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lack Rivet
[one]
2003年七月十五日二十二点,日本仙台市某山顶——
矗立在山顶的白色公寓在漆黑的夜幕下显得格外扎眼,仿佛白色巨刃一举劈开了漆黑沉闷的夜空,仿佛伪装成战神的正义之剑一般。而战神则低下头,用高傲姿态俯视着山脚下的芸芸众生。
殊不知,真正的上帝正在漆黑夜幕的后方轻蔑嘲笑,嘲笑这个白色铠甲的战神的面容,是多么肮脏丑陋。
在公寓里内部,各种穿着白大褂的医生们忙碌穿梭在走廊中。时不时透过两边的铝合金门上的小铁窗。透过丝毫没有温度的冰冷镜片观望着里面一个个蜷缩在角落的瘦小的身影,然后熟视无睹一般再次急匆匆的走过——对于他们来说,这些只是基因突变的,供他们研究的小怪物而已。
在最角落的房间里,金色长发的少年蜷缩在靠窗的角落,低垂着头有些焦急不安的咬着指甲月光从身后透进来将少年一半面孔照亮,显现出孩童特有的娇嫩圣洁连脸颊边细微的透明绒毛都可以看见。
而另一边面孔则是隐在黑暗之中,仿佛被黑洞笼罩,时不时闪现出的面容也透出一股妖媚。仔细看,你会从他的双手掌心发现两张紧闭的嘴,时不时舌头伸出来,沿着掌心舔舐一圈,再乖乖的收回去。
无比骇人。
就这样重复在时不时发出的细微舌苔舔过掌心的水声和寂静中过去了差不多三个小时,紧闭的铁门终于打开,两个同样穿着白大褂的男人架着一个红发青年站在门口。青年身上几乎全都是皮肉外翻的伤口,狰狞血腥——而他的表情却非常平静,被人架着的原因好像只是因为那两条腿——那两条腿仿佛不受控制一般随着轻微的身体移动而呈现诡异的轻微移动。仿佛骨头失去了作用。
没错,他的双腿被打断了。
两个男人把青年架到他的床铺边,仿佛嫌弃那一股浓郁的血腥一般粗鲁的将青年丢上了床铺,其中一个人侧过头,正好对上靠窗的少年冷漠而充满杀气的眸子,双拳微微捏紧,那男人神色瞬间变得有些惊惧,转头拽着另外一个人匆匆离开屋子,死死地锁住铁门。
这个小怪物可招惹不起,那掌心的嘴里制作出来的炸弹。可是曾经把负责研究这个家伙的科技人员全部炸得渣都不剩过。
所以现在才没有任何一个人想接手他,相比之下还是和他同房的那个人稍微好点。不过那种任你撕扯开皮肤,放血,露出血肉,折断骨头之后依旧面色如常的样子更加恐怖,因为他感觉不到痛感,他全身的痛神经全部到了大脑连接处就中断,无论在受伤处的神经受到多大刺激,他也永远不会做出反应。就像一个傀儡人一般。
总之这里的人,全都是怪物。这么想着,男人和他的助理脸上都浮现出了一种厌恶。仿佛还夹杂着恐惧的神色。
而在房间里,金发的少年在自己本来的位置坐了很久。一直都只是抬起他水滴形状的大眼睛看着对面床铺上衣衫褴褛而且浑身伤口遍布的青年。半晌才轻轻出声:“旦那,我们杀了那些人好不好。”
青年持续发呆的动作微微一顿。抬起琥珀色眸子淡薄看着面前少年,眉梢微挑显现出一种和这种受虐者形象丝毫不符的艺术家的自信,他缓慢出声:“迪,早晚会的。”
“要等到什么时候?”
“今晚,月亮最后一点空白也被填补的时候,月光照到楼顶的时候。”
“现在不行么?”
“当然不行。迪,因为那时候才是杀戮之宴。”
“那…逃出去之后,旦那会忘了我吗。”
“也许会,你知道我记性不太好。”青年难得露出笑容,说的却是如此残酷的事情,男孩抬起头看着面前的人,一字一顿。“那么。旦那怎么才能想起我呢。”
“才能一辈子记得我呢?”
青年看着面前的金发男孩。嘴角的弧度越发诡异阴测,然后他淡淡出声;”杀戮吧。”
“既然这些所谓的正义人士认为我们是杀戮机器,”
“那就杀戮吧。”
男孩微微顿住,抬起眸子微微颤抖不可置信的看着青年,最后缓慢的暗下眸色。爽朗笑出声。“呐呐,那就让他们都去死吧。”
2003年七月十五日二十四点二十四分,仙台市某山顶的白色建筑轰然爆炸,惨叫声一瞬间淹没在巨大的爆炸声中,火光冲天,而山脚下,金发少年缓缓咧开嘴角露出不羁笑容,他摊开双手,掌心的两张嘴也兴奋地用舌头不停的舔舐着掌心的粘土。
“呐呐,旦那说的,你们。都去死吧~”
可少年似乎没有发现,红发青年并没有在自己身边。
山脚下,一位醉酒而抱着美艳女郎的中年人醉醺醺的疯笑着路过某一条街道,胡同中一双琥珀色眸子闪着阴测测的光,那人缓慢伸出双手,薄而细的丝线透着一股幽幽冷光直飞向有说有笑走过的二人,悄无声息的缠绕上二人的脖颈。
然后,倏尔收紧手指——
大街上的人就看到了这样一幅景象,一男一女好好地走过一条胡同时,两颗头颅莫名的掉了下来,甚至连面部表情都还没来的及变化。
一瞬间,城市乱成一团糟。
而隐在黑暗中的琥珀色眸子,却隐隐露出一丝笑意。
这是迪达拉和赤砂之蝎。这辈子第一次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