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用一秒种去思考或者冷静,我朝杨洋用力地推去,大骂到:“你这个歹毒的疯婆子!”我没有去估计自己的力道,我只看见杨洋没有任何准备地被我推得失去重心,整个人朝后到去,然后我听到梦妮尖叫着说:“小心!”
来不及伸出手,杨洋已经重重地砸向布满碎石凸凹不平的路面,血在不到四秒钟的时间里从她的手臂蔓延而出,我呆住了,怔怔地看着鲜红的血液漫过那些细小的石头。
直到梦妮冲我喊:“她流血了!”我才回过神来,一个大步跨过去抱起杨洋,她右边的手臂被一块尖利的石头割破了一大个伤口,血不停地往外渗,我慌得不知如何是好。
梦妮用力拍了我一下说:“我出去叫车,你呆这看着,我们送她上医院。”我已经不懂回答。
杨洋没有哭,也没有闹,只是安静地任由我抱着,眼睛空洞地看着前方,任凭我怎么叫她,她也没有反应。
“杨洋,你说话啊,你跟我说话啊,你摔哪了,你说话啊,我求求你,我求求你跟说话,跟我说话啊,杨洋。”
我觉得自己快哭了,为什么,到底是为什么一切会变成这样。
我满身是血的坐在急诊室的走廊里,那是杨洋的血,红的刺眼。梦妮坐在旁边不说一句话,抽出纸巾想给我擦脸上的血迹,但终究又只是紧紧拽在手中。我们没有说一句话,因为无法说,因为不知能说什么。
我走进病房的时候,杨洋已经睡着了,也许太累,也许太痛,她睡的很沉。我忍不住吻了一下她的眼睛,感觉到温热的液体从自己的脸上滑落。我的亲爱,我从未曾忘记与你有关的一切过往,你的样子,你的笑,你温柔的言语,每一夜都纠缠着我的梦境。我怎么能这样的伤害你,怎么能?
我握起杨洋的手,告诉自己,从今以后我的世界只会有杨洋一个人,不能再有别人,不能再有梦妮。我和梦妮的故事只是一个误会,无论我怎样地挂念她,都不过是因为于心有愧,我不停地对自己说,这不是爱情,这绝不会是爱情,我爱的只是杨洋。
告诫完自己,我走出病房,梦妮坐在走廊上,我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时间,我只知道她一直都等在那里。我突然地心疼,那么安静而弱小的她,似乎在一瞬间失去了所有的快乐。
“梦妮,你先回去吧,我就不送你了,我要在这陪着她。”
“恩,好的。”梦妮似乎欲言又止的样子。
但是我要说的话却不得不说。
“梦妮。”
“嗯?”我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我以后都不会去找你了,我们以后都别见面了。”
我看到她眼里瞬间集聚的泪水,但是终究她没有让它掉下来
“恩,我知道了。”还是那样温顺的回答,所有的痛楚都压抑在了这简短的对白中。
没有再看我一眼,转过身,无论步伐伤心或沉重,她知道,她必须向前走。
一个耳光,一幕血红,一句决绝,这是怎样的一天。震惊、伤心、绝望,这些本应该与她无关的词,她全体痛彻心扉地体验了一遍。或者终于了解,自己原来只不过是一个错误,一个误会。当正确的回来了,一切就应该象原来那样,没有一个她可以偷生的角落。
梦妮,原来你真的可以不回头看我,你真的可以离我而去。我也真的可以一如当初自己想象的那样残忍绝情,但是我唯一没有预料到的是,我在刺伤你的同时也狠狠捅了自己一刀,很痛,真的很痛,痛得我快要站不起来。你永远不会看到我蹲在地上哭的样子,我分不清这泪是为你还是为她,我只知道,我真的无法若无其事地看你离去。
杨洋不再和我说话,拒绝吃我带去的任何东西。她象一个没有人照顾的病人一样,每天由护士小姐给她从医院食堂打饭。我送去的各种粥和鸡汤,只能眼睁睁看着它们冷掉,然后拿回去,我又冷冰冰地吃掉它们,象是对自己的一种惩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