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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Alive.[家教/山狱/残缺虐向非悲文/By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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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70422/山狱/残缺虐向非悲文]




Alive.





By Kazu.




@@@




义大利的阳光总是如此的耀眼。


山本武坐在窗户旁,看著阳光猛烈,穿透窗外那颗树茂密的叶子,闪闪发亮。


不知怎麼的,他想起了十年前,夜晚的东京街头。


炫目的霓虹灯,刺耳的喇叭声。


以为自己永远不会遗忘的,但是却依旧遗忘的。


以为自己拥有的,但是却失去的。


或许这正是他不想在继续活下去的原因。


因为那个人不在身边,他还有什麼理由活下去?



@@@




1


斯夸罗来了。



山本原本以为他是来嘲笑自己的,还想说应该会看到他扬起嘴角,露出轻藐的笑容。

不过斯夸罗只是安静的把某个长条状的东西放在桌上,非常安静的,就像当年那个四处挑战别人的狂妄小子根本不曾存在过一样。

但是山本知道那是什麼。

他等著斯夸罗开口。

「……我帮你修好了。」

斯夸罗没有让他失望,缓缓的开口。

这十年来,两个人为了让剑术更加精进,进行了无数场的战斗,就是因为这样才养成了两人的默契的吧。

不过山本只是沉默的用双眼盯著他。

斯夸罗从以前就认为这个小鬼不简单,那双眼睛,普通的少年是不可能拥有的,虽然他本来就不普通。

那种眼神,不是嗜血,也不是残忍,更没有愤怒。

那是一种更深刻、更黑暗、更难以捉模的。



简单来说,就是没有情绪。



他有点受不了这样子的沉默,尤其又被这个家伙用那样的眼神盯著,於是只好用愤怒来掩饰自己的不安。

「喂!别人帮你忙你不会道谢喔?」

山本微微挪动嘴唇,没有发出任何声音,似乎只是反射动作。

「你呀,别想太多,想那麼多也没用的,事情都发生了。」

仍然没有回应。

「现在到处都一团乱,我还有很多事情要处理,你好好休息吧,等事情告一段落我会再来的。」

斯夸罗看著山本皱皱眉头,转身碰一声的关上门。


这种时候,与其用这种小心翼翼的态度,山本还比较希望斯夸罗像以前一样,轻藐的取笑自己,狠狠的削自己一顿。


因为他越顾虑,山本就越清楚自己的状况在他人眼里是多麼的脆弱。


山本从没想过这一天也会到来。


自己竟然也变成了别人眼里的累赘。




2


几天後,隔壁房似乎有人入住了。

山本并不在乎隔壁住进来的人是谁,对他而言,那根本不重要。

或许说,他的生命中已经没有什麼重要的东西了吧?


接著又过没几天,某个人出现了。


跳马的跑车驶进庭院时,山本依然看著窗外发呆。

但是这种时候,这样混乱的时候,加百罗列的老大出现在这个地方,似乎不太对吧?

看到那一头金发在地中海特产的强烈阳光下闪闪发亮,山本稍微眯起眼睛。


移动式阳光呀。


真刺眼。


山本本来以为他是要来找自己的,不过从迪诺进屋以来,过了很久,他还是没有出现。

他隐约猜到,隔壁房入住的人到底是谁了。

就在这个时候,迪诺敲敲山本的房门,满脸微笑的走进来。

「山本,你还好吧?」

山本似乎有种房间忽然充满光线的错觉。

不过他看的出来,迪诺的眼睛似乎有点泛红。

「呃--有没有什麼需要我帮忙的?」

山本看看迪诺,然後看看桌上。

桌上放著一架用白纸折成的纸飞机,那是山本刚刚折的,那花了他十几分钟的时间。

「……纸飞机是吗?好,我会请人送纸过来。」

跳马像一阵风一样的离开了。

几分钟後罗马利欧开著卡车送来一大堆的白纸,山本的房里到处堆满著白纸,几乎无法行走。

不过对山本来说,没关系。

他不需要移动,只要一直坐著,坐著。

扮演好自己目前的角色。

你是一个累赘,那就给我乖乖的不要乱跑吧。

山本在心中对自己说。

他想起十年前,那个人也曾经折过好多好多纸飞机。

现在他也在折了,似乎这样,两人就可以再次产生连结。



IP属地:中国台湾1楼2007-04-24 18:17回复

    即使那个连结已经断掉了。



    然後,他开始折起纸飞机。

    不断的折。

    不断的折。

    无止境的折著。





    3


    很多人都来探望过山本,虽然停留的时间都不长。

    他没有怨言,因为现在是紧急时刻,山本反而希望他们不要过来。

    一方面他们可以专心处理现在的状况。

    一方面,山本不想在他们眼里看到自己。



    多麼可悲,多麼无能。



    虽然他们不会这样说,但是山本从他们眼里看到的自己,却让他产生自我厌恶。

    折好的纸飞机堆在一旁,快要堆成山了。

    但是白纸还有很多很多。

    然後,隔壁房的人忽然出现了,虽然他早就猜到那个人是谁。

    房门慢慢打开,云雀恭弥直挺挺的站在门口。

    山本抬起头,看著他。

    外表看起来一点问题也没有。


    啊,右眼。


    云雀的右眼瞳孔是奇怪的灰色。

    在山本看著云雀发著呆时,他走了进来,走到山本旁边,一路上撞倒了几叠白纸。

    「分一点白纸给我,」云雀看著山本,口气十分冷淡,「我也要折。」

    山本点点头,算是回应。

    云雀抱著一大叠白纸,摇摇晃晃的离开,山本目送著他的背影。

    难怪迪诺那家伙像个青春期的少年一样的红著眼框。

    这麼算起来,几乎所有人都来过了。

    连最不可能出现的云雀都出现了,那还有谁呢?

    然後山本忽然想起那个人。


    心一沉。


    他知道那个人绝对不可能出现,因为他绝对不会原谅自己的。

    而且自己也没有脸面对他。

    低头继续手上的工作,纸飞机继续在增加。

    因为他已经变成了这个样子了。


    除了折纸飞机,还能干麻呢?


    他真想知道。



    4


    云雀出现的次数越来越频繁。

    每次他都会抱著一堆折好的纸飞机,跟山本换一叠还没折过的白纸。

    两个人果然速度快,没多久,罗马利欧带来的白纸只剩下原本的四分之一。

    不过那个量还是十分惊人。

    然後某一天,云雀抱著纸飞机来到山本的房间,这次他不是放下纸飞机就走人,他站在山本面前。

    山本停下手上的动作,抬起头,看著云雀。

    云雀伸手取下右眼,他果然没猜错,那是颗义眼。

    「我已经习惯只剩下一颗眼睛了,所以我要离开了。」

    云雀把义眼塞回眼窝,装上去。

    原来他一直在利用折纸飞机,训练自己对於只剩下一颗眼睛而产生的视觉落差的反应。

    「你还要继续待在这里吗?」

    云雀问。


    山本不知如何回答。


    云雀把手上的纸飞机丢在山本的椅子旁。

    「你自己看著办。」

    云雀转身离开,这次他完全没有碰到任何纸堆。

    然後,山本在心中问著自己。


    我还要继续待在这里吗?


    但是,离开这里,我到底又有什麼用呢?


    不过是个累赘罢了。


    山本低下头,继续著未完的工作。

    现在的自己能做的,只有这个而已了。


    折吧。



    5


    云雀离开之後,有人来把庭院的那颗大树给砍了。

    阳光终於可以肆无忌惮的从窗外进入室内。

    义大利的阳光很强,不过其实并不热,是因为气候的关系吧,因为乾燥。

    山本依然坐在窗边,不同的是,所有的白纸都成了纸飞机。

    地上堆满纸飞机,高度已经可以埋到人的膝盖的位置了。


    山本又没事做了。


    他看著窗外,视野因为那棵树已经被砍掉了,所以非常辽阔。

    这里果然只是个乡村,他被送进来的时候,完全没有注意到。

    云雀走了之後,已经有一段时间没有人来探望他了。


    现在状况到底如何了呢?


    山本有时候会这样想,但是这麼想之後,他就会发现即使自己知道,也帮不上任何忙。

    山本想著想著,渐渐陷入睡梦中。

    在梦中,他看到自己,以及那个人。


    两个人都在笑。


    笑容,对自己而言到底是多久以前的事情呢?

    那个时候,很快乐,山本深爱的他也在自己身旁。

    但是下一幕,眼前一片火红。

    他清楚的感觉到那鼓热意,充满敌意的火焰。

    


    IP属地:中国台湾2楼2007-04-24 18: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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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之後发生什麼事,他不记得了。

      最後的记忆是,那个人用力的打他一拳,咸咸的血液从嘴角流出。


      『混帐!你应该要好好保护十代首领的!』


      那个人大骂。

      然後他从梦中醒来,张开眼时,天已经黑了。

      房间的灯并没有打开,不过他身上多了一件外套,似乎是这里的看护帮他盖上的。

      山本在黑暗中,环视堆满房间的纸飞机,这些东西似乎也没什麼用。


      就像自己一样。


      那乾脆这样好了。


      山本伸长手,捡起随意丢在地上的纸飞机。


      向窗外射去。


      一架。


      两架。


      三架。



      白色的纸飞机在星空下滑翔著。


      这样就好了。




      6


      这几天似乎又有人搬进来了,在山本正下方的房间。

      他并没有看到那个人搬进来的过程,所以也不知道是不是认识的人。

      不过这次也没有其他人来,像上次云雀住进来,迪诺当然会出现,但是这次不知道是谁。

      他还是坐在窗前,又或者说,他只能坐在窗前了。

      山本捡起一架纸飞机,在手上把玩了之後,往窗外丢去。

      又捡起一架,继续丢出去。

      就在他捡起第三架、将那架纸飞机丢出去之後,发生了他意想不到的事情。

      第三架纸飞机再空中稍微漂浮一下,然後从山本楼下的房间飞出了一个红色的小东西,击中那架纸飞机,发出爆炸声。


      山本愣住了。


      那是那个人的,那个人最熟悉的东西,但是怎麼会在这种地方。

      他以为是自己的错觉,於是他再次拿起一架,往窗外一丢。

      跟第三架一样,第四架纸飞机在空中就受到了爆破。

      山本忽然紧张了起来。


      他在楼下,那个人就在楼下。


      他怎麼会在这里?难道他怎麼了吗?


      山本想起身,但却忽然想起。


      不行!我没有脸见他!


      山本紧握著椅子的握把,手微微颤抖。


      但是,我好想、好想见他。


      我好想见他。


      山本咬牙,从椅子上站起来,但是立刻就跌到在地上,发出巨大的声响。

      他压坏了许多堆在地上的纸飞机。


      我想见他。


      不论如何,我都要见他。



      7


      他在地上扭动爬行著,距离房门的距离没有缩短。

      他没有放弃,仍然继续努力。


      一定要,一定要见到他。


      见到之後,要跟他说对不起。


      上次我来不及道歉,这次,一定要好好的跟他说,对不起。


      还有,不管怎样我都会爱著你,即使你恨我。


      「隼………」

      山本张开嘴,青蛙似的一张一合,他已经好久没有说话了。

      「隼人………」

      他继续爬,继续爬,即使并没有前进多少距离。

      现在的他就是如此无能,如此的无力。

      云雀只少了一颗眼睛,不过山本不一样。

      虽然他还有一双眼睛,但很可惜的是,他失去的是一只手和一只脚。


      什麼彭哥列两大剑豪之一。


      现在的他,只是一块像屍块一样的东西。


      只是一个累赘。


      所以才会被丢到这个地方,彭哥列在山中的疗养复健中心。

      但是他这种样子又要如何复健?

      山本觉得眼前一片朦胧。

      多年以来,即使发生了这麼多事情,即使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他还是没有哭。

      这是山本第一次有想哭的感觉。

      想好好大哭一场的感觉。

      「隼人………」

      他躺在成堆的纸飞机里,已经放弃继续前进了。


      为什麼那个时候自己没有死掉?


      那个时候,他为什麼没有跟阿纲一起死在那场攻击之中?


      为什麼只有自己没有死啊?


      「喝啊………」

      山本翻过身,仰卧在地板上,用仅剩的右手捂住双眼。

      自己的房门被轻轻的打开了,伴随著他熟悉的硝烟味。

      不用看就知道是谁来了。

      「隼人……」

      他小声的说,就像是在跟神父告解一样。

      「对不起……如果死的人是我就好了……如果不是阿纲……是我就好了……」

      他感觉的到脚步声正在走近。

      「我应该要好好保护他的……但我却没有做到……」

      温热的气息停在他身旁,迅速逼近。

      「嘘!闭嘴!」

      他的声音出现在山本耳边,然後熟悉的吻如雨点般落下。

      「武……终於……找到你了。」

      山本觉得似乎有什麼液体滴落在他的脸上。

      不过他感觉的出来。


      狱寺原谅他了。


      Fin


      狱寺推著坐在轮椅上的山本,站在阳光普照的庭院里。

      「迪诺那个混帐,他以为我会杀了你,所以一直不肯告诉我你在哪里。」

      「嗯。」

      山本听著狱寺发的牢骚,只是一直面带微笑的回应。

      「我一直在找你,跑了好多地方。」

      「嗯。」

      「大家都不肯说,连蓝波那蠢牛都不肯。」

      「嗯。」

      「如果不是云雀那家伙,我可能永远都找不到你。」

      「嗯。」

      「云雀那家伙真是莫名其妙,他只要直接告诉我地点就好了嘛,竟然只说了『山上。』,害我跑遍全义大利的每一座山。」

      「嗯。」

      「我一直在想,没有你的话,我没有办法一个人活下去的。」

      「嗯……嗯?!」

      「喂!你这家伙!那是什麼意思呀?那个问号跟惊叹号!」

      「呃……我只是在想,隼人竟然变的那麼坦率,真是太感动了!」

      「你……亏我还说那麼感性的话!你这家伙……呜!」

      山本忽然伸手抓住狱寺的领带,将他拉进自己怀里。

      让狱寺的愤怒隐没在柔情的深吻中。

      「呢,隼人。」

      「干麻啦?」

      「我爱你。」

      「……!你、你干麻忽然这样恶心八拉的呀!」


      山本看著脸红的狱寺,嘴角微微上扬。


      如果我死了,你一定会很痛苦吧?


      没有你的话,我绝对没有办法一个人活下去。


      我也是这样认为的喔。


      而现在,我很庆幸自己还活著。


      太好了,我们都还活著。


      IP属地:中国台湾3楼2007-04-24 18: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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