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Mike起来的时候发现躺在在自己的床卝上,坐起身感到头还是隐隐作痛,一摸额头还摸卝到了一个创可贴。等到身卝体苏醒过来后他穿着拖鞋下了床,接着听见厨房传来煮东西的声音。
Mike站在原地打哈欠的时候,不该出现但也合乎情理的调酒师从厨房里走了出来,十分擅自地穿着Mike的衣服,端着一碗面。当他看到Mike的时候显得有点惊讶,但马上就转变了态度和目光:“你醒了。”
“嗯......”Mike皱着眉头抓了抓头发,他的头顶还是很痛,“你把我送回来了?”
Billie端着咖啡在餐桌前面坐下来,什么都没说。
“这是什么?”Mike看着放在自己座位前面的那碗胡萝卜肉丁鸡蛋面。
“面条。”Billie喝着咖啡。
“你做的?”
Billie没说话。
“我等下去买些东西上来......”Mike抓着头发打着哈欠向浴卝室走去,接着被调酒师阻止了。他背后的声音听上去非常愤怒。
“妈卝的你觉得这玩意不能吃直说,”对方明显很火大,“老卝子活了二十多年第一次给别人做早餐。”
“…你没懂我的意思,”Mike在心里叹了口气,“你早餐就一杯咖啡?喂,会死人的。”
“……”Billie明白过来,因为不知道要说什么,他把脸埋进马克杯里,垂眼不再看Mike。
十五分钟之后Mike还是懒得下去了,于是两个人共享着那碗面条,味道还是很不错的。虽然说胡萝卜和肉丁都切得不怎么样。
“你头还痛吗?”Billie冷不防来了一句,还是没看Mike。
“还有一点点,”Mike想了想说,“就是头顶特别疼。”
Billie没说话。
“其他地方呢?”黑发男人又来了一句。
“似乎没感觉。”
“嗯。”
因为你昨晚…没怎么睡觉吧。被调成静音的手卝机,我额头上的创可贴,床头柜上的跌打油,废纸篓里沾着血污的棉花和纸巾,没来得及收起来的**使用说明书,还有你尽力想缓解我的疼痛而别扭地放在我头顶的手。
“你等会能去上班吗?”Billie打断了心理描写。
“没什么问题。”Mike感到一阵疼痛,抽卝了口冷气。接着在他不经意地抬起头来的时候,Billie迅速地闪避了他的目光。接着在低下头吃面的同时,调酒师低沉地咕哝了一句“抱歉”。
“没关系。”Mike本来就没有要责怪他的意思。他看着窗外早起的飞鸟:“昨晚我真他卝妈喝醉了。”
Billie拨卝弄着碗里三角形的萝卜丁皱着眉,似乎很不满意的样子,“我知道。”
就在Mike想要脱口而出“当时我很抱歉,我真的喝醉了,那时神卝智不清,非常对不起”的时候,他不经意地看了一眼Billie的手,接着那句话被硬生生地、不知道什么东西硌在了喉咙里......大概是被不规则的胡萝卜和肉丁。
调酒师的左手三个手指上都缠着创可贴。Mike突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说出“不会做菜就不要勉强了”的话绝对会被性格别扭的男人否认,装作无意地说“怎么弄伤手了”一定会被黑发调酒师无视,平日的冷嘲热讽,这个时候,面对这个男人,他此时居然说不出来。
是Billie的声音打断了他杂乱的思绪。
“…好吧,看来你他卝妈打算逃避。所以,”Billie总算抬起头来看向他,皱着眉,把面条咽了下去,眼睛周围残留有深重的黑色痕迹,“你昨天干出那种事情究竟是为了捉弄我还是喝醉了还是你本身就如我所说是个彻底的基佬?”
Mike又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无数句乱七八糟的话掠过他的脑海,夹杂着很多奇怪的回想。BillieJoe别扭强卝势的性格、有力的拳头、粗卝鲁的脏话、尖利的讽刺;最开始相遇的时候Billie泼了他一脸的香槟的刺卝激味道;那个雨夜他门口那团疑似黑色垃卝圾的男人身影;那天早晨大发慈悲地给他打领带的男人;他们互相说着基佬基佬的时候他人怪异的眼神但彼此都笑成傻卝逼的数十个晚上……
他漂亮的睫毛和安静的心跳,他柔卝软的黑发和浅橄榄绿的双眼,他无无意识地抱着自己睡了一整晚的孩子一样的举动,他娴熟的酒艺和笨拙的刀法,他别扭又担忧地搭在自己头顶一整晚的手,他温暖的体温,他好看的脖颈,他不怎么拿得出卝台面的酒量,还有他泛着浓烈血卝腥味的、酒色强烈的嘴唇。
他是个男人。
自己明明……一点都不喜欢男人。
这家伙明明……性格这么糟糕,天天和自己打架,天天爆粗,天天把他的朋友气吐血,天天骂自己基佬。
他明明……讨厌死这个人了。
Billie此时添油加醋地嘲讽了一句,不过因为昨晚对对方造成的伤害显得没有平日那么尖酸:“哦,看来你已经用你目光回答了我的问题。”
“…什么目光?”于是Mike想说出口的回答第三次被硬生生地噎了回去。
Billie抬脸对他笑了一下:“基佬一般的目光啊。”
Mike“嗯”了一声,低头继续吃面。今日歉意心虚和良心过剩的调酒师难得地觉得自己似乎冒犯到了对方,于是干脆一咬牙低声补了一句:“…**开玩笑的,你别太在意。”
Mike把最后一口面咽下去,抬起头对上橄榄绿色的眼睛:
“不……但我没开玩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