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总认为,让我写诗的是海子和北岛,而教我写诗的是郑愁予,而我笨,总学不好。
我抄读过先生大部分诗作,而在我书架上众多诗集里,独没有先生的。它只在我的每一本笔记、手册里。无论在台湾还是大陆诗坛上,先生都是一位出色的诗人,那些句子轻轻地却令人无比着迷。那个浪子写的那些经典的爱情诗,总在不经意间打动我们。
先生在我心中自然是备受尊敬的,于他的情诗,有八字评价‘情至浓处,不予不愁’。
“每朝手写一百零八个痴字\\恐怕情孽如九牛而修持如一毛\\而你来只要停留一个时辰\\那舍利子已化入我脏腑心魂”----《佛外缘》
手记:情是难以自持的,缘来之时,能克制便是,不能欺而避之。而总是不能忘记,思着有前世,盼着有来生。但这一世,我是不能与你一起了,其实并不是我不愿。我也有心魔,日日有情在挣扎,只是时间错了,历史之上只有一朦胧的吻。
“你该知道的,那灰色的贵族----\\我不欲离去,我怎舍得,这美丽的临刑的家居。”-----《贵族》
手记:星夜无悔,我恋着我世界的一切。这灰色的贵族到底指什么,谁知道呢?是一份情,还是一段劫难,显然不是最重要的,因为终会离开这家居,无论多美,且不是被劫去的。
“滑落过长空的下坡\\我是熄了灯的流星\\正乘夜雨的微凉\\赶一程赴赌的路”---《生命》
手记:这首诗本应全摘下的,它是如此的美妙,这种无奈极了之中的明暗,就是生命的本色。匆匆忙忙赶了一辈子,经过风雨,试过夜奔,到头来只有一句自慰之言,‘偶然间,我是胜了’,仅是偶然而已了。生命因其短而华美,因其速而宁静,日子并不是用来参悟生命的,更不是数的,我们岂可自设迷局,让生活那么累,让心那么疲惫。
“首日的晚课在拈香中开始\\随木鱼游出舌底的莲花\\我的灵魂\\不即不离”----《梵音》
手记:关于佛心和禅修是先生多次探索过的,所以这种意象在先生的诗中似乎升华了,这一首诗近似冥想,无挣扎、无迟疑,一切来去缘由都如行云般顺畅,无可想,无可念,人生来去早了迟了,多了少了,又有什么关系呢。定有日暮,定有花开,这世界留给先生的不过一腔苍古的男声,如首诗般。
“这港,静的像被母亲的手抚睡\\灯光在水面拉成金的塔楼\\小舟的影,像鹰一样,像风一样穿过……”------《港夜》
手记:这一首经典的写景诗(我只是单纯当是写景,不多考虑,因为它真的很美),好的诗其实不需要去研习,去刻意诵传,只要静静坐着,泡一杯水或点一盏灯。
“我打江南走过\\那等在季节里的容颜如莲花的开落\\”
“我达达的马蹄是美丽的错误\\我不是归人,是个过客……”------《错误》
手记:本不想摘它,因为太有名了,没有必要说什么了,前天看贴吧有人说它本是首战争诗,可又有所谓吗?世人将其传唱,只因其美与动情,过分纠结诗人本意有时不免丢掉些什么了。最好的时刻于最美的地点相遇了,不怨东风,不怨跫音,战事若如此必是错误,情爱若如此也太美丽了,而不现实了。
人说先生名垂因其清新淡雅,因其潇洒精致,对,其实先生的诗不在诗歌的艺术手法上,而在一情字,或庄重或自私,或随意或无奈,或怆然或悠长。不用那么多情,不付出那么多挂怀,也不会那么愁,其实先生一点都不愁,是情在愁,世人在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