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朱砂
年曦左思右想觉得事情不大对，黑猫挨打也不至于发狂，为什么要一头碰死，倒像是自杀。
正在这时，兰心带着下人来摆饭了。什锦鲫鱼汤，嫩炒枸杞芽，红枣血燕，还有玫瑰奶油酥卷等十几样点心。
年曦拿着勺子，看向桌子上的鲫鱼，突然想到之前化学课上讲日本水俣病最开始就是猫吃了汞含量过高的鱼虾，然后惊叫，跳海自杀。那情状可不就是今天在园子里面见过的黑猫那样！
年曦手里的青花瓷勺子啪嗒掉在地上，兰心不明赶紧跪下将碎片拾起来，“小姐，怎么了？”
年曦镇静下来，装作无事的样子说：“今天的鱼看着就腻，你去小厨房让叶嬷嬷给我煮些八宝粥吧，今天正想这口。”
“是。”兰心点头，又叫人撤了菜。
不一会儿，叶嬷嬷捧了八宝粥和几样清淡小菜进去。
年曦见了叶嬷嬷，急忙把她拉进内间，说：“叶嬷嬷，我想膳房的菜被人动了手脚，你去看一看。”
叶嬷嬷：“小姐如何知道？”
“我也只是猜想，膳房自己养的鱼虾恐怕被人下了毒。”年曦说着，“只是还没有证据，千万不能打草惊蛇。”
“是，”叶嬷嬷点头，“奴婢自有分寸。”
上夜了，年曦坐在暖阁里等着，兰心在一旁做着针线活。
叶嬷嬷推门进来，见房中只有兰心和年曦，便开口说：“奴婢打听过了，今年时气不好，膳房养的鱼虾冻死了许多，福晋吩咐因为小姐有孕的关系，所以多圈出一池来专供着小姐用。”
年曦放下手里的茶碗：“那你可看了那池子？”
“回小姐，奴婢见那池子中的鱼虾都不怎么精神，便一直和膳房的管事婆聊家常。”叶嬷嬷回道，“结果上夜了，奴婢见那池子低亮亮的一片，便抓了一把过来。”
叶嬷嬷摊开手掌，里面是红色的粉末。
“这是什么？”兰心惊讶地瞪大了眼睛。
“是朱砂，有毒的。”年曦点点头，果然自己没有猜错。朱砂的主要成分就是汞，长期服用的话会胎死腹中，即便不死，生下的孩子也会畸形。
“小姐，那现在怎么办？”兰心着急地说，“这人竟然这么狠毒，想出这个法子来害小姐。”
“去福宝堂。”年曦扶着桌脚站起身，“去见福晋。”
“小姐，福晋万一……”兰心赶紧扶住年曦。
“不会。如今王爷不在，府里出了事情自然要找福晋。何况小姐若是有什么闪失，首当其冲就是福晋，所以福晋绝不会坐视不管的。”叶嬷嬷解释道。

主仆三人到了福宝堂。
“妾身年氏给福晋请安。”年曦跪下行礼。
福晋几乎要睡了，只着碧色中衣，头上的发髻都拆了，青丝垂到腰际，笑笑地说：“年妹妹总是礼数周全。只是这么晚了，到姐姐这里可有什么事情吗？”
“妾身求福晋救救妾身以及妾身腹中的孩子。”年曦跪着不起来。
“怎么了？起来慢慢说。”福晋一听牵扯到子嗣的事情，立即紧张起来，“芙蓉，还不扶年福晋坐下。”
年曦坐下说：“妾身无福，只是妾身腹中的孩子何辜，到底是王爷的亲生骨肉。想不到竟有人如此狠毒。”
“子嗣事关重大。若有什么事情，本福晋一定替你做主。”福晋缓缓说着。
年曦点头：“今日妾身身边的叶嬷嬷去膳房取料，碰巧看见福晋圈给臣妾的鱼池，见里面的鱼虾都奄奄一息，便过去看看，哪知却发现那池子里沉着朱砂。”
“朱砂？”福晋皱起眉头，“之前大夫曾说过，朱砂可炼丹药，但是用不好也会要人性命。”
“正是。”年曦说，“妾身求福晋做主。”
“府中竟然有人如此肆意妄为，简直天理难容。”福晋站起身，对着身边的人说，“去将膳房里面的人全都带来，再请嘉福晋和沈福晋过来。”
“是。”
不一会儿，嘉福晋和沈福晋就到了。福宝堂的正厅里面跪满了膳房的奴才。
“这几日来，福晋圈给年福晋的池子是谁照料的？”芙蓉问道。
“回姑娘，是膳房的奴才王大和郑三。”膳房的管事哆哆嗦嗦的说。
“你们竟做出这般的事情！”嘉福晋尖厉地说道。她本也是要睡了，来见福晋发髻只是随意挽着，“活该杖毙！”
“啊！奴才不知福晋再问什么，福晋饶命啊。”王大吓得连连磕头。
“嘉妹妹不可啊。他们奴才定是有人主使才做出这般下作的事情。”沈福晋说着，“可是要细细审问才好。”
“那你们说说那池子底下为何会有朱砂？”福晋的声音响起，“若有不实，立即杖毙。”
“奴才不知道什么朱砂啊。”王大和郑三一直磕头，哭嚎着。
“还想抵赖不成？”福晋看着自己的景泰蓝护甲，轻轻抚摸着那末端的一颗珍珠，“来，先打上二十板子，看他们招不招。”
“且慢，妾身想和他们说两句话。”年曦站起来说。
“年妹妹有什么就说吧。”福晋点头应允。
年曦走到两人面前：“你们和我并没有仇怨，如今害我一定是受人指使，只是现在这事已经瞒不住了，你们是必死无疑，你们要是肯招，本福晋自然会放你们一条生路，说到做到。”
“这……”两个奴才对视一眼，似乎有妥协的意味。
“再不说就上刑。”年曦转身只留下这句话，桃红色的棉锦斗篷在两人面前一扫，便走远了。

“奴才说，奴才说。”王大看着那呈上来的板子和凳子，吓得直哆嗦。
“哥，不能说啊。”郑三刚想阻拦，立即被别的奴才抓住了掌嘴。
“是……”王大犹豫着，终于下定决定似的招认，“是沈福晋啊，沈福晋救我。”
一时间所有的眼光盯在沈福晋脸上，沈福晋连忙站起来：“福晋明鉴，妾身从未想过毒害年福晋。”
沈福晋纤纤手指指着王大：“好个没脸的奴才，竟然如此害我。”
“沈姐姐一向宽和，竟做出这样伤天害理的事情来。”嘉福晋看着椅子的扶手，漫不经心地抬头，“沈姐姐常去年福晋的梧桐苑，年妹妹可更要小心。”
“福晋，妾身没有。”沈福晋跪下，哭的着急，“妾身常去梧桐苑，若是想毒害年妹妹，何须大费周章。”
“我这个做姐姐的让你照顾年福晋的胎，没想到你竟这样。”福晋痛心地说，“那可是王爷的骨肉啊。”
“不，不是妾身。”沈福晋摇头，发髻都散了，“年妹妹，你相信我啊，我从未想过害你。”
年曦愣愣地看着这一切，却说不出话来。
“罪妇沈氏，毒害年福晋和年福晋腹中之子，如今真相大白，先将沈氏禁足在沁芳斋里面，着人严加看管，荣欣郡主和小世子先由奶娘带着。沈氏是废是死，还是等王爷回来定夺。”福晋皱着眉头说。
“是，福晋英明。”嘉福晋起身行礼。
“不——妾身冤枉。”沈福晋哭着，被力气大的嬷嬷拉走了。
“年妹妹回去可要好好查验，说不定梧桐苑里也被沈氏下毒了。”嘉福晋对年曦说。
“好了，这么晚了，年妹妹还是赶紧回去休息吧。”福晋说着。
年曦扶着兰心往福宝堂外走，夜风吹过，兰心赶紧帮年曦紧了紧斗篷。
“小姐，事情都过去了。”兰心小声地说着。
“不，”年曦摇摇头，“事情恐怕没这么简单。若真是沈姐姐，她日日与我为伴，下毒更是轻而易举，何必如此做。”
“或许是为了掩人耳目？自以为聪明。”兰心试探地说。
“下毒之人，心思缜密，必然思虑周全。若是我没有发现，我和腹中的孩子必死，若是我发现了，便推给与我交好的沈姐姐。”年曦停下脚步，“兰心，你说这人是不是一石二鸟。”
“小姐，若真是这样，可怎么办？”兰心着急地说。
“小姐，小姐。”叶嬷嬷从后面跟上来，扶着年曦进了梧桐苑，“那王大和郑三吞了朱砂，畏罪自杀了。”
“这么快就毁尸灭迹，未免太心急。”年曦坐下，轻轻抚摸着自己的肚子，“我是急着要个说法，却中了别人的圈套。”

第十九章 王爷归来
年曦想此刻沈姐姐正被禁足，若是有人想杀人灭口也是可能的，急忙遣了兰心送了支银簪子给茯苓，让她时时刻刻护住沈氏的性命。
又过了半个月，沈福晋在禁足倒是没事，福晋收到家书说王爷不日便会回京。
夜里，年曦不安睡着，睡梦中觉得有人抚摸自己的脸，便睁开眼睛，看见王爷正看着她。
“王爷。”年曦简直不敢相信，赶紧坐起来扑进他的怀里，用力地抱着。
“为夫担心你的身子，忙完了公务就急着赶回来。”王爷摸摸她的头发，又低头看看她的肚子。
“妾身是不是胖了。”年曦被他看的有些难为情，见王爷的发丝有些乱，想必是日夜兼程赶回来的，便伸手帮他把发丝理好。
“曦儿，为夫刚听说了，叫你受委屈了。”王爷握着她纤细的手。
“妾身和孩子都没有事。只是妾身恳请王爷仔细彻查此事，不要冤枉了沈姐姐。”年曦说，“若是只有口供，便不好定罪，可是现在连口供也没了。”
“恩，曦儿的意思为夫明白。为夫答应你一定彻查此事。”王爷拉着年曦的手说。
“王爷明天还要进宫述职，还是早些歇息吧。”年曦说。
“那你往里面睡一点，挪给为夫点地方。”王爷指指年曦的床。
“啊，王爷怎么能歇在妾身这里？”年曦摸摸自己的肚子，有些羞赧地说，“大夫嘱咐过的。”
“陪你和孩子待着也是好的。”王爷笑笑刮了下年曦的鼻尖，“曦儿想到哪里去了？”
“哎呀，王爷就是捉弄人家。”年曦往里面挪挪，背过身不再看他。

晚上，梧桐苑
王爷一勺一勺喂年曦喝了一盅红枣阿胶血燕，喂完了才说：“为夫如此做，曦儿可觉得委屈？”
“妾身不委屈。福晋说的有道理，此事也难以再查。何况妾身也不想再连累无辜的人命。”年曦说着。
“为夫已经吩咐了管家以后梧桐苑的吃喝用度都由大夫亲自过问，曦儿你只安心就好。”王爷摸摸她的头发，“为夫就陪着你，一直到你生产。”
“王爷不用忙朝中大事吗？”年曦笑眯眯地问。
“你和孩子也是大事。”王爷说，“以后好好养着，为夫先去书房，再回来看你。”
年曦点点头，王爷也出了门。
王爷走到书房门口，见管家走近了，便悄悄地问了几句：“事情都查清楚了？”
“是，王爷想如何处置？”管家问道。
“膳房的奴才有牵连的杖杀，管事的赶出去，以后膳房的事情多让福晋拿主意吧。”王爷漫不经心地说，看着天空一轮明月，“还有，沈氏委屈了，你去挑些补品送去沁芳斋，她一定明白。”
“是，奴才这就去办。”管家说。
王爷正要走，又回身嘱咐道：“等等，要悄悄的，不许惊动年福晋。”

为夫为夫的看的好欢喜

送上甜甜蜜蜜的第二十章~~~~~~

第二十章 雪灵
前一阵的风波总算平息下来，元宵节一过，雍亲王府就传出了喜讯。年福晋诞下了一位小郡主。虽然是女儿，但是王爷仍欢喜得不得了，先是派人去宫里传话，又派人去年府，接来了年曦的母亲和嫂嫂。
年曦平安生产，每每睡醒，总是看见王爷坐在床边，抱着小郡主，左看右看都看不够。
“王爷，”年曦慢慢地坐起来。
“曦儿醒了?”王爷抱着小郡主过来，“你看看，女儿随了曦儿的好皮肤，粉雕玉琢的。”
“这么小哪里看的清楚。”年曦说，看着襁褓里面的小人家睡得正香，也忍不住笑了。
“为夫真要谢谢曦儿。”王爷看着女儿说，“给为夫一个这么可爱的孩子。”
“王爷可知道，妾身能遇到王爷，已经是不可思议的事情了。”年曦说着，她做梦也想不到自己竟然会穿越，还和雍亲王有了孩子。
“曦儿，皇阿玛说了，小郡主出生那天京城下了很大的雪，就赐名叫雪灵，还封了多罗公主。曦儿可喜欢？”王爷说着。
年曦点点头：“喜欢，喜欢。”也偏过头，看着熟睡的孩子。
不知道是不是两人说话声大了些，雪灵郡主醒了，黑溜溜的眼睛看着王爷和年曦。
“雪灵乖，快看看你额娘。”王爷晃着手里的襁褓，可到底是个男人，不会哄孩子，雪灵哇地哭起来。
王爷又惊慌地赶紧轻柔地拍拍她：“雪灵不哭，不哭啊。”
“王爷还是交给奴婢吧。小郡主怕是饿了呢。”奶娘从外间进来，接走了小郡主。
“对了，曦儿。这回皇阿玛高兴，亲赐给雪灵一个长命百岁金锁，宫里和朝廷又封了许多赏赐贺礼，等曦儿有些力气再看？”王爷说着，“大夫说了，曦儿你素来体弱，这次可要好好补养。”
“妾身没事，王爷总是挂心。”年曦靠在王爷怀里。
“回王爷，年夫人到了。”廊下的下人过来传话。
“是额娘吗？”年曦惊讶极了。
“是，为夫吩咐人，把老夫人和少夫人都接来了。她也好看看外孙女。”王爷说，“曦儿可还高兴？”
年曦双眼含泪：“谢谢王爷。”
不一会儿，见年夫人和大嫂被接近里间，见到王爷便跪下请安，又向年福晋请安。
“母亲，嫂嫂，你们快起来。”年曦连忙说，兰心赶紧扶着老夫人起身。
“岳母快坐，可在外面见过雪灵了吗？”王爷问。
“回王爷，小郡主甚是乖巧。”老夫人看着年曦，眼泪汪汪，“多谢王爷福泽庇佑。”
“岳母不要见外。平日命妇不宜走动，正好趁这么个机会，你们母女也好团聚。”王爷说着，站起来，“宫里还有些事务，本王就先过去了。”
“王爷慢走。”老夫人站起来行礼。
王爷又回身，拉住年曦的手：“为夫晚点就过来看你。”
“恩。”年曦点点头，王爷就打帘子走了。
“王爷待妹妹这么好，母亲也该放心了。”嫂嫂见王爷走了，忍不住打趣起来。
“奴婢给夫人请安。”叶嬷嬷忙给老夫人跪下。
“快起来，快起来。”年夫人扶起叶嬷嬷，拉着年曦，“王爷对你可好？”
“额娘放心，都好，都好。”年曦点点头，“额娘也要多珍重自己的身体才好。”
“曦儿，额娘常常惦记你，每天也只好诵经祈福保佑你。”年夫人忙用绢子拭泪，“如今你平安生了小郡主，王爷待你又好。额娘倒是可以放心了。”
“额娘不要太伤心了。额娘你看，如今曦儿不是很好吗？”年曦说着，“再说叶嬷嬷和兰心也帮了我不少。”
这边年曦正和母亲说话，那边嘉福晋的巧珍馆可要吵翻了。
“福晋息怒啊。”翠喜跪在地上，哆哆嗦嗦地说。
“滚！你们都滚出去！那个狐媚子，生了个闺女就得意了！”嘉福晋随手抓了支翡翠镯子就砸在地上。
“嘉福晋您小点声音啊。这要让王爷听见了如何是好啊。”翠喜跪着说。
“哼。你们一个个没本事，本福晋嫁给王爷七年了，坐胎药吃了多少也没有效果，你们一个个都没用。”
“嘉儿。”福晋走进来，宝蓝色裙裾摇摇摆摆扫过地上的碎瓷片，“妹妹不是正挑贺礼给年氏吗？不喜欢的也不用砸了啊。”
“表姐。”嘉福晋委屈地坐在椅子上。
“芙蓉，你带奴才们下去，谁要敢在园子里嚼舌头，搅了年福晋的清静，本福晋决不轻饶。”福晋吩咐道，几个奴才悻悻离去。
“表姐，那狐媚子生了孩子了，王爷还是天天在梧桐苑，看都不看我。”嘉福晋委屈地说。
“唉，妹妹也要多体谅。她刚生产完，王爷自然宠爱有加。”福晋说，“不过妹妹也别着急，情面上的事情还是要的，还是赶紧挑些贺礼给年福晋吧。”
“王府里的东西何时缺过？我是不甘心而已。”嘉福晋撅起嘴巴，“汉军旗出来的，凭她也能伺候王爷！”
“听采薇回话说，王爷日日亲手喂年氏吃药。”福晋说着，“时日长了，我这个福晋怕也是要比下去了。”
只是情面上福晋还是识大体的，每日即使自己不去，也排芙蓉去梧桐苑看望年曦，一时王府里面也是风平浪静。
雪灵郡主百岁那日，王爷还带着年曦和雪灵郡主进宫请安，叩谢皇恩。在养心殿见完了康熙皇帝，又去见了德妃娘娘和后宫的其他娘娘，折腾了一天才回了王府。
“曦儿今日累了吧？”王爷沐浴完，进了寝殿，见年曦正梳头。
“妾身还好。雪灵呢？”年曦拿着桃木梳子，轻轻理着自己的发梢。
“雪灵睡着呢。曦儿，为夫好想你。”王爷从后面环住年曦，头埋在她肩膀上深深吸了一口气。
“王爷不是天天都见到妾身么？”年曦娇嗔地说。
“曦儿怎么不懂为夫的意思？自从有了雪灵，为夫忍了快一年了。”王爷说着，年曦的脸红透了。
“呀呀，没个正经。”年曦只是低头不看他。
“曦儿身子还是那么纤细，不过，”王爷在她耳边悄悄地说，“某处倒是更丰满了。”
“越说越没正经了。”年曦推开王爷，抬起小下巴，“还睡不睡啦！”

上夜了，年曦进了书房，看见王爷正在抄写《金刚经》。
年曦走过去，王爷抬头：“曦儿来了？”
“刚听苏管家说王爷今日兴致不高，想必是《金刚经》字多，王爷去歇一歇，这里让妾身来吧。”年曦走过去，说道。
“八弟新晋了廉亲王，为夫也只能抄经静静心思。”王爷拉着年曦坐下，“曦儿也要静静心？”
“妾身不必静心。妾身有王爷，自然什么都不愁。”年曦靠在王爷怀里，“再说，廉亲王是春风得意，可知不是风头太过？”
“曦儿，为夫的心思也只能和你说说。”王爷摸摸她的头发。
“王爷，过几日就是隆科多大人的生辰了，王爷也该带着嘉福晋好好去贺一贺。”年曦说着，拿过王爷手里的毛笔，“王爷有好多事情还要操心，这些事情交给妾身代劳好了。”
“曦儿，为夫有件事情要告诉你。”王爷摸摸鼻子，又拿过她手里的笔放下。
“王爷说就是了。”年曦看着他一脸紧张的样子。
“那，那什么。曦儿，你知道的。每年秀女大选都有秀女会指给宗亲，以表皇恩。”王爷说着。
“哦，原来是这个。”年曦站起来，“那妾身是不是要贺一贺？”
“曦儿，你别生气。”王爷紧张地也站起来，拉起她的手。
年曦看着他着急的样子，突然笑了：“王爷为什么这么紧张？”
“曦儿，你明知道为夫的意思。”王爷看着年曦。
“年曦只知自己嫁的是世间最好的男子。”年曦看着王爷，戳戳他胸口，“王爷这里有妾身，妾身就很高兴了。”
“为夫这里只有你一人，可是总是有无可奈何的地方。”王爷抱紧了年曦。

果然不出半月，王府里迎来了四位侍妾格格，满军正白旗的郭络罗亦舒，正黄旗的富察瑶琳，汉军旗的侯佳氏和冯氏。
四位侍妾按照礼制向福晋和几位侧福晋行礼，王爷不在，女人之间也没有什么亲热的。福晋只是说了些寻常训诫的规矩，就散了。
沈福晋跟着年曦回了梧桐苑，闲话家常。
“年妹妹，雪灵郡主抱着又沉了些呢。”沈福晋抱着雪灵郡主，雪灵黑溜溜的眼睛看着沈福晋，“这孩子性子乖巧可人，真是极好的。”
“雪灵倒真是不爱哭闹，乖的很。”年曦温柔地摸摸雪灵的小脸，“姐姐，你看雪灵这个里衣还是姐姐亲手绣的呢，又好看，针脚又软，摸着舒服极了。”
“闲来无事也只是做做这些，荣欣的里衣也大多是我亲手做的。”沈福晋又抱了抱雪灵，才把孩子交给年曦怀里。
“不过我看雪灵那件肚兜绣的真是精巧，连我的绣工也比不上。”沈福晋说着，“咱们王府真有这么好的绣娘。”
“哦，那不是府里的绣娘送来的，是莞格格。”年曦抬头说着，拿起了小桌上的拨浪鼓逗雪灵，雪灵看着拨浪鼓，咿咿呀呀地笑了，伸出小小的手去抓。
“说起这个莞格格，姐姐还想问一问呢。”沈福晋说着，“那日夜里抄检，妹妹怎么为了她得罪了嘉福晋？咱们府中虽然汉军旗的女子多些，可是大多是将门出身。莞格格位份低，不过是一个虚职文官的女儿，生性又胆小孤僻，妹妹何故要救她？”
“真像姐姐说的，莞格格无倚无靠，总不能见她白白赔了性命。”年曦说道，“再说，都是一起侍奉王爷的人，也不必把等级贵贱分的那么清楚。”
“妹妹果然是心善，只是经历了这么多，你如今也是有孩子的人了。”沈福晋说着，“有时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今天新人进府，不知道又要怎么折腾了。”
“是，我自然是明白姐姐的好意。”年曦笑了笑，怀里的雪灵看着年曦打了个哈欠，闭眼甜甜地睡了。

岁月静好，一晃过了三年，这三年里面，虽然女眷之间少不了些许争风吃醋的事情，但是年曦一心用在王爷和女儿身上，也不曾为了这样的事情着急生气。年曦亲自抚养雪灵郡主，雪灵郡主也十分聪明伶俐，三岁起就学认字，年曦就每天读书给她听。
王爷对年曦还是宠爱有加，即使连政事也不忌讳年曦议论。年曦暗中让王爷接近隆科多，年羹尧等朝中重臣，表面并不和其他亲王正面冲突，做出依旧每天参悟佛学的样子。
沈福晋带着荣欣郡主常常来梧桐苑做客，带着新作的点心，荣欣很喜欢雪灵这个妹妹，对雪灵照顾有加，很有做姐姐的样子。
莞格格也会常来，常带着给雪灵郡主新做的衣服，时日一长，年曦发现她诗词倒是很通，两人也渐渐熟络起来。
除了每隔十日要去福宝堂请安议事，年曦几乎见不到福晋和嘉福晋，也算各自清静。
康熙六十年的酷夏，年曦发现了自己身体的变化，王爷一听是喜脉更是高兴坏了。这些年，王爷对年曦真是一心一意，别的房中早无子嗣的可能，唯有年曦。只是康熙帝久病未愈，王爷也不敢放肆庆贺，只是私下更加宝贝年曦。

以上~雍亲王王府的故事告一段落，大家自动脑补各种夫妻甜蜜，一家三口阖家欢乐的情景。
接下来的故事将围绕皇宫开展，过程很虐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