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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复:《母妃在上》作者:云惘然【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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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今天的底稿差不多了,其余的我会带回去画完,明早再让人送来给娘娘过目吧。”陆英匆匆几笔收了尾,准备早些走人,不再继续停留在这尴尬的局面里。虽说自陈修容孕后,向皇帝请了旨,让陆英来日绘一图,此时走了,明日还是要见的。不过对于此时此刻的陆英来说,明日的事,便明日来担吧。这种暧昧的气氛,对两人来说,已经太不合适。被挑动的情绪,没有释放的地方,也再没有可以释放的理由。
这一副底稿的完成很是迅速,期间陆英甚至没抬过几次头看陈修容。但画上的人的确是惟妙惟肖,就像是一旁的陈修容真走进了画里。陆英一边卷起画作,一边默默叹息,这一生,怕是再也不会有另一个能让自己画出如此逼真画像的人了。不过,这样的人,一生能遇到一个,已是一种幸事了吧。这几年下来,奉旨画的,私下画的,加起来,陆英为陈清焱画的画像都快近千张。见证了她从最低位分的才女,一步步到了今日修容的位子,也绘出了她从小腹平平到此时孕期足七月的模样。自己还能为她画多久,陆英不知道,不过知道的是,除了为她画像,恐怕其余的事情,自己都不会有资格去做了。
过了这么些年,画了这么多画,让陆英记忆最深的,始终是为陈清焱画的第一张画像,一张只有两个人看过的画像。
那是两人相识半年后的事情了。自从伤寒分药的事情之后,两人走动得多了,关系也慢慢地更近了。陆英发现,之前陈清焱那湿冷的被褥,没有火盆的房间,甚至得了的伤寒,说不准都是陈清焱自找的。因为陈清焱不是没有钱……而在宫中,就算位分低,只要有钱,至少不会把日子过成那个样子。而之后陈清焱更换了屋里的布置陈设,再请了陆英来坐时,陆英更确定了,陈清焱早前并非是淡定度日,反而说是自暴自弃更为合适一些。至于为什么会如此,陆英没有办法问,毕竟每个人都有自己不想说的事情,而自己和陈清焱顶多算是朋友,亲密的人都算不上又有什么立场去问。每每想到此处,陆英竟有些微妙的暴躁感。而陈清焱屋中的东西虽是换了换,但也是极实用朴素的。钱这个东西,用用是会用完的,尤其对于一个不得圣宠的才女来说。
两个人走动得近了,相处的时间多了,便发现彼此之间投契的话题很多,默契更佳。深宫之中,这样的情意很是难得,加上陈清焱总是觉得,当初那半包袱的药材是一个无以为报的救命之恩,于是待陆英越发亲厚。可是陆英却恰恰相反,当两人的关系越好,走动得越频繁时,陆英就觉得该冷却一下了。于是陆英,说冷还真冷了。
于是接下来陈清焱的几番相邀,得到的都只是陆英的推脱。一日陈清焱直接到了存艺馆,堵住了据说正在在别的嫔妃宫中为其作画的陆英,两人面面相觑。对于陈清焱的逼问,陆英全无解释,几番言语,竟是两人第一次的不欢而散。望着陈清焱远去的身影,陆英曾经觉得,这段情意,就断在此处,也算是恰到好处。
一个人,总有些不为人道的隐秘,大到蠢蠢欲动的野心,小如睡觉时嘎吱嘎吱的磨牙。陆英也有不愿对人言的事情,或者不是不愿,而是觉得那是没有必要对无关的人交代的事情。那就是,她喜欢的,是女人。
有些感情,越发温厚甘醇,像是会发酵一样,那么除了把它扼杀在萌芽状态,陆英并没有其他的选择。即便这个时候,会有人受伤,但那是暂时的。总比继续下去,再去面对分别的疼痛,要好太多。当陆英感觉到自己在和陈清焱频繁的交往中,心思越发不再纯净,保护欲和独占欲都开始向着一个不该的方向发展时,做出选择,就已经是迫在眉睫的事情了。而陆英,其实根本没有第二个选择。
陆英的别无选择,不仅仅因为陈清焱是皇帝的女人,更因为陆英自己,也并非只是晋齐宫中一个小小的画师。在画师一职的掩盖之下,陆英的真实身份是南戎刺客楼派来宫中的卧底。就这一条,陆英就觉得自己对陈清焱刚生出的那点儿心思,就该迅速掐了。感情的事情,总是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在推却不去见陈清焱的那几日,越是见不着面,陆英心里就越是觉得憋闷。本就是夏季炎热,如此心情更是让人上火。相识近半年,时常见面还不觉得,一旦刻意保持距离了,心中空落落的感觉就变得那么明显。
以为自己可以放下的人,其实才是最放不下的。只是,总是在当时不自知罢了。
那一次陈清焱主动寻上门的不欢而散之后,近一个多月两个人都没再见面。有时候陆英行走在宫中,总是不自觉地会四周张望,而如去年冬天的偶遇就再也没有过了。也是,宫里那么大,缘分这个东西,哪里是能来了一次又一次的呢。放弃了,就不会再有,也不该再有了。陆英很明白,很清楚,但是这样的理智,其实并不能管束住内心的思念。
陆英从小在刺客楼长大,武功与刺客需要必备的其他技能都是刺客楼里同龄的那些个里面拔尖的。又被配了特别的师父,学了琴棋书画,再后来,被看出有绘画的天赋,便让她主攻了这一项。到晋齐之前,陆英在刺客楼经历的修行足够苦,足够多,意志力这个东西,自然非常人能比。于是陆英一度以为,与陈清焱闹翻疏远之后,生活就会回到原有的轨迹。继续做个小小的画师,等着刺客楼派出新的任务,偶尔反馈些消息回去,最后完成任务回到南戎,或者是任务失败死在晋齐。正因为陆英是刺客楼里拔尖的人物,所以她深知,自己未来的可能的结局里一定没有一个是一直以画师的身份活在晋齐,然后幸福安乐地老去。这便是命,陆英太清楚。
就在陆英克制着对陈清焱逾矩的感情时,陈清焱却托了宫人捎了封信来。信中倒是未提上次的争执之事,只是说相托陆英为自己作一副画像,以博圣宠。
以博圣宠……以博圣宠……
陆英看完那封信,满心满眼的都是这四个字。是了,偏了心思的一直只是自己,陈清焱是晋齐皇帝的才女,就算还未蒙圣宠,但是那是早晚的事情啊。陈清焱以前不去争,不代表她以后也不想要,现在她想要了,自己又如何能拒绝帮她。罢了,相识一场,总要有一个人圆满才好。陆英应了陈清焱的约,却未料,这作画作画,却从纸上作到了床上……



116楼2012-10-27 13: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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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到姜韵茹病了,温惜玉哪里还有心思和大婶继续拉扯家常,赶忙地下了床去了隔壁屋。
    姜韵茹在床上睡得挺沉,并没有因为温惜玉毛躁地推门或是跑进来的声音而醒来。温惜玉几步奔到床前,只见姜韵茹脸色微红,不过看上去睡得倒还安稳,呼吸也算平缓,再探手一摸,额头微微发热,不过热度已经不是很高。按大婶的话来说,姜韵茹的烧正在退着。
    见姜韵茹如此模样,温惜玉心里自责非常。若不是自己被一条大蛇给吓着,也不至于滑了一脚摔下山坡,还连累了拉了自己一把的姜韵茹一起摔了下去。要不是姜韵茹,恐怕自己在河中昏迷时,就该遇溺了吧。未有只言片语的责怪,还在身体不适时给自己煲了甜汤,真是很温柔的人。
    “嗯,姜母后很好很好。”小公主点头赞同。
    温惜玉捏了捏小公主的脸,笑而不语。在那种经历了生死的惊慌无措时,得到那样的庇护和温柔,又岂是一句很好很好可以概括的呢。想要去守护和回报的心情,到今天,都是没有改变的。
    而后大半夜不眠不休的守候,不断更替的冷毛巾和姜韵茹迷迷糊糊抓到自己手再也不肯松开的细节,温惜玉都没有作为故事的一部分说出来。那些自己错估的心思,或者忘着忘着,有一日就会随水东流,再不复还。
    在小公主听到的故事里,便是后半夜姜韵茹退了烧,起来和温惜玉一块儿看了会儿星星,吃了会儿瓜,喝了点糖水,天就亮了。而庄子上的人也顺着河流找到了村子里,接走了她们。若是按温惜玉以前的想法,这段回忆的重点,到这里也就结束了。不过现在,或者故事的后面还要添上那条被文凌雪用树枝扎得碎成了渣的大蛇变成了给二人压惊补身的蛇羹。当文凌雪找到村里时,给姜韵茹的那个紧紧的拥抱,和泣不成声的画面,也是故事必不可少的一部分吧。
    这段回忆,未再与人说过。纵然是共经此事的姜韵茹,温惜玉也不曾拿出来再提。那个支撑自己一步步走进宫里的夏夜,曾经以为是最美好的回忆,而后姜文之事一出,又以为是最不愿想起的事情。在今日看来,不过是过往中的一段罢了。
    无论多么痛苦,或者是多么让人欣喜的事情,都会过去。姜汤的辛辣,糖水的甜蜜,都过去了。在讲完这个故事时,温惜玉觉得心中骤然松快。即便不像旁人说的那种放下心中大石的感觉,至少也畅快通亮了不少。那段故事里,自己始终是一个配角,懵懂无知地见证了一场离别与重聚,回味时,多少竟能品出些当事人失去的惊惶,重逢的喜悦,那种失而复得的感激上苍。也许,人要经历更多才能明白,这些并非是一蹴而就的情感,在那以前,就已经有太多太多的铺垫。
    故事讲完,温惜玉久久未再开口。小公主乖巧地坐在身旁,不吵不闹,像是在等待下个故事的开始。
       作者有话要说:
    晚上见…… o(╯□╰)o
    45 45、第四十五章 清焱 ...
      每个人对于秘密的定义都有所不同。事实上,无论是小公主还是温惜玉,说出的,充其量只是一些特殊的记忆。而秘密这个词,一般适用于更加隐蔽的事情,比如皇帝的不能人道,比如延禧宫疫病的真相,比如皇后之死。再比如说,陈修容挺着七个月的肚子,出去转悠的那一圈儿。
    陆英抱着笔墨纸砚在陈修容的宫里从正午等到月亮都爬上了树梢,才把陈修容给等了回来。这么漫长时间的外出,陆英从一开始焦躁不安的担忧情绪,到后来估摸出陈修容的去处而安下心,再到时间过去,陈修容迟迟不归时心中突然升上的那抹悲凉,千滋百味心头回转。等到陈修容归来,陆英的脸上已经没了那些明显的情绪,冷冷淡淡的模样。陈修容倒也不介意,扶着腰目不斜视地经过了在门口迎自己的陆英,一步一步走得缓慢稳当,到在椅子上坐定了,在旁边的火盆上烤了烤手,接过宫人递上的热水,方才开口:“怎么,等很久了啊?没耐心了?怎么不走啊?”
    


    118楼2012-10-27 18: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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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臣奉旨为娘娘在孕期日绘一图,臣不敢走。”陆英语气恭敬地说着,动作上却没什么恭敬的模样,径自地打开了画卷在案上摊开,提了笔就开始画。
      娇俏宫人遇开口说些什么,却被陈修容抬手止住了:“这里有她伺候就好,翠环你先出去。”娇俏宫人对被赶走这件事情自是不爽,嘴里也嘀嘀咕咕地说着她怎么会伺候人这类的话。不过在陈修容严肃了脸色,再次重申了这句话之后,娇俏宫人还是不情不愿地带着屋里其余的人出去了。
      “有了身子之后,我倒是越发没主子的威仪了。”陈修容似乎对方才发生的事情有少少的介意,边起身走到陆英身边便自嘲般地说道。
      “只是对她没威仪吧。那人叫什么来着,翠竹?翠兰?”陆英手中挥笔不停,头都不抬。
      “翠环!”这刚说了还没几口茶的功夫就给忘了,是个什么记性……陈修容刚想讽刺陆英一嘴,突然又停住了。翠竹翠兰那是……
      果然陆英停了下来,斜眼看了陈修容一眼:“你换来换去也都换的是翠字辈的,频率又那么高,我记不清楚也很正常吧。”
      记不清楚,什么叫记不清楚,这会儿不是连上一个,上上个叫什么名字都记得挺清楚的么。陈修容想得明白,可是越是明白,心里就越不舒坦,嘴上也较起了劲儿:“怎么的,你吃醋啊?”
      一句话丢出来,倒是两人都没了声响。屋子里突然静得有些可怕,陆英轻咳一声,瞅了一眼陈修容的肚子扯开了话题:“你都七个月了,就不能安生点,这会儿还想着那些个事儿。”陆英的本意是不想在纠缠于那个话题,可是话一出口,又觉得对那话题更缠得紧了,于是顿时愈发无言,索性停了嘴,专心继续画了起来。
      “我乐意天天想着,乐意七个月的身子了还想着。你有本事说你从未再想过?”听着陆英这么说,陈修容先是面色一暗,不过很快恢复了轻佻的模样,抬手搭上了陆英的肩头,食指轻轻刮了一下陆英那在灯光下白皙剔透的脖颈,“如今你为我画像,已经无需看着我,提笔便能画出。是你心里有我,还是有我?”
      “修容娘娘请自重。”陆英稍稍侧身,避过了陈修容的挑逗,执笔的手略有停顿,却还是强逼着自己再度落笔下去。
      未有气恼,未有羞意,陈修容似乎对这样的局面很是熟悉,目光低低斜过陆英的芊芊细腰,倒底还是没再动身靠过去。“听说上次德妃去了存艺馆,还是你接待的。你看她如何?”陈修容转回椅子边,坐了下来,一副要谈正经事情的模样,仿佛刚才言语轻佻挑逗画师的,是另一个人一般。


      119楼2012-10-27 18: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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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德妃样貌姣好,温和可人,虽然气色不佳,但是稍加调理,想必远胜宫中其他嫔妃。从姿色和年纪上来说,现在皇后和淑妃都不在了,她在后宫得了独宠倒也不是件让人意外的事情。不过看起来性子软了些,也不像是有野心的人,这方面就绝对不是你的对手了。”回想了一下当时在存艺馆的事情,陆英给出了一个相对中肯的回答。
        不过这样的回答在陈修容听来,侧重点便去了别处。“这么说,你是说我有野心,性子凶恶,而样貌姿色就无法与她相比了?”女人总是希望,在自己喜欢的人心里,自己是最美最好的,陈修容也不例外。这会儿听着陆英这么回答,心中自是十分不畅快。
        这话是怎么被歪曲成这样的。陆英觉得陈修容的理解实在可笑,甚至有些不可理喻。正待抬头与她辩解,就见陈修容扁着嘴,带着几分哀怨看着自己,陆英的心脏像是漏了几跳,忙掩饰般地又低头画了好几笔,方才缓过这口气来。
        陈修容已经入宫数年,年纪上比温惜玉大了好几岁,可若说姿色,二人还真是各具特色,不可相比。温惜玉年轻简单,如同一块刚被剖开的玉石,懵懂剔透,纯净无暇,却并未有具体的棱角脾性。正因为如此,也有了更多的可能性,让人生出更多的好奇与期待,希望这块美玉,能被雕琢成最好的样子。而陈修容,经历上就比温惜玉丰富了不是一点半点,若继续用玉石做比,那么陈修容就是一块已经打磨完毕的玉石。玉质极好,雕工也佳,妩媚动人,一颦一笑皆牵扯着旁观者的心。本就是不同的人,又有什么可比性。陆英懒得和陈修容解释,反正她也听不进去。不过就陆英的私心来说,当然是觉得陈修容更好的。
        “怎么不说话,你可是真的觉得我不如她了?还是你腻了我,倒看上了别人。”陈修容最讨厌的,便是陆英这副心中有事,又什么都不说的模样。气急之下,再度走到陆英身边,一把拍掉了她手中的笔。
        白纸的边缘就这么被划出了一道墨迹。陆英看着还未完成的草图叹了口气,总是这样,每次见了就要吵,吵了就没法继续画下去。自五个多月前太医诊出陈修容有孕,自己就日日都要来这里这么被闹一场。陆英是真心不明白,陈修容这到底是为何,为何明明两人的关系到了如此的田地,她还要去向皇帝请旨,在孕期每日一副画像地画,还点了自己来。已经,都这样了啊……
        陈修容本是南方一大商贾的女儿,前几年经过选秀,被送进了宫里。因为姿色极美,便被皇帝留了下来。不过因为出身不高,只是封了个最低位分的才女。后宫那么多嫔妃佳人,皇帝能记得几个。像陈修容这种,家里有些钱,但势上就差点的,被丢到后宫皇帝再也记不起来的事情,那是常有的。听说那个大商贾花了挺多银子在宫里打点,后来事情却不知怎么的不了了之了。于是陈修容,就是当初的陈才女,一直被埋没在宫里,别说侍寝,连皇帝的面也没再见着。
        后来大约过了一年多,那年冬天大寒,宫里好些人染了风寒,治理风寒的药材一下子变得紧俏起来。这大寒啊得病啊,都是不分宫里宫外的,整个晋齐,在这个冬天,药材都稀缺了起来。在宫里,对于药材的分配,珍稀的见效快的那些,当然是被上位的主子们分了,就算是没染病的娘娘,也多抓了几副防着。至于宫人太监,跟着好主子的,得脸的,也是有药分的,治病的防身的都有。可是那些命不好的,就只能喝点儿药渣汤,或者是分些宫里从民间搜上来的药材。这若是抵御些普通风寒也就行了,可是若是严重了,其中见效快的一种药材,那是只有主子的药包里才有的,还得是比较得宠的主子。
        存艺馆其实是个没什么油水的地方,画师若是病了,说不定连那些个奴才的待遇都不如。偏偏陆英就是这么倒霉,出去画了趟画,回来就染了伤寒。那传染陆英的主子自然是喝着药吃着补品万事无忧,可怜了陆英就在太医院领到了小小的一包药材。进宫以前,陆英除了是个画师,对药物方面的知识也有所涉猎。太医院发的这一小包药材无功无过,吃到身子好还不知要吃掉多少包才能看到点儿效果,说不准挂了说不准就靠自己的身体底子好了,反正左右是和这药材还真没太大关系。幸好陆英还另有些门路,在觉得身子不对劲儿的第一时间就托了宫外的人在宫外找药。
        


        120楼2012-10-28 10: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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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陆英撑着病体晃悠着到宫门口等家人来见的时候,就看着那宫门处都是人,远远看着跟被堵住了似的。这宫门是通过登记,让宫里的下人会见亲人用的。平日里只有宫女一年一度的探亲日才比较热闹,这会儿倒真是奇了。陆英捏着手里存艺馆馆主开的条子暗自纳闷,难道最近不用层层申报也能在任意时间会亲了?
          其实陆英想得还真没错。因为宫中药材不够,民间病人更多,也上缴不出更多药材。皇后就默许了这阵子宫人太监若是病了,有门路的可以自己想办法,托亲友去寻药。更是在这宫门的地方,安置了两个太医,为入宫的药材把关,这也算是万般无奈下的妥协了。陆英在寒风里哆哆嗦嗦地等着叫名字,没事儿的时候便眯着眼睛四处看看,避免太无聊就这么瞌睡了又再度受寒。
          来宫门口等着接药的,当然都是些太监宫人。有的主子家里有办法的,也会托人送药进来,有些也会从这儿过。不过那些主子都是遣了下人来拿的,陆英还真没见着有主子如眼前这个,亲自跑来等叫名字的。陆英是存艺馆给娘娘们皇嗣们绘制画像的,对宫中人的衣裳样式自然很是了解。不过就算是个最低位分的才女,总还有一个宫女一个太监伺候吧,用得着亲自来拿药吗?陆英倒是没想着去搭讪,只是觉得这才女作为主子也不插队,还站在一个角落里,前面宫门那边儿忙着底朝天的人也看不着她,实在有些意思。加上那日还是才女的陈修容,虽面有病态,但却不减其姿色,反倒有一种羸弱之美。陆英觉得有趣,便多看了一会儿,直到前面叫到了她的名字,才收回视线,快步跑去宫门处,领了送进来的包袱。
          不得不说,陆英托的人很是尽责。那鼓鼓的大包袱里,全是分成小包,治疗伤寒的药材。太医一包包验了过去,那都是极好的药材,是目前在宫里,嫔位的娘娘才能用的药了。旁边围着的那些人看向陆英的眼神就有些不同。陆英倒是没想到这包裹来得这么夸张,只想领了赶紧离去。不过入宫的药材,都要验仔细了,尤其是这么一大包,太医更是担心里面有浑水摸鱼的东西,检查的仔细程度也理所当然的翻了倍。
          就在这边的太医检查陆英包袱的时候,旁边那位刚查完太监包袱的太医翻了下一个名字。
          “陈清焱,谁是陈清焱?”太医看了大半天的药材,头晕眼花的还要点名字,声音早就没那么客气。扯着嗓门地喊,只求一个一个的,人赶紧过来,然后赶紧拿了走,好早些结束。
          “我。”仅是一字,声音如珍珠砸落银盘,一字既出,余音犹在,甚是好听。
          陆英忍不住看向身边,只见站在另一个太医面前的,正是自己刚才偷偷打量许久的那个才人。
          作者有话要说:最近一直悬而未决的事情在早上处理完了我觉得我就是个担不了事儿的人= =~~一旦有点什么事儿吧,除了挠心就是闹心要不就是恼心……
          只有事情解决了,心情才能平和一些,才能觉得天好蓝什么orz…… 下一次闹心处理事情的时间点大概在月底,在此之前我要好好更新,握拳!对了明天是母亲节~~~别忘了祝妈妈节日快乐~~
          话说我明天要下厨给妈妈做饭可是我都好多个月没摸过铲子了= =~突然觉得好悬
          T T求鼓励……
          46 46、第四十六章 才女 ...
            纵然只是个才女,那也是个主子。攀高踩低的那些事情总是在人后干的,谁会没事儿在人前把自己的嘴脸都给露出来。陈清焱这一身才女的打扮,再怎么朴素,放在一堆太监宫人里,那也是扎眼得很。之前在后面大家没看着没注意也就罢了,这会儿人都跑前面来了再装没看着,就要去装瞎了吧。
          太医显然没料到自己带着点儿不甘愿拔高了嗓子喊了半天的名字,是个娘娘的闺名,顿时脸都有点儿白了。也就是陈清焱这身才女的衣裳,让他还能自我安慰一下,勉强流着汗下跪请了安。误喊娘娘闺名的太医做了表率,那边上带着耳朵,耳朵不是摆设的人,自然是跟着请安了。只是个才女,难得有这么多人同时请安的场面见。陆英当然不会傻到成为唯一站在那儿的一个,随大流弯腰屈膝跟着跪了。因为人数有点儿多,黑压压的一片脑袋倒有点儿大人物驾到的模样。陆英偷偷了抬了眼去看,只见那陈姓的才女倒是一副宠辱不惊的模样,淡淡地让大家都起身之后,便目不斜视地等着太医替她验包裹。
          


          121楼2012-10-28 10: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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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会儿在宫门这儿收东西的,多半都是托人弄的药材,这陈才女也不例外。
            “好了。”几乎是两口茶的功夫,旁边的太医就出声放行了。
            陆英一愣,看了一眼自己面前检查了好久,差不多还有一半的药没被查完的包袱,不免感叹果然这主子的待遇就是不同。如此想着,不经意地往旁边一瞥,这视线就收不回来了。先前光顾着请安,陆英倒是没发现,这陈才女收的包袱,怎么就那么小呢。小到包袱里只放了一包药和一封信,而那包药的大小和自己在太医院收的那种还真差不多。旁边的太医检查完陈才女的药,正在重新包好,陆英从仅能看到的上面那层药材来看,似乎质量上和太医院给自己开的那些也很像啊。再看旁边本还镇定自若的陈才女,此时脸都有些涨红了,还不是那种生病发烧的红,陆英从她快要攥破那信纸的指节上,确定她的脸红,绝对是气急。
            “啪”
            轻微的响动,只有陈才女和一直关注着她的陆英才知道,这是捏着信的指尖,真把信纸给戳破了。这边儿陈才女前面的太医已经把药材重新包好,放进包袱里,并且把包袱往陈才女处推了推。这总共就两太医在这儿,一个遇着了陆英这样的大客,一个遇着了个主子,路都被堵上了,后面还好些人等着验药拿包裹呢,能走一个是一个呗。
            陈才女看着那包袱久久没有伸手,陆英几乎觉得就冲她那嫌弃与不爽的眼神,这包袱是摆脱不了当场被遗弃的命运了。不过到最后陈才女还是一把抓起了包袱,气冲冲地走了。真是有点意思……陆英摸了摸自己滚烫的额头,重新把注意力挪回了面前埋头验药的太医身上。他们包这么多药送进来,究竟是想苦死自己啊,还是撑死自己啊,或者是让自己在漫长的等验药过程中就这么等死了呢。
            身在福中不知福的陆英完全体会不到陈才女的暴走,就像是她怎么都猜不到陈才女手上的那封信意味着什么一样。
            等到陆英的包袱被检查完,旁边那个太医都又查完两三拨了。这边儿的太医挥挥手,示意耽误事儿的陆英赶紧地走,连包袱都没帮她扎好。陆英也不计较,这冰天雪地,压根不是人呆的,都想念了屋里的火盆好久了,随意系了一下包袱,便往回去了。这走得离宫门远了点儿的时候,陆英突然记起来,好像出门的时候,没把火盆烧上……好吧,那不重要,在哪儿都比在露天的地方强啊。
            


            122楼2012-10-28 10: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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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英心态挺好,可是真是如她所想,给她送药的人,说不定就是想让她在外头吹半天冷风以达到弄死她的目的。这不往回走着走着,陆英觉得身子越来越沉,头也一阵阵地发昏。原本轻轻松松就能提在手上的大包袱,已经有不断下滑的趋势。虽说觉得送这么多药进来有些夸张,但是陆英还不至于浪费或者不要命到把这些药丢在半路上。都这会儿了,陆英当然知道自己的病情有一种急剧加重的趋势。探手摸了一下额头,比起在宫门那处时更是烫了不少,已经有些灼手了。要完蛋……此时距离存艺馆尚远,这天气,又开始飘雪,出来的人太少了。本来抄近道希望能早些回去的陆英果断换了条路,按距离算是远了些,但至少倒下去,能遇着把自己捡起来的人,不会冻死在小路上。于是陆英几乎是凭着这样诡异的信念,强撑着从小路挪到了大路上,然后一头……倒了下去。
              若不是连下了几天的大雪,路边儿的积雪够厚,就陆英这么一下子,非砸破头不可。不过雪厚也有雪厚的不好,当陆英迷迷糊糊一头栽进雪堆里的时候,差点没被那厚厚的积雪给闷死。自然最后闷死倒不至于,只是闷晕了而已。也许很快就会被好心人捡走,醒来就会在暖暖的屋子里,有熬好的药,说不定还有熬好的姜汤和点心……陆英在昏迷前的那一瞬间,真是对后续的事情抱有如此的期待的。
              当然,之后的事情虽然在某一部分没有能满足她,但是在另一部分却是远超了的。
              待陆英醒来,还真不是在那路边的雪堆里了,身上被换上了干净的衣裳,躺在了一张硬硬的床上。说硬,其实都是夸这张床了,确切地说,应该是湿冷,是一种潮湿与寒冷将棉花板住变成一个冰凉薄片的情况。与褥子同样质感的,是身上那丝毫感觉不到棉花弹性和温暖的被子,或者应该叫它略厚的似乎有夹心的布?陆英的第一反应,是好冷,第二反应,怎么能这么冷……屋子里黑乎乎的连个火盆都没有,床又是这副样子,自己应该是被一个不得势的宫人或是太监捡了。之前的包袱被放在了床边,陆英打开包袱,还没来得及看,门就被推开。
              陈才女摸着黑,在桌边放下端着的药碗,点亮了烛台才发现陆英已经醒了。之前陆英虽然觉得那个在宫门口遇到的才女有趣,但是并没有想过日后两人还能有所交集,此时见了,倒有一种颇有缘分的感觉。陈才女显然没有陆英这种奇怪的想法,只是大致说了一下偶然看到陆英晕倒在门边不远处,就让人把她捡回来了。太医们都在忙主子的伤寒,一时也请不来人,之前在宫门口碰到过,陈才女知道陆英包袱里都是治伤寒的药,就取了一包帮她熬了。
               陆英听着听着有些汗颜,果然这个包袱里的东西太多,有些引人注意了。陈才女虽是最低位分的妃嫔,但也算个主子,陆英作为一个小小的画师,没有让主子伺候的道理。赶紧地起身谢了救命之恩,顺便把那碗药喝了。不知是不是在雪里栽过又睡了那冰冷的床,还是药效确实好,陆英觉得身子已经没那么烫了,只是还没什么力气就是了。于是在陈才女留她共进晚膳的时候,陆英揣测了一下再次晕倒路边被好人捡走的可能性,果断厚颜地留了下来。
              其实陈才女举手投足,言语之间,都没有特别亲近的意思,甚至有些淡淡的疏离冷漠,但是陆英对她的兴趣,却越发浓厚。尤其是知道了自己所在的这间房和刚睡的那张床,都是陈才女的时,陆英很想知道,对于这一切宠辱不惊甚至可以在言谈间轻描淡写一带而过的陈才女,之前在宫门前究竟是为了什么,才那么失态。当然,这些只是一些陆英自己的好奇,不会摆到台面上来问东问西。
              晚膳是按着各位主子的品级由御膳房送来的,陈才女位分低,当然没有属于她的小厨房可以加菜。幸好的是,宫里的饭菜粮食并不像医治伤寒的药材那么稀缺,就是陈才女一人的晚膳分量,也足够两人分食还有多。菜肴自然不比上面那些主子的精致,不过也都算好汤好水的,没有太恶劣的情况出现。一碗饭两碗汤下肚,陆英的力气也回来了,加上刚才喝下去的药发了汗,这会儿身子倒是比出门取药前还要好上些了。
              


              123楼2012-10-28 10: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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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救命之恩当然不能不报。陈才女身子有恙,虽然目前看起来只是轻微的伤寒,但是这天气要是不好好调理,发展下去结果会如何真是很难说。加上之前宫门一遇,陆英觉得陈才女是缺药的,那么留下一半的药材,也算是报恩了吧。只是一顿饭用过了,陆英还没来得及提,陈才女倒是先开了口。
                陈才女开口,当然是为了求药。当陈才女以宫门偶遇为铺垫时,陆英就知道她是看上自己身上的药材了。不过没想到的是,陈才女说了半天,到最后,竟以一句:“若你每日熬药后的药渣不做其他用处,是不是可以给我。”
                宫里娘娘们的药,多半只是熬一次就把药渣丢了的。如今伤寒之药紧俏,也有宫人讨了药渣回去再熬的。功效当然不比头一罐,但是比起那些普通的分量不足的药材来说,效果可能还要好些。陆英没想过一个娘娘,居然……再看看屋里那被自己睡过的薄薄的床褥,陆英竟生出了些心酸的感觉。
                之后当然如陆英一开始打算的那样,留了一半的药材给陈才女。这其间几经推脱,有趣的是,看陈才女拒绝的模样,也不像是做做样子,反倒是真不想承这个人情的模样。而后陆英详细地说了药渣功效实在太差,又讲了些重度伤寒会取人性命这样吓唬人的话,陈才女才收下了那半包袱的药材。就是如此,也从屋里取了不少金银,硬塞给了陆英。
                在陆英的记忆里,那时候的陈才女,对在宫中的糟糕境遇都能淡然处之,对名利之事看起来也并没有太大的渴望。而最大的一个特点,就是有恩必报,绝不拖欠人情,可是若人是真心对她好,她也会用真心回馈。
                都说人是会变的,可是怎么会变成如今的境地呢……也许从某个时刻点开始,大家的路,就都走错了吧。
                宫中本就寂寞,能找到言语投契的人也不容易。因着药材的事情,陆英和陈才女也算有了些交集,时常走动了起来。虽说吧,一个是主子,一个只是个小画师,但是因为这主子的位分实在低,又一直未曾承宠,这吃穿用度和画师也差不了多少,两人之间倒真没什么地位上的隔阂。陈才女对生人的戒备与冷漠,很快转化成了对陆英的友好,甚至是十分好。这样的转变花了多少的时间,陆英已经记不大清楚,也许仅是从那年冬天到隔年的夏季。那时候,曾经那么好,那么好……
                陆英沉浸在对往事的回忆里,手中的笔却没个停。画着画着,偶尔心思回到现实时,看一眼已在手中雏形尽显的人,不免自嘲,或者还真如陈修容说的那样,自己是闭上眼睛,也可以画她了。
                曾经陈修容很喜欢陆英那专心作画的模样,那样的信心满满,如同整个世界都在她的掌控之中。可是如今陆英那不言语只知道画画,不愿意理人的样子,就像是一种挑衅,让陈修容心里梗得慌。一个大活人站在这里,还比不上一张画重要?最见不得陆英这样明明心里有事,表面却毫无表现!
                肩膀处突然受力一沉,陆英只觉得一股热气吹过脸庞,继而耳垂处便被凑近了的陈修容含住了。
                47、第四十七章 身份 ...
                  挑逗这种行为,无论是带着赌气的情绪还是以报复为前提,产生的效果永远是以两人之间真实的情感为基准进行叠加。若是心中有情,这情动便是半分不由人了。一阵酥麻感从陆英被含住的耳垂处直击心脏,而后延绵而下……陆英一手撑住了桌子,手掌击中桌面的钝痛感让她稍微清醒了一些。
                “够了。”陆英拒绝的话一出口,只觉得声音变得绵软沙哑,非但全无坚决,甚至还有几分欲拒还迎,赶紧地咳了几声,稳了稳心神,方才再次把那两字说了一遍。
                陆英一瞬间的变化,无论是呆滞,轻颤或者是后来的欲盖弥彰,陈修容都看得清清楚楚,心中发笑之余竟是有几分酸涩的。纵然身子有所反应,纵然这情还在,始终不是当初的境况了。本就是想要报复一下陆英不理人,陈修容也不敢再继续做些出格的事情,不然若是自己一时失控,反倒要出问题了。
                


                124楼2012-10-28 10: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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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被松开的耳垂,一下子从温热的包裹回到了空气之中,竟有些发凉。陆英稍稍站开一些,除了再次提笔作画,也找不到旁的方法去掩饰此时的尴尬和心中的波涛汹涌。陈修容摸了摸隆起的肚子,沉默着向后退了一步,以给陆英更大的空间继续。两人虽还是离得挺近,但是中间空着的地带倒是没有人再逾越了。
                  陈修容不再纠缠,陆英却仍可以感觉到那停滞在自己身上的灼热视线。方才耳垂被含住的触感,像是唤醒了这副身体对陈修容所有的记忆。过去是个多么可怕的东西,就算再想忘却,还是会留下痕迹。
                  “好了,今天的底稿差不多了,其余的我会带回去画完,明早再让人送来给娘娘过目吧。”陆英匆匆几笔收了尾,准备早些走人,不再继续停留在这尴尬的局面里。虽说自陈修容孕后,向皇帝请了旨,让陆英来日绘一图,此时走了,明日还是要见的。不过对于此时此刻的陆英来说,明日的事,便明日来担吧。这种暧昧的气氛,对两人来说,已经太不合适。被挑动的情绪,没有释放的地方,也再没有可以释放的理由。
                  这一副底稿的完成很是迅速,期间陆英甚至没抬过几次头看陈修容。但画上的人的确是惟妙惟肖,就像是一旁的陈修容真走进了画里。陆英一边卷起画作,一边默默叹息,这一生,怕是再也不会有另一个能让自己画出如此逼真画像的人了。不过,这样的人,一生能遇到一个,已是一种幸事了吧。这几年下来,奉旨画的,私下画的,加起来,陆英为陈清焱画的画像都快近千张。见证了她从最低位分的才女,一步步到了今日修容的位子,也绘出了她从小腹平平到此时孕期足七月的模样。自己还能为她画多久,陆英不知道,不过知道的是,除了为她画像,恐怕其余的事情,自己都不会有资格去做了。
                  过了这么些年,画了这么多画,让陆英记忆最深的,始终是为陈清焱画的第一张画像,一张只有两个人看过的画像。
                  那是两人相识半年后的事情了。自从伤寒分药的事情之后,两人走动得多了,关系也慢慢地更近了。陆英发现,之前陈清焱那湿冷的被褥,没有火盆的房间,甚至得了的伤寒,说不准都是陈清焱自找的。因为陈清焱不是没有钱……而在宫中,就算位分低,只要有钱,至少不会把日子过成那个样子。而之后陈清焱更换了屋里的布置陈设,再请了陆英来坐时,陆英更确定了,陈清焱早前并非是淡定度日,反而说是自暴自弃更为合适一些。至于为什么会如此,陆英没有办法问,毕竟每个人都有自己不想说的事情,而自己和陈清焱顶多算是朋友,亲密的人都算不上又有什么立场去问。每每想到此处,陆英竟有些微妙的暴躁感。而陈清焱屋中的东西虽是换了换,但也是极实用朴素的。钱这个东西,用用是会用完的,尤其对于一个不得圣宠的才女来说。


                  125楼2012-10-28 10: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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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个人走动得近了,相处的时间多了,便发现彼此之间投契的话题很多,默契更佳。深宫之中,这样的情意很是难得,加上陈清焱总是觉得,当初那半包袱的药材是一个无以为报的救命之恩,于是待陆英越发亲厚。可是陆英却恰恰相反,当两人的关系越好,走动得越频繁时,陆英就觉得该冷却一下了。于是陆英,说冷还真冷了。
                    于是接下来陈清焱的几番相邀,得到的都只是陆英的推脱。一日陈清焱直接到了存艺馆,堵住了据说正在在别的嫔妃宫中为其作画的陆英,两人面面相觑。对于陈清焱的逼问,陆英全无解释,几番言语,竟是两人第一次的不欢而散。望着陈清焱远去的身影,陆英曾经觉得,这段情意,就断在此处,也算是恰到好处。
                    一个人,总有些不为人道的隐秘,大到蠢蠢欲动的野心,小如睡觉时嘎吱嘎吱的磨牙。陆英也有不愿对人言的事情,或者不是不愿,而是觉得那是没有必要对无关的人交代的事情。那就是,她喜欢的,是女人。
                    有些感情,越发温厚甘醇,像是会发酵一样,那么除了把它扼杀在萌芽状态,陆英并没有其他的选择。即便这个时候,会有人受伤,但那是暂时的。总比继续下去,再去面对分别的疼痛,要好太多。当陆英感觉到自己在和陈清焱频繁的交往中,心思越发不再纯净,保护欲和独占欲都开始向着一个不该的方向发展时,做出选择,就已经是迫在眉睫的事情了。而陆英,其实根本没有第二个选择。
                    陆英的别无选择,不仅仅因为陈清焱是皇帝的女人,更因为陆英自己,也并非只是晋齐宫中一个小小的画师。在画师一职的掩盖之下,陆英的真实身份是南戎刺客楼派来宫中的卧底。就这一条,陆英就觉得自己对陈清焱刚生出的那点儿心思,就该迅速掐了。感情的事情,总是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在推却不去见陈清焱的那几日,越是见不着面,陆英心里就越是觉得憋闷。本就是夏季炎热,如此心情更是让人上火。相识近半年,时常见面还不觉得,一旦刻意保持距离了,心中空落落的感觉就变得那么明显。
                    以为自己可以放下的人,其实才是最放不下的。只是,总是在当时不自知罢了。
                    那一次陈清焱主动寻上门的不欢而散之后,近一个多月两个人都没再见面。有时候陆英行走在宫中,总是不自觉地会四周张望,而如去年冬天的偶遇就再也没有过了。也是,宫里那么大,缘分这个东西,哪里是能来了一次又一次的呢。放弃了,就不会再有,也不该再有了。陆英很明白,很清楚,但是这样的理智,其实并不能管束住内心的思念。
                    陆英从小在刺客楼长大,武功与刺客需要必备的其他技能都是刺客楼里同龄的那些个里面拔尖的。又被配了特别的师父,学了琴棋书画,再后来,被看出有绘画的天赋,便让她主攻了这一项。到晋齐之前,陆英在刺客楼经历的修行足够苦,足够多,意志力这个东西,自然非常人能比。于是陆英一度以为,与陈清焱闹翻疏远之后,生活就会回到原有的轨迹。继续做个小小的画师,等着刺客楼派出新的任务,偶尔反馈些消息回去,最后完成任务回到南戎,或者是任务失败死在晋齐。正因为陆英是刺客楼里拔尖的人物,所以她深知,自己未来的可能的结局里一定没有一个是一直以画师的身份活在晋齐,然后幸福安乐地老去。这便是命,陆英太清楚。
                    就在陆英克制着对陈清焱逾矩的感情时,陈清焱却托了宫人捎了封信来。信中倒是未提上次的争执之事,只是说相托陆英为自己作一副画像,以博圣宠。
                    以博圣宠……以博圣宠……
                    陆英看完那封信,满心满眼的都是这四个字。是了,偏了心思的一直只是自己,陈清焱是晋齐皇帝的才女,就算还未蒙圣宠,但是那是早晚的事情啊。陈清焱以前不去争,不代表她以后也不想要,现在她想要了,自己又如何能拒绝帮她。罢了,相识一场,总要有一个人圆满才好。陆英应了陈清焱的约,却未料,这作画作画,却从纸上作到了床上……
                    


                    126楼2012-10-28 10: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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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你……”陆英你不出个所以然来,只觉着舌头打了结,话都说不周全,赶紧地俯身去捡那衣裙。两人本就站得近,这一弯腰,陈清焱的身体仿佛就在额前,几乎能感受到那属于她身体的温度气息。陆英若是没那个心思也就罢了,可是偏偏对陈清焱的感情已经超越了友情太多。心动,便是情动,陆英觉着一定是弯腰时血气上涌,才会有一种脸上发烫,还晕晕呼呼的燥热感。
                      陈清焱踮起脚尖,轻轻一踩,牢牢地踩住了衣裙。陆英抓着衣裙,在硬拉和松开之间徘徊了一下,还是选择了后者。“难不成你想我为你画幅这样的?”陆英直起身子,强作镇定地问道。虽说是想博取圣宠,但是若是送出这样的画像,弄不好就会惹来许多麻烦。这皇后仁慈宽厚还好说,其他妃嫔可不是省油的灯,就算能得了圣宠,日后怕也是落人话柄的。如果陈清焱真这么打算,还真是要好好说服她才行。陆英皱眉,急功近利者,步子走得不稳,在宫中是大忌。
                      “当然不是。刚才不是同你说了,那可以画出人真正神韵的技法,这便是了。”陈清焱说着,又挨近了几步,顺便把衣裙牢牢地踩在了脚底下,“若是你未见过衣裳下面的人,怎能画出最像她的画像。若是你未清楚这每一分每一寸的肌肤,如何能绘出她的神韵所在。”
                      这话乍听起来有几分道理,仔细想想,却哪儿哪儿都不对,可是若要陆英真去说出是什么地方不对吧,又觉得摸不着头绪。那些似乎都已经不重要,重点是陈清焱已经不愿再给陆英思考的时间,
                      贴近的身体,柔软的嘴唇,生涩的触碰……陆英觉得自己在刺客楼学习的所有战斗经验在此刻都消散干净,只能如同木桩一般,任由陈清焱对自己为所欲为。明明……明明只是来作画的。暧昧的气息在亲吻中流转,异样的燥热从腹部升起,蔓延,灼烧着残存的理智……陆英伸手想去推开陈清焱,却在触碰到那光滑如脂的香肩时,触电般弹开。
                      唯有喜欢的人的亲吻,无法拒绝,溢出的感情,让陆英不自觉地开始回应陈清焱。唇齿交缠,不自觉慢慢收拢的手臂……
                      没有关系的……只要任务目标不是她,那么和她在一起,不会有关系的……就算陆英再笨,陈清焱这般褪去衣裳又主动献吻的举动说明了什么,她也是知道的。一方无望的感情,突然变成了两情相悦,这样的转变怎会不让陆英欣喜无比。巨大的喜悦和此时情意缠绵的亲吻,都让陆英无法喊停,甚至无法推开靠近自己怀里的陈清焱。陆英太清楚,自己喜欢这个女人,因为喜欢,因为太喜欢,所以陆英满心满意想着的,都是借口,可以和陈清焱一起的借口。
                      南戎刺客楼虽然是个极为神秘的刺客组织,组织内部也有很多规条,但是唯有一条并不严格苛刻,那就是感情。身为刺客楼的刺客,有了喜欢的人,想要一起过日子,只要不是任务目标,刺客楼都不会干涉,但是若是有了任务,刺客也必须放下私情去执行。这条奇怪的规定,曾经被刺客楼的刺客们拿出来讨论了很多年,无论从保密性还是纪律性来说,这条宽松的规定和规章其他苛刻的部分来说,未免显得有些太格格不入了。无论是什么样的讨论,都得不出个结果,大家只能猜测,这属于刺客楼某种奇异的福利。而一直以来,除了真正优秀,觉得自己可以一次次圆满完成任务的刺客以外,大部分的刺客还是选择了一个人过。


                      128楼2012-10-28 10: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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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姜韵茹宫里,任佑哲的卧房的确也是在内院,和姜韵茹的卧房离得并不远。而小公主无论在文凌雪宫里,还是宁昭仪那儿,住的都是旁的院子。见小公主这副明明期待落空十分委屈,还要勉强着说不介意的模样,温惜玉心中一紧。“平日……咳,平日你父皇也会偶尔过来,歇在内院,我想着让你住这个院子能方便些,才这样安排了。”温惜玉想了想,接着说,“这样吧,我也在这个院子里安置个卧房,这样我们就离得近了。你父皇不来的时候,我就在这院子住,也离得近些,你看好不好?”
                        小公主当然不会说不好,那些不开心立马不见了,又恢复了前一日与温惜玉单独相处时的亲昵和孩子气,没了方才刻意的压抑。
                        温惜玉舒了一口气,果然还是该问,不然自己的体贴,倒是成了孩子心里梗着的刺。温惜玉想着让小公主快睡了,自己好出去安排一下屋子的事情,说不定明天就能搬进这个院子了。哪料事情到这会儿还没完。小公主从被子里把脸露出来,乖巧又疑惑般地问:“那今天呢?”
                        今天?今天当然要走了啊。温惜玉发现这句话,自己对着小公主,说不出来。
                        温惜玉看了看床,大倒是够大了,小公主刚到新环境,陪一陪也是应该的,就算不是自己,也该叫李嬷嬷过来才是,到底是自己欠考虑了。“那今天一起睡?”
                        “好!”小公主的回答顺溜得很。
                        51 51、第五十一章 安心 ...
                          虽说嫁进了宫,就是宫里的人,但是宫中毕竟不是家里,待得久了,便觉得寒冷又寂寞,想要温情,却难以寻觅。
                        午夜梦回,温惜玉听着身边小公主清浅而均匀的呼吸,仿佛所有的不安与辛劳都得到了慰藉。再不是自己独自一人,去承受那无边的寂寞与悲哀。
                        因为这是两个人第一次同床而眠,所以是一人盖着一床薄些的被子,上面再压了一大条厚重的,这样就不会出现不熟悉而抢被子着凉的事件。温惜玉半夜醒了,本想顺便把手从薄被和厚被子之间探过去,看看小公主那儿漏风没有,熟料可能刚睡醒有些迷糊,直接伸进了小公主那边的被窝里,小孩子软软的奶香味儿一下子钻了过来。温惜玉停了动作,突然想笑,就是那种,心满意足,嘴角不自觉上扬的感觉。
                        而短暂的停顿,温惜玉只觉得探过去的衣袖被拉了一下,身边熟睡的小公主突然翻了个身,继而一个热乎乎软绵绵的小爪子就扒住了自己的手臂。怕弄醒小公主,温惜玉没敢动,过了好一会儿,想要往外抽,却连小公主一起往这边扯了些。这孩子究竟有没有好好吃饭,怎么轻飘飘的,随便拉一拉就过来了。温惜玉手没抽出来,倒是把小公主带出了那边儿的薄被。在塞回去和整只抱过来的难度间取舍了一下,温惜玉还是选择了后者。
                        小公主真的很瘦,抱过来的时候很轻松。温惜玉把小公主抱到自己这边的薄被里,任由小公主搂着自己的手,虽说姿势有点不太舒服,但是小孩子身上火气旺,被子里倒是更暖和了一些。这样睡,其实挺好,温惜玉用另一只手帮小公主理了理头发,又帮她调了一下姿势,让她在自己怀里睡得更舒服一些。
                        这一夜,睡得很是安稳踏实。温惜玉睡姿好,不乱动,小公主虽有些动作,但是大方向是往人身上黏,不会往被子边上滚,于是抢被子什么的,完全没有,两个人睡得暖暖和和的,一觉到天明。
                        早晨醒来时,小公主显然对这样的睡法表示很满意,几番墨迹之下,莫说在院里再弄个卧室已是多余,就连被子,也无需那么多床了。
                        对于温惜玉来说,有个孩子暖床也挺好,睡得也踏实。再说,一想到小公主年幼丧母,父亲又那个样子,温惜玉就觉得心疼。若是同床而眠,能让这孩子心中的伤痛减少一些,那一起睡,也没什么不可以。
                        于是,事情就这样定了下来。
                        隔了几日,皇帝出宫了。温惜玉不用回内院了,索性搬到了小公主这边的屋子里。虽说皇帝说小公主可以不去书房读书,但是反正现在皇帝也出宫了,白天的时候,温惜玉还是会把小公主送去书房。孩子多学些东西,总是好的。哪怕学不会学不懂,多些东西来分分心,也许就不会记得那么多不好的事情,这是温惜玉的想法。而小公主,可能是之前被皇帝抽查功课的次数太多,即便温惜玉说了只是去学学,不求学多好,但是她还是学得努力又认真,连下学回来都会再看很久的书。不过照李嬷嬷的说法,小公主现在是想读书,而以前则多有几分迫于无奈,这让温惜玉稍稍安心了一些。
                        


                        133楼2012-10-28 11: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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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个人的感情,若是有了寄托的地方,真是一件开心又美妙的事情。在小厨房里折腾了一天,捣腾出的奇怪点心,有人香香甜甜地吃下。一针一线绣的小肚兜小香包,也有人很给面子的穿上身。温惜玉觉得太后说得真对,在宫里,心像浮萍一般,有了个孩子,就像是有了根,世界也成了另一个样子。
                          清晨起来,安排着穿衣洗漱,送去御书房读书。午膳前接回来,一起吃饭,饭后一起小睡一会儿。下午的时候,小公主读书写字,温惜玉去小厨房里整吃的,或是坐在一旁绣绣花。晚膳完了,两人会在院子里走走,说说今日的功课,或是一同去太后那儿呆一会儿。回来说会儿睡前故事,便又一起睡了。本说离开一个月的皇帝,到两个月了都没回来,简单幸福的日子,让温惜玉几乎已经忘记这是在宫里。
                          直到那夜陈修容临产,太后派人传温惜玉一同过去,才把温惜玉拉回了现实之中。
                          夜深,风大雨大,十足十的不适宜出行的时间,陈修容要生了。温惜玉到时,之间陈修容院子里都是顶着蓑衣的人跑来跑去,人人一副紧张又忙碌的样子。温惜玉没生过孩子,也没见人生过孩子,不过就看这场面,就让人有一种也紧张起来的感觉。明明都不记得陈修容长什么模样,还是为她捏着了一把汗。进了边上的屋里,太后已经在喝茶,面上没有那些下人的紧张感,不过倒是难得的十分严肃。这是皇帝的最后一个子嗣,皇帝此时又不在宫里,太后的紧张与担忧,温惜玉能明白,却又做不得什么。只能随意拉些闲扯的话,来分散一下注意力,和消磨一下等待的时间。说来说去,不知不觉地,话题就都是围绕小公主转了。人心中最在意的东西,总是不经意地会流露出来,那是琐碎的生活,却又能品出些平凡中的温馨。
                          陈修容的产房在温惜玉所在房间的对面,隔着一个仅有几步的小院子。温惜玉从这边儿朝门外望,就能望见陈修容的门口人来人往,门是开了关,关了开,而陈修容的痛喊声更是不绝于耳,到后来都接近嘶哑。温惜玉听得心惊,又因为是皇帝后宫中目前位分最高的妃子而不得不留下。好在生产的时间不算长,就听得门口有人来报喜,说是陈修容生了个皇子。
                          太后喜上眉梢,一个皇子,就是一条血脉,真是个再好不过的消息。温惜玉也松了一口气,虽然不熟悉,但是母子平安,总是件好事。温惜玉不太适应产房里的血腥气,不过好在陈修容刚刚生产,身子疲惫,温惜玉跟着太后进去随便慰问了几句,又看了看刚刚出生的皇子,就可以告辞离去了。临走时到了门边,温惜玉倒是看到一个意料之外的人。
                          “你……你怎么在这儿?”温惜玉不大记得她的名字,只知道她是自己上次去存艺馆找小公主的画像时遇到的画师。
                          “臣陆英,奉命绘制修容娘娘孕期的画像,此来是为了完成最后一张。”陆英拱手行礼。
                          倒是有点意思,看不出皇帝和这个修容娘娘还挺有情趣,孕期的画像,真是个好念想。温惜玉走了几步,又回头嘱咐道:“你画归画,不要扰了她休息,她刚才真是很辛苦。”
                          陆英自然点头称是。
                          温惜玉在回去的路上,总是想到回头叮嘱时,那个画师忧郁的面色。不过这样的想法,在见到站在廊下等着自己的小公主,就全都被抛去脑后了。
                          刚刚入春,天气还凉,又下着雨,怎么不在屋里呆着!温惜玉进了院子,就远远地瞅见廊下的小公主,不由自主地就加快了脚步走了过去。刚走近,还没来得及教训几句。小公主就跑了过来,软软的小身子撞在了自己腿上。
                          “母妃你不要我了吗?”小公主抱紧了温惜玉的腿,也不抬头,就这么把脸闷在温惜玉的衣裙上,往日软糯黏腻的声音变得沉闷,让温惜玉的心像是被人用小锥子戳了一下,生疼生疼的。
                          这才出去多会儿,怎么一回来就得回答这种无厘头的问题……温惜玉想先进屋,可是小公主一反常态地倔强,抱着她的腿,一点儿都不让步。
                          


                          134楼2012-10-28 11: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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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35楼2012-10-28 11: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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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53、第五十三章 宠你 ...
                                就在温惜玉腿没那么疼了,舒舒服服地窝着都快睡着的时候,突然有宫人敲门说道:“陈修容娘娘让人来给白医女传句话,一个时辰快到了。”
                              一个时辰?温惜玉撑起身子坐好,就见白芷正在叠方子的手停了,脸色也一下子变得很差。“怎么回事?”
                              “……”白芷叠好方子,放在茶几上,“修容娘娘今晚生产,我……我被点在她屋里值夜。”
                              “所以夏容是去陈修容那里带你过来的?”温惜玉皱眉。按理说,宫里点太医和医女都讲个次序,当然位高者再点走低位些的娘娘请的太医医女也不是不可以,但……先请却被截了的人,心中总是不平的吧。这气撒不到夺人的人身上去,总是能撒到那些太医医女身上去的。再说了,陈修容刚生了个皇子……温惜玉揉额头,夏容这回也真是……
                              “不是……是夏姑娘到太医院时,我正好在收拾东西。”白芷到底是常出入瑶华宫的了,知道温惜玉一烦心就揉额头,这会儿一见温惜玉这样子,白芷心里也着急了,“是我……不好。”想那夏容刚到太医院的时候,白芷正在收拾东西准备去陈修容宫中,听了温惜玉身子不好的消息,白芷哪里还有去别人宫里的心思。白芷本就是心思单纯的人,情急之下更不会去想后宫的那些弯弯门道,直接让本会与自己同去陈修容宫里的医女带话向龚太医告假,说自己晚一个时辰就到。想着那陈修容宫里今夜何其热闹,人来人往也未必能记得自己,说不准摸摸鱼,就能躲了今夜。谁料这里看诊还未结束,那边儿倒是掐着点儿来提人了……
                              屋里温惜玉刚从迷糊几近入睡的状态清醒过来,许是那陈修容宫里的人在催促,门外的宫人久不闻回音,再次出声道:“娘娘……”
                              温惜玉揉了揉眉心,抬眼只见白芷一脸做错事的模样,靠站在茶几边,在叠好方子上划来划去的指尖,满满的紧张无措,仿若又回到了初次相逢时的那个小医女模样。“本宫身子不适,今儿宫里忙,本宫也不想再宣太医,白医女今晚就留下了。让夏容帮着从太医院选两个得力的医女去陈修容那儿吧。”温惜玉冲白芷眨眨眼,微微一笑,示意她安心就好。
                              “可……”白芷想说些什么,可温惜玉迅速食指抵在唇间做了一个噤声的姿势,将她的话堵了回去。
                              待到门外的人回了话,算着陈修容宫里来的人已经被夏容领走了,温惜玉方才唤了人进来去抓药,顺便带白芷去沐浴更衣。
                              “方子开好了,我可以跟她去的。”白芷知道自己毛躁了,自然是顺着温惜玉的安排去做。可是临走到门前,还是没忍住回头把这话说了。
                              这世间有太多事情难以两全,想要保持公正与中立本就是一件难于登天的事情。人活着,总要有立场。当温惜玉刚才说出“本宫”两个字时,心中狠狠顿了一下。当人不再是一个人,而要附带上更多的身份地位时,初次转变的不适感总是有的。心思飞转,不自觉地就想起姜韵茹,再次在宫中相逢时,那一句句的“本宫”,流畅自然,微妙的疏离感,她又是花了多少时间去习惯。我们总要做很多没有做过的事,变成和以前不同的自己,因为我们需要更多的立场与能力,保护我们想要保护的人。
                              “你觉得我会让你这样去值夜?”温惜玉好笑地看着身上衣袍尽湿,发丝还有时有水珠滴落的白芷,“快去洗洗,再喝碗姜汤,今晚就在这儿歇了吧。”
                              让白芷去陈修容那里,自然是目前情况下一个一团和气的选择。可是有了陈修容遣人催促这事儿,温惜玉几乎可以想象,白芷为了赶在一个时辰以内替自己看诊出方子,是如何在大雨中紧赶慢赶,以致雨打湿了身子都毫不在意……自己看到了这份心,又怎会让她就这么离去。反正对外自己已经全无好名声,扣下一个医女而已,这个骂名自己受得起。
                              温惜玉的话轻软却不容置疑,白芷犹豫了一下,衣服湿乎乎地贴在身上,也确实冷得快要打寒颤,就没有再坚持,听话随着宫人出去了。“好了,我们也去喝点姜汤吧,刚才在廊里你也吹了风了。”温惜玉按住小公主还在帮自己不断揉腿的小手。
                              


                              136楼2012-10-28 12: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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