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濑,我总觉得你的眼里从来都不是我。”
“对不起,我……真的很对不起。”还是一样的道歉语,黄濑并没有期望能得到原谅,至今为止美智子也是他认为最对不起的人,如果可以给他个机会赎罪,他一定会毫不犹豫答应她的任何要求来弥补良心的亏欠。
之后黄濑浑浑噩噩花天酒地,试图用自暴自弃来惩罚自己和他的父亲,令他惊奇的是他父亲并没有阻止他的滥交,只是在他快毕业的时候提醒他最好出国深造一下。想着国内也没什么值得留恋的,黄濑就选择了出去,直到回来知道凉香的存在。
黄濑带着凉香的那段日子有些滑稽,他本身就是小孩还要带个孩子,一开始当然选最好的保姆给她,几次保姆欲言又止的样子黄濑终于问了:“究竟怎么了?”
“我觉得就算有我带着她你也该多看看孩子,毕竟你是他爸爸,我只能照顾她生活,你该陪她成长才行。孩子这么小,妈妈已经不在身边,你怎么能丢她一个人在家呢?”面对保姆的指责黄濑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他没想过这些,还以为给了凉香最好的东西了。这和他小时候差不多,他父亲也几乎没提供什么感情给他只有物质上的补足,黄濑看着那团小小的人心一下子变得特别柔软,从现在开始黄濑凉太要变成一个有责任感的父亲!黄濑这么告诉自己。
带着孩子对家里摊牌的时候父亲也没什么表示,倒是回家来看看的姐姐对凉香爱不释手,这个逗逗那个抱抱。黄濑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总觉得父亲在看到凉香对他笑的时候整个脸不再紧绷,放松下来嘴角也在上扬。原以为可以这样在家里生活下去的黄濑却收到要么把女儿送去福利院或者别人家要么自己带着女儿出去住的通知,他一气之下就带着凉香搬了出来。
姐姐们因为结婚了拖着孩子住过去总是不太好,于是他投靠了表姐,他知道表姐和同性的恋人同居着,对方都是女的照顾孩子也方便一点。一次在偶然的机会里黄濑突然发现表姐在翻看一堆男人的照片,“又是家里逼着要相亲么?”
“是啊。”表姐头疼地撩了下头发,“我在看看哪个人看起来好相处一点可以委婉拒绝掉。”往下拉照片的手突然被黄濑按住,他眼睛一动不动地盯着那张正经又认真的脸,海蓝色的眼睛真的好似装了个大海。呵呵,原以为这么多年会恨会怨甚至淡忘,没想到还是思念。不如重新出现在他面前,看看他该怎么处理。
要全部报复回去,那种羞辱。
“那你表姐那样你有什么看法么?”
黄濑有些讶异笠松会问这个问题,十年前笠松对他父亲说的话还响在他耳畔,黄濑故意露出无所谓的表情,“诶?喜欢同性么?没怎么想过,别人的话其实和我关系不大,我自己的话当然是喜欢女人啦!”
在被笠松训了以后故意大声地说:“我又不会对前辈做什么,我可不是那样恶心的人!”所以没必要恶心我的,前辈,我已经不是以前的黄濑凉太了。
原本都按照黄濑的想象走着,他原以为这样很好,笠松也开始慢慢接受他和凉香的生活了,剩下的就是再狠狠地甩开前辈,让他尝尝自己的痛苦。可是为什么,快乐不起来,特别是笠松想着帮凉香换了幼儿园,笠松给他们做饭,笠松因为美智子的事一个人躲在房间里生气,笠松无奈地照顾他们两,笠松笠松笠松,黄濑脑子里还是塞满了笠松,感觉到冷淡时会心很空很空很痛很痛。
没救了,估计又爱上笠松幸男了,所以黄濑编造了那些蹩脚的谎言企图把自己伪装成为爱所困了十年的人带着女儿过来确定感情,可惜还是被反驳了。黄濑扭头看着窗外闪烁的霓虹灯,沮丧地看着墙上的壁画,大海边两个身影相依偎着数着天上的星星。如果有流星可不可以许愿,再给他和前辈一次机会重新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