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是我的神门穴,帮我扎一针,我需要集中注意力。”
郭嘉愣了半晌,虽然是个智囊,但对医术也是一窍不通的。
“如何施针?”
坳郊摆了摆手,穴位都给你指出来了,自己现在手又抖得厉害,只能看你了。扎错了也无所谓,疼痛可以使人清醒些。
“自己看着办吧,不超过半寸则可。施针后可否帮我写个方子给师傅,等少公子醒来,需要给他服点药……茵陈蒿六两,栀子十四枚(擘),大黄二两(去皮)。 上三味,以水一斗二升,先煮茵陈,减六升;纳二味,煮取三升,去滓,分三服。”
坳郊话音刚落,郭嘉就一针朝神门穴刺了下去,坳郊那个疼啊,但心绪一下子平和多了,继续给荀家的小孩施针。郭嘉也取了笔墨,在旁边开始写方子,自己糊里糊涂只说过一遍的话,他就一个不漏地写出来了,果然省事啊。
屋外的情况总算消停下来了,欧阳老先生看着奄奄一息的婴孩,不禁叹了一口气。那对跟在丽苏姑娘身后的夫妇才是这婴孩的亲生父母,当孩子被车碾压过后,已经七窍流血,不想那丽苏姑娘一把抢过这婴孩,说什么要救她,连抱孩子的姿势都不知道,就箍着孩子朝这边跑。
“虽然这位姑娘此行看似也是好心,但吾儿怎经得这番折腾……”夫妇看着婴孩被折磨得不能呼吸的样子,纷纷涕泪悲泣。
欧阳老先生义愤填膺,“什么好心!那女人的好心做给谁看的!不仅害了这个婴孩,还打扰我徒儿施针,险些妄送两条人命……”
“师傅……少公子他……醒了。肝部的肿胀正在减退……”
坳郊从屋内走了出来,双腿因方才的紧张而打战,面色惨白,还满脸都是冷汗。自己神门穴那一针虽暂时稳住了心智,但施针中受那样的干扰还要确保施针准确无误,实属不易。
“坳郊,汝且稍作休息。”
“师傅,此药……可治黄疸。徒儿还需……将针取下……”
他颤抖着将一张方子递给了欧阳老先生,随后便回屋去了,荀绲紧锁的眉头总算舒展了开来。
“这位小兄弟……再生之德,荀某无以为报!”
“那个……不必报答我们了,荀大人……我们也不需要银两什么的,有许多真正比我们更需要那些的。”坳郊糊里糊涂地不知道说了些什么,恭维话都没说出口,倒是要起银子来了,要不是他救了荀绲的儿子,这话听上去应该很讨打吧。
荀绲拱手作揖,坳郊迷迷糊糊地点了点头,去取针了。
郭嘉见坳郊鬼使神差的样子,总算良心发现,把棉袄还给坳郊了。
“有享尽富贵荣华,却沾名钓誉者,也有身在寒门,却心系天下者。嘉今天见识到了两个。”
坳郊披上了大红棉袄,“你饶了我吧,天下是什么啊,能吃吗?我只是帮师傅打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