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几天就出院了。”
“这样呀,真是太好了……还有,好像听说你们和中泽组闹了一点小麻烦。”
天海苦笑着松了口。
“已经传到会长的耳中了吗?中泽组的叔叔好象在这方面脚特别勤快呀”
“中泽对可以仰仗执行部的判断好像自信满满噢。”
“闹出大乱子之后出丑的可是他们哟。总之好好调查之后,才能知道是非黑白。我们周藤组会再向会长报告这件事情的,再多给一点时间可以吗?”
“这是中泽组和周藤组的问题。只要同伴之间不闹内讧,我是不打算介入的”
两人之后兴致很高地东扯一下西扯一下,仿佛是注意到了帐外的阵内,神代停了下来向阵内开了口。其实此刻阵内想的是,你们别理我我倒还更欢迎呢。
“阵内先生和天海已经交往很长时间了吧”
“虽然不是一直亲交,但也认识了有十二年。”
“这么说来从他十七岁的时候开始的了?流着鼻涕的小鬼天海不知道是什么样子。”
天海皱起了额头仿佛在说请不要提这个了。神代却笑笑“害什么羞”
“又老实又聪明,怎么都看不出来以后会是成为黑社会的傻孩子。”
“阵内!你想吵架是吗!”
不理会发火的天海,神代若有所思地轻轻念道“很老实啊……”
“这我倒是不晓得。但他脑袋聪明又很好强倒是天下一等一的,我想他不服输的劲头一定是与生俱来。也许你已经知道了,天海从二十一岁起就一直担任我的秘书在这个家呆了三年。真的不可小看他哦,我有时候兴致来了会和手下们打上三天三夜的麻将,跟着的一群小鬼能一动不动的还没几个,最后他们都困得东倒西歪了。只有天海从头到尾地随时听候吩咐,毕恭毕敬地挺直腰板正座在旁边。我还在奇怪他怎么能做到,原来他手上拿着别针,往自己的大腿上直刺来驱赶睡意。看到他那全是血的膝头,我还心想,唉呀,这下子捡了个好东西呀。”
神代带着些许宠溺的目光投向天海。
“这个家里带有道场。天还没亮他就开始锻炼起身体,然后又一直学习到深夜,那个时候每天的睡眠时间应该仅有三个小时。不断的努力和天生的倔强让没有小弟也没有地盘的他光是凭着做秘书就有了相当大的修业。住在家里的小孩子们都对天海心醉不已。因为这个,当他要回周藤组的时候,还有人想要跟着他一起过去。真是让我吃惊不小噢。”
看起来和努力这种词沾不上边的天海却有着一段让人意外的过去。阵内对这些特别的事情虽然很有兴趣,但所有的从神代口中说出来却总觉得变了味。
“会长,请不要再说了。”
好像因为被一个劲表扬显得害羞的天海打起了岔。但神代还是喋喋不休地说着天海秘书时代的事情,这让阵内听得屁股直痒坐立不安。这简直就像是在炫耀他和天海之间的关系一样。
过了一小时,神代对阵内说已经不早了,叫他住下来先去休息。
“阵内先生,今天听我说了这么多真是不好意思。现在我们已经准备好床铺,不嫌弃的话就请先洗澡吧……我和他还有点话要说,你不介意吧。”
没理由拒绝,阵内只好一人先退了出来。神代招了招手叫出之前那个名三木的青年。三木把阵内领到了浴室。丝柏造的棚搭建出宽大的更衣室,里面是精心设计过的岩石浴场,豪华得像专用的温泉浴场一样。阵内洗完之后换上准备好的浴衣,又被三木带到了房间。
“如果有什么事的话,请打电话告诉我。”
八张榻榻米大的和室已经备好床褥,不过只有一套。
“天海睡在哪里?”
“旁边的房间。好像和会长还有一会儿话要说,请您先行歇息。”
三木说完之后就离开了。阵内气鼓鼓地拉开了旁边房间的拉门,看到那里也有一套床褥之后才稍微放了下心。
神代的确很中意天海,刚才那光景谁都看得出来。但阵内心中到底却觉得神代对天海只是一种对自己孩子的疼爱,也许两人曾是情人关系只是旁人的臆测而已,这样想着他才稍微冷静了下来。
——猪吗!我是。这么在意事情真相的话,直接问本人不就得了。
阵内关掉灯钻进被窝里,伴着醉意很快就睡着了。 “喂,阵内……怎么?已经睡了吗?”
不知道睡了多久,恍惚间天海的声音把阵内弄醒了。
“在不认识的黑社会家里还睡得像死猪一样。长的是什么神经呀。”
跳起来跟他理论太麻烦,阵内想还是装睡算了。天海把被阵内踢飞的枕头捡过来坐了上去,衣袂窸窣的声音,听来该是已经沐浴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