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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飞虫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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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六）明月清风此夜，人世几欢哀
秦王的军队在一夜之间迎来了一位妙手回春的军医和一位机俏可爱又武艺高强的女将军。士兵们感到最大的变化就是他们的越国公，似乎向来布满寒霜的脸上偶尔有了笑意。
“盈盈。”骑在马上，他唤。
“嗯。”她不在意地答应着。精巧的小脸迎着江南的阳光。
“盈盈。”
“嗯？”
“盈盈……”
“嗯……”
罗成注视着她的侧脸。盈盈，你长大了，无论是武艺还是心性。虽然我很心疼你这样被苦难催促着成长，但是我爱你现在的更成熟的美。盈盈，你知不知道，能和你并肩作战是我梦都不敢梦的美景，虽然我不可能真的将克敌的艰巨任务给你，但是看你完全可以在战场上轻松出入，我真的很享受你的陪伴。我愿意就这样一遍遍唤你，一声声不息，只为听你一句句悦耳的答应声。我愿意就这样，让日月星辰、山水花木作陪，让春风夏雨、秋叶冬雪为衬，盈盈，让这世间所有美好的东西，共同念你的名字。
大军继续前进。负隅顽抗的隋朝旧部还要叫嚣，死守余杭郡。
攻入余杭城后，唐军小心翼翼地在每条街道清除敌人，最后来到了位于城中央的大帅府。门口把守的重兵被人迅速撂倒。但是打开大门之后，死伤的士卒不断增加，就是攻不进去。有人上报到了罗成马前。一直与越国公的白龙驹并行的马上端坐着一个着紫衣的俏丽女将，和冷面罗将军默契地相视一眼，同时打马要往帅府去。
（十六）明月清风此夜，人世几欢哀
秦王的军队在一夜之间迎来了一位妙手回春的军医和一位机俏可爱又武艺高强的女将军。士兵们感到最大的变化就是他们的越国公，似乎向来布满寒霜的脸上偶尔有了笑意。
“盈盈。”骑在马上，他唤。
“嗯。”她不在意地答应着。精巧的小脸迎着江南的阳光。
“盈盈。”
“嗯？”
“盈盈……”
“嗯……”
罗成注视着她的侧脸。盈盈，你长大了，无论是武艺还是心性。虽然我很心疼你这样被苦难催促着成长，但是我爱你现在的更成熟的美。盈盈，你知不知道，能和你并肩作战是我梦都不敢梦的美景，虽然我不可能真的将克敌的艰巨任务给你，但是看你完全可以在战场上轻松出入，我真的很享受你的陪伴。我愿意就这样一遍遍唤你，一声声不息，只为听你一句句悦耳的答应声。我愿意就这样，让日月星辰、山水花木作陪，让春风夏雨、秋叶冬雪为衬，盈盈，让这世间所有美好的东西，共同念你的名字。
大军继续前进。负隅顽抗的隋朝旧部还要叫嚣，死守余杭郡。
攻入余杭城后，唐军小心翼翼地在每条街道清除敌人，最后来到了位于城中央的大帅府。门口把守的重兵被人迅速撂倒。但是打开大门之后，死伤的士卒不断增加，就是攻不进去。有人上报到了罗成马前。一直与越国公的白龙驹并行的马上端坐着一个着紫衣的俏丽女将，和冷面罗将军默契地相视一眼，同时打马要往帅府去。
盈盈紧跟着就策马来了。“走！”罗成大呼一声，和盈盈并行杀入府中；洇儿与随后赶到的数名大将从另一个方向进入，形成两侧夹攻之势。成盈二人飞身下马，搅入混战的人群之中。那十几个死士明显认出谁是群龙之首，纷纷地向成盈身边靠拢。罗成迅速反应到危险逼近的信号，枪尖飞旋更快，直挑几人咽喉后接近了盈盈。两人背对背对抗围攻者的袭击。
虽然从没有一起战斗过，但是一种无法解释的默契让两人的行动非常协调自如。数十个回合递招拆招，十几个死士竟没能近他们身半步。都是一群亡命之徒，一人以一种近乎疯狂的方式硬攻，就在罗成一枪其性命的同时，一枚暗器飞出，盈盈不假思索转身为罗成挡下，顿时暗红色从她手臂上染开，估计是有毒，她整个人已经摇摇欲坠。
“盈盈！”罗成大吼一声，左臂顺势将她抱起，右手中亮出一圈漂亮的枪花，击退乘机攻上来的敌人。洇儿正在院子另一侧混战，听闻此声，奋力拨开人群向那边接近。
就见罗成忽然使一猛力将盈盈抛至高空。
一大朵紫色的莲花，正以最大的绽放的骄傲姿态向星空腾起，刹那间点亮了注视的眼眸，温柔了全部的世界。
时间的链条，喀嚓，断裂。
只是一瞬间，就像过了一万年。
院里倏忽安静无声，罗成的银枪就是在这片极短暂的寂静中闪过一道饱满的银色光弧，随之应声倒地的，是原先围在他们周围的十几个人。
然后，稳稳地让盈盈落回自己的怀中。就像太阳落回了依恋的地平线。
（十七）拣尽寒枝不肯栖，寂寞沙洲冷
盈盈张开眼睛的时候，新生的阳光入眼、新涨的潮声入耳。
“你醒了！”又惊又喜的熟悉的呼唤。
“我这是……在哪里？……”她虚弱地问，就要起身。罗成一步赶到榻前，手臂揽过她的肩，让她倚靠在自己的身上。盈盈向四方望去，他们正身处在一处亭台水榭之中，窗台下面就是荡漾闪动的水影。不远不近的地方似乎有动人的鸟鸣，千回百啭，惹人心旌摇动。春日煦暖的风轻轻柔柔从打开的窗边吹来，带来了青葱的草木芬芳和湿润的水汽。
盈盈感到神清气爽，又对窗外风景好奇不已，就要下床走走。罗成好言劝说，他的小丫头却嘟起嘴来，脸上一百个委屈不情愿，一双玉手紧紧抓住罗成的衣襟：“我会很听话的，我就拉着你寸步不离……”不知道为什么他真的找不到拒绝的理由，就听任她欢天喜地地穿上鞋子、披上外衣，然后拽着他的手就要往外走。
盈盈，纵使你经历了这么多的磨难，纵使时光教会了你成熟自立，我庆幸的是你还能在我面前撒娇耍赖，单纯像个孩子。
老天毕竟待他不薄，这不也就是盈盈充分信任他的一种证据？他莞尔，走出了屋门。
外面的阳光就像一个明眸善睐的美丽女子，热情而不做作。在杨柳的掩映中，但见水榭之外是一大片湖，碧色千顷，水光潋滟；风在水面上用无形的手拨弄浅浪的琴弦，反反复复，轻拢慢捻。湖边鲜有建筑，即使有，如他们刚刚所在的那一间，也是灰蓝的屋瓦，隐在树影之中。
庄子云：天地有大美而不言。
盈盈似乎也被美景感染，许久都没说话。好半天，才张口低声道：“这是什么地方？”
“余杭城外的湖，是钱唐大潮造就的人间仙境。”他沉声回答。
“那我们，怎么会到这里来？”昨天似乎还在尘土飞扬的战场上。
“你中毒了。”罗成便将她受伤中毒后的情况细细告诉她。原来，洇儿为她解毒之后，说她调理气血还需要至少三个月，不能继续从军跋涉，便派人在城外寻了一处空气清新风景绝佳之所供她修养。秦王请来了秦琼接替罗成，叫罗成安心留下来照顾盈盈，自己则准备领兵继续南下。
其实罗成自己也受了一些外伤，否则他也不会走险棋将盈盈抛起。只是洇儿已经为他处理好了伤口，没什么可忧心的，就不让盈盈这丫头知道了吧。
正说着，秦王一行人前来拜访。正在看风景甜蜜的两人只好去见客。
“罗将军，在大军即将启程之前，本王还有一事相求。”
“殿下请讲。”
“让洇儿能做她嫂嫂的伴娘。”
天边的红霞昨天傍晚就飞逝了，此刻盈盈脸上的霞光却越发通红。
军中不少仪式不得不精简，但是吹吹打打的仪式还是热闹了一天。当盈盈身着大红喜袍走入堂中的时候，在场的人们都屏住了呼吸，她就仿佛一大朵怒放的纯红牡丹迎风摇曳。素喜白衣银甲的罗成今日也是一身正红色，脸上少有的一直带笑。他笑着的样子为他的英气增色不少，这是在给“掷果盈车”做注释么……
月色柔和，从竹窗帘洒入。湖面上月影的反光让屋内一片和美的气氛。在这样的时候，听着窗外的水声，看着床前端坐的顶着鸳鸯盖头的佳人，罗成忽然觉得，很心安，很幸福。
喜秤挑起盖头，露出熟悉而陌生的俏脸。再喝交杯酒。
“让你久等了吧……”
盈盈没有答话，只是走到一边，绞了热毛巾给他擦脸：“怎么喝了这么多？……”
罗成自然没有醉，但是装做说醉话一样道：“还说呢，你早在山东表哥家里的时候就把心给了我，可我一点都不知道，还苦苦等你给我一个凭证……”
“说什么呢你！”盈盈有些恼又有些不解。
“表嫂都告诉我了，你那时就想着绣鸳鸯荷包给我……”罗成露出狡黠的笑容。
盈盈就有些羞地不吭声了。
今晚的月色，真是柔情似水。
盈盈和罗成不知道，那片湖在许多年后被一个满腹才华的词人唤作了“西湖”，成为了摩挲在多少代中国文人心头的清流。而他们住的窗外，也有了一个诗一样的名字，叫柳浪闻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