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闲杂人等速速回避,不得滞留!”一名兵卒狠狠地敲着桌子,叫嚣着,“快走快走!一会大元帅凯旋,见到欢迎不周,小心尔等小命!”
正假寐的人,惊觉一阵聒噪,不适地蹙眉。接着,不紧不慢地起身,收拾起桌上的字画,卷卷空白。
“唉,我说你这位书生!大早上就见你睡在这里,来人也不理,这是半个生意也没做啊!”一边好心的大叔催促道,“现在可是生死攸关的时候,别磨磨蹭蹭了!来,我帮你!”
他一袭白衣,却不是棉一样的白,就像他嘴角的笑容,带着雾色,朦朦胧胧的。衣下,一副如风瘦骨,不知何故,透着一股执念。“何故如此慌张?”
“我看你八成是睡傻了!”一声斥责,又紧忙凑近些,小声道,“没听这人说,那个大元帅要来了吗?!”话落,大叔赶紧瞧一眼那个兵卒,加快了手上的动作,平展的纸张顿时不复!
他轻笑,依旧一副悠然之相,拦下大叔虐待式动作:“劳烦了,我自己来。您还是快走吧——”
“哪里的话,这点小忙!”大叔一把夺过纸张,摧残的声音令人心忧,“我是不知道大元帅脾气怎样,不过,这些作威作福的当兵的如此怕他,那手段肯定更狠!”
“你们在嘀嘀咕咕什么呢?敢在背后议论大元帅!”
忽来暴呵,吓得大叔一阵哆嗦,手一抖,竟将纸一撕两段。“不、不敢!我们马上走!”
看着大叔手中残破的纸张,微是苦笑,他接过手来:“您先行,我随后就离开。”
“书生,那你快点!”一溜烟,便跑远了。
“我说你倒是快点啊!”一边兵卒不耐烦地叫嚷,“本大爷心情好,今日就不掀你桌子了!”
他轻扬嘴角,应道:“多谢厚待。”
顿时,都门大开,号角齐鸣,四方列队,井然,肃然。
一排人迅速挡在他面前,围了个严实。错开肩,他仍可以看到,宽阔的长街,一人一马,率先踏入都门,霸道横生,天生傲骨。
火色的衣衫,盈着点滴盛气,夺人目光;鲜血点缀的衣角,战火缭绕的袖口,仿佛看到无数沙场的亡魂在舞蹈,卷着飞沙,凄凄妖娆。
他铺平手边残破的纸张,研磨提笔,泼墨作画!江山千万里,血染做红锦,一如战火凝结的落红,覆下苍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