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气些许阴霾,阳光完全被遮在云层后。阵风卷起落了一地的枯叶,下午两点的光景,倒也颇有些冬日的萧瑟意味。
吹过的风也带起了解雨臣的卡其色风衣的衣角,稍稍露出了里面的米色毛衫,灰蓝西装马甲修出腰线。脖子严严实实的套在藏蓝色围巾里面,他悠闲的捏着外带咖啡杯,眼睛随意瞟着周围的建筑。
路上还有几位稀稀拉拉的游人,偶尔会从某个角落走出穿着随意的年轻学生。老式厂房被光怪陆离的雕塑点缀,衰败却又繁盛的矛盾美感。其他时节常见的坐在路边儿上,捧着小速写板扎堆儿画画的学生们也不见了踪影。12月初的北京,798艺术区倒是意外的有些清闲。
解雨臣是接到大学时的老友的电话后,才到这边来闲逛的。老友在798厂区里开着一间不大不小的画廊,小而深的格局布置得像个山洞,解雨臣走到最深的柜台处时,才看到老友瘫痪一样的趴在书桌上的邋遢摸样。
“你这地方,跟黑山老妖的巢似的,还有客人敢进来啊。”
扯下围巾搭在竹藤凳上,解雨臣双手揣兜一脚蹬上了老友的后背。趴在那里的一堆只是哼哼唧唧的几声便又没了声气儿,挑高了眉头,他拿起围巾便往外走。
“今儿个黑老板看来是不方便接客啊,那我就改日再登门拜访了,啊对了,”解雨臣晃了晃手机,“午饭也自己搞定吧,我回秀秀约咯。”
话音还没落下来,原本瘫成一片的人便迅速蹦了起来。朝着门口的解雨臣笑嘻嘻的边跑边诉苦。
“哎呀这不难得请我吃顿东西,这淡季啊,我都快揭不开锅了可如何是好嘤嘤。。”
还试图故作娇羞的在解雨臣精致的外套蹭上两把心酸泪。
“**你离老子远点!!”
直接就一个肘击把黑眼睛撞得哭爹叫娘的,解雨臣一脸嫌弃的快步往前走着,完全懒得理会老友在后面的大喊大叫。
一顿饭吃的倒也快,就近在艺术区的餐厅里解决。黑眼镜饿绿了眼儿似的狼吞虎咽。手还不忘伸手去叉对面解雨臣没动过的水果沙拉。
“不够吃就再点,别让小爷糊你一脸热油。”
“唔——唔唔唔——唔唔唔唔——!”
“你就不能咽下去再说话吗**眼镜闷笑着也不答话,解雨臣便忍不住的又开了口训斥。
“你就不能把你收拾得妥帖点吗,简直就是个要饭的,啊不。要饭的都比你会收拾,拉着你的画儿都掉价儿了。”
“您这么着说可就是不懂行情了吧,我这叫艺术气息,流浪的艺术家懂不懂?现在小姑娘们可好这口呢!”
“小姑娘那是脑袋还没长齐全跟你一样瞎了眼吧!”
“别介啊,好歹我也是个艺术家嘛。”
解雨臣拿起热饮喝一口,舒了口气。不可否认黑眼镜的确很有才华,但这才华也解救不了他那时而不知道蹦出什么奇异想法的脑袋。他收到的画风格迥异,却都出众异常。
“说吧,今儿找我来到底啥事儿。”
那边满足的摸着肚子的黑眼镜立马凑上前来,
“这不,我这新得了副画,好不容易求来了,今儿得赶紧过去取啊,劳烦你下午帮我看看店呗。”
“就你那小破店还要看着?赶紧关门大吉干正事儿去吧!”
“我那店就是艺术的宝仓你怎么能不懂!我这是为艺术倾尽一生血汗……”
“好了好了住嘴吧,早去早回。”
“得令!”
完全没有形象的跑远,到门口时还不忘抛物线把钥匙扔了回来。解雨臣一脸黑线的继续吃着剩下的食物,当然了,很优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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