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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复:【搬文/原创AT】下辈子如果我还记得你(SE,长,未完,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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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恍若未闻,眸光静静的停在爱人脸上,他知道,闭著双眼的手冢国光把他的话都听进去了。「我得走了,KUNI……」

交握的两只手紧紧的用力,他流连不舍。「要打,就要给我看一场精彩的比赛,最多,我再做一只架子放你的奖杯,啊嗯!」

把吻落在乾得有些脱皮的唇上,他轻轻吸吮著,温柔的碾过唇瓣,然后把吻细碎的落在那张没有血色的脸上,秀雅的眉、光洁的额、轻颤的眼皮、挺直的鼻梁……

一遍又一遍,温柔眷恋。

然后他满意的看见轻颤的眼帘平静了下来,没有血色的唇边浅浅的勾了勾。

「本大爷准许你这麼任性,啊嗯!」

他笑了笑,轻轻的在手冢唇上低语,吻了一吻。

FUJI,」放开了交握的双手,他站起身。「比赛这段时间,就要拜托你多照顾他了,比赛结束,我会请营养师开始调整他的饮食。」

不二周助侧著头无奈的笑了。「TEZUKA的任性可是被你宠出来的呢!ATOBE。」

他得意一笑,走出门的时候彷佛听见从十五岁那年的时空里传来一句低沉而坚定的回答。

我相信你,ATOBE

TBC
今天结束



IP属地:中国台湾219楼2012-10-30 23: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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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43-周助-10

    二十四岁,大石与我医科毕业,我成为一名正式的儿科医师,但大石因为情人菊丸英二是公众人物的关系,求职上并不是很顺利,忍足的父亲倒是对他提出了邀请,但大石更喜欢的是迹部安排他到冰帝国中去当校医,当年亲眼看见手冢为肩伤所苦,他自己也因为手腕受伤差点不能出场全国大赛,我们的副部长深深明白运动伤害对一个充满梦想的孩子会造成多大的影响,国中的回忆对我们来说太美好了,他想要去守护更多的国中生,去为他们尽一分心力。

    新的一年开始,手冢没再拒绝参加澳网比赛,即使他已经同意了配合迹部所指派的营养师,但他的身体还是令人担心,这些年因为他和越前的掘起,国内的网球赛事转播增加了,尤其是手冢,他的赛事几乎每场都会转播。

    这件事从中意外得利的居然还有英二,身为儿童节目主持人的菊丸英二,对网球依然热情不减,跟电视台合作举办了好几次儿童的网球夏令营活动,迹部和手冢一个提供场地,一个只要时间许可就充当免费教练,对网球有底子加上与手冢迹部的这层关系,英二几乎成了手冢比赛的专职解说员,手冢赢球的时候,好几次镜头都带到他快要跳到桌子上庆祝的兴奋,电视机前的观众超级喜欢他连桌子都要掀了的热情。

    手冢身为日本第一网球明星,他的赛事从第一场便开始转播,太阳底下的手冢浑身散发著王者气息,征战多年,他淡漠安静的身影我们早已看得习惯。

    我坐在阿隆家的寿司店,一边喝著清酒一边看著他胜利赢球,手冢一如既往的没有表情走下球场,英二的声音兴奋又得意的从喇叭里传来。

    「啊!TEZUKA以零式削球取得最后一分,他赢了!顺利晋级,嘿嘿!残念勿念!下次再见!谁叫你遇上了我们的TEZULA!收拾包袱下次再来吧!」

    我笑著和阿隆举杯庆祝,一个小时后,当我走出河村寿司店,却收到了迹部的电话,手冢昏倒了。

    远在美国的迹部声音很平静,平静得让我想起那年手冢与真田对打时,当迹部接回龙马,站在看台上望著倒在球场上的手冢时的神情,严肃却没有表情。

    他问我能不能立刻到澳洲一趟,虽然安排了营养师,他还是希望手冢身边能有熟悉的人照料,我二话不说的点头了,答应他第二天一早坐专机过去,顺带要求去接手冢的家人过去。

    迹部顿了一下便答应了。
    


    IP属地:中国台湾232楼2012-11-04 22: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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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很聪明,而我也没想过要瞒他,赛后昏倒这件事,除非要用来炒新闻,不然没有人会知道,手冢的祖父身体并不适合坐飞机,他在上班的父亲不大可能临时请假,能去的只能是他的母亲,我在赌,赌一个母亲对孩子的怜惜,赌一个女性天生带有的母性温柔。

      手冢的身体状况不是一日造成的,他的家人一定看在眼里,我想让他们知道,他们的反对在手冢身上造成了什麼样的影响,这份力道是薄弱的,却是必需的,就像一颗种子,你必须把它埋入土壤中,才能指望它有一天成长茁壮,这一次的刺激,希望能对他们两个将来产生好的影响。

      还在去手冢家的路上忍足那家夥便传来简讯,果然他也懂了我的打算。『你故意的!』

      我笑了笑,没回覆他了。

      手冢家果然能成行的只有他的母亲,迹部派了专机的事情让他的祖父与父亲不是非常高兴,但对手冢的担忧让他们两个终於没有开口反对。

      一场大病之后手冢的祖父憔悴许多,或者这两年与手冢两个人间的对峙也占了部份原因在里面,看著他的家人,对他们两个的未来我还是有信心的,毕竟手冢是他们深爱的孩子,我想他们终有心软的一天。

      到澳州的时候手冢已经要上场比赛了,经纪人跟营养师忧心忡忡的迎接我们,手冢的母亲含著眼泪抚著他的脸,对於我们的出现,他先是诧异的瞪大了眼睛,随即了然的抹过一个淡淡的笑,对於他母亲的劝阻他轻轻的摇头,眼里的坚毅一如当年。

      「妈妈,这是我的比赛,请让我上场。」

      他很坚持,坚持到他的母亲不得不含泪让步。

      我与他无言对视,忍不住在心里叹息,没有人能比手冢坚持,既然已经参加了比赛,又有谁能阻止他?

      他明白自己在日本代表什麼,对他来说这是责任也是荣耀,如同当年大和学长把『青学的支柱』这样的名词托付给他一样,现在的他身上背著全日本人的期许,这种形同代表国家出战的比赛,除了倒在球场上,他给不了自己任何理由退赛。

      ATOBE在赶过来的路上。」算算时间,他们正在飞机上。

      


      IP属地:中国台湾233楼2012-11-04 22: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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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淡淡的说著,让开身子,没错过他眉眼间刹那的惊喜,然而在那之后他的神情更坚持了,呵!青学的部长是骄傲的,即使面对自己所爱的人,更何况是自己所爱的人,他绝不会示弱。

        「呐!TEZUKA,既然要打,就全力以赴吧!」阻止不了,那便只有祝福,把他的口头禅原话奉送,我给了他一个充满信任的笑容。

        他自信的浅浅一笑,转身头也不回的走向球场。

        那场赛事的过程与比数我们谁都没有在意,那是手冢的母亲第一次现场观看他的比赛,手冢的目光专注,球鞋在地板上磨擦的声音带著刺耳的尖锐,每一次球拍撞击在拍网上的声响都清晰沉厚,她亲眼见到了自己的儿子用尽全力在球场上奔跑,汗水濡湿了手冢整个后背。

        没有一座奖杯可以轻松获得,我知道她看得心疼、看得紧张,那种没有明天似的拼博即使是我也看得不忍,但我还是狠下心来让她坐在看台上从头看到尾。

        单打选手是孤寂的,下了球场的练习绵长单调,站上球场,没人可以救援、没人可以扶持,能让他一直坚持下去的,只有一股信念,也许是爱情,也许是亲情,而那时的手冢什麼也没有……

        手冢赢了,脸色惨白的走下球场,球迷掌声如雷,他走起路来摇摇欲坠,但我拉住了想上前扶他的手冢伯母,那是手冢的骄傲,也是属於他的荣耀,是他应得的,至於他的脆弱,只能在没人看见的时候。

        一走进休息室,手冢整个人疲软的倒了下来,我强逼著他喝了一杯温水,又示意营养师取出点滴瓶开始输液,手冢很安静,或者他已经没有力气表示什麼意见,他阖著眼沉沉睡去,呼吸绵长。

        我们在房门外,营养师强力建议我们不应该再让他打球下去,手冢并没有厌食的毛病,但他的身体的确出了毛病,需要时间调养。

        手冢的母亲红了双眼,爱子心切的母亲著急的问经纪人能不能退赛,经纪人则有些无措,一直以来他的工作并不是让手冢多打几场比赛或是多接几个广告,迹部表示得很清楚,重点是手冢喜欢高兴,一直到手冢与迹部分开之前,这都是一份简单的工作,但现在他觉得头很痛。

        迹部与忍足就在这种情形下到达,分别两年,他已经完全是商业钜子的形象,合身的西装让他看起来俊朗高雅,然而他紧皱著眉,目光凌厉而担忧,甚至等不及我说一句手冢睡著了就直接推门进去。
        


        IP属地:中国台湾234楼2012-11-04 22: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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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是一趟硬挤出来的行程,迹部跟忍足只能停留大约半小时,有默契的,我与忍足拉了手冢的母亲停在门口,与营养师及经纪人一起讨论该如何调理手冢的身体。

          至於比赛,其实在手冢决心踏上球场时,答案便已经揭晓了,手冢不可能半途退出,要停止比赛,除非他输了球。

          迹部毕竟是了解他的,哪怕他眼里有那麼多不舍与心疼,却根本连劝都没劝,只是笑著亲吻熟睡中的手冢,俊朗的眉宇间是完全的纵容。

          短短的几十分钟就这麼流逝,手冢阖著眼,安安静静的躺在床上直到迹部离开,我目送迹部走出房门,却在房门阖上的刹那听见手冢低沉坚定的回答。

          「我相信你,ATOBE。」

          那句回答,在三年之后我才知道,那是属於他们两个的承诺,在十六岁时许下,直到永远。

          但那时我只是诧异的回过头,不意外的看见手冢张著眼睛望著天花板,一脸平静的嘴角浅浅弯著。

          ATOBE才刚走。」我说完,突然明白他其实早已知道。

          於是我又说。「要我去叫回他吗?」

          手冢只是淡淡摇摇头,看著我身后已经阖上的房门。「不必,我都知道。」

          都知道?都知道什麼?

          我没问,他没说,於是我明白了其实他早已清醒,也明白了为什麼他不愿睁开眼睛。

          但他还是说明了,他没有看向在一旁早已哭得双眼红肿的母亲,而是定定的看著我,或许那只是一种错觉,摘下眼镜的手冢国光其实视线焦距并不能对准,可是我真觉得那时候他正看著我。

          FUJI,其实我的耐性并不好。」

          少了眼镜,少了凌厉,加上脸色惨白,看著我的手冢多了一分平时不曾出现的脆弱。

          「已泾两年了,如果看见他,我可能什麼都不管了。」

          他说,淡淡的柔和了脸上的线条。

          TBC


          IP属地:中国台湾235楼2012-11-04 22: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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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P属地:中国台湾239楼2012-11-05 00:5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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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44-妈妈-09

              我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在现场看国光打球,是在他二十四岁的时候,但每次回想起自己会在现场的原因,却总令我心如刀割,我宁可永远也不到现场去看。

              那时国光跟景吾已经分开两年,我明白,公公也好,丈夫也好,看著他这样日渐苍白的样子心里的担忧不会比任何人少,但他们都是骄傲的男人,不会把担忧的心情说出来。

              公公在国光离家的时间里常常在屋后的庭园里看著满园樱花沉默不语,比起丈夫,国光更是他一生的心血骄傲,他比任何人对他要求更严厉,却也比任何人宠爱国光,从小到大,除了那次冲突,他甚至从来不曾对国光大声过,或许这也是公公不能释怀的原因,国光从来也不曾违背过他的意愿,而那一次,他宁可病到昏了过去,也不肯松口。

              随著国光的声势水涨船高,加上他们当年那个小学弟也加入了职网,国内对网球比赛的转播越来越多,我一直记得那是国光那一年澳网的第一场比赛,就跟之前两年他的所有比赛一样,镜头前,他的神色肃穆,眸光深邃,那时日本的媒体叫他【冰山帝王】,无论是球场上或球场下,他都是不苟言笑。

              我们看完了他的第一场比赛,接了无数通道贺的电话,我麻痹的一再重覆那些感谢的话语,心里没有一丝一毫的兴奋或快乐。

              自从两年前国光在这个客厅里向我们下跪请求我们成全他和景吾开始,他的胜利再也带不来欢乐。

              周助来了,开门见山的说他第二天一早要到澳洲,国光昏倒了。

              我说不出是什麼心情。

              也许那是因为我已经知道了,在国光静静的坐在屋后的长廊时,便总有一天会是这种结果。

              国光的爱情、快乐或者伤痛,都静静的埋在他心里,曾经景吾是他的出口,温柔的呵护著他,可是在两年前差不多的这个时刻,他的出口消失了,

              国光不喜欢与人分享心事,折磨、痛苦、挫折,他习惯一个人承担,国光不肯流泪,再大的伤痛,他也只是抿著唇不发一语,越是艰难,他越是安静,我知道他在折磨自己,可是我找不到方法帮助他。

              我没有任何想法就跟周助去了澳洲,飞机是景吾安排的,周助在家里说话的时候语气很淡,没有任何隐瞒,公公在听到飞机是景吾安排的时候,哼了一声,但他对国光的担心毕竟还是超越了一切,他没有开口说任何一句反对的话,可是我已经没有心情去顾虑到他的想法了,我只想到我的儿子身边,告诉他不要再打下去了。


              IP属地:中国台湾258楼2012-11-17 10: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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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见我们到达,国光脸上错愕的神情一闪而逝,随即他明了的微笑了起来。

                他是在开心吧?开心景吾安排我们到澳洲见他,开心景吾对他的关怀,是不是?

                我的心又酸又痛,这是多麼令我骄傲的儿子!他什麼错也没有,含泪抚著他瘦削的面容,我的心疼得连话都说不出来。

                这哪里还是我当球王的儿子?哪里还是两年前那个充满期待在我们面前跪下的儿子,他已经被折磨得不成样子了。

                「不要打了,国光,我们回日本吧!不要打了……」

                我哭得控制不住,他就要参加第二场比赛,已经做好了暖身运动。

                小时候,他跟公公在道场学拳,一场切磋的友谊比赛,因为对方年纪比他小而且感冒,国光没有用尽全力,虽然最后赢了回家却被公公责罚了一整个下午,从此以后国光不管参加什麼比赛一直都是全力以赴。

                我不能让他上场,我知道,周助曾经形容过他打球的样子,每一球都是最后一球,每一球都用尽他身上的每一分力气,景吾派来的营养师脸色凝重,跟周助两个人用英语快速的交谈著,我听不懂,但我看得懂他一再的摇头还有把双手放在胸前交叉的手势。

                我的国光在折磨自己,没有底限、没有意识的折磨自己。

                **的时间快到了,我紧紧的抓住他的手不让他走出休息室,他的神情让我害怕。

                静静的、不看我也不看任何人,他的眸光没有焦距的穿过我,神智游离在一个我不明白的世界里,淡陌的、没有悲也没有喜,像是眼前的一切早已与他无关一样,没有任何情绪。

                我不知道该怎麼办,泪眼朦胧的坚持著不让他再往外踏一步。

                「国光!」千言万语,都只剩下他的名字,我用眼泪留他,用喊他的名字这样的方式求他。

                短短的几分钟像是过了一整个世纪,他的目光渐渐有了焦距,我知道我失败了,他眼里透著坚持,就像过往二十四年的岁月里,他参加的任何一场形式的比赛,每一次,都是这样的目光,不骄傲也不自卑,只是,全力以赴的迎上前去。


                IP属地:中国台湾259楼2012-11-17 10: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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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妈妈,这是我的比赛,请让我上场。」

                  他看著我的目光仍是那麼温柔,温柔又坚持,成全……

                  我放开手,手指僵硬得无法弯曲,我知道他是对的,可是,谁又来成全我?成全我对儿子的不舍?

                  周助在一旁静默的不发一语,国光与我擦身而过,我捂住脸,止不住泪。

                  ATOBE在赶过来的路上。」我听见周助这麼说著,不禁回头,也许……也许景吾能劝他退出比赛?

                  可是周助在国光面前温柔的笑著,他一直是个漂亮的孩子,在那一刻他满怀信任的笑著。「呐!TEZUKA,既然要打,就全力以赴吧!」

                  我看著国光没有任何迟疑的走出房间,没有任何想法,我知道周助没有错,既然他已经下定决心要上场,阻碍只会造成他的负担,我应该要给予真挚的祝福,一直以来我也是这麼做的,可是那是我的儿子,身体虚弱的儿子,我舍不得……

                  后来我是怎麼到球场看球的已经没有印象了,我的国光穿著一身白色的衣服,严肃的、快速的把球打到网的另一边去,他奔跑著,直到脸色苍白,球鞋在地板上磨擦的声音刺耳得让我想捂住耳朵,握著球拍的左手手臂用力得纠结出了肌肉,汗水湿了他一身,他的整个后背浸染出了一片较深的颜色。

                  他无意识的喊声一再的刺在我心上,我想哭,想尖叫,可是球场上的观众喊声震天,他们为他的每一次得分鼓掌,为国光的每一次回击叫好,如同海浪,一波一波的涌向球场中心,而我的儿子就像一叶扁舟,在波浪中彷佛随时会灭顶一样的摆荡著。

                  我忧虑的看著他奔跑著追逐那颗球,浑然忘了自己身在何处,做为他的母亲,我知道他已经到了极限了,却倔强的不肯倒下,一次再一次,总在我以为是最后一球的时候,他再一次挥拍还击。

                  「单打是孤寂的……」周助的声音在我耳边轻轻的响起,就在我差点要对著国光喊出不要打了之前。

                  「就算我们有再多的担忧或再多的信心,一旦上了球场根本起不了作用。」

                  我茫然的转头,看见这孩子白皙漂亮的下颔,他张著水蓝色的眼睛,定定的看著球场中奔跑的国光。


                  IP属地:中国台湾260楼2012-11-17 10: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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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跌倒了,没有人能扶他起来,失误了,没有人能帮他救球,一天又一天,单调规律的训练著,没有娱乐、没有假日,今天进了一步,后面就多了难以计数的挑战者,明天退了一步,很快的就会从球坛上消失……」

                    「伯母,这就是手冢选择的道路,跌一次跤,可能就是永久性的伤害,再也不能回到球场上,拼尽全力,可能还是输了球,可是这就是手冢,他不会去想著结果,只知道一步一步往前走,就算实力悬殊,也永不言退,……」

                    他的声音不大,带著与有荣焉的骄傲,穿透了整个球场上所有的欢呼与掌声直达我的耳际。

                    「他认定了要做的事,便永远也不会后悔不会思考退路。」

                    我终於明白了他的意有所指。

                    我怎麼会不知道?怎麼会不明白?

                    这两年,公公打他也好骂他也罢,直到最后的冷战,他始终不肯松口,就算是虚假的应付也不肯,他从小就是这样的性子,固执坚持,直接乾脆。

                    我转过头,呆滞的看著球场上惨白著脸色奔跑的儿子,有种我将要失去他的错觉。

                    那场球赛国光赢了,周助扶住我的肩,阻止我上前去扶他走回休息室,球场上欢声雷动,全力以赴的国光让他们看了一场精彩没有悬念的比赛,我的儿子,就算走下球场之后也是孤孤单单的一个人。

                    国光在休息室内室吊著点滴的时候,我在房门外问他的经纪人,能不能不再打下去了,理智是一回事,情感又是另一回事,我不想我的儿子再打下去了,我宁可他永远也不拿球拍,去当一个庸庸碌碌的上班族,或者至少不要在身体状况这麼差的时候再去打任何一场比赛。

                    他才二十四岁呀!难不成真的要这样把自己折磨到倒在球场上?

                    周助和营养师表情凝重的讨论著,而景吾在这个时刻走了进来。

                    记忆中的景吾一直是漂亮而飞扬的,他浑身上下透著一股自信与阳光,眉目俊朗,笑容灿烂。

                    但那天的他表情却是阴骛的,深沉忧虑。


                    IP属地:中国台湾261楼2012-11-17 10: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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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45-优树-08

                      网球部新生的基础训练是单调乏味的。

                      国中一年级整整第一个学期,我都在做挥拍练习,就连在家里也从没停断过,也就是在那时候,我第一次听见其他人说起手冢叔叔。

                      那天菊丸叔叔还有大石叔叔来别墅,虽然他已经不主持儿童节目了,但网球跟小朋友一直是他的最爱,每年他都会与电视台配合举办儿童网球活动营,场地也一直由他出面向景吾叔叔商借轻井泽的别墅举办,那时凑巧不二叔叔也在,他们几个一碰面是一定要打上几球的,在看见我在球场边做基础练习时便和不二叔叔讨论了起来……

                      「啊……转眼间就十几年过去了,一年级生的运动服啊……」

                      先结束的是菊丸叔叔和大石叔叔,菊丸叔叔在阳伞下,双手撑在桌上支著下巴,他大概是全日本第一个同性恋儿童节目主持人吧?

                      我还在孤儿院时菊丸叔叔就已经出了名,大家最喜欢学他喊『菊丸光束!』还有『残念勿念,下次再见!』,每一句都让人印象深刻,我记得他的节目最有名的还有一个菊丸蛋包饭跟菊丸体操。

                      「说得是呢!可真让人怀念,每天五百个挥拍,那时候想进军全国大赛,大家私底下都增加了练习量,最后那些动作都深入骨髓,下意识的动了起来,现在想想当年也真是初生之犊不畏虎,一点都不紧张练习过度会不会造成反效果……」

                      「大石还真是一如当年啊!」不二叔叔和景吾叔叔走下球场,带著练习完毕的我跟著坐下来,一般的时间他都像是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一样,笑眯眯的,双眼如同两弯新月,看不见眼瞳。

                      「菊丸,轻井泽那边我已经吩咐好了,要去之前你打个电话过去,他们会帮你把东西准备好,大石如果不去的话我会安排一个医生在那边待命。」

                      叔叔一边擦著头发一边坐下来,大石叔叔是冰帝国中的校医,休假的时候会陪著菊丸叔叔跑通告。

                      「迹部!你真是太好了……」

                      菊丸叔叔就跟电视里一样,声音有点沙沙的,个性很活泼,一听见叔叔这麼说,差点整个人扑到他身上去,他双眼亮晶晶的放光,让人看了心情很好,大石叔叔赶紧把他抓紧。


                      IP属地:中国台湾283楼2012-12-02 11: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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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到这个,优树的动作很标准啊!很认真的在练习吧!」大石叔叔看著一旁挥拍的我,很温和的说著。

                        「呃、嗯……」被夸奖的我有点不好意思,推了推眼镜。「海堂叔叔规定每天要做五百下的挥拍。」

                        「呵呵!海堂可是个认真的教练呢!」不二叔叔浅浅一笑。「想当年他可是青学的耐力之王,五百下可真是小意思了。」

                        「呿!那家伙别的不行,体力耐力跟怪物没什麼两样,当年日吉跟岳人在他手上可吃了不少苦头。」

                        叔叔哼了一声,虽然口气很凶,但对海堂叔叔倒是很肯定。

                        HO……」

                        菊丸叔叔再次感兴趣的张大了眼睛,双手还挂在大石叔叔脖子上,他脸上的OK绷早就成了他的标志,全日本没有人不认得,听说他也贴得太习惯了,没贴的话不敢出门,他摸了摸鼻子,有些困惑的向我望来,孩子气的侧著头。

                        OISHI……」他软软的喊著大石叔叔,眨了眨他又大又圆的眼睛。

                        「有没有觉得小优树的动作很像什麼人啊?我一时想不起来……」

                        「哎?是吗?」大石叔叔回过头来看我,一脸纳闷。

                        我尴尬的停下手上的动作,谁被这麼盯著也自然不了。

                        不二叔叔拿起他的温开水,轻轻啜了一口。「呵呵!乍看之下是有那麼几分呦!」他卖著关子说。

                        「啊嗯……」

                        叔叔懒洋洋的把目光从球场上回过头来看了我一眼,似乎一下子就看见了我的窘迫,可是他还来不及说什麼,菊丸叔叔嚷了起来。

                        「想起来了,是手冢!一年级时的手冢!」他很兴奋的扯住大石叔叔的手臂欢呼。


                        IP属地:中国台湾284楼2012-12-02 11: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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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菊丸叔叔这一嚷把大石叔叔跟景吾叔叔的目光整个人往我身上引了过来,他整个人像是捞到百万特奖一样激动,而我脑袋里还在把菊丸叔叔口中的手冢和我记忆中的手冢叔叔对上号。

                          像吗?才怪呢!

                          我忍不住推了推眼镜,手冢叔叔又高又好看,功课又好,运动也很厉害,我一点也比不上他。

                          「对!对!对!就是这个动作,OISHI!你看,是不是好像?还有小优树挥球拍的动作,就跟手冢一样标准得不得了!以前大和学长都让我们拿手冢做范本的!是吧?是吧?」

                          菊丸叔叔整个人都快跳起来了,他的双眼晶晶亮亮,不知怎麼的,我竟觉得他像是要哭出来一样,他还在一声声喊著是吧!是吧!可是其他三个人却沉默了。

                          「就是某个动作吧!因为优树跟手冢一样,做起事情来都很认真的关系。」不二叔叔把手放在我发顶揉了揉,声音很轻浅,温柔的眸子带著一点点笑意与包容。

                          「这麼一说倒是真的,小优树做事态度很认真,又戴了副眼镜,还真有点手冢一年级时的感觉。」

                          大石叔叔笑得很温和,但我听得出来他声音里紧紧压著的哽咽,看著我的目光充满怀念,我想,他是想起了手冢叔叔。

                          「他向来认真。」叔叔看了我一眼,唇角勾了勾,淡淡的说了一句,姿态优雅的端著温开水喝著。

                          他口中的『他』应该是手冢叔叔吧?因为他的眼眸在那一刻变得深远幽静,每每回想起与手冢叔叔相处的点滴,总记得景吾叔叔的双眼会变得温柔深沉。

                          然而他很少提起手冢叔叔的名字,他的名字对景吾叔叔来说,珍贵得只能藏在心底。

                          后来话题就停不下来了,菊丸叔叔吱吱喳喳讲起当年初相识的情况,讲起了大石叔叔和手冢叔叔两个人约定要走向全国大赛,讲起了手冢叔叔的手伤,不二叔叔只是眯著眼睛,在菊丸叔叔停下来的时候轻轻搭上一句话,间或夹杂一句问我在学校的功课或是活动。

                          除了景吾叔叔,我们四个人都曾经或者正是青学国中的学生,有著共通的记忆与学生生活。

                          叔叔只是听,目光悠远的穿越了整个网球场,对於我们的讨论他不发一语,可是我知道他很认真的在听,听我们对话里,一再一再的被提起的『手冢』。

                          温柔、心疼、怜惜,他的眼里翻飞著种种情绪,就好像手冢叔叔在那一刻正站在眼前一样,他像是快乐又像是忧伤的望著眼前空旷的网球场,静静的不说一句话。

                          菊丸叔叔几个在叔叔的静默中笑谈了很久,手冢叔叔的过世是一个事实,留在他们心中的,只剩下当年与手冢叔叔一起生活过一起经历过的回忆,而景吾叔叔,他能接受,却不表示他能如他们一样笑说当年。

                          他只是听著,静静的,聆听著他们口中的每一个『手冢』所做出的每一件事,蓝眸荡漾著水光。

                          TBC


                          IP属地:中国台湾285楼2012-12-02 11: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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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46-妈妈-10

                            对於国光跟景吾相爱这件事情,一开始听到的我当然不能接受,虽然『同性恋』这个名词我并不陌生,但也只是不陌生而已,我不会迂腐的直接把它跟一些说不得的疾病直接连想在一起,却也不会把它当成一是种常态,我可以接受这种感情存在,却不知道它会发生在我的儿子身上。

                            所以一开始我是很慌乱的,慌乱而抵触。

                            但两年过去了,国光没有因为与景吾分隔两地就改变他的感情,景吾也没有因为这样就不要国光了,他在澳洲哀求我不要伤害国光的表情那麼心疼,就像世界上任何一个情人在心疼自己爱人的样子,不是男也不是女,就只是因为是自己的爱人。

                            两年的时间足够让我看见自己的儿子日渐憔悴,足够让我看见两个男人对於感情也能如此执著单纯,可是,这只是让我更心疼自己的儿子而已,家人,正好在他所在乎的少数几件事里头。

                            那时候,我刚从澳洲回来不久,脑海里,一直是我的儿子苍白著脸,躺在床上吊点滴的模样。

                            我的心,很痛很痛。

                            景吾在床边专心而温柔的为国光擦拭脸上的汗渍,心疼怜惜的求我不要背著国光伤害他,每一个动作,每一句话,总让我想起两年前这两个孩子端坐在屋后的长廊底下,深情相拥,承诺著会在一起的那幕。

                            我心中的天平,渐渐偏向了这两个孩子。

                            国光在景吾离开之后醒来,我认得他眼里的光彩,自信而不畏任何坚难,那是自从他们分开之后,我第一次看见他那样的神情。

                            


                            IP属地:中国台湾305楼2012-12-12 21: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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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有什麼能改变他对景吾的感情,这孩子从小就对自己的信念充满坚持,就像一开始跟著公公去道场,鼻青脸肿的回来,就像国小开始去学习网球,筋疲力尽,或者国中的时候去打一场没有胜算的比赛,无怨无悔,如今他成年了,成为一个母亲不能再要求更多的孩子,他爱著景吾,不论在不在一起,永不改变。

                              如果这是一场因为相爱必经的折磨,那也应该够了,又有几个母亲能这样看著自己的孩子如此无助?

                              但我不知道该用怎样的方法为这两个孩子开口。

                              那是一个多麼矛盾的时刻。

                              当我们反对他们两个在一起,逼得他们不得不分开两地,当国光的父亲与祖父怪罪景吾,怪他带坏了从小律己甚严,知过能改的国光,当国光因为身体出了问题,在澳网比赛后立刻启程回德国调理的时候。

                              却是景吾,是他透过周助让我们知道国光的状况。

                              是他找的营养师、是他找的体能教练,是他站在背后,默默的,给予国光一切的援助与信任,静静的支持他。

                              把这一切看在眼里的丈夫与公公,我不相信他们没有想法。

                              「别去想那些了……」

                              房间里,背著我坐在电视机前的丈夫幽幽的说著,盘著双腿,双手环抱在胸,背杆挺得笔直。

                              电视里,记者找到了在摄影棚录影完毕的英二,访问他关於最近在欧美盛传的一起禁药风波,英二那孩子先是睁大了眼睛,接著就气得满脸通红,他沙沙哑哑的声音,肯定确切的从电视里传出来。
                              


                              IP属地:中国台湾306楼2012-12-12 21: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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