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我真的没用,结果还是偷走出来……”
站在礼堂前,京介踌躇了一下。他凝视著手机萤幕上那三个字,有点动摇。
「对不起」
可是也不能一直站在这里,都已经来到入口,而且还有不到五分钟就是三点,他自知刚才对大辅那是自己单方面发脾气,要是现在回去咖啡厅就真的太意气用事了。而且他战胜不了某个欲望。
“我还是很想听他的钢琴……”
放在门把的手有点犹豫,他深深吸一口气,推门进去。室内一片漆黑,在座无虚席的会场内好不容易才找到一个座位。由於这是小型音乐会,气氛比音乐祭时的钢琴演奏会稍为轻松。柔和的灯光照亮整个舞台,诚人坐在粉色布幕前的平台式钢琴。
萧邦「小狗」圆舞曲。欢快的节奏中充满激情,诙谐有趣,虽然听起来像是要赶紧演奏完毕,但诚人却轻松地变换其中的韵律,让曲调更加灵活。
京介从没听过诚人的钢琴,彷佛要在一分钟内完成的曲子,难度虽然不高,但那零错误的弹奏让他叹为观止。热烈的掌声下,诚人离座后微笑招手欢迎大辅上台。
大辅行礼再直起身子的瞬间,他看到人群中的京介,脸上展现出柔和的笑容。
这里很黑,而且人又多,他怎样看到我呢?这让京介有点紧张。
萧邦波兰舞曲《英雄》。轻快微小的前奏揭开了序幕,音量逐渐增强,进入辉煌的主题,琴音充满信心和力量。均匀清脆的音色越来越快、越来越强,旋律在大辅左右手的伴奏中汇集在一起。通过变化的初段形成宏伟的气势,最后音乐在胜利凯歌中结束。
如此澎湃的演奏让一直屏住气息的京介终於呼出气来。虽然手有点僵硬,却在拍掌。
(厉害……)
“如果不是为了音乐会,我真的不想弹那首。”
“彼此彼此,但是胜利一定归我手。”
“未到最后不知鹿死谁手。”
诚人勾起嘴角,拍了一下大辅的肩膀踏出布幕。
莫札特〈土耳其进行曲〉。轻盈活泼的曲调,富有弹性。节奏铿锵有力,气势雄伟,使人听了豁然开朗。快速前进的旋律中,犹如看见音符飞快地奔跑,全曲在曲调不断推向高潮时结束。
大辅在一片欢呼声中步入舞台,后面的布幕随即被拉起,两台钢琴展现在台上。
(诶?双钢琴?)
拉赫曼尼诺夫〈帕格尼尼主题狂想曲〉第十八变奏。
一开始大辅奏出明朗抒情的旋律,伴随诚人的伴奏。
京介彷如置身於梦境,飘浮在空气中。
他又看过来了。於是回望他一眼,视线对上之时,他看到大辅的笑容,就急忙转向其他地方。
(这算是甚麼意思……)
诚人似乎注意到大辅的异样,於是沿著他的目光望去,就看到京介的脸。
(原来如此……)
诚人也用不输给大辅的热情的视线凝视京介。
两人奏出激情和有感染力的乐曲,让这首协奏曲变成天衣无缝的双钢琴合奏。
结束后两人在热烈的掌声和欢呼声中谢幕。
当京介以为音乐会结束,却看到大辅再次出现在舞台。
(本大爷才是压轴……)
会场再次响起琴声,如诗的旋律奏出柔情的歌曲。
“很过份……竟然用这首……”
大辅奏出了零瑕疵的爱的礼赞,而京介早已滴出眼泪。
音乐会结束后,京介觉得有点口渴,於是走到饮料贩卖机,放了金币进去,选了的果汁却没有掉出来。
“给你。”
“有川学长……”
“对不起,刚才我这样对你。你拿去吧。”
“谢、谢谢……”诚人要转身离开时,京介再次开口。“你的钢琴……很棒,我很喜欢……”
诚人没回答只是嘴角含笑地离去。
“真的高兴,你竟然会给我发简信。”
看京介不理不睬地继续走,大辅开始著急,走上前跟随著他的脚步。
“京介,别气吧!请你原谅我吧!”大辅快步上前拦截把他紧拥於怀。“对不起……我太过分了……”
京介用力捶打他的背部,大辅不顾得痛感继续抱紧著他。
“大辅,你好卑鄙……”
“对不起……都是我不好……”
“不,是我自己单方面发脾气……你的演奏很棒……”
“可是我还是输给有川。”
“无所谓,无论如何你都是我喜欢的大辅。”
两人躲在树丛间热吻起来。
“明天是周末,京介,今晚来我家。”
於是学园祭就在两人的拥吻下闭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