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过夸张的马场,玫瑰园一片整齐,不苟言笑的家仆以标准姿势接过赤司手里的道具。
起居的房子和办舞会的房子不在一起。
华丽建筑立在人造断崖旁,咫尺外背山环水。
吊灯水晶撞出清浅的乐音,彩色玻璃从各个角度绽裂在万华镜里。
高段打扮的宾客自行赴会。虽然带着面具,看得出多半年轻,着称心如意的装,扮至死不渝的妖鬼王贵。
那休息台前穿帝光学院祭用过的束胸大摆裙捧考究食物咂吧出响声的两米多高的伯爵夫人,我真的没有看见。
化妆舞会并不严格区分男女步,随时可以翻转。日本女子一向烟视媚行,但进了舞会却各开气场,身高相近就很难分辨。
优美旋律周而复始,黄濑已经入戏,来者不拒。
转到我身旁时,“小绿间猜猜我是谁?”
“疯帽子先生。”
“BINGO!话说你只把双框眼睛换成单片眼镜,也算是舞会造型?”
“戴着眼镜没办法戴面具,白痴。再说你看青峰。”
“小青峰!你怎么穿着队服就来了?面具呢?还有,为什么要穿队服?!”
“嗤,化妆舞会,我为什么不可以扮演帝光中学篮球部6号,青峰大辉?”他突然打了个嗝。“哲呢?”
“还没找到……”黄濑多少有些泄气。
犹似捉迷藏,苦于要找的东西找不到,不要找的东西又太多。
“小青峰,one on one”,他往返数趟继续跳舞,舞伴换过几拨。“这些人里总有一个是小黑子,看谁先找到他。”
管他什么憧憬,同窗将尽,何不以己之长为想要的影宣一次战?
青峰感受到了突如其来的威胁,片刻却又收了凛冽。
人说性格左右命运。
一年多之后,黄濑可以没头没脑冲到城凛对黑子伸出手:离开那里吧,来海常一起打球。
青峰却做不出来。
他不信争取过虽败犹荣这种事,所以即使难安,也会放弃拐点。
物极必反,任何自负的人,都有自卑一面。
同样一个三阶魔方,赤司复原需要10秒,我复原需要20秒。我们都没有受过专业训练,所以高下立现。
自卑感?或许有或许没有。没有时间去考虑这些。
无论天下群雄割据还是枭雄独大,尽人事即是在你所能达到的高度处变不惊。
想当年八重樱下论三国,蜀主最弱却不曾不尽人事。
“你可以阻止我拿到球,但不能阻止我把手上的球投进篮筐。三分球,是我的领域。”
“那我就阻止你拿到球。”
该遇见的,一定会遇见。
“篮球和将棋是不一样的。”
“是一样的。”
——你是不是一直有疑问,为什么同色的光影会走向最强?
因为我们的命运就像“神之手”里捏着的一个魔方。魔方有六面,每面最中间那个不动的色块,就是“光”。光的周围环绕着“影”。
假设最强的就是第一个被完成的面,你猜命运之手会先完成哪一面?
当然,是和中心色块相同颜色更多的一面。
所以,对我来说最有挑战的是大辉和哲也的搭档。
——可他们双方似乎都放弃了这个可能。而以大辉的心性,很可能,他会被哲也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