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小楼又西风 回复日期:2006-11-16 22:37:05
第五章
“你是?”
“昨晚上吐了我满裤子都是,今天就不记得了?”
我立刻想起昨晚的情境,潘潮?心中又是一阵气愤,同时也夹杂了一些歉意:“你怎么会知道我宿舍的电话呢?”
“这个你就不用问了,你现在睡醒了没有?”他的语气似乎反而是他站在有理的一面!
“头晕着呢!”
“那就是说已经睡醒了,你现在到你们校门口来吧。”他一幅不容我商量的语气。
“您找我有什么事情吗?”
我还想继续问,谁知他打断我说:“别问了,现在就出来吧,半个小时后在你们校门口见。”
他说完就挂掉了电话,我手拿着听筒愣了半天,这算怎么回事?他是要我给他赔裤子么?他不至于这么幼稚吧?那难道是找我有什么事情?还是要跟我结识昨晚他们评委的评判?
想到这里,我想那倒不妨去会一会他,我倒想听听他作何解释。
我简单的梳洗了一下,在镜子里一看,脸肿得跟猪头一样,喝醉的感觉真是一点都不好,吐的胃和肠子都拧一块儿去了。
半个小时以后,我走到了校门口,我左右张望,穿过人群,看到了他,他还是手里拿着一支烟,斜靠在电话亭旁,跟个二痞子一样。
他看到我了,把烟头往地上一扔,走过来说:“走吧”
“去哪里?”
他没有回答我,自己往路边走,不知道为什么,我两腿也情不自禁的跟着他走,他拦了一辆的士,我跟他上了车:“去汉口,师傅”
去汉口?他带我去汉口干什么呢?大老远的。
一路上他也没有说话,我也没有说话,他俩眼一只看着外面,我却忍不住哦偶尔侧着眼睛去瞄一瞄他,他剪的是寸头,这么近距离的观察他,我还是很难相信他都32岁了,怎么看都是一个二十五六岁的人。
那天路上一点都不堵,恨不得二十多分钟就到了汉口,我对汉口一点都不熟悉,他在一条巷子里让车停下。下了车,他转身走进了路边的一个小店。
他见我不动,回过头来:“进来啊”
我跟他走进去,真的是一家很小的点,但是它门口摆了无数个小瓦罐,特别精致,进门的墙壁上写着:本店专门经营各种滋补汤,我大略的估计了一下,几百种是有的。
坐下以后,他点了东西。然后又点了一支烟。我们面对面坐着。
然后他抬起头,这个时候的他又露出了他招牌式的坏笑。
“你到底带我来这里干什么啊?”我实在是忍不住了。
“喝汤啊,我给你点了枸杞肚片汤,很补的,小孩子喝那么多酒,还吐成那样不补一下怎么行。”
我实在有点无语了。
但是不管怎么说,心里涌起了一丝感激,他跟我又不熟,我昨天还对他恶语相向。
他似乎能够看穿我心里的所思所想:“我昨天给你们打的9.8”
9.8?那不是比第一名的分数还要高?我有些不相信。
他接着说:“你们比预赛的时候进步很多了,你们很努力,值得那个分数,别人怎么打分我管不着,但是既然让我来当评委,我就要公平公正”
他说这个话的时候收起了他的笑容,由不得我不相信,既然如此,原来我恨屋及乌,错怪了他。
我抬起头看着他。正要说什么。
“你不用感激我,这个社会就这样,你才多大,刚上大学,以后这种事情多的是。”
不可否认,那一家的汤的确非常好喝,一点都不腻,而且从汤上来以后,整个喝汤的过程变得愉快了。
他喝得不多,却总是用一脸的坏笑看着我喝。
“你还没有跟我说,你怎么知道我寝室电话的?”我被他看得实在不好意思。
“你昨天走的时候已经不省人事了吧,我帮你和淼淼拦的车,她给了我你的电话,那小姑娘真不错,对你可好了。”
他说得我又有些不好意思了。想起昨天的狼狈样子。
“编钟乐舞又公演了,想去看吗?”他问我。
编钟乐舞,从我在艺校的时候就知道了,这可是全国闻名的舞剧,以湖北隋州出土的编钟为题材的。
“想啊,我还从来没有在剧院里看过大型舞剧”
“那就快点喝,七点半开演。”不知道为什么,那个时候我跟他并不算很熟,可是对于跟他在一起所作的事情似乎都不觉得陌生,仿佛一切都在情理之中。
晚上在省歌上演的编钟乐舞让我打开眼界,在剧院里看这种表演完全是一种享受,跟在电视上完全不一样。看完之后,他送我回学校,我却仿佛还沉浸在舞剧之中。
车到了校门口,他送我下来,他说:“我陪你走进去,正好我想呼吸一下你们学校里的新鲜空气。”
我在校门口的灯光下,看他,一张五官极其精致的脸,极其细腻的皮肤。那天跟他在一起,我都不知道该说什么。
走到一半的时候,他突然说:“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跟你一个样子”
“啊?”
他接着说:“不过那个时候,我还在舞蹈学院,那个时候也像你一样,其实心里谁都瞧不起,什么都想争,都想做到最好。不过,后来发现,我们这种性格,一点都不好。”
我想接他的话,却不知道从哪里接起。
他转过头来问我:“淼淼是你女朋友?”
我没有想到他会突然问这个:“啊?这个啊,我不知道,算是吧”
“哈哈,还有算是的,这小姑娘不错,人挺好的,比你会来事。”
听他夸奖淼淼,我说:“她比我会处理关系”
不知不觉已经走到我们寝室楼下了,“我到了”我抬头对他说。
“嗯,好的,过周末你有时间吗?叫上你女朋友,我们去动物园”
“动物园?我们又不是小孩子了”我觉得他的这个提议好奇怪。
“我们不是小孩子,可是主要是陪小孩子去啊”他又是一脸的坏笑。
“啊?哪个小孩子啊?”
“别问那么多,去了就知道,上去吧,我也要走了。”他说完,转身就走了,黑暗中,他边走边摸出一支烟来点上。他俊朗的身形在夜幕中显得更加好看。
八年前的那个周末,我见到了他所说的那个小孩子,问题是当时的我怎么可能想得到,这个小孩子会在未来,跟我的命运绑定在一起,他会跟我斗争磨合6年,让我在责任和承诺中跟命运搏斗。
八年前的这一切,历历在目,八年前的这一切,回忆起来却滴滴见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