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36
子夜,我和刘亦菲被一阵阵急促的铃声吵醒,疯狂的铃声仿佛要将天空和我们撕裂,因为平常这个时间段我们几乎不会有电话,所以这一次,我们没来由的恐慌了,刘亦菲接起电话说:“妈”、“什么?!”、“妈你别怕,快打120,我马上回来!”挂断电话一脸苍白,她摇摇晃晃的起床却腿一软跌坐在床上,开始穿衣无奈手指发抖,纽扣怎么扣都扣不好,我赶紧起来帮她穿好衣服,不等我问,刘亦菲拉起我就跑:“曾轶可,快,快回家!”
当我们赶到家中时,慕爸爸正躺在120的担架上,头戴着氧气面罩,那是一张怎样的脸啊,我无法形容不敢形容,我只知道这么多年了依旧深深烙印在我的脑海,即使到现在,我一想起,心就像被荆棘、钢椎一阵一阵的鞭笞着,悔恨、难过、疼痛!
凌晨三点三十六分,医生宣布慕爸爸去世,突发性心肌梗塞抢救无效。是的,就TM这么狗血!!!慕妈妈不顾仪态头发凌乱瘫坐在地上不停哭泣,抬起头看见了我,奋力挣脱开刘亦菲的怀抱,站起冲到我面前开始抽我耳光,歇斯底里发狂般的打我踢我,我流着泪一动不动任由她打,刘亦菲过来推开我,抱住她的母亲,“刘亦菲,让她打,我该打”,话一出口,才发现自己的声音有多嘶哑,“我打死你,你这杀人凶手!!”慕妈妈咆哮着像片风雨中的树叶摇摇晃晃晕了过去。
安顿好慕妈妈,我和刘亦菲坐在病房外的长椅上,她的眼睛红肿泪水不停滑落,我轻轻搂住她擦她的眼泪,“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我的脑海只剩下对不起,没有任何其他词汇,刘亦菲软弱无力的倚靠在我的身边,“曾轶可,这不是你的错,是我的错……”“不,是我的错,我不该大声吼我不该那么骂他们,你打我好不好?刘亦菲,对不起对不起,你打我吧”,我抓起她的手狠狠打在自己的脸上,刘亦菲赶紧用力抽回自己的手抓住我的手,“曾轶可别这样,抱着我,我很累。”
第二天一大早,我买来早餐进入病房,刚醒过来的慕妈妈一看见我仿佛想要将我碎尸万段,指着我的鼻子不断怒吼:“滚!你给我滚!你这刽子手!”刘亦菲立即将我推出病房,握着我的手,“曾轶可,你先回饭店吧,我妈情绪很激动不能再受刺激了”,“恩,我明白,你要好好照顾自己,记住,我的电话永远为你开着。”
毛毛雨越下越大越落越凶,我没有伞,像具死尸缓慢行走着,倾盆大雨能洗刷我犯下的滔天罪孽吗?杀人凶手,对,我是杀人凶手,你们知道吗,我是杀人凶手!你们这下知道我是一个多十恶不赦的人了,荼毒生灵!你们还觉得我可怜吗?你们还会支持我吗?你们在唾弃唾骂我了吧?对,你们应该骂我你们也应该打我!真TM电视剧真TM狗血,却就这么真实的发生在我的身上,我根本无力躲避!我从未想过我的感情会牵扯到人命,人命是什么?人命大过天,人命是至高无上无可比拟不能亵渎的,任何东西都不能和人的生命相交换,如若早知有今日,我宁愿自己压抑死难过死痛苦死我都不会去追求刘亦菲,但我还是犯错了,天啊,我犯了不可饶恕的罪,你听见了吗看见了吗?请惩罚我,请狠狠地惩罚我!我不会有怨言我不配有怨言!
Chapter 37
思前想后我决定还是要去医院探望慕妈妈,无论是祈求她的原谅还是晚辈去看望长辈,我都该去而且必须要去。
刚想敲门却透过门上的玻璃看到慕妈妈眼睛通红疾声厉色指着刘亦菲说些什么,站着的刘亦菲右手抓着自己的左手手臂脸色冰寒咬着嘴唇摇着头,慕妈妈突然不顾正在挂点滴冲下床打了刘亦菲一个耳光,非常大力,以至于打完后她左手握住打人的右手还不住的颤抖,刘亦菲病态苍白的脸庞像是被抹上了血手印,我的胸口一阵一阵翻涌,心剧烈抽搐疼痛难忍。慕妈妈抚摸着刘亦菲的脸,泪水如决堤的大坝,慢慢的面对着女儿跪了下去,刘亦菲赶紧拉扯妈妈,最后自己也跪了下去,两人相拥痛哭,刘亦菲的脸显现出我从未见过的落寞痛苦悲哀,我捏紧门把,牙齿咬的咯咯发响,我不能进去,我若进去势必会引起更痛苦更疯狂的风暴,她们也亟需时间好好谈谈,于是我将水果及营养品放在门口便走到医院远处的凉亭抽烟。
刘亦菲发来了短信,“曾轶可你早点回去休息吧,晚上我在医院陪妈妈。”我想肯定是我放在门口的东西出卖了我,这一次没有听刘亦菲的话,我来到住院大楼,坐在大厅的椅子上,刘亦菲在楼上的病房里,我就这么傻傻地任由蚊子无情的叮咬坐了整整一晚,我不知道该做什么好,我只能用自己的方式默默守护着刘亦菲,支持她给予她力量,也不管她是否能够感受的到。
慕爸爸的后事一开始我躲着慕妈妈尽可能的去帮助刘亦菲,但人多口杂怕会传到慕妈妈的耳中,她打我骂我我都不怕更不会还击,但我担心她再受刺激,也怕刘亦菲成夹心饼干左右为难,所以不等她开口婉拒,我自己就提出不会再插手。看着王升陪着刘亦菲跑前跑后的张罗料理,我竟没有一点生气、嫉妒,平静,出乎意料的平静,我都不禁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得了感官失调综合症。
远远看着慕爸爸的追掉会,心像被利器一刀一刀一片一片的剐着,然而我却不能上前给他上柱香献朵花,我只能远远的跟着送葬队伍送慕爸爸最后一程,然后等到所有人都散去后,我跪在他的坟前上香献花,哭泣着自责忏悔。
刘亦菲无力的倚在我的怀中,“刘亦菲,我单位打了好几个电话要我回去”,我爱怜的抱紧了消瘦的跟个纸片人的她,“你先回去吧,我过几天也要回去了”,吻了吻刘亦菲的头发,“对不起,犯下滔天大罪的我却做不了任何事去忏悔去弥补,还要让你独自一个人扛起重责与责骂,对不起”,刘亦菲转过身双手抓着我的两肩逼我与她对视,“曾轶可你看着我,认真听好记住了,这事不怪你,我爸爸这段时间心脏一直不太舒服,如果要追究责任那也是我,是我太冲动欠考虑,你不能有思想包袱,你要好好的,先回去乖乖等我,不准再自我折磨,知道吗?”我深爱着的刘亦菲啊,我何德何能让你这么爱着我保护着我,我该如何报答这份情?为什么我越来越感到力不从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