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そうですね。”
“我冲进去的时候，那个男人腿上中了一枪，已经逃不了了。”
“そうですね。”
“我用枪指着他……指着他的头，跟他说，他被丨捕了。”
“そうですね。”
“他看着我，他说他认识我，他知道我和她的事。”
“そうですね。”
“他说，那个男人跟我说，他说她什么都不知道，他不能让她知道。”
“そうですね。”
“他抓着我的枪口……”
“そうですね。”
“满手的血，粘在黑色的枪身上……”
“そうですね。”
“他抓着枪口，抵在自己的眉心上。”
“そうですね。”
“他要我开丨枪，他说，他死了，证丨据也不会被找到，也不会连累她。”
“そうですね。”
“然后……”
“そうですね。”
“然后我就真的，开丨枪了。”
“そうですね。”
“就是这样。”
“そうですね。”
“呵，也算不错是吗。
“そうですね。”
“……我不能让心爱的女人得到幸福，起码不要让她再觉得自己的未婚夫是个毒贩吧。”
“そうですね。”
“这样也算不错吧……”
“そうですね。”
总头至尾，金时都只用了一句淡淡的“そうですね” 来回答他。他听不见，也不像电影里的美国特工懂唇语，他甚至听不出自己每一句话微妙变化的语气。他只是本能的觉得那不是一个美好的故事。他看着土方抿的有点发白的嘴唇，突然觉得很想伸出手抱一抱他。
他没敢那么做。
“你为什么会跟我借钱？”下了公车到了住的地方，天已经黑了，土方舔丨了舔有些发干的嘴角，终于主动的说了一句话：“在车站的时候。”
金时把手插在外套的口袋里，像是很认真的想了想：“嘛，大概是因为多串看起来很好说话的样子吧。”
土方下意识的嗤笑出来。开什么玩笑，鬼副长居然会看起来好说话。
“诶？多串居然也会笑呢？”金时有些故作惊讶的蹦跶过来，扯了扯土方的肩膀：“呐呐？再笑一个给阿金看一下！”
“笑你妹啊，滚。”
土方皱着眉头像赶苍蝇似的挥了挥手，金时还嬉笑着想粘过来，这个时候口袋里的手丨机响了。掏出手丨机像是不认识的号码，金时有点奇怪的按了接通，还是换出一幅礼貌温柔的声音。
“你好，我是阿金。”
“阿金？是我。”
金时连上的笑容顿时收了一半，他不漏声色的放慢了脚步，离土方远了一点。虽然有时候会记混客人的名字，但那个声音不会错。他有些郁闷的应着电丨话对面的声音，很快就挂断了电丨话。
“今天谢谢你了。”土方没去看金时明显是有什么事的脸色，只是轻轻的看着他点了点头，犹豫了半天像是有点别扭：“玩的挺开心。”
“你陪客人一天要多少钱？”
金时刚有点高兴，顿时被后面的一句话浇了个透心凉。他苦笑着摇了摇头不回答。土方掏出钱包又问了一遍：“除了我之前借你的三千元，还差多少？”
“不收你钱。”金时想了想，又把手上那块表摘下来：“你在这等我一会，一会就好。我很快就回来。”
“等个屁，冷死了，我没功夫。”土方冷冷的打断他的话，有点不耐烦的又去口袋里摸出根烟点上。
“我知道你不会等。”金时摸了摸鼻尖，把手表塞在土方手里：“就一小时，你看，时针往前走一格就好。”
他说完就跑开了。街上的人不是很多，来来回丨回也没人注意到土方一格人站在街边愣。他把那块手表放在手里轻轻的捏着，等到点起第三根烟才像是突然意识到自己在冷风里站了好久，他咧了咧嘴角笑了笑自己，还是转身离开了。
“阿金，这里。”
金时一路狂奔跑到约定的酒店大堂，差点被门口的地毯绊了一个趔趄。他稳了稳身丨子，眯着眼睛顺着声音的方向找过去。果然是那个黑丨道头丨目的夫人，叫……叫什么来着，佐藤？还是藤原？
“好久不见。”
金时看着她笑了笑，硬生生把那个“小猫咪”的口癖吞了回去。面前的女人看见他的时候眼睛里有藏不住的闪烁。她抬起手去摸金时的脸，丝绸的白手套手腕的地方缀了一颗大溪地珍珠的纽扣。
“连累你了，真是抱歉。”
“这没什么。”金时坐在她对面，有点不安的抖了抖脚。他确实很久没在高天原见过她，总觉得有点对不上脸。她和印象中的样子比起来有点憔悴。脸上的妆有点崩，米白色套裙有点皱。脚边放着一个巨大的行李箱，八成也是匆忙到这里，大概和金时在躲同一伙人。
“跟我一起走吧。”不再年轻的女人说出这样的话的时候，神色竟然犹如少丨女一般，她很认真的看着金时，语气里是满满的憧憬：“钱你不用担心，我的存款还有很多……都是很干净的钱。……我们一起走，去欧洲，或者去南半球，哪里都好，你喜欢小狗是吗？我们可以开一家宠物店，我们一起……”
她坐在沙发上向前探出身丨体，扣着金时的手按在他的膝盖上。金时张了张嘴，不知道该说什么。这个就连逃难时也高贵优雅的女人在哀求他。他只是逢场作戏，没想到她却认了真。
“抱歉……”金时有些困难的，一字一句的斟酌的语言：“我说我喜欢小狗，是为了讨您欢心，实际上……”
“我知道，我知道。”女人打断他的话，语气还是那么温和。她有些用丨力的握了握他的手，笑了起来：“我知道你不可能跟我私奔……这样就好，这样见一面就好。”
“我丈夫的事我很抱歉，”她从白色的手袋里掏出一个厚厚的信封，放在金时的手边：“这是送给你的，你放心，很快就会没事了。我会跟他说，一切都跟你没关系。”
她从沙发上站起来，明明没有穿很高的鞋子却歪了一下。
“我送您上楼吧。”
金时皱了皱眉毛，还是没忍心就这么一走了之。他扶着她上楼，她几乎把一半的重量都挂在金时手臂上，居然轻的不像话。走到宾馆的豪华套间，她用磁卡打开门，像是坚持着最后一点尊严就在门口跟那个也许无意间激发了自己真丨实内心的年轻牛郎道别。她踮起脚，在金时的脸颊两侧碰了碰。
“晚安，阿金。”
“晚安。”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