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茜斯安--生命的年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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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子曰:逝者如斯乎,不舍昼夜。
  时间确乎是一个形而上的命题,古往今来多少圣贤对它发出永恒的追问。我记得读小学的时候,有一篇节选自李大钊《今》的课文,它留在我童年里的是一种朗朗上口的背诵之印象,很多年之后,当我再回头看它时,才发现这其中的道理是如何深沉。
  无限的“过去”都以“现在”为归宿,无限的“未来”都以“现在”为渊源。“过去”“未来”的中间全仗有“现在”以成其连续,以成其永远,以成其无始无终的大实在。一掣现在的铃,无限的过去未来皆遥相呼应。这就是过去未来皆是现在的道理。这就是“今”最可宝贵的道理。[1]
  这话很是发人深省,当一个人懈怠的时候,回味这段话就仿佛得到了一种强有力的警示。所谓过去的惊心动魄、丰功伟绩乃至刻骨铭心,都如这江川的水逝去不回;何谓未来的宏伟蓝图、踌躇满志乃至势在必得?如经上所说,“凡有血气的,尽都如草,他的美容都像草上的花,草必枯干,花必凋谢”。[2]枯荣不过弹指一挥间,那么原来我们能争的只是朝夕,能把握的就是在今天全力以赴。
  从岁首到年终,是否也曾哀伤时光流逝的无情?是的,好像小时候趴在麦田间为落去的夕阳而哭泣一样,在风起的夜晚,我的眼睛依然饱满了当年的泪水。但对于生命,我也依然固执地拒绝平庸地渡过。生命的年轮,不该是单调的重复、叠加,我愿用每一个今天去刻画它的脉络、去渲染它的色彩、去谱写它的韵律,我希望当我回望每一圈的年轮时,我的心里满满地都是柔情。
  从中国到海外,疲惫和艰辛从来都是主题。在非洲的这一站,曾带给太多的泪水、苦闷、压力。我也曾极度地沮丧、失望乃至想要放弃。支撑我的并不是任何的高言大志或者安慰的勉励,我只是像一株野草一样,纯粹地坚持活下去并且挣扎着向上,我甚至无法知道是否一定能冲破那石缝间的阴霾,但我想,即使匍匐也总要前进。诗人泰戈尔说得对,一个人只有四处漂泊,才能走到内心最深的圣殿。[3]我怎能忘记非洲这一站带给我的心灵震撼?伤痛都要随风消逝,落在时间的流里,而我确信当我在未来去回忆非洲的颜色时,一定会含泪地微笑。
  岁月不仅是神偷,悄无声息地改变着你我,让我们再也无法回到过去的模样。岁月更是导师,它以润物细无声地姿态哺育着我们那一床心地,激励我们向善向美向真去追求。经历过密不透风的苦闷,我才渐渐懂得一点对生命的慈悲。野兽在受伤的时候,只能躲在无人知晓的角落,默默地舔舐它的伤口,任何嘘寒问暖都会让它受不了。这就是我刚到非洲半年内最真实的心境和体会,这几乎是被别人忽略掉的,但正是那段发霉的岁月催发了后面的我,如果在未来我还能做成些什么,那么我一定要感谢这段岁月带给我的非人般的折磨。对于折磨你的人,学会饶恕,这是人生不断需要去练习的课题,过程也许充满挣扎但结果是一种自我释放。正如主耶稣饶恕你我的过犯,饶恕那些钉它十字架的人的过犯,主说,因为他们所做的他们不晓得,这话的力量是如何地抵人肺腑。
  走到这一刻,我发现我恨不起任何人。也许在平常的工作中,因为同事们的种种错误,我会发火发怒,但请相信那没有恶意,工作需要尽心更需要尽责,我在工作中学到很多,其中也包括对生命的一种承担,无论是对自己还是对他人。当一个二十多岁的黑人员工,在我面前像个小男孩哽咽着哭诉自己的委屈时,无论如何,我提不起任何的语调再去责骂他当时打架的无理恶劣,人心都是肉做的,摸着自己的心伤过的痕迹才能体会到他人现在的痛,即便他是欺骗你的。舍不得错怪也总难免吃亏,但人生难得糊涂,所以我终究不适合长久地在这样鱼龙混杂的市场上打拼。在非洲经历过太多的恶意欺骗、敲诈、暴力,但我绝不允许自己对人性失去希望。因为神说,他降雨给义人也给不义的人。之于圣洁的羔羊,我们都是有太多过犯的罪人,而主依然在我们无数次的悖逆中舍不得抛下我们,走过这岁月的山河,我越来越清晰地看到,在这生命的年轮里,耶和华我的神,他的慈爱是何等的长阔高深。在干旱无水疲乏之地,就像当年的大卫逃难在旷野,我的心思慕主的爱。
I


1楼2013-03-06 11:37回复
      这是一个缺乏信仰的时代,人心疏远并逐渐失落了敬畏,我知道很多人无法理解我字里行间的意义所在。但我仍然要说,就像保罗在罗马书所说的那样,我不以福音为耻。对基督的信仰带给我的是真实的平安喜乐,无论是在怎样的境遇中,这种信靠给了我继续行走下去的勇气和力量。这种信靠,不是说相信神会赐福我们就不需要努力了,而是因为知道有一位神,我们更需要尽心尽力过好每一个今天。就如同我们手上所做的一切事,包括工作,都不是给别人做的,而是给主做的,是对主爱的一种回应。即或别人亏待我们,我们总相信“神为爱他的人所预备的,是眼睛未曾看见,耳朵未曾听见,人心也未曾想到的”。这话带给我最真实的鼓舞,那么在这人世间,我们还有什么不满。我体会到,在这生命的年轮里,满满地充盈着的是那一份感恩。
      普鲁斯特坚信,在人的感觉和体验中,总会有那么一些时刻和瞬间是超乎寻常的,甚至可以说是辉煌的,因为这些瞬间会在一刹那容纳、浓缩现在和过去,把逝去的时间和过去的记忆一下子彻底照亮。我们常说的“瞬间永恒”正是形容这种“纯粹时间”。我想每一个人的一生中大概都会在有些时刻产生这种“瞬间永恒”的感受。[4]
      这就是《追忆逝水年华》永恒魅力的所在,文学触动的应该是我们心底最柔软的那根弦,在我们短暂、有限的生命里,文学中的情境将我们生命的可能性张扬到极致,而普鲁斯特留给我们的(或者确切地说是启示我们的)是一座需要不断自我挖掘的记忆宝藏。我常常在午夜梦回时,思念过往的很多人和事,那些惦念我的人,那些我爱过的人,那些青葱岁月里一起走过的点点滴滴,“瞬间永恒”是如此确切地表达了我的心境,我知道,即使走到生命的尽头,我们留恋的永远也是这一份人世的情。爱不一定需要拥有,不一定需要结果的圆满。爱一个人,可以是无尽的心疼,可以是放她自由让她幸福,甚至是舍不得打扰他的安宁。在一份爱里,我们揉碎了那颗心,却是如此地甘愿受罚。但无论如何,爱的路上曾经怎样的破碎与苦痛,我要求自己永远不对爱情失望,即使是在最深的孤独里,我相信守望的姿态也可以是风情万种的。
      生命的年轮,因为这些瞬间而婆娑迷离,因为这些瞬间而没齿难忘,因为这些瞬间而铸造永恒。生命的年轮,因为这些忘不了的情,而在时间的无涯之岸上开出了芬芳的玫瑰。
      子又曰:朝闻道,夕死可矣。
      我想这生命是不在乎最终走了多少圈年轮,明白每个瞬间的可贵,珍惜每个今天,让生命的道入驻我们心间,如此,瞬间就是永恒,即使生命短暂,也依然灿烂无垠!


    2楼2013-03-06 11: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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