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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楼2012-12-31 13: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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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一个多么幸运的人。
自我出生至此，在我的身边从来没有一个人离开过我。
我有自己爱的人，有爱我的人。
所以，我总是对那些像是电视剧上演的生离死别一般的悲伤不屑一顾，感觉虚伪到让人厌恶。
直到那个雨夜。
因为有一点低烧，我匆匆跑到医院。
但是我又跑错了楼层。
我停下了脚步，因为那时，我的面前出现了一个人。
那真的是个美丽到不像话的少年，紫色的发丝有一种独有的秀丽，发尖挂着摇摇欲坠的水珠，肤色白皙，略显单薄的肩膀在剧烈的颤抖下更显削瘦。
我不知该怎么形容那种悲伤。
像是被失手打翻在地的玻璃瓶，碎成了一地晶亮的碎片，但是却不敢伸手触碰，仿佛再碰一下就真的不存在了。
少年的表情被掩盖在深深的刘海下，只留一片阴霾。唯独露在斜角的灯光下优美的唇拧成痛苦的弧度。
指骨泛白，修长的手指像是要被身体的力道碾碎。
悲伤到绝望。
面前的大门微微颤了一下，随即被打开。
似乎是随着这个动作，沉默不语的少年微微抬起头。
我一下子看见了他的眼睛。
很美，像是在最深的海水里浸泡过的紫水晶。
……但是满满是破碎的悲伤，
看着被缓缓推出的披着的白色，我恍然大悟。
医生依然扮演着惋惜的角色，拍拍少年的肩头，说着节哀顺变之类的话。
少年不语，慢慢拉开白布，以一种极其虔诚的角度低头亲吻白布下的人。
我看不见他的表情，也不敢去看。
我没有上前望一眼白布下人的面容，我想，这最后的时间还是单独留给那个少年吧，这种痛入骨髓的离别。
轮子在地板上发出噜噜的声音，死去的人还是最终要离去的，少年目送着离开，微微抬起脚步，像是想走，但是却又一个趔趄驻住。
头脑上因发烧的痛感早就不知飞去九霄云外，因为，我看见少年白皙的面庞上缓缓流下的，无声无息的泪水。
滴在地上溅起碎片的水花。
昏暗的灯光下，少年一步一步艰难地消逝在走廊中。
我不敢上前去安慰他，因为我怕若是我有所动作，会让这个本就濒临崩溃的少年彻底碎成找不到的泡影。
一旁的医生自说自话地讲开了：
“这少年也真可怜，他和死去的那个少年是恋人，死去的那个孩子好像是最近网坛也挺有名的那个……叫什么越前龙马吧，听说是刚刚比完赛就出了车祸，唉……天命难违啊……”
少年和少年么……
我早就不想再去管那什么该死的发烧了，还是回去吧。
下楼梯最后的一瞥，一把淡紫色的素伞悄然躺在角落里。
我像是被鬼附身一样就捡了起来。
医生依然扮演着惋惜的角色，拍拍少年的肩头，说着节哀顺变之类的话。
少年不语，慢慢拉开白布，以一种极其虔诚的角度低头亲吻白布下的人。
我看不见他的表情，也不敢去看。
我没有上前望一眼白布下人的面容，我想，这最后的时间还是单独留给那个少年吧，这种痛入骨髓的离别。
轮子在地板上发出噜噜的声音，死去的人还是最终要离去的，少年目送着离开，微微抬起脚步，像是想走，但是却又一个趔趄驻住。
头脑上因发烧的痛感早就不知飞去九霄云外，因为，我看见少年白皙的面庞上缓缓流下的，无声无息的泪水。
滴在地上溅起碎片的水花。
昏暗的灯光下，少年一步一步艰难地消逝在走廊中。
我不敢上前去安慰他，因为我怕若是我有所动作，会让这个本就濒临崩溃的少年彻底碎成找不到的泡影。
一旁的医生自说自话地讲开了：
“这少年也真可怜，他和死去的那个少年是恋人，死去的那个孩子好像是最近网坛也挺有名的那个……叫什么越前龙马吧，听说是刚刚比完赛就出了车祸，唉……天命难违啊……”
少年和少年么……
我早就不想再去管那什么该死的发烧了，还是回去吧。
下楼梯最后的一瞥，一把淡紫色的素伞悄然躺在角落里。
我像是被鬼附身一样就捡了起来。
接下来的几天，我的脑海里满是那个悲伤的少年。
他还好么？
他还是那么悲伤么？
他是谁……
我望着那把淡紫色的伞失神。
我做了一个梦，梦见周围是一片全白，那个少年撑着淡紫色的素伞站在尽头微笑，将手伸向前方，一个面庞模糊不清的少年飞奔而来，将手递在那只手上，紫发少年笑着说了什么，两人手牵手消失在一抹纯白里。
我醒了。
不知为什么，眼角全是泪水，冰凉冰凉的。
我猛地像是想起了什么，一骨碌翻身起来
那把伞还是好好地躺在黑暗的桌底。
我觉得，我真的是病了。
睡不着了，就爬起来看凌晨新闻。
“今早在XX海边发现一具男尸，年龄约为十七岁左右，初步判定为自杀，目前身份已确认……”
啪。
我狠狠按掉遥控器。
眼角干涸的泪水又喷涌而出，甚至不用看接下去的报道我都已经知道是谁……
可怕地令人毛骨悚然的直觉。
我拼命擦眼泪。
你哭个毛啊，跟你一点关系都没有的人你哭个毛啊。
一把拎起仍在桌角的紫伞。
是啊，自始至终我都只是一个局外人。
一个毫无联系的旁观者。
我把脑袋按在被子里，任由泪水肆意流淌。
一个月后，我与好友像一般的女生一样，一手拿着冰激凌，一手拎着包在繁华的市中心嘻嘻哈哈。
恍惚间我看见匆匆忙忙的人群里，一纸紫伞格外引人注目，伞下微微显露出紫色的秀发。
我几乎是一瞬间甩开了好友的手。
紫伞被推没在人群中。
好友一把抓住我的手，你怎么了啊。
紫伞，你看见那把紫伞了没有！
好友莫名其妙扫了一眼，哪来的紫伞，你糊涂了吧。
我回头一看，依然是灰灰压压的人群，哪里有紫伞的踪迹？
背后市中心的大屏幕放着一曲清明雨上。
“我在人间彷徨 到不了你的天堂
东瓶西镜放 恨不能遗忘……”
我觉得那把紫伞还是晃悠在眼前，人群的末端出现了那把伞，和伞下紫色的头发。
“又是清明雨上 折菊寄到你身旁
把你最爱的歌来轻轻唱……”
伞下的少年微微偏转过脑袋，隔得远远的，看不见脸。
好友使劲拉着我的袖子。
快点，电影就要开始了。
我跌跌撞撞地被拉着跑，直到紫伞在我眼中变成看不见的小点。
我猛然忆起，梦中少年优美变动的唇形讲的是什么。
是极其温柔的一声：
龙马。
跑进全然一片黑暗的电影院，我终于不再抑制地哭。
但我也在笑。
我决定，在明年的清明，
要撑着那把紫伞，带一枝折菊去墓园看一眼。
我相信，我会看见两座紧挨的墓碑。
其中一座上是那个紫发少年的音容笑貌。
一定是晴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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