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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复:【授转】Time After Time by 章一(长篇完结,番外更新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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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我知道了。”我乖巧而疏离的的说道,看也没看他们俩一眼,径直地走向厨房,“那么博士麻烦你招呼一下新一哥哥,我先做饭去了。”我感到屋子里的空气骤然冷却,而那双湖蓝色的眼眸投来的视线,却依然滚烫炙热。我闭上眼睛不去理论,却依然阻挡不住变快的心跳。
  工藤,你定要逼我至此么?
  我按着门把,拉上了门,却又等门外传来两个人的对话声的时候不动声色的把门推开一条缝,躲在门后偷偷地听。
  “新一,你不要太在意,小哀她,只是不怎么适应而已。”博士的声音有些尴尬,有些无奈,我悄悄看去,却只能看到工藤坐在沙发上修长慵懒的侧影,被刘海挡住一半的脸孔。良久,他的唇线弯起一个颓唐的弧度,看得我心惊。
  “博士。”他的声音低柔,已然没有了稚嫩的音线,单纯只是属于工藤新一的声音,好听却有些沧桑,“我,搞不清楚自己的心,不知道该怎么办。我知道我是喜欢兰的,也知道自己应该喜欢兰,但是,我却无论如何,无论如何都无法放着那家伙不管。
  “我在意她的过去,在意她的安全,在意她的喜欢,在意她的在意。那家伙的一切,牵着我的五脏六腑,任何的波动都能轻易地痛起来。但是如果你问我我喜欢的人是谁,我还是会说,是兰,因为那也是事实。这样的我,恶劣到自己都厌烦。
  “灰原应该是感觉到了吧?所以才会想尽办法的逼我变回工藤新一,在我懵懂迷茫的时候替我做出了抉择。她太狠,太绝,却又太温柔。老实说,我都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她。现在的我,只能凭着想见到她的冲动出现在她的面前,也难怪她会烦。”他突然抬眼,犀利的向厨房门这边看来,我惊得后退,却看到他脸上无奈而温柔的笑,原来,他一直知道我在这里听着。
  “但是我还是想见到她,哪怕是把我当成陌生人的她。不过,我会按照她的步调慢慢来,以工藤新一的身份。”他就那样目光如炬的看过来,一脸自信到欠揍的微笑。而我只是在门后捂住嘴,轻轻地把门关上。
  于是我就默许了他在这里蹭饭,虽然这两点看起来没有什么因果关系,再有就是我在这件事上很诡异的没有发言权,但是我的确是因为他说的话,而鬼使神差的按照我自己列的食谱,每顿多做了一个人的饭量。
  我没有改变略带生疏的口吻,他也没有换下嬉皮笑脸的模样。我没有问他有没有去找他的女朋友耍帅,他也没有任何越轨的举动。一切平静得像我们两个之间一直以来的默契,只是换了个表达方式。我叫他新一哥哥,没有戏谑,只是淡漠。他叫我哀,没有生疏,只是犹豫。
  有的时候拿着筷子坐在桌子旁边看着他跟博士为一道菜斗嘴,我会有一刹那的恍惚,以为江户川柯南没有离开过,以为日子就会这样,一直一直过下去。不由得加入进去嗔怒道:“你们两个成熟点好吗?”然后看博士委屈的嘟囔,看他澄澈的眼眸,对我没心没肺的笑。
  那笑容,如阳光流水一般,看得我心虚。而偶尔,当我低头浅笑或默默出神的当口,我会感到他默默盯着我的侧脸,视线炙热的可怕。
  就这样过了一个星期,这天几乎到了开饭的时间而沙发上却迟迟不见某个脸皮赛城墙的人的身影,我系上围裙看着空荡荡的客厅挑眉。走到博士的实验室,看到博士忙碌的背影,可见不知道又鼓动些什么。
  “博士,新一哥哥还没有来哦?怎样?你去看看吧?”我皱着眉头扫视这一屋子的凌乱,好在当时住进来的时候讲好了,实验室的卫生我不负责。博士微微转头,露出了满桌狼藉的各种仪器。同样身为研究者的我,有的时候真的很是纳闷在这种环境下博士怎么可能研究出好用的道具。
  “嘛,可能是有事耽搁了吧?小哀,我这里差一点就好了,你先去做饭,可能新一一会就来了。还有啊,小哀……”博士说着,脸上露出了无奈的憨笑,仿佛耐心规劝任性的孩子一样的表情,“你什么时候才能不用这个称呼叫新一啊?每次听你那么叫他,那孩子脸上的表情,都很让人看不过去啊。”
  我垂下眼睑,吃笑道:“博士说得好像我欺负他了似的,我哪里敢啊?”说罢,我不去看博士脸上的表情,两手背在身后,回身离开,“那我先去做饭了,博士你也别再把实验室炸了才要紧。”我不咸不淡的补充,却刻意把重音咬到“再”字上,回头冲满头黑线的博士狡黠一笑,方才走开。
  ——每次听你那么叫他,那孩子脸上的表情,都很让人看不过去啊。
  我把碗筷摆到餐桌上,无奈的笑了。呐,我知道啊,那是什么样的表情,我是知道的啦。那仿佛被人遗弃的失落,仿佛不明所以的迷茫,仿佛擦身而过的无奈,仿佛无法追回的伤痛。呐,我是知道的啦,博士。
  所以,我每次叫他新一哥哥的时候,才不去看他。


IP属地:美国62楼2013-02-05 23: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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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砰!轰!!”突然而来的巨响震得地面都晃动,我站稳了脚步端稳了汤,还是溅出去了一些在地板上。我惊慌的回头看向实验室,果然看到里面冒出徐徐的黑烟,便迅速放下汤,不敢耽搁的跑到实验室。
      “博士!!没事吧?”我挡住口鼻,另一只手挥舞着驱散浓烟,看不清的屋子里面,传来博士阵阵的咳嗽声。待到浓烟散去,再看屋子里的情形,我敢说我肯定是豆豆眼。
      本来屋子里东西七零八落的四散,桌子上本来堆满了遗弃的地方现在空白一片,只剩下爆炸后留下诡异的黑色污渍。博士一身白大褂已经染得黑灰,袖口还有被烧焦的痕迹。他本人似乎没什么伤,只是裸露的皮肤都被粘了厚厚的一层灰,却还能看得清楚脸上讨好一般的微笑。
      我夸张的叹了口气道:“都怪我这张乌鸦嘴啊。”
      于是我没有良心的解下被浓烟染脏了的围裙,不抬眼的说博士你收拾一下我去叫新一哥哥,然后一溜烟逃出了满屋的狼籍,背靠着大门,嗤嗤偷笑了好久。突然想起我溜出来的借口,不禁隐去了笑意,转头看向工藤宅。
      要过去吗?我问自己,虽然他这两天一日三餐准时报到,但是因为博士的关系,我们从来没有独处过。只要想起他默不作声的看我时滚烫炙热的眼神,我就不由得感到不安。果真要去吗?灰原哀你若是看到他湖蓝色的眼眸,你真的还撑得住吗?
      你怕了吗?脑海里一个细小的声音戏谑而不屑的问。灰原哀你,怕了吗?原来,你的决心,你的冷酷你的绝情,都不过如此哈?
      我看着工藤宅大门旁边的门铃,闭上眼睛狠狠的反驳:闭嘴,我才没有,那么脆弱。说罢,我就摁下了门铃,诺大的宅院回响着单调的声音,空显寂寥。我听到门里面传来愈来愈近的脚步声,突然脸色苍白,口齿发干,想落荒而逃。
      那脚步声,太轻,太快,太美好。我能做的,只是站在原地,挺直了背脊,调整好表情,等到那扇门打开的时候,再抬头对开门的人展开一个若有似无的微笑,柔声道:“你好,小兰姐姐。”
      “呀,小哀?你来找新一的吧?”黑发的少女展开了一个无暇的微笑,比以前更要光彩多目,我知道,唯一遮在她心头上的乌云已经被某个人耍帅的吹走了,释放了她全部的阳光,照得我接连败退。
      “嗯,是啊,新一哥哥在么?博士说做好饭了,叫我来叫他。”其实已经没必要了吧?虽然在门口,而我已经闻到了屋里飘出来的饭菜香。毛利兰的脸上露出一个略微窘迫的表情,不好意思的直搓手,我也装作一副询问的表情看她。
      “哎呀,新一这家伙真是的,怎么能这么麻烦博士呢?真是对不起啊小哀,他就是这样不拿自己当外人,以后我做饭就好了,不用麻烦博士了,真是不好意思。”她半娇嗔半埋怨的说,我知道她的话里面没有恶意,或者是任何其他的理解。但是,听起来,还是很刺耳。
      原来,她给他做饭,是理所当然,是天经地义,而我,是麻烦劳累,是不好意思。
      可是本来就该如此的不是么?
      “那,请新一哥哥注意些。博士说他最近吃药,有些东西是不能吃的。”我并没有跟她客气,不咸不淡的说着。抬眼看她红着脸困惑而窘迫的样子,仿佛自己做错了什么一般,心底竟然有一瞬间的快慰,却又迅速低下头暗骂灰原哀你真是个魔鬼。
      “兰?有人来了吗——哀?”走过来的少年,松散的穿着件衬衫,不经意的打开了第一和第二个扣子。他在毛利兰的身后看到我,拉扯着领带的手停了下来。湖蓝色的眼眸直直的盯着我,仿佛从一开始就只有我一个站在那里。
      我被他盯得浑身难受,便微微的鞠了一躬道:“那打扰了小兰姐姐,我先告辞了。”抽身就走。他居然反应过来,喊着我的名字跟了上来一把把我拉住,回头跟愣在门口的少女说:“我去博士家拿一下列着我不能吃的东西的单子,兰,你进去等我吧。”
      “嗯。”她眯着眼睛,善解人意的笑了。那样的信任和依赖,看得我刹那失神。
      待到她的笑脸隐在了门后,工藤拉过我说:“走吧。”我面无表情的甩开他,快步的走到前面。不想他一个箭步冲上来,把我抱起放到灌木丛后的矮墙上,双手撑在我的两侧。我惊呼,慌乱的挣扎,低头却看到他看上来的双眸,近在咫尺,几乎把我淹没。
    I


    IP属地:美国63楼2013-02-05 23: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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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于是赤井的心情一下子变好,似乎整个人本来用刀刻出来的线条被砂纸打磨,变得柔软许多。以至于光彦元太都敢跟他说上一两句话,而步美,则在赤井用他精准到可怕的枪法在游戏摊给她打下了一个精致可爱的娃娃的时候,就决定彻底倒戈了。
        “FBI赤井秀一的枪法,都用来给小女孩打娃娃,真是大材小用啊。”我含着可乐的吸管,歪头看着步美抱着娃娃笑容可掬的对元太光彦他们炫耀的样子,用只有赤井听得到的音量低声调侃。他不置可否的笑,只是像变戏法一样的塞给我一个毛茸茸的东西。我回头定睛一瞧,竟是一只可爱无辜到令人心痒的玩具熊。
        “顺便打的。”他说着把手随意的插进口袋,一副悠然自得的模样。我抬眼看他,本来想说拜托这种程度的我自己也会打,但是再抱紧小熊的一刹那,感觉自己的心也变得柔软。我掉开眸光,不想被发觉脸上的微笑,眼神落在游戏摊的上,嘴角抽搐。
         “赤井,把游戏摊的老板弄哭有意思么?”
        仔细一想不管是娃娃还是玩具熊,都是精制得只适合高等玩具橱窗的做工,怕是人家倾家荡产买来,挂个羊头,好揽生意。哪里想到会有这么不客气的家伙,打了他们的招牌。赤井一脸邪笑,我不禁摇头叹道这年头就是有人流年不利。
        于是步美就抱着她的洋娃娃,我则是拎着那只小熊的胳膊,跟着吵嚷的元太和光彦走向了过山车,海盗船之类的危险设施。赤井自然也是一道前来,毕竟我们四个没有一个到可以在没有监护人的情况下乘坐这些设施的人,这一点又给赤井加了许多分,因为如果跟博士来,他老人家自然是撑不下来这一连串令人发根直立的惊险。
        只是就算是坐过山车也会在尖叫的人群里表现得面无表情的人有几个?
        我本来以为没有,而在过山车达到顶端我往下看到了陡峭倾斜的轨道时不禁咽了咽口水,转头看看赤井,却惊现他的扑克脸,并且一直保持到扶我下车时,我只能感到眼角眉梢一阵抽搐。
        这家伙,果然非人哉……
        “赤井叔叔,好厉害啊,灰原同学……”从巨型秋千上下来的光彦,半死不活的跟元太一同爬倒在阴凉处的长椅上有气无力的感叹,步美则一头靠在我怀里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而元太已经近乎气息奄奄了。至于赤井,则早已迈着稳健的步伐走开给我们买饮料去了。
        “谁叫你们一口气玩了这么多,平时也没见你们这么疯。”我皱着眉头,抑制住胃里一阵的不适感。连我这个受过训练的身体几乎顶不住,难怪这些孩子一个个都只有出气没有进气的样子。
        “我们只是好奇……赤井叔叔他……什么时候会……咳咳咳……”元太艰难的抬头,断断续续的喘出这些话,却也是枉然。不过我却还是理解了其中的含义,皱着眉头似笑非笑的盯着他们瞧。
        只是想看看赤井会不会像他们一样,不,是像个人一样有什么不良反应吧?真是苦了这帮孩子们了。
        在我怀里的步美撑起头,小脸苍白的冲着元太嗔道:“都是元太你啦……还说会很好玩……谁知赤井叔叔他……”
        “好啦!”我把她的小脑袋按回自己的怀里,啼笑皆非的拍着她的背脊,冲着两个男孩的方向笑道:“呐,见识到了没?别再胡闹了。”三个孩子几乎用同一频率,缓慢无力的点头,看得我好气又好笑。
        “说什么哪,这么热闹。”赤井皮笑肉不笑的走过来,把手里的塑料袋扔给了倒在座以上的两个男孩,“那,你们的可乐,还有冰欺凌。”光彦跟元太这才打起些精神,坐起来打开塑料袋也不忘想赤井道谢,我扶着步美走过去,看见塑料袋里面的东西一律只有三分,便回头不解的看着赤井。
        赤井见我回头,便把手伸了过来,略带晕眩的我这才发现他拿着一杯香气四溢的奶茶,接过来的时候,发现温度适中,温暖而不烫手。“你胃不好。”他只说这四个字,似乎这就能解释我的特殊待遇。
        “嘛,先考虑小孩子才对吧,赤井叔叔?”我含笑看着手里的奶茶,却洋装不满的睇他一眼。他闻言看了看拿着可乐瓶猛灌的光彦元太,还有叼着冰激凌勺子正在来回看着我们的步美,无所谓的耸肩道:“他们还小,一次而已又不会留下病根。”他站直了身子,挺拔如松,浑身上下没有一丝异样。
      I


      IP属地:美国67楼2013-02-05 23: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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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七章
          关于组织的事情,我告诉了工藤许多。笼统的像是每个人都穿黑衣服,身上有特殊的压迫力还有每个人都有酒名。细致的则像是琴酒的左撇子,组织基地装修密室跟密道的规律,这些统统告诉了他,只要我觉得有用。
          但这并不代表我就真的是毫无保留。这不是忠诚与否的问题,而是我愿不愿意。权衡了利弊,最终我还是保留了一些细节,在冷眼看他为组织的事情苦恼的时候,不动声色的把这一切隐藏在紧抿的嘴角里。
          那,反正你也没问。我每次背过手转身不看他的时候,都会这样自欺欺人的安慰自己。
          组织里的成员究竟是以什么样的方式得到组织认可的,要经过什么样的训练,要上什么样的课程,你甚至都没有问过我姐姐的代号是什么。你不问,所以我也不会答,也无从答起。
          虽然在进入组织的第一天,我就被琴酒半调侃的赐名为雪莉,在美国读书时,也的确是用了这个名字。但是真正想让组织承认这个代号,却花了一段时间。
          对,并不是每个人都可以有代号。没有代号的人,只是被组织利用,而不被组织承认。他们必须,无条件的为组织效劳,成功了没人赏识,失败了,会被组织连想都不想的除掉。他们通常是前任成员的子女,像是我姐姐。或者是一些不小心跟组织扯上关系的人,像是我试验单上许多连名字都没有的人。
          组织看中了我的头脑,那是他们认为姐姐没有继承而也是他们急需的东西。
          但是,惯例就是惯例,没有例外。想要得到被组织承认的代号,必须接受各种各样的训练。像是解密,像是反跟踪,像是谋杀。
          组织里的人,凡有代号者,都是杀手。从最远程的枪,到最近身的短刀,无一不会。在美国的那段时间,琴酒就是我的老师。他一个接一个的把这些冰冷的凶器放在我小小的手里,狞笑着看我脸上惊恐的表情一点一点变得麻木,颤抖的手臂一点一点变得平稳,不安的双眼一点一点变得淡漠。
          而当他递给我一张照片,对略带不解的我,风淡云轻的说:“杀了他。”的时候,我惊得碰倒了一旁的酒杯,一如他当时给我第一把枪的时候。他嘲讽的看着我的反应,冷笑道:“你以为,我教你那些东西,是用来防身的么?”
          我捏住照片说不出话来,值得抬眼看他,不知是否是我的目光过于的惊恐,让他隐去了笑意,正色道:“你必须这么做,雪莉。你那个没用的姐姐,就是不能过这一关才被组织嫌弃。你,可远远比她聪明得多。”
          “如果,我也不做呢?”我低头,看着那照片上模糊的笑脸,似乎是哪位政客,一副不知道大祸临头的样子,眼睛开始发涩。琴酒闻言冷哼一声,侧过脸去,冷笑露出牙齿发着惨白的颜色。
          “那,宫野家的两个女儿对组织都将一无是处。”他的声音淡漠,语气轻巧,似乎这是理所当然的事情。而我,却在抑制不住的颤抖。琴酒见我如此,笑得更加残忍冷酷:“嘛,看在这么久的情面上我会亲自给你一枪赏你个痛快,你姐姐,我就不知道了。”
          虽然年纪尚小,对组织涉足不深,我却清楚的知道,没用的人会得到怎样的下场。我捏住照片的手关节变得青紫,我不要死,姐姐也不能死,我们还说好了要永远在一起,像以前一样,就像以前一样。
          我点点头,手上的汗水彻底的浸湿了照片的一角。
          最终,我选了最远程的枪,第一次穿上黑色的衣服,在风声猎猎的大厦楼顶,按照琴酒交给我的方法,瞄准那个照片上一模一样的脸,按下扳机的时候,连眼睛都不敢眨。我看到那张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在惊恐上,狰狞异常。就算闭上眼睛,也是清晰得令人心寒。
          现在,我已经记不得那个人的名字,记不得那个人的模样,而在每一个被谋杀者的眼睛里,我都能找到那个人的瞳孔。那样的惊慌,恐惧,不甘似乎无论是谁都同出一辙。有的时候我在想,如果我果真死在了琴酒的抢下,会不会也是这一副表情?
          姐姐她,是不是也是这样的表情?
        I


        IP属地:美国69楼2013-02-05 23: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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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你在搞什么鬼?要是我不那么说,你打算怎么和她解释?”我回头示意厨房,他跟我的动作一起撇头向后看了一秒,转过来皱着眉头对我说:“这和兰没关系。”他语气里的急躁跟不耐惊得我眉梢轻跳,“我只是在问你,别装傻,那封信里面是有什么的吧,灰原?”
            “我说了,你不许叫我灰原。”我快速回到,却忘了掩饰嗓音中的苦涩。他沉默下来眼睛一眨也不眨的盯着我,不说话,大概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我躲开他的逼视,把注意力转到怀里的小熊上面,“至于那封信,新一哥哥你不是看过了么?难道有问题么?”
            他张嘴想说什么,却罢作了。微微低头他盯住了我怀里的小熊,嘴角抽搐的说:“你这女人还会喜欢这种东西?”
            “嘛,又不是我买的。”我感到刚刚紧张的气氛略微松弛了些,才偷偷松了口气,抬头指了指被步美放在身边的娃娃说道:“赤井给步美打娃娃的时候,顺便给我打的。”话音刚落,只觉得刚刚才开始流动的空气再一次凝固了起来,我回头惊讶的看到他的眼光落在小熊身上,仿佛跟它有不公戴天之仇一样。
            要不是毛利兰及时的喊我们吃饭,我敢保证,这小熊绝对会在我的怀里燃烧起来。
            呐,至少他不追问那封信的事情了,其他的随他怎么想去吧!
            我给自己乘了一碗饭,用眼神警告想要再撑一勺咖喱的博士,三个小孩都挂着同样的笑脸在桌子边上各就各位,缠着工藤要他讲他的侦探经历,他被缠的没法才讲了一个,正在端菜的毛利兰留神一听,对他笑道:“这都是三年前的事情了,亏你还讲得出口。”他惊得直冒冷汗,嘴硬的说什么这个案子比较浅显,给孩子们讲起来比较容易。不想惹得少年侦探团不高兴,连声说新一哥哥你看不起小孩子,我们可是少年侦探团啊之类的。
            我偷笑,惹得他睁着半月眼瞪过来,那眼神似乎在说:“灰原你这个女人还不过来帮忙?”我把装着咖喱的锅子放在桌子中央,对孩子们说:“快些乘吧,都玩了一天了还不累么?新一哥哥人老了记忆力不如以前,快别为难他了。”说着我似笑非笑的睇他一眼,只见他果然脑门上黑线井字一大堆就是不知怎么回嘴。
            “喂喂,你这家伙……”他咬牙切齿的低语被毛利兰的嗤笑声打断,她走过来柔弱无骨的手自然地搭在他的肩上,戏谑的说:“呐,想不到新一你也有说不过人的时候,而且对方还是小孩子。”一句话说得连侦探团的孩子们也嘻嘻哈哈笑开来,他眼角眉梢抽搐的抬头对笑不可支的毛利兰说:“怎么兰你也这样?”
            “还不都是你这家伙总是那么神气的样子,现在总算有比我厉害的治你了。”毛利兰俏皮的办了个鬼脸,纤长的手指娇憨的往他脑门上一戳,对我眨眨眼睛,笑着一溜烟又进了厨房。我看着他抚摸着自己头上被伊人戳过的地方略带不服气的含笑嘟囔的样子,不动声色的撇过眼神。
            “不过小哀本来就很厉害啊。”还在抱着洋娃娃的步美突然抬头说道,“柯南也说不过她呢,总是像新一哥哥这样被说得一点办法也没有。”
            “而且表情也很像呢!”光彦在一旁研究了许久,才加上这一句。元太双手环着自己的盘子,恨不得把咖喱整个的抱在怀里,却也不忘转过头来应和到:“哎?是啊,真的哎!”步美盯着工藤的脸看了许久,突然低头抱紧了娃娃,低声啜泣。两个男孩见她这样,连元太也顾不得自己的饭碗了,急忙凑过来安慰。
            “柯南,走了到现在,还没有,来信呢。也不知道,他过得好不好。”步美细小的声音传到了在场的每个人的耳朵里。端着汤出来的毛利兰见状,急忙放下了汤,迎到步美身边安慰她,而自己却先红了眼圈,昏暗的哀愁迅速遮住了明亮的大厅。博士站在一旁手足无措不知该说些什么好,我抬眼看向工藤,他却只是深深的盯着仿佛在凭吊的人们,抿着嘴不做声。
            终于他起身,温柔的把扶着毛利兰的肩把她搀起来,用指关节拭去她眼角的晶莹,低哑着声线取笑:“你啊,还没安慰人自己先哭起来成什么样子?”毛利兰带着泪眼撇他,却已经笑出来,他看她忍俊不禁的样子满意的轻笑,轻轻搂了搂她才走到步美身边蹲下,递上手帕。
          I


          IP属地:美国73楼2013-02-05 23: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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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八章
              “雪莉,别喝了。”Jamie边说边从吧台那一边伸过他宛若工艺品的手,不容我反抗的按下了我要举起酒杯的手腕。我费力的眨眼,抬起沉重的头去看他,只见他一扫平日的轻浮,一项挑的妖娆的眉毛此刻微微颦蹙,一刹那间我竟以为是我眼花了。
              “少说笑,你见过喝雪莉酒还会喝醉的人么?”我说笑着想要推开他压在我手腕上的手,却抵不过他的力气。我不耐烦的撇嘴,抬眼瞟他一下,便迅速的用本来想推开他的手一把拿走另一只手里的酒杯,侧过身去趁他来得及阻止之前仰头,把杯里面红似血液的酒水统统倒入口中,感觉着那液体顺着我的食道一路燃烧到胃。
              我闭上眼,等待那热流什么时候能烧到我的心,然而却还是没有。
              我把杯子放回吧台上,一手抚额,嘶哑的对Jamie吩咐:“喂,再来一杯。”接着感到他扣住我手腕的力道又加了几分。
              “抱歉,我们卖没了。”他的声音竟然冰冷陌生的像是对一个素未蒙面的酒鬼说话一般,我从手指间抬眼看他,满不在乎的指着他身后的酒架,佯装着那些平日里同他搭讪的女郎的轻佻语气道:“呦,那可是什么酒啊,小哥?”话落便见他眉头皱得更紧。
              “你到底怎么了,雪莉?”他伸过另一只手来按下我略带摇晃的手指,“你们,尤其是你,可从来都不适合酗酒。”我的笑容僵在了脸上,酒意醒了大半,琢磨着他说的话,低头不语。
              “我们?”我最终吃笑道,“在你眼中我,跟他们,是一样的人么?”
              是不是我也是,那种可以连眼睛都不眨的夺去一个个鲜活的生命,不去在乎他们是否会有亲朋好友对着他们冰冷的身体悲痛欲绝的人?是不是我也是,那种内心冰冷似铁,可以面无表情甚至面带冷笑来草芥人命的人?
              是不是如果宫野明美不是我的姐姐,我就会是那个在一枪销毁她生命的迹象时,连手臂都没有丝毫的颤抖的人呢?
              想到这一切,我才知道,我有多么害怕答案。
              Jamie按住我的手松开了些,我几乎能感觉得到他那双妖艳的丹凤眼沉吟的盯着我头顶的视线,而我却紧盯着自己被黑丝袜覆盖的膝盖,不去看他。酒吧嘈杂的人声中,我听到他的轻叹,感到他转身朝向酒架,不出几秒又折返回来,娴熟的起开酒塞,不带任何不该有的杂音。
              不用抬头,我都可以描画他用瘦长的手指握住瓶身倒酒的模样,手臂必然是平稳仿佛时间定格,转动瓶口的角度必然是优雅而恰到好处,酒杯里的液体,必然是150毫升不带丝毫的偏差。所以,我竟也没有去看他。
              他把瓶塞塞好,把酒杯放回我的面前。然后,我感到他略带犹豫的,把手抚在了我的头发上,那看上去像是白瓷一样的手却温暖至极,让我没有力气躲闪开来。
               “你不是一直以来都想成为他们的一员么,怎么现在才知道他们的可怕?”
              我听到他的笑,一如既往的低沉妖娆,却分明有些不可道明的哀伤,从他层层伪装的夹缝间潺潺流淌。
              我并不了解Jamie也没有想过要去了解,不过我至少看得出来,每次提到苦艾酒的时候,他的留海会好似不经意的倾斜下来,任酒吧里糜烂的灯光把他象牙白的皮肤昏暗的照成任何一种颜色,都把右嘴角弯的寂寥而妖娆。仿佛高级玩具橱窗里的瓷娃娃,精致冰冷却脆弱,只可远观而已。
              我说过我不想去探究苦艾酒的神秘,于是连Jamie的情绪波动一并无视的彻底,直到那一刻,他用这样的表情一语惊醒了我的执迷不悟。
              ——你不是,一直以来都想成为他们的一员么?
              原来,这么久以来,那个口头上跟姐姐一条战线一心想逃离组织的我,那个好像认命的放弃希望,扬言要用自己在组织的地位来保护姐姐的我,只是被这邪魅的黑暗吸引,想成为那罪恶中的一分子而已。潜意识里的自己,原来想像琴酒那样冷酷,像苦艾酒那样妖娆,在那个无所谓正义,无所谓光明的世界里,我已经一点点沦陷,却浑然不觉。
              可是姐姐看到了,感觉到了,我身上黑暗的气息,不是来自组织,不是来自琴酒,单单只是来自我自己的内心。
            I


            IP属地:美国75楼2013-02-05 23: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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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九章
                现在想来,当初的我并没有任何反抗组织的计划,只是把压抑在心底许久想做却又不敢做的事情彻底释放开来,而即使是这样,也显得十分的幼稚可笑。
                然而我已经不在乎了。
                在我一次把一组的试验品放出去之后,所长气的浑身打颤。我双手插在大衣的口袋里,淡漠的看着他跌足的样子,知道他这样的失态,大多源于过度的恐惧,恐惧上头人把从实验室里跑出对组织知情者的人的罪过怪在他的头上。
                那可就是诛九族的罪过。
                “雪莉啊雪莉,我到底怎么惹你了,嗯?!”已过不惑之年依然高大博识的所长在我眼前轰塌在黑色的皮椅里面,当他把双手插进头发的时候,我才发现,他经一夜间白了一直浓黑的发。
                我闭上眼,心痛的感觉一闪而过,再睁开眼的时候,看到了一世界冷漠的灰蓝色。“呵。”我一声冷笑,见所长抬头,红着眼睛看过来,笑得便更开更冷,“横竖都是一死,早晚罢了。”话音未落,眼前就扑上一个黑影来,我没来得及惊呼,只觉得脚下一空,喉间紧得我抽的气都无法传到肺中。
                “你要死,就自己去死吧!”这个恨不得拧断我的脖子的所长,已经抿决了最后的一点人性,没有了任何一点恻隐之心。在他的手中,我感觉发黑的眼睛逐渐的变亮,便连挣扎也没有了,脸上的肌肉自己动了起来,成了一个扭曲的笑。
                原来,一点都不会痛吗。
                “你放开她。”没有起伏却阴沉得令魔鬼都战栗的声音让掐住我的双手一下子失去了力气,我跌坐在地上,本能的大口呼吸,从刚刚真空的世界回到现实,等着被所长捏碎的魂魄一点点聚回来,我才抬眼。
                琴酒依旧一身黑衣,斜过枪把直对着所长的太阳穴,嘴角边没有了他一贯慵懒嘲讽的微笑,只是僵硬的抿着,微微颤动的金发证明了他的呼吸不稳。此时的琴酒,似乎没有了平时胜券在握的悠然,似乎更加杀气逼人,却显得有些慌乱。
                慌乱的似乎会随时扣下扳机,不分就里的杀掉任何人。
                “你这条老命先留着,我审完她,再来治你。”琴酒硬生生的按耐住了杀气,放下了枪,一个箭步过来拽起我就往外走。而我却在看见他的那一瞬间方才感到恐惧,竟然连他的表情也忘了看一看,只记得他捏住我手腕的力道,比起所长,似乎更多了几分绝望。
                我靠在办公室的门上,看向琴酒的背影。他正面对着这房间里唯一的窗户,深深地呼吸,好像刚刚被掐到断气的人不是我而是他一样。
                “这次的事情,都是我一个人的责任,不关任何人的事情。”话音刚落,琴酒像一阵黑旋风一样的卷了过来,一拳打在了我右耳边的门上。我只觉得身后的防盗门一震晃动,听到了螺丝一个个松散的声音。最终抬起眼皮看他,只见他冷蓝色的瞳孔从没有这样的幽深冰冷过。
                至少,他从来没有拿那样的眼神看过我。
                “是谁的责任,由我说了算。”我刚想反驳便猛地被他托起下额,头顶抵上墙,上下两排牙齿紧紧地咬合在一起,让我除了吃痛的呻吟声什么也说不出来,只得拿两眼瞪他,他看出了我的挣扎跟对他假公济私的不满,冷笑道: “实验所长胆大包天,私自让对组织知情人出逃,全家死无余辜。而那一组实验品,为了阻止的保密性也要斩草除根。
                “雪莉,记着。是你,害死了他们。你要是这么下去,只会害死更多的人。事到如今,你手上沾的血不会比我们任何一个人少,你还装什么清高?
                “别跟我耍花样,想死,没那么容易。”
                我浑身发冷,却除了睁大眼睛看着他以外,什么都忘了做。
                所长是饮弹自尽的。
                没有上消音器的枪让整个实验所的地板墙面都在颤动,而墙外的走廊里却没有任何一个慌乱的脚步声,安静得事不关己。每个人都已经学会了对任何一个令人绝望的原因不去好奇,学会了在一个生命流逝的身体旁边面无表情的工作,学会了在这样的枪声响起之后,茫然的停顿一两秒,然后继续各自干各自的。
              I


              IP属地:美国79楼2013-02-05 23: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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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对象是你,死得漂亮点也无妨。”他的声音风轻云淡,让我刹那间有了一种错觉,好像时光倒流到我在美国求学的日子里,好像我们不是在讨论死亡,而是在任何一个我昏昏欲睡的午后,他好似不经意的路过,递过一杯黑咖啡后询问我学业的进度。
                  若是真的能倒退到那样的时光,我都不知是否该庆幸自己有了能躲开现在一切麻烦事的机会。
                  或许不管轮回几次,都会有一样的答案。
                  “你失约了。”缄默良久,我才说出这四个字。他冷蓝色眼睛转过来盯住我的侧影,我不去看也勾画得出那沉吟的线条。
                  ——如果你死,我们两不相欠,如果你能活下来,就请你离开我的世界。
                  对倒在血泊里的他说出这句话,感觉好像是上辈子一样。只记得他当时眼底的神色,大概跟现在一样,都是嘲讽冷笑般的光。
                  “我答应过什么吗?”一贯轻蔑冰凉的笑,听得我垂下眼睑,贪恋什么一般深深吸气。
                  “没有,黑泽君,什么都没有。”说完这句话我感到空气里突然一股躁动,像是空旷的大厅里,悠扬的乐曲中间,突然弹错的一个音符,短暂却不停回响。我被自己吓了一跳,蓦地睁开眼睛。
                  我以为,这辈子都不会叫这个名字,然而却在这样温暖的松弛中脱口而出,自然得像本能。
                  仔细想来,我也不确定这是不是他的真名,只是那次在人鱼岛上收集资料的时候,留意到了他稍稍俯下颀长的身,在留名簿上写字的神情,意料之外的认真专注。苍白的手指带着笔移动,翩然如舞蹈一般,看得我刹那失神。
                  我在他身后,近乎痴迷的看着他写下的每一个字,默默咏颂几回,就把这三个字跟他当时映在我眼里的侧脸刻在了一起。
                  黑泽阵。
                  这三个字,是年幼的我恶作剧又略带羞涩的秘密,怎么会这样毫无防备的脱口而出呢?
                  “不是,我是说……”我略带慌乱的对着那个瘦长漆黑的背影狡辩,却张口结舌,而那背影兀自动了起来,不动声色的摘下了从我们第一次见面就不曾退下过的帽子,那个好像已经成为琴酒的一部分的帽子。金色的长发在没有了遮挡之后肆意的闪耀着各种奇异的光芒,晃迷了我的眼。
                  “没关系,灰原。”他的声音听上去低沉而疲倦,“就这么叫吧。”
                  那一瞬间,我似乎什么都明白了,原来自己先前臆想的一切,之所以与现实不符,是因为那都是在他是琴酒而我是雪莉的基础上发展的。
                  可是如果他是黑泽阵,而我是灰原哀呢?
                  我觉得我被自己的想法吓住了一瞬,却很快的回复平息,恍惚的想,似乎这样也不错。
                  死过一次的我们,都需要一个新的开始。我这样天真的以为。
                  “那么,黑泽君这回找我,有何贵干?”我将脸前凌乱的头发捋到耳后,不做声响的等他回应我的问题。他闻言低声浅笑,我几乎看得到他寒光流转的眼波,知道自己可能要听一个长长的故事,一个有关于黑泽阵的前生的故事。
                  不过好在,我有的是时间。
                  “我没有想过要活下去。”他给我一张面向天海交界的侧脸,和这样一个没有创意的开头,我眯起眼看他被光晕包围的身形,第一次怀疑眼前的人是不是一个没有实体的鬼魂。
                  “在你们一点点击溃组织的大队人马的时候,我就没有想过要做无谓的挣扎好让自己活下去。苦艾酒那个女人多管闲事的救起我,说,要怪,全都怪你,谁叫你自作主张的救活她。既然活着没事干,不如把我救活,跟她一块苦恼怎么活着的问题。”说罢,他自嘲的笑笑,“她得逞了,本以为能死在你的枪下的我,真的不知道要怎么继续活下去。”
                  我闻言只觉得眉心阵痛,方才想起自己搭救苦艾酒的行为有多么冒失。
                  我居然忘了,他们都是只适合身处乱世的枭雄,本应同那动荡的黑暗一起消亡,方才凸显他们的价值。身为黑暗组织的顶级杀手琴酒死去,总好过当一个名叫黑泽阵的普通人,庸碌平凡的过日子。这样活着,不外乎是一种折磨。原来那样深沉而疲惫的语气,不是释然,而是无奈。如今的他,怎么还能让我半畏惧半恭敬的唤他琴酒?只配一声轻描淡写的黑泽君罢了。
                I


                IP属地:美国81楼2013-02-05 23: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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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让他这样痛苦的我,却连声对不起,都不知道该不该说。
                    “我想过要招兵买马,再次掀动一个乱世,让琴酒真正的复活。然而,我却找不到这件事的意义,不知道自己到底想要的是什么。就算又卷起一次腥风血雨又怎样?空有存在感罢了。
                    “于是,我来找你。”
                    我抬头,看他已经转过来面对着我,凌乱的金色长发华丽的在空中鼓动,冰蓝的眼眸犀利依旧,只是没有藏在黑色帽檐下的脸,线条似乎柔软了许些。
                    “如果有你,我就不需要乱世。”他郑重的像是在婚礼上立誓,庄严却又痛苦。我几乎向后退了一步,却觉得腿早就陷在脚下的泥沙里动弹不得。
                    “苦艾酒有Jamie那个妖精,赤井秀一有在FBI的那个美国女人,你家的博士有自己的初恋情人,工藤新一有青梅竹马。他们都有自己的家人爱人朋友,比我所拥有的多得多。”他的眼中一阵恍惚, “我不贪心,灰原,我只要你。他们没有你依然可以活得自在,而我,却不能。”
                    看他悲凉的神色,听他近乎低声下气的话语,我的心里一阵绞痛,几乎喘不上气来。
                    “不要这样……”我感觉自己的声音像是被海风吹散了一般颤抖。
                    原来,我也可以为了这个男人而心痛么?
                    有那么一刻,我宁可他果真去招兵买马卷土重来掀起惊涛骇浪,哪怕我会再次提心吊胆,担惊受怕,甚至会成为新的动荡的牺牲者也没有关系,只要他还是琴酒,还是那个我永远都触碰不到的男人,还是那个瘦长骄傲的黑色身影,还是那个慵懒的笑着就能草芥人命的恶魔,我怎样都愿意。
                     “不要这样,算我求你好么?不要这样……”我膝下一软,呆愣的跪在余热未散的沙摊上,黑泽抿住了双唇,几乎残忍的无动于衷,似乎才回归了许些琴酒的影子。
                    成为普通人的你,真的是我最不能承受的画面啊。
                    让我真正的后悔,后悔没有杀了你。
                    “你这是,在为我哭吗?”他弯身伸手触碰我的脸颊,才让我感到一片湿润,原来自己哭了么?怎么,一点感觉都没有了……
                    他扶住我的肩膀,对我淡漠残忍地笑道:“谁叫你没有给我致命一击呢?想赎罪,就跟我走吧,灰原。”我大梦初醒一般的睁大眼睛看他,往事像是一个万花筒,我的眼睛一眨变碎落重叠成另一幅影像。
                    一眨,我看见直挺挺的倒在自己的血泊中的他,金色的长发染上了鲜血的颜色,妖娆诡异得像是盛夏的子夜。一眨,我看见站在楼顶陪我完成我第一笔罪恶的他,勾着慵懒玩味的笑,鼓动的大衣宛若黑色的翅膀。一眨,我看见甩手把酒杯扔向地面就往门外走去的他,颀长的背影略显稚嫩消瘦,我似乎还能闻到自己身上怪诞的酒香。
                    ——宫野志保,是么?
                    ——代号?还没有是吧?
                    ——你的代号就叫雪莉。
                    那个阴翳跋扈的少年,那个残忍冷酷的魔鬼,那个纠缠不清的梦魇,原来早就在那个叫做琴酒的男人在血泊里闭上眼睛的时候,统统支离破碎得无法复原了。
                    


                  IP属地:美国82楼2013-02-05 23: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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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于是,我选择了面对。
                      面对无法改变姐姐的死亡,面对自己已经变小的身体,面对大家的好意跟友情,面对黑暗组织的压迫力,直到现在,面对琴酒泯为众人的事实。
                      黑泽看着我毫不逃避的目光看了良久,紧抿的唇逐渐裂开了弧线,像是刚愈合的伤口,一点点的被撕裂开来。我感到指甲深深陷入了掌心的皮肉当中,这样的琴酒,真应该毁掉吗?
                      如果,我无论如何都做不到呢?
                      “所以……”我喃喃地继续,朝面前的这个男人缓缓的伸出右手,那个曾经沾着他的血的指尖,被夕阳的光芒,照得鲜艳却温暖。我抬头,对他迟疑的表情轻轻笑道:“所以,到我们这里来吧,黑泽。”
                      “如果这个世界可以接受我,就也可以接受你。”
                      有那么一瞬间,我似乎看到了他的瞳孔微微颤动,我把手抬到对于琴酒来说恰到好处的高度,不会高到让他觉得窘迫,也不会低到然让觉得无所谓,而是让他重视的距离,尽力的伸展着,怕他要是伸出手的话,会在碰到我手指尖之前收回去。
                      然而,他却没有伸手,而是后退了一步,逐渐暗去的天色卷起愈加阴冷的风,金色的头发只留下了他的双唇上,仿佛被撕裂开来的微笑。
                      “你是白痴吗,雪莉?”这一声雪莉叫得我伸出去的手臂立刻被抽取了全部力量,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一手给自己扣上了黑色的帽子,另一只手从大衣口袋里掏出手枪,黑洞洞的对着我。“那个世界,对你是归路,在我,则是迷途。”
                      紧随着他痛苦而隐忍的音线而来的,是嘈杂不一的警笛声,一闪一闪的红光由远及近。我听到开关车门的声音,一片连着一片,荷枪实弹的声音,一串接着一串。他们来了多少人?什么时候来的?怎么会找到这里来?黑泽你,什么时候察觉到他们的?我直直的盯着面向着我的枪口,发现自己复杂的念头之中,竟没有一个,是为自己的处境担心的。
                      终于我听见猛然在公路与沙滩的交界处停住的脚步,接着一声呐喊划破天际:
                      “灰原!!!”
                      略带陌生的声线,却是我最熟悉的抑扬顿挫。
                      喂,不都告诉你了么?不许叫我灰原的。
                      黑泽闻声愣了愣,哼的一声自嘲的笑道:“原来,灰原这两个字,竟然是他叫的。”
                      我头痛的闭上眼睛不想去理会,却突然想起工藤递给我塑料袋时说双重保险时的微笑,仿佛以前江户川伸手过来管我要一百颗解药时一样的无赖耍娇,以至于我一时没有警觉。我睁开眼,看向人声嘈杂灯光明亮的之处,看他青涩挺拔的身影暴露在警车的最前线,领带被扯得松散,喉结处的纽扣散开了三四个。他一手挎着制服外套,呼吸不稳眯着眼睛瞪着我。脸上是一种即释怀又提心吊胆的纠结的表情,鼻梁上,果真带着江户川柯南的那副,黑框眼镜。
                      那么,装在塑料袋里面的东西,定是少年侦探团的徽章无误了,我居然在发生了有关毛利兰的事件之后就以为他脑筋短路于是掉以轻心,真是太小看他了。我忍不住对他微笑,引得他怔忡住,似乎不明白这样的紧要关头我怎么会这般悠闲,但是至少还是知道了一件事,那就是我没事。
                      他垂下眼睑,似乎释然的吐了口气,转而用更为沉着冷静的声音透过挂在脸上的麦克风对黑泽说:“琴酒,放下武器,这样的情况,对你没有好处。”他身后三四辆警车上每个都冒出两三杆枪,而黑泽却只是拿眼角瞟了他们一眼,并没有照办的意思。
                      “只是我一个人而已,居然出动了这些**,他到底是退化了,还是太过于担心你?”黑泽没有理那些突然闯进来的人,依然只是盯着我,如是嘲笑道。我闻言抬眼看他,发现此时于他来说十分凶险的情况下,他身上的杀气跟压迫力正在一点一点的回到这个几乎成为了普通人的身体。他露齿一笑,眼底被警灯闪成一瞬的红光。
                      “你的复活,证明组织还有余党,怕是,要抓活的。”我慢慢收回自己的右手,暗暗笑自己过于的天真,居然会以为这个男人会来到这个凡尘里面,只过些简单的柴米油盐酱醋茶的日子,居然以为这个一身黑衣的男子会走到光明的世界里来,像我用灰原哀的身份苟且偷生一样自贬为黑泽阵,这种事情,怎么可能呢?这样的话,才是真的毁掉了他。
                      ——那个世界,对你是归路,在我,则是迷途。
                      “琴酒。”我这一声呼唤使得面前的男人浑身一震,皱着眉头盯住我,我则转过头去看向工藤身后刺眼的世界,几乎不敢相信我们同属一个时空。“这样下去没有用的,你有三个选择。第一个,逃跑,第二个,被他们活捉,第三个……”


                    IP属地:美国84楼2013-02-05 23: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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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回头看向指着我的冰冷的枪口,感受着他失而复得的压迫力,抬眼却看见他脸上属于黑泽阵的迟疑的神情。我咬住嘴唇,然后安然的笑了。
                         “第三,就是像你本来就要做的那样,向我开枪吧。”
                        如果无法毁掉的话,这样的琴酒,就由我来修复吧。
                        “只要向我开枪,再怎么想活捉你,他们都会扣下扳机。”而你,会再一次的像琴酒一样死去,黑泽阵的生命短暂得寥为人知,世人将会记得你作为琴酒的相貌。“怎么样,有觉悟了吗?”我捏紧了拳头,问他,更像是在问我自己。
                        开枪之后,他的子弹会飞向哪里,灰原哀,你有觉悟了吗?
                        ——横竖都是一死,早晚罢了。
                        分明是长在我鼻子下面的这张嘴说的这句不可爱的话,而现在,却对人世间还有些眷恋。眷恋博士乱七八糟的实验室,眷恋那三个孩子回头对我招手喊着灰原同学明天见时候的笑容,眷恋赤井秀一探过身来为我解开安全带时近在咫尺的呼吸声,眷恋那个笨蛋大侦探身上,那一股正义的香味。
                        ——灰原,你为何要为我做这些?
                        傻瓜,要是有答案的话,我也想知道啊。为什么会在这种时候,我会发了疯一般的满脑子都是你呢?分明你,是这个世界上,最不可能理解为什么我会让琴酒对我开枪的人啊。你那样正直的思维,怎么可能体会得到我的一片苦意?
                        “可惜了,错过了夕阳啊。”黑泽的声音里有些惋惜,我看到他僵在了扳机上的手指颤动了一下,发现自己,似乎早就做好了觉悟一般的平静。不过是纠缠了我几年的梦魇罢了,只是不会醒来而已。“我该感谢你的牺牲么,雪莉?”黑泽的嘴角挂着淡淡的嘲讽,语气却是从没有过的轻松跟释然。
                        终于不用再受拖着这普通人的身体赖着活下去的折磨了么。琴酒?
                        “不用谢,这从一开始,就不是只为了你。”我轻轻地摇了摇头。这从一开始,就是我给自己的一个测试,看看如果有选择的机会,我会选择当一个光明的正义使者跟工藤并肩作战,还是选做一个两面派站在光明的世界里包庇黑暗。
                        我本想测试我能否成为跟工藤一个世界的人。
                        得到的结果却是,或许真正有瑕疵的,是我的灵魂。
                        那就毁掉吧。
                        我看向浑身僵直的盯着我们这一边下嘴唇咬得泛白的工藤,知道他正在因为要活捉琴酒却不得不把我陷入危险之中而挣扎痛苦。确认他海蓝色的瞳孔盯住我的眼神时,浅浅的笑了。
                        别了,我最爱的人。
                        我不求你明白我为何而死,只求你不要因为我的执迷不悟而痛苦,我那有着污渍的灵魂,不值得你这么做。
                        你只要记得,我说过,我不后悔。
                        扳机扣动的声音,子弹划破空气穿过我的肉体的声音,我向后倒去躺在沙滩上的声音,近十杆枪一同向琴酒发射的声音,一切都好像是被厚布蒙上了一般,我已经听不真切了。只听得某人的声音尖锐得仿佛负伤野兽的嚎叫,撕心裂肺的喊着我的名字。
                        “灰原!!!!!!!!!!!”
                        枪林弹雨中,我感到了他跌跌撞撞的脚步由远及近,几次趔趄之后跪爬在我的身边。我感到他用一双颤抖的手压住我的伤口,却只摸到我被血液染冷了的衣衫。我感到我被他紧紧搂在怀里,紧得我恍惚的意志几乎感到了疼痛,才有些清醒过来。
                        “喂……谁允许你……叫我……灰原……的?”我眯着几乎睁不开的眼睛,试图挤出一个微笑,却半途而废成一个扭曲的弧度。他闻言颤抖,跟我十指相扣的手指几乎陷到了我的皮肉中去。
                        “白痴啊你,要开玩笑也要分场合。”我辨认出他僵硬的嗓音中的哽咽,他低头抵住我的额头,把我尽可能紧的搂向他的体温, “灰原你活下去,我愿意让你取笑个够,只要你活下去。” 他闭上眼,却有一滴水珠滴在了我半睁的眼睑上。
                        你在为我哭吗?我真的值得吗?
                        我睁开眼睛,艰难地用没有被他抓住的手抚摸上他的脸颊,抹去了他的泪痕,停留在他的唇边。我用尽了力气轻轻仰头,把自己苍白冰冷的唇印在了他的唇角,那个步美流着眼泪吻上的地方,那个像我们这样的单恋者仅配轻啄的地方。他蓦地睁大双眼,明亮绝望震动惊喜百感交杂的看着我,
                        “灰原……”我竖起还留在他唇边的手指阻止他继续说下去,知道因为刚刚越轨的举动,生命流逝的速度加快了许多。
                        “我……说的……每一个字……都……都是……认真的……”
                        ——灰原!你说你喜欢我,是认真的吗?
                        ——我说的每一个字,都是认真的。
                        这样子蹩脚而矫情的暗示,你听得懂么,工藤?
                        ——请多指教。
                        ——啊,喔……
                        这就是,留在脑海里面的,最后的声音了吗?
                        真好。
                        我感到眼睑逐渐变得沉重,便闭上眼睛预备沉沉的睡去。
                        


                      IP属地:美国85楼2013-02-05 23: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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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番外:Shape of My Heart(上)
                          “少来,你是想过去的吧?”她边这么说着,边把本来在工藤新一右手上的塑料袋拿了开,让伸手出去的他扑了个空。他抬眼,看她一脸戏谑的笑,知道自己肯定是拿她没辙了。这跟她早一个小时起床出门或者是完两个小时出校门的概念明显不一样,这一回,这妮子是铁了心要把他甩掉。
                          把他甩掉,一个人去面对那个男人吗?
                          分明怕得脸都白了,却也不知道依赖别人一下。分明只要躲在他身后,他就会横出手臂为她挡住一切。分明只要呆在他身边,就不用冒生命危险了啊,逞强逞到这个地步,这女人,真是不可爱。
                          可是对于只能把装着少年侦探团徽章的塑料袋递给她盯住她一句“等我”之外,什么都不能做的自己,他也感到十分无力。
                          “主要是要把琴酒引出来,目标是活捉。”朱蒂啪的一下拍了身后的米花镇地图,工藤新一跟赤井秀一闻言几乎同时抬头盯住她,而屋子里面的其他人倒像是听话的学生一样毫无异义的接受了这个信息。
                          “等,等一下,说是要活捉,我们又不知道这家伙在哪里……”新一带着一中近乎荒谬的神情提醒认为这个计划理所当然的人们,而声音却在朱蒂詹姆斯等人的眼光中低了下去,他突然觉得背脊一寒,“喂,你们不会是想……”得到他们默认的眼神,他几乎感到一丝冷汗划过太阳穴。
                          “虽然很对不起那个小姑娘,但是我们现在,除了等琴酒找她,也没有别的办法了吧。”朱蒂说着,把目光转向了双眼紧闭的赤井秀一,“秀,对不起。”赤井秀一没有睁眼,也没有回话,偌大的会议厅这样安静了下来,似乎所有人都在等赤井秀一的应允。
                          得到了这个跟那个女孩最亲近的人的应允,似乎,能消除他们身上的罪恶感。
                          “我不允许。”
                          所有人怔住了片赏,才反应过来仿佛在椅子里面睡着了的赤井秀一没有说任何话。才纷纷转向别处,才发现是那个黑发的蓝衣少年,咬着牙根说出的这四个字。赤井秀一这才缓缓睁开绿色的眼眸,若有所思的看着对面的少年,却只见他被刘海挡住了的侧脸,跟放在桌子上拧成了拳头的手掌。
                           “为什么要活捉,那种人已经活得太久了,干脆在他一出现,杀了他不更好?或者,或者根本就不用他跟灰原见面,在他出现的时候就活捉他……”少年低着头语无伦次的说着这些提议,放在桌子上的拳头几乎在颤抖。屋子里面的人互相交换了眼神,谁都知道他肯定明白其他人早已经推翻了他的提议,最后不得以才出了这个下下策,然而,竟没有一个人忍心告诉这个少年,只因为他的身影看上去孤独而绝望。
                          “琴酒的复活,证明组织里说不定有余党。”赤井秀一靠在椅子里用一种公事公办的姿态面无表情的开口,工藤新一听到他的语气,浑身一震之后,紧紧咬住了嘴唇。赤井秀一把他身上更深的绝望尽收眼底,却还是淡漠的继续:“当时的情形,我们都看到了。那栋楼被烧得一干二净,除非有人搭助,不然琴酒就是在神通广大,也不可能爬起来逃跑,如果是小喽啰倒罢,若是像苦艾酒那样的人,就不得不斩草除根。第二,琴酒这个人狡猾至极,神出鬼没,防守能力极强,只是他若是跟志保在一起就会放松许多,你不是都能在他跟志保在一起的时候用麻醉针攻击他么?何况若是他把志保带到荒僻的地方,就会更好的实行抓捕行动。”


                        IP属地:美国86楼2013-02-05 23: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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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换句话说,工藤,这是最好的办法。”赤井秀一像是背书一样轱辘般的声音给这一段话做了一个总结。工藤新一保持着一个姿势坐在自己的座位上,只是浑身的线条像是拉紧了的弓,没有一处松弛。
                            工藤新一现在眼前除了那个茶发女孩回眸看向自己的模样之外,其他的什么都看不见。
                            难道让他眼睁睁的看着这个女人作为诱饵走向危险却束手无策吗?难道让他眼睁睁的看着她一个人面对恐惧却无动于衷吗?难道让他眼睁睁的看着她陷于危险之中还把活捉琴酒的事情放在第一位吗?
                            这种事情,怎么可能!
                            他承诺过,要保护她的啊……
                            “那么……至少告诉她。”工藤觉得自己此刻连呼吸都十分困难,他怎么从来没有觉得这个屋子里空气是那么稀薄,从来没有感到身边这些人是那么冷酷,“至少告诉她,让她知道自己是安全的,叫她,不用害怕……”一想到那个本来就比别人白皙的小脸吓得面无血色却没有人为她遮风挡雨的情景,工藤只觉得自己的心里一阵抽痛。
                            会议厅里面的气氛,却因为他这一句话,再度冷却了下来。工藤抬起头,脸色苍白的从每个人欲言又止的表情上扫过,禁不住急躁得用把桌子捶出巨响,站起身来低吼道:“你们是怎么了?不信任灰原吗?”
                            “工藤君,麻烦你冷静点……”詹姆斯想上前拉住这个瘦长痛苦的身影,却被工藤一个侧身甩开。朱蒂愣在原地,就再这个少年甩身的一瞬,她看到了他眼中幽暗的戾气,这样不祥的暗潮,似乎从未在这个阳光之子一般的少年身上出现过。她被他的悲愤吓住了,以致她没能看出来,那样歇斯底里的绝望,统统都源于这个少年的无力和恐惧。
                            “你们为什么不信任她?”工藤神志不清的指向詹姆斯,朱蒂,高木警官,接着屋子里面的所有人,最后他的眼睛落在了默不作声的赤井身上,瞳孔都缩了紧,“你也赞成么?就连你,也不信任她吗?”
                            赤井秀一抬起眼睛,不着痕迹的轻叹。
                            志保,我突然明白了,为什么你要那么固执的把这家伙从你身边推开。
                            这样黑白分明,站在光明的高处轻蔑的俯瞰黑暗的角落的小鬼,只会把你对黑那组织的特殊感情看做是对自己的背叛和你本身的堕落,不会也不能理解你究竟要的是什么。
                            “你总是那么光明,似乎天生正义感浓厚,黑白分明绝不混淆。还总是说些什么真相只有一个,什么救人不需要理由这样的蠢话。”赤井秀一边说边站起身,手撑在桌子上微微倾身向一脸迷茫的工藤新一,“但是,无法这么正义的人们,无法在光明的世界里生存下去的人们,他们该怎么办,你想过吗?”
                            ——除了互相依存,忍受你们的歧视之外,他们还能怎么办?
                            “志保跟琴酒,就是这样互相依存着过来。”那天赤井秀一反手在烟灰缸里按灭了手指间的烟卷,倾身在工藤的耳边淡漠的说道:“你可以不理解,但是请你尊重。”工藤环视会议厅,发现不管是FBI还是警视厅的人,都一脸无奈的表情看着他,像是饱经沧桑的老人看着懵懂无知的孩子。
                            工藤新一果然是不能理解的,暂且不说琴酒是怎样一个心狠手辣的魔鬼,暂且不提他杀了多少人犯下了多少罪状,就算是把害他变成江户川柯南的事情也忽略不计,琴酒还是杀掉了宫野明美的人啊——想到这里,工藤的眼神更显了几分尖锐——难道这样的血海深仇,灰原你都不管了吗?
                            罪恶的人,难道不应该受到制裁吗?
                            “没有所谓的黑与白,善与恶,有的,只是阴与阳罢了。”工藤优作曾经用手抚摩着小新一的脑袋,一脸“小子你还太嫩了”的微笑打哑谜似的这么说。刚刚还斗志昂扬的说要伸张正义的小新一立刻泄了气,一脸气鼓鼓的样子瞪着他。
                            现在的新一,觉得自己一定也是用这样的表情瞪着灰原哀。
                            工藤新一站在入夜的海边,背着警车上闪烁的红色警灯看着站在琴酒枪口的灰原哀,只觉得一阵头晕目眩,几乎快要站不稳。相比较之下正在生死关头的灰原哀似乎更加平静,甚至还回头对他笑笑,表示自己没事,而他看着她苍白的脸跟虚弱的笑容,不知道在心里把警视厅,FBI,和无能为力的自己骂了多少遍。
                            被人拿枪指着,亏这个女人还能笑得出来,怎么会没事啊?!
                             “怎,怎么办啊,工藤,他好像没有要扔掉武器的意思啊。”一旁的高木警官皱着眉头不安地观察的事态发展,却也察觉到自己的话让工藤新一更烦躁了几分,就连车里的赤井秀一都透过墨色的车窗玻璃散发出一丝游离的杀气。佐藤在一旁悄悄地捅了捅高木,叫他别去招惹这两个男人高度敏感的神经。
                            工藤只是盯着沙滩上那个瘦小的茶色身影,后者却在对他一笑之后没有再回头。她的表情被他身后的强光盖住,阴暗模糊不清。但他知道,从那个身影笔直的站姿就看了出来,这个女人并没有想过协助他活捉琴酒,工藤只觉得眉间抽痛。因为过度的担心,也因为过度的迷惑。
                            为什么?
                            为什么不像以前一样站在他身边一同作战?难道曾经背靠着背面对敌人的记忆全是错觉吗?为什么不把事情告诉他让他一同想办法?难道她不知道他这几天的死缠烂打只为等她说出真相吗?为什么不寻求他们的帮助?难道她还以为琴酒对他们有威胁吗?
                            难道她宁可死在那个魔鬼的抢下,也不愿意协助他吗?


                          IP属地:美国87楼2013-02-05 23: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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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工藤新一深吸一口气,安慰自己说从这女人刚刚回眸嬉笑的表情来看,说不定情况还没有太糟糕,至少应该还在控制之内。他调整了一下脸颊边的麦克风,故作镇静的说:“琴酒,放下武器,这样的情况,对你没有好处。”
                              放下枪,不要用枪指着她,不然他不知道自己的神经什么时候会崩溃,赶在什么事情发生之前不顾计划的了结了这个魔鬼。
                              他看见灰原哀转头看过来,适应了灯光之后他看见了她脸上淡漠的表情。冷蓝色的眼眸幽深而没有波动,他看到她跟琴酒在低声交谈,双眼却依然冷淡的瞅着他,分明是与往日一样的神态,工藤新一却觉得寒气逼人。大概是在这样凶险的情形下**藤如是安慰着自己,没事的。
                              而当他抬起眼眸,直直的撞上灰原哀回头凄婉的笑颜时,几乎向后踉跄了一步。
                              那是怎样的一笑。
                              那笑像是水晶上的裂痕,就这样晶莹而残忍的在她脸上划过去,怪诞而妖娆,在工藤的眼里,灰原似乎从未这么美丽过,即使把往日那些令他失神的微笑加在一起都无法比拟,却也从未这样可怕过,就算是她拿着手枪指着躺在病床上的他的时候都没有让他这样战栗。
                              那像传说中天鹅不到弥留之际便不会引颈高唱的旋律,绝美而绝望。工藤为那绝美而窒息,为那绝望而战栗。恍惚间,他似乎听到了她的声音低柔轻叹:“你只要记得,我说过,我不后悔”
                              灰原哀,你到底想干什么!
                              他没能把这句质问喊出口,枪声就抽取了他肺里的空气,他看着灰原的身子向后仰去,看着她茶色的头发在警车闪烁的灯光里闪如寒星,看着她胸口喷涌出的血液染红了他的眼。
                              “灰原!!!!!!!!!!!”
                              他凄惨的喊声让所有人如梦初醒,几乎没有人相信琴酒会在情况下依然反抗,枪声接二连三的像是例行公事一样响起,可是工藤什么都听不到了。
                              他不知道自己挣脱了谁的拉扯,不知道自己推开了谁的阻挡,不知道自己被哪颗设想琴酒的子弹擦破了胳膊,不知道被哪个石子险些绊倒,他那双被她的血染红了的双眼,只看得到她躺在地上,起伏越来越小的身体。
                              他抱起她瘦弱的身体,看她苍白的脸上游离的微笑,听她飘忽的声音一如既往的调侃他,感觉着她的体温每一秒都在下降,他想把她抱紧,想抓住她流逝的生命,他却不敢抱紧她,怕会弄痛她的伤口,他不知所措的搂着她,额头抵着她的额头。这一刻,一切的质疑跟气恼都恍如隔世之事。这一刻,他被自己的无用跟自责狠狠的凌迟。这一刻,他发现自己的泪水已经滴在了灰原的半合的眼睑上,她挣扎着抬起睫毛看他,泛白的冷蓝色双眸中尽是“为什么?”
                              他看见她在问:为什么,要哭呢?
                              因为,他害怕,从没有过这样的害怕。害怕没有她的世界,害怕再也听不到她叫他“大侦探”时轻微上扬的尾音,害怕再也不会有这么一个不可爱的女人,在他热情过度得意忘形的时候,双手抱胸斜靠在一旁,凉飕飕的泼他冷水。
                              他害怕失去她。
                              于是她又问:为什么,会害怕?
                              他却被问住了。
                              于是她叹息似的笑笑,似乎知道他在这场眼神的问答中败下了阵来,而他还在问自己这个问题,直到他感觉到她冰凉的手抚上了他的脸颊,略一分神之时,只觉得唇角一阵冰冷温存的柔软。他战栗,几乎被一种莫名的狂喜攥住了魂魄。
                              她吻了他。他感到一阵撼动天地的震动让他头晕目眩,他看着她脸上凄美的笑颜,唤她的名字却被她止住了下文。
                              “我……说的……每一个字……都……都是……认真的……”
                              ——灰原!你说你喜欢我,是认真的吗?
                              ——我说的每一个字,都是认真的。
                              他暖蓝色的瞳孔缩紧,在领悟到她的告白的那一刻,狂乱地看着她闭上双眼,仰倒在他的怀里。他叫她,摇她,都已经无济于事。
                              可恶!
                              灰原哀,你这个狡猾的,该死的,残忍的,狠心的,恶毒的,懦弱的女人!
                              你凭什么以为留下这么一句告白就可以人生无憾?你凭什么直到这一刻才决定坦白心迹?你凭什么不听我的回答就想一走了之?
                              混蛋,我爱你啊!
                              可是你要不能听到这句话的话,还有什么意义?
                              醒来,你给我醒来啊!
                              “工藤,把志保放上来。”赤井低沉的声音打断了工藤狂乱的思绪,他找回了双眼的焦距,看到赤井秀一不知道什么时候半跪在他身旁,他旁边跟着两个医护人员抬着白色的担架。“现在抢救,也许还来得及。”赤井像是对工藤说话,一双墨绿色的眼眸却紧紧地盯着他怀中那个失去了知觉的灰原,他本以为自己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但看见她中枪的那一瞬间心脏却还是失重般的痉挛,开车门的时候,他几乎感到自己在颤抖。他想从工藤手里接过灰原,却被对方下意识的紧缩着躲开了。
                              “别再发呆了,工藤,我们不能让志保死掉!”赤井急躁的吼声喊回了工藤的几分魂魄,工藤看着担架,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把昏迷的灰原放上去的,不知道自己使用什么样的姿态看着他们急匆匆的抬着灰原离开,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爬起身来追上去执意要一起走的。
                              他只知道一件事。
                              他不要她死。
                              哪怕她真的在琴酒的事情上背叛他也好,哪怕她真的对他有所保留从来没有坦诚相待也罢,就算是她从一开始就是组织在他身边的间谍他也无所谓,只要她活下来。
                              活下来取笑他调侃他,活下来对他挑眉毛戏谑地笑,活下来一枪杀了他。
                              怎样都无所谓,只要她活下来。


                            IP属地:美国88楼2013-02-05 23: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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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番外:Shape of My Heart(中)
                                毛利兰突然感觉眉间有刹那间的绞痛,手上的菜刀险些切到手指。好在她经验丰富的急刹住了刀锋,才幸免于难。她心有余悸的放下刀子,一边走到锅旁去看汤有没有炖好,一边用手指狠狠的按住眉头,而那绞痛却早已消失无踪。
                                她不自觉的看向窗外,看向那尚未黑透的天边,心里有些隐隐的不安。
                                就在刚才,新一匆忙中轻柔的按了按她的肩膀,说他们一直追踪的目标人物总算出现了,说他必须赶过去把那家伙抓捕才行,说对不起不能送她回家了一个人小心点。而她只是一如既往的笑着,说你去吧,千万小心。
                                她也只能说这些。
                                毛利兰已经不是那个会因为他的疏忽而跳脚的小女孩了,曾经那样任性的自己,虽然对于新一推理时夺目的光彩心动不已,却也明白以自己的能力更本就无法跟上新一的思路从而无法跟他走到一个世界去,就是因为这样的清楚,才会黯然神伤,才会任性耍赖,想用自己的影响力把他拉出那个她永远到不了的世界。
                                这三年来,毛利兰唯一明白的事情,就是自己高估了自己的魅力。
                                真相,才是新一最想追逐的目标。
                                于是她决定退开一步,放手让他去翱翔,她会把牵着他的线紧紧的缠在手上,在地面上等他飞累了回来。做一个侦探的女人,如果不能与其旗鼓相当,至少要做到支持赞赏,反正,她对自己是这么说的。
                                更何况,这次是为了小哀。
                                当新一很坦白地告诉她,那个组织的漏网之鱼正在伺机攻击小哀的时候,毛利兰觉得自己浑身的血液都冷掉了一瞬。脑海里出现那瘦弱的却永远挺直的身影,那与众不同显得有些格格不入的茶发,那五官精致而细腻的脸,那双只消无言的一眼,就仿佛可以把她看穿的冷蓝色双眸。
                                怎么会有人想伤害那个女孩呢?怎么会有人忍心呢?
                                于是她拉住新一的手,再三拜托他保护好那孩子。新一愣了一愣,突然伸手按了按她的头道:“傻瓜,我当然会的。”她稍微松了口气,抬头看他的时候,却看到他俊俏的脸上略带苦涩的笑容,暖蓝色的双眸没有了光亮也没有了焦点,只是那么虚无的睁着,呼出来的空气里,有一种挫败的痛苦和绝望。
                                毛利兰从来没见过工藤新一露出过这样的表情,哪怕他们已经相识了一辈子。
                                而似乎自打新一回来,他就经常有这样恍惚的状态,表情复杂的出神,仿佛入了定一般,周围的一切嘈杂皆与他无关,而他那仿佛被真空包围了的身体,也让人无法接近。
                                而似乎,能让他从那个非玄即幻的世界走回这滚滚红尘中的理由,只有小哀一个。毛利兰就是在怎么神经大条也发现跟小哀在一起的新一看上去是那么的自在舒服,所以不管园子如何声讨新一最近这样“萝莉控”的行为也默许他跟小哀如影随形。而即使是那样,毛利兰也知道那个工藤新一却也似乎不是她所认识的那个工藤新一了。
                                只是在小哀身边的新一,给她的感觉那么令人熟悉跟怀念,却又说不上来是为什么。
                                大概那样恍惚的新一,只是担心小哀遭人袭击吧?今天如果顺利的话,说不定一切就恢复原样了。她这么想着,无意识的抚摩着自己的右手腕。
                                自从那天伦敦塔下新一拉住她莽莽撞撞的跟她告白时,她就有了想起新一时就抚摸右手腕的习惯,像是在确定一个承诺,给自己一个定心丸吃。虽然,这次新一回来对她多了些体贴温柔,但是却再也没提伦敦塔下的话,让她不禁觉得不安。他可知,她三年的等待,要是不只是点到为止的温柔啊。
                                她叹口气,却又眨眨眼,急急的摇了摇脑袋,告诉自己要相信新一,告诉自己他是这段时间太忙了,告诉自己只要过了今晚……
                                只要过了今晚……
                                电话铃突然大作让她浑身惊跳了一下,她愣了片赏,才想起爸爸不在家现在就她一个人,这才想起转身跑出厨房去接电话,还没等她说声“喂”,电话那头的大阪腔就已经炸开了。
                                “小兰吗?你快点到米花医院来!现在立刻马上!!”
                                她被电话那头急切嘈杂的声音镇住了一瞬,很快就反应过来这是服部的声音 ,“慢些,服部,你说什么……”她细细回想了一遍他的话,随着又想起新一说过今天晚上的行动服部也会来凑热闹,不禁瞬间脸色煞白,险些拿不住电话:“……医院?难道新一他……?”


                              IP属地:美国89楼2013-02-05 23: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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