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斋藤围着围巾站在自家门口，不住地往手上哈气，哈出的气变成一团团白烟很快散在空气里。
邻家的孩子们拿着鞭炮成群结队地奔跑，也有几个母亲举着糕点在后面跟随。
斋藤定定地看着他们，竟没有发现一个男孩已经跑到了自己面前。
[斋藤哥哥，和我们一起去放鞭炮吧？！]男孩仰起脸，冻得通红的小脸上是忽视不了的笑容。
[不了，你们去玩吧。]
[斋藤哥哥还在等那个人吗？]
[嗯。]
[可是那个哥哥到底什么时候回来啊？]
[不知道呢。]
[要是他一直不回来，你就要一直等下去吗？]
[是呢。]
[可是……]男孩稚气的脸上出现了不解的神色。
[因为我答应过——要一直等他回来。]
斋藤看看灰蒙蒙的天空，有晶莹的雪花夹杂在风里落下。
[副长，我已经等了你十年，而你在哪里？]
斋藤的眼睛泛起水光，有雪花落进去了呢。

3
斋藤有了男孩的陪伴，枯燥的生活也渐渐地有了些生气。
他给男孩讲自己的故事，讲那个强大的男人。
转眼又过了十年。
十年久得可以让邻家的男孩娶了自己的妻子。慢慢地有了自己的孩子。
新年的时候，他会请斋藤去自己家去。然而斋藤却总是固执地摇头，站在自家门口，向小路的尽头不住地张望。
今年的新年又下雪了。
[天这么冷，怎么一个人站在这？]温和的语调从身后响起，随即自己落入了一个温暖的拥抱。
斋藤浑身一僵，却木木地站着。
[斋藤，我回来了。]
斋藤转过身，对上那双紫眸。
[欢迎回来……]
他觉得自己的眼前泛起一片水汽，一定又是雪花落进来了吧。

4
冲田「呐！土方，今天我向阿一表白了呢～」
土方（皱眉）「他答应了？」
冲田（得意）「那当然了！阿一说……」
……
「阿一。」
「恩？副长什么事？」
（皱眉）「你答应总司了？」
「诶？是啊…」（惊）「唔…副长别…恩……」
当夜。斋藤被一夜七次接决掉了。
＜回看＞
冲田「阿一阿一…元宵你请土方先生一起来我家过吧～」
斋藤（脸红）「诶？好…」
冲田（贼笑）

5
「斋藤！出来吃饭了！」新八推开纸门，大声喊道。
而对方依旧只是抱着土方的和服皱眉「新八你太吵了。副长还没醒。」
新八转过身，眼里一丝不忍略过。
餐桌旁。
斋藤把肉夹进面前没人的碗里孩子般笑着「副长，多吃点。」那人的位子上，只是一件和服。

6
倒幕过去多年后。斋藤在乡下过上了彼此承诺过的生活：种菜、养鸡。
有时他愣愣地坐着，思维好像跃过眼前的山水来到了往昔的战场。他为自己挡下致命一击，含着笑退出了自己的生活。
斋藤养了只猫，黑毛紫瞳，一如他模样。
「副长，你食言了。明明说好了一起来这里的。」
斋藤顺了顺黑猫的毛发，猫的紫瞳里倒映着自己。
「岁三…我很想你。」声音温柔得好像虚无。
周围。青草悠悠风淡过，燕子交颈呢喃，闲云时卷时舒。却再也没了那人的身影。

8
也许是年轻的时候工作台拼命的缘故，土方岁三到了三十多岁时身体状况并不是很好，成天不太有精神，到了中午还非要抱着斋藤一睡一会儿。
对此听话的[完全不对]斋藤自然是没有什么意见。
有一天，中午斋藤被冲田等人叫出去喝两杯，本想推辞，但土方却执意要让他出去放松放松。
谁知新八酒兴一起，竟拖着众人喝遍了一条街，这一闹就到了下午一点多。
斋藤心里大叫不好，急忙往家赶，一推开门，就看见土方半躺在贵妃椅上望着窗外。
没有自己，果然他是睡不着吗。
[抱歉，回来晚了。]斋藤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走到土方身边抱住他。
土方转过身，回手用力把斋藤按到自己怀里。
过了一会儿，斋藤以为他睡着了，却听得他说：
[我只是想每天这样安安静静地抱你一会儿。]

9
斋藤一直明白自己对那个男人的渴望。但他担心一旦点穿就连维持现状都做不到。
深夜，他刚想进入土方的房间汇报敌情，却听见里面断续的呻吟。
斋藤心往下一沉，不顾礼节地用力推开门，不出意外地看见了那个男人因渴血而鲜红的眼睛。
「副长！…」斋藤下意识惊呼出声，却不知道接下来要说什么。
土方错愕地抬头，惨白的脸色映衬地眼睛更加腥红。「斋藤？你来干什么？！快走！！！」嗓音是明显的嘶哑。
斋藤快速用刀割开手臂凑到土方面前。
受到血液的刺激，土方眼睛更加鲜红。
土方用力推开斋藤，喉咙却已嘶哑的发不出声音。
「只要是副长需要的，无论是什么我都会找来给你。我不仅想做你的臂膀，也想成为你的保护。」斋藤把血滴进土方嘴里「所以…请不要拒绝。」
土方眼里有异样的光闪过。
今后请允许我一直陪你。

11
土方把泉守兼定压在红木箱子底下，小心翼翼地上了锁。
[这种东西，我们再也不需要了。]
耳边传来那个人熟悉的声音[副长，该吃饭了。]
[嗯，马上就来。]土方的脸上露出宠溺的笑容，应道。
[阿一，开春了，下午随我去踏青吧。]他随口说。
眼前出现那人微红的脸以及一句微不可闻的[嗯。]
土方对着那人仔细地看了看，皱了皱眉[真不知道你为什么那么执着于围巾，天马上就热起来了，这样很不舒服不是么。]
土方转过身定定地看着桌子上的照片，照片上紫发的青年站在樱花树下，纯白色的围巾被风带动着飘扬，脸上映着樱花的色彩。
然而几天前那个瘦弱的身躯独自冲入敌阵，就再也没有出来。
此时他的眼前，只是一团虚无的空气。

12
一个夏日傍晚，下午还一片晴好的天空突然乌云翻滚，很快豆大的雨点就伴随着忽近忽远的雷鸣从天而降，煞白的闪电像一条条蜿蜒的巨龙从云端直坠入人间。
正在洗碗的斋藤迅速擦了擦手，边拔插头边想喊[把窗帘拉上]，突然觉得边上出现了一个人形的阴影。一抬头正对上土方紫色的眸子。
[怎么了？]斋藤不解地问。
对方皱了皱眉[你怕打雷吗？]
[没事我不怕。]以为对方在担心自己，斋藤温和地笑了笑。
[不对，你怕。]对方却咬定了一般重复。
斋藤茫然地眨眨眼[诶？我真不怕。]
[你怕！]
[好吧我怕。]斋藤无奈地只能应道。却在下一秒被对方揽入怀中，只听得那人低沉的声音说道[不怕。]

13
一日，冲田来土方家作客。冲田按了好久门铃斋藤才慌慌张张衣衫不整地出来开门，冲田刚想吐槽，突然眼一直然后用力摔门而去。
「我才不会告诉他我是被他脖子上的草莓闪瞎了眼！」路上冲田忿忿地想，顺手给斋藤发了个短信「肾虚会死！」

14
[我回来了。]土方下班站在玄关门口，却没有听到那个人熟悉的声音和那句烙印在记忆深处的[欢迎回来。]和那个微微泛着红晕的笑容。
土方心里一怔，[可能是在做饭没听见吧。]他走到厨房，却也没有看见那个人忙碌的身影。土方禁不住皱了皱眉。
[难道是出去了？不可能啊——]土方在心里想着，蹑手蹑脚地走进房间，却看见那个紫发的男人目不转睛地盯着电脑屏幕，屏幕上赫然有几个字——[土斋吧]。
-- [我是因为副长大人才存在的……]
-- [如果是副长大人的敌人，我一定要把他斩杀干净。]
-- [我要做他的剑——]
-- [能够挡在他前面的剑……][原谅我从自己的小说里抠出来的。。 = =]
土方看着对方表情丰富地紧盯着屏幕上的小说，忍不住俯下身轻唤[阿一？]
没料到对方听见他的声音立马慌了神，急忙站起来[抱、抱歉副长！没有听见你回来……我、我这就去做饭！]
土方听见好久没有听到的称呼，伸手拥他入怀[你不是我的剑，你的我的人。]

15
同居之后斋藤理所当然地包办了所有家务，拼命工作了数年之后的土方也算是稍稍闲了下来。
斋藤一手拿着《主妇居家必备》一手拿着锅铲，边翻着锅里的鱼边若有所思地看着手里的书。
土方移开厨房门时看到的就是这幅画面。他忍不住走过去从后面环住斋藤的腰[还没好么？]
[嗯……就快好了，再等等啊。]斋藤舀了一勺酱油倒进锅里。
[可是我饿了。]
[马上好，里面热，要不你出去等……]话还没有说完，斋藤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回过神来的时候已经被压在了沙发上。
[可是我想吃你……]土方含着斋藤的耳垂慢慢挑逗。
[嗯……唔……你慢点……]
满室旖旎。
后记
斋藤一手揉着酸痛的腰，一边愁眉苦脸地看着锅里的鱼[都糊了……]
[我只是一条普通的鱼，不可能在土斋XXOO的漫长时间里保持不糊的……]鱼一边哀怨地想着一边哀怨地看了斋藤一眼[我已经尽力了……]

16
天犹净，水犹凉，明月独悬孤枕寒。
水天相接处，孤鸟早已过忘川。
曲径通幽处，谁人对月独酌。
中秋将至，土方仰头望了望明月，嘴角牵起一个微微的弧度。他踱步到卧房，看了看床上沉睡着的紫发男子，拿起一边的手机，找到[斋藤 家]一栏，拨了出去。
[嘟嘟——]几声后，电话被接了起来，一个妇女的声音传来[喂？]
[妈，是我。谢谢你把阿一交给了我。]
[岁三啊……怎么好好地说起这些来了？……]
[妈，你放心，我一定会好好对阿一的。]
[诶诶，今儿这是怎么了……这都是多少年前的事了，把阿一交给你我最放心不过了……]
[嗯，谢谢妈。]
[明天中秋你们回来过吧？]
[不了，阿一想要出去旅行……]
[那行……]
搁下电话，土方温柔地看了看床上的人，紧紧地搂住他，不顾他身上已经长出了尸斑，喃喃道[我们再也不会分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