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寻梦问道:“你抓了此人,又不杀他,做何打算?”
容易道:“此人一路追来,沿途必然留下记号,只怕燕凌虚的杀手很快就到了。所以我想利用此人,将燕凌虚的人马引开。”说罢,他从袖中掏出一个巴掌大小的铜盒,打开来,就见里面装着一只赤红如火的蟾蜍,蟾蜍腿上绑了细绳拴在盒子上。蟾蜍这东西本就有毒,这只蟾蜍色泽如此艳美,世间罕见,只怕亦是剧毒之物。
无双轻蹙秀眉,“这是什么东西?”
容易笑说:“这是火母圣蟾,可是南瘴之地七大毒物之一。”
他又从袖子里掏出一个玉瓶,打开瓶盖往盒子里倒了些黑色液体。蟾蜍开始吸吮液体,不一会儿,蟾蜍口中吐出一枚小拇指大小赤红如火的圆珠来。
容易说道:“这是我花了一千两银子自‘毒不死人’杜长生手里买来的‘烈火焚心丸’。此丸用火母圣蟾的毒液,加上七种至阳至热的毒草制成。食用此丸后,心焦如焚火,只想喝水。我曾经见过一个中毒者就是不停地喝水,拼命地喝,到最后硬是将肚子喝爆,活活痛死了!”
听他说得残忍,连邱实这样好涵养的人脸上都露出不豫之色,四人也都不由将身子向后挪了挪。
“毒不死人”杜长生,从不配制能直接毒死人的毒。按他的话说,如若杀人,用刀子用剑更干脆,何必舍易求难地配制毒药?真是大材小用!配制毒药也是一门学问,不比练内外功容易,为何偏偏用毒者被人看低?就是因为一些人滥用毒药杀人,降了施毒之品味,才被人瞧不起。
听了这话,可别误会杜长生是心存慈悲之人,他虽不配制能直接毒死人的毒,但他的毒常叫人求生不能救死不得,中了他的毒,还不如被一刀杀了痛快。所以江湖中人背地里也叫他“谈毒(杜)色变”。
容易伸手拿起药丸,俯身塞进到苟逖嘴里,又往苟逖嘴里倒了些黑色液体,捏住苟逛的鼻子,点了他颊车、扶突、人迎、气舍几处穴道,确定他将药丸咽下,这才放手。
“苟大人,你服了我的,哦不,是杜长生的‘烈火焚心丸’,如果没有解药,后果如何你心里清楚。不过倘若你肯向北疾走三天,将燕凌虚的人引开,我自会在毒性发作前将烈火焚心丸的解药送到你安庆家中!”说罢,容易拍开了苟逛的穴道。
苟逖看看容易,又看看在场诸人,满眼忿恨,却未发一言,突然单足点地,人如烟般倏忽后纵,落足时已然转身,几个起落,便消失在北去的小路上。
果然好轻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