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我们至今为止的最后一次真正的谈话了吧,或许从那时起彼此都发现没有了“兄妹”这层单纯的关系,我们再也无法毫无禁忌的一起了,不知是天意还是其他什么,之后的每次联系,无论是电话还是短信都很少能顺利地接通或回复,见得少了,各自忙着其他,也就不想再去想了。他毕业那天,我终是没有和他面对面说声再见,因为我不清楚自己究竟是该以如何的身份去送他,我、杜铭新、楚欣然,不,应该是,杜铭新、楚欣然、我,三个人该是多么的尴尬。听说那天晚上他喝了很多酒,说了很多莫名其妙的话,而那一晚我也再装不进一道题、一个字,只空空对着寝室的窗子,想着,想着即使是看到学长和学姐相拥而过也好啊,至少我确认了他们依然是像平时那样看起来开心着的,他们的世界里有了彼此已经足够,而我,只是个小学妹就好了。
这样想着,车已停在了路边,欲要打开车门的手一瞬间停在那里,我竟然有些害怕,深吸一口气,强制自己不要去想那么多,三年没有见面,叙旧而已,我用力沉了沉气进了咖啡馆,他在那,我向着杜铭新慢慢走过去。
“学长。”
他抬起头,三年,还是老样子,干净、清新的感觉,只是似乎更成熟了,轻轻笑了笑,示意我坐下。
“小姐,需要点什么?”waiter。
“一杯咖啡,谢谢。”
“你到现在也没有留长发。”他望着我。
“我想,我不适合吧。”
“你现在做什么工作?”
“在《新》干了编辑,这两年兜兜转转,竟然改了行。”我表现出些许无奈。
“我说过,你离不开写文章,怎么样,做得开心么?大学四年在校电台干了那么久的编辑应该很容易上手吧。”
“做得开心么”好熟悉的问题,似乎当初在我进了校电台、入了院团委的时候他都有这么问过我吧,“还好,在学校做始终是和社会性质的记者有区别,原来有很多事情并不像当初想的那样,总要靠自己去慢慢适应,你呢?回了济南?”说实话自从他毕业我们对彼此之后的情况几乎一无所知。
“是啊,现在在水质研究中心,这次来你这里是对外交流。”他似乎还想要说些什么,可停顿了一下终是没有开口,只是拿起了茶杯静静啜了啜。
三年后的第一次见面,两个人就在这样一种轻轻地调子中谈着别离后那些日子里的各自,从面试到熟悉新的环境,再到如今的从容应对,从读书到生活中的琐碎,再到有趣的潮流段子,我们似乎像有了默契似的说到好多却惟独没有去碰触有关感情的那个小小的空间,我不知道这个营造起来的氛围算不算得上“轻松”,但至少是并不尴尬,结束前我爽快地应了他作“导游”的要求,笑着对他说“有什么需要打给我”,直到我起身离开,他突然叫住我,看着我疑惑地回过头,顿了顿,抬了抬目光,“我还是习惯,你叫我作哥。”
(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