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气东来◆【原创】《生死》（狄裴）

岸芷汀兰溯月华，末路穷途血雨杀。
淡玉青衣半生笛，陪卿寂芜落棠花。
——生死by蝶

通天案后一年。
武后当政，政通人和。
大理寺少卿裴东来升一级，为正卿。
狄仁杰隐居鬼市。
============我是正文的分界线===========
裴东来的伤养了一年才算痊愈，通天浮屠案后他受的灼伤很重，差点命丧黄泉。
狄仁杰特地为他向天后讲明伤情，天后立即特批御医给裴东来医治。
难得，难得。
后来当裴东来被告知只能静养不能剧烈运动时，裴东来大怒，起身就往门外跑。
刚跑了三步，裴东来就闷哼一声，倒在了地上。
伤口裂了。
御医当场惊出一声冷汗，自此以后再也不放任他下床乱走，找了几个高壮的守在旁边，日日
不离步。
开玩笑，万一裴东来有什么闪失，自己可就是小命不保啊。御医心道。
那几个人也格外尽忠职守，照顾好他们的寺卿大人。每次裴东来沉声说要出去的时候，几个
人都装作不知道。
装傻是应付麻烦事最简单的办法。
我们看不见。
我们听不到。
您能拿我们怎么样。
像裴东来这样的活跃分子在床上躺几个月简直是要了他的命了。
据说后来每天都能听见一个愤怒的叫喊声盘旋在屋顶，久久不散：“让本座出去！！！”
============我是一年后的分界线===========
自裴东来伤好后发生了两件事，让人想来格外后怕。
一件事是在马场。
夏日炎炎，马场上骄阳似火。
裴东来策马来到一片人影繁密的部分，阳光极其刺目。他黑色的瞳有些刺痛。
急切地转过身想找一个地方暂避阳光，他忽然转身想回去。
忽然间，来不及防备，一支箭掠过他的背，划起一个惊艳的弧度，向他身旁的一个人刺去。
他马上意识到，那是他刚刚停下的位置。
听到箭的破空声是，他陡然回头看去。
箭至，人落地。箭正射在喉咙处，眼看已没命了。
他看了一眼那人的脸，同为一位官员，他见过。
然而不过几秒。
黑烟自那人的眼、鼻、口中不断冒出，火焰几乎在转瞬之间吞噬了他的皮肤，烧焦了他的身
体。烈焰在一瞬间熊熊蔓延。
火红的烈焰与阳光遥相呼应。

未完待续

裴东来行走在自家已经烧成焦炭的宅子。前一天还是一个精致的院子，如今却已经变成了一个漆黑的地方，仿佛在蠕动着一般。
“有人看到纵火犯吗？”裴东来一脚狠狠踢开一片瓦砾，声音低沉，带着些许抑制不住的怒气。
“嗯。的确有。”他身后一名大理寺官员恭声道。“守夜人说，他昨夜看到了院里起火，于是便过来看，正好发现有一道黑影翻墙跑掉……”
还未说完，裴东来便一抬手打断了他的话，面向院墙，双眼眯起，目光凛冽。盯着院墙看了好一阵，才开口道：“把那个守夜人押回去，直接送到刑房。”
他身后的官员愣了一下，疑惑道：“裴大人，行事这么鲁莽，恐怕不好吧。”
裴东来没有回头看他，怒声道：“少废话，只管把人押过去。稍有延误，与纵火者同罪！”
那名官员很明显被吓了一跳，有些郁闷地答了一声：“是！”然后便飞快地离开他的身边。
裴东来又在院里看了看，然后也骑上马飞奔而去。
============我是大理寺刑房的分界线===========
在裴东来对面坐着的就是他指名要见的守夜人。
守夜人此时一脸迷惑地看着他，面色如土，外貌朴实，看起来样子很是憨厚老实。
裴东来尽力使自己的声音柔和些，尽管听起来仍然冰冷入骨：“将你昨夜看到的，听到的，全都说出来，一个细节也不许遗漏！”
“是……大人……”守夜人的声音里有一些抑制不住的细小颤抖。“昨天晚上……我在巡夜的时候……在一个屋子那边绕了几圈……没有发现什么问题……就向另一间屋子走去……然后我就看见那间屋子……已经燃烧起来了……我吃了一惊……又看到一个黑影不知从哪里窜了出来……翻墙出去……”
“很好，那么，下一个问题。”裴东来伸手揉了揉头，“为什么要来杀我，是谁指使你这么做的？”
“大人……小的没有啊……”守夜人的头上沁出了冷汗。“您可要相信我啊……”
“没有？”裴东来的目光如刀子一样割向守夜人。
“嗯嗯嗯！……”守夜人点头如捣蒜。
“好，那我问你，但凡纵火者犯案后都会立即逃走，甚至会给自己预备几分钟脱身的时间。可是你看到那道黑影时大火已经熊熊燃起。如此说来，那个人难道是故意等人来抓？”
“这……我怎么……会知道……”
“还有，当你看到一间屋子起火的时候，正常人的反应应当是立即喊人救火。然而刚刚本座问了很多昨天来救火的人，他们都说，来的时候，火已经蔓延在了整个院子。中间这一个空缺的时间，你在干什么？”
“我……”
“你主动告诉我们你亲眼目睹了犯人的罪行，目的是使我们以为他从外面来，以洗白自己内鬼的身份，结果反而出了破绽。我说的是否有错？”
“我……没有……”
“还不承认？”裴东来眼睛深处寒芒一现。“来人，大刑伺候！！”
守夜人吓得脸色一白，浑身抖得如稀糠一般，起初还嘴硬，不停地喊着冤枉。
裴东来却不理他，坐在一边看热闹。
然而当刑具一套到身上，明晃晃的刑具使得守夜人的态度马上便软了下来：“大人，大人饶命啊……我招！我招！”
“快说！”裴东来的语气换成了完全的命令，摆了摆手让人撤回刑具。
守夜人瘫软在地上，老泪纵横：“大人，不是我不想说，小的的妻子和女儿还在他们手上啊！！！”
“他们是谁？”裴东来站了起来。
“我不知道……大人饶命，您先听我说……三天前一个黑脸汉子来找过我，突然说我的家人在他们手上。我发现她们果然不在……就真真切切的急了……然后，那个黑脸汉子就告诉我，只要我按他们说的做，就放过我们一家……”
“他让你烧掉我的宅子，顺带谋杀本座，将本座除名。然后你便照做？”裴东来道，却想到了很多事情。
三天前，正是他在马场险些死掉的第二天。
“你还知道什么？他们是谁？”
守夜人一听，连忙又道：“他们……并未提自己的来路……只不过我偷听他们私下的对话……其中提到过几次……妖后……这可是大逆不道之话啊……”
果然是逆党。裴东来心下了然。只是不知他们为何要来杀自己。
他做了个手势，让人把守夜人带了下去。
感觉很烦。
两天前有一个案子，天后身边的一个宠臣何恒不明不白地烧死了，死法和通天案时如出一辙。
果然是他们，那些人竟然从我身边的人开始下手。
那他们也一定在暗中有较大幅度的活动。
看来一定要去找一个人了，恐怕只有他才会了解情况。
那个人在鬼市。
狄仁杰！

整理了行装，踏上去鬼市的路，已经是第二天的事了。
即便在白昼，鬼市里仍然不见天日。仅能凭这昏暗的光线，寻找一年前的路。
一年来，物是人非，回忆变得支离破碎，唯有路是不变的。
它就在那里，一直都不变。
有些人，有些事，却终究回不去了。
裴东来弯着身子走过一段路，便如料想一般响起了一个声音：“谁叫船……”
那声音依旧苍老阴森。
“我叫的船。”裴东来轻声道。“我找狄仁杰。”
“狄仁杰？先交五钱银子，恕无赊欠。”喑哑的声音同一年前丝毫不差。
裴东来不再答话，默默地掏出五钱银子放在船头，随即便坐在一边，静静的，一言不发。
起初船在黑暗中行走了有一段时间，一种极为压抑的气氛蔓延着。裴东来回忆着一年前走过
的这条路，划过的这条河，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复杂感。
当初狄仁杰将重伤的自己带了回去，请天后派人医治，而他将通天案得破的所有功劳都推给
了裴东来，自己却身中剧毒，独自来了鬼市，将他封锁在了这个暗无天日，人鬼杂处的地方
，如今，已整整一年。
不知船行了多久，终于可以隐隐约约看到几点亮光，却都不是白昼时的日光，而是鬼市里的
灯火，摇曳着，影影绰绰的，有着稀疏的房屋，却都早已破败不堪。
两岸有许多人都是脸色苍白，眼窝深陷，有的甚至不成人形。
仍然如此，简直诡异到了极点。
船缓缓前行，最终在一间破败的不是极为严重的房屋前停了下来。
他下了船，摆渡人又缓缓摆着船离去。
裴东来楞了一下，然后向屋子望去。灯光很昏暗，只能看清大致的轮廓。
他觉得他此时脸上的表情一定很复杂。
可实际上，却看起来仍然无喜无悲。
除了眼眸深处那一点颤动出卖了他真实的内心。
他迈开步子向里走去。
看见了那个刚好出来的身影。
脸颊已消瘦了不知多少。
他的身子一颤，仿佛要说很多话，喉咙却仿佛哽住了一般。
话到嘴边，却只变成了淡淡的三个字：“狄仁杰。”
狄仁杰也回头看向他，脸上笑意很浓，八字胡一撇一撇，声音淡淡却很柔和：“东来。”
“跟我来吧。”
裴东来沉默着点点头，便跟在他后面向他的“家”走去。
“我已经猜出你会来了。”走了几步，狄仁杰忽然道。
“你……”裴东来微微愣了一下，然后仿佛明白了什么，答道。“他们也来找你的麻烦了？
”
狄仁杰回头看了一下，眼中光芒闪烁，带着一点狡黠的笑意。“东来，没想一年不见，你反
而没有变笨。”
裴东来目光冰冷地瞪了他一眼，想接他的活却不知该怎么回应，只得重重道：“你也是。”
狄仁杰伸手推开了门，裴东来也不客气，绕过狄仁杰直接跨进了屋里。
身后狄仁杰一边带上门，一边挑衅似的说道：“你既然来找我，恐怕是线索已经断了。狄某
人可不是像你那样，什么收获都没有呦~~~”
听着他的声音，裴东来想到了一个词：猥琐。
没错，就是猥琐。
裴东来听了他的话，却并没有找他的麻烦，而是指着地面上被五花大绑的一个人影说道：“
这是不是就是你说的线索？”

未完待续

裴东来听了他的话，却并没有找他的麻烦，而是指着地面上被五花大绑的一个人影说道：“
这是不是就是你说的线索？”
狄仁杰看了一眼，顺手拉过一张短凳，示意裴东来坐下，自己将身子倚在墙上：“嗯，他将
他们的计划和目的全都盘托出来了。”
裴东来坐下，一把将那个人嘴里的布扯了下来，思考着道：“我倒觉得事有蹊跷。”
“我觉得似乎也是这样，这个人活着在我手里，绝对可疑。”狄仁杰双臂环起，答道。
发现此人似乎昏迷不醒，裴东来拍打着他的脸，下手还不轻：“他怎么了？”
狄仁杰摇了摇头：“没怎么样，找汪驴下了几记药。睡过去了麻烦似乎会少一些。”
裴东来脸上没什么表情的变化，直视着狄仁杰，道：“鬼市里神鬼杂处，眼线众多，我的事
恐怕狄仁杰你也早就知道。我觉得这件事很可疑，似乎与一年前的通天案有着密不可分的关
系。所以，从现在开始，你要在本座身边保护本座！”
“的确，如果他们存心想杀你我，所有参与活动的人，都会像马场里那着弓箭的那个家伙一
样被抹杀掉。而这个家伙已经在这里寄存了有几天了，显然是为了让我从他嘴里得到什么假
信息，这是他们留下的一个破绽。”狄仁杰眼中笑意吟吟，持续了几秒钟，又换上了一副正
经的表情，虽然在裴东来看来是装正经。“而且我推断，他们已经料到你会因为线索短缺而
来鬼市，以引我们进入他们的陷阱。”
“那么……”裴东来点了一点头，表示同意他的说法，随即又道，“你有什么好办法让他开
口说真话吗？”
狄仁杰叹了口气，说道：“我可以给你出几个主意。要么把他拖回大理寺严刑逼供，要么东
来你来色诱他。”
裴东来站起来一脚踢了过来：“滚。”
“别生气嘛，”狄仁杰讪讪地道。“也可以用什么东西来威胁他。”
“威胁？没用的。这些人连命都不要。”裴东来雪白的双眉深深皱起。
“若还不行的话，就只能用最后一个方法了。”狄仁杰再次很认真地抬头。“鬼市里有催眠
师，一分钟可以让他开口说真话……嗷！”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裴东来的板斧便已经飞了出去，将狄仁杰连人带衣服钉在了墙上，满脸
的黑线：“你怎么不早说！！！”
“老人家经不住折腾的，东来你不要激动……”看到裴东来可以杀人的冷冽眼神，狄仁杰连
忙住嘴。
“你为什么不在我来之前就去撬开他的嘴！！！”裴东来瞪着狄仁杰的脸。
“我……呵呵呵……我没有钱啊……要价很贵的……我怎么付的起？！……”狄仁杰嘿嘿嘿
地冒着冷汗。
“你把本座当成金库了吗！”裴东来的第二个斧子又飞了过来。
……【救命！】
……【嗷！】
……【来人啊啊啊！！！】
============我是催眠师家门口的分界线===========
裴东来去推催眠师家的门，同时问道：“为什么我不知道鬼市里住着一位催眠师？”
狄仁杰扯住了他的手，在门上敲了敲，道：“是半年前才来的，似乎被人追杀，来了之后也
特别低调求得平安，甚至就连现在的鬼市都鲜少有人认识他。”
裴东来默默点了点头，揪过了身后的俘虏。
不大一会，门开了，一个男子开了门。男子很年轻，并不是像裴东来想的那样是一个高深莫
测的老者，开口的声音却苍老憔悴：“有事的话，先交一个金元宝。”

未完待续

ps：这段不是新文，是修改！
裴东来听了他的话，却并没有找他的麻烦，而是指着地面上被五花大绑的一个人影说道：“
这是不是就是你说的线索？”
狄仁杰看了一眼，顺手拉过一张短凳，示意裴东来坐下，自己将身子倚在墙上：“嗯，他将
他们的计划和目的全都盘托出来了。”
裴东来坐下，一把将那个人嘴里的布扯了下来，思考着道：“我倒觉得事有蹊跷。”
“我觉得似乎也是这样，这个人活着在我手里，绝对可疑。”狄仁杰双臂环起，答道。
发现此人似乎昏迷不醒，裴东来拍打着他的脸，下手还不轻：“他怎么了？”
狄仁杰摇了摇头：“没怎么样，找汪驴下了几记药。睡过去了麻烦似乎会少一些。”
裴东来脸上没什么表情的变化，直视着狄仁杰，道：“鬼市里神鬼杂处，眼线众多，我的事
恐怕狄仁杰你也早就知道。我觉得这件事很可疑，似乎与一年前的通天案有着密不可分的关
系。所以，为了避免你这个关系人随随便便挂掉，这几日你必须好好跟紧我！ ”
“的确，如果他们存心想杀你我，所有参与活动的人，都会像马场里那着弓箭的那个家伙一
样被抹杀掉。而这个家伙已经在这里寄存了有几天了，显然是为了让我从他嘴里得到什么假
信息，这是他们留下的一个破绽。”狄仁杰眼中笑意吟吟，持续了几秒钟，又换上了一副正
经的表情，虽然在裴东来看来是装正经。“而且我推断，他们已经料到你会因为线索短缺而
来鬼市，以引我们进入他们的陷阱。”
“那么……”裴东来点了一点头，表示同意他的说法，随即又道，“你有什么好办法让他开
口说真话吗？”
狄仁杰叹了口气，说道：“我可以给你出几个主意。要么把他拖回大理寺严刑逼供，要么东
来你来色诱他。”
裴东来站起来一脚踢了过来：“滚。”
“别生气嘛，”狄仁杰讪讪地道。“也可以用什么东西来威胁他。”
“威胁？没用的。这些人连命都不要。”裴东来雪白的双眉深深皱起。
“若还不行的话，就只能用最后一个方法了。”狄仁杰再次很认真地抬头。“鬼市里有催眠
师，一分钟可以让他开口说真话……嗷！”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裴东来的板斧便已经飞了出去，将狄仁杰连人带衣服钉在了墙上，满脸
的黑线：“你怎么不早说！！！”
“老人家经不住折腾的，东来你不要激动……”看到裴东来可以杀人的冷冽眼神，狄仁杰连
忙住嘴。
“你为什么不在我来之前就去撬开他的嘴！！！”裴东来瞪着狄仁杰的脸。
“我……呵呵呵……我没有钱啊……要价很贵的……我怎么付的起？！……”狄仁杰嘿嘿嘿
地冒着冷汗。
“你把本座当成金库了吗！”裴东来的第二个斧子又飞了过来。
……【救命！】
……【嗷！】
……【来人啊啊啊！！！】
============我是催眠师家门口的分界线===========
裴东来去推催眠师家的门，同时问道：“为什么我不知道鬼市里住着一位催眠师？”
狄仁杰扯住了他的手，在门上敲了敲，道：“是半年前才来的，似乎被人追杀，来了之后也
特别低调求得平安，甚至就连现在的鬼市都鲜少有人认识他。”
裴东来默默点了点头，揪过了身后的俘虏。
不大一会，门开了，一个男子开了门。男子很年轻，并不是像裴东来想的那样是一个高深莫
测的老者，开口的声音却苍老憔悴：“有事的话，先交一个金元宝。”

@無放 @工藤肖邦 @乘巧巧 @凌霏羽 @天上飞地上走 @若掩取 @冰心lz

狄仁杰吃惊不小，连忙凑上前来，问道：“你们到底想干什么！”
“我只知道正在商酌谋反大事，其余的，一概不知。”
“你为什么要来鬼市？”裴东来问道。
“用计使你们到升平。”
“我们在王爷的计划中有什么作用？”
“没有人告诉我。他们只是交代了我应做的事，还说如果知道的太多，会死的。”
“如果我们按着你们的计划到了升平，会有什么后果？”
“死或被抓。”
“你们真正的据点在哪里？”
“清泉。”
“清泉有多少人？”
“两万人。”
裴东来托着下巴沉思了一会，心知清泉是唯一的线索，再问也不会有什么结果，于是便独自
出了屋踱步，暗自思忖。
看来，必须要去清泉查个清楚。否则将日日有杀身之祸。
忽然，他飞快地转过身去，剑拔出鞘，寒意逼人。一张脸阴郁的吓人。
以一名神探的直觉，他清楚地感觉到身后有一双眼睛盯着自己。
“什么人？”他沉声问道，手里提着剑，缓缓向房后移过。
鬼市里静的可怕，催眠师住的地方更是偏僻，鲜有人的活动痕迹。
而此时，他听见了有一个人轻微的脚步声。
像是故意掩饰却不可能消失的脚步声。
“糟了！”裴东来暗道不好，这人大概从他一进鬼市就跟踪到现在，自己说过的话恐怕全被
他听进耳里。
决不能让他回去报信，否则这最后一条线索也白搭了。这样想着，他大喊了一声：“狄仁杰
！走！”
狄仁杰心思何等敏锐，和催眠师说了几句把这个人看好，一会回来东来给你额外的钱云云，
便也提着亢龙锏飞奔了出去。
此时，裴东来已经去追那个跟踪者。那个人身形极其敏捷轻盈，奔跑速度极快，像是训练有
素的人。裴东来这头白豹也不甘示弱，跟着后面飞快奔跑，身姿矫健。
狄仁杰忙跟上去，加入了奔跑的队中。
跑着跑着，狄仁杰却暗叫不妙。前方的人似乎正在向最危险的地方跑去。
前方有着一道螺旋形向下的路，但如果直接跳下去，将粉身碎骨。
结果，最不妙的事情果然还是发生了。那个人跑到边缘处，没有丝毫犹豫，一跃而下。
裴东来气急，也想跟着跳下去，狄仁杰急忙抓住他的手腕。
笑话，从这跳下去那就是粉身碎骨啊！！！
裴东来甩开他的手，顺着路迅速跑了下去。
=====================================================
待他们跑下去才发现，地下只有一套外衣。没有尸首，或者可以说，甚至连一死血迹都未留
下。
“金蝉脱壳……似乎被耍了呢。”狄仁杰脸色难得的凝重。“要快点去清泉。再晚的话，前
路将异常凶险！”
“那么，现在就走吧。”裴东来起身，收起刀，转身走去。

裴东来把他的身子隐没在一角黑暗之中,幽邃冷厉的双眸紧紧定格在渐渐集中起来的守兵身上
，微光映照在他消瘦高傲的侧脸上。
“真没想到，东来你不过养了一年的伤，身手就不如从前了。”即使情况紧急，狄仁杰依旧
调笑道。虽然声音很轻，仍被裴东来听的清清楚楚。
“我只不过是轻敌而已。”裴东来若无其事地辩解道，双眼仍死死盯着原处，丝毫不向狄仁
杰看去。
“嘿嘿……”狄仁杰自知他最好逞强，嘴上干笑几声，心里却在不住偷笑，仿佛丝毫不为眼
前的危险所困惑。
清泉城中一时间仿佛处处都是士兵在提着灯在找人。
一时间，四处微暗的灯光串联成无数条光蛇，清泉在这样的映照下显得颇为壮观。人声嘈杂
，命令声，争吵声，行走声互相交织，似是驱尽了所有黑暗。
以至于连裴东来与狄仁杰二人所隐藏的那片黑暗也有微光所袭。
裴东来微微俯下身子，手紧紧握住刀柄，做好了随时出击的准备。
他用眼角余光向四周注意。却只见前方有一片空地。没有可以移动的目的点。身边也没有房
子，树之类可以爬上去隐没形迹的地方。
他蹙紧了眉，光芒逐渐笼罩在他脚下的地上，他不得已向后做手势示意狄仁杰向后退去。
“啊……”裴东来听见有重物坠地的声音，伴随着一声惨叫。
他注意到有个人向这边看，并谨慎地走了过来。“你这混蛋在干什么！”他轻声斥责道。
“这里有一个陷阱，我摔倒了，不然就会掉进去。”狄仁杰抱怨道。
“你看一下如果我们躲在里面还能出来吗？”裴东来见那个人越走越近，急促地问道。
狄仁杰看了一眼，道：“陷阱很浅，但里面有利器，如果进去怕是出不来。”
裴东来点点头，做了个噤声的手势。随即隐向一旁。
“奇怪，刚才明明听到这里有什么奇怪的身音，为什么奇怪地没有了……”裴东来听到了一
个奇怪的声音，微探头，发现那个人是只身前来，心下暗喜。趁那个人东张西望的时刻，猛
地跑出，用手捂住了那人的嘴，下手极其狠辣，一出手便扭断了那人的脖子。然后将他的尸
体拖了回来，下手很麻利地剥光了那人身上的一套衣服，向后抛给狄仁杰。然后将尸体抛进
了陷阱里，一系列动作完成十分迅速，然后扭头对狄仁杰道：“快点换上。”
狄仁杰接过兵服，明白了他的意思，想要推脱给裴东来，可是看到裴东来异于常人的白发白
肤却又明白了什么，不知所措。
“快点，一会巡兵就过来了！”裴东来焦急地催促道。
“那你呢？你怎么办？！”狄仁杰知道只能这样，套上了兵服，又担心独自扔下裴东来一人
后他的安危堪忧，不由心头涌起复杂的感情。
“我会自己想办法。”裴东来道。“你要小心，不要见大人物，这样你这张脸就很难被认出
来。”
“可是你这样很危险。”狄仁杰穿上了一整套衣服，察看了一下四周确认没有危险，才道。
“清泉现在士兵流动严重，你混进去虽然危险却不容易暴露，但你一定要小心。如果你活着
回去，一定要查清事实的真相……”裴东来兀自说道。
狄仁杰听到这几句话仿佛交代遗言一样，心中很不舒服，只得说道：“东来……”
裴东来看着狄仁杰，嘴角勾起：“放心，我不会死。”
狄仁杰听到这句话，也不再絮絮叨叨地多言，只是紧紧地凝视他良久，这才转身而去。
尽管迟疑，却没有回头。
裴东来注视着狄仁杰远去的背影，勾起的嘴角逐渐回归平常。他抽出了手中的刀，刀锋幽寒
，发出与他相似的杀意。
他的手中持刀，一张雪白的脸上没有丝毫的血色，在夜色下如同煞神一般。
眸中迸发出嗜血的光芒。
狄仁杰……他暗自嘀咕道。本座今生，只食言这一次……
==============未完待续==============

裴东来注视着狄仁杰远去的背影，勾起的嘴角逐渐回归平常。他抽出了手中的刀，刀锋幽寒
，发出与他相似的杀意。
他的手中持刀，一张雪白的脸上没有丝毫的血色，在夜色下如同煞神一般。
眸中迸发出嗜血的光芒。
狄仁杰……他暗自嘀咕道。本座今生，只食言这一次……
他看着狄仁杰的背影混迹在人群中消失时，心中突然有了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他手中的
刀握得更紧了些，缓缓地，走了出去。
他们三番五次来谋害本座甚至设计使他一步步走到这里，他们凭什么！
还未走出所藏之处，裴东来便听到外面有人大喊了一声：“上头有命令，若是抓到狄仁杰
与裴东来两个人，格杀勿论！”
裴东来的眼中发出红色的光芒。
带着无法抑制的杀意。
他冲了出去挥刀刺去，下手极其狠辣，一刀便刺穿了一个人的胸膛。
鲜红的血花如红莲绽放般迸溅，血珠落在裴东来雪白雪白的脸上，平添几分狰狞。
裴东来一脚踏开面前尸体，尸体死不瞑目，还未明白发生了什么，一双眼睛睁得极大，恐
怖骇人。
裴东来的刀上有鲜血滴落，地面被微微染红。
隐隐觉察出身后有人偷袭，他持刀向后狠狠一挥。
又一个人应声倒地，鲜血飞溅，染了裴东来一身。
他的一身黑色官服被染成了深绯。
四周的人此时纷纷察觉此处的异常，皆是手持兵刃围了上来，不多时便已将裴东来团团围
住。
裴东来嗜杀本性绽露无疑。他舐着面颊上沾染的鲜血，将身子右移，抵住一处障碍防止身
后有人偷袭，以双手举刀斜在胸口前方，不停计算着如何能把眼前的人杀尽。
既然你们不想让本座活，本座就让你们死。
人来杀人，佛挡弑佛！
所谓生死，不就是杀了不让自己活下去的人！
裴东来动作上略一停顿，顿时又有四五个人冲了上来，裴东来双眼眯起，横向一挥刀，下
手仍然狠戾，只听见齐刷刷的一声血迸溅的声音，扑上来的人全部应声倒地。
又有几个人围到他的身后，裴东来再次被团团包围。
他又是一刀，斩灭一人，一手换上蝴蝶斧，巧妙地甩出。围在最前面的人猝不及防，全都
被斧子击中。
他眼前的尸体又多了几具，一手再次接住转回的斧子，他脸上的表情渐渐变得冷静。
可怕的冷静反而让人心悸。
他开始持刀肆意在人群中冲杀，面对的人一个个地倒下，变成了一具具尸体。
仍然有人迈过血与尸体不断向前迈进。
即使忘了眼前的是九刹修罗。
一柄长刀向他的面门刺来，他敏捷地一偏头，仍然被刮伤了脸。
他一声断喝，手上刀影一闪，一颗头颅落地，血柱喷涌，溅的极高。
眼前的人已经围得密密麻麻。
“本座斩你们，如灭蝼蚁一般。”他大吼道，气势何其霸道，再次挥刀，斩下身前之人一
臂，回首一脚踢在身后人的下颚上。另一手飞快掷出几枚暗器，趁着哀嚎声响起之时，飞快
将浸满鲜血的长刀收起，抽出双斧，以一斧一人的效率疯狂地砍杀。
周围的人多得仿佛看不到尽头。
他将斧子劈砍向前方的一个人，突然左肩一阵抽心的疼痛，偏头看去，一把锋利的刀正砍
在左肩上。
他的右手执板斧狠狠向后抡去。
有人应声倒地。
他将左肩上挂着的长刀拔起掷出去，砍翻了几个人。
温热的鲜血在左肩上蔓延，他并未感觉到疼痛，立即持斧应对冲上来的人。
恍若修罗。
十八层地狱的修罗。
一时间竟无人敢上前。
裴东来难得地休息了一会，又一个人突然持刀向他刺来，他刚欲反击，左肩上的伤却突然
一阵剧烈的刺痛。他的身体顿时停顿了。
又一柄刀刺穿了他的左臂。
左臂，被生生地贯穿了。
他突然露出了一个似笑非笑的表情——
他裴东来，终是敌不过人海吗？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