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你曾经见过此人——克里斯汀。”他的声音低沉，说得很慢。他一定也听说了，克里斯汀初次登台后便失踪了足足两天，除了吉里母女任何人都会告诉他，带走她的头号嫌疑人是谁。
“的确是这样。”克里斯汀非常庆幸劳尔不提起这件事。她挣扎着抬起头，他仍看着她，表情和缓了，这让年轻人与记忆中关怀有加的少年相像了许多。看见他是一种幸福，虽然伴随了锥心的痛楚。
“抱歉。”劳尔低声道，话中似乎——她不敢奢望——含着抚慰。“但愿那段经历没有带给你太多苦恼——”
克里斯汀不禁说道：“那没什么。相比后来发生的事……相比布凯先生的尸体被抬下舞台，我们再回去，对着络绎不绝逃出去的观众演完全场的喜歌剧，那时的所见所闻也算不上什么了。”
说完之后她才反应过来，自己有多响亮。虽则突然间把劳尔当做过去那总是保护着她的少年骑士，本意只想让他不必齤过于担心，但是幽灵躲在他们看不见的地方偷听，克里斯汀对此深信不疑。无论如何，这下他肯定能听到她的想法吧。
“这种事情不该发生在你身上，对不起……”劳尔的语气也和多年前一样……和他们最后一次交谈时一样。克里斯汀望住劳尔，他神色中的温柔隐藏了，资助人慢慢重新显现，他叹口气，再说话时已是刚才的平板音调。
“想必你知道，警齤察正在调查布凯被害一案。我猜，他们也记录了你的证词，或许还请求你提供额外帮助。”他顿住了，朝她身后的吉里夫人飞快瞥了一眼，方才结束道：“那么我先不拿这类问题烦你了罢。”
“可是——！”费明先生大声嚷道。
“谢谢您体谅她，子爵先生。”芭蕾教师走上前来为克里斯汀辩解，她看向两位大失所望的经理，好像他俩是把酒偷带回宿舍的女学生。“这姑娘知道的并不多，请原谅，先生们。”
“我告诉了警方我说得清的一切。”克里斯汀说道，明知那没什么可自豪的，“哪怕真的没多少有价值的东西……我不知道他躲藏在哪里，也不明白他为何要如此残害生命；至于他是谁，”她不由自主地笑了笑，“同样是我百思不得其解的疑问之一啊。”
“够了。”子爵沉声说道，表情严肃，“已经够了。”他扫视两位女士，其实不这么做她们也听得出他接着说出的每一个字都是认真的。“实际上，我决定尽力协助侦破此案，不管何种形式的援助我都欢迎。那个无法无天的家伙要为他做的事负责，我会保证这一点。”
听到最后一句话，克里斯汀心中一颤。似乎说话人也惊诧了一下，随即他点了点头，仿佛再次强调这番话。“我提出见面，用的实在是个该死的理由。”重又平稳的语气在暗示谈话结束了，“而且是在排练的时候，占用你们的时间了。”
“那我们就告辞了。”吉里夫人道。
“您会来看今晚的演出吗？”克里斯汀一时冲动问出这个问题，她不很清楚自己期待怎样的回答。
“为什么不？”子爵讶异地反问，经理们也是满脸惊奇，“我准备在剧院多待一会，大概看完了演出再回德·夏尼公馆。”他又望了克里斯汀片刻，仿佛等待她再说些什么，最后仍是开口道别。
“再见了。”克里斯汀和赶来时一样快步走出去。他的形象被门扇遮挡，她慢慢转过身，迈步时险些打了个踉跄，幸亏吉里夫人及时扶住。吉里夫人挽住她的胳膊，带她走回化妆室。克里斯汀的双手都紧紧抓着养母的手臂，期盼可以在她身上得到多一些勇气，至少，不要让眼泪掉下来。
不知过了多久，她发觉吉里夫人在说话：“看来，德·夏尼先生长成了一位勇敢的绅士。”
克里斯汀抬头，遇上了养母关切的目光。她很担心，克里斯汀明白的，只是纷乱的思绪还停留在当年晴朗的海滨，而当下的一切显得遥远、模糊——像那位资助人一样遥不可及。这句话好不容易才落进克里斯汀心里，费了她更大劲去回应：
“他长成了他希望成为的人。看看我，成了什么样子。”
“的确是这样。”克里斯汀非常庆幸劳尔不提起这件事。她挣扎着抬起头，他仍看着她，表情和缓了，这让年轻人与记忆中关怀有加的少年相像了许多。看见他是一种幸福，虽然伴随了锥心的痛楚。
“抱歉。”劳尔低声道，话中似乎——她不敢奢望——含着抚慰。“但愿那段经历没有带给你太多苦恼——”
克里斯汀不禁说道：“那没什么。相比后来发生的事……相比布凯先生的尸体被抬下舞台，我们再回去，对着络绎不绝逃出去的观众演完全场的喜歌剧，那时的所见所闻也算不上什么了。”
说完之后她才反应过来，自己有多响亮。虽则突然间把劳尔当做过去那总是保护着她的少年骑士，本意只想让他不必齤过于担心，但是幽灵躲在他们看不见的地方偷听，克里斯汀对此深信不疑。无论如何，这下他肯定能听到她的想法吧。
“这种事情不该发生在你身上，对不起……”劳尔的语气也和多年前一样……和他们最后一次交谈时一样。克里斯汀望住劳尔，他神色中的温柔隐藏了，资助人慢慢重新显现，他叹口气，再说话时已是刚才的平板音调。
“想必你知道，警齤察正在调查布凯被害一案。我猜，他们也记录了你的证词，或许还请求你提供额外帮助。”他顿住了，朝她身后的吉里夫人飞快瞥了一眼，方才结束道：“那么我先不拿这类问题烦你了罢。”
“可是——！”费明先生大声嚷道。
“谢谢您体谅她，子爵先生。”芭蕾教师走上前来为克里斯汀辩解，她看向两位大失所望的经理，好像他俩是把酒偷带回宿舍的女学生。“这姑娘知道的并不多，请原谅，先生们。”
“我告诉了警方我说得清的一切。”克里斯汀说道，明知那没什么可自豪的，“哪怕真的没多少有价值的东西……我不知道他躲藏在哪里，也不明白他为何要如此残害生命；至于他是谁，”她不由自主地笑了笑，“同样是我百思不得其解的疑问之一啊。”
“够了。”子爵沉声说道，表情严肃，“已经够了。”他扫视两位女士，其实不这么做她们也听得出他接着说出的每一个字都是认真的。“实际上，我决定尽力协助侦破此案，不管何种形式的援助我都欢迎。那个无法无天的家伙要为他做的事负责，我会保证这一点。”
听到最后一句话，克里斯汀心中一颤。似乎说话人也惊诧了一下，随即他点了点头，仿佛再次强调这番话。“我提出见面，用的实在是个该死的理由。”重又平稳的语气在暗示谈话结束了，“而且是在排练的时候，占用你们的时间了。”
“那我们就告辞了。”吉里夫人道。
“您会来看今晚的演出吗？”克里斯汀一时冲动问出这个问题，她不很清楚自己期待怎样的回答。
“为什么不？”子爵讶异地反问，经理们也是满脸惊奇，“我准备在剧院多待一会，大概看完了演出再回德·夏尼公馆。”他又望了克里斯汀片刻，仿佛等待她再说些什么，最后仍是开口道别。
“再见了。”克里斯汀和赶来时一样快步走出去。他的形象被门扇遮挡，她慢慢转过身，迈步时险些打了个踉跄，幸亏吉里夫人及时扶住。吉里夫人挽住她的胳膊，带她走回化妆室。克里斯汀的双手都紧紧抓着养母的手臂，期盼可以在她身上得到多一些勇气，至少，不要让眼泪掉下来。
不知过了多久，她发觉吉里夫人在说话：“看来，德·夏尼先生长成了一位勇敢的绅士。”
克里斯汀抬头，遇上了养母关切的目光。她很担心，克里斯汀明白的，只是纷乱的思绪还停留在当年晴朗的海滨，而当下的一切显得遥远、模糊——像那位资助人一样遥不可及。这句话好不容易才落进克里斯汀心里，费了她更大劲去回应：
“他长成了他希望成为的人。看看我，成了什么样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