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段22
罪木蜜柑，原死武专第86期学员，魔剑工匠，因为天生拥有具治愈功能的灵魂波长而兼任学生保健委员。然而就在几个月前，罪木和她的搭档西园寺被保健医音无凉子暗算了，两人的体内都被强行塞入了一条代表魔女灵魂碎片的蛇。在魂蛇的影响下，她们两人的精神渐渐被占据、被操纵，成为了魔女的傀儡以及“黑血”的实验品。
“……也就是说，狛枝刚才的那种野蛮行径反而导致你把体内的蛇呕吐了出来，精神恢复了正常？”
日向嘴角抽搐着，再一次为了某人的幸运值而震惊。
“就是这样——”绑着绷带的少女说着就呜呜咽咽地哭了起来，“对不起！！罪木知道我一定做了很多不好的事情！！请原谅我，我想要给受伤的同学治疗……呜哇哇……不过大概没有人肯原谅我了……”
“啊，你先别哭……你也是受害者啊，没有人会怪你啦。”日向尽可能地安慰她。“如果你能帮狛枝治疗的话就太感谢了——”
罪木抽泣着点点头，小心翼翼地向躺在地上的狛枝移动。
“等等。”狛枝在她接近之前出声阻止，脸上的表情少见得严峻，“我并不是有意质疑日向君的判断，不过这样真的好吗？这个人在几分钟之前还是名副其实的绝望之卵，之前不知道帮助魔女收割了多少普通人的灵魂，如此的重罪，不可能因为一句‘我也是受害者’就能被洗清吧？她真的可以信任吗？”
“你不是能看见灵魂的性质吗？能不能信任，用你自己的眼睛确认一下就好了。”
“问题就在这里。”狛枝为难地捂上了眼睛，“使用那一招需要非常强大的精神力，不过我现在的MP好像快见底了——”
“看上去也是。” 日向无奈地用拳头支着下巴。“你的意思是不想让罪木为你治疗？这样的话你的身体状况可是相当不妙……”
“如果万一这家伙嘴上说是治疗实际上却是把致命的波长打入我的体内，那可就不是‘不妙’的问题了。”即使嘴上说着可怕的话，狛枝脸上也始终挂着并不认真的笑意。
“呜呜呜对不起！！求求你们原谅我吧……罪木只是想帮忙而已……”
“这样好了。”日向忽然灵机一动。“罪木同学，你也是工匠吧。与我共鸣。”
“诶？！！”
另外两人异口同声地惊呼了起来。日向却走过去干脆地抓住罪木的手。
“魂之共鸣。”
罪木的波长虽然不稳定，却意外地容易搜索，谐振起来与狛枝相比感觉更为轻松。奇怪的是，两人的共鸣并没有令日向变身为镰刀或枪支，反而保持着人类的形态，唯一象征着武器身份的存在大概是围绕着他的身体悬浮在空中的一排子弹。
日向自己也从没进入过这种状态，他好奇地碰了碰其中一枚子弹的尾部，看上去并不像实质的弹头居然嗖地自己发射了出去，与狛枝使用左轮开枪的效果差不多——所幸没有射中任何人。
具现化的言弹？太好了，这样即使工匠缺席武器也不会束手无策了。
难道是因为自己之前抱怨过武器本身无法直接战斗？似乎每当自己考虑了什么提升战斗力欠缺的问题，在下一次灵魂共鸣之后都会获得一种全新的形态。这难道就是“神座出流”的能力？
这些念头从日向脑海中一晃而过。不过他没有多想，拉着罪木的手走到搭档身边。
“在灵魂共鸣状态下的武器和工匠是无法互相欺骗的。你就保持着这个状态为狛枝治疗吧。当然，如果发现你有什么奇怪的动作，我也会在你发出波长之前阻止你。”
“好。”少女战战兢兢地回答，“我会努力的……”
“……日向君不知道为什么我突然觉得好想哭。”狛枝的视线集中在两人交握的双手上。“大概是因为我还没有培养出NTR的癖好吧。”
“你的癖好已经够多了。”
“完全不像安慰呢日向君。”
罪木的治疗非常有效。数分钟后，狛枝身上的伤口已经完全修补完毕。
“对了，你们看见我的武器西园寺同学了吗？”少女迟钝地问道。
“汝那把会吞噬人类灵魂的魔剑吗？在下已经将它封印在那边的魔窟之中——”狛枝指了指地下室另
一端的碎石堆。罪木哭喊着“啊啊啊啊西园寺同学”然后扑了过去。
“那家伙大概还没有脱离魔女的控制，要怎么办才好呢？”
“交给她就行了吧。”狛枝无辜地看着不断翻检着碎石和混凝土块的少女，“武器和工匠之间是有感应的。我们只要继续前进就好了。”
“总觉得有些不太负责任……”
话虽这么说，日向还是比较担心先一步前往绝望所在处的松田博士和其他人，于是决定与狛枝一起前进。

随着道路不断向前延伸，到处都可以看到裂痕、瓦砾、碎石、焦黑的痕迹，毋庸置疑沿路发生过好几场惨烈的战斗。越是往下走，越是感觉到一股无形的压迫，不管是肉体还是精神上，痛苦似乎都在随着所行进的方向而加剧。
“狛枝，你感觉到了么？”
“那大概就是初代‘绝望’的狂气。”狛枝罕见地眉头紧皱，“这种感觉……躁动起来了……不，封印还没有解开。但是依然很危险。”
“如果解开封印就是音无老师的目的的话，那么博士和她一定会对上的。说不定现在正在战斗中……唔。”
日向突然打了个趔趄，双手抱住后脑。
“日向君，怎么了？”
“没什么。有点头疼，大概是狂气的关系。”他松开手甩了甩头。“继续走吧。”
“……日向君，你的头发，是不是稍微……变长了？”
“诶？错觉吧。”
狛枝还想说什么，脚下的这条长长的走道已经不知不觉跑到了尽头。一扇诡异的门出现在二人眼前。门上本来书写着复杂的符咒，却有被破坏的痕迹。
就在破门而入的那一瞬间，仿佛一股黑暗的潜流迎面而来，将武器和工匠同时卷入其中——躯体和四肢变得异常沉重，肌肉的伸缩仿佛迟缓了数倍，连呼吸都变得无比困难。但视线依然忠实地将里面的情形映入脑中。
门的内部异常得安静。没有争斗。没有对峙。意想中的一切都没有。终里，二大，左右田，索尼娅，田中，所有的同伴都在这间最后的厅堂里。然而每个人都一动不动地跪着或者坐着，好像被什么不可思议的存在一瞬间摄取了神智。
那是……恐惧。
压倒一切的恐惧。
地板和四周的石柱上飞溅着新鲜的血液，有些甚至沾到了死武专生的衣服和脸上。他们追寻的目标——音无凉子站立在一大滩血泊正中，脚下散落着看不清形状的血肉残渣，像一团破碎的、吸饱了水的棉絮。她的靴子和吊带袜上浸满了赤色。
“……松，松田博士在哪里？”日向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的声音会突然问出这个。伙伴中没有人回答他。
“松田博士？”
松田凉子抬起头来，用靴子踢了踢脚边的那个“东西”。脸上带着做梦般的表情。
“就在这里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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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会这样……”
狛枝望着地上那摊血肉模糊的东西喃喃地说。索尼娅终于呜地一声哭了出来。左右田看上去也快要哭了。
意外的是，日向发觉自己的心情意外的冷静。他紧盯着音无凉子，或者说“绝望之墟”接下来的一举一动，试图判断在这种最坏的情况下，自己采取怎样的行动才是最正确的。
“音无凉子”大大地张开嘴，从喉咙深处呕吐出一把小巧的军用匕首——魔武器发着光，落地之前化为一名短发的少女，与死武专的大家看上去差不多年纪，目光却要冷峻得多。
说起来，日向倒是听狛枝说过，初代绝望江之岛盾子为了增加自己的绝望感，将和自己搭档的武器也吃掉了的故事。原来魔武器真的还在她的体内寄生着吗？
“小盾子，时间差不多快要到了……”匕首开口道。
“小骸！你的空间魔法的时限也太短了啊。”江之岛毫不客气地拉着武器的一把头发往下扯，“真是个蠢货。”
“对不起……不过，如果黑白熊赶过来的话，事情就不是那么容易结束了。”即使被抓着头发摇来摇去也保持着恭敬的态度，日向不得不暗暗地佩服这名女性的沉着。
“黑白熊？那个讨厌的家伙！不过是为了夺走人家的存在感罢了。”江之岛不满的嘟起嘴，尽管那个表情大概很可爱，配合着她脚下的血污却有种令人作呕的感觉。但是她的神色很快变得非常奇怪，像完全换了一个人似的，充满了理性分析的态度，“松田君一个人的份无法填补刚刚苏醒过来的空虚——有没有什么绝望的人或者事件可以作为我们的食料呢——”
“我建议我们先离开死武专，等到盾子的力量完全恢复了，再重新夺取这个世界。”武器回答道，向绝望伸出了手，“拉住我，我们先回到地表以上。”
“等等！”
看着紧握双手的绝望和魔武器不知道以什么力量为依据缓缓地升上半空，日向和狛枝几乎异口同声地喊了出来。虽然日向及时变身为手枪向她们射击，但环绕在二人周围的“灵魂保护罩”将流泻的子弹一一弹回，两人很快就冲破了头顶上的混凝土钢板，向着地平线以上移动。
“死武专的各位！想想办法一起阻止她们啊！”狛枝继续射击的同时喊道。
“……做不到啊，连博士都……凭我们怎么可能……”左右田双手抓着帽子，小声啜泣着。
二大为难地向空中挥了几拳，“我和终里都是近距离战斗型的，无法够到那么远的地方……田中你有办法吗？”
包着围巾的少年为难地摇了摇头，“残念，破坏神四天王的实力在同属黑暗系的力量面前受到了极大的克制——”
“总之就是不行是吗……”狛枝叹气着放下了手臂。
“如果苗木君在的话——如果是拥有天使型灵魂的苗木君，一定可以阻止他们的。可恶，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绝望逃脱的我果然是废物一般的存在呢……”
“……就那么想要飞行能力吗？”手枪中忽然传来微笑的声音。“想要的话，给你也可以哦。”
“日向君？！”
刺眼的红光同时覆盖了武器和工匠。狛枝的瞳孔方才从难以适应的强光中恢复过来，便听到周围传来一圈震惊的吸气声——他感到自己的身体有什么不一样了，变得强大而轻盈，仿佛轻轻一跃就能触及高空。
他偏头看了看——背后，一对巨大漆黑的蝠翼从肩胛的部位分别延伸出来，展开有接近十几公尺的宽度，挥动时带起强烈的风压。凭借着这对翅膀的力量，他的身躯正在逐渐接近逃走的“绝望”姊妹。
“这是？！！日向君你究竟——”
“……拥有飞行能力的灵魂并不止‘天使型’一种。”武器在他手中重新化为锐利的黑镰，连声音都感觉变得格外冷硬。
“这是最后的机会，如果让她们遁入魔女的异空间，那么就连黑白熊也无法阻止了。”

狛枝立即挥动双翼追了上去，镰刀向着“绝望”身边的保护罩上反复砸下：一次，两次，三次……紫黑色的光球表面出现了裂缝，不等他发出关键的一击狩猎魔女，本体是匕首的魔武器已经愤怒地爬了出来，空手接住了镰刀的黑刃。狛枝顺势向她的身体发出灵魂波长，却被她巧妙地躲过；很快，她超越人类的速度和优秀的格斗技便将狛枝逼得手忙脚乱。
半空中的战斗还在继续，又一个意外的人物出现在附近；随着她双手优美地挥动，空中出现了巨大的魔法阵。
“盾子小姐，空间之门已经为您打开了。”
“塞雷斯酱！！”从死武专的城堡跑出来的学生之中，有人认出了她，“她不是冷饮店的店长吗——”
“是你——”狛枝从魔武器的一击之下逃过，利用双翼飞到了更高的地方。“你果然是真正的魔女。进入death city也是为了解开绝望的封印吗？”
哥特萝莉打扮的双马尾少女优雅地吃吃笑着。但是包围在她身边的、像花瓣一般的火焰却灵活地阻挡了狛枝和日向的去路。
“希望和绝望从来不是彼此对立的正反两面；人类在绝望中诞生了各种不切实际的希望，又在追逐希望的过程中重新堕入绝望，有如一个永无止境的魔比斯环。而我的立场，不过是追随更加可靠的人罢了。”
她向着走近的“绝望之墟”微微屈膝。
“只要有足够耀眼的魅力和号召力的话，金钱也好、权势也好、追随者也好都会纷至沓来。盾子小姐正是具有这种光芒的人。”
伴随着“绝望”的穿过，光的法阵上的文字和图案不断变化，直至少女的背影渐渐消失。而她的武器也及时脱离了战斗赶了上去。最后离开的是魔女塞蕾丝缇雅·罗登贝克。她始终带着那种迷人而神秘的微笑，仿佛已将未来洞察于心。
“追不上了……”
狛枝缓缓地降下了地面。此刻，会场中的黑白熊、各位三星工匠和Death Scythe终于突破了魔女的结界，但也只能眼睁睁地仰望着“绝望”的逃脱。
阻止绝望复活小分队彻底失败了。松田夜助博士殉职。个别学员轻伤。唯一的功绩大概就是挽救了之前被魔女控制的学员罪木蜜柑和西园寺日寄子。但是，绝望的复活，可以说是将会对整个世界造成可怕影响的大事件。
“嘛……偶尔发生这种事也是没有办法的啦。”当天夜里，黑白熊很没干劲地对着死武专全员做了一番演说，大意就是绝望既然已经复活，那么各地的战斗也会变得愈发激烈；当然在此之前先要恢复death city的秩序和加强警戒，无论是学员还是教职工都要做好全面战争的准备。
演说还没有结束，狛枝已经早早地从会场溜走，回到公寓之中。武器依然保持着镰刀的状态，像在沉睡。
“真是糟糕啊，让绝望复活了……”狛枝用轻柔地动作反复摩挲着镰刀的柄，“虽然很不甘心，不过今天的日向君，实在让我吃了一惊呢。灵魂波长的感觉很奇怪。可以问问飞行的能力是怎么来的吗？”
武器毫无动静。
“不解释吗？啊，也难怪呢。”工匠托着腮笑了一下。
“……因为，你不是日向君。”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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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器发出了一声嗤笑。镰刀放出光芒，恢复了人类的形态——外表的确是日向创。衣服还是为了晚上的party特别挑选的那套礼服。然而他的虹膜却不可思议地变成了红色，柔顺的长发垂到腰际。
“魂感知力吗。作为工匠虽然几乎一无是处，但至少还拥有这种程度才能呢。”
“你是神座君吧？初次见面——不，初次在三次元见面请多指教。”
如果是日向大概会吐槽“你把别人的精神领域当做什么了——”但是神座出流看起来毫无反应。
“我可以问问日向君去了哪里吗？”
“……哪里都不存在了吧。”神座不包涵任何感情地回答。“不是你说的吗，只要创的存在消失好了。如果只是需要力量的话，由我来取代毫无特长的创，对抗绝望的时候显然更加有利。”
狛枝的瞳孔一下子放大了。“我没有那么说过——不，这肯定不是我的意思——啊咧？啊咧啊咧啊咧？我真的……真的是这么说的吗……”
“如果不是我的力量的话，你根本不可能在和绝望之墟直接对上的时候不落下风。也不可能获得飞行的能力。”
“……不对，不对不对不对……”狛枝用力揉着自己的一头乱发，仿佛被泥沼吞噬、越挣扎却陷得越深的野兽。“我说过……我没有说过……日向君……日向君……”
“这是你的希望，也是创的希望。”
“不可能？为什么会有人希望自己的存在整个消失啊？！”
“是为了希望吧。”神座轻快地走到起居室内的钢琴边上，温柔地抚摸着雪白的琴身。“在最终的战斗快要到来之前，越来越强的狂气刺激了他的觉悟：为了打败绝望，为了最终的胜利，创选择了自我牺牲。如此而已。这不就是你最最憧憬的，希望的垫脚石吗……”
“我憧憬的……”狛枝慢慢抬起头来，双眼无神地凝视着钢琴的方向。“是我用日向君消失这个不幸兑换了与神座君搭档的幸运吗……从死武专的战力考虑，的确是非常划算的交换呢。”
“你果然赞同呢。那么这样下去就可以了。”神座面无表情地坐了下来，打开了琴盖。“我不需要成为什么Death Scythe。课程和任务也都不需要。如果有处理不掉的绝望的残党让黑白熊直接来找我就可以了。以上。”
在流畅低沉如海洋的钢琴声中，狛枝慢慢走进了自己的房间。神座没有在意他太过安静的态度。或者说他完全不在意狛枝这个人本身。
他只是安静地演奏着柔板。仿佛身边还坐着另一个人。
连狛枝凪斗什么时候站到了他的背后都毫无察觉。
直到后颈感受到一阵刺痛，神座出流才猛地回过头来——虽然一瞬间就抓住了袭击者并拧断了他的手腕，但是已经来不及了。

那是一支Epipen(肾上腺素自动注射器)。能够在数秒内把内容物充分注射到静脉，虽然神座可以肯定注射到他体内的绝对不是普通的肾上腺素。
狛枝因为剧痛而出了大量的汗，脸上却绽开了甜蜜的笑容。
“……是什么？”神座简短地问。
“黑血。我一直在做黑血相关的研究，所以保存了一些样品。”狛枝断断续续地解释道，“今晚的战斗让我了解到，黑血还有提升武器和工匠之间soul的传导率的作用——而我的体内已经混入了黑血；如果让神座君——或者说日向君的身体也混入黑血的话，那么即使是我这种垃圾人渣，也能在一瞬间和日向君进入共鸣状态吧——”
“有什么目的？想要练习魂之共鸣的话，不必采取这种手段也是可以的。”
“我想去找日向君。去那个房间。”狛枝骨折的左手抓住西装的衣角，另一只可以动的手却抚上了那张熟悉的侧脸。“日向君并没有消失，只是被神座君藏起来了，对吧？”
“……然后呢？”
“不知道。但是我必须要见到日向君……就算他的希望是变成希望的踏脚石这么闪耀的东西……就算神座君能给我们带来更加强大的希望，但是日向君本身就已经是我的希望了。不管发生怎样的不幸，都不会比失去日向君的不幸更加让人无法忍耐……一秒都……”
所以，请不要离开。
狛枝感觉自己又被那种真空的失重感一点点吞噬了。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发现自己并没有到达理想中的“黑房”，
而是像在被狂气吞噬之前遇到过的那样，漂浮于宇宙的中心。无数的星体点缀着无尽延伸的空间。只是这一次，站在与他对面的人是日向创。
“……对不起。”
狛枝没有想到会和日向同时说出这句话。
“诶？日向君有什么需要道歉的地方吗？！”
“我能听见，你和出流的对话。”日向仿佛有些不好意思似的，头拧向一边，“没有想到你是那么想的呢。”
“难道日向君是自己藏起来的吗？”
“不，是出流开了一个小玩笑……或者说，他利用了我内心的软弱吧。”日向抓了抓头发，“你在被狂气感染的时候说的那些话，虽然我一直告诉自己那并不是你的本意，但是果然有些言语会和我自己的消极的想法产生共鸣呢。在被告知成为武器以后一直在想自己到底是什么样的存在，怀疑自己的力量从何而来，因为觉得力量都来自于另一人所以自己的人格是无力的，多余的东西。担心灵魂总有一天会被取代。而这种取代说不定会让大家变得更加幸福所以周围的人都毫无异议——”
“至少我不会变得更幸福呢。当然啦我这种草履虫一样的小人物的幸福对于世界来说根本无关紧要……”
在狛枝变得喋喋不休之前日向干脆地用手掌捂住了他的嘴。
“只要知道这个就够了。”他耸了耸肩，“虽然不知道出流是怎么做到的，但肯定是因为我的关系……抱歉给你添麻烦了。”
“不不不，其实我很高兴呢——因为日向君的内心也会有软弱的地方。简直就像普通的预备学科一样……偶尔这样也很赞呢。感觉像在撒娇。”
“普通的预备学科不就是预备学科吗？说起来你还在纠结预备学科吗这都多少周过去了虽然我的确是预备学科没错但是总觉得从你嘴里吐出来的预备学科就像沾了毒液一样……还有撒娇是怎么回事你给我说清楚！”
“嘛，在我心目中日向君一向是超——硬汉派呢。就像die hard初代里的Bruce Willis那样——这样的日向君偶尔消极起来甚至自我逃避的样子，不就是反差萌吗？！”
“都说了你到底把我的角色误解到了什么程度……”
在日向吐槽完毕之前忽然被拥抱了。身体近得没有一丝空隙。心脏无法控制地狂跳，好像连声音都不是自己的了。
“狛枝你——”
“日向君，耳廓红了呢。”
那是因为你贴着耳朵说话好吗嗓音好像还自带了个低音炮一样——这样简直是性骚扰……不对这就是性骚扰吧！
“狛枝你到底……”
“我喜欢日向君。非常喜欢。”
“……喜欢什么的……难道是……homo意味上的吗……”
“Homo?不，我不是。比起homosexual，或许hinatasexual更合适我吧。”
把变态的台词爽朗地说出来喂！！！在日向高喊“闭嘴”之前，狛枝亲上了他的嘴唇。
party后的第二天，黑白熊再次不厌其烦地在体育馆开会，交代了与复活后的绝望战斗的一些注意事项。学员们打着哈欠听完了全程。散会后，狛枝这一组又被留了下来。
“日向君，身体感觉如何？”校长充满恶意地狞笑着，“或者说神座出流？到底是那一个？”
“神座君正在休息。”狛枝替他回答道，“身体的感觉很好，个人意见。”
“真是伤脑筋……这家伙就只会睡吗？明明绝望都复活了，死武专很需要他的魔眼炮啦。”黑白熊说着悠闲地吸起饮料来，一只爪子却拿出了一支奇怪的钢笔一样的东西——狛枝一眼认出那是支Epipen。“所以说能不能用永恒之枪gungnir（冈尼尔）让他醒过来呢？ ”
“你在我们的公寓里装了监视摄像头吗？这可有点麻烦呢……”狛枝为难地托住下巴。
“……那种东西不是从一开始就在的么。”日向叹了口气。从这点来说死武专真的是相当不注重隐私的地方。虽然表面上说是为了监视每个人灵魂的变化，确保没有人会向着“绝望”的方向堕落。但很多人怀疑那只是黑白熊的私人兴趣。
“不管怎样，神座君选择了沉睡而日向君选择继续和我搭档，就算是校长也无法改变这一点哦。”狛枝笑眯眯地戴上了眼镜，“嘛，虽然这样我又看不到日向君了，但我是不会把他弄丢的。”
他炫耀似的晃了晃右臂，武器的左手正被他紧紧握在手里。
“你够了。” 日向帮他调整了另一只胳膊上包着的三角巾。
“身体没问题的话就出发吧……噗噗噗噗，上次的soul detector在party上不小心弄丢又没人给本熊做新的所以无法测量，不过你们俩的同步率应该是没有问题了。”
“那个只是数字而已。”狛枝微笑着转过了身。武器和工匠一起向着校门走去。
深埋在心中的爱意，希望能成为你的力量。
END

后记：
讲到这里我意外裂开的脑洞差不多就填上了，因为后半噬魂师的发展很多元很厉害，所以很难套入弹丸的人物或者剧情呢【还有LZ脑细胞死太多双手又懒到一定程度【蜡烛
……剧情到此为止，今后肯定是HE啊。至于武器和工匠三日一H五日一打怪的生活，大家就自行脑补吧OTL 【打酱油的苗木小天使和媳妇儿真对不起【闭嘴
感谢一直以来阅读和评论，谢谢谢谢_(:з」∠)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