口里坐着?若是觉得不透气,咱们把门打开好不好?也不会吹着你。”
            才要开口,门“吱啦”一声,彩霞带着两分寒意,哈着气从外边进来,两脚踏进后,连忙关上了门。她一边走来,一边笑说:“外头冷着呢!这才十一月就天寒地冻的,到了正月里还了得!”
            我看她手里拿着东西,便问了一句:“这是去哪了?还有白拿的衣服?”她将那两件狐皮大衣搁到我手里,笑答道:“方才在御花园碰到了令妃娘娘,她领奴婢去延禧宫拿了这两件大氅,说是特意让御衣房给格格做的。”
            我让彩霞把大氅放好,又吩咐明月将我忙活了几个晚上的成果拿出来,系上披风一脚踏出了漱芳斋。
            延禧宫外有两个宫女站着,见着我说进里通报一声,当我一踏进宫门,就听见了乾隆开怀大笑的声音从里屋传来,掀帘而入,永琪和尔泰也在。
            各自见过礼,乾隆抱着永璐,看着我笑问道:“和孝也是来看你十四弟的?”令妃从椅子上站起,兴奋地吩咐着腊梅冬雪奉茶奉点心。
            我紧了紧手中的东西,笑道:“我来给小十四送一点东西。”乾隆瞥向我的双手,几分好奇地问:“哦?那是什么?”我走近将东西递过。令妃看了片刻,满面动容地说:“真是好巧的手!这些东西做得真是可爱极了!”
            乾隆叫来一旁的奶娘抱过永璐,也拿过一些细细打量起来,嘴角的笑意愈来愈深,“样式别致,做工看着也精细,你有心了。”我对他们一笑说:“天气凉了,怕永璐冻着,所以做了些小衣服给他穿着保暖。”我看着奶娘手中抱着的十四阿哥,一阵心酸袭上心头,乾隆和令妃那一张欢喜的脸,更是让我不忍再瞧。永璐,只能在他还在世的日子里,多疼他一些,多爱他一些。
            令妃笑得温柔慈爱,她满怀期待地拉着我的手说:“和孝,教我怎么做这些小衣服好不好?我想亲手为永璐做几件。”我抑住感伤,强笑道:“当然好。”
            从延禧宫出来带着一丝不舍,永琪和尔泰静静地随在我身后,并不说话。心中沉重,脚步却愈发地快起来,踩着积雪发出“沙沙沙”的声音。突然只觉鞋下一滑,身后两只手已牢牢将我拽住。
            永琪略带责备的声音响起:“越走越快,这大雪地的,也不怕摔着。”尔泰也上前道:“这地很滑,格格走路要小心一点。”
            永琪一个大步跨到我面前,俯下身来,现在的他居然是一尺八的身量了,他盯了我半晌,面色一变,“脸色那么苍白,生病了?”我摇摇头,正想迈出一步,却是腰身一紧,整个人被他凌空抱起,我惊得说不出话,只是瞪大眼睛瞧他。
            他对我温和一笑:“你这身子骨单薄得要倒下去一样,还是抱你回漱芳斋好了。”而后又转向尔泰说,“如果没什么事了你就先出宫去,我送小燕子回漱芳斋。”尔泰点点头先行了,永琪看他走远,才小心翼翼地迈开脚步。
            我看着他说:“我没事。”他脚下不停,淡笑道:“回去我让明月彩霞给你熬点鸡汤暖暖身子,大冷天的更容易受风寒。”我心想着这是个固执的主,不知该怎样才能让他放下我,他的脚步却蓦地停住了。


            19楼2013-04-09 23: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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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阿哥永璋正站在不远处的雪地上,冲我们微笑。他裹着一件黑色的狐皮大氅,正一步一步地朝我们走来,嘴边带着一丝淡笑道:“真是兄妹情深。”
              感觉永琪抱着我的手紧了紧,面上却带着笑,道:“三哥不是找我吧?”永璋道:“听奴才说皇阿玛在延禧宫,正想去瞧一瞧,也顺道看看十四弟。”永琪笑道:“雪天路滑,三哥小心走,若是没事,我们先走了。”
              才走一会儿,身后又有声音传来,语中带着那么几分挪揄,“前儿听皇阿玛念叨,说你们到了成亲的年龄,要各自给你们指婚了。”永琪不回话,只浅浅加快了步伐。
              我一听到指婚,一个头就两个大,前些日子听彩霞说丰珅殷德的身子已经调理得差不多,看来离指的日子也不远了。那永琪呢?我和他到底算是怎么样?
              到了漱芳斋,愁还未减半分,永琪吩咐完明月彩霞,见我傻坐着,伸手一拍我的脑袋:“别理他的话就行了,他是存心说出来气我的。”
              我不解道:“气你?”他眸中闪烁,躲开我的目光说:“你就别瞎担心了,皇阿玛舍不得你,至少还会留你三两年,这三两年内说不定还会有转机。”
              我站起身还想细问,他已快步走到书桌前,随手翻了翻,笑道:“听小凳子说你最近有事没事的就在练字,效果好不好?”我踱步过去,叹一口气道:“我这手狗爬,再练几年也是一样。”
              他笑道:“这话可不准,用心,肯下苦功,都能做得好,你若真有心,改日我给你写一本字帖,你照着临摹便是。”我想了想,笑道:“行!”
              此时明月奉了热茶上来,永琪推拒道:“茶就不喝了,纪师傅布下的功课还没写完,我得回去了。”我随他走到门口,他一拍我肩道:“别送了,外面冷,进屋去吧。”几个大步一会子就已不见了人影。
              连连几日的雪天,大雪才一停,我就迫不及待地出门去,独自在御花园走步。地面上的积雪仍然是厚厚的一层,踩下去都能没住脚踝,暖日照射,树枝上的雪开始慢慢融化,一滴一滴地滴在雪地中。
              兴兴地登上了一处高台,整个御花园的雪景一览无余,简直就像一个纯白的世界,美得似一幅画,抬头闭眼,敞开双手,静静感受着。
              耳中传来微弱的声音,好像是那边凉亭中小孩子的读书声:“慈母手中线,游子身上衣。临行密密缝,意恐迟迟归。谁言寸草心,报得三春晖。”
              脑中蓦地浮现母亲的影子,父亲,弟弟,以及在家中的种种。心里想的是,死吧,死了说不定能回去,不用面对以后的指婚,不会沾上宫中的是是非非。转念又一想,不!不能回去!回去了怎么把格格还给夏紫薇,皇阿玛该多伤心,永琪该如何呢?
              突然想到永琪,吓得一下子睁开眼,睁眼的同时,手心搭上一抹温热,一转头,却是尔泰。他问道:“一个人?”我点点头。
              他把我从高台上拉下,笑问:“我送你回去?”我想了会,再次点点头。
              一路他都默默无语,只是总偏过头来瞧我,等我察觉转头看他,他却又对我讪讪一笑,转回了头。几次下来,我也就懒得转头了,随他看去!
              越是快到漱芳斋,他仿佛越是定不下心,余光瞥见他又是皱眉,又是抓耳挠腮的,断定他一定有话要说。
              眼看漱芳斋落入眼帘,左右看了一会儿,见四下无人,这才吞吞吐吐地道:小燕子,你......你在宫外......“
              等了半天,他再挤不出一个字,我笑道:“尔泰,有什么话就直说吧。“
              他顿了一会儿又才说:“你......在宫外......有没有什么......朋友姐妹之类的?”
              呵呵,夏紫薇,终于要出现了吗?
              我半晌没有回答,尔泰伸手在我眼前晃了晃,我停下来看他,干脆地说:“我有一个结拜姐妹,她叫夏紫薇。”他一愣,显然想不到我会如此坦白,他没有再说话,脚步匆匆地送回我就快步跑开了。
              我迈着轻快的脚步进屋,一下子瘫在床榻上,心中想的是:终于就要解脱了!夏紫薇你快快来!


              20楼2013-04-09 23: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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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先搬十章吧,码一下字就要睡了,明天继续


                24楼2013-04-09 23:5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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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一)
                  准噶尔战事才定,回部首领大和卓木和其弟小和卓木又开始蠢蠢欲动,企图来犯。乾隆好不容易过了几天安稳的日子,又得没日没夜地劳心边疆的战况,他的衣食住行几乎都在兵营里度过,朝中一切事务除却大事必须向他通禀,其余的小事皆由和亲王弘昼暂为打理。
                  和亲王“荒诞”之名是从雍正朝就有的,而乾隆对自己的皇弟却是信任有加,但朝臣显然对“荒诞王爷”打理朝政心存不服,也曾连连上折子意诉不满,都被乾隆一一驳回。而令人吃惊的是,弘昼在监国期间行事果断,英明威严,颇有帝王之风,这才渐渐堵住了悠悠众口。
                  而永琪也由乾隆授意,逐渐开始熟悉兵营之事,好在他本就对这行军打仗略识皮毛,再经傅恒将军一点拨,倒也偶尔能为乾隆出谋划策一番。于是,在乾隆接到回部第一战溃败的消息时,立刻就召永琪去了军营共商战略,授予他提督一职,吃住随乾隆都在军营内,同被召见的还有尔康尔泰和三阿哥永璋。
                  连连几日大雪,皇后受了凉,日日由容嬷嬷伺候着歇养在景仁宫,无心处理后宫之事,六宫暂由令妃打理。自上回染了风寒,我的身子骨倒是硬朗起来了,小病小痛也难得,宫里沉寂寂,乾隆不常在宫中,什么喜庆节日也不再大肆操办宴会,各房也只是奉皇后之意给妃嫔和格格阿哥们送一些东西也就完事了。
                  整日整日的无聊简直快要将人给闷坏,好在前儿去找了令妃,与她说我和紫薇一见如故,想接她入宫作个伴儿。紫薇如今算是和亲王的女儿,自然事事简单,令妃欣然让宫人接了紫薇进宫,暂居西面咸福宫的倚月阁,谴了秋菊和冬梅两个宫裨伺候。
                  整整半月,战事还未停歇,而边关传来的消息都不是好的。这半月间,我只见了永琪两三次,一次也没有见着乾隆,看永琪为战事忧心,人也清瘦了不少,可想而知乾隆该是多么地心急火燎,让敌军逼得亦步亦退,与一位君王来说,实在是一种挫败。
                  与前线相比,后宫的日子倒是风平浪静,令妃时常会抱着永璐来漱芳斋转一转,与我们说说闲话,渐渐地与紫薇也熟络起来。紫薇曾悄悄告诉我这个令妃与她的娘亲夏雨荷有七分的相似,所以见着她总觉亲切。令妃较之其他的妃嫔确实多了一分善良与纯真,想必这也是她圣宠不衰的原由之一。
                  雪后初晴,这日天气十分好,院子里暖洋洋的,紫薇让秋菊将一张檀木绣架放置院中,上边是一块白色的绣布,布上是一幅“龙凤双飞”的花样,是用来赠予令妃作生辰之礼的,过两日便是令妃的生辰,再差几针线便可完工。我的礼物早已备下了,是自个儿用剪纸拼凑成的一幅“团圆”。
                  我让彩霞搬了一张喷漆小椅让我坐着,闲来无事剥着竹箕中的莲子,想着可以用来做银耳莲子羹吃。
                  令妃坐在一旁静静地看着我们,笑赞道:“紫薇可真是手巧,本宫六岁便跟着府里的嬷嬷学刺绣活儿,自问也算是精通的,如今见你这绣功,想想本宫倒还不及你的一半呢!”
                  紫薇讪笑道:“娘娘这是哪里话?紫薇怎能与娘娘比得?在府中便听额娘说令妃娘娘精通琴棋书画,熟识女红刺绣,是这后宫中最有才气的一位娘娘,紫薇心下钦佩不已。”
                  令妃笑道:“你阿玛和亲王与本宫的娘家福家是至交,本宫进宫前倒是时常与你额娘唠唠嗑,进宫后也就多年未见了,下回记得替本宫向你额娘问声好。”
                  紫薇颌首,那边传来明月彩霞与永璐的嬉闹声,如今的十四阿哥已经能够在旁人的搀扶下走小步,也开始牙牙学语,偶尔会吐出一两声含糊不清的话语,逗得大伙儿呵呵直笑,满院子笑意浓浓。
                  令妃笑笑说:“还从未见永璐笑得这样合不拢嘴,这明月彩霞也真能闹腾,几个时辰了还静不下来。”
                  紫薇打趣道:“还不都是还珠格格给惯的,愈发地不成个样子了。”我慎紫薇一眼,突然想到了永璐在史上的早殇,伤感袭上心头,问道:“娘娘,十四弟近来身子可好,没有什么小病小痛的吧?”
                  令妃叹一口气说:“倒是没什么事儿,只是太医早就说过永璐有些先天不足,身子也较为虚弱,要小心看护,一个不小心也许会……”顿了顿又道,“本宫也不敢懈怠,日日小心照看,本宫也不奢求什么了,只求他能平安地长大。”


                  33楼2013-04-14 12: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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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五)
                    大雪纷飞,宫中的雪已经积得十分厚实了。我与紫薇系着御寒的大氅,一左一右地扶着令妃在御花园赏雪景,身后随着腊梅冬雪。难得令妃有兴致,瞧着飘洒的细雪,喃喃道:“居然又到了下雪的时节了,一年又要过了,岁月不饶人啊!”
                    紫薇笑道:“娘娘青春永驻,瞧着还是十六七岁的模样。”令妃失笑道:“你就不要说好话安慰本宫了,昨儿仔细在镜中一瞧,眼角都有了皱纹了,不过人总是要老的,这么一想倒也放宽了心。”紫薇又笑道:“只要有童真,都是不会老的,娘娘也不妨一试。”令妃笑得开怀,侧头看一眼沉默不语的我,问道:“和孝今日是怎么了,怎么一句话也不肯讲?”
                    我忙扯嘴角道:“我正听紫薇和娘娘说话呢。”令妃笑道:“满脸愁苦的模样,姑娘家的有心事了?还是有了中意的人?”我面色一僵,正不知如何答话,紫薇忙接茬道:“许是近日夜里凉飕飕的,格格受了一点风,身子不爽,自然也就没有什么心思说笑了。”我感激地瞧一眼紫薇,她回以我一个暖暖的微笑。
                    令妃忙道:“身子不爽了?可曾宣了太医来瞧?不能因为一点小病就不重视,若是不当心成了大病就不好了。”我颌首道:“劳娘娘挂心,和孝记着了。”
                    令妃点点头,三人一时静默,只默默地走着。才走了两步,便听见前方踏雪而来的脚步声,永琪正大步走来,神色匆匆地像是在赶路,一走近瞧见是我,微微一愣。
                    有好些时日没有见到他了吧?他身着一件明黄色的夹袄,脚上蹬着一双花纹锦靴,身上系着一件黑色的大氅,面庞稍稍清瘦了一些,眉宇间仿佛满是苦闷之色,他的脸色并不是很好,反而略显苍白。酸痛又涌上心头,是朝事太多,将你压得喘不过气么?
                    他的眸光只匆匆扫过我一眼,便不再看我,忙向令妃福了一礼,“娘娘吉祥!”紫薇也随之向他见礼,而后他又瞧向我,眸中辨不出任何情绪,我微福身道:“五哥吉祥!”
                    他身形一震,面上却没有一丝变化。
                    令妃笑问:“五阿哥急急忙忙地要赶着去哪儿呢?本宫与和孝紫薇正赏雪景,五阿哥要一起吗?”永琪眼角盈着笑意,道:“奉了皇阿玛之命给外来的使臣传一些话,没有空子陪娘娘赏雪了,永琪给娘娘陪个不是。”
                    令妃忙道:“使不得!国事要紧,那你赶紧去吧。”永琪行了告退礼,几个大步已然不见人影。
                    只这一面,心中已经难以平静,心思早就不知在何处,只是漫不经心地同令妃说笑,也只是笑笑罢了,根本不知她们说了什么,满脑子只是想着,他那样干脆,毫无牵挂的眼神,看来真的是不在意了。然后又问自己:你如愿以偿了,你可开心了?
                    走了几步只觉步子又顿住,我抬头看了一眼,原是尔康和尔泰过来了,向令妃见过礼后笑道:“正要去漱芳斋瞧还珠格格呢,没想到却在这儿碰上了。”令妃笑道:“赶早不如赶巧,就一同赏雪吧!”
                    尔泰欣然同意,忙走到我们身后站着,尔康自然是“醉翁之意不在酒”,能见着紫薇,他大概是求之不得的,更是连忙跟在了我们身后。一众人在御花园慢慢地踏雪而走,小雪已经停了,只是偶有几丝寒风入襟,虽然冰凉,倒也吹得人有几分清醒。
                    一阵风过,听令妃问道:“尔康尔泰,你们的阿玛和额娘可好?”
                    半晌听不到答话,我疑惑地转头看去,尔康盯着紫薇根本没有听进令妃的话,尔泰垂着头不知在想些什么,我伸过去左手狠狠地拍了尔泰一下,他吃痛出声,令妃转身过来,有些诧异地看着他。他还是一头雾水,搞不清状况的模样,着实让人想捉弄一番,便打趣说:“尔泰在想姑娘呢,想得这样入神,娘娘问你福大人和福晋可好?”
                    他被逗得面红耳赤,只直直地瞪我,尔康忙道:“阿玛与额娘近来身子都好,就是最近天冷了,阿玛的腿疾常常会发作,不过经常太医一番治理,已好了许多。”令妃颌首道:“常太医是宫中医术最高明的太医,本宫会让他多留心治理你阿玛的腿疾。”
                    尔泰忙插话道:“额娘身子也没什么大碍,就是时常念着娘娘,本想进宫来看娘娘的,可是雪日马车容易打滑,怕不安全,这才给耽搁了下来。”令妃点点头说:“大雪日还是在府中待着安心,等天晴了本宫会谴人去接你额娘进宫。正巧,一会儿出宫前你们到延禧宫带些补药和补品回去,本宫就不特意差人出宫去送了。”尔康尔泰忙齐声应是。


                    41楼2013-04-14 12: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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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六)
                      “永琪!”一个穿着西洋服的英俊男子小跑着过来,看了眼缩在永琪怀里的我,用一口带着洋音的中文说,“你怎么突然就走掉了?”
                      永琪瞅了瞅我,讪讪笑道:“我刚才看她摔着了,心里一急便跑来了。”顿了顿又道,“她就是我和你说过的那个还珠格格。”
                      西洋男恍然大悟道:“她是那个有趣的还珠格格啊!”说着又仔细地凝视我几眼,“她怎么像是刚刚哭过?”永琪闻言低头看向我,眸中略带心疼,半晌才淡淡笑道:“她只是最近变得爱哭了。”又对那个西洋男子道,“班杰明,我一会儿再带你逛皇宫,现下我得先把小燕子送回漱芳斋才能安心。”
                      我猛地转头去看那个西洋男子,居然是班杰明?大不列颠国来的使臣吗?我还以为在这个皇宫不存在班杰明呢!班杰明现在总不会是永琪的情敌了吧?兜兜转转地怎么好像又回到了小说,或许一切没有自己想得那样糟糕,纵然知道历史,却不知这个世界是不是在照着历史上演?
                      仔仔细细地打量起眼前的班杰明,我忍俊不禁,轻笑出声,他被我笑得莫名其妙,眸光在我和永琪之间流连,似乎要看出个所以然来。
                      永琪无奈道:“你看这个还珠格格,变脸变得也很快,一会哭一会笑的,我总拿她没什么法子。”
                      我不再将视线瞧向班杰明,只瞪着永琪,心中丝丝愉悦之感,仿佛是在一片黑色中寻到了一丝光线,有个声音不停地说:这不是历史,也不是小说,这只是未知的穿越世界,无需顾忌,无需伪装,管什么西林觉罗氏,管什么索绰罗氏!从了自己的心罢!
                      他脚下步子不停,一边问道:“最近可有认真练字?”我点点头。他又问:“已经练到哪儿了?有四分之一了么?”我脱口道:“全练过了。”
                      他有些诧异,“全部?”我心一虚,难道要告诉他我每日睹字思人,就把一整本的字帖都临摹完了么?摆摆首忙解释道:“不是如此!整本都看过了,只练了大概五分之一。”他了然道:“就知道你这个小懒猫哪会有那么勤快!”
                      怕他再要细问,我忙寻话茬问着:“班杰明就是皇阿玛让你陪伴的使臣么?”他颌首道:“正是从大不列颠国来的大王子。”而后又些许无奈道,“这个班大王子一会儿要去宫外看看大清的风土人情,一会儿又要在大雪天的赤手堆什么雪人,总之花样极多,总是出乎意料,让人被折腾得心力憔悴。”
                      我不禁道:“难怪你眉间满是疲惫之色。”他低头,若有所思地笑问:“方才在御花园,你早就仔细地瞧过我了是不是?”
                      我自知失言,不语,他见我无意回答,又淡淡转了话说:“倒是与他学了一些天文地理和演算,长了见识也不算是吃亏。”我道:“就是那些什么九大行星,地球公转自转,星象距离么?”读书的时候最不耐烦这些东西,一看到就是一个头两个大!想不到永琪会对这些枯燥的东西有那样大的兴趣。
                      他瞧我一眼,失笑道:“你什么时候对这些天文地理也有研究了?”我想了想道:“书房里有这些书,闲来无事随意翻翻的,无意间可能就记下了。”他打趣道:“原以为你这个小脑袋瓜只是记得什么好玩,什么好吃,原来还算是有点脑子的。”
                      我有些无奈,一见永琪眼底挪揄的笑意,反驳的话到了嘴边却怎的也说不出口,只嘟着嘴不理他。他晓得我并不是真的在置气,又自顾道:“皇阿玛对这个大王子十分的上心,大不列颠国虽然主动交好,自愿向清朝进贡,还派了国王一向看重的大王子亲自来京城探访,但这只是一时,谁也不知日后他们是否仍甘做臣子,以防战事再生,皇阿玛决意在宫中选一位格格与大王子婚配,意为和亲。”
                      我讶然,惊道:“选格格和亲?!”如今这又是什么状况?
                      永琪被我突然的大喊惊了一跳,稳定了身子,朗声一笑,“你急什么?又没说要把你嫁了出去。”后略一思索又笑问,“还是你自己有了心思,想嫁出去了?”我下意识地往他怀里缩了缩,我才不愿去大不列颠国吃西餐呢!


                      43楼2013-04-14 12: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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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头顶上传来他呵呵的笑声,我有些气结,忿忿道:“你一日不打趣我,心里就不舒坦是不是?”他笑着摇摇头,“岂敢岂敢!”我看他笑得如此开心,竟也随着他呵呵笑起来。
                        才惊觉雪又恍恍惚惚地飘落,永琪抱着我静静走着,垂头一看,他脚上的锦靴已经被积雪染湿,有力的步子踩在雪上,踏出了“沙沙沙”的声音。抬首间,一阵冷风袭过,雪片疾厉地打在他的大氅上,我急急地伸手替他抚去,他只看我一眼,并不说话。
                        良久,他低低地说道:“以后,不要再提我的婚配之事,我不愿听。”我重重地点头,他有些诧异,可能想不到接二连三提他婚事的我,居然答应得如此爽快。我一笑道:“你自己都不上心,我白白地瞎操心什么劲!”
                        他哈哈大笑,看着这样的笑,我心中微动,仿佛置身于一片沼泽,只有沉溺,再沉溺。我们彼此都刻意不提及那日的嫌隙,仿若什么都没有,还是一如从前那般。
                        终是到了漱芳斋,进了院门却见屋门紧紧关着,永琪轻笑道:“大白天的怎么就将屋门关得那么严实?”我自是了然的,明月彩霞素来怕冷,一点寒风也不愿受,每日一定将窗子和门关得紧紧的,不透一点儿的风才安心。我只对永琪笑笑,冲着屋内喊道:“明月彩霞。”
                        她俩立马就打开了门,瞧永琪抱我站在门外,一时怔怔。一个两月未曾踏足的人突然就来了,她们定是一时反应不及了。我笑道:“再不让我们进去,我们可就要冻成‘雪人’了!”
                        两人回神请安,忙侧身让了路,彩霞一面关上门一面道:“格格不是和紫薇郡主陪令妃娘娘赏雪景去了么?怎么是五阿哥送着回来的?”永琪将我放下,寻了椅子坐好,才接茬道:“方才你们格格在雪地摔着了,你们赶紧替她瞧瞧有没有哪里摔疼了。”彩霞闻言忙在我身子上下捣腾起来,我笑道:“没有摔疼,摔疼了我自己还不晓得么?”
                        彩霞瞧我几眼,关切道:“格格耳朵怎么冻得这样红?”我抬手去摸,触及一片冰凉,赶紧缩回了手,明月拿过一个暖手炉塞到我手中,道:“赶紧暖一暖,仔细冻伤了!”说着又给永琪递去一个。
                        我抱着暖手炉贴在颈处,暖意蔓延至全身,小桌子和小凳子慌慌忙忙地从里屋奉了热茶上来,“五阿哥和格格赶紧吃几口热茶暖暖身子罢,这水温正好,奴才们是等热茶温了一些才端出来的。”
                        永琪接过呡了几口,我抬眼瞧见他被雪浸湿的鞋袜,问道:“要不要把鞋袜脱了拿火烘一烘?湿湿的套在脚上怕是会得病。”明月遂进里屋搬了炭火盆出来,将永琪脱下的鞋袜仔细地在火盆上烘着,彩霞怕他冻着,忙拿来一个足炉给他暖着。
                        他一笑说:“哪里就这么怕冷了?你们不要把我当成小女子一样。”
                        明月忽然道:“五阿哥的鞋袜染得这样湿,怕是一时半会儿干不了呢!”永琪搁下手炉,起身道:“干不了就罢了,一会儿就得走了,让人等我等急了也不好,就这么穿着吧。”话罢让明月将还未干透的鞋袜给他。
                        我让小凳子寻了一套鞋袜出来,待他利索地穿戴好,才道:“我这里也没有什么男子的鞋袜,你就先穿着小凳子的,等你的鞋袜干透了我谴人给你送到阿哥所去。”
                        他点点头说:“这鞋子正好合脚。”
                        我顺手将大氅解下置于桌案上,“外边雪积得厚,当心雪滑。”他不答话,只是几个大步走进,将案上的大氅拾起,又系回我身上,“穿上穿上!天冷了在屋里也得多添件衣裳,你穿得有些单薄了,又想尝一尝受凉的滋味是么?”
                        心中丝丝暖意淌过,我将身子裹得紧紧的,他这才道:“那我就先走了,不然班杰明可得向皇阿玛告我的状了!”侧身间却见他眸光落于桌角处,我随他看去,竟是我昨日在大堂练字,无意间搁下的字帖!
                        他饶有兴致道:“让我瞧瞧你写字的功夫可有了长进。”说着就要拿起。
                        我一慌,想伸手去抢,“不许看!”心急绊到了凳角,手中的暖炉一滑,在地上碎开来,热腾的炭火四溅。他忙将字帖撩在桌上,拉过我的手看着,嘴边责怪着:“不看就不看了,每次都这么冒失,还好没伤着!”
                        我心中大动,急忙抽回自己的手,“快赶紧走吧,再不走班杰明可真的要向皇阿玛去告你的状了。”他一笑往屋外去,我随他走了几步,本想送他出了院子,他摆摆手道:“在屋里待着吧,不用送了。”顿了顿又说,“我明日再来瞧你。”
                        看他的身影遁出院子,这才关了门回屋想躺一会儿。才掀开褥子,紫薇便推门而入,我诧异道:“这么快就赏完雪了?”她笑得诡异,坐到榻边,口中打趣道:“还好意思说呢!要不是有人神不知鬼不觉地没了影,让大家着急,我那么快也回不来,本还想在延禧宫用了膳再回的。”
                        我也觉得不安心,讪讪道:“令妃娘娘可曾着急了?”
                        她道:“自然是急了!我们在大雪地里四处找呢!还好问了一个宫女,她说瞧见你被五阿哥送回了漱芳斋,这才松了一口气。”我面有尴尬道:“都是我的不是,让你们白白担心了。”
                        她笑道:“让我白白担心倒也没什么,能见你解了心思,我也高兴!倒是担心得十分乐意。”
                        我明白她语中所指,只冲她一笑,她也回我一笑,此刻无需再多说什么,她自也能明白我的意思,彼此笑看着,心中皆是释然。


                        44楼2013-04-14 12:5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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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七)
                          五日后,六格格被加封为和硕和琬公主,奉旨嫁大不列颠大王子班杰明为王妃,六日后启程离京。
                          随着天气愈冷,身子就愈发懒洋洋地不肯动弹,整日窝在暖褥里头不愿起身,紫薇取笑我说:“再懒下去可就要变成‘小胖子’了!”我一想清朝并不是以“胖”为美的,赶紧一溜烟地从榻上起来,再不敢贪睡。
                          永琪仍旧是政务繁忙,不曾得闲来漱芳斋,倒是谴了身旁的小顺子给我送来了一个精致的暖手炉,说是金属制的,不易摔碎,我十分欢喜,日日捧在手中取暖。乾隆倒是来漱芳斋看了我几回,赏了一大堆上好的银炭和御寒衣物,生怕我冻着。
                          这一日是祭祖的日子,乾隆一早便带着各位阿哥格格与后宫妃嫔出宫去祭拜祖先,乾隆当初对外称收我为义女,至今还未被载入玉牒,自然是没有祭祖的资格,而令妃也因为身子不便,留在了宫中,紫薇也被和亲王谴人带回府,说是兄长病了,回去看护。令妃的肚子越发大了,而冬雪因家中有事与令妃告了假,我怕腊梅一人手忙脚乱,一早便打发了彩霞去延禧宫伺候。
                          我放下手中正看着的诗书,随口问一旁的明月道:“这祭祖要祭上几日才算好?皇阿玛今儿还会回宫么?”明月失笑道:“格格,祭祖哪需要几天的日子呢?一个早上也就好了,不过每次万岁爷祭完老祖宗都会在孝贤皇后的灵前多待一会儿,大概晚膳的时候就会回宫了。”
                          我点点头,只觉无趣,心中大叹可惜了,能随乾隆看看祭祖的盛大场面,也比待在宫中无聊要好太多了。一下下拨弄着盆栽中的茶梅,直到茶梅不堪我频繁的抚弄掉落时,我喃喃道:“唉,毁了一朵好花了!”明月笑道:“格格是觉得无聊么?”我一点头说:“宫中可有好玩的东西?像是摩天轮,过山车,海盗船,我还是比较喜欢刺激一点的。”她一愣,摇摇头说:“奴婢不知道格格说的这些是什么,不过坤宁宫后院的松柏树下有一架藤编的秋千,格格若是无趣奴婢陪格格去荡秋千可好?”
                          我眸中大方光彩,直点头道:“那敢情好!”
                          坤宁宫离漱芳斋并不远,转过两个弯便到了。宫外并没有侍卫把守,宫内也是冷冷清清的,穿过大堂便是后院,果真见松柏下扎了一架藤木制的秋千,兴兴地跑去坐下,明月挽挽袖作势要来推我,我忙叫她躲远一些,她大概想不明白我自己如何荡起秋千,一脸疑惑地站到一边。
                          我仰天一笑,半坐着身子退了几步,而后脚一蹬地,荡得高高的,心中只觉痛快无比。明月拍手道:“格格真厉害!”在高处看整个坤宁宫,别有一番滋味,金碧辉煌自然是不用说的,只是奢贵间还觉布局精巧,总之美轮美奂无法用言语形容。我问道:“这个宫里住着哪位娘娘?”想必一定是荣宠极至了。
                          明月道:“没有娘娘住,这是个空殿。”我疑道:“如此奢华竟没有人住么?”她叹道:“这坤宁宫本是孝贤皇后的寝宫,乾隆十三年一场大火将坤宁宫烧得不成样子,孝贤皇后救出时已是奄奄一息了,太医也束手无策,万岁爷悲痛万分,谴人将坤宁宫重新修整了一番,比从前更加地精致奢华,里面的东西都照着先皇后的喜好摆放,万岁爷还下令谁都不能住进这个宫殿,按规矩如今皇后本该住进这坤宁宫的,但皇上也只是赐了一座景仁宫给她。”话罢又压低声道,“这是宫里头的老嬷嬷告诉奴婢的,还让奴婢不要到处乱讲。”
                          正说话间,只见一个体态微胖的老妇人隐在不远处的松树下,一双眸子直勾勾地瞪着我们。我猛地一瞧,唬了一跳,忙从秋千上跳下来,一下重心不稳摇摇欲倒,明月快步来搀扶着。
                          那个老妇人从树后走出来,梳着旗头,应该是宫里的人。她体型虽胖,步子倒是快的很,几下就到了我们身旁,一个耳刮子狠狠地冲明月甩去,嘴边怒骂:“你这个下作的奴婢!什么地方不好玩?偏偏要把格格往这儿带!”
                          我见明月被她打得不敢吭声,只一劲道:“王嬷嬷息怒,是奴婢错了!奴婢该死!”我一下气上心头,将明月拉起,看着王嬷嬷大声道:“这儿怎么不让人进么?”王嬷嬷回道:“万岁爷有令,谁都不许到这坤宁宫来。”


                          45楼2013-04-14 13: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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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七)
                            五日后,六格格被加封为和硕和琬公主,奉旨嫁大不列颠大王子班杰明为王妃,六日后启程离京。
                            随着天气愈冷,身子就愈发懒洋洋地不肯动弹,整日窝在暖褥里头不愿起身,紫薇取笑我说:“再懒下去可就要变成‘小胖子’了!”我一想清朝并不是以“胖”为美的,赶紧一溜烟地从榻上起来,再不敢贪睡。
                            永琪仍旧是政务繁忙,不曾得闲来漱芳斋,倒是谴了身旁的小顺子给我送来了一个精致的暖手炉,说是金属制的,不易摔碎,我十分欢喜,日日捧在手中取暖。乾隆倒是来漱芳斋看了我几回,赏了一大堆上好的银炭和御寒衣物,生怕我冻着。
                            这一日是祭祖的日子,乾隆一早便带着各位阿哥格格与后宫妃嫔出宫去祭拜祖先,乾隆当初对外称收我为义女,至今还未被载入玉牒,自然是没有祭祖的资格,而令妃也因为身子不便,留在了宫中,紫薇也被和亲王谴人带回府,说是兄长病了,回去看护。令妃的肚子越发大了,而冬雪因家中有事与令妃告了假,我怕腊梅一人手忙脚乱,一早便打发了彩霞去延禧宫伺候。
                            我放下手中正看着的诗书,随口问一旁的明月道:“这祭祖要祭上几日才算好?皇阿玛今儿还会回宫么?”明月失笑道:“格格,祭祖哪需要几天的日子呢?一个早上也就好了,不过每次万岁爷祭完老祖宗都会在孝贤皇后的灵前多待一会儿,大概晚膳的时候就会回宫了。”
                            我点点头,只觉无趣,心中大叹可惜了,能随乾隆看看祭祖的盛大场面,也比待在宫中无聊要好太多了。一下下拨弄着盆栽中的茶梅,直到茶梅不堪我频繁的抚弄掉落时,我喃喃道:“唉,毁了一朵好花了!”明月笑道:“格格是觉得无聊么?”我一点头说:“宫中可有好玩的东西?像是摩天轮,过山车,海盗船,我还是比较喜欢刺激一点的。”她一愣,摇摇头说:“奴婢不知道格格说的这些是什么,不过坤宁宫后院的松柏树下有一架藤编的秋千,格格若是无趣奴婢陪格格去荡秋千可好?”
                            我眸中大方光彩,直点头道:“那敢情好!”
                            坤宁宫离漱芳斋并不远,转过两个弯便到了。宫外并没有侍卫把守,宫内也是冷冷清清的,穿过大堂便是后院,果真见松柏下扎了一架藤木制的秋千,兴兴地跑去坐下,明月挽挽袖作势要来推我,我忙叫她躲远一些,她大概想不明白我自己如何荡起秋千,一脸疑惑地站到一边。
                            我仰天一笑,半坐着身子退了几步,而后脚一蹬地,荡得高高的,心中只觉痛快无比。明月拍手道:“格格真厉害!”在高处看整个坤宁宫,别有一番滋味,金碧辉煌自然是不用说的,只是奢贵间还觉布局精巧,总之美轮美奂无法用言语形容。我问道:“这个宫里住着哪位娘娘?”想必一定是荣宠极至了。
                            明月道:“没有娘娘住,这是个空殿。”我疑道:“如此奢华竟没有人住么?”她叹道:“这坤宁宫本是孝贤皇后的寝宫,乾隆十三年一场大火将坤宁宫烧得不成样子,孝贤皇后救出时已是奄奄一息了,太医也束手无策,万岁爷悲痛万分,谴人将坤宁宫重新修整了一番,比从前更加地精致奢华,里面的东西都照着先皇后的喜好摆放,万岁爷还下令谁都不能住进这个宫殿,按规矩如今皇后本该住进这坤宁宫的,但皇上也只是赐了一座景仁宫给她。”话罢又压低声道,“这是宫里头的老嬷嬷告诉奴婢的,还让奴婢不要到处乱讲。”
                            正说话间,只见一个体态微胖的老妇人隐在不远处的松树下,一双眸子直勾勾地瞪着我们。我猛地一瞧,唬了一跳,忙从秋千上跳下来,一下重心不稳摇摇欲倒,明月快步来搀扶着。
                            那个老妇人从树后走出来,梳着旗头,应该是宫里的人。她体型虽胖,步子倒是快的很,几下就到了我们身旁,一个耳刮子狠狠地冲明月甩去,嘴边怒骂:“你这个下作的奴婢!什么地方不好玩?偏偏要把格格往这儿带!”
                            我见明月被她打得不敢吭声,只一劲道:“王嬷嬷息怒,是奴婢错了!奴婢该死!”我一下气上心头,将明月拉起,看着王嬷嬷大声道:“这儿怎么不让人进么?”王嬷嬷回道:“万岁爷有令,谁都不许到这坤宁宫来。”


                            46楼2013-04-14 13: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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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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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屋外头亮着一点烛光,想着该是明月彩霞还未安置,突地有人轻敲屋门,是明月的声音,“格格睡着了么?”我道:“还没呢!有事么?”她笑道:“就是问问格格睡了没有,那格格赶紧安置罢,奴婢们也要睡了。”外头的烛光忽地一灭,再没了声响。
                              总觉得此刻的夜太过安静,安静得让我有些心慌,我将锦被拉至头顶,盖住了整张脸,闭眸,不看不听不想,很快便入了眠。
                              恍惚间有人唤我的名字,轻柔万分:“和孝。”我闻声微微拉开被褥,迷蒙中瞧见了一个容貌清秀的绝美女子,她正带着慈爱的笑坐在榻边,定定地看着我,我缩在被子里诺诺地问:“你是谁?”她掩嘴一笑,“我是已故的孝贤皇后。”我一下害怕起来,又往被褥里一缩,只露出一双眼睛看着她,“你……你……”
                              她失笑道:“你别害怕,你不是想知道我的事么?我正是要来说与你听的。”我颤抖着身子道:“我不想知道,不想知道!”她笑意愈浓,“你若是不想知道,是瞧不见我的。你若真的不想听,我就马上离开。”
                              我一下又从被褥里探出来,看着端庄和蔼的她,渐渐不害怕起来。她见我有意听她说话,仿佛开始陷入了回忆,面有忧伤地说道:“我本可以与弘历做一对幸福夫妻,纵使他三宫六院,姬妾成群,但他待我与旁人不同的好,我心中是知晓的。”
                              我点点头,她继而道:“后宫女子,太得盛宠便会成为众矢之的,弘历与我鹣鲽情深,我自然也就招人嫉恨。这种嫉恨累计到了一定的程度,也就一发不可收拾了!”她蓦地变了脸色,眸中愤然,“有人开始对我用心思,那几年是我最难熬的日子,我的两个儿子二阿哥永琏与七阿哥永琮相继薨逝,害怕和敬再出事,我赶紧说服弘历把她早早地便嫁了出去。”
                              我心中感叹,不禁道:“那场大火究竟有什么名堂?”
                              她叹道:“那年随弘历东巡回宫,身子便开始不大好了,那日敦妃来坤宁宫找我,说是我将她腹中的孩子害没了,当时她推了我一把,那一推我便再难起身。后来祭祖那日,我因带病无法随同弘历前往,就留在了宫中。那一日无故失火,我在病榻上喊人,却无一人过来相救!就这么慢慢地失去了知觉,不醒人事。”
                              我惊道:“就连皇后身旁的贴身宫女也未曾来相救么?”她摇摇头说:“没有!一人都没有!我还隐隐地听到有人在外头洒水的声音,闻着却是酒味。”我心中一紧,只觉得毛骨悚然,“是有人在外头泼酒,好让火势更重么?”她颌首道:“应该是的,可我一直想不明白会是谁要对我耍这些心思。”
                              我更加确信此次佛堂失火根本就是人为,这是一场蓄意的火灾,根本就是在故技重施!越想越后怕,究竟谁会有这样的心思。正沉思间,她突地把手覆在我的手上,只觉一阵冰凉刺骨,她眸中恳切地道:“和孝,帮帮我,帮我!”
                              我蓦地惊醒,一眼看去,外边已经是大亮的天。明月推开门进屋,冲我微微笑道:“格格今儿这么早就醒了,奴婢正好端了洗漱的温水进来,格格快起来洗漱吧。”
                              方才的梦仍旧让我心有余悸,我踱步过去,喃喃问道:“明月,你相信鬼神之说么?”她停下手中的活计,愣愣地瞧着我,眸中略有惊恐之色,“奴婢相信有的!格格是不是看到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了?”看她吓得身子轻颤,我扯扯嘴角微笑道:“瞧你胆小的!我就是故意说来与你听的,哪有不干净的东西呢,瞧把你给吓的。”
                              她松一口气,嗔怪道:“格格怎的一大早就拿我作笑话!”顿了顿又轻道,“倒是听宫中人说见过孝贤皇后的亡魂!可把奴婢给吓了一跳!”我面色一僵,再笑不出来。


                              50楼2013-04-14 13: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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