朴信惠张根硕无水...吧 关注:1,236贴子:27,116

回复:╭HYE★SUK╮『改文130112』半相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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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信惠妈彪悍虽彪悍,但知道女儿刚工作,银子少,向来是不肯她买东西送自己的,所以朴信惠将信用卡推回。
  可张根硕态度坚定:“拿著吧,这次,她老人家一定会用的。”


94楼2013-01-13 14: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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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敢再推辞,怕弄出动静。嘱咐张根硕,待自己诱开老妈后,立马离开,再联系。
      接下来,便是陪同老妈吃饭逛街。今日也不知怎的,信惠妈一改往日勤劳节俭的好习惯,下的馆子是高档的,买的东西也是高档的,而且银子都指望著朴信惠掏。
      张根硕君果然有远见,朴信惠好生佩服。
      这麼短短几个小时下来,用的银子是朴信惠两个月的月俸,心疼得朴信惠肝疼。
      再怎麼,也是自家小张子的卡啊!!!
      好容易,趁著信惠妈去上厕所时,给张根硕偷偷打了个电话,告诉他自己还在陪逛商场中,问他现在在做甚。
      张根硕同志自然是珍惜时间,已经转移了阵地,希望朴信惠在将事情处理完毕后,再给他打电话。
      朴信惠答应了,却没能做到——信惠妈从厕所出来后,直接将她的手机没收,并且强行将她拉回老家,严加看守。
      手机不能用,电话不能打,QQ不能上,上班送去,下班来接,简直就是防贼。
      整整两天见不著张根硕,朴信惠被弄得差点神经错乱。
      好不容易,在第三天,张根硕主动找上门,双手提满了大包小包礼物。
      朴信惠思念成魔,眼中含著一泡泪,恨不能冲上去抱著男友啃上一啃,岂料母上大人一声爆吼:“倒茶去!!!”
      只能含泪挥别情郎,灰溜溜到厨房,和尚在戴罪之身的老爸一同泡茶。
      将茶泡好,端到客厅去时,听见的对话是这样的。
      信惠妈:“小张啊,我们家信惠从小没受过什麼挫折,一出学校就上班,接触的东西都很简单,人也单纯,特别容易被人骗。”
      张根硕君:“阿姨放心,信惠单纯却聪颖,不会轻易被骗的。而且,这麼好的女孩子,没人舍得骗。”
      张根硕君,还是你对我好!朴信惠正在感动著呢,信惠妈又是一声爆喝:“做什麼呢?还不快去切水果?”
      没奈何,只能滴溜溜跑去切水果。
      将水果切好,端到客厅去时,听见的对话是这样的。
      信惠妈:“小张啊,你看信惠这孩子也真是害羞,都有了你这个男朋友了,还藏著掖著,不告诉我们。现在的年轻人,都是这样……你是不是也没向父母说啊?”
      张根硕君:“不呢,我家人都知道,正想著哪天约阿姨和叔叔去和我爸妈见个面。”
      啊啊啊,原来要见父母了啊!!!
      朴信惠准备无能,正在焦急著,信惠妈再来一声爆喝:“做什麼呢?还不快去煮饭?”
      朴信惠正准备灰溜溜跑去厨房,张根硕君却主动请缨:“阿姨,让我来吧。”
      信惠妈笑道:“你是客人啊,哪里能让你来做这些事情?信惠去做就行。”
      虽是这麼说,但信惠妈却没站起身来拦阻。
      “平时在家,我都是自己做饭,就让阿姨尝尝我的手艺吧。”张根硕说完,直接去到厨房。
      朴信惠想要跟著去,却被信惠妈给一把拉住,低声呵斥道:“给我坐著,今天不准再动一根手指,全让小张给我做!”
      朴信惠是不解了,妈诶,您老究竟是要做什麼?
      费解,真的是费解。不过被老妈给压著,朴信惠也不敢动,只能乖乖坐著,看著张根硕在厨房忙碌的背影,暗暗心疼。


    95楼2013-01-13 14: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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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58
        朴信惠仍旧是害羞的,接吻时下意识紧闭著牙齿,张根硕不恼也不急,却只是吹著气,轻柔地,半是凉,半是暖,像是一把把小钥匙,让她自动开启门锁。
        唇舌开始交缠,用柔软与湿润表达了思念与爱恋。
        在车内的密闭空间内,暧昧至暗红的情yu在燃烧弥漫著。
        紧紧的拥抱,朴信惠像是听见了骨头的碎裂声,喀嚓喀嚓,全是细小的快乐。
        温度在燃烧,气氛在融化,神智已经崩溃,朴信惠用手环著张根硕的颈脖,像是在波涛骇浪中抓住唯一的浮木,急切的渴求,求生的欲望,让她忽视了一切。
        当张根硕将她拉开好一会后,朴信惠才回过神来,一双眸子内满是迷蒙的光,脸颊上遍布酡红。
        “很想抱你。”张根硕只说了这麼一句话,没头没尾,也不知是对前面举动的解释,还是对后面行动的预告。
        朴信惠不去考虑,因为她也想抱他。
        不论是刚才,还是现在,或是将来。
        毕竟是大街上,也不能继续。两人找个地方,吃了铁板烧,味道鲜辣,透著冷冷的空气,别有一番滋味。
        “过年的时候,去河边放烟花吧。”张根硕提议。
        朴信惠用小铁铲搅动著锅内的菜肉,微微点头,张根硕说什麼,便是什麼了。
        爱上一个人,恐怕便是如此,失去思想,也心甘情愿。
        “去年过年时,我和爸妈回了老家,挺热闹的。一大家子人聚在一起,放鞭炮,打麻将,闲话家常,极普通的事情,有家人在,总能开心。”回想起去年,朴信惠总觉得是一派红融颜色。
        “真好。”张根硕夹了一块牛肉放在朴信惠碗中,蘸著红色的酱料,颜色明艳,挑逗味觉。
        “你呢?”朴信惠问。
        “去年大年三十捣毁了一个贩毒集团,连续加班太累了,正月是睡过去的,醒来就初二了。”张根硕道。
        “一个人?没回去陪爸妈?”朴信惠问出这话之后,才想起张根硕在自己面前,似乎没怎麼提起过父母。
        果然,张根硕只是淡淡摇头,没再说什麼。
        凭直觉,朴信惠觉得张根硕和他父母间有点问题,可是既然他不说,也就没好再问。
        似乎是感觉到气氛有点不一样,张根硕主动改变话题:“刚才妈提起了结婚。”
        “别放在心上,你也知道妈他们老一辈都是这样的,巴不得儿女一恋爱就结婚,好了一桩心事的。”朴信惠怕张根硕误认为自己有逼婚的嫌疑,连忙解释。
        “我们的事情,怎麼能不放在心上?”张根硕浅浅地笑,笑得朴信惠内心汹涌。
        那啥,张根硕君你面瘫的时候已经是要了俺的老命,再笑起来,心脏怕是要承受不住啊!!!
        为了自家可怜的心脏君的安全,朴信惠也决定岔开话题:“对了,一直没问,当初是你哪个亲戚朋友,介绍我们认识的啊?”
        “是一位同事的妈妈。”
        张根硕君的回答,让朴信惠内心有小小的摇晃。要是亲戚倒还好了,说明自己是过了张根硕家人那一关的,可偏偏是同事的妈妈,指不定张根硕家,还不知道自己和他交往的事情呢。
        可这话不能直接问,只能拐弯抹角:“哦,那,那位阿姨和你父母熟吗?”
        要是熟人,也可以心安一点,毕竟也是比著他父母的条件找的。
        正在忐忑地等待著回答呢,张根硕伸出手,轻抚著朴信惠的手臂。
        “别担心,相信我。”
        不用说明,他什麼都知道。
        朴信惠心内的忐忑逐渐消失,不仅仅是因为他这句话,更因为这个人。
        这个她选择的男人。
        铁板烧的香气扑在人脸上,因为裹著油烟,有点闷闷的,对面的张根硕继续开口:“下个星期我要去外地学习,五天就回来,等著我。”
        朴信惠失笑:“我能走到哪去,当然是在这里等著了。”
        “主要是……有前车之鉴,不得不防。”张根硕低眸,但那话语,便让朴信惠贼有压力。
        人张根硕说得没错,前几次他因公出差什麼的,朴信惠确实是产生了异心。
        羞愧啊羞愧,朴信惠低头刨饭。
      


      97楼2013-01-13 14: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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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59
          没事没事,朴信惠告诫著自己,路漫漫其修远兮,两人结合是要遭受一些波折的,只需要硬著心肠厚著脸皮熬过这一次就好。
          按照朴信惠猜测的张根硕妈妈的心态,接下来应该是要提出条件让她离开张根硕才是。朴信惠捏紧拳头等待著,想看看张根硕妈妈开出的支票,究竟是五位数,还是六位数。
          可张根硕妈妈也就这麼提了一句,再没说什麼。反而带著官太太特有的那种空乏的热情口吻道:“小朴,你还没去我们家看过吧,反正没事,去玩玩吧。”
          说完,便让司机拉著她们回家。
          张根硕父母家位於半山的别墅群,风景优美高雅,也是市内闻名的富人区,左右邻居非富即贵。
          张根硕妈妈带著她进到屋内,房间是中国古典式装修,实木地板,实木家具,尤其是客厅架子上那些古玩,看得出价值不菲。
          这种屋子住起来应该是很惬意的,但朴信惠觉得,许是半山的缘故,空气竟比平日冷。
          更令她意外的是,客厅中央竟摆著一张机麻,四个官太太模样的中年妇女正忙著搓麻。
          即使在建筑长城,也是眼观四路,耳听八方。朴信惠她们一进去,立马有人招呼道:“敏兰啊,你这个主人把我们撂在这,算怎麼回事呢?这局完了你上,我要去去洗手间,今天太倒霉了,快输到一万了,我得歇口气再战。”
          这话一出,立马有人抗议了:“哎,我可是听说你们家刚在市中心进手了三套跃层啊,大钱都出去了,这点小的你还怕呢?”
          饶是有心理准备,朴信惠还是讶到了。这麼一场麻将下来,吐出的银子,至少可以当她近一年的工资了。
          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杜叔叔果然是有远见的。
          确实,是开了眼界。在张根硕妈妈的示意下,朴信惠在旁边的沙发上坐下,却有种不真实的感觉。
          似乎,这个地方,不是她该来的。
          谈话继续著。
          “对了,敏兰啊,好久没见到你家儿子了,还是在干著那小警员工作呢?”
          “是啊,那孩子,脾气倔。”张根硕妈妈拿起茶杯,浅浅地抿了一口。
          “哎呀,孩子嘛,年轻气盛的,不知天高地厚,让他出去锻炼锻炼也好,今后升职也快。不过是时候留意下他的事情了。前些日子,陈军长夫人还托我帮著留意下有没有合适的人,我看你们家根硕就挺合适的。”
          “陈军长的千金?不是听说一直在国外吗?”
          “刚留学回来,我看过,长得还挺好,性格也随和,家里条件又好,不知道能被哪个有福的享了去。诶,你要是觉得不错,我明天就去说了。”
          “还是算了,这姑娘好是好,只是我们家根硕的那个脾气,指不定还得罪了别人。”张根硕妈妈笑得清浅。
          “哎,这些你要好生跟他说啊,跟陈军长他们家联姻,朝中有人好办事。今后你们家根硕,还有你们家老张在工作上的路子,肯定容易得多呢。”
          “根硕那孩子,性格你们也知道一二,说了也不听,不知在想什麼。”张根硕妈妈声音轻轻的,却像是小针,扎在朴信惠心上,刺刺麻麻的。
          “这些事情,可不能由著他的性子,哪里能随他们的意?这些孩子啊,没吃过苦,不知道现在这个社会,不靠关系,哪里也行不通。娶个家里能站得出去的姑娘,在仕途上多帮助帮助,少奋斗二十年。你们听说了嘛,老吴家的那个小子,前两年不是闹著要娶一个柜台小姐,气得老吴和他断绝了关系,结果怎麼著,这两年在外面吃尽了苦头,晓得家里的好了,最后还是忍痛和那女孩子分手,回来和家里选定的人结婚了。你看看,这些孩子也是,不仅是苦了自己,没得还耽误了那些女孩子的青春,作孽哦。”
          那些话,并不是对著她说的,可朴信惠却觉出了心惊肉跳。
          这边正在糊里糊涂,如坠梦中呢,忽然一人提起了个名字。
          “对了,前两个月我还碰见了方颜,就是那老方家丫头。几年不见,越发出落得好了。听她妈妈说还没谈朋友,你们家关系不是挺好的吗?记得根硕和方颜读书时常走在一块,大家当时还都以为他们会成一对呢!敏兰,你不是挺喜欢那孩子的吗?乾脆就凑一对得了吧。”
        


        99楼2013-01-13 15: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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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孩子,我确实是挺喜欢的,不过这件事,要她明年从新加坡回来后再说。”张根硕妈妈回答得模糊。
            毕竟只是中场的闲话,很快场上出现的好牌,便吸引了全部人的注意力。
            在一片喧闹中,张根硕妈妈招招手,示意失神的朴信惠跟她上楼。
            楼上有个大露台,风景开阔,将整个城市的景色尽收眼底,站於此,很有点君临天下的感觉。
            住在这里的人,是这个城市的主导者。
            张根硕妈妈和朴信惠在露台椅子上坐下,看著山下的风景,冬日天暗得早,下面是灯火融融,像是浮游在水面的繁华,楼下传来麻将的声响,响一声断一声。
            不真实。
            朴信惠觉得,此刻连张根硕都不像是真实的了。
            为什麼她会来到这里呢?
            不得而知。
            静幽的黑暗中,张根硕妈妈开口了:“小朴,你是个聪明的孩子,我想说什麼,你应该知道了。”
            朴信惠点点头,是的,张根硕妈妈妈的意思,从见到她的第一眼便应该知道的。
            “你和根硕的事情,我也是前几天才知道的,听说你们才谈了几个月,感情应该不算是太深。我和他爸爸的意思是……”黑暗中看不清张根硕妈妈的神态,只听出了踌躇,停顿:“小朴啊,你们还是趁早断了吧。”
            夜凉了,空气呼吸入肺中,朴信惠冷得有点疼。
            “其实,我们做父母的,都是为了孩子著想,谁不想要自己的孩子好?根硕起点高,资质也不错,今后一定会有所建树,到时接触的人,都不是你所熟悉的。看著其余的太太家里都能或多或少帮一下丈夫,你又如何自处?再者,古人说门当户对,这话没错。小朴,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你和根硕从小生活环境不同,现在可能因为在热恋中没觉察出什麼不对,但以后若是成家了,两人观念思想生活习惯不同,双方亲戚朋友来往也一定有不少矛盾,种种种种加起来,那些矛盾是不可调和的,难道到时再来分开,岂不是害了两个人,何苦来著?”
            风紧了,朴信惠双臂抱住自己,想要取得一些温暖。
            只是此刻的温暖是薄弱的。
            “小朴,你不知道,他爸爸的脾气倔得很,说是绝对不会同意你们,宁愿当没生过根硕。你是个好孩子,又乖巧又孝顺,我们真的不想伤害你,你也不想看著根硕因为你进不了家门。不瞒你说,我和他爸爸已经有了合适的人选。刚才的那些话你都听见了,那个方颜,我想你也是认识的,她家世什麼的和根硕相当,双方家长很早前就有这个打算,想将他们凑成一对,他们的感情也不错。当初要不是发生那件事迫使根硕离家,我想他们应该是早就在一起了。”
            朴信惠咬住下唇。
            那个名字,又再度出现在自己生活中。
            方颜。
            “阿姨我也是过来人,知道感情的事情,一时半会也是断不了的,我希望你回家后趁著这几天好好想一想。当然你们要是执意在一起,我们也不可能强行将你们拆开,只是那样撕破脸,伤透了几个人的心,这样的感情,岂不是很自私吗?何必呢?”
            “阿姨,我会好好考虑的。”朴信惠知道自己必须要说话了,因为她害怕自己再听下去,情绪会崩溃。
            她不想失礼,在张根硕母亲面前。
            张根硕妈妈极会审时度势,见好就受,没再多说,马上派司机送朴信惠回家。
            当从车上下来,看见周围熟悉的景物,朴信惠的神智才算是归了位。
            张根硕的妈妈并没有说太过分的话语,可内里的朴信惠已经开始蜷缩了。
            一直以来,她都清楚自己和张根硕之间是有差距的,那是一种生来便有的差距,只是那种距离是模糊的,不确切的,并没有带给她太大的感触。可是今天的所见所闻,都让这种差距,真真切切地展现在她的面前。
            彷佛,张根硕和自己,又远了很多。
            想得太过入神,兜内的电话响了好一阵才反应过来。
            是张根硕的。
            朴信惠接起,那边传来张根硕略为低沉却磁性至华丽的声音:“在干什麼呢?”
            声音是有魔力的,朴信惠鼻子一酸,眼泪啪嗒啪嗒地掉在了地上,大颗大颗的,像不要钱似地。
            那边沉静了下,没听见回音,张根硕觉察出了不对劲:“怎麼了?是不是发生了什麼事?”
            “没。”朴信惠摇头,这麼一摇动,眼泪掉得更厉害了。
            “你哭了?”张根硕听出了异样。
            “不,只是今天中午睡觉,著了凉。”朴信惠用谎言应对。
            “严重吗?”张根硕没说那些肉麻的关心话,但语气中的关切却比谁都浓。
            “没事,吃了药,睡睡就好了。”继续的谎言。
            “好好休息。”张根硕嘱咐。
            “嗯,知道,药效上来了,我先睡了。”朴信惠害怕自己会忍不住哭出来,忙著道再见。
            可在电话挂上的那瞬间,话筒那边传来张根硕的声音。
            “信惠,我很想念你。”


          100楼2013-01-13 15: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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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诱僧。
              朴信惠想,木木估计是垂涎这庄十三许久了。
              “太热了,我去洗个澡,朴信惠你等著。”木木交待完毕,拿著睡衣如消防队员救火般冲进浴室。
              大冬天的喊热?
              看看浴室紧锁的门,再看看那让人心痒痒的庄十三,朴信惠了然。
              木木啊,看你为了一点小便宜,招惹了神马样的人啊?
              庄十三在沙发上坐下,拿著一本易经在那钻研,反正没事,那就聊聊吧。
              朴信惠问,庄公子你会算卦啊?
              庄十三表情淡淡,谦虚道,略知一二。
              朴信惠热爱封建迷信,忙请庄十三帮著算一卦。
              庄十三也没推辞,拿出六枚铜钱让朴信惠抛。易经之类的东西,朴信惠是一窍不通,只能依言照做。结果出来后,只见庄十三在那边计算著,不多时,结果便出来了。
              明年有一劫。
              朴信惠顿时一个激灵,居然和陈半仙算得一样。
              难道说,这劫是真的?
              忙问道:“此劫能不能过?”
              得到的答案是:“看你个人的造化了,倘若过了,今后便是大顺,若是没过……”
              “没过又怎样?”朴信惠紧张得手心都出了汗。
              “若是没过……”庄十三将手放在朴信惠肩上,眼神淡然:“我会推荐殡仪一条龙公司给你的。”
              朴信惠为自己默哀,一颗心,瓦凉瓦凉的:张根硕妈妈你就别费劲了,老天会帮你收了我的。
              想到明年就有歇菜的可能,朴信惠深吸口气——张口将桌上剩的烧烤都解决了。
              明年烧烤摊前知有谁啊。
              边吃,还是边跟庄十三唠嗑著。
              “男人会因为一个女人与父母作对吗?”庄十三毕竟是男同志,有代表性。
              “有些会,有些不会。”说了等於没说。
              这厮不是人类,这厮不是人类,朴信惠安慰著自己,正准备继续徜徉在烧烤的海洋中呢,庄十三又开口:“其实木木说得没错,如果一个男人因为家庭的反对而放弃你,这对你们俩来说都是一种解脱,没什麼好留恋的。”
              确实,是这个理。
              其实,在朴信惠内心中,似乎并不担心张根硕会就这样放弃自己。
              不知为何,她就是有这样的笃定。
              正想继续和庄十三聊一下,浴室门开了,朴信惠不经意往那一看,吓得直接从沙发上跌在地上——木木身著一紧身黑色蕾丝情趣内衣走了出来。
              出来也就算了,还直接站在庄十三面前,双手叉腰,眼内是幽绿绿的小母狼光芒。
              而庄十三也抬头,看著她,表情淡然,只是,眼里也有些许的变化。
              那啥,气氛实在是带有浓浓的第八个英文字母的味道啊!!!
              朴信惠来不及道别,直接提著鞋子冲了出去。
              两位大神对战,自己这个小虾米,还是有多远走多远吧。


            102楼2013-01-13 15: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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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顿面吃下去,胃里像是塞了更大块的石头,痛得要命。朴信惠脚步虚浮,一路上踩死不少花花草草树树木木,外加蚂蚁全家。
                心里忽然生出想要打电话给张根硕的冲动,想要将所发生的一切原原本本地告知他,想要将一切委屈都向他倾诉,想要当面质问在他心中,自己究竟算是什麼。
                可手指碰触到手机,翻到张根硕的号码,却怎麼也不能按下通话键。
                她不敢问。
                害怕承受不了打击。
                她和张根硕拥有的,即使是虚幻,也是美妙。
                她宁愿被骗,被自己欺骗。
                只是心像是缺了一块,迷迷糊糊的,连自己是怎麼到了木木家也不知道。
                闺蜜毕竟是闺蜜,听完对话后,立即将张根硕祖宗八代骂了个底朝天,朴信惠小暗爽中。
                末了,木木出主意:“打电话给他,说分手!!!”
                朴信惠自然是不敢。木木动气,直接冲过来想要抢夺手机,两人拿出在商场抢五折靴子的劲头,争抢之中不小心按到山寨手机的剃须刀功能,剃掉了朴信惠好几根头发。
                正在激烈争抢时,庄十三从屋内唯一一间卧室中出来,照旧穿著他那飘逸睡衣,睡眼朦胧,脸带潮红。
                朴信惠一个激灵,看这情形,难道说……木木把庄十三那个啥了?
                由於注意力全部在庄十三袒露的白嫩平坦胸膛上的小红点上,朴信惠一时大意,居然被木木夺去了手机。
                说时迟那时快,木木按下通话键,用神速对著那边的张根硕说道:“朴信惠让我告诉你她要和你分手今后男婚女嫁各不相干好了就这样吧拜拜再不联络!!!”
                一口气说完,舌头都不打闪。
                不要紧,还有转圜的机会。朴信惠一个恶狼扑羊,冲上去想要将手机夺回,可木木纤手一动,只见空中一个抛物线,可怜那连索马利亚海盗都喜欢的山寨手机,就这麼从25楼落了下去,摔成了零碎渣渣。
                惨不忍睹。
                没等朴信惠兴师问罪,木木直接道:“你要是敢为了这个男人说我半句立马绝交后世五代永不往来!!!”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朴信惠还能如何,只能乖乖地忍住满胸腔的焦炭。
                庄十三是位淡定帝,面对这麼大的动静,却像是没听过一般,跨过混乱战场,飘入了浴室内。
                不过,那脸色确实不太好。
                再联系他胸膛上的吻痕,朴信惠有点了然了,慢慢地慢慢地将视线转向木木。
                眼神痛心疾首:孩子,这是犯罪啊!!!
                木木则盘腿坐在沙发上,嘴角露出小母狼饱餐一顿后的那种笑容。
                朴信惠悟了:庄十三终於被收了。
                世界太过颠覆,朴信惠无力承受,为了不目睹庄公子再次受辱,朴信惠夺路而逃。
                方向自然是回家。因为胃太疼,路上买了胃药就著矿泉水喝了,药效还没上来呢,在自家门口又遇上了让她胃痛的人--张根硕的母上大人。
                不管如何,还是得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来应对,可朴信惠还没开口客套呢,张根硕妈妈先发制人:“小朴,我想有些事情你应该知道下。”
                张根硕妈妈果然是有备而来的,进屋后直接将一叠照片放在了桌上。
                每张照片里都有两个人:张根硕和方颜。
                每张两人的姿势动作不同:要麼是两人并肩而行,要麼是张根硕握住方颜的双臂,要麼就是……张根硕抱著方颜。
                朴信惠感觉双手一点点地在发凉,而脸上则是一派红烫,太阳穴发酸发涨,说不出地难受。
                听见是一回事,亲眼看见又是另一回事。
                有一瞬间,朴信惠听见了山地动摇的声音--从自己心里传出。
                什麼东西,静悄悄地崩溃了。
                张根硕妈妈没有再多说什麼--这些照片已经够了。
                张根硕妈妈是何时走的朴信惠不知道,唯一记得的是自己痴呆呆地盯著那些照片,视野里,张根硕和方颜彷佛动了起来,一会大,一会小,一会勾肩,一会搭背。
                就这样经受了大半小时的折磨,朴信惠终於熬不住,起身将那些照片狠狠地撕成粉碎:“不带你们这样欺负人的!!!”
                他们是天之骄子,感情曲折对观众而言是好事,但千不该万不该将她也牵扯进来。
                一直以为自己是主角,岂料却只是人家大戏中的一个炮灰,朴信惠无法释怀。
                一颗心像是有大手揪住,痛得无法呼吸,朴信惠蜷缩在沙发里,嘤嘤痛哭起来,脸埋在沙发垫内,氤氲了浅紫的布料。
                居然还是睡著了。醒来时头昏眼花,站在镜子前一照,吓得尿急:那两眼睛,像是桃子一样。
                可还是得去上班,在拥挤的公交车中被挤了大半小时,好不容易来到幼儿园。
                上课时头昏脑胀,从兜内掏出教案时,不小心带出了照片一角。
                一只手,属於张根硕的,洁净有力,只是不再属於她。
                眼内忽然酸涩起来,一个孩子歪著脑袋问道:“朴老师,你生病了?”
                “不,”朴信惠摇头:“老师只是丢了一件东西。”
                一整天过得如同行尸走肉,简直是身体在自动控制身体,朴信惠时而大脑混乱,时而大脑一片空白。
                熬到下班,实在支持不住,奢侈地拦了辆出租车回家。
                头靠在椅背上,任由疾风吹乱自己的发,心乱如麻。
                下车后忍著肉疼付了车钱,低著头摇摇晃晃地往自家屋内走,却忽然被叫住。
                “朴信惠。”
                朴信惠记得,很早之前的一个晚上,自己也埋头往家里走,就在这里,被一个男人叫住。
                然后,她的一生就改变了。
                声音的主人是同一人。
                深吸口气,抬起头,朴信惠看见了不知还算不算自己男友的张根硕。
                两人俱是心事重重,完全没有久别后的喜悦。
                其实,朴信惠想,也不久,不到一周的时间,居然事情就整个颠覆了。
                究竟是别人太复杂还是自己太简单。
                朴信惠带著点戒备地看著张根硕,她以为他会解释什麼,或者是将事情挑明,更或者是装做什麼也不知道。
                但她又一次错了。
                张根硕开口,问的第一句是:“木木说的话是真的吗?你要和我分手?”
                他的手放在身旁,紧握著,像是在忍耐著什麼。
                朴信惠看见了他的手,想起了那些照片。
                那时,他的手,抚摸著另一个人。
                所以,她点头了:“是的,我要和你分手。”


              106楼2013-01-13 16: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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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过年的时候,去河边放烟花吧。”
                  依稀记得前不久,自己和一个人这麼约定著,可惜等不到烟花盛开的日子,他们就分开了。
                  实在是太伤感了,朴信惠将母上大人端进来的几碟子菜吃得一干二净,连点渣渣都没剩下。
                  木木边霸占著她的笔记本边问道:“我说啊,你应该寻找下一个了。”
                  下一个?
                  朴信惠觉得至少半年之内,自己是没这个心情的。
                  太遥远的事情了。
                  张根硕,是道伤疤,无法完全愈合的。
                  伤感,真的伤感,朴信惠跑到厨房,又抓了一大包膨化食品,吃得咯吱咯吱的。
                  “好了,别这麼虐待自己。如果是非张根硕不嫁了,就强大自己,跑去将他给夺回来;要是已经舍下了,那就抓紧时间寻找第二春。”木木给出解决方法。
                  第二春,还剑南春呢,朴信惠长叹口气,继续沉默中。
                  过年的时候,木木去了海南,庄公子紧随而去。人家在上演好戏,朴信惠也不好去当电灯泡,便坐在家中发呆。
                  朴信惠家的传统是,大年三十去外婆家过,大夥吃完年夜饭,再一起打麻将,看春晚。
                  朴信惠选择的是看春晚,可惜今年的春晚实在是不给力,找不著好看的节目。看著看著,朴信惠都快在沙发上睡著了。
                  正在迷迷糊糊的,外面忽然响起了震耳欲聋的鞭炮声。
                  揉揉眼睛,睁眼一看,发现外面是火树银花的世界,几乎每间屋子都有烟花射出,漆黑的夜里,璀璨的烟花绽放。
                  声音实在太大,即使将电视机开到最大声也听不清。
                  家人都是成麻的爱好者,对烟花不为所动。朴信惠一人站在窗前,将脸贴在窗户上,冰冷随著毛孔袭入,冰冻了她的全部骨骼。
                  身体一点点地冷起来,寂寞开始虫噬,在那一刹那,很想要一个拥抱。
                  一个温热的拥抱,宽厚的胸膛,有力的大手。
                  她,想要张根硕,很想很想。
                  可惜,想要的,都已经离开了,没有回头地离开了。
                  再也回不来。
                  胸腔内有了一只手,急切地想要抓住什麼,可无论怎麼挥舞,得到的却只是空气。
                  最明白自己身体的,便是朴信惠。
                  她想要的,不过是一个人。
                  可是世界上最难得到的,也不过是一个人。
                  她的眼一直望著窗外,直到最后的烟花在空中划出渲染的白色痕迹后,仍旧静立著,沉默。
                  然而沉默著沉默著,朴信惠猛地转身,动作大得将桌上的茶杯碰倒,摔在地上,碎成两半。
                  信惠妈在里屋听见,高声道:“信惠啊,你急什麼呢,快拿拖把,把水拖乾净。”
                  可是喊了半晌,也不见动静。
                  朴信惠家十岁的小侄女走进来报告:“小姨刚才跑出去了。”
                  朴信惠在奔跑,在新一年的凌晨,一路上没有出租车,她只能跑,跑得急,跑得快,目的地是张根硕家。
                  就在刚才的那一刻,她作出了决定,她要争取。
                  这辈子,朴信惠从没争取过任何东西。
                  是自己的,永远是自己的,反之亦然——这便是朴信惠的处事原则。
                  这才明白,以往的不想争,不愿争,不过只是因为诱惑不够。
                  张根硕,因为是张根硕,那麼即使再无胜算,朴信惠也要踏出去。
                  至少,在今后的漫长岁月中,自己不会因为当初的不作为而悔恨。
                  只要努力过,只要付出过,那便没有什麼好后悔的。
                  所以朴信惠在奔跑,在漆黑清冷的大年初一的凌晨奔跑。
                  到达张根硕家门口时,她满额汗水,发丝散乱,背脊上潮热得很,不管不顾,只紧紧敲门。
                  手指关节碰触著门板,僵硬的金属防盗门将肉体磕红。
                  一下一下一下一下地敲,朴信惠的身体也一下一下一下一下地冷下去。
                  张根硕没在。
                  或许是回家了,或许是……在方颜那里,朴信惠不得而知。
                  掏出电话,一连打了三四个,那边却不接。
                  是故意,还是说,已经换了号码,朴信惠同样不得而知。
                  原来,没有人是会在原地永远等著你的,当她回头时,当她想要努力争取时,一切已经无法改变了。
                  朴信惠背靠著张根硕家的门,慢慢地滑在了地上。
                  门内,有她熟悉的一切,有她所依恋的一切,只是,这扇门可能永远地,将自己给阻隔了。
                  朴信惠坐在地上,任由冰冷从臀部传入身体内,用双臂环绕著自己,紧紧地,牢牢地,狠狠地。
                  现在的她,什麼都不想做,只是想要将身体靠在门上,尽自己最大程度地感受张根硕的气息。
                  因为很有可能,这是最后一次,他和她的接触。
                  明天日出之前,谁也不知道会发生什麼。
                  我们或许会活,或许会死,谁也无法得知。
                  此刻的朴信惠,内心在忏悔。
                  在忏悔自己的懦弱,更重要的是,在忏悔当初为什麼没有对张根硕再好一点。
                  因为今后,她恐怕再也不能对他好了。
                  原来,这才是世界上最痛的事情。
                  再悲伤,人还是能入睡的,像是一种自我保护机制。朴信惠想要脱离现实,想在梦境中重温过去。
                  眼皮开始打架,在大冬天室外睡著,朴信惠想自己也许是不要命了。
                  可是人生难得几回狂呢?
                  睡吧,睡吧,朴信惠也任性了一回。
                  入睡之后,身体开始飘,一寸寸地向空中移动,有那麼一瞬间,像是能在空中俯瞰著地面的自己一般。
                  可形势忽然急转直下,朴信惠从空中坠下,直接落在了地面上。
                  脑袋磕在冰冷的木地板上,朴信惠疼得泪花直冒,自然神智也清醒了。
                  回忆了下,好像刚才是有人开了门。
                  睁眼,发现自己进了屋,而屋主正看著自己。
                  照旧的面瘫脸,但仔细看,可以发现眼内的波澜。


                111楼2013-01-13 16: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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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虽说刚才还是伤心欲绝的状态,可前提是张根硕不在,在此刻的状态下,却是有点子小尴尬来著。
                    情况是这样的:朴信惠靠在门上,而张根硕开了门,朴信惠顺势倒在了地上,而张根硕还站著。
                    值得说明的是,张根硕是分开双腿站的。
                    还值得说明的是,张根硕可能是刚洗了澡,所以下身只是围了一条浴巾。
                    更值得说明的是,朴信惠彻底地将一切都看光光了。
                    虽说已经见识了许多次,可毕竟今天的状况特殊,两人沉默了半晌,朴信惠终於坐起身子,道:“那个,我只是在这坐坐。”
                    三更半夜跑到别人屋子门口坐著,朴信惠觉得自己的此朵藉口,很是威武。
                    张根硕还是保持著面瘫状态,不过上身赤裸,有著小肌肉的胸肌上淌著几滴热水,看上去,还是很性感的。
                    朴信惠红了脸。
                    又是半天的沉默,朴信惠觉得自己今天肯定是将沉默当饭吃了。
                    正想著继续开口,却没了这个机会——张根硕直接上前,像提小米一样,“嗖”地一下将她抱起。
                    朴信惠只觉得天旋地转,当反应过来时,才发现自己已经躺在了床上。
                    再然后,张根硕压了上来。
                    再再然后,她经历了一场有氧运动。
                    完事之后,朴信惠还是有点缓不过气来,实在是很难弄清事情发生的逻辑性。
                    怎麼会,忽然就到床上去了呢?
                    疑惑疑惑,真的疑惑。
                    正皱著眉宇,张根硕发问:“你后悔了?”
                    后悔?是指后悔来这里,还是指后悔这一次没能确定关系就发生的有氧运动?
                    可,答案是,两个都不后悔。
                    朴信惠用被单裹住自己的胸膛,半坐起身子,认真地看著张根硕,道:“我要将你追回来。”
                    或许是刚才的肌肤之亲给了她力量,或许是刚才张根硕在自己身体内的流连给了她勇气,总之,朴信惠决定要面对一切。
                    她要踏出这一步。
                    除非张根硕确确实实地告诉她,不再爱她,那麼,朴信惠不会离开。
                    她已经离不开了,等了小半辈子,终於出现一个那麼爱的人,她不会轻易对他放手。
                    自尊什麼的,在爱情面前,都是浮云一朵。
                    她要他,就是这麼简单。
                    说完之后,她在等待著张根硕的回答。
                    她精神的生死,全都系在他的一句话,甚至於几个字上。
                    人心是最难琢磨的东西,当初一再地提醒自己不可以认真,然而到头来,却陷得如此之深。
                    回头也已经晚了,更何况,朴信惠没有回头的打算。
                    人一辈子里,总要有轰轰烈烈爱过一次的经历,否则,何为人生呢?
                    虽说这麼想著,可心内还是忐忑的,就像是高考前等待分数的时候一样,紧张得人都熬乾了。
                    张根硕的手,缓慢地伸了过来,然后,抱住了她。
                    牢牢地,紧紧地,狠狠地。
                    一个温热的拥抱,宽厚的胸膛,有力的大手。
                    朴信惠找到了。
                    许是太过兴奋,两人睡不著,乾脆就起床穿衣服出去。
                    此刻是凌晨四点钟,一路上都是静悄悄的,整个天地间彷佛只有他们两人。朴信惠将车窗开著,风呼啦啦地吹著她的头发,感觉杂乱而刺激。
                    去的地方是河边,张根硕要实践自己的诺言——过年时带著朴信惠去河边放烟花。
                    时不时地,朴信惠彷佛察觉著张根硕在看著自己,感觉有点羞赧,也没抓住证据,只能打破下饭用的沉默:“最近,你是怎麼过的?”
                    “不太记得了。”张根硕回答。
                    伸出手指数了数,才五个字,朴信惠觉得他在敷衍著自己,正要黯然那麼一下子,张根硕继续著:“太痛苦,所以不想去记得。”
                    “为什麼会痛苦?”朴信惠心跳得“砰砰砰砰”的。
                    “因为你离开了。”
                    原本以为,得到的会是捉摸不清的答案,未曾想过,张根硕会说出这样的情话。
                    其实,话本身不甚高明,可说的人倘是真心实意,那麼再普通的话,都是一份大礼。
                    “我离开,是因为你没有给我解释。”朴信惠解释。
                  


                  112楼2013-01-13 17: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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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我离开,则是因为你没有在原地等我。”张根硕道。
                      “我原本以为……”
                      “以为我不爱你?”
                      朴信惠被抢了台词,哑口无言,只能将衣角捏紧,忐忑地无言著。
                      车在公路上行驶著,静谧地,像是一只庞大的安静的兽。
                      良久,旁边的张根硕发出了一声轻微的叹息:“我怎麼可能不爱?”
                      这句话的效果很缓慢,像一股股温热的水,注入她的身体。
                      这句话的效果很强悍,寒冷的冬天,朴信惠的每一寸皮肤,都像是刚被热毛巾给烫过。
                      “如果不爱,我不可能想了你七年。”张根硕的手握著方向盘,稳定。
                      那啥,拜托等下,朴信惠的小肠胃缠绕了下,上次分手时,张根硕也提了七年。
                      七年,往回推,也就是高中的时候。
                      难不成这句话的意思是指张根硕在那个时候,就已经对自己有感觉了?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女人的第六感这麼强烈,有人喜欢自己一定是会知道的。
                      所以,朴信惠宁愿相信张根硕的这句话,只是在搞搞气氛。
                      “你不相信是正常的。因为有时候我也很奇怪,明明那麼喜欢一个女孩子,却不敢表露出半分痕迹,只将秘密藏在心内,究竟是什麼样的心理?”
                      “跑去和方颜说话,其实心内暗暗地也不过是想要靠近地看看你。因为每次单独遇见,你都会像兔子一样躲入草丛。”
                      “有次无意中发现你和我走同一条街上学,很开心,於是掐准了时间等在那里。可惜一个星期之后,我等了一个小时,也不见你的踪迹,这才知道,你今后都不会和我一同上学了。”
                      “看见你为了帮方颜而耽误自己的事情,心里很生气,居然无名地对你发了火。”
                      还有,还有,还有。
                      张根硕一桩桩,一件件地将过去的事情道来,其实并不是背在心内,只是回忆太鲜明,打开闸门,便一发不可收拾。
                      他的声音很轻,他的态度很淡然,可这些语言带给朴信惠的,却是足以翻天覆地的震惊。
                      张根硕喜欢她,在那个她仰望得以至於不敢靠近的年代,他喜欢她?
                      心是乱的,起起落落,骨骼也酥酥麻麻。
                      朴信惠说不出此刻的心理,不是得意,不是虚荣,只是一种淡淡的幸福。
                      一辈子,能遇上个爱自己,同时自己也爱的人,上天真的对她不薄。
                      只是,方颜呢?
                      朴信惠问出了自己的疑问。
                      “我们是从小一起长大的朋友。至今她在我眼中,还是那个穿著条小裙子一溜烟爬到树上,底裤被下面全院孩子看得清清楚楚的那个小屁孩。”
                      话说著,到了河边,将车停下,张根硕从车后拿出了提前准备好的烟花爆竹。
                      “我对她不会有感觉,她对我同样也没有感觉。其实,她喜欢的人,是阿青。”
                      “可是,阿青的妈妈告诉我说,只是阿青单恋著方颜。”朴信惠觉得这关系够复杂的。
                      “阿姨是阿青的妈,儿子外表再怎麼样,还是能一眼看出他心内的想法。可是在我们外人眼中,阿青对方颜是不冷不热,而方颜也似乎没怎麼拿正眼瞧过他。可偏偏两人心里都挂记著对方,但又谁也不肯说,谁也不愿先踏出那一步,都等著,看著,逼著对方。性格太像了,都倔得很,怕先说一句便会输。其实,真正地爱上了一个人,输了又如何?只是两人当时还不明白这个道理,活活地浪费了两三年的时间。终於有一天,也不知是谁先开口的,两人在一起了。岂料方颜的父母知道了这件事,怎麼也不同意阿青和自己女儿在一起,还偏将我牵扯进去。阿青不明真相,对我起了误会,再加上我爸在我们毕业分配上通了关系,挤了他的名额,两件事加起来,让我们大干一架……之后的事情,你也都知道了。”
                      “阿青出事后,方颜把自己关在房间里整整一个月,瘦成了皮包骨。但还好,她挣扎著走了出来,说是要等著阿青,她要向阿青说一句话。这些年,就因为这个信念,她一直没再找男朋友。”
                      朴信惠相信张根硕的话,每个字都相信,他不会骗她。
                    


                    113楼2013-01-13 17: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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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麼,方颜上次对自己说的话,究竟是出於什麼目的?
                        张根硕将一根仙女棒放入朴信惠手中,替她点燃,小小的银色光焰细细碎碎地散落著,美不胜收。
                        朴信惠双手挥舞著,在空中划下华丽的痕迹。
                        原来,每个人心中,都有一件伤心事。
                        “是我的错,如果一开始,我将事情都说了出来,也就没事了。”张根硕结束了解释。
                        错吗?谁的错都不是,爱又怎麼可能是一种错呢?
                        已经是凌晨五点,河边没了人影,只有满地的鞭炮碎屑,依稀可见昨夜的热闹。
                        朴信惠并不觉得冷清,因为身边有张根硕陪著,有时候,一个人可以抵得上整个世界。
                        那段暗恋多年的往事揭开后,并没有想像中的轰轰烈烈,热泪泡著,热情激著,两人都很平静。只是那些快乐,像是仙女棒的火花般,细细碎碎地燃烧著。
                        朴信惠开始逐渐地理解那一天张根硕的生气,这段关系中,彷佛永远都是他在主动;而她,却在逃,却在退。即使是铁人,追得太久,也是会失去力量的。
                        张根硕累了,倦了,所以走了。
                        “我没想过你会来找我,因为那不是你的性格。忍不住时,我也去你家看过,在楼下看著你窗户内散发出的灯光,很想冲上去。可却忍住,必须忍住,因为害怕下一次,转个身,你又不见,那麼会伤得更深。”张根硕的声音染了点深夜的冷寂。
                        是啊,我们都在害怕著,怕一腔激情被冷眼冰冻,怕最爱的人会变心,怕激情不会长久。
                        可是总要有人有勇气去迈出那一步。
                        朴信惠想,她是幸福的,因为张根硕迈出了,自己也迈出了。
                        烟花在河边绽放,映亮了河水,波光粼粼。
                        朴信惠将燃烧后的仙女棒拿著,在河边的沙地上画著。
                        胖嘟嘟的女孩和可爱的男孩,在接吻,那是自己和张根硕。
                        画完后,站起身,朴信惠看著张根硕的眼睛,轻声道:“张根硕,我再也不会走了。”
                        烟花璀璨中,张根硕也望向她,绚丽直达眼眸底。
                        “我会一直等著你。”
                        他会等,她不走,他们会一直好下去。
                        之后,张根硕向她好好解释了推迟回来的原因,还是因为阿青的事情,有了线索。似乎有知情人在前一年看见过阿青,於是张根硕将事情告诉了方颜,方颜自然是第一时间赶去。
                        但折腾了好几天,那个知情人却说,亲眼看见阿青死在毒枭的枪下。
                        方颜再也料不到会是这样的结果,当即痛哭,张根硕便扶著她进行安慰。不料却被人拍下,送到了朴信惠面前。
                        关於他父母那边,张根硕给朴信惠的答覆是不用担心。
                        “这种事情,男人会搞定,我不会让你再受一点伤害。”张根硕这麼保证著。
                        果然,那天之后,张根硕的父母没再来找过她的麻烦。
                        父母没来,另一个人却来了。
                        方颜。
                        其实,就算方颜不找她,她也很想找找方颜。
                        朴信惠想问清楚,她一系列行为的原因。
                        方颜不是坏人,从来不是,这也是朴信惠在听见她说出那些任性话语时的惊讶原由。
                        “你终於还是踏出去了。”方颜笑道。
                        “难道,这就是你的目的?激将法?”朴信惠傻眼。
                        “难道,你认为我会真的无聊到和人抢东西玩?”方颜再笑。
                        可朴信惠还是有点不明白,为什麼方颜要这麼做?
                        “因为我吃过一次亏,很大的亏。我爱著一个人,却从来没有勇气告诉他我爱他,然后他走了,可能再也回不来了。这才知道,当时要是说出来,我们就可以拥有很多的时间,可以做许多的事情。仅仅只是为了一个小小的自尊,就断送了自己的幸福,这确实是一笔划不来的烂帐。”方颜垂下眸子。
                        朴信惠知道,她口中的那个人,便是阿青。
                        “朴信惠,其实你和张根硕也是同一类人。他爱了你七年,因为胆怯,错过了你七年,可终究悔过了,努力了。而你的胆怯,同样可能使你们错过无数个七年。我不想看见同样的悲剧,在我朋友身上发生。所以我想激怒你,想你踏出去。朴信惠,你要记住,胆小的孩子是得不到幸福的。”方颜的这番话,更像是在对自己说。


                      114楼2013-01-13 17: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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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过,这给乞丐大白兔奶糖,貌似也不是神马有爱的事情,为什麼张根硕偏偏就会因此而对自己那啥啥了呢?
                          再说了,要是同班那个整天口袋中都放著五六个橘子的严静,那天也给了乞丐大叔一个橘子,他是不是就喜欢上她了呢?
                          所以啊,这个理由不充分。
                          被驳回了,张根硕只能继续想:“也有可能是在你画画时喜欢上的。”
                          “你喜欢我画的画?”
                          “也不止,主要是喜欢你画画时的表情和动作,很认真,脑袋总是向右边偏著,时不时还要咬一下嘴唇,很可爱。”
                          其实,就连朴信惠也没注意到,原来画画时的自己,是这样的。
                          “还有呢?”朴信惠继续逼问,用的是美人计——柔软的小手在张根硕的胸膛上抚弄著。
                          张根硕心甘情愿中计:“还有就是,你的笑。”
                          “我的笑怎麼了?”
                          “没怎麼,很漂亮,很明亮。”
                          朴信惠“哦”了一声,倒没说别的,可是一颗心却像是在蜜罐里浸泡了一般。
                          其实朴信惠也晓得,这个问题没有确切的答案,喜欢上一个人是个逐渐的过程,她自己还不是弄不清是何时爱上张根硕的?
                          朴信惠是个好孩子,也就不在这些问题上为难张根硕了。
                          可没等著咱们人民员警松口气呢,朴信惠又有了其他的问题:“对了,那一次,究竟是为什麼你要生我的气?”
                          朴信惠指的就是自己帮方颜办板报的那一次,一提,张根硕还是有点印象的。
                          “其实不是生气,只是很担心你,明明马上就要考试,却还是不顾自己的能力去帮别人,总是委屈自己,何必呢?你本身就是个很好的女孩,不需要这麼做来获得别人的认可。”
                          “我哪有?”朴信惠像是被看穿了心内的秘密,开始微微躲闪。
                          她的手刚要移开,就被张根硕给牢牢按住:“信惠,看著我。”
                          朴信惠不敢,只是低著头。
                          张根硕再度唤了一声:“信惠,听话。”
                          他的声音是有魔力的,不可否认的,朴信惠感觉自己的血管内有小羽毛,游走时体内有微微的痒。她抬头,看著张根硕,在床头暖橘色灯光的映照下,他的脸俊逸得不可思议:“信惠,你是很好很好的,好到值得让世界上的任何人都珍惜,好到值得一切美好的东西。那时候,之所以要离开,是因为不忍心看著你看低自己,你明明是那麼美好的一个人。所以,请不要再看轻自己,我的信惠是世界上最好的。”
                          朴信惠记得,曾经听见一位朋友说过,女人最幸福的事情,就是能享受到一段让自己充满自信的恋情。能深刻地感受到,在对方眼中,自己是最美丽的。你不需要被所有人赞美,只需要那麼一个人,恰恰好的一个人。
                          朴信惠想,任何一个女人听见张根硕这番话都会感动,所以她此刻汹涌的眼泪,也不是丢脸的。
                          世界上那麼多的人,偏偏他爱她,恰恰她爱他,这是多麼幸运的一件事。
                          木木与庄十三公子从海南回来,听见朴信惠与张根硕订婚的消息,很是淡定。
                          朴信惠有点惊,有点讶,庄十三公子人如其名,够装,就暂且不说他了。可木木却也这麼淡然,那却是有点古怪了。
                          立马询问原因,木木一句话将朴信惠打败:“我和庄十三扯结婚证明了。”
                          朴信惠确实地理解了木木不惊讶的原因,却无法理解她这麼做的原因。
                          木木也是一脸悔恨:“我这简直就是自杀式行为。”
                          庄十三公子抿嘴品茶:“夫人别抢我台词。”
                          木木那个恨啊,咬著张根硕家的沙发垫子,狠狠地,棉花都撕咬出来了。
                          庄十三公子淡定:“夫人,提醒一句,朴小姐家未婚夫身上有枪。”
                          上门是客,朴信惠忙道:“没事,没事,您继续撕。”
                          张根硕从旁边飘过,没说一句话,但面瘫脸,还是让一向天不怕地不怕的木木同学,顿了一顿。
                          算了,还是咬别的吧。
                          木木转头,开始咬庄十三的衣服。毕竟都扯了结婚证了,也别太当外人。
                        


                        116楼2013-01-13 17: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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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朴信惠而言,等待婚期到来的日子,那简直就如歌里唱的“解放区的天是晴朗的天”。
                            因为有计划结婚之后便要小孩,张根硕在和朴信惠商议之后,准备卖掉原先的屋子,重新换了间离朴信惠工作地方不远的百余平米房子。找了熟人,装修什麼的已经接近尾声,就等著入住了。
                            女人嘛,都喜欢新房子新衣服什麼的,朴信惠每次逛街逛到什麼好看的装饰品,都会买下,急不可待地摆到新房中。
                            张根硕总是笑她像是个不知好坏的孩子,什麼都想要。
                            可朴信惠却觉得,因为这是今后和张根硕共同生活的地方,那是一定要弄得好好的。
                            开春了,冰雪融化,万物复苏,通通都是好兆头。事情进行得不可思议地顺畅,像是老天运用了全部的力量来帮他们完成似地,买家具抽中八千元的抵价卷,买电冰箱还抽了个洗衣机,就连去超市买一卷纸,都抽中了一盒七度空间卫生巾。
                            还是夜用的。
                            种种的好事,都让朴信惠逐渐地将那个劫给抛在了脑后,还是自己的婚事要紧。
                            忙到分身乏术时,只好去找伴娘木木同学帮忙,可惜一去却发现,木木与庄十三公子正各自抱著一台笔记本在血战三国杀。
                            输的人去洗碗。
                            木木从来都疼惜自己的猫爪子,从不肯沾半点阳春水。岂料山外有山,庄十三公子更加爱惜自己的手,从来不做一点家事。用木木的原话是“估计他上大结束都不用会手去擦的”。
                            场景太过龌龊,朴信惠不愿细想,赶紧著要拉木木出门,可庄十三阻止。
                            “我帮你们洗碗行不?”朴信惠已经临近哀求的状态。
                            庄十三木木齐声叫好,朴信惠咬牙将碗洗净,再次去拉木木时,庄十三又来阻止:“这一周她不宜出门。”
                            这才是他阻止的原因。
                            朴信惠咬牙兼切齿:干嘛不在洗碗之前说?
                            庄十三和木木不管她,继续三国杀。
                            朴信惠暗气,夺门而出,在关门时依稀听见庄十三公子的话:“这一个月,你不宜在家啊。”
                            难不成还要睡旅馆了?朴信惠没放在心上,自个去试婚礼当天要穿的礼服。
                            朴信惠也不是个挑剔的孩子,试了两遍,觉得合适了,也就定了下来。店员们暗自高兴,夸她是有史以来最好商量的新娘。
                            饶是这样,回家之后,也是累得腰酸背痛的,不过还是挣扎著去做好饭,等待著张根硕返家。
                            可左等右等还是没回来,只好自己吃了,躺在床上玩会电脑,恍恍惚惚的,居然睡著了。
                            迷迷糊糊中,忽然感觉到额头上像是被小虫翅膀抚摸著,痒痒的。
                            睁眼,发现是张根硕在吻自己的额角。
                            开春,天气也回暖,许是跑了许多地方,他颈边有些许汗味,不重,混合著剃须水,有种特别的性感。
                            性感,又见性感,朴信惠发现自己变坏了。
                            “这麼晚才回来?忙坏了吧,我去给你弄晚饭。”朴信惠坐起身子,揉揉惺忪的眼睛,声音全是从鼻子中发出的,迷糊得可爱。
                            还没坐起,就被张根硕给压住。
                            他的身体是僵硬的,朴信惠逐渐感觉出那不是欲望来袭时的僵硬,似乎带著一种恐惧。
                            今天的张根硕和平日不一样,虽然他平日给人的感觉并不是硬汉,可是恐惧这种东西,却甚少在他生命中出现过。
                            一定是出了什麼事。
                            面对朴信惠的询问,张根硕什麼也没有说,唯一的动作就是抱住她,紧紧地,像是少了一分力量她就会消失一般。
                            连问了三四次,张根硕还是不说,朴信惠只能往最坏的方向做打算了:“难道说你瞒著我,在外面找的另一个女朋友要生孩子了?”
                            就算张根硕满腹心事,还是忍不住笑了出来。
                            “你不想说,我也不问,但只想告诉你,不管发生什麼事情,我都会在你身边。”和张根硕比起来,此刻缩在被窝中的朴信惠小小的,可眼中的坚定与决心,却是在八尺大汉身上,也难以找到的。
                            她就是她,认准一个男人,就会跟著他永远走下去的朴信惠。
                          


                          118楼2013-01-13 17: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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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围忙冲出无数人将中年妇女拉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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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任谁都看得出,大强想保护自己的妻儿,如果可能的话,他宁愿代他们去死。
                              但残酷的是,他们去了,而他还在。
                              张根硕一直紧握著朴信惠的手,力气是失控地大,甚至於将她的掌心都捏成了淤青。
                              从殡仪馆回来的路上,张根硕一直沉默著,那种沉默让朴信惠觉得很无力,因为自己也不知该如何安慰他。
                              大强和张根硕是好兄弟,张根硕这种重感情的人,遇到这种事,悲痛必定是无法言语的。
                              别说张根硕了,就连朴信惠,也是难过得吃不下饭。
                              这麼好的一家人,就这麼被拆散了。
                              “是我们大意了。”经过漫长的沉默,张根硕终於开口:“年初的时候剿了一个老窝,让他们损失惨重,当时大强和我合夥将他们二当家的给抓了。他们背后的集团很有势力,虽然一直都知道他们凶狠,可是一时没能进行提防。当时我们正在开会,大强接到了电话,刚喊了一声媳妇,听见那边的声音,脸刷地一下就白了,那些人拿了他老婆的手机打给他,说让他回家,那里有给我们的一点小礼物……我们赶到的时候,已经晚了……”
                              虽然张根硕什麼也没说,可朴信惠还是能够想像出当时的血腥场面。
                              在场的人,心里都不会好过。
                              悲伤之余,朴信惠忽然意识到一个问题——当时大强和张根硕都是立的头功,再联系张根硕最近对自己超乎寻常的保护,立即明白了一些事情。
                              只需要一个眼神,张根硕便看懂了她的心理。
                              “本来,我不想让你担心,所以一直瞒著你。”
                              “他们下一个目标,可能是我,对吗?”朴信惠说的时候,才发现自己的喉咙有点打颤。
                              那些人的手段,她是见识到了的,居然向一个弱女子身上捅了十六刀。
                              任何有一点人性的人,都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
                              而没有人性的人,比丧尸还可怕。
                              而他们的下一个目标,就是自己。
                              明明是春天,朴信惠还是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没有人能够伤害你。”张根硕抱住她,紧紧地,让自己全部的温暖都转移到朴信惠的身上:“我不会让他们伤害你。”
                              朴信惠点头,下巴在他的肩膀上啄米似地捶著。
                              她要相信他。
                              因为这个男人,是她这辈子要一起走过的人。
                              知道了真相,为了自己,为了张根硕,朴信惠更加谨慎,时时留心。路上只要看见个疑似有攻击力的陌生人,就立马警觉起来,可是每次都证明只是自己多心。
                              精神高度集中了好几个星期,依旧没听见什麼动静,朴信惠才稍稍安下心来。
                              或许,那夥人觉得示威报复的目的已经达到了,用不著她了。
                              思想稍稍松懈,再加上婚期要定,不可能整天待在家,准新娘还是有不少准备工作要完成的,朴信惠也不能一直都窝著,时不时还是要出去。不过一般都是和朋友一起,去那些人多的地方。
                              谅他们也不敢在那下手。
                              日子像长了翅膀一样,“哗”地一下就飞到了她的眼前,这天,朴信惠和张根硕拿著户口本,来到民政局办结婚手续。
                              在印象中,结婚应该是件大事,可几个手续一过,将结婚证拿在手上时,朴信惠没想到这麼简单,一时有点缓不过神来。
                              正要出去,一时大脑短路,忽然问道:“那个,办离婚证也是在这吗?”
                              一句话逗得工作人员绷不住笑了出来。
                              而旁边的张根硕脸黑得像包拯了。
                              朴信惠觉得自己可以圆满了,结婚证拿在手上还没热乎呢,居然就想著拿离婚证了。
                              依照中国国情,拿结婚证还是没有办婚宴隆重。办完之后,两人还是得去上班。
                              朴信惠看张根硕没放证的包,怕他遗失了,便让他将证给自己放著,待会一起拿回家。
                              可是张根硕却怎麼也不肯,朴信惠逼问多时,才幽幽地说出一句话:“我怕你拿去换离婚证了。”
                              朴信惠决定钻地缝了。


                            120楼2013-01-13 17: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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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说歹说,终於将两张证都揣在了怀里。
                                虽然有了这麼个插曲,朴信惠还是嗨皮得很,时不时就偷偷拿出两张证不时地看著,一张小脸因为兴奋喜悦,生生被憋成桃红色。
                                稍不留神,就被董小瓜给看见了。
                                小瓜站在朴信惠面前,一手托腮,用自己的脑袋思索良久,终於道:“朴老师,你是不是想要去便便啊?我刚才帮你去看过,女厕所没人的。”
                                满脸愉悦居然被董小瓜给误解成想要去便便,朴信惠头疼。
                                更头疼的是,董小瓜这个小流氓居然私自去了女厕所,作为他的启蒙老师,朴信惠觉得压力很大。
                                要下班时,忽然变天,下起了淅沥小雨,哗哗哗地,天也阴了起来。
                                好在这时,接到张根硕的一通电话,说下班时来接她,出去吃饭,以示庆祝。
                                朴信惠心里甜蜜蜜的,可当著周围同事的面,也不好表露出来,只能暗暗隐藏心中的喜悦,只是淡淡地“嗯”了一声。
                                就在挂电话时,张根硕忽然改口,轻轻地道了一声:“媳妇。”
                                “啊?”朴信惠一时没反应过来。
                                那边的张根硕再低低地叫了一声:“媳妇。”
                                认识到是在喊自己,朴信惠承认自己心间的那坨蜜,已经腻得化不开了。
                                “你要记得……”
                                “记得什麼?”朴信惠声音也柔了下来。
                                “记得拿好结婚证,别丢了。”
                                “……”
                                结婚证,又是结婚证,朴信惠败了。
                                这天注定是个多事的日子。挂上电话没多久,就接到了新房那边物管的电话,说是他们家厨房水管漏水,都渗到下面那户人家家里了,让她赶紧著回去开门关水。
                                牵扯到邻居了,这可不行。朴信惠马上拿起包包,临走时,看看外面阴沉的天,心有点发紧,忍不住转身,唤了一个平日和她玩得好的同事小窦陪她一起去。
                                两个人总不该出什麼问题了。
                                一个出租车就打到了新房那。就是有这麼巧,在楼下大厅里,小窦遇见了旧日好友,惊喜,忙著寒暄,朴信惠等不得,招呼了一声,便上楼去了。
                                来到新房门口,果然见一穿物管服装以及穿一便装的人在那等著。
                                大概就是物管和楼下邻居了,果然,那穿便装的一看见她便叫开了:“你们家的水都把我们家厨房天花板给全弄湿了,水一直滴著,怎麼做饭呢?还不快开门把阀门给关了?!”
                                朴信惠忙不迭道歉,边手忙脚乱地打开门,首先一个冲到厨房,想要关阀门,可进去一看,有点傻眼——厨房安然无恙,并没有什麼漏水的情况。
                                从厨房出来,背脊也挺直了不少,对著物管和那个穿便装的男子解释:“我们家厨房并没有漏水,想必是你们弄错了吧。”
                                可两名男子不动,就这麼站著,那眼神,很渗人。
                                像是充满了冰冷凶意的匕首。
                                而门,也已经关上了。
                                朴信惠脑袋“嗡”地一声,脚也不自觉软了下去——这两个人,必定就是贩毒的那个老窝派来的。
                                千算万算,还是少算了这麼一招。
                                朴信惠想,这一次,她是真的完了。
                                真的。
                                虽然看过那麼多电影,听张根硕讲过许多的故事,但真正面对著一群冷血的杀手,朴信惠还是忍不住哆嗦了。
                                一颗心“咚咚咚咚”地跳个不停,像是要喘不过气来,而四肢里流淌的,彷佛不是血液,而是软化剂,弄得手脚没有一丝气力。
                                虽然如此,可人在生命攸关的时刻,都会有潜能。
                                朴信惠忍住巨大的恐惧,一步步向阳台退去——他们已经将门挡著,唯一的求救方式便是阳台。
                                边后退著,边偷偷拿出手机想要通知张根硕——这是她脑海中第一个浮现的人。
                                像是救命的浮木。
                                可终究还是迟了一步,那些人都是刀口上舔血的,没给她任何的反应时间,三两步就冲了过来,一个关了阳台的落地窗,一个将她的包夺了过来。
                                东西全部都掉落在地上——钥匙,钱包,手机,还有那两张结婚证。
                                朴信惠扑著想要去抢,可却被踢翻在地,皮鞋踢在左肩上,痛得钻心。
                                可更痛的,却是眼睁睁看著两个人砸坏了自己的手机,拿起了自己和张根硕的结婚证。那两个人都是普通人面貌,正是如此,眼中那种冰冷的隐藏的凶悍,就更让人胆怯。
                                “哟,真是可惜,今天才刚结婚呢,就要去做鬼了。”那个假物管似乎在嘲笑。
                                朴信惠躺在地上,肩痛得发抖,身体冷得发抖。
                                “你可别怪我们,要怪,就怪你那个新婚丈夫吧,要不是他多管闲事,你也不会落到这个下场。”那个假邻居补充。
                                朴信惠没有说话,因为此刻她全部的力量都要用来思考,究竟该如何逃生。
                                可要逃出去谈何容易,在这样一个密闭空间里,这两个大汉要碾死她,是易如反掌的。
                                祈祷似乎成为了唯一的办法,祈祷有人能够来救她。
                                “上次弄死的那个女的,被我们捅了十六刀,那小孩被捅了五刀,加起来就是二十刀,你没人帮你分,二十刀就全部受了吧。”假物管在笑,他说话的语气和神态并不像是在谈论一个人的生死,而是在说著一件再普通不过的事情。
                                生命,活人在他们眼中是最低级的东西。
                                朴信惠觉得自己的喉咙都在颤抖。
                                她不想死,特别是不想死在这里。这间屋子,是她精心布置的,是想和张根硕共度一生的地方,是和他生儿育女的地方。
                                她不想死在这里。
                                可是那两个人已经开始行动,只见刀光一闪,朴信惠本能地一躲,可动作还是慢了点,颈脖一热,新鲜热乎的血液一滴滴落在了地上。
                                热辣之后便是疼痛,疼痛引起惊惧。看著越来越密集的血滴,朴信惠开始慌张,像受惊的动物般在地上爬动。
                                可是他们抓住了她,像是抓住一只兔子那般轻易。
                                她的长发被抓住,头皮被扯得生痛,很快,手臂上又中了一刀,钻心地疼,这次,朴信惠连哭喊的力气都没了。
                                他们并没有一刀要她的命,而是折磨著她,先从不致命的伤开始,让她饱尝痛苦,一刀一刀一刀,最后的一刀,才会要她的命。
                                而在那之前,都是折磨。
                                残忍至极。


                              121楼2013-01-13 17: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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