缱绻的日子过了两年,王骊的肚子始终没有动静。管家送补汤的频率越来越勤。夫妻俩虽心照不宣,可心里各自揣着什么,一颦一笑遮遮掩掩。
是夜王骊宿在嘉祥身边焦躁的来回翻身,像是一条快要煎熟了的鱼。忽然肩膀一沉,丈夫结实的臂膀已经搭在身上,像是捞起一只溺水的小猫一般把姑娘搂进怀里,嘉祥发起坏心眼的啃咬姑娘赤裸的肩头。
“别闹……哥。”脸上一红,骊儿不自然的挣了挣。
“你若再叫一声哥,天亮以前就别想睡了。”男人的语气半是调笑,温热的手指沿着妹妹赤裸的脊背往下游弋。
“唔嗯……哥,你别!”脊背细碎的酥麻如电流窜行,姑娘半是躲闪半是恳切,急忙把滚烫的身子贴上男人赤裸的胸膛。
窗外黑沉静谧。
察觉到怀里香软身躯滚烫的温度,男人不得不按下心里的痒热,体贴的伸出手抚上妹妹的额头道:“是我不好,搅着你睡觉。明日再请大夫看看吧。”
王骊横了他一眼义正言辞道:“光我看有什么用。上次大夫就说要节制……”末了的话喏喏吞进腹腔,姑娘自己先落了个大红脸。
嘉祥笑吟吟的看着,也不说话,直到妹妹羞得低下头去才道:“我倒是想,可是每每看着你,听到你诱人的声音就就难以自制。“
“没羞。“姑娘这么说着,身子直往外钻。男人晓得这是撒娇,敞开怀抱把玲珑曲线搂回来。
少顷沉默后,王骊开口:“嘉祥,你我相处已经两年了。”
“嗯……”王嘉祥颔首,不解挑眉等着下文。
又是一阵沉默,女人抚上平坦小腹:“我怕是生归宁时落下的毛病,相处这么久都没消息,我……大概不能再怀孕生子。”
剑眉微皱,男人的笑容慢慢收敛起来。
“我……为你纳妾吧。好让她为你生儿育女,绵延子嗣。叔叔也在念着有个孩子承欢膝下弄儿为乐……你放心,我一定会好好照顾孩子,当成自己的孩子一样来爱……”末了的话语带着丝丝钝痛颤抖,王骊心里五味陈杂,咬着牙说完。
“够了!”王嘉祥厉声吼了一句,见娇妻肩膀一颤方觉失态,温柔和道:“够了。”俯下身亲吻上妻子额前碎发,男子眷恋道:“骊儿,所谓男女之事,所谓世间情爱并不是只有床笫之欢,生儿育女。”
王骊噙泪别过头去,下巴又被兄长扳回来。嘉祥极认真的打量着女子的神色语气和缓了些:“以后不要再说这样的话了。”
“我不知道……不知道。”王骊紧紧的咬着下唇,声音嘶哑:“我出生是为了做你的妻子,延续黑水白山的血脉,延续女真一族最纯正的血统,为此我额娘拼上了性命。我是为了给你生儿育女才离开兄长故乡,养在叔父膝下。这是我的使命。如果我不能生育,那长生天叫我活着又有什么用。”
看着妹妹犹如受伤的鸽子一般迷茫的表情,王嘉祥心底不由狠狠一揪。骊儿在他面前永远是稚童的模样,淳厚乐观。傻傻的牵着他的衣角叫他“王兄,王兄。”少女小巧的下巴总是无比骄傲的仰着。老实说,嘉祥很多时不愿面对单纯执拗妹妹。
她还那样小,鞠养在叔父们身边备受宠溺爱护的原因,却是父汗的遗命,她的妹妹是为了他而出生的,最珍贵的,生育的工具。
嘉祥以为活在众星捧月一般的宠爱中的妹妹以此为骄傲,看着她执拗的活在梦中以此为乐,从未戳破。
他从未想过这重身份给她带来的痛苦,从她懂事一刻就明了,熟烂于心。那抹睥睨笑容,是她以自己的方式在掩藏自己的痛,也是在安慰他的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