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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创】【青黄】大和烟花史 之幕末青黄卷 ~雪白之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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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幕末青黄设定
*浪人青峰X花魁黄濑
*很多部分无视史实,杜撰改编有
*新坑一个,原则上周末更新(这次再也不日更啦!)
剧情大纲:
这是一只野来的大黑猫, 努力想要捞玻璃缸里的金鱼的故事(大误)


1楼2013-02-23 18:52回复

    只园精舍钟作声,响彻诸行律无常;娑罗双树花失色,诉尽盛者理必衰。
    夫骄奢者不久长,唯如渺儚春夜梦;夫猛健者终殄灭,全犹无定风前尘。——《平家物语》
    手指在白腻无瑕的体肤上划下痕迹,喃喃赞叹。
    「真美妙……啊啊……」鬓角厮磨,交缠深入,呻哦喘息。
    是赞叹,是膜拜。
    仰望著那在自己腹上的倩影,烛光将他身上一层的薄汗都镀上了淡淡金光。如雪般无瑕柔韧的身体,汗湿涔涔的美丽金发,半闭著的双眼透著琉璃金色。
    似笑非笑,半闭半垂的眼眸中,半是欢愉,半是对这一切的淡漠。
    叹息地抚摸上那柔韧的身体,感受他每一吋呻吟跟颤抖。
    不只是单纯的肉体交欢,而是以自己的血肉向神祉献祭。
    「真的太美了……不愧是岛原的天照大神…能够得此春宵一刻,就算即刻就死也不会有任何遗憾了……」
    他心目中的天神,用著他那美得令人屏息的身体在垂怜自己。每一次的拥抱挺进,缠绵纠葛都是一次净化。
    「是吗?」他心目中的天神眯细了那猫也似的眼睛,微微一笑,然后嘎然中止翻身离开。
    取而代之的,是漆黑修罗恶鬼,长刀高举过顶,双目并出靛青精光。
    「晚上好~」一抹狠戾的笑容从浪人嘴角扯开。
    「什、什麼,你、你是——唔呃……」
    连呼救都不及,就溺死在自己喉间喷出的鲜血之中。
    岛原的花之魁轻轻一扬手,血花立刻喷溅在雪白的中衣上。手起刀落。红梅落雪。瞬间又恢复寂静。
    幕府的大人物就这样无声无息地断了气。乾净俐落。
    手腕轻抖,黑色的浪人俐落地抖掉了刀上血渍,收刀入鞘。靛青的瞳孔转向一旁衣衫不整的岛原花魁。
    幕府的头号通缉犯深深地凝望著他,神情十分肃杀。
    ——你的愿望是什麼?
    他开口了。
    望著那双琥珀眼眸,不管凝视几次,他永远无法真正看穿他——
    血沿著塌塌米开始漫开,房内弥漫著浓重血腥味。映著四周华丽的屏风,还有一地艳红和服。那人就赤身裸齤体地把自己裹在其中。
    红烛鲜艳,和服华艳,鲜血红艳。金与红纷乱交错,香料混杂著血腥臭味,突兀且华丽。
    那人凝视著他。
    然后,唇吻轻启。
    ——让我看看你眼中的世界,
    烛火摇曳,瞳仁流转出琥珀色点点光芒。
    ——那肯定有趣多了。
    岛原花魁,黄濑微笑答道。
    鱼缸中,金红斑斓的金鱼悠游。
    ——你的愿望是什麼?黄濑。
    ——让世界变得有趣些。
    《大和烟花史 之幕末青黄卷 ~雪白之月》
    「又有尸首在鸭川被发现了,头都被斩断了,手段十分凶残啊。」
    「”天诛”吗?讨幕派的越来越嚣张了,这已经是这个月来第几个幕府派的被杀了?」
    「如此穷凶恶极的手段,和那无以捉摸的刀法,凶手肯定就是他——」
    「黑色的浪人——青峰大辉。无定式流的人斩。根本就是恶鬼!」四大人斩里,就属他最嚣张。杀人无数。
    「可恶,这样还抓不到他吗?新选组在干什麼?」
    屋敷里讨论得热烈,可黄濑却只专注在嘴里轻吐出的烟圈。
    双眼空茫地追逐著紫灰色的薄烟,看它在眼前上升,由浓转淡,然后缓缓飘散。
    悠悠淡淡,遗世独立。
    「呐呐,不是说在我屋里面不可以讨论公事吗?」细长的黑檀镶金烟斗缓缓离开染得嫣红的唇吻边,「酒都变得不好喝了。」他微嘟著嘴,黄濑做出有些恼嗔的表情。
    琉璃屋的当家花魁。岛原的”天神”。
    「啊啊,我们的天照大神生气了。」「凉太的性格还是跟以前一样啊。对自己周遭的事情完全漠不关心呢……」第九代松川藩藩主同时也是京都守护职的松平健义笑著摇摇头,眼中尽是满满的宠溺。幕政改革所设置的三役职之一,主要掌握京都治安的任务。新选组的直属上司。
    同时也是今晚这”屋敷”的主人。


    2楼2013-02-23 18: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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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果然……已经离开了吗?」虽然早就知道了,但仍难掩失落之色。
      缓缓靠上门,痴痴地盯著早已人去楼空的一角。
      视线久久不能移开。
      虽然明白,但这种失落的感觉仍旧难以压抑。
      「究竟在期待什麼啊我……」
      自言自语,喃喃自嘲,突然间一只大掌突然捂住他的嘴,锋利之物冷冰冰地抵上脖颈。
      「不许动,否则一刀割断你喉咙……」低沉的男声附在耳旁恫吓道。
      那人就这样抵住了他脖颈,黄濑感觉到颈上脉搏的跳动,还有那男人在自己颈旁的吐息。
      温温热热地。
      黄濑愣了一下,这才回过神噗嗤笑了出来。「你下得了手吗——」
      他轻轻推了那男人一把,勾著他衣带,将他整人拉进自己房里;然后俐落地将门关上。
      「你舍得杀我吗?——黑色的浪人、天诛的恶鬼——」他笑著认出了黑暗中的人。
      轻手轻脚地点了灯,烛火绯红,点亮了双眸深处。
      黄濑将烛台举起,仔细地打量著正站在自己眼前的凶恶男子。
      「果然是天生暗杀者的料呢,不点灯根本看不见你呢——小青峰。」
      「少把我跟那些从背后偷袭的鼠辈相比,我从来都只从正面讨取那些幕府走狗。」深色的衣著,令人印象深刻的黑肤色,还有比旁人都来得更加高大挺拔的身型。
      四大人斩中的青峰。松平大人倾力追捕的重犯现下就在他屋里。
      烛火渐亮,映亮了他虽然黝黑但十分分明俊朗的五官。
      他没有带刀,手里反而只握了一双筷子。刚才他就是用这东西威胁说要断他喉咙的。
      「不是说不可以出这房间吗?」皱著眉,黄濑严肃道。
      松平大人就在对院楼下,而且被旁人撞见就不得了了。
      窝藏通缉犯可是死罪。是要被枭首示众的。
      「我饿死了。」
      「房里不是有饭吗?」他走之前都备好了。
      「那点东西哪够我吃。」
      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而且嘴角还黏著饭粒。
      明明是这麼危及性命的事情,可黄濑却不由自主地笑了。
      松平健义枕卧在黄濑膝上,由下而上的仔细端详著他的脸庞。今晚他留宿於此。
      「心情很好?」他看出他的小狐狸今晚心情不错,就连在帮他更衣理带的时候也看得出他眼中隐含的笑意。
      「最近屋里来了只猫。明明是只不请自来的畜牲,可却毫不留情的把厨房里的剩饭全都吃完了。」一只叫做小青峰的畜牲猫。
      「想必应该是只很可爱的猫啊。」美人与猫,相得益彰。
      松平健义轻轻地抚著他的脸蛋。凉太是真的长大了,几年前脸颊上都还有些圆圆的孩子样,现在倒是完全出落成标致的大美人了。
      房里一角,石楠木架起一只玻璃缸,松平大人托人从长崎带来的西洋品。晶莹剔透的圆弧形状,上头添了几笔外国油彩,金红的琉金金鱼在里头来回悠游,半透明的斑斓尾鳍宛如纱雾在水中漂荡。
      黄濑注视著。
      松平大人喜欢金鱼,也喜欢他。
      「才不呢,只是只脏兮兮又凶恶的大黑猫。既不会讨好撒娇,又不亲人,饭量又大。」他看著那缸鱼,几乎出神。
      「可是啊……我并不讨厌。」双眼柔和。
      青峰埋头猛吃,筷子扒饭声音喀喀作响,黄濑就那样托著腮,看得几乎出神。
      「简直就像饿死鬼…..」大瞪著黄玉般剔透眼眸,他喃喃自语。
      不管看几次都觉得很惊讶,一个人居然可以吃下这麼多东西;三桶饭、十碟小菜、八条鱼,还有…….瞥了瞥旁边七横八竖的空酒瓶。
      清酒好几升。
      「你没体验过七八天粒米未进的滋味…….」一边狼吞虎咽一边对著看到出神的黄濑道,「比死还难受。」青峰说。
      说完便开始往放在旁边的一整锅味增汤开始进攻,撇了汤匙,直接双手捧起,仰头咕噜咕噜一饮而尽。
      黄濑惊讶地睁大了眼,都忘了自己原本要说些什麼。
      「爽——嗝~~~」最后还不忘用一个大嗝做收尾。


      4楼2013-02-23 18: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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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旁侍奉的空蝉立刻露出了嫌恶的表情,「好恶心。」还投以求救的眼光。
        可黄濑却笑了出来。
        视线片刻不离那个最不速之客。
        他不懂,为什麼黄濑大人要窝藏这样罪大恶极又粗鄙不文的犯人,他可是官府追缉,杀人不眨眼的人斩青峰啊。
        每次他来的时候,大人总是替他从厨房里弄来许多的饭菜,有时候甚至还亲自替他疗伤,同他促膝说些悄悄耳语——原以为是调情言语,但从他们表情看来,似乎又不是那种关系。
        “我养的那只大流浪猫——”黄濑大人总是这样称呼著那位只在夜晚时刻才到来的不速之客。每当他这样说的时候,原本淡漠的眼眸便会漾起一阵光彩。虽然很淡很淡,但十分柔和。
        「你们这些家伙……」青峰环视房间,最后停在角落的鱼缸上。
        「就像这些玻璃缸里的金鱼一样,穿得绫罗绸缎,活在这小缸里,根本不知到外头发生了什麼事——你们知道现在日本变成什麼样了吗?黑船来了,外国人来了。世界,要天翻地覆了啊……就只有幕府还在沉睡,在这样下去,日本沦为被外国人宰割也只是迟早的事。」片刻不离身的漆黑长刃雷光文,夺人无数性命的鬼刀如今只是静静地趴在主人身旁。
        青峰轻啜著杯中清酒。
        「——只有推翻幕府,将大政奉还天皇,日本才有希望。日本…….一定会成为更加强大的国家。」比鬼刀更加坚韧锋利的,是他此刻的眼神。
        这样反动的言论空蝉吓得脸色发白。
        可黄濑却泛出了笑容。
        每当他说著这些话,描绘著关於这国家的未来时,那深青色的眸里总是闪著熠熠光彩。
        十分耀眼。
        他从未见过如此耀眼的事物。
        耀眼得移不开视线。
        他从六岁以后就一直被关在这方寸之地,从此以后再没见过岛原以外的世界。
        金玉珠翠珊瑚绸缎,缓步起来流金灿烂的和服。
        锦衣玉食,一身华贵。
        他是条色彩斑斓的金鱼,被关在奢华的缸里。
        从这一头游到另一头,日复一日。
        缓缓地看著菸雾从齿间漫出。
        ——年纪轻轻,别抽得太凶啊。黄濑。
        ——怕什麼。
        我还闲命太长呢。
        从一个男人的臂弯里换到另一个男人的臂弯里。
        日复一日。
        一直到一条大黑猫闯进了进来,一爪子搅动一池死水。
        「敢出声,就一刀断了你喉咙。」
        黑暗中,他嘶哑地说著。雨水不断地从身上滴下。被雨水打湿的刀刃冰冷的架在脖颈上,还残留著未乾的血迹。
        黄濑仰起了头,凝视著挟持住自己的人。
        他浑身都湿透了,血味冲天;房里没点灯,看不清楚长相,但那双靛色的眼睛却异常明亮。
        那眼神。
        十分狼狈,十二万分的凶残。
        「大人,怎了吗?」空蝉大概是听到了声音,在门外问著。
        雨水顺著那人脸庞滴落在他颊上,他逐渐能看清楚他的面貌了。一个年轻的……浪人,皮肤虽然黝黑,但五官却十分俊朗分明。
        隔著门,空蝉又问了一声,
        架在自己颈上的刀动了半分——这人比自己还紧张啊。
        「风雪夜来人,拔刀喊借宿……..」忍不住喃喃自语,「——没事,只是我打翻了东西。去睡吧。」
        然后放柔了眼神。
        「与谢芜村的诗极好,可惜今天是个大雨夜。」他对他绽了个极为美丽的浅浅笑容,「你受伤了,而且也把我的塌塌米给弄湿了。」
        「……不问我是谁吗?」
        「反正是谁,我都不认识。」视线移上塌塌米,一滴一滴的血污正从脚下蔓延开来。「明早又要被妈妈罗嗦了。」
        他只这样淡淡道。
        然后他给他换了身衣服,替他疗了伤。虽然笨手笨脚的。
        「岛原的天神……黄濑。」
        粗黑的手指掠过阳光般金黄灿烂的头发,浪人叫出了他的名字。真的人如其名,有著一头跟太阳一样闪闪发亮的秀发。
        岛原的天照大神。
        「那只是街上的人自己封的。」
        黄濑淡淡回应,然后俯下身咬断了包扎布条,然后笨拙地打了个不怎麼牢靠的结。
        一开始是日轮,后来成了天神。
        说得好听,再怎样不过都是在男人床上讨生活的男娼。
        差别只是给一个人操,还是两个人操,或者更多。
        都一样。
        把染上血迹的手在木盆里洗净了。明早再跟妈妈说自己不小心用菸杆伤了自己,琉璃屋真正的当家是他,左不过被多说几句罢了。
        看著那个为他裹伤的人。那张淡漠得几乎出尘的脸庞。
        传说中岛原的第一人,神秘的花魁。
        跟想像中的不一样。
        明明有张这麼美丽的脸蛋……可却有著对世界万物漠不上心的表情。
        跟传闻中的不一样。
        忍不住伸手摸了一下他的脸庞。黄濑立刻触电似地避了开来——「请别这样,好吗?」
        他锐利地看著自己。
        那眼神,极其锐利。毫不留情。
        「……..抱歉。」
        悻悻然地将手缩了回去。他可是人斩青峰啊!
        可他还是乖乖的把手给缩了回去。
        黄濑留了他一宿。
        就在他自己的房里。
        还给了他饭吃,以及一身的新衣服。
        「人说进了日轮的琉璃屋一次就要倾家荡产一世,」临走前,他看了看自己一身的新衣服,深青色素面和服;没想到就连这里杂工的衣服都比他原本身上的还好。「没想到我不但没花到半毛,还白吃了了顿饱饭还得了一身新衣——」青峰露齿一笑。
        完全不像传闻中杀人如麻的人斩恶鬼该有的笑容。
        「我可不想让人看见,以为我堕落到连乞丐的生意都做了。」黄濑表情淡淡。「趁天还没亮,快点离开吧。」他催促道。
        「一饭一宿…..还有衣裳之恩。我青峰大辉总有一天会报的。」
        他说得认真,但黄濑却只稍稍勾了勾嘴角。
        那是个不表示任何期望的笑容。
        不过只是一颗石子,很偶然的投入一汪死潭中。
        稍稍泛起一圈涟漪,然后随即又恢复平静。
        独自凭栏,呆坐在窗边。
        真的很漫长啊,人生.…….


        5楼2013-02-23 18: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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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卷二》
          「岛原的天照大神」
          ——人们是这样称呼他。最名满京城的花魁,就连花敷屋的美艳女性太夫见了他的容颜也不得不垂首;虽然身为男性,可确有足以独占岛原鳌头的惊世容颜。
          十岁为新造,十二岁即为格子。
          黄濑从新造正式升为格子那夜,黄澄澄的金子将鸭川水截断,西织锦、京友禅、加贺友禅如一条华丽的河川流入岛原——年仅十二岁的黄濑就站在琉璃屋二楼的栏杆上,垂著如日轮般闪闪发亮的睫毛,绯红衣带随风缓飘,淡然地看著这一切。
          那晚,他的初夜就由第九代松川藩藩主撷下了。
          十岁为新造,十二岁即为格子,仅十三岁正式升格为花魁。
          是岛原有史以来最年轻的花魁。
          从此之后,再也不在红色窗格后现身。
          人人都知道琉璃屋黄濑的旦那为掌握京都整个警备的松平健义大人,当年拔得他初夜头筹的幕府高官,来往非上层武士公卿即为文人雅士之流。
          高高在上、神秘飘忽、凡人根本难以见上一面——
          只能仅在一年难得几次的花魁道中,挤过层层人群,有幸一瞥在层层保镳以及新造的簇拥下的日轮容颜。
          高高的三呎黑下驮上,以独特的八文字步伐,缓慢的,宛若金鱼摆尾漫步在岛原大街上。
          八文字(はちもんじ)
          踏むや金鱼の
          およぎぶり——诗人永井荷风曾这样吟咏那曼妙步姿。
          头簪垂苏,一步一颤,丽衫翩动,浮金掠影。目光远凝。面容肃穆。
          宛若天神降世。
          “——岛原天神。”
          他们恭敬地,甚至带有敬畏地,将这样的称号,给了一个才十七岁的少年。
          「仿佛兮若轻云之蔽月,飘飘兮若流风之回雪。远而望之,皎若太阳升朝霞;
          迫而察之,灼若芙蕖出渌波——这是我第一次在花魁中道见到你时,脑中浮现的句子。」手指没入那一头灿烂金发中,然后看著它一丝一丝地从指缝间溜走。流动的黄金。京都守护职松平健义就这样侧躺在身旁注视著他,然后轻轻抚著他光裸白腻的肩头,他美丽的金鱼。
          「汉诗人曹植的洛神赋,大人博学。……我怎敢与洛水神女相比。」依偎在”旦那”的臂弯中,黄濑垂著同样浅金的睫毛,谦逊地说道;虽然已到了四十开外年纪,但武士出身的松平大人依旧维持著武人的体态,床上也是。
          湿滑的体液缓缓淌下,稍稍一动,就能够明显的感受到腿间那种黏腻的感觉。
          早就习惯了,这种事。
          无关讨厌或喜欢,只是觉得无趣。
          「外头好吵……」疲惫地闭上双眼。从刚才到现在,手鼓与人声就从未停过,一声又一声,浪一般地从窗外袭过来。
          「想出去看看吗?」揽著自己最爱怜的少年,松平健义露出疼爱的温柔表情,一年一度的只园祭开始了。
          黄濑摇摇头,几乎是想都不想。
          「每年都相同,没什麼好看的。」
          「金鱼,要在缸里才能保持它的美丽,也只有在缸里才能存活下去」轻轻抬起那张美丽的脸庞,
          「正是这份易碎纤细的美丽,才能引起人们的怜惜之意啊,你说是不是,凉太?」他注视著他,口气是万般的温柔。
          「”旦那”的话,就是真理。」垂下了睫毛。
          「……好孩子,有什麼想要的吗?」
          「我什麼都不想要。」
          这倒是真心话。
          「大人,松平大人回去了。」贴身侍童空蝉轻轻地对著在窗前发呆的主人道。大人难得没有留宿。
          「嗯,我知道。」
          漫不经心地应了一声。
          只园祭游人众多,为防浪人混入人群生事,身为京都守护职,公务会比平日更加繁重,那群被称为壬生浪的新选组也是吧?
          「外头好热闹啊,长刀鉾正在外头游齤行呢,晚些还会放烟火。咻地一声升上天空,然后碰得一声绽放开来——就像天空开满了亮晶晶的花朵,很美丽的。」小孩子果然就是小孩子,对祭典这种热闹事特别上心。


          6楼2013-02-23 19: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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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卷三》
            他爱恋著他,却又不希望他触碰自己。
            他不允许有任何人弄污这份感情,包括他自己。
            京都˙壬生寺
            穿著诚字织羽的青年正是一番队队长赤司征十郎,他匆匆地在廊上走著,「局长呢?」几乎逢人就问。
            被抓住的正是第二番队队长叶山小太郎,眼看赤司气势汹涌的样子,立刻举手投诚——「在岛原。」
            「永吉局长今天在岛原过夜。」又多补了一句,希望这个可怕的后辈可以满意。
            赤司这才猛然想起,每个月这时候就是根武谷永吉局长去岛原陪伴玲央大姐的日子;花实屋的艺妓,俨然就是局长的爱妾。
            「日向总长呢?」「也在岛原。」在里子小姐那。
            「那木吉副长呢!」他没妾也没情人,总该在了吧!「木吉副长说他也去岛原溜搭溜搭......」
            ——真感觉到一阵晕眩。
            新选组一番队队长赤司征十郎,被誉为新选组最强的年轻剑客,好不容易才稳住自己后才缓缓睁眼。
            「——要不乾脆把整间屯所都搬过去算了!」声音大得就连在院中练剑的队士都吓得把手中竹剑都掉了。
            「上从局长下到副长,每一个人都泡在岛原——还有人在认真干活吗!?」
            从表情到眼神都十分可怕,那双金赤异色瞳散著腾腾杀气。
            这段时日以来,那些自称天株使者的攘夷浪人四处肆虐,几乎每隔几天三条和五条大桥上就会有被斩首下的头颅高挂,然后下头洋洋洒洒的写著其”罪状”,前些日子遇害的人是左近卫権大尉的田岛正辰,佐幕党的要人,安政大狱中做为井伊一派崭露头角,且在皇女和宫下嫁将军德川家茂一事出了极大的力,还说服了关白左大臣九条尚忠倒向亲幕派,那些以长州藩为首的攘夷派自然恨他恨得牙牙痒,很不得株之而后快。
            田岛正辰的尸体是在离京都闹区不远的河岸边被发现的,头颅整个被斩首,身体也被高挂起来。
            “田岛正辰与大逆贼长野主膳狼狈为奸,恶贯满盈,为天地难容,因而诛戮之,以惩奸邪!”——凶手还很嚣张的在尸身上挂上了这样的宣告——完全就是在向所有幕府派宣战。更是不把新选组以及见回组放在眼里!
            受到了如此大的羞辱(而且凶手还没抓到)……
            这些长官却一个个溜去喝花酒玩游女!——如果他有天真的吐血,肯定就是被这些不负责任的大人给气的!
            「那个……松平守备职大人今晚也在岛原喔……」他们的大长官,最最顶头上司。
            「……看来只好放火烧了岛原了。」然后看看工作效率会不会有效提升。
            「千年苍松叶繁茂,弦歌声悠扬。昔日繁华今何在,故人知何方?……」弦音铮铮,歌乐错落。松平健义低声吟唱,低回旋身,滑步徐缓,缓慢而风雅地开扇而舞,昔日舞刀挥剑的大掌如今持扇悠转。
            黄濑就端坐在一旁,拨弹著三味线替”旦那”伴奏著。
            指尖揉弦,拨子轻抚,铮铮如风萧萧吹入竹林,竹疏月影,今晚的三味线特别凄凉,影下独舞扇影,更显苍茫。
            今夜月色甚凉,自有股凄然美感,引得守备职雅兴大发。
            「浩渺太空临千古,千古此月光。人世枯荣与兴亡,瞬息化沧桑。


            9楼2013-02-23 19: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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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以自己的美色及身体去引诱那些佐幕派的重臣,让他们卸下心防与自己幽会往来——松平健义的自尊心是人尽皆知的,他可以因为他的貌美男娼对了自己的年青随扈微微一笑,便找了藉口将对方逐出京都,更何况是背著他偷偷私会。
              一想到松平大人神道无念流免许皆传的身手,只消一刀,自己就会顿时毙命了吧?黄濑就忍不住为自己不要命的行径微笑了。
              他从十三岁起就是松平的人了,除了松平以外,再也没有人可以触及得到他。
              高高在上,可远观不可亵玩的天照大神,如今这样的云雨幽会不就像是神赐的恩惠吗?他赌没有人可以抗拒了他的美貌以及奇货可居,也赌没有人敢挑战手握京中最强军队的守备职颜面。
              鸟为食亡,人为色死。
              他已经用这样的方法收拾掉好些佐幕派了。
              京都顿时陷入混乱。
              人心惶惶。
              「………在想些什麼呢?凉太。」松平健义靠近了若有所思的花魁,然后伸出手轻轻地拢了拢那金灿灿的云鬓;他玻璃缸里,不染尘世的美丽金鱼。
              「没什麼,只是在想……人,真的是很奇妙的生物。」他若有所思,「为了另一个人,可以变得极好,也可以变得疯狂。」目光瞬间遥远了起来。
              「你说得对极了……」手指划过那精致温润的下颔,京都守护职松平健义低声地说著。
              「——抓到了,泄密者。」
              烛心猛然一爆,霎时火花四溅。
              黄濑浑身一颤,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一个叫做新雪的年轻艺妓,花实屋的,才二十岁呢。跟攘夷浪士往来已久。」
              松平缓缓起身走到烛盏旁,拿起剪子,将甫爆过的问题芯蕊一刀剪去。
              俐落,乾脆,不带一丝犹豫。
              「田岛一直以来都是她的常客。那家伙也真不中用,早告诉过他,在女人身上要收敛些,他不听,结果就是这麼窝囊的丧了命。」平平冷冷的声音,听不出来有任何情绪。
              「因为年轻,所以傻吧。不管新选组的人怎样审问她,就是坚持不肯吐实。」
              他们把她带到江边,在冷冽的清晨,一次又一次地把她压进冰冷的江水里,反覆逼问。
              被三四个强壮的队士强行架住,一次又一次将她整个人压进冰冷彻骨的溪水中,然后又一次一次拉起,和服吸了水之沉重,简直就是酷刑。
              即使是女人,只要通敌泄密,也决不留情。
              可惜,如花似玉的年纪,却在盛开时骤然凋零。
              「樱开满枝,雪白满盛。一缕芳魂,无可奈何逝水东流。」松平健义吟咏著诗句。
              「她直到最后一刻,都以为那个人会来救她。真的太傻了——你说是不是啊,凉太。」
              那双温柔却内藏锐利的目光,彷佛棉里剑。刮得他内心震颤。
              冷汗从背脊流下。
              袖子里的手默默地揪住了内里。他浑身发冷。
              「是啊,真是傻透了。」先是顿了一下,然后瞬间绽出最美的容颜。
              「那些浪人自诩胸怀天下,连自身性命都不要,又怎会去在乎一缕烟花的性命呢?」他这样回答著他。
              松平健义凝视著他,至少一刻钟。最后才缓缓露出微笑。
              「最近岛原不平静,尤其是那些长州来的。他们都知道你是我的人……小心点。我会再加派藩士跟巡逻,我不在的时候把窗关紧些。」他嘱咐著黄濑。瞬间又恢复成那个风雅温柔的松平大人。
              「别让那些不知天高地厚的野猫闯了进来,一口吃掉了鱼。」轻声地在他耳畔说著,手掌探进层层叠叠的衣内,深入地探去。黄濑浑身一颤,半睁著湿润眼眸。
              「——他们可不明白河中鲫鱼与金鱼的差别。」


              12楼2013-02-23 19: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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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卷六》
                「他走了吗?」黄濑半撑起身,一头金发凌乱地堆叠在肩上,染著牡丹红的被里褪下,露出一截白腻光裸的肩膀。扭了扭被里赤裸的身体,一手撩起垂下的刘海。
                昨晚脱下的和服还乱堆在地上。
                「松平大人似乎还有公务,已经离开了。」
                「我问的不是大人。」
                纵使他年轻,侍奉一整晚还是让他的体力有些吃不消。腰、肚子都闷闷地发酸发疼著。
                金色的发丝斜斜地垂在一旁,黄濑睡眼惺忪地在趴在床上替自己点起了一杆菸。深深地吸了一口。
                羽睫在晨曦中轻绽著,泛出柔软金光。虽然人生不过几年载,可却感觉自己生命已经快到了尽头。
                「……我早上去的时候,房里已经空了。」空蝉回道。紫蓝色的烟雾轻轻地从他主人慵懒而美丽的嘴唇里嘶地漫出,烟雾朦胧,人颜也朦胧。
                黄濑听了空蝉的话,目光空荡荡地。一语不发。
                「…….跟那种人来往,太危险了,大人。」空蝉低声地说。
                「我的事情轮不到你多嘴。」烦躁的把菸杆往地上一拍,他凌厉地看著他一手从秃拔成振袖新造的继承人。
                「事情泄漏了,跟我亲近的你也脱不了干系。还想活命就把嘴闭紧点。」他狠狠地盯著他,一直到那孩子点头应诺为止。
                一缕哭声幽幽地从楼下飘来。一声比一声凄厉。
                「好吵……」猛抓著头发,头疼欲裂。「不是告诉过老板,别在白天打孩子吗?」他今天的脾气特别暴躁。
                「是流萤那个没出息的家伙。老板说他明年就可以初见世了,正跟调教师在好好地”调教调教”他呢。」空蝉讽刺笑了一下,手上梳理著黄濑那一头金光华灿的头发的动作依旧没停,「真是的,才头一天就哭得呼天抢地的,要是真的见了世岂不有他可受的呢?」话里还隐约带著已懂人事的自负,不愧是他调养的苗子。早熟、沉稳、镇定,重要的是也很明白自己的命。
                撑著隐隐作痛的头,撩著凌乱的刘海。(又到了这时节了吗……)
                捧著菸杆猛吸著,黄濑这样闷闷地想著。
                岛原……不,应该是所有花街里的孩子都是这样吧,一到了十四岁就可以开始”侍奉”客人了。男孩不比女孩,要能够让初次临幸的客人满意,事前的”教育”绝对不能少,否则出了大糗,身价从此爆跌,就再也回不去了。屋里的老板当然不能让这些用银子栽出来的花朵就这样白费了,所以
                这样的”教育”一般来说从初见世的前一年就会开始了。被关进狭小黑暗的茧房里,在没羽化成蝶为止,谁也无法从里头逃脱。
                「我记得大人十二岁就初见世了吧,不愧是大人。十二岁就能自立了。」空蝉用著极其崇拜的眼神望著他。
                面对后辈的崇拜,黄濑只轻扯了一下嘴角,露出一个不算笑容的笑。
                叩叩地将烟灰敲进床边的青花烟盆里。
                他比一般人还早了两年。
                「上一位当家招牌突然猝死,当时屋里的人还没现在多,振袖新造只有我一个,为了撑场面,也只能提早上架了。」说的如此轻描淡写。
                他是人家说的早樱;才刚刚含苞,就盛开绽放的花朵。
                「琉璃屋的前一位大人……?我从未听过有人谈起过呢,就连老板跟妈妈都不曾说过他的事呢。到底是位怎样美丽的大人呢?」空蝉好奇的问。
                「………是个忌妒心很强的前辈呢。」黄濑哼笑了一下,「人虽美艳,但脾气也不太好,大概怕我哪天会取代他吧,所以什麼也不愿意教给我。」在他还是秃跟新造的时候,他的舞跟三味线都是跟花实屋里的玲央姊姊学的;按理来说,屋里的孩子,自然是要给他们自己屋里的人调教,可那位玉藻大人宁可让自己的弟妹跟别屋的姊姊学,也不愿意自己教导,可见妒忌心有多强烈。


                15楼2013-02-23 19: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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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跟著这样的前辈,吃些排头也不是什麼稀奇的事情。黄濑回忆起自己刚当新人时候的情况,真觉得自己现在待空蝉还真是好得没话说。
                  「不过他也是个可怜的人,明明人美,技艺也不错,可惜却偏偏生在冰室太夫压倒岛原众芳的时代,不管多美多优秀,终究还是压不过一代雪姬的锋芒啊。」幽幽地道。
                  「雪姬……冰室…..?难不成是现在雪蝉屋的老板吗?」空蝉讶道。真没想到那位大置屋的老板也是岛原出身,虽然看著他冰肌玉骨,以及即使素著脸也很空灵高雅的面庞也猜得出来过去也曾经是个风光的大人;只是没想到会如此的风光。
                  「是啊,在我还只是个新造的时候,他可是最名动京城的花魁呢。」只是时间无情,再美的容颜都会随著时间一点一滴的褪色,然后被无尽的后浪给淹没。
                  「当年冰雪花魁风华绝代,无人能及,我们家的大人辈分顶多排到梅之位吧,连太夫的边都构不到,不但不少客人转了心,就连心爱的男人也因为迷恋上了雪姬冰室而抛弃了他。」
                  更可悲的是,想争,也完全无从争起,只能眼睁睁看著情人变心离去。
                  恨极,怨极,可也无能为力。
                  只能借酒浇愁,经常醉得不省人事,把客人得罪光了。琉璃屋人本来就不多,之后更是门可罗雀了。
                  「真傻啊,岛原里的男人有哪句话是可以信的呢?有哪个男人不是逐色而去的呢?」今天说爱,明天转头见了更貌美变毫不留恋的离去,人说岛原游女薄情,客人们又何尝不是?空蝉叹道。黄濑看了他一眼。
                  的确是个聪明的孩子。
                  不但聪明,而且还心冷通透,的确是适合吃这碗饭的材料。
                  「大概他的前一位没有好好教导他吧。」黄濑冷笑了一下,继续说下去。
                  「冰室太夫的好日子也没有太长,他那位高权重的旦那被人刺杀后也默默引退了。就在那之后没多久,屋里的就在中庭的水池里发现了玉藻大人……」
                  持著菸杆,黄濑停了停。
                  那样的画面是他一辈子都无法忘怀的。碧色的江户小纹和服在池水里全张了开来,像极了青蝶展翅,漆黑的长发在月光下飘荡著。青白的脸庞,红艳的嘴唇。
                  那样美艳的尸首还是他第一次见到。
                  「人人都说他是喝多了失足掉进池里溺毙…….嘛,反正岛原游女们长命的一向不多。」他淡淡地说著。彷佛一切都是不甘己。
                  艺妓游女都是薄命花,无论风光还是凄凉,都一样。
                  就像枝头上的樱花,美绝地盛开,末了还不都要在风里凋零,一地残散。
                  玉藻死后,老板认为琉璃屋不能没有招牌,所以就硬是推了他这个连新造都没当几年的人上了道中。除了他发育得比其他孩子还快之外,屋里面能端得上台面的也只剩下他一个人了。
                  完全没有心理准备。
                  红绳深陷进肌肤,双腿拉高架开,内衣下摆被用力扯开。
                  “唯有撑过蜕变的痛苦,方能羽化成蝶——”
                  仿著男根形状的冰冷张形用力挤进腿间。硬生生的将甬道撑开。
                  不管扩张了几次,这种痛楚还是难以忍受——
                  “啊——”激痛地扬起脖颈往后仰倒,哀号从喉头里破碎而出。
                  可那一条条从屋梁上拉下的红绳紧紧缚住他的身体,他的手脚。就好像扯线人偶一样。
                  被红绳捆绑的蝴蝶。
                  他哭得嘶声力竭,可不管怎样挣扎抵抗,身体里那又冷又硬的东西仍毫不留情的继续往更深处,一吋一吋地挖去。
                  不管怎样哭嚎挣扎,不过只是蛛网上垂死昆虫的挣扎罢了。
                  “挣破不了茧,羽化不了的蝴蝶,只能以丑陋的姿态死在茧里——”老板抬起以经数度昏厥过去的他的下巴,这样深刻地说著。
                  ——他被足足关了七天才被放出来。
                  一度,还以为自己会死在那黑暗狭小的屋子里。
                  被他关了足足七天才被放出来,刚被拖出屋子里时,别说是站了,就连大腿都不太能好好阖上。双腿颤抖,目光涣散。身体深处一抽一抽地痛著。
                  「别人要花上一年才能够学完的东西,他才一个礼拜就能够成了。」抽著菸斗,老板端详著那个几乎是半昏厥著被拖出来的年轻新造,手指往他湿漉漉的腿间探去;触感依旧紧致如昔,细腻的肉感温软地缠上手指。


                  16楼2013-02-23 19: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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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番外)
                    《大和烟花史 幕末根实之卷 ~百恋歌》
                    新选组局长永吉 X 岛原艺妓玲央
                    (由於此篇CP非青黄主 所以请由以下网址外连文包↓)
                    h*ttp://vdisk.weibo.com/s/q3oun


                    18楼2013-02-23 19: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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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面无表情。从仪式结束后就一直是那样,没人敢靠近他。
                      少主选了自己作为介错人。
                      这是无上的荣耀。做为家臣、做为兄弟,最高的荣耀。
                      「把脸擦擦吧,青峰君。」最后还是年纪最长的家老开了口。他走到沉默不语的年轻武士身旁;没错,他取过人的性命了,已经是名武士了。
                      井伊的使者万万没想到,桃城的年轻少主居然会在切腹后,就当著他的面把自己的肠子都给拉了出来,狠狠地掷到自己面前,等不及人头落地,就吓得连滚带爬地逃出宅邸。
                      「……你做得很好。少主走得很体面。」沉重地按了按他的肩膀。除此之外,还有什麼可说的呢?
                      青峰听闻家老所言,沉默片刻,最后终於点了点头。
                      桃花飘荡在血泊里,腥血冲天。
                      藩士们流著泪,压抑著啜泣声将他们的主人搬回了主室,然后由女眷们亲手将尸首缝合、整理。
                      夕阳斜映。
                      桃花依旧繁茂。
                      景色依旧,却人事已非。
                      一蕊烛火幽幽地透过纸门而来。五月以极为端正的武家儿女身姿跪坐在灵前。
                      「我哥哥是个笨蛋。」她说。
                      「明明不过只是千石的小诸侯,却老是省吃俭用,甚至还帮著人写书抄信,糊纸伞、贴花牌,就只是要让我跟其他的诸侯小姐一样,每季都有新和服穿。」
                      “女孩子,就是要漂漂亮亮的才招好运喔~”说完还把亲手做的布花簪,小心翼翼地簪了上去。然后绽开笑容。
                      小时后,不懂事,总是穿了新衣高高兴兴的跟阿大四处野,一回家就把新上身的和服给弄成了破抹布,哥哥虽然心痛,但也不会多说什麼,只好努力的又洗又补,希望这样贵的和服可以再多穿几次。
                      她的哥哥就是这样一个笨蛋。
                      「父亲大人也是个笨蛋。」轻声叹息,五月没好气地笑了。「明明自己穷到连续弦都没娶上了,可却还还惦记著藩里的孩子要进私塾,上兰学堂,上好教馆。」
                      明明就是个举无轻重的小小诸侯,明明连入城面见将军的资格都没有,却仍固执地只身待在江户,一日又一日的上书,希望能够拯救摇摇欲坠的国家。
                      「明知道与井伊为敌的下场,为什麼就不愿意装傻装糊涂呢?」双手握拳,眼泪啪沙啪沙掉在跪坐的膝上。她终於哭了。
                      「为什麼……就不能多为自己想一点呢……笨蛋!大笨蛋!父亲大人跟哥哥都是大笨蛋!」声泪俱下地痛骂著,眼泪终於难以克制地溃堤了。
                      「小姐!」「五月小姐!」
                      家臣们纷纷跪下。
                      「能追随两位主公,是我们一生的荣幸。
                      能有这样的主人,是我们毕生的荣耀。
                      就算现在即刻追随主公而去,我们半点怨言也没有!」
                      他们通通跪在桃井家最后的血脉面前,悲愤地吼著。
                      由於重崇大人跟弥生少主都是以罪臣身分切腹自杀的,所以没办法风光大葬,家老们於是只能请了院里的和尚来诵经。
                      五月的眼泪,也只在守灵当晚流过一次。在那之后她彷佛一夕成熟,带领著剩下的女眷们能干地料理著父兄后事。
                      失去主人的武士们宛若一群苍蝇一样,闹轰轰一片。
                      一下说要上京向天皇诉冤,一下又说要血洗江户城。
                      一片血气方刚。
                      青峰没搅和在其中。
                      自从丧礼结束后,他便足不出户,成日就只是抱著少主交付给他的雷光文,除了吃和睡,就只是睡和吃。
                      黑子也是。
                      相隔著一扇纸门,外头喧闹如浪。
                      “重崇大人与弥生少主生前最疼爱他们俩个!没想到他们俩却如此冷血忘恩!”
                      “错看你们了!我啐!”
                      「很吵啊,哲。」青峰抓了抓痒,翻了个身,继续睡。
                      「天气热了,蚊蝇自然多。」视线依旧专注在书上,姿势依旧保持正坐的黑子。
                      他平静地翻著《讲孟余话》。
                      「你有什麼想法?」背对著,青峰问著这个跟自己从小一块长大的兄弟。
                      「也不无道理,大人与少主的确对我们恩义最深。当年,是重崇大人把身为弃婴的我从天寒地冻地的雪地里捡了回来。」平静地翻过页。


                      30楼2013-02-23 19: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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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很努力的贴完了!


                        32楼2013-02-23 19: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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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八个人。
                          「十八人,够了。」扯了嘴角一下,青峰笑了。
                          两人朝牌位拜了拜,跪下,再行最后一次大礼。再尽最后一次君臣之礼。然后拿起手齤枪,执起长刀。
                          「我们走了。」戴起斗笠,两人消失在飘茫的雪中。
                          那年是安正七年。三月三日,上巳之日是大名登城拜访将军的日子。
                          天罕见地下起了大雪。
                          江户。樱田门。
                          天色蒙蒙未亮,路上积雪处处。料峭的寒风挟著雪花片片落下,才刚绽开的桃花都结了霜。
                          「刚刚经过的九曜纹是土浦藩的土屋大人。」「现在要通过的鹰羽纹是高仓藩的井上太藏大人」「那那边的松葵纹呢?」「是松川藩的大名松平健义大人。」
                          武士们三三两两地伫立在通往樱田门的大道两侧,几乎人手一本武士家纹谱,端著谱册,认真地辨认著来往上朝的大名家纹。「紫藤轮纹,是紫原家的广之大人和敦少爷。」、「啊,还有奥陆的本多家大人。」大名门对这样的光经司空见惯了,几乎每到了大名登城之日这样的来开开眼界的乡下武士几乎沿路都是,所以也没有人怀疑这些身著簑衣、草鞋、斗笠的土气武士。
                          井伊的宅邸就位於樱田门附近。幕府大老,彦根藩主井伊直弼才正要坐进轿笼就被家臣唤住了。「大人。」家老忧心忡忡道。「那群浪人之前才来信警告过,会在大人登城时刺杀大人,还是多带几名武士吧?」
                          「不必。」想都不想直接断然拒绝。「从江户开幕以来,大老登城随行武士就是六十人。不可以多,也不可以少。」他就是这样的人。
                          「可是大人!您是大老,就算多带几名侍从也不会有人说话的。」家臣们拉著主公衣袖苦苦哀求著。
                          「正因为我是幕府大老,所以我必须要比任何人恪守规定!规定六十人,就是六十人!时间要到了,该走了。」况且从来没人敢在光天化日之下,敢对大名行凶。江户幕府开幕两百五十年来,从来没有。
                          井伊把手袖一抽,便头也不回地就走了。
                          朱红色的大门缓缓开启,走在前头的是手持长枪的足轻。之后才是腰间悬刀的武士们,以及绘著象徵彦根藩的彦根橘纹轿笼。一行人浩浩荡荡地往樱田门的方向前进。总共六十名的武士。而井伊人就在那中间的轿笼之中。
                          「来了。」黑子悄道。
                          「——彦根的赤鬼。」青峰默默地按住腰间刀鞘,轻轻地解开上头的鞘套。
                          今天下著大雪,井伊家的武士们都穿著簑衣,刀上也都用油纸鞘套覆上,避免雪化成雪弄湿了刀刃。
                          青峰沉下了眼神。这对身为袭击方的他们有利。
                          「冤枉啊!冤枉啊大人!」就跟事前计画的一样,一见到井伊的队伍领头的水户浪人关铁之助立刻就扑到队伍前,手里还拿著诉状。不管三七二十一便开始哭天抢地起来。「搞什麼鬼啊!这人!」井伊家的领头侍卫被纠缠得火气都起来了。
                          「您一定要为我家主公讨回公道啊!我家大人死得冤枉啊——他是被根彦的红鬼给杀死的——」
                          一阵银光闪出,侍卫立刻被被斩倒在地。其他冲上来的侍卫也被一旁埋伏许久的森五六郎给砍翻倒地。血雾喷天。
                          「杀死井伊!为我水户藩报仇!」脸上溅著鲜血,为首的浪人仰天咆吼。
                          就在同一时间,枪声响起。笔直地打穿轿辇。所有刺客倾巢而出。
                          「杀死井伊!为我藩报仇!」抽出长刀,埋伏在两侧已久的刺客们愤吼著冲入行中,见人就砍。从未想过居然有人胆敢在登城路上袭击大名,再加上大雪所致,武士们刀上都入了鞘套,一间反应不及。「有刺客!有刺客!」护卫们顿时乱成一团。
                          原本肃穆宁静的樱田门顿时成了杀伐血池,漫天的大雪中,雪花与鲜血断肢齐飞。血雾狂喷上雪地,杀伐哀鸣不绝於耳,尸体遍卧,怵目惊心。
                          黑子拔出打刀挡下对方刺来的刀刃,借力使力地挥开之后再反手补上一枪,继续往井伊的轿子方向前进——那些人正准备要把轿子给抬回不远的宅邸。
                          「他们要跑了!」开枪再击毙其中一名抬轿人,黑子大喊。
                          「没这麼容易!」青峰连斩数十人后立刻追上,挥舞著比一般刀刃更加长的雷光文,顿时就斩毙了两名武士,然后接著与其他涌上护主的武士们轮番血战。脸上、身上都是血,回身猛斩,一口气将对方一路从肩膀劈下腰部,然后以及大的力道顺势拉斩了其他上前的人。「后头!」「我知道!」一拍腰上刀鞘撞开背后袭击上来的人,青峰双手持剑,以旁人极为难以想像的动作旋身避开攻击,长刀猛然回拉,黑剑在空中斩出一道大弧,将背后的人头斩落。鲜血激喷。喷上他黝黑的面庞。靛青的眼中迸著凶光,原本系在头上的白色头巾不知何时被染成了红色。一身,一脸的血,还有那可怕的神情——
                          「是鬼!修罗!是修罗啊!」侍卫们厉声惨叫,好几人弃刀逃跑,却都被半途斩死。青峰就这样一路斩杀,踏著尸体堆成的血路来到了绘著井伊直弼的轿子前。
                          先是一刀笔直捅入轿中,再砍翻笼顶,将早就身负重伤的井伊直弼给拖了出来。
                          「你知道我是谁吗?」揪著他领子,青峰恨恨地逼近。每一字,每一句,切齿咬牙。「暗杀之流鼠辈,不配入吾耳。」即使身负重伤,那眼神依旧刚强顽固。
                          青峰牢牢地看著这人,默默地互瞪一阵后,「嗤!」一脚把对方踢倒在地,然后用力地踏住背部,不让他有挣扎的半点机会。
                          沾满鲜血的双手紧握著刀柄。一样在这桃花纷飞的季节里,他再度举起了雷光文。
                          一年前,挥刀时还是会忍不住手指颤抖。一年后,却可以冷静地呸掉溅进嘴里的血了。
                          「给我听好了——」他朗声道。「取你性命者,前桃城家臣青峰大辉!」漆黑的刀身高举过头。
                          血溅青空。缓缓落下。
                          雪又再度落下了。落了他们一身。


                          41楼2013-03-02 00: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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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都已经在这条路上努力这麼久了,如今才要说这一切都是错的,都是徒劳吗?——不可能!
                            「老实说,我也不知道到底真正的路在哪,但我唯一可以肯定的是这绝非通往新日本的道路。」
                            路偏了,还能期望能通向梦想中的终点吗?
                            「再这样下去,引火自毁只是迟早的事。青峰君——」
                            两人对望,都明白彼此心中想说的话。
                            「……他们,是我的同伴。」青峰说。
                            「是吗……看来我们走向了不同的道路了呢。」「看样子是这样。」
                            曾经同路的兄弟。
                            转眼间,分道扬镳。
                            「请好好保重。」
                            「这不是废话吗?你也一样啊,哲。」
                            说不忧伤,是骗人的。
                            黑子笑了笑,戴起了斗笠,原本就薄弱的存在感变得更加稀薄。彷佛下一刻就会随著黑夜消失在空气中一般。
                            「再见了,兄弟。」
                            「别了——」
                            ——但愿 还能再见。
                            天诛组以武市半平太为首的浪人们都冲了进来。「那个小矮子把所有火枪都带走了!我知道他就是个懦夫!叛徒!」那些人一冲进房间就大吵大嚷的。
                            「这是怎麼回事!青峰?」为首的武市追问著他。武市半平太,土佐藩出身的乡士,同时也是土佐勤王党的盟主,在京都的浪人里俨然是老师般的领袖人物,同时也是天诛活动的发起人。
                            「那些枪齤械本来就是哲弄来的,不过是物归原主罢了。」
                            冷淡回应的青峰。连头也不抬。
                            他仔细地擦拭雷光文。执著棉球,细细的、专注地在漆黑的刀刃上打下刀粉。然后拔下跟头发轻轻往刀锋上一吹,头发应声断开。
                            嗯,今天的状态也很好——
                            完全的事不干己。
                            「武市老师,别问他了!这家伙跟那小子本来就是同乡,本来就会包庇他!」「与其追问他这个,还不快点追上去做掉那小子!万一他把我们的事情泄漏给了官府事情就大了!」
                            长刀破空划出——雷光文漆黑的剑身横空而出,阻挡在所有人面前。
                            「谁敢离开这屋子,我就斩谁。」
                            喀地一声轻转刀刃,波纹缓缓浮在墨黑剑身上,如深潭涟漪。
                            目光下沉,如若雷光划过夜空。雷鸣前的寂静。
                            「你!」
                            「哲绝对不是那种会出卖昔日同伴的人。我可以以雷光文、以我青峰大辉的性命为担保!」决绝大吼。
                            以武士为首的浪人们就那样盯著他。没人敢在青峰的快刀胆下轻举妄动;那眼神,说到做到。
                            武市就那样安静地看著他,深沉地看进他眼底深处。
                            然后在那股清澈深处,看见了深切的决意;清澈而坚决。
                            他长长地叹了口气。
                            「我明白了,把刀收起来吧。」轻轻把手一扬,同时间剑拔弩张的气氛瞬间消失无踪。
                            「宇乡重国的藏身处找到了。在河原町的九条旧宅,他们一家人都藏身在那里。」天诸组的领袖经过他身旁时这样低语著。
                            「……什麼时候行动?」
                            「太晚了只怕风声走漏,明晚子时三刻。」他明白青峰跟其他仰慕自己而追随来的信徒不同,「你没问题吧?青峰。」
                            这人有著他自己的信念。
                            「当然。」俐落的收刀入鞘。
                            「不过只是斩落一颗人头罢了。我会让他的脑袋后天就出现在鸭川畔的。」青年扬起那黝黑的面庞,眼神锋利。
                            「不愧是天诛的第一把利刃啊,黑色的浪人,”人斩青峰”。 」锋利、果断、狠准。
                            「 ——你是我们攘夷的第一把利刀啊。青峰。我们所付出的一切,必定有所回报;那个崭新的世界。」
                            这世上再也找不到第二把如此好刀——
                            他抱著手臂走过青峰身旁,其他跟随著浪人也跟著鱼贯而出。
                            闭上眼——
                            仰望,然后睁眼。
                            沉默地直视著黑暗。
                            早就做好觉悟了。
                            就算双手染血又如何?
                            就算身背数条人命又如何?
                            ——只要能够改变这世界,哪怕只有一点也好,三千世界,都能杀绝,都能斩绝!
                            I


                            46楼2013-03-10 00: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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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刀劈死巡逻的守卫,忍著腹部和肩上的伤口爬上京都栉比鳞次的屋顶。今晚是个大雨夜,天空半点星光全无,除了几点摇曳在雨中的灯火外,整个京都都浸在漆黑吵杂的大雨中。
                              青压低身体,迎著扑面而来的疾风暴雨狼狈地在屋顶上爬著。眼睛都快睁不开了。
                              倡导天皇朝廷与幕府武家合并的公武合体派来势汹汹,尊攘派的势力在京都是一天不如一天了,再加上守护职松平健义大力整治的决心,原本带著刀招摇过市的浪人志士瞬间变成了满街搜捕的罪犯。
                              也许人们敬畏甚至害怕他们——”人斩。”他们敬畏而恐惧地谈论著自己,甚至还有些向往跟憧憬,但只有他们自己知道,无主的猫,有多狼狈。
                              杀死别人,或著是被别人杀死在道上。尸首任意丢弃。
                              也不过只是换得路人摇头走避的一个下场。
                              天际是一片黑暗,没有一丝光芒,唯有暴雨不停倾泻。
                              当年桃城破败,桃花尽落时。
                              那一夜,也是下了一整夜的大雨。
                              他在已经人去楼空凋零残败的桃城门前,足足徘徊了一整夜,找不到归处。
                              找不到可归之处。
                              当时的他身旁还有夥伴。
                              如今可真真正正的孑然一身。
                              苦雨凄风,屋檐下纸窗透著温暖的微光。可那一些都与他无关。
                              一个大雨夜中,拖著伤,全身湿淋无家可归的大野猫。
                              就这样闯进了光华流灿的金鱼缸里。
                              房里没点灯,漆黑一片,空气中只剩下薰衣留下的淡淡气息。原以为是下等游女屋的空房一角。
                              人血未乾的刀刃用力地抵住来人的脖子。颈上的脉动就这样透过刀刃传了过来。
                              雨水大滴大滴地掉在塌塌米上,那眼神。
                              十分狼狈,十二万分的凶残。
                              握著刀的手瑟瑟轻颤。他是真的无处可归、无处可躲了。
                              「敢出声,就一刀断了你喉咙。」他嘶哑地恫吓著。
                              然后被他挟持著的人仰过头,就那样仰望著自己。
                              「风雪夜来人,拔刀喊借宿……」那人毫不恐惧的盯著自己。一双琉璃颜色的金色瞳孔。
                              羽睫轻颤,身姿柔曼地对他行了一个礼。
                              「——我是琉璃屋的黄濑。」
                              他看见了太阳。
                              「小青峰~」「那是什麼鬼称呼啊?」恶心死了。
                              「日轮黄濑新养的猫的名字。很可爱吧。是一只黑猫喔。」
                              「谁是你养的啊?——再来一碗。」
                              金色的瞳孔微眯,有些看不起人似地、富饶兴味地看著自己。
                              他看见了太阳。纵使不属於他,但他仍见到了一抹微弱的阳光。
                              无处可去时,觉得孤独一身的时候,就去那个狭小却温暖的金鱼缸坐坐。
                              隔著玻璃,看著那不知民间疾苦的金鱼,优雅地、缓缓地摆动著尾鳍游过。
                              那一双含笑的眼稍,轻轻勾起的嘴唇,还有那一句戏谑的、不怀好意的。
                              ——小青峰。
                              「青峰最近好像变得好相处多了?」「果然有了女人后戾气就会少一点吗?」尊攘的同伴们这样打趣著他。
                              「说什麼屁话啊,白痴,欠砍是吗?」虽然嘴上这样说,但他却笑了。
                              「吵吵闹闹的,都在吵些什麼呢?」天诛尊攘一派的领袖,被尊称为”老师”的武市悬著腰上的刀走进了位於岛原下层的游女屋中。「任务当前,给我正经些。」那家伙一直以来都是个严肃又一板一眼的人,说实在的,青峰并不觉得自己跟这位”武市老师”合得来。
                              只是志向相同,还有一同出生入死的革齤命情谊。
                              「青峰,你确定家茂公今晚会出现在四条通南座剧场?」那男人在他面前端正地跪坐了下来。
                              「很显而易见吧,今晚岛原所有排得上名次的游女艺妓们都不在,叫来的女孩子都长得歪瓜劣枣的不就是最好的证明?」能够让那些女神公主般的家伙一次列席,除了现任将军德川家茂外还能有谁?
                              「你为什麼能这麼确定?」
                              虽然家茂公这次赴京上洛是事实,但谁能肯定堂堂的将军居然会在这种烟花地寻欢作乐?
                              这一次、还有上一次都是,为什麼这小子总能如此准确无误地掌握住幕府和其爪牙的动向。
                              武市半平太多疑地眯细了眼睛,脸上没有一丝笑意。
                              「向你通风报信的人究竟是谁?」
                              「……」青峰只是冷冷地暼著他。
                              「我有义务不让别人知道他是谁。」然后这样冷冷地回答他。
                              然后他扔起擦拭得极为光亮完美的雷光文,往空中一抛,漆黑的长刀在空中转了转几圈,啪地一声接著。
                              就在今晚,四条通歌舞伎南座剧场。
                              ——刺杀将军。
                              (待续)


                              51楼2013-03-15 21: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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