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文】西北望长安【孙晓迪吧】

　　西北已经等了长安十四年。这时间太长，长得西北仔细想时免不了会吓一跳。这么长的时间，小半生都耗费在这等待中。从十四岁开始，从长安在月光下穿过一排又一排的单车走到她面前开始，她似乎就一直在等待，等叫长安的少年来牵她的手，等他从稚嫩变得成熟，等他用低沉的声音唤她：“西北，我来找你了。”
　　西北在萃华中学里，是最不起眼的女生，没有显赫的家世，没有惊艳的容貌，也没有优秀的成绩。她是那种陪衬型的女生，是很多千金大小姐最喜欢的女伴。安静的仿佛不存在，叫她时她又会适时的出现，张妙嘉说了她好几次：“何西北，你太适合做妻子了。你就是古代那种贤妻良母，只会相夫教子的。”这样的评价在提倡彰显自我的时代，并不是褒义的，就仿佛再说西北没什么本事，将来只能做男人的附属品，现阶段就只好做个性女生的拥lei。
　　听到这样的话，西北并不生气，也不感到自卑，她总是会浮现淡淡的笑容，像一种逆向的光，朦朦胧胧地罩在她脸上。这让她的五官也不明朗，从眼睛到嘴唇，总是模模糊糊的，让人记不真切。提起初二四班的何西北，从老师到学生，反应几乎是一模一样的，：“哦，是有那么个女生。”可是她具体长什么样子，有什么特长，哪科成绩突出，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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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自手机贴吧1楼2013-03-03 17:39回复

听到这样的话，西北并不生气，也不感到自卑，她总是会浮现淡淡的笑容，像一种逆向的光，朦朦胧胧地罩在她脸上。这让她的五官也不明朗，从眼睛到嘴唇，总是模模糊糊的，让人记不真切。提起初二四班的何西北，从老师到学生，反应几乎是一模一样的，：“哦，是有那么个女生。”可是她具体长什么样子，有什么特长，哪科成绩突出，却没人说的出来。能说出她常出现在张妙嘉身边，已经算了不起。
　　和长安相遇也是因为张妙嘉。那天张妙嘉晚自习后留校值日，西北就在车棚那里等的久了点。一辆辆单车从她身边经过，当时是深秋，难得没有起风，天上有一轮又大又薄的黄色月亮，冷清的照着西北。西北扶着自己的单车，站在张妙嘉的粉色单车旁边，像一张不会动的剪影。
　　长安和几个男生旷课去网吧打游戏，回学校取单车时看到孤零零的西北和妙嘉的单车。
　　“嘿，张妙嘉的车！给它拿走，张妙嘉求我们！”一个男生想恶作剧。另一个男生阻止他：“旁边有人呢。”
　　“女的，怕她呢。”那男生径直走向西北，轻松的拎起了张妙嘉的车。
　　“做，做什么？”西北有些慌张
　　“别管闲事。”男生很凶的瞪着西北。西北感到很害怕，却没有退缩，结结巴巴的说：“你，你不能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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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自手机贴吧2楼2013-03-03 17:41

　　刚刚经历过得，就仿佛一场梦。少年修长的手臂，好听的嗓音，还有只属于西北的温柔与体贴。
　　终其她一生，都是忘不掉的刻骨铭心。
　　花了一个学期的时间才弄清长安所在的班级和姓名。“高长安，是个很少见的男生名字呢…”西北把这三个字写在作业本上，托着腮反反复复地写。妙嘉看到了，问她写什么，西北慌张地把字迹涂乱，“瞎写的。”天天有人追求的妙嘉当然不在意西北的小秘密，她如果愿意仔细观察西北，就会发现升入初三的西北出现微小变化。她的目光常常穿梭在放学后的学生群中，好像在捕捉某个人的身影；她的唇角常常翘起，脸上浮现出清晰的微笑，是属于那个叫高长安的少年的。
　　要时刻将视线停留在某个人身上，这在硕大的萃华中学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升到初四，西北才弄清长安的行动路线。有关长安的一切，她都详细而冗长地写在一个布面笔记本中。她跟着长安去过网吧，在窗外捡过他丢出来的烟头，喝光的饮料瓶，最大的收获是少年丢过的一串车钥匙。上面挂着一个小小的超级赛亚人，西北始终没有勇气还给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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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自手机贴吧4楼2013-03-03 17:44

　　高长安，射手座，O型血。喜欢《海贼王》，百事可乐，讨厌茄子，罗嗦和化学老师。最常穿的上衣如下，绿色条纹T恤，蓝色水洗牛仔裤，白色匡威基本款。
　　6月18日，得到扔掉的作业本，上面一个字也没有。她好像回头看了我一眼，我是不是跟的太紧？他还记得两年前帮过的那个女生吗？
　　后来西北总是想，该有多强烈的情感和多强大的孤独，才会一个人自说自画，像变态一样收集有关长安的资料。她会一直保留那个布面笔记本，上面的圆珠笔已经被时光晕染，西北本来就不好看的字显得更加别扭。但她还是会在闲遐时翻开它，缓缓而仔细地抚摸那些微小的痕迹，感受着十六岁的何西北在面对爱人时拥有的坚持与坚强。
　　这种坚强体现在长安终于意识到他的存在时。最开始发现有人跟踪他们的是那个曾经想揍她的男生。西北很快知道，他叫“橡皮”
　　橡皮的车速最先慢下来，然后是其他男生，最后他们干脆停了下来，全部回头看一直跟在后面的西北。在这巨大的压力下，西北涨红了脸，装做不认识他们，慢慢的骑着车子，想从他们身边安静的经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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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自手机贴吧6楼2013-03-03 17:46

　　“喂，干嘛跟着我们？”橡皮的大声质问让西北心惊肉跳。他低着头加速向前骑去，那些男生立刻追上她，把她围在里面。
　　“喂，你怎么回事阿？”橡皮问西北，“这个月以来，不对，好像是这个学期以来，一直在跟着我们”
　　“没，没有。”西北慌张的看向将头转向一边的长安，少年的目光冷漠的看着别处。
　　“什么没有啊，怎么，对我们有意思阿？”橡皮坏笑着凑向西北。　　　“不，不是。”西北更加慌乱，她的脸一片通红，是她人生中少有的窘迫时刻。
　　“走了。”还是长安为他解了围。看到长安跨上车子，其他男生也准备离开。
　　西北忽然意识到这也许是整个初中时期，她最后一次与长安近距离相处。他们很快就会毕业，不知道会不会考上同一所高中。如果分开，那这就是西北最后一次与长安如此近的面对面。在最初两年里，她一直模糊的等着长安，等着她忽然认出她，忽然想起在月光下他做的英雄行为；她等着长安对她笑，用好听的声音对她说：“原来是你阿。”
　　西北张口结舌的看着长安离开。她默不做声等了她两年，做了两年的梦，此时此刻，她终于意识到，长安根本就不认识她，一点都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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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自手机贴吧7楼2013-03-03 17:47

　　“等，等一下！”西北用尽所有力气大喊一声，声音大的自己都有点吃惊。男生们纷纷回头，包括长安。他好看的眼睛惊讶的看着她。
　　“我，我叫何西北。我想跟高长安同学道声谢。”说到这里，西北在心里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原来说出来，并不是那么难的事，“两年前，你帮了我一次，谢谢你”
　　“不客气。”长安将目光停留在西北身上，从上到下看了看她，忽然露出笑容：“那是一件小事。”
　　说完这句话，长安就招呼着其他男生离开了。他们飞快的骑着单车，像一群急速掠过天空的鸟。
　　只因长安那个笑容，西北想尽一切办法，放弃本校高中部，跟着长安去了实力很差的四中。四中是以理工科见长的高中，女生不多，不过在女生寥寥的四中，西北依旧不显眼。而长安，他成了整片街区都鼎鼎有名的学生痞子。
　　整个高中三年，西北一直等着长安。抱着水瓶等他打球回来，扶着单车等他泡网吧出来，背着书包在街边等他打架回来。长安的脾气不好，常常粗鲁的喊她走，遇到这种情况，西北就走得远一点，但并不肯离开，依旧远远的等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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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自手机贴吧8楼2013-03-03 17:48

　　学生读书的时候，高中总是过得很快，就算垃圾的学校，也总是忙忙碌碌的。高三时，西北的功课忙了起来，开始为并不好看的学习成绩努力，长安几乎不去学校，终日在街头厮混。西北很担心不能和长安考到一座城市，又不敢劝长安努力，因此脸上总是带着惊惶的神色，看上去让人有些心疼。
　　有天晚上，一整条街的混混因为地盘扩张而发生大规模的混战，那是当年一起很严重的黑社　　会火拼事件。四中位于那条街的核心，很多涉及黑社会的学生也参与进去，其中就有长安。西北知道这件事时，混战已经结束了，她在医院门口看见橡皮，躺在担架上，只露出淌着血的一张脸。西北的心里空落落的，不知道长安怎么样了，又不好问出口，只能沿着街骑车一遍一遍的找。到处都没有，又去医院，也没有看到他。都要十一点了，西北没有回家，来到长安家。她几年前就通过跟踪知道了长安家的住处，也知道长安的父母都在外地，家里只有他一个人。但西北始终不敢接近长安住的小区，但现在，对长安的关心使西北萌发了极大的勇气。她直接骑到长安住的那栋楼下，上去敲了敲门，没有人回应。西北抱着膝盖坐在门口一直等，最终缩着身子在门口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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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自手机贴吧9楼2013-03-03 17:49

　　等西北模糊着被人摇醒时，视线内的第一张脸就是长安。
　　“有病阿你，到别人家门口坐着干什么？”长安的脸是气急败坏的，就好像不提妨被人探到了隐私。
　　“我，我担心你。”西北慌张的站了起来，看到长安流血的胳膊，更加慌张，“你流血了，快去医院吧”
　　“笨蛋阿你！”长安根本不管他的伤口，对着西北吼叫“我不用你瞎操心！”
　　西北张了张嘴，没说出什么。她委屈的看了看长安，执拗的不肯走。
　　“唉，我怕了你了。”长安叹口气，掏出钥匙打开屋门，“进来帮我洗洗吧。”
　　在西北眼中，那道房门的打开，就是整个世界所有焰火发出光芒的时刻。
　　从那以后，西北常常在长安家门口等他，打电话催他上学。长安终于认可并习惯了西北的陪伴，有时橡皮开玩笑的叫西北“嫂子”，长安听到了，也不说什么。高三的最后一个月是西北和长安最好的一段时光，他们每天结伴上学，长安沉默的，懒懒的骑在西北旁边，不管西北兀自絮叨着。
　　“很想和长安同学一起上学，很想和长安同学去同一个城市上大学，很想和长安同学一直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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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自手机贴吧10楼2013-03-03 17:51

　　父母鼓励西北走远点，可西北自己知道，走长安在，她走不了太远。
　　大学最初两年里，她总是隔一个月就回趟家，除了看看父母，更多的时间是去找长安。长安没有考上大学，也没有复习，他终于和那些黑社会混在一起，过着昼伏夜出的生活。每次西北去他家找他，一边为他收拾屋子，一边等着他回来，或者等他宿醉之后苏醒。长安并不介意西北频频去他家，他仿佛已经知道，这个跟了他七年的女生，不容易从她身边离开了。看场时，有时长安会想起西北，只是短暂的一刹那，让长安有些惊疑。西北就像一条始终在默默流淌的小溪，不动声色的，微小谨慎的，而这条小溪终于有一天，将细小的浪花翻卷到了长安心里。
　　西北很少和长安说话，她喜欢哼歌，对着阳光晾晒长安的床单。她抖动着蓝色横条纹的棉布，在布料发出“哔哔”声中听到长安对她大声说：“我要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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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自手机贴吧11楼2013-03-03 17:53

　　一年后，西北收到一封信，是长安。他写给她一串数字，在一张白纸的正中间，用铅笔潦草的写下来，是西北收过的最幸福的礼物。她飞快的跑去公用电话亭拨出这串数字，电话响了几声，终于接通了。
　　“喂。”长安低沉磁性的声音隔着千山万水响起来。
　　“长安吗？”不等长安回应，西北几乎是啜泣着说，“我是西北。”
　　“好久不联系了。”长安熟练的与西北打招呼，像对待一个老同学，“这两年过　　得好吗？是不是该考研了？”
　　“你在哪里？”西北抱着电话筒喊起来，引得路边行人侧目，“我去看你，我想去看你！”
　　“那就来吧。”
　　火车要坐一天一夜，没有买到卧铺，西北一直坐在狭窄的硬座上，看着车窗外的风景，想着长安如今的样子，计划着该如何对来接站的长安说第一句话。如果下车的第一句话就是平生第一次告白，会不会把长安吓到？西北胡思乱想着，并没有感到时间的难挨，连她在站台等到空无一人，她也没觉得时间已经过了那么久。长安本来说要来接她，西北在站台上等了三个小时，还是没等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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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自手机贴吧13楼2013-03-03 17:55

　　西北找到公用电话打长安手机，始终无人接听。南方最大的火车站，人流如潮水般在西北身边起起伏伏。偌大的城市，要不是因为长安在这里，对于西北来说简直是异次元空间。西北没有手机，又帕长安打过来，只能在公用电话的报亭旁边等。老板跟她说话，说的是粤语，西北一个字都不懂，只好对人家微笑。
　　报亭要收摊了，西北已经等了六个小时。她给自己买了一瓶水，一口一口的喝，决定如果这瓶水喝完时还没等到长安，就先找一个旅馆住下来。水还没喝完，报亭的电话忽然响起来。西北定定地看着那部黄色的电话机，看着老板懒懒地接起来，她知道一定是长安的，一定是。
　　“何西北？”老板用生硬的普通话叫她的名字。
　　西北跳起来，抓住那个肮脏的话筒。
　　“等我一会儿，我去接你。”是长安的声音。他没有解释为什么会晚了六个小时，让西北从早晨等到晚上，西北也不需要。仿佛她一直就是这样等着长安的。
　　长安是开着车来接西北的，一辆红色跑车，非常耀眼。西北揣揣不安的坐到了副驾驶座上。她小心的看长安的侧脸，两年不见，他变得更有男人味了。
　　“吃了吗？”长安问她
　　“没有。”
　　“请你吃叉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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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自手机贴吧14楼2013-03-03 17:56

　　“嗯。”西北低低的说着话，很小心的想掩饰已经百花开遍开烂的内心。
　　长安带西北去吃叉烧，在一条街的小铺子里，沿街所有档口的老板都客气的称他“安哥”。西北知道长安还是在做老本行，毕竟这里靠边境，环境比家乡更加复杂。西北看到长安卷起的衬衫袖子露出的手臂，那里有一道伤疤，很长。
　　“能待几天？”吃饭时，长安坐在西北对面喝啤酒。他很少看西北，说话都是对着空气的样子。
　　“请了一个礼拜的假。”
　　“那好，明天带你去香港，买东西。”长安把啤酒喝光，看了看西北，对她露出笑容，“你吃饭还是那么慢。记得上高中时，我都吃完两碗米了，你面前的米还没下去几粒。”
　　长安说的是以前西北去长安家做饭的事，想不到过了这几年，他还记得。西北看着长安对她露出笑容，有点怔怔的。
　　长安带着西北痛快的玩了几天，出手很大方，有很年轻的男孩叫她的“契嫂”，西北听不懂，长安却呵斥了他，说只是同学。最后一天，西北该回去了，长安说有事，让被叫做“烂嘴发”的马仔送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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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自手机贴吧15楼2013-03-03 17:57

　　烂嘴发就是逛街时称西北“契嫂”的那个男孩，西北这才明白，烂嘴发把她当成了长安的女人。
　　“安哥从来没对女人这么好过，我们原来以为他是同性恋呢。”烂嘴发的嘴巴很大，一路上对西北说了很多长安的事。西北知道了长安是怎样孤身一人来到这座排外的城市，从跟班，马仔做起，最终有了自己的地盘和档口。几个龙头老大开会时，也会叫他在旁边站一站，这算承认他高长安在这里的黑社会也有一号了。
　　西北忽然不想走了。
　　烂嘴发惊讶地看着这个始终安静得像个摆设的女人爆发出无穷的力量，她几乎是凶神恶煞的命令他开回去。她让他直接去找长安：“我有话和他说！你快带我回去！”
　　烂嘴发拗不过西北，终于还是带着她回到长安的住处。离开时烂嘴发对她说：“安哥身边有个女人，也挺好。这回算我自做主张一次，希望安哥买你面子，不会骂我。”
　　西北跌跌撞撞的跑到长安家，用力敲门：“长安！长安！”
　　她好像敲了很久，才把长安敲出来。长安看到她之后，脸色从惊讶变得憎恶，然后到厌烦。
　　“烂嘴发没送你走吗？又回来干什么？”
　　“我不走了。”西北干脆的进屋，直接看到的是开放式的卧室床上，躺着一个全裸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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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自手机贴吧16楼2013-03-03 17:58

　　可她终究还是感到等不起了。她时常会晕倒，咳嗽时带血，她知道自己生了病，却不肯告诉长安，一个人偷偷的去了医院，确诊是肺癌。幸运的是，腹中的胎儿依旧健康。主治医生劝他做化疗，毕竟是早期，通过治疗还来得及。西北抚摸自己的肚子，微笑着拒绝了。还是那个模糊的朦胧的笑容，让人记不清西北的面容。是这样普通而平庸的女人，却做出了在主治医生从业期间，未曾遇到过的事。她才二十七岁，已经想为孩子而放弃自己的生命了。
　　长安知道这个消息，是烂嘴发告诉的。一直很崇拜长安的烂嘴发，现在是一家电器行的伙计。“契嫂隔段时间就会咳嗽出血来，我看到过好几次。安哥，你不要再混下去了，回去看看她吧，她一直在等你。　　那时长安已经在外面游荡了很久，找不到工作使这个意气风发的男人变得委靡低沉。他甚至不想回家，不愿意面对西北始终平静的脸。有时长安就是想不明白，为什么西北会不离不弃的跟了他这么多年。
　　长安终究是回家了。那时西北已经虚弱的站不起来，只能坐在轮椅上。长安推着他来到外边的山坡上，秋天的风吹动她稀疏的头发，她的脸苍白的像一副素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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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自手机贴吧19楼2013-03-03 18:03

　　“趁我还在，为他起个名字吧。”西北轻轻的摸着肚子，“医生说，一个礼拜后，他就会出来，我想应该是个男孩，而且像你。”
　　长安站在他身后，一直没有说话。
　　“你放心，我还有力气。最后能为你留一个孩子，我也是很开心的。为了他，你一定要努力工作，我相信你，你行的。”西北渐渐的不说话，她听到了头顶的哭泣声。
　　长安抱着她，泣不成声。
　　“我说，你傻阿你，你为什么这样对我？我对你一点也不好，你为什么还像一个傻子那样等我？我是个坏人，我太坏了，我就没对你好过，你真不值得这样对我阿…”
　　长安的眼泪，像在乌云中蕴藏多年的雨，终于倾盆而下。
　　该怎样对他说呢？在西北完整的少女时代，在单薄的，微小的，几乎无人问津的那些时光里，唯一对她发出光芒的，对她露出笑容的，对她伸出手，给予她所有温柔与爱的，就是长安阿。
　　少年时读一首古人的诗词，那本是渴望戎马一生的将军，却因滚滚天堑，而阻断了报国杀敌的心。他只好做个词人，在临安远眺北方，悲伤的吟唱《菩萨蛮》
　　“西北望长安，
　　可怜无数山，
　　青山遮不住，
　　毕竟东流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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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自手机贴吧20楼2013-03-03 18: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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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文】西北望长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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