朴信惠张根硕无水...吧 关注:1,236贴子:27,116

╭HYE★SUK╮『改文130113』悲伤倒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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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楼CCMM,以及度娘


1楼2013-01-13 14:46回复
    这篇文是改文,与CCMM性格不符之处,请见谅,之前没放完,现在把它完结
    呜呜呜,之前好不容易发到500多贴,居然手贱的不小心把整个贴都删了,心都碎了
    原文作者:千寻千寻


    2楼2013-01-13 14: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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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很多人,总是在认识后才知道不该认识。
      很多事情,总是在发生过后才知道错了。
      很多时候,总是明知道错了还要继续错下去。
      朴信惠就是这样!
      12月31日,年末。天空阴雨绵绵的,一如她的心情。这糟糕的天气已经持续好几天了,这会儿居然还下起了零星的雪花,更没有一点转晴的迹象了。但这丝毫不影响人们出行的热情,仁川国际机场人来人往,都是赶着元旦假期出门探亲访友和旅游的。
      朴信惠拿着机票的样子明显的有些彷徨,目光散落在人群中,脸上的表情透着隐隐的悲伤。她应该高兴才对,跟张根硕约好了去中国度假,她没有理由悲伤的。
      可是跟周围喜气洋洋的人们形成鲜明对比的是,她一身黑衣,灰色方格围巾裹住了大半边脸,围巾上方露出笔挺的鼻梁和深陷的眼窝,衬得那双大而漆黑的眸子如深海一般幽暗,寒气逼人,仿佛目光落在哪里,哪里就会结冰一样。
      为什么会是在机场呢?她在想。好像很多故事的开始和结束都是在机场,来来往往的嘈杂和冷漠中,人生的悲喜剧在这里一幕幕上演,或邂逅、或重逢、或生离死别、或擦肩而过……现在朴信惠也徘徊在川流不息的机场,丧夫不过几个月就和别的男人私奔,这种雷人的事情竟会发生在她的身上,难道她的人生就是出闹剧么?她忽然觉得很茫然,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来到这,来到这又意味着什么,意味着什么呢? 这事如果传出去,意味着她有又一次身败名裂的可能!
      可是事已至此,她已经没有退缩的勇气,都已经答应他了,人也到了机场,临阵脱逃可不是她朴信惠的性格。
      外面的雪越下越大,天空也越来越阴沉,她无限惆怅地打量候机厅的落地窗外白雪茫茫的世界,心里更加没了着落,觉得自己就像那些时起时降的飞机,如果没有人操控,它们永远不知道下一站的落点在哪里,朴信惠也在想她的落点在哪里呢?现在她是自由的,没有人操控她,一切靠她自己的判断,下一站究竟是天堂还是地狱……不知道,她真的不知道,她只知道这一切本来并不应该是这个样子的,如果那天什么也没发生的话!


      3楼2013-01-13 14: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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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关于他的死,后来传出很多版本,有说是被人劫持谋财害命,有说是欠了债想不开寻了短见,还有人说是喝醉了酒发酒疯一不小心冲进湖中,反正说什么的都有,每天都有新的说法传出来,许子皓在那些人的唾沫中不知道“死”了多少回。这恐怕也是他没想到的,他这人一向低调,最不喜欢被人说三道四,也不喜欢处在风头浪尖,只要有选择,他永远都选择退居幕后,真没想到他这么低调的一个人,死却死得这么轰轰烈烈,连从小出风头出惯了的朴信惠都望尘莫及。而有关他死时的真实情况,却是后来警方提供的,据他们调查,那辆白色本田在湖边的树荫下停了整整一个下午,纹丝不动,不知怎么到了傍晚,路灯已经亮了,人们都到湖边散步纳凉时车子突然像暴怒的狮子般咆哮着开足马力飞腾而起,在空中划了个优美的弧线后,一声闷响扎进了湖水中。那个画面一定很壮观,就像很多汽车广告,疾速飞驰,追风赶月,行云流水般尽显完美,朴信惠每每在电视里看到那样的汽车广告,脑子里不自主地就会想象许子皓死时的情景,所以许子皓在她的想象里也不知道“死”了多少回。
        扯远了,还是回到事发的当天。车子冲入湖中后立即引来一阵惊叫,围观的人从四面八方赶来。救护车和警车也先后赶到。但都一筹莫展,因为车已沉入湖底,湖面一片宁静。仿佛什么也未曾发生过一样,湖水依然荡漾着迷人的波浪,夜风习习,繁星点点,很平静的一个夏天的夜晚。
        接着警【】==察开始封锁现场。一辆吊车开了进来,几个潜水员潜入湖中实施打捞。岸边一时间灯火通明,人声鼎沸。凌晨四点左右,冲入湖中的本田终于浮出水面。吊车小心地将其吊向岸边,车门打开了,里面的人被抬了出来,许子皓和一个女人湿漉漉地紧紧抱在一起。一个女人!看清没有,是一个女人!


        5楼2013-01-13 14: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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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还是回到机场—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飞机都快起飞了,张根硕还不见踪影,能不能等到他,朴信惠心里一点底儿也没有。他不会失言吧?还是胆怯了?如果真是这样,那我也就不必冒这个险了,朴信惠有些庆幸地想,这倒是个很好的结果呢。可是这么想,其实表明真正胆怯的就是她自己,她期待他的出现,又害怕他真的出现……正忐忑不安着,那家伙却现身了,靠在候机厅的门口抽着烟冲她笑呢。
          他穿了件黑色长款毛衣外套,斜搭着黑白的围巾,里面是白色的t恤,下面是破洞的裤子,昂着头,斜着眼,样子潇洒得不行,只是眉宇间透着冷冷的忧郁,有点漫不经心。可即使在人来人往的机场,这个男人还是鹤立鸡群!
          “你的视力好像不太好,我冲你笑了半天一点反应也没有。”
          他叼着根烟,拖着行李箱不紧不慢地走过来,远远地就抱怨。
          “你才知道啊,我是高度近视。”朴信惠站起身,准备提自己的行李箱。张根硕稍快一步帮她接了,很重,他故作惊诧地说:“你带这么多东西干什么,准备嫁到中国去吗?”
          “是有这个准备,”她呵呵地笑,点点头,“听说中国男人是最适合做丈夫的,我过去看看有没有合适的……”
          “肯定没有。”
          “何以见得?”
          “全世界最优秀的男人都在你面前了。”张根硕厚颜无耻地说。
          半个小时后飞机冲入云霄,两人在天上说话。
          “说实话,我等了你半天,以为你不来了。”
          “我是不打算来了,”朴信惠找空姐要了杯咖啡,瞅了他一眼,“可是转念一想,明天都是新年了,我没理由把今年的贞==操保存到明年。”
          “嗯,有道理。”张根硕表示赞同。
          正说笑着,飞机好像遇到了气流剧烈地颠簸起来。她本能地抓住他的手,还问他,“买保 险没有?”
          “没买,但我带了保 险。”
          “带了保 险?”她一时没反应过来。
          张根硕就附在她耳根低声说:“我带了保= 险套。”
          她脸马上就红了,气得说不出话。
          


          7楼2013-01-13 14: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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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朴信惠简直要疯了!她从不惧怕活人跟她较量,却无法面对两个死人跟她进行无声的较量,事实上他们一定跟她较量了很久,现在竟以死来嘲讽她的麻木无知!
            此后的很多天,她的脸色白得骇人,神智不清,别人说什么,她都像听不懂似的,瞪着一双空洞的大眼睛迷茫地望着周围的人们,一会儿发呆不说一句话,一会儿又咆哮如雷,见人就骂,但她就是不哭,哪怕那双美丽的眼睛被愤怒烧得布满血丝也不见一滴眼泪。没人知道她心里想什么……
            这会儿依偎在张根硕身边,更没人知道她心里想什么。事实上想什么已经无济于事了,她已经跟这个男人在一起了,还要跟他去中国度假呢。为什么偏偏选择这个男人?难道就因为他是杨丽琪的丈夫?
            不,应该不全是,她跟这个男人之间好像有着某种奇妙的缘分,葬礼那天,当她抱着丈夫的骨灰盒蹒跚着走出殡仪馆大门时,偏偏就遇见张根硕抱着妻子的遗像走进大门。那张遗像被阳光照得格外刺眼,一下就钉住了她的目光,那不是杨丽琪吗?
            她死死盯着张根硕,有那么一会儿,她竟像灵魂出了窍般说不出话,站在她面前的那个男人是多么耀眼啊,一身黑西装,个头挺拔,仪表堂堂,一头长发随性地扎在脑后。可是他的脸!她惊异于他的脸!冷漠坚硬,傲慢无礼,丝毫未呈现出常理中妻子去世丈夫应该表现出来的悲伤,让人很有点怀疑他跟死者究竟是不是夫妻关系。
            听说那家伙是韩国某乐团的首席钢琴师,还会写曲子,很有名,经常在外演出,电视里也经常可以看到他的演奏。他跟他妻子杨丽琪共同创作并演奏的一个什么系列曲在国际上获过奖,两人琴瑟合鸣,婚姻幸福得比他们的曲子还打动人心。
            的确是很“幸福”,妻子死了,丈夫的脸上冷得像结了冰。
            但朴信惠直觉地意识到,他的冷漠事出有因,或许是出于对卖弄悲伤和故作痛苦感到厌恶才把爱和恨都深藏起来的,别人看不到,她可以看到,因为她也是这么做的。她不屑于做那种表面上哀痛的样子,早在太平间看到丈夫和那个女人横尸在她面前时,她就像被人掐断了脖子似的失去了悲伤的力气。如今一切已成定局,丈夫的骨灰就在她怀中,一切的爱和悲都已灰飞烟灭,她的心突然呈现出从未有过的平静。
            此刻站在殡仪馆大厅门口的石阶上,她的表情就是平静的,甚至是木然的,她仰起头张望院里的树叶和阴暗无边的天空,仿佛在茫茫宇宙寻找丈夫的亡灵,心里却在叹息,再见了,许子皓,既然你要如此结束,什么哀伤愤恨的话都是多余的,你尽可以放心,我发誓我会用最快的速度忘了你!


            9楼2013-01-13 14: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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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根硕叫了辆车,把她扶进车内。已经是夜幕降临了,大上海的繁华在车窗外一览无余。张根硕先把她带到一家酒楼里吃过饭,然后再打辆车直奔自己的住处。
              “你在上海有房子?”
              朴信惠很好奇,吃了饭,她的脸上恢复了些气色。
              “我真正的家其实就在上海,当然会有房子。”
              “听说你的工作单位也在上海。”
              “是,以前我的生活圈子都在上海,”张根硕望向车窗外,一张脸在灯光的映射下忽明忽暗,“为了杨丽琪,我才将自己的工作室安排在韩国,但感觉还是像个过客,跑了这么多年,始终没有家的感觉,在上海就不一样了,感觉空气都亲切。”
              “强龙斗不过地头蛇,看来我不敢得罪你了。”朴信惠直叹气。
              “你明白就好,现在是我的地头,你敢得罪我!”张根硕笑着搂紧了她。
              他的住处离市中心有点远,环境相当好,车子一驶进小区周围的一切都安静下来,四处都是绿树环绕,一栋栋灯火通明的住宅楼掩映在绿树丛中。车子最后停在一排欧式风格的小高楼前,白考儿下车一看就知道这房子价格不菲,复式的结构,阔气的大阳台,米色大理石外墙,家家户户都有绿色的落地大窗,典雅中显出格外的盛气凌人。早就听说上海的房子很贵,普通工薪阶层能住个七八十平方米的就很不错了,能住上这样两百多平方米的豪宅绝非等闲之辈,这让朴信惠开始猜测他的身家:“你有钱撒,住这么好的房子。”
              张根硕闻言呵呵直笑,牵她上楼道:“所以你不必担心我会因为没钱而把你卖哒。”逗得她哈哈大笑。
              302—这是他的门牌号。他掏出钥匙开了门,非常绅士地做了个“请”的姿势。朴信惠又是笑,乐呵呵地进了门,可是前脚进去,灯都没开,那家伙就从后面一把抱住了她,扳过身子,将她贴在冰冷的墙上疯狂地吻她,“我等这一刻已经很久了,好高兴你能跟我来上海……我想……”他话还没说完,就迫不及待地解她的衣服,把手伸到她的胸衣内,意乱情迷。
              “没办法,我横竖是贞节不保了。”
              她咬着他的耳朵吃吃地笑,含糊地抱怨,“你这人怎么……”
              “直奔主题是吧……”他在黑暗中也笑了起来,口齿不清地答,“是啊,人类永恒的主题呢,我不想跑题……”说着将她整个地贴住自己胸口,两人手忙脚乱地很快失控。


              11楼2013-01-13 14: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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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一切平静下来后,两人在黑暗中拥抱了一会儿就进浴室冲凉,从浴室出来两人各自换上睡衣钻进暖烘烘的被窝,张根硕靠在床头抽烟,若有所思地打量闷不做声朴信惠。
                “干吗心事重重的?”他看着她说,“其实既然已经走出这一步了,你就没必要还背着包袱,干吗跟自己过不去呢,放松一点,对自己好一点,爱是不需要在乎别人说什么的……”
                “你真的不在乎?”
                “我的字典里没有在乎两个字。”
                “那你也不会在乎我?”朴信惠一针见血。张根硕别过脸盯着她,若无其事地吞云吐雾,姿态优雅,表情却很冷漠,“你要的‘在乎’是什么?要我娶你还是要我整天甜言蜜语地哄你?告诉你,我一样都不会!”
                朴信惠感觉自己在坠落,坠落,一直坠入深不见底的深渊,刚才还缠绵得死去活来,转瞬间就翻脸不认人,这个男人实在是冷酷得可以,但她不想在这个时候表现出自己的懦弱,强装镇定地冷笑道:“你放心,我不会赖着你的,但我还是要提醒你,在你毁灭别人之前,有可能先毁了自己!”
                “早就毁了!”
                张根硕叫了起来,刹那间眼中寒光直射,“在他们沉入湖底的时候……”声音嘶哑空茫得像来自狂风呼啸的山谷。
                一句话封了她的口。可怕的沉默!
                “谢谢你的提醒,”她沉思良久心在滴血,感觉被这个男人撕得皮开肉绽,脸上却笑着,“原来我们都已经毁了,这样很好,一切从头开始,很纯粹的开始,就如很纯粹的毁灭一样。”
                “是啊,这正是我想说的嘛。”
                张根硕也笑,表情像放电影似的一下就跳过去了,方才的冷漠狂暴瞬间又不见踪影,朴信惠惊讶地看着他,这个男人会变脸!他很会找台阶下,话还没说完就一把抱住她,嗅着她发间的芬芳,目的明确,又要开始人类的主题!
                “别,别,你不觉得我们有点过分吗?”她迟疑着说。
                “没办法,谁叫我们这么无耻呢?”张根硕答。
                老天啊,谁能告诉我为什么,眼前的这个男人怎么如此令人心动,虽然她还是无法摆脱那种心虚的感觉,虽然此刻两人是赤裸相对,虽然她还是看不清他眼中闪烁的目光后面是什么,但有什么办法,正如他说的,已经毁了,那就毁得彻底点吧,最好粉身碎骨连渣都不剩!可是泪水还是顺着她的眼角淌了下来,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悲伤宛如窗外沉沉黑夜整个地压倒了她。
                因为从这一刻开始,她的人生已经改写,一个已经被毁灭了的人的人生,注定了不会是一个好的开始,至于结果,更是茫茫无际,黑暗无边……


                12楼2013-01-13 14:5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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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上回到家朴信惠又在做那个梦!
                  很多年前,当朴信惠还只有几岁的时候,总做同样的一个梦,梦中没有具体的人物和场景,只是一种感觉,总感觉有人掐住她的脖子,让她无法呼吸,她拼命挣扎,喊不出,也动不了,没有人救她,没有人理睬她,只有被无边的黑暗和恐惧包围着。那种窒息和绝望至今让朴信惠心有余悸。
                  朴信惠一次次在梦中惊醒,泪流满面,吓出一身冷汗,很多次她在噩梦中以为自己就那么窒息而死,她被那个噩梦困扰了很多年。加上体弱多病和营养不良,朴信惠的童年就是在不断地看病和吃药中度过的,母亲曾以为她养不活,给我算过命,算命的说她是被一个吊死鬼缠住了,说她一身的邪气,命里怕是多劫数。母亲花钱为朴信惠求了个护身符,效果好像并不明显,她的噩梦一直做到了十几岁,十四岁吧,那一年她突然就不再做那个梦了,家里人很高兴,以为她从此摆脱了那个所谓的吊死鬼,她一生都会平平安安无病无灾的了。
                  可是现在为什么又在做这个梦?朴信惠再次被人掐住了脖子,呼吸不了,也动弹不得,四周寂静如坟墓,没有人救她……
                  许子皓,她的丈夫呢?
                  啊,他在那,身边还有个女人,他们站在那个湖边冲自己挥手呢。朴信惠努力想看清楚那个女人的面容,可是看不清,中间隔了个湖,湖上又有雾。
                  许子皓,你过来,你在干什么?你为什么跟那个女人在一起?你心里只有我的,你怎么可以跟她在一起?朴信惠听见自己在喊,拼命地喊……可是他听不到,湖上的雾越来越重,渐渐地,朴信惠看不到他了,还有那个女人。
                  她在湖这边急得哭了起来,哭着哭着,就醒了,虚脱般仰卧在床上,混乱中她竟弄不清自己所处的黑暗究竟是梦境还是现实。朴信惠知道,这又将是一个不眠夜!自从许子皓出事后,失眠的恶疾就一直困扰着她,她经常在梦里见到他遥远而模糊的脸。他好像很愁苦的样子,望着自己欲言又止。他想说什么呢?想说他丢下我沉入湖底是无奈之举,还是想说他对她的背叛是情非得已?朴信惠无法知道答案(而且永远也不可能知道),反正事已至此,朴信惠什么都没有了,什么都无所谓了,老天就是把她这条命拿走又如何呢?
                  但有时候朴信惠也在想,自己到底要什么,想要什么,一间房子、一张床、一把摇椅、一本书、一个男人……她真的不知道自己要什么,因为到现在她什么都没要到,属于她的和不属于她的都已经不属于她了,朴信惠常常纳闷,是什么时候开始“失去”的呢?
                  她又想起大学时谈过的那场轰轰烈烈的师生恋。那个男人很有魅力,比自己大十七岁,是个副教授,有家有室。东窗事发后,他老婆举着刀杀进朴信惠上课的教室,而那位爱她爱得死去活来的副教授却进了监狱,他在跟妻子争吵时误将她从自家阳台扔到了二楼,妻子摔成了植物人,他投案自首。朴信惠本应为此自责一生,可是很奇怪,她对他并没有多少愧疚感,除了心上的旧伤口偶尔发痛,信惠真的一点感觉都没有了,而她自己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失去”的,青春、欢颜、爱情、妄想、自负、希望……


                  16楼2013-01-13 15: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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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过有一次,许子皓还是跟朴信惠较了真儿的,那是结婚的第二年,朴信惠怀孕了,背着许子皓把孩子偷偷做了,许子皓生平第一次冲朴信惠发了火,硬是一个月没理她,住了一个月的酒店,到现在朴信惠都清晰地记得许子皓从酒店搬回家时身上那股冲鼻的消毒水味和恶心的空气清新剂味。其实朴信惠做掉孩子并不是冲许子皓来的,是冲他老妈来的,那老太太做梦都想抱孙子,虽说有两个儿子,可老大是不用指望的,在国外至今生死不明,于是眼巴巴地想要老幺给她弄个孙子抱抱,延续许家的香火,朴信惠就是看在这一点才拒绝生孩子的,你说要生就生啊,把她当工具了?但做掉孩子后,朴信惠还是觉得自己有点过分,毕竟孩子是无辜的,于是就打电话叫许子皓回来,给他做了顿饭,饭桌上含情脉脉地跟他说:“老公,不是我不想生,而是我觉得我们应该多享受一下两人世界,毕竟我是爱你的……”
                    “你说你爱我,是真的吗?”许子皓被朴信惠灌了两杯酒,刹那间眼眶通红,“你真的说了爱我,老天,你真的说了,我以为这辈子都不会听到你说爱我了……”
                    朴信惠顿时内疚不已,心里在想,这孩子只怕是真的受过刺激,一个正常人不会这么晕,真话假话都听不出来。
                    “你真该千刀万剐!”
                    欧阳靖听说这事后把朴信惠骂很惨。
                    “我也觉得我好像是有点过分。”
                    “过分?”欧阳靖当时瞅着朴信惠剁了她的心都有,“你悠着点,什么事情都是有因果的,做得太过分小心遭报应。”
                    果然······她的话不幸被言中!
                    朴信惠真的遭报应了,她亲爱的丈夫在她毫无防备的情况下狠狠给了她一刀,背着她偷情不算,还死给她看,他用死反击朴信惠的麻木不仁,让她连后悔的机会都没有,就这一点,朴信惠觉得他比自己狠!所以朴信惠才恨他,不是恨他跟人偷情,而是恨他赢了自己,他居然赢了自己!
                    许子皓的老妈得知朴信惠把她儿子的骨灰葬在长青墓园后大发雷霆,她最初是要把儿子葬在老家的,被朴信惠拒绝了,没有理由,你说葬哪就葬哪,是我的老公,我说了算!如果许子皓知道他死后婆媳战争还没歇火,不知道他还舍不舍得死。反正朴信惠是想不通,人都死了,那老太太还跟自己争,一把骨灰也争,那就争呗,就不信我黑发争不过你白发!
                    可是欧阳靖知道后却在电话里数落她:“你……你真是的!她那么大年纪你跟她争什么,老年丧子本来就很凄惨,想把儿子骨灰葬在身边也是可以理解的嘛,你跟人家较个什么劲呢?”
                    老实说朴信惠接不上话,这个道理朴信惠不是不懂,可她就是咽不下这口气,那老女人从来没把她当人看,更别说把她当自家媳妇看,寡居二十几年的女人心理肯定是不正常的,在许子皓老妈眼里朴信惠就是一个死不要脸下贱无知的狐狸精,勾引她儿子不说还死缠着他,苍天有眼,当初可是他儿子赖上自己的。
                    欧阳靖听朴信惠没吭声继续说:“想想看,你丧夫大不了还可以再找一个吧,她老太太那么大年纪丧子,你总不能让她再去生一个吧,所以说到底,她是弱势……”
                    “可是葬都葬了,你总不能让我去把骨灰挖出来吧?”
                    “那你早说啊,我要知道你跟你婆婆在这事上还没达成一致,打死我也不会给你推荐长青墓园,我以为你们是商量好了的呀!”
                    “商量个鬼,刚才还跟她吵了一架呢。”
                    “吵什么,不是已经葬了吗?”
                    “她怪我葬错了地方。”
                    “你是葬错了地方!”
                    “不是的,她怪我墓址没选好。”
                    “长青墓园那地方不错啊,熟人推荐的,说是风水很好……”
                    “是很好。”
                    “那老太太除了对没葬在老家表示气愤,别的应该没什么说的吧,退一万步说,哪里的青山不埋人呢?”
                    “她就是怪我墓址没选好。”
                    “那你到底选在哪呀,姑奶奶!”
                    “在……杨丽琪的旁边。”


                    19楼2013-01-13 15: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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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楼2013-01-13 15: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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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1楼2013-01-13 15: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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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是数天后是许子皓的百日祭,朴信惠一到墓园,所有的悔恨又烟消云散了,许子皓的坟紧挨着杨丽琪的坟,墓碑连着墓碑,两个人都在碑石上笑意盈盈地瞅着她,就像那天两人横尸太平间一样,用最残酷的冷漠嘲笑她的愚笨和迟钝!
                          朴信惠顿时火冒三丈,花也扔了,冥纸也没烧,叉着腰恶狠狠地瞪着这对安息了的狗男女,这时候她才明白,为什么要把许子皓的坟选在这了,她是潜意识里要提醒自己不能忘记这仇恨,无论如何,不能忘记这恨!
                          “我不会忘了的,许子皓,你欠我的下辈子也要还!”朴信惠叫了起来。山谷间竟有回声,“你欠我的下辈子也要还!”一遍遍地在山谷回荡,竟然变成了山谷对她的声讨。那声音诡异无比,传到最后竟然成了许子皓的声音,他在山谷的那边一遍遍回应着:你欠我的下辈子也要还!你欠我的下辈子也要还……
                          朴信惠顿时毛骨悚然,吓得夺路而逃,刚转身就跟一人撞上了,她尖叫起来,把对方也吓了一跳。“你干什么?”对方很不客气地质问道。
                          我这才定下神看了那人一眼,是个男人,很面熟……
                          “你看到鬼了?”那男人略带嘲讽地瞅着朴信惠。
                          “你才看到鬼了呢!”朴信惠魂魄着了地,回过了神,抬头看着这男人,脑中顿时火花四射,杨丽琪的丈夫!今天是许子皓的百日祭当然也应该是杨丽琪的百日祭,她怎么就没想到呢。张根硕!朴信惠下意识地回头看了看杨丽琪的碑下角,赫然刻着他的名字。
                          “朴信惠!”这家伙也在许子皓的碑下角看到了她的名字,还念了出来。
                          “你这样是很不礼貌的,先生。”她瞪着他。
                          “礼尚往来啊,你不也看了吗?”他瞟了她一眼,把花随意地扔在了他老婆的碑前,然后一语不发地跟亡妻对视。
                          朴信惠悄悄打量他,发现这家伙居然还是精神抖擞,一身米色西装,头发一丝不乱,腕上的图案简单的手环熠熠生辉,如果不是眉宇间那掩饰不住的清冷的忧伤,他实在是一个让人怦然心动的男人。而就像上次见到他不像是参加妻子的葬礼一样,他今天的样子也不像是来拜祭自己的亡妻,如果说米色的西装是代表清冷淡远,那里面红色深V的打底衫配上他悠然自得的神态倒像是去赴一个暧昧的约会。
                            一阵风吹来……
                            隔着两步的距离,朴信惠忽然闻到了他身上一股若有若无的古龙香水的味道,她一向很反感男人用香水,但这个男人却用得恰到好处,香水淡淡的味道跟他本身洁净优雅的气息已经完全融为一体,仿佛他天生就是这样的味道,浪漫、幽远、冷静……
                          


                          22楼2013-01-13 15: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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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是你的杰作吧?”张根硕看着两座一模一样并排而立的墓碑,转过脸逼视朴信惠,显然张根硕在克制自己的怒火,“天才的构想啊,亏你想得出来!”
                            “怎么啦,他们都做得出来,我会想不出来?”朴信惠冷笑道。
                            张根硕气得说不出话。他瞅她那眼神,高高在上,不可一世,好像站在他面前的不是人,是妖精,他是来擒妖的还是怎么着。朴信惠呢,反正是死猪不怕开水烫,你怎么瞅我我就怎么瞅你,故意瞪大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他看,火花四溅,惊心动魄。他被朴信惠瞅得一愣一愣的……仿佛是一瞬间的事,他忽然就笑了,迎着朴信惠勾魂的目光,笑得很诡异。
                            “笑什么?”
                            “想笑啊。”
                            “有什么好笑的!”
                            “不笑难道哭吗?”他双手抱胸,挑衅地瞅着朴信惠,“事情都这样了,他们两个在地下恩爱呢,我们还有必要为他们坚守贞操吗?“
                            “也是,旧的不去新的不来呢。”
                            “是啊,旧的不去新的不来。”他也说。
                            朴信惠盯着他,眼珠子忽悠了两圈,哈哈大笑。脸上笑着,心却前所未有地被撕裂,三个多月强压下来的痛楚此刻全摊开了,痛不欲生,鲜血淋漓。好!很好!朴信惠在心里咬牙切齿。


                            23楼2013-01-13 15: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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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来的时候,朴信惠搭张根硕的便车,坐在副驾座上,一言不发,闷闷地靠着车窗发呆。张根硕也没说话,自顾开着车,可她知道张根硕一直在拿余光瞟自己,看得出来,此君对自己充满好奇。朴信惠也是啊,这个男人身上有种磁力,吸引着她想将他看个究竟,但又不能太明显地表现出来,怎么着也得淑女一点吧。于是朴信惠把车窗打开,装作若无其事地欣赏外面的风景。秋天的风带着些许凉意迎面扑来,空气中尽是泥土和野菊花的芬芳,让人神清气爽,只是风很大,将朴信惠的长发高高扬起,飘他脸上去了。朴信惠抱歉地冲他笑了笑,关上车窗。张根硕的眼睛没看她,嘴里却说:“干吗关上呢,吹吹风挺好的。”
                              “怕你凉过了头。”朴信惠瞟他一眼。
                              “我从来不会凉过头,只会热过头。”
                              “你现在热过头了吗?”
                              “身边美女相伴,自然有点心头发热。”
                              “还好,不是头脑发热。”
                              “你希望我头脑发热吗?”
                              “我看你蛮冷静的,不像是个随便发热的人。”
                              “你也很冷静,不像是个容易上钩的人。”
                              “何以见得?”
                              “你这双眼睛比洞里修炼千年的妖精还厉害,会上钩吗?”
                              果然如此,他把她当妖精了。他还真以为自己是擒妖的呢!
                              朴信惠脸不改色心不跳,反击道:“张先生真是太抬举了,不过跟妖精坐一辆车的人通常也不是人。”
                              张根硕一个刹车,差点冲到路边的一个池塘里去了,朴信惠的魂魄飞出老远,好半天没回过来,可他却敲着方向盘呵呵直笑,气得朴信惠眼珠子都快翻出来,“你想谋杀?”她瞪着他吼。
                              “你会谋杀我吗?”他反问。
                              “你会被我谋杀吗?”她也反问。
                              “走着看啊。”
                              “走着看!”
                              车子又重新发动了,张根硕好像故意开得很慢,没再说话。朴信惠也没说话。到市里时,天色已晚。“一起吃顿饭吧,为了你差点被我谋杀。”他还算客气地说。
                              朴信惠想了想,点点头,“对,为了将来避免被我谋杀你是该请这顿饭。”
                              张根硕一愣,饶有兴趣地将眼前这个嘴上不饶人的女人上上下下扫荡个遍,这回就不像是看妖精了,像看外星人。“你很特别啊!”他说。
                              “谢谢,”朴信惠礼貌地回敬,“你也不简单。”


                              24楼2013-01-13 15: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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