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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U质故事】余指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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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或被爱,其实连神仙都不能左右,不能自持,即便是一个可以答应一切的仙子,也会因了“答应”,而陷入轮回的虐恋之中。


来自手机贴吧1楼2013-01-15 22:10回复
    【第一章。严冬童话】 1 在人类还没有征服大海的时候,以为神仙居住在蓬莱仙岛;在人类还没有攀上高山时,认为神仙住在巨峰;在人类还没有飞上云端时,又揣测神仙的宫殿就建在云端之上;后来有一天,当人类上天入海无所不及,当人类千里传音、日行万里逐渐过上祖先眼中如“神仙”般的日子时,神仙便无立足之地了。 神仙总是居住在人类无法触及的地方,眼下这样的地方似乎只剩下太空,可倘若神仙居住在地球以外,那就是外星人而不是神仙了。 所以,相信有神仙的人越来越少,相信有外星人的人却越来越多。越是无法捉摸的东西,越容易成为信仰,对未知的畏惧,是在穴居时代就刻在我们骨子里的本能。 我们知道的越多,就越发现自己不知道的更多。 好在,万物相生相克,世界上没有绝对的强者,也没有绝对的弱者。能量和质量既不会被创造,也不会被消灭,只会从一种形式转化为另一种形式。 生命也是如此。要不,大家死后全部都一切皆空,没有鬼,也没有神。倘若有人死后变成鬼,那么就一定有人死后变成神。即使恶魔是真实存在的,那么也一定有


    来自手机贴吧4楼2013-01-15 23: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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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帝在护佑我们。


      来自手机贴吧5楼2013-01-15 23: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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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是因为坚守着这样的信念,所以再阴森的恐怖片也不能令我失眠,再深沉的黑暗也不会令我胆颤。正是因为坚守着这样的信念,所以童年的种种经历才会被我当做一种扭曲地回忆,外婆家门口老槐树上常年随风摆动的尸体们才会被我当做恶梦的碎片,公园里蘸着鲜血在地砖上练毛笔字的老人也不过是因广场恐惧症而产生的幻觉。就算他们是真的恶鬼邪魔,那么余灿也一定是真的神仙。 心理医生说,余灿是因为我极度缺乏安全感而想象出来的守护神,是不存在的。我听了,只是在心里笑,因为我没告诉他,我与余灿从幼年便相识,难道我一出生就患有广场恐惧症吗? 记忆力,第一次见到余灿是三岁那年的某个雪夜,我被几个大孩子捉弄,困在腌咸菜的翁里,翁很深,四壁又滑,顶部还被盖着一个厚实的木板,任凭我怎么努力也爬不出去。我蜷缩在翁底,听见天黑的声音,听见雪落的声音,听见灵魂飘过的声音,还听见旁边菜翁里如梦呓般的鬼语:“答应我,答应我,求求你答应我……” 这时,他出现了。 他年纪和我一样大,个头与我一样高,但目光和神情却比我勇敢。他说他叫余灿,是我的守护神,说完,他便紧紧抱住我,在


        来自手机贴吧6楼2013-01-15 23: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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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耳边哼着异常好听的曲子。待天亮后大人们发现我时,我正在翁里睡得香甜。按理说在这样的雪夜冻了一整晚,就算不丢半条命,也得冻个感冒发烧什么的吧?但我偏就毫发无损,村民们都啧啧称奇。我想,这虽是我记忆力第一次见到他,但一定不是真正的第一次,或许在我还未出生时,在我还懵懂不记事时,他就已经在守护着我了。 我的父母都是虔诚的教徒,不是基督教,也不是佛教,而是一个我从未听说的宗教,他们坚信世界将于1996年12月31日灭亡,只有虔心祷告才能令地球迎来2000年的朝阳。因此,我一出生就被托付给乡下的外婆抚养。 那时乡下有一种传言,说是女童能看到刚刚死去的人,而我的左脚又是六指,人们想当然地认为我有着超于凡人的能力,因此那时我时常跟着外婆游走在村落之间,参加各种人的葬礼。出殡仪式结束后,我便会被众人拥簇着站在坟头,替阴间的人传话。 有时我真的能看见他们,比如被煤气熏死的婶婶脸蛋红红的,很漂亮;又比如病死的老爷爷皮肤上全是黑斑;还比如不小心掏鸟蛋摔死的小哥哥即便安葬前洗净了身子,看起来仍旧血肉模糊。但我听不到他们的声音,因为每到这时余灿都会站


          来自手机贴吧7楼2013-01-16 00: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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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我身边,他们怕他,只能默默地做着“答应我,答应我,答应我”这三个字的口型。为了得到好吃的糖果,为了让外婆更疼我一些,我不得不胡乱编一些句子,至于编了什么,我早就忘记了。但即便当初的谎言如何荒唐幼稚,大人们也是信的,他们信,是因为他们看不到,看不到就无法揭穿假象,无法揭穿假象也只能相信一切都是真的。 但有一件事是绝对真实的,


            来自手机贴吧8楼2013-01-16 00: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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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就是外婆家门口的老槐树上吊死过许多人。这倒也不是说那老槐树或者外婆或者我有什么问题,大家选择在那里上吊的原因简单又可笑,却又合情合理。起初呢,是一个挨了丈夫打的小媳妇,一气之下胡乱选了一颗树上吊了,而那颗树恰巧就是外婆家门口那颗。后来一个高考落榜的男生也想上吊,却不知哪颗树好用,就干脆借鉴小媳妇的上吊经验,也选了那颗树。在后来,只要有人想不开想上吊了,就自然而然会想到外婆家门口那颗树。就好像,有一个人随手在某处扔了一点垃圾,第二个人见那里有垃圾,就也把垃圾倒在那里,久而久之那里就变成了约定俗成的垃圾场。


              来自手机贴吧10楼2013-01-16 00: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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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颗老槐树令乡亲们愈加坚信我是阴气很重的女孩,于是我和外婆有了更多的葬礼参加,这几乎成为我们生活的主要来源。坏处是,村里村外没有一个孩子敢跟我玩耍,余灿又神出鬼没的,只有在我遭遇危险时才献身,因此平日里,我只能望着那些晾晒在树枝上的死人们,看着他们日复一日地,重复着那三个字--- 答应我。 为什么他们求我答应,而我又能答应他们什么呢?


                来自手机贴吧11楼2013-01-16 00: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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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即便如此,我也没有埋怨过命运,更没有厌弃过自己的六指。
                  直到有一天,当我用省吃俭用挤出来的钱从市集上买来一双流行的坡跟皮鞋,然后费劲力气忍着疼痛将左脚塞进鞋子里,喜滋滋地向班里篮球打得最好的男生表白时,我才深刻意识到,我是个异类。
                  我说:“我喜欢你,答应我,做我的男朋友好吗?”
                  男孩说:“答应你?痴人说梦,你这个六指怪物!”
                  那一刻我终于明白为什么灰姑娘的姐姐宁愿砍掉脚趾也要穿上水晶鞋,为了获得幸福就必须赌上疼痛和鲜血。
                  我从小卖部买了最锋利的小刀,用蜡烛烧得通红,我的一切屈辱和厄运都源自左脚那第六跟脚趾,只有除掉它才能获得追求幸福的资格。落刀那一刻我没有闭眼,也没有尖叫,更没有感觉到痛楚,甚至我还想起小时候和外婆一起包饺子时,被搓成长条的面条也是那样一截一截被切成小块的。
                  我一截一截地切,直到脚下堆满了血淋淋的脚趾,那些脚趾们简直可以鱼目混珠卖到食堂当做猪尾巴炖一锅美味的肉汤了,可左脚的余指依旧在。数学老师说直线是无限长的,我那时就怀疑它是一条直线,无限长,可以分成无数个“线段”。
                  “切了这么久,还不嫌累吗?”


                  来自手机贴吧20楼2013-01-20 18: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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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即便如此,我也没有埋怨过命运,更没有厌弃过自己的六指。
                    直到有一天,当我用省吃俭用挤出来的钱从市集上买来一双流行的坡跟皮鞋,然后费劲力气忍着疼痛将左脚塞进鞋子里,喜滋滋地向班里篮球打得最好的男生表白时,我才深刻意识到,我是个异类。
                    我说:“我喜欢你,答应我,做我的男朋友好吗?”
                    男孩说:“答应你?痴人说梦,你这个六指怪物!”
                    那一刻我终于明白为什么灰姑娘的姐姐宁愿砍掉脚趾也要穿上水晶鞋,为了获得幸福就必须赌上疼痛和鲜血。
                    我从小卖部买了最锋利的小刀,用蜡烛烧得通红,我的一切屈辱和厄运都源自左脚那第六跟脚趾,只有除掉它才能获得追求幸福的资格。落刀那一刻我没有闭眼,也没有尖叫,更没有感觉到痛楚,甚至我还想起小时候和外婆一起包饺子时,被搓成长条的面条也是那样一截一截被切成小块的。
                    我一截一截地切,直到脚下堆满了血淋淋的脚趾,那些脚趾们简直可以鱼目混珠卖到食堂当做猪尾巴炖一锅美味的肉汤了,可左脚的余指依旧在。数学老师说直线是无限长的,我那时就怀疑它是一条直线,无限长,可以分成无数个“线段”。
                    “切了这么久,还不嫌累吗?”


                    来自手机贴吧21楼2013-01-20 18: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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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正切得专注、切得锲而不舍,一个声音打断了我。我抬头,望见一个与我年纪相仿的男生,他个子很高,穿着深色的风衣,有一双深邃的眼睛。他比我暗恋的男生帅气很多,像是从漫画里走出来的一般。
                      “你是谁?哪个班的?”问完之后,我望着他似曾相识的脸庞,突然意识到,这个少年是余灿,在我长大的时候,他也偷偷摸摸长得一样大了,“余灿?是你吗?”
                      余灿看了看满地血淋淋地余指,将他们小心地装进一个大水桶里,说:“你还准备继续切吗?如果继续切,我就把水桶留下,等你切不动了再过来取。”
                      我摇摇头,“切不完,不切了。”
                      于是他拎起水桶,走了两步,又转头问我:“就那么碍眼吗?就那么讨厌吗?就那么急着要抛弃吗?”
                      “什么?”我不解。
                      “没什么。”余灿不再看我,大摇大摆向食堂走去。那天中午,据说食堂改善生活,加了一道“猪尾巴汤”。


                      来自手机贴吧22楼2013-01-20 18: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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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
                        不知是不是因为六指的原因,我身体的协调性很好,弹跳力也不错,13岁时得到体育老师的赏识进入了校队,然后又以特长生的身份升入了高中部。
                        体育老师姓戴,是个皮肤黝黑、发音婉转的唐山人,就连训斥我们时的声音,也那么充满了九转十八绕的磁性,听得人从头到脚都服服贴贴的。他是严师,也是益友。那段日子是我人生里最快乐的时光。我们体育队的几个学生和戴老师,就像学校里一个小门派,戴老师是武功高强的师父,我们都是他的入门弟子,一起训练,一起学习,亲如兄弟,称霸操场,所向披靡。
                        那时,我第一次有了“我的”的感觉。戴老师是“我的”老师,一起训练的同学是“我的”兄弟姐妹,戴老师的女朋友梅儿是“我的”师母,他们都是“我的”朋友,是不容侵犯的“我的”。
                        学校坐落在县城的边缘,四周都是农田。我们每天晨跑,都会从操场出发,然后绕着田野跑一大圈,等我们跑完步回学校时,起床号声才刚刚响起,虽然训练是如此辛苦,但我心中却一直荡漾着蜜蜂般的甘甜。


                        来自手机贴吧24楼2013-01-20 19: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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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直到那个浓雾弥漫的冬晨,我们跑步回来时,遇到戴老师的女朋友梅儿。当时戴老师带着其他同学已经跑进操场融入做早操的大军,而我跑到校门口时,左脚的余指突然“突突突”跳了几下,我以为抽筋了,正准备蹲下来揉捏几下,就看到梅儿瑟缩地蹲在校门口的石柱后面。透过重重浓雾,我无法看清她的脸,只能隐约闻到几分冰凉的腥气。
                          我试图靠近,但她突然说:“别过来,怕吓到你。”
                          “梅儿姐,你怎么了?”
                          “没事。”她摇摇头,“告诉你们戴老师一声,这个礼拜我不来看他了。”梅儿在城里的中学教书,而戴老师和我们一样住在学校,因此他们每周才能相聚一次。
                          “可是你都到校门口了,还是亲自跟戴老师说吧?”这时,雾气略微散去些,我看到她一只脚穿着皮靴,另一只脚却光着。
                          “不了。”说完,她缓缓站起来,蹒跚着渐行渐远,消失在雾气里。
                          我告诉了戴老师早晨的事。戴老师听了,将我们都支出门外,眉头皱得跟铅球一样大。


                          来自手机贴吧26楼2013-01-20 19:5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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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们躲在门外,听到戴老师和梅儿吵架,他问梅儿为什么明明到了校门口却撒谎说一直在市里?为什么这个周末不能约会?他问梅儿是不是向父母妥协了?问梅儿是不是被父母逼迫周末要去相亲?他信誓旦旦地告诉梅儿自己不会永远是一个体育老师,自己一定会有出息。最后,他那样一个如山一般铁铮铮的男子,竟捧着电话低泣起来,我隐约觉得,自己做了一件非常非常错误的事。
                            后来事实证明,我确实错了。
                            梅儿为了表明自己对爱情的忠贞不渝,当天晚上就不顾父母阻拦偷偷溜了出来,她所搭乘的小巴士在半路遭到劫持,很多乘客被抢了钱,但梅儿被劫了色。她被拖入麦田深处,眼睁睁望着那辆小巴士绝尘而去。


                            来自手机贴吧27楼2013-01-20 20: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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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被歹徒殴打、轮番侮辱,最后冻死在深冬的早晨,死的时候,她蜷缩成一团,脚上只穿着一只靴子。在梅儿死去的那个早晨,我晨练回来时,看到余灿牵着梅儿的手站在门口,他的风衣在深蓝色的晨风里轻轻飘动,而梅儿也像昨天一样,赤着一只脚,脸色如晨雾一样灰白。我知道,梅儿很可能已经死了。
                              恍然间,我觉得自己上了当,上了余灿的当。我望着他故作高深的脸,紧紧咬着下唇,低声问:“昨天是不是你变成梅儿姐的样子故意让我传话?故意让戴老师和梅儿产生误会?故意利用这个误会刺激梅儿姐深夜赶往县城?我那么信任你,甚至把你当做我最好的朋友,你为什么害我身边的人?你不是守护神吗?不是神仙吗?”
                              余灿的目光躲闪着,只说了一句话:“别把我想得太好,我守护你,是为了杀死你。”
                              这时,一起晨跑的戴老师看过来,问我在看什么,我低下头,扯住他的衣角不让他走,只想让梅儿在多看他几眼。中午时,戴老师得知梅儿的死讯,下午时,他向学校递交了辞呈,从那以后,我便再也没有见过他。
                              那时我正处于刨根问底的年纪,我有许多事要问余灿,但余灿消失了,彻底的,无论我怎样叫他,他就是不肯现身。为了逼他出来,我跑到学校附近的臭水沟,眼睛一闭就跳了下去。他不是自称


                              来自手机贴吧31楼2013-01-21 11: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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