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
总算回到熟悉的道路上，艾斯向达斯琪道谢，继续归途。经过夜市时伫足片刻，替马尔科带了点宵夜。他注意到斯摩格方才紧盯的几个小鬼还在暗处徘徊，心想不用多久，像面墙般的斯摩格应该就会来逮人了吧。
艾斯吹著口哨回到青楼，夜里生意更加地好，只是醉酒的客人也多了。他开始庆幸自己没排晚班，因为一个被客人吐得一身的同事正巧从他身边跑过，艾斯一直屏息到电梯，才松口大气，虽然大家总是说要把客人灌醉揩油，但过头了也不是什麼好事，他可以想像老鸨皱著眉碎念振袖弄脏的模样。
「我回来了！」艾斯推开房门时大声表示，马尔科仍在翻阅白鲸记，只简短地应了声。「买了一点吃的给你。」他将宵夜放到桌上，马尔科瞄了一眼就皱起眉。
「你是想让我撑死吗？」马尔科嫌弃，自己可没对方那麼会吃。但说归说，他还是拿出一盒章鱼烧慢条斯理地嚼了起来。
「你实在是口嫌体正值…」艾斯吐槽他，「只是想说你瘦了不少，应该多吃点嘛。」说著，他就抓住马尔科的肩颈用力一掐，算是报了上回的仇。
「阿姊说你要是再不好好工作，她就把你踢回小振袖…」白鲸记已经被搁在一边，此刻马尔科揉著发疼的肩膀说道，看见艾斯张大了嘴巴，语气就更加嘲讽。
「真爱计较…」艾斯闷闷不乐，自己只是擅离了岗位一下，工作的时候还是很认真的啊！
「可怜唷，不知道何时才能挤身大振袖。」马尔科冷笑，见艾斯苦瓜脸瞪著自己，确定对方吃到苦头后，他才继续说，「刚才呢，阿姊说我有一组熟客晚点要来，要不要跟我去？有大餐唷。」
「蛤？」艾斯想确定自己没听错，马尔科是在邀他吧？什麼大餐应该只是对方要掩饰自己的主要目的才说出来的。
「没事。」想诱导马尔科说出事实，这招一点都不管用。
「我要去、我要去啦！」艾斯呐喊道，因为对方变脸的速度之快，好像真的打算当作什麼都没发生一样，他哀求他，然后猛地扑抱在马尔科身上，害得马尔科的脊椎硬生生撞上后方的书桌边缘。
为了不让马尔科因恼怒而打消念头，艾斯不但奉上茶水、帮忙捶背按摩，一句怨言都没有。
「你说客人是什麼时候来啊？」仔细照顾对方僵硬的颈部肌肉时，艾斯一边询问。
「唷，听说是十一点。」马尔科看著时钟盘算须要花多久时间准备，突然觉得手边有点儿空，自从戒菸后不时有这样的错觉。「嗯？」他回过头看著停下手边动作的艾斯。
「现在十点了唉…！？」艾斯惊恐地瞪著悠哉的对方，他们根本没多少时间盥洗，尤其方才在警局又被斯摩格熏得满身菸味。「我要先去洗澡了。」他郑重地表示后踏出脚步。
「那也是我先吧？」
艾斯一时不察，便被马尔科一脚绊得左摇右晃，差点没跌个死去活来，等他重新站稳脚步时，马尔科已经捷足先登占领浴室，留下他一人在外头捶著门板苦苦哀求。
等到马尔科走出浴室，所剩无几的时间连让艾斯连战斗澡都没法洗。他只得愤恨地套上水嫣送来的振袖，被嫌一身菸臭味也无从反驳。艾斯已经开始打退堂鼓，可是马尔科神色自若地将自己推出房间。
马尔科在路上又叫上几个同为大振袖的同事，艾斯熟识的除了小冯忙舞场外，哈尔塔也跟上了，尽管他本来已经打算就寝。
「好久不见。」马尔科带头进入客人已坐定的包厢，对著所有人点头致意，他身后的同事们也稀松平常地入座。
「还在想你是不是不做了，训练接班人啦？」大夥儿看见生面孔，忍不住打趣。
「唷，不是，」马尔科回应，一把将艾斯拽到眼前，「这位可是我们青楼未来的超新星呢！」
艾斯实在很想就这麼抓住马尔科的手臂，当场来个过肩摔，摆明著就是想看自己出洋相。他忍住脾气，向在场来宾简短地招呼和自我介绍，然后跟著马尔科在空位坐下。
但艾斯还是释怀了，在马尔科被许久不见的客人们一一灌酒之后，他其实也觉得对方颇可怜，尤其在早知道会有这番下场时，还不得不拒绝。
「我好像被晾在一边，有点无聊唉！」没头没脑的，艾斯就听见自己脱口而出，本来觉得有些突兀，但算是成功了分散所有客人的注意力，替马尔科争得一点喘息机会。
在场还有其他大振袖在，但艾斯出尽了锋头。马尔科坐在一旁看著，不知该为他感到高兴还是无奈，高兴的是艾斯有这个优势能在短期间内攀升，无奈的是这完全不该是他这个年纪该有的世故。或许，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剧本，只是他不希望会是这样。
『老大要训练接班人啦？』他还记得连客人都管对方叫老大，瞧见自己跟在后头入场，就开著玩笑问道。
『怎麼可能噢，谁能比我更大牌？』对方迳自坐下，放自己有些尴尬地找位置坐，还因为臭著一张脸被对方狠狠瞪了一眼，赶紧换上虚伪的微笑。
他对老大的感情一直都是矛盾的，尽管到现在已经不再讨厌他，却也没有特别喜欢。最终目标还是想将对方所会的学成后，自立自强。这段日子，就是负责当个挡酒小弟，从一开始一口就倒，到现在几乎千杯不醉，还真希望这技能能换成别的东西，例

呣呣...这周末家里事多，这种计画delay啊...哭

香克斯带著一巴掌的战利品回到一楼，他在走廊遇见一看见自己的脸就大惊失色的老鸨，还得安抚她老人家，说自己的伤是自找的，然后问问艾斯的状况，好转移她的注意力。
他在老鸨的指引下在隐私极好的包厢坐下，抚著自己发红肿胀的脸等著艾斯。马尔科这下著实打得不轻，香客斯能够感受到脸上巴掌型的热源像是在挤压自己一般。
「找我？」他还在想著要做什麼打发时间时，艾斯就出现在门口，看来老鸨挺有效率的。
「啊、是的，请坐。」香克斯看出艾斯脸上，想压抑笑容的表情，又摸了摸自己的脸，自嘲地笑著。
「要干麻？」艾斯关上门坐在他对面，视线移不开香克斯脸上的掌印，他猜是马尔科留下的。但香克斯总不会急著找自己，只为了要炫耀脸上的战利吧？他方才好不容易卡到一桌恶龙帮的位置，椅子还没坐热就被老鸨带过来。
「聊聊天啊～」香克斯说，也省得客套了，他将厚重的公事包扛上桌面，「或许我们该好好重新认识一下？波特卡斯．Ｄ．艾斯。」
艾斯瞠目结舌地看著香克斯，他不记得哪次告诉对方本名的，在青楼，连老鸨们都建议不该让客人知道自己真实的名字。尤其在香克斯把公事包里的文件全摊在桌上时，顿时有种没了隐私的感觉。
「你做什麼…？」念在还算相识，艾斯尽可能地压抑著自己的情绪，他不懂自己做了什麼须要对方展开这样大规模的身家调查。「为什麼要这样…？」拿起几份文件，程度详细至连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曾经做过什麼，上头应有尽有。「为什麼？」他扔下成绩单影本询问，香克斯彷佛换了个人似的，那张嬉皮的笑容已经不在。
「又或者该称呼你为——哥尔．Ｄ．艾斯？」
「你在说什麼啊！？」他对这玩笑完全笑不出来啊，艾斯又翻了那些文件，有的照片连自己都没看过，这样的行为根本就是个变态了吧？哥尔是谁？头又更痛了。
「这是你的DNA检验报告…」香克斯并不意外艾斯的反应，若他早就知道自己是罗杰的后代，能活到今天还真算奇迹。他将报告书递给坐在对面，五味杂陈的少年。
艾斯抖著手接下，看著上头密密麻麻的表格，脑袋几乎当机。他根本看不懂上头在写些什麼，只是很气愤香克斯居然用什麼戒指的理由来拔他的头发，就算最后结论是他和那位哥尔．Ｄ．罗杰是亲生父子，又怎麼样？他还宁可不要知道父亲是谁，至少对债务延伸的怨恨没有目标。
「我是前罗杰海洋贸易公司的副理，也就是你父亲的下属，人称红发杰克的香克斯。」他郑重其事地伸出手，悬在半空中等待艾斯的回应。
「不是…我爸是个药头…」艾斯瞪著对方，这之中一定有什麼误会，总不会他的亲戚都在欺瞒他。
「不…那是外界的说法，」不见艾斯回应，香克斯收回手，「你父亲是当时最成功的海洋商务大老…」
「是吗？那为什麼我要背那麼多债！？」艾斯从文件堆里抽出好几张银行欠款的影本扔在香克斯面前，既然所谓的生父是业界大亨，那这些债哪来的。
「这是我来找你的原因，」他尽可能地安抚艾斯的情绪，「你父亲临终前留了一笔钱，好让你还清债务，」香克斯将通用帐户的存摺交给他。「他留给你的还不只这些。」
艾斯犹豫了一阵才将存摺打开，帐户余额还债仍有剩，虽然不多。「我不要！」他阖上簿子，气呼呼地将它扔还给对方，「妈妈告诉我，不能接受来路不明的财务！」他讽刺地说。
「唉呀…这不算来路不明的东西呀。」虽然和雷利早料到艾斯的脾气就和老板没什麼两样，但香克斯还是想尽力说服他收下。
「我根本不认识什麼罗杰...所以我不会收，」艾斯坚决，这什麼连续剧，先让他坠落地狱，现在才来帮助他脱离苦海。但是他不需要，他有手有脚，还能工作，日子也还过得去，「还不如把它捐掉…」，罗杰的年代，不属於他。
「唉唉？」香克斯皱著眉看著他坚定不移的表情，「拜托，我们找你好久了…别想都没想就拒绝啊？」
「我想得很清楚！」艾斯吼道，这种戏剧化的转折，直觉告诉自己不对劲，「如果今天香克斯找我只是因为这件事的话…那我可以走了吗？」
看来儿子的脾气要比老爸还硬，香克斯心想，眼下就算强迫对方接受这笔钱，只会把事情越搞越大。「钱我不会勉强你收，但我希望你能听我聊聊你的父亲。」
「我没有父亲！」
「好啦、好啦…那听我聊聊罗杰吧？」香克斯汗颜，「聊聊为什麼你听到的会是药头这样没格调的东西？」
「一定得要吗…？」
「我算钟点费给你嘛…」他双手合十求他留下，艾斯才勉强同意，「十八年前，罗杰海洋贸易是业界最成功的海外贸易公司，据点遍及世界各地，客源不但稳定人数亦不断上升，直到发生了某件事，重挫了公司和罗杰，使得他被贯上负面的名号，也赔上了性命。」I

完成度70%的封面(告非
最近觉得自己羞耻度有点降低，像这种图都不好意思贴在个人脸书了XD|||I

【第二十一章(下)】
又下雨了。
艾斯躲在一间空房看著外头细细雨点，被塞了太多事情，脑筋一下子转不过来，他知道自己的脾气，状况不好时还是别下去应付客人，免得忍不住就拳脚相向。
唉…现在想想，干嘛不收那本存摺…艾斯有点后悔，他大可利用那笔钱把债还清后就逃之夭夭，只是照香克斯那种地毯式的情报网，大概逃到哪里都会被揪出来。人生还真是充满意外。
他拉了张椅子坐在窗边发楞，手拖著脸看著雨滴在窗户上汇集形成一道道小溪，直到一个同事和客人进门见到他吓了一跳，艾斯才赶紧跑出去。
和龙之介、雅史等人一同吃过午饭，艾斯实在头痛欲裂，老鸨让他回房休息。他想自己有可能是昨晚出门时著了凉，这下可好，尽管回到房间，却还得面对震耳欲聋的施工。
「唷，你见了香克斯了吗？」艾斯进门时，马尔科恰好到客厅装水。
「嗯，看到你在他脸上留了个掌印。」他笑了笑回答，又因为脑袋发疼而皱起眉。
「他和你说了什麼啊？」马尔科正低头看著水杯，没注意到艾斯的异状。
「没什麼，就寒暄个几句…」他耸耸肩，走进房间，一股脑儿地把头塞进柔软的被单内，希望能缓解症状。
「少来了…我才不相信…」马尔科端著水走回寝室说道，「你怎麼了？」他见他埋在棉被里貌似很痛苦，赶紧问。
「头痛…」艾斯咕哝一句，他话才说完，原本还安静的五楼，又突然施工大作，忍不住哀嚎。
「…」这问题非常好，马尔科也没解决之道，自己也是回房想看书，却频频被打扰的受害者，「须要我替你去要个耳塞吗？」
「不用了…谢谢…」他并不觉得有耳塞会好到哪去，艾斯想，大概是什麼事都搅在一起，脑袋才不堪负荷，他真的想找个人分享一下，可是香克斯又那麼坚持。
「要不喝点热水吧？」马尔科将他拽起来，脸色还真是难看，他将自己的水杯凑到对方面前，觉得该去找点止痛药给对方，安抚他一下就出了房门。
再回来时艾斯仍在床上痛苦的挣扎，但这回有了止痛药，相信一定能够药到病除。还真难得自己会有这麼乐观的想法…马尔科剥了颗药丸给艾斯配水吃了，没多久那小子就如获新生般，让他不免觉得是否药效过强。
「那你打算回楼下战场继续厮杀吗？」他问他。
「噢…再休息一下好了。」艾斯表示，吃过药症状虽然缓和，但他还是觉得有些不自在。「下次大夜班的场我不要跟了。」他对马尔科说，虽然少了丰厚的红包是可惜了些，但睡眠充足实在非常重要。
「好吧，想说替你制造点机会。」马尔科吐槽道，「对了，刚刚去找阿姊时，说有个有趣的工作可以让我们打发时间，」他对眼睛一亮的艾斯说，「听说博弈的游戏机已经到了几台，要我们去玩玩看。」
「真的吗？」艾斯不敢置信地看著对方捧出一大袋硬币，「她真的这样说？」这阵子的阿姊未免也太佛心来著。
「真的唷，你不去的话，我也不想去了。」马尔科耸耸肩。
「去啊，干嘛不去，可以玩唉，」艾斯脱下振袖，开始套换便服，「如果中头奖…我们分吗？」他突然奸诈地笑著询问。
「可以抽成吧，依我看八成会拿去充公。」马尔科不是很在意，但艾斯可就没那麼淡定，「唷，你想想，才刚开机而已，奖金是能累积到多少去？」
「这麼说也是…」真是突破盲点，艾斯扫兴地甩甩手，跟在马尔科后头往赌场建地移动。
他俩抵达传说中的金属大门，花了一阵子才将锁给打开，理由是马尔科忘了记住对应的钥匙是哪一把。再次走进这条长廊时，已经和当初的印象不同了。几间房被拆除整并，成了更大的空间，全新的装潢亦是耀眼，四面都贴上金色的壁纸，艾斯环顾了一圈，马上被闪得觉得头痛复发，赶紧收回视线放在马尔科身上。远处仍在施工，他俩偷偷探头，几个工人忙著将打碎的钢筋水泥搬离房间，不知道这头是哪一区。
他们走回已装潢完毕的地方，几台吃角子老虎已经被安置好，老鸨是希望有人能够测试下机台的稳定性，於是艾斯和马尔科就并肩而坐，分著那些硬币使用，宽敞的空间只有几部机台的音效响著，著实突兀与空虚，相信之后会人声鼎沸吧？就像一楼的外场一样。
「我发现…」马尔科说道，「看起来好像有赚，可是硬币还是变少了。」他已经无聊到停止游戏，坐在艾斯身边把钱币整齐的堆叠，一边算著整数。
「是吗？可是感觉掉钱的机率很高啊？」语毕，他又拉下了杠杆，看著九宫格内的图案跑呀跑的，「你看～又有了～」说著，机台就掉了两枚硬币出来。
「你少笨了…」马尔科责备他，「有出钱也是少的，根本平不了你投进去的总数。」
「可是…感觉很常掉呀…」艾斯看著他，不太明白个中道理。
「那你倒是说说，为什麼我们的硬币总数变少了？」他将排列整齐的硬币凑到艾斯眼下。
「嗯…」艾斯想了想，还真的少了不少，「啊～我知道了！」他突然想到什麼，马尔科看著他的眼神充满期待，「一定都是马尔科输掉的啦，哈哈哈！唉唷！？」
本来还期待终於一语惊醒梦中人，看来不该对傻瓜太认真的，马尔科在艾斯放声大笑的同时海扁了他一顿，与其让艾斯自己发现游戏原理，还不如自己解释得快。
「你知道，画面出现樱桃就会还你硬币吗？」艾斯马上一副发现新大陆的模样，「我也还不知道樱桃的赔率是怎麼算的，」马尔科耸耸肩，「反正是个骗钱的游戏。」
「哦…很像阿姊她们会做的事。」两人说完便暗自窃笑著。
几乎没多久，原本满满一袋的钱币已经一毛都不剩，这更印证了马尔科入不敷出的说法，也让艾斯对这种捞钱方式感到担忧。
「哇噢、阿…阿姊！？」艾斯正想著这念头，回过身就撞见走进来的子鸳，不免心虚地惊呼一声。
「你这什麼表情？」子鸳瞧他畏畏缩缩的模样就忍不住问，「测试的如何？」当她看见马尔科提起的空袋子时，露出满意的微笑。
「阿姊，这样真的不会太抠门吗…？」艾斯紧张兮兮地询问，之后若有客人砸店，那可是不得了的大事，更何况自己也没什麼好处。
「哪里会，客人有钱没地方花，我们不过是制造个管道罢了。」子鸳倒是显得老神在在，她接过空袋子，将它摺好放入自己的口袋内回答。
「可是…」艾斯语调提高，本还想说些什麼，被马尔科顶了一下马上识相地闭上嘴巴。
「可是什麼，唷～很替客人著想是吧？」可惜迟了一步，老鸨开始刁难艾斯，见他闭著嘴猛摇手就觉得十分可笑，「如果我说，机台赚进的钱，当奖金分给你们，觉得如何？」她不怀好意地笑著问道。
「阿姊实在太英明了～！」一听到奖金，艾斯立刻绽出笑容，语调夸张到站在一旁的马尔科连吐槽都懒得。
「去去！阿谀谄媚的小子，」连子鸳都忍不住要打他个几下，「想要奖金的话，届时就多拉客人来玩啊！」
「只是要阿姊的命令，小弟一定赴汤蹈火、在所不辞～」艾斯毕恭毕敬地举起手敬礼，这让马尔科开始怀疑他方才是不是因为头痛而坏了脑袋。
阿姊应该也是一样的心情吧，马尔科心想。此时子鸳看著艾斯的眼神也变了样，彷佛艾斯是个什麼可怕传染病一样，她甚至还示意马尔科，好确定艾斯的精神状况。
「你们交换什麼眼色啊？」艾斯见她俩都默不作声，反而频频使眼色，就忍不住问。
「没事…」马尔科看他没会意过来，也懒得解释。
「很奇怪唉…」艾斯又杵在原地来回望著老鸨和马尔科许久，最后眯起眼抱怨，「真没礼貌。」然后迳自提起步伐离开。

或许是少了电钻声，气氛一安静下来忍不住就打了个盹，艾斯再次醒来时已经晚间七、八点，寝室漆黑一片，马尔科并不在。他急急忙忙下楼，只希望有良心的餐厅还愿意提供晚餐。
艾斯走出电梯就听到不寻常的吵闹声，在他经过屏风时，喧哗声就越来越大，甚至伴随老鸨一声大叫。
艾斯顾不得自己一身便服就跳出屏风直奔出事地点。外场酒客和同事混杂在一块，围出一个圈看著场中央的好戏，艾斯好不容易才挤到最前线，首先映入眼帘的是马尔科满手的鲜血，而后是一名倒在地上痛苦呻吟的酒客，艾斯根本分不清他是醉到起不了身还是刚被马尔科痛打一顿。
但能够知道的是，马尔科握紧的拳头青筋横布，且仍滴著血，可见他有多愤怒。艾斯还没来得及出口，马尔科已经大步向前，使劲将那个客人拽起来，沿路拖行到大门口都没有人敢上前阻止，艾斯注意到连门外都有伫足观望的路人。下一秒，那醉汉就被马尔科狠狠抛出门外。
「抱歉…」当马尔科再次转过身时，只简短的说了句，就要往内场退。
时间几乎是冻结了一阵子，才见老鸨发号施令要服务生收拾杯盘狼藉，而其他人则随机应变，照料自己的客人。艾斯追上马尔科时，老鸨也同时赶到，拽著他的患部就往办公室奔，艾斯只得小跑步跟上他们。
「到底发生什麼事！？」好不容易总算有个空档，艾斯忍不住发问，可是其余两人根本没什麼心思理他。
「还是去趟医院吧…」水嫣瞪著那满血的手掌犹豫片刻说道，艾斯注意到上头还有些碎陶瓷。
「不用…」
「去吧，我叫子鸳准备一下带你去…」水嫣几乎是马上驳回马尔科，拿起手机就吩咐可能早就已经准备就寝的子鸳，然后要艾斯看好对方，自己则是赶回外场整顿秩序。
「能去帮我拿套衣服吗？」
艾斯还正盘算要和他说些什麼，马尔科就率先开口，他用没受伤的那只手拉了拉自己的和服衣领，只希望出了门，还能留点尊严。
艾斯立刻跑回寝室拿了衣服下楼，尽管尝试要替马尔科更衣，衣服还是沾染到不少血迹。
「到底怎麼了？」第一个吐槽他会打客人的可是马尔科，但到了现在，马尔科却是第一个出手打人的那位。
「没事…喝了酒就发疯。」马尔科抽了几张纸想止血，但伤口还有不少碎陶瓷也不敢太用力，他眯起眼忍著痛回答。
「那你的手呢？」他指指还在渗血的伤口。
「哦…他先打破了餐具，再把我压到桌上，没注意手就压过去了。」他耸耸肩回答，仍然让手平摊悬在半空中。
「那你刚刚还把拳头握得那麼紧！？」艾斯忍不住责备他，那些碎陶瓷会因为施压而更陷入伤口内。
马尔科没回话，只是沉默地坐在一旁，直到子鸳出现。他们驱车前往医院，艾斯从没看过老鸨开车，尤其飙得还不慢。进了急诊室，医生问话，也被马尔科含糊带过，他直觉对方肯定不单单只是因为一个醉酒的客人而生气。
所幸伤口没什麼大碍，只有一些被碎陶瓷割出的细小伤口，在医生替马尔科包扎完，交代细项后，便可以回家。一路上艾斯没机会说什麼话，倒是开始感到饥饿的肚子替自己发了声，子鸳才在半路停下让他买点东西填胃。
「你真的还好吧？」回寝没多久，艾斯就一掌轻拍在对方脸上，惹得马尔科更是不悦。
「没事，是要说几遍啊？」他别过头去，避免和对方交换视线。
「关心一下啊，」艾斯说道，一边塞了满口炒面，看著在房间里盲目兜圈子的马尔科，「你的低气压会影响到我呀。」
「那你可以搬出去…」马尔科停下脚步，回过头恶狠狠地瞪著霸占自己书桌，还反客为主的家伙。
「不要勒，」艾斯耸耸肩，含糊地回答，「我才舍不得离开你唷～」他回应对方的视线，故意这麼肉麻地说，反而让马尔科不知道该回些什麼。「呐，我睡著的时候发生什麼事啊？」他完全不知道马尔科什麼时候又换了振袖下楼的。
马尔科拨开眼前的金发大叹口气，和艾斯做伙，想不说话都难，他只好也给自己捡个座位，然后用一种近乎须无的嗓音抱怨。「最近，开始觉得很疲惫…」他停顿一下，「尤其看到你还满得心应手的，就有种难以形容的感觉。」
「你是在称赞我吗…？」艾斯一口面吃到一半差点儿噎著，他瞪大著双眼看著马尔科朝自己露出无言的表情。
「对唷，不就很厉害。」他是在向他诉苦，怎麼好像就变了调，於是也懒得说下去。
「唉、抱歉，你继续说啦！」艾斯连忙赔不是，并迅速解决晚餐，好更认真地听他说话。
「没什麼好说的，」马尔科答，「反正迟早会被你取代。」自己也不懂为什麼要这麼纠结於这种事，大概是人生有一半以上都在这里度过，要失去时才发现无所适从吧。
「但…」艾斯欲言又止，反覆想了几次才继续说道，「如果很累就不要做啦，」他说，「这本来就不是人的工作啊？」接著耸肩摊手。
「哼…你倒是说说，没什麼技能是要去哪里混…」他就要看面临现实层面，艾斯还能够乐观多久。
「呃…我先跟你抱歉…」艾斯忽然就道起歉来，「我下午不小心看了你的存簿…那麼多钱够你花一辈子了吧…？」他傻笑著，小心翼翼地提问。
有那麼一秒艾斯以为马尔科就要生气了，连忙四处观望有什麼地方能够躲避暴风来袭，但他的气焰就高涨了那麼一下，整个人又像泄了气的皮球，双手环抱在脸前，架在椅背上。
「多什麼…还一还也所剩无几了。」
「嗄？不是只多我一点吗？」艾斯惊呼。
「那是客套话唷…」马尔科白了他一眼，继续烦恼自个儿的事。他越来越容易被这些事情困扰，主要是怕未知的变数。
「那…你到底还缺多少…？」他问他。
「你想知道吗？」马尔科问，「可我希望你听了不要生气，」虽然他知道若是自己听对方这麼说，肯定会气得直跳脚，「我打算在十月前离开，永远不再回来。」
他本以为艾斯会气自己玩弄他的感情，岂料沉默一阵，艾斯竟然眉开眼笑。
「如果你觉得那样会快乐的话…当然就去做啊。」他爽快地回答。
「什麼？你不生气吗？我可是打算连你都一起随记忆封存…？」难以置信。
「我不知道我该生气什麼，」艾斯回答，仍旧带著愉快的笑容，「我的朋友对人生有了目标，我想我应该替他感到开心才是！我不在乎未来会是什麼走向，至少我们认识过，这就够了。」
「你到底…」其实他才是最不了解对方的人吧，马尔科见他丝毫没有犹豫地将想法说出，著实震惊，「为什麼还笑得出来啊…」真好啊，这种乐天分一点来吧。
「说实在我确实比较想哭呢，」艾斯说，但他还是不改笑容，「因为我好希望把债还清、离开这里的是我啊，哈哈哈！」语毕，他就大笑起来，接著走向前牵起对方缠著绷带的手，「不论你做了什麼样的决定，都只是想让自己更好而已，我喜欢你的心情不会因此而改变。」
他看他低头轻吻自己手，各式各样的心情就同时涌现在脑海之中。要不是艾斯后来又自我吐槽了文学素养，他肯定会更难过得内疚不已。但也多亏了艾斯，才能萌生面对未来的勇气。
-TBC-

上班偷发文(被揍)
其实很喜欢艾斯，大概就是他截然不同的性格吧(笑)

【第二十二章(上)】
「这是…？」
艾斯又睡晚了，匆忙盥洗一面气马尔科居然没叫醒自己。但当他从老鸨手上拿到衣服时，气马上烟消云散。手上的振袖沉甸甸好不真实，若是不努力将它提起，衣摆就会扫地。
「以为你会很高兴呢。」子鸳淡笑。
「我是很高兴啊…」高兴到都想跳起来用脚拍掌了，「只是怎麼这麼突然？」艾斯想，升级通常会事前通知吧？
「好好感谢马尔科吧！」子鸳说道，接过衣服推著艾斯转身，从后替他套上亮眼的红色大振袖。「要不是他在水嫣面前说尽你的好话，这件衣服才没那麼快下来。」她用力拉紧束带，使得艾斯不得不挺直躯干。
「哦哦…」一口气没喘过来，他咕哝著回答，但又想到了什麼，「那我的照片也可以摆在大门旁边了吗？」别忘了他可是排行前十名的男伎啊！
他的要求被子鸳咋舌几声驳回，但也没太大失望，对艾斯来说，现在这套衣服就是绝佳状态了。他踏著愉快的步伐到楼下，只想著到外场晃一圈让同仁羡慕一下，可不幸的是，他才踏出屏风一步，就和裹著粉红色羽毛围巾的高大家伙视线对个正著。
艾斯停顿一下，反射性地就向后退，可是后头却是龙之介和品致，兴高采烈地把他推出去，说什麼要游街示众。
「哦…？」站在柜台边的多佛朗明哥思考了一下才认出他来，「真厉害啊…」
这下连隆之介和品致都感到大难临头，他们刚把自己的兄弟推入火坑当中。
「喔…嗨…」艾斯无语，可能的话，他现在就想立刻消失，可是眼看木已成舟，想逃都逃不掉了。
就在多佛朗明哥在众目睽睽之下往自己靠近时，蓝色的衣袖突然落在自己之前，艾斯目瞪口呆地将视线上移，不知何时，马尔科已经及时赶到。
「来得正好，我有事找你。」多佛朗明哥正要发话，马尔科已经抢先一步，他揪住多佛朗明哥的衣领，将对方拉近自己，说话的同时就献上一枚咸湿的吻，看得外场的客人目不转睛。
艾斯想要阻止他，但马尔科马上就把多佛朗明哥拉走，这让他左右为难不知该如何是好，同行友人亦感觉闯下大祸，三人面面相觑，半天说不出话来。
「咈咈咈…今天还真主动啊？」甫一进门，他就被马尔科一把推倒在床上，后者直接坐在自己的跨下之上，多佛朗明哥抬头看他，笑著说道。
「有条件的…」马尔科冷冷地说道，「一样一百万付现…不过，」他突然提高音调，「若是你答应帮我一件事，我能够考虑打个折。」
「咈咈咈咈咈！居然想跟我谈条件，真是异想天开！」多佛朗明哥听闻，笑声就响彻整个房间，但见马尔科仍是面不改色地瞪著自己，也就停止大笑，「你要谈什麼条件…？」虽然人人总是说他冷血无情，但他还是挺欣赏一些有骨气的家伙。
马尔科又打量了他许久，才缓缓从衣领间拿出一张斑驳的照片。「帮我找这个人。」他将照片凑到多佛朗明哥面前，还要强止住颤抖。自己怎麼会如此天真，没什麼筹码就要和人谈条件，多佛朗明哥大可装死不查，他有什麼办法？
「她？哪位？」多佛朗明哥接过照片，看著里头的女人问道。
「你少管闲事，找就对了！」他低吼。
「咈咈咈，难得见你如此激动…好吧，老子就算是做点慈善，派人替你瞧瞧。」他坐起身，取出手机叫人拿钱。
直到多佛朗明哥的属下提著一箱钞票进门，他和他才正式坐下谈条件。
「为了讲求信用呢，我们要签一份切结书，」他咧著嘴笑著，部属将一张明列细项的文件搁在两人之间的桌上。「由你来写，免得说我坑你，」马尔科提起笔狠狠瞪了他一眼，「折扣就不用了，老子不缺钱，但你就给这张照片，找不到人我也没办法，怎麼样？不吃亏吧？」
马尔科没答话，仍被绷带缠住的右手轻轻握住笔，仔细看过内容，确定自己真的不会吃亏后，才在下方签上自己的名，压上指纹，待多佛朗明哥重复同样的动作，交易就算成立，鹤帮的属下拿了照片便离开。
「咈咈咈咈咈，看来我们可以开始了吧？」他狡黠地笑著，尽管马尔科做足了防备，还是被对方一把抓住摔上床。
他没答腔，面对多佛朗明哥话说多了也不对，不说话也好不到哪去，乾脆就顺著对方的意。
「你的手怎麼啦？」他假惺惺地关心，却突然狠狠捏住满是伤痕的手掌，看鲜血再度染红绷带，就对著皱起眉忍痛的马尔科露出一抹不善的笑容。
「不干你的事…」马尔科想抽回手，却被对方牢牢禁锢在床上动弹不得。
「红牌受伤，可是全天下的事呐。」多佛朗明哥挖苦他，接著便舔过他的侧脸，「怎麼，被关爱反而不开心吗？」他几乎是用尽各种言语想要激怒对方。
马尔科太了解多佛朗明哥的为人了，上一回他如此百般挖苦，字里行间就是要让自己觉得身分卑贱。他不会让他得逞的，就算他现在拿出了一副手齤铐，将自己牢牢铐在床边大柱上，他也要忍住情绪。
「你们老板娘没教你怎麼取悦客人吗？」多佛朗明哥低声笑著，「连基本礼仪都不懂，怎麼当红牌呢？」马尔科瞧见他低头鬼鬼祟祟的，但因为束腰遮住了他的一半视线，「还是因为你特别能干…咈咈咈…」

马尔科深呼吸后便靠回浴缸边缘，他只想躺在热水里，让那些酸痛的肌肉好好放松，方才清理身体时，果不其然地流了血。他闭目养神，浴室门又再次被打开，马尔科连睁眼都懒。
「过去一点。」结果艾斯脱得一丝不挂也要齐来凑热闹。
「浴缸就这麼小…」马尔科不耐烦地睁开眼看著笑嘻嘻的对方。
「这样我们可以抱在一起。」艾斯说道，不等对方让位就伸脚踏入浴缸中，马尔科赶忙缩起双腿，让艾斯称心如意地入座。
他俩对看静默良久，艾斯才盯著染血的右手表示关心。
「你怎不先处理你的手？」他问他，还看得出上头有新的血迹。
「留给你…」马尔科回答，就将自己的患部伸到他眼前。
「现在哪行唉，」艾斯轻笑，「医生说伤口不能碰水。」他提起对方的手远离水平面，「为什麼要替我挡？」然后严肃地问他。
「大概你上回也替我挡…」马尔科收回手，将它搁在浴缸边上。
「我撑得住，而且你昨晚才说很累了，今天又这样…」他皱起眉，捡起马尔科未受伤的手搁在自己脸上，任由水珠从脸颊滑落。
「和你无关，只是恰好有事要找他商量罢了。」马尔科顺势移动手指，滑过对方脸上的雀斑。
「什麼事要找那种变态商量啊！」现在连艾斯都不得不怀疑，马尔科是否和自己待在一起，所以也变笨了。「你可以找别人商量，就是不要找这种人啊？」艾斯责问他。
可是马尔科只是浅笑而不答话。
他在泡澡后拿了新绷带替马尔科换药，还被称赞包扎得有模有样，看来小时了了还是有学到点东西，家里没人的时候就只能自己替自己疗伤。
艾斯看著被乾净绷带包裹的手发起呆来，对於未能对马尔科所谓的『事』能够帮上忙感到无奈，亦对不久后的将来分离时刻感到困扰，虽然口口声声替对方感到高兴，但其实当马尔科真正要离开时，铁定是会难过不已的，大概又多了香克斯的加料，最近做起事来茫然又心不在焉。
「你真的不打算再回来？」也许会和萨奇去法国吧，艾斯想。
「回到这个伤心地？」马尔科反问他。
「是麼，有我在应该会很快乐吧？」艾斯松开他的手，双臂环上马尔科的脖颈，「别那麼绝嘛？」他缓缓凑上前，还能嗅到沐浴精的清香，於是主动献吻。
艾斯的殷勤很快就奏效，难分难舍之际，他就扑倒对方，低喘著想要获得更多，鼓起的裤档磨蹭著对方的身体，要将欲火吞噬两人。
艾斯的计谋当然没得逞，就在乾柴烈火即将一发不可收拾时，老鸨却不巧地敲门，急得两人赶紧将衣衫整理好，装做没什麼事地开门。
「香克斯…你们做什麼气喘吁吁的…？」子鸳才入内就发现应门的马尔科不太对劲，而紧接在他之后的艾斯，同样也是刚跑完几十公里的马拉松模样。
「我们…」马尔科顿时结巴，他的思绪凌乱不堪，根本没有足够的时间瞎掰。
「噢、我们刚在比赛谁能做比较多的伏地挺身。」反倒是平时少根筋的艾斯灵机一动，化解了危机。
「什麼无聊的活动…」子鸳不以为然，继续表明来历，「香克斯先生又来访了，你们两个赶快下楼招待人家。」她交代完毕之后赶著离开，艾斯稍早才听说这几天便会开放已整顿完毕的赌场，接下来老鸨大概要忙著做广告。
他和马尔科面面相觑，扫兴地换回振袖下楼，虽说香克斯是个恩客，但这节骨眼来打扰仍是让人感到不悦，服务业的准则就是客人至上，也只能将私事往后挪。但让艾斯最担心的还是和香克斯间的互动，会不会让马尔科看出端倪，若是香克斯的话，必定会掩饰得很好，但自己可没那麼多把握。
他俩在出房门前又缠绵一阵，直到再也没多少时间可以拖延，才放开彼此，往楼下去。
-TBC-

「午安。」艾斯先推开包厢拉门，向早在里头的香克斯打声招呼，就坐到他的右边，但刻意间隔了一小段距离，尽管他知道香克斯正准备询问他的大振袖。
「才月初，你就这麼频繁地跑来，员工不会说话吗？」马尔科又惯性地微抬起头调侃对方，转移了香克斯的注意力，接著坐在香克斯左边。
「有发薪水就好了～当然要来看看新诞生的大振袖。」香克斯显得轻松自在，回过头揪起艾斯的衣袖表示，「怎麼一个晚上就晋级啦…？」他难掩惊讶地问。
「马尔科替我关说了。」艾斯回答，「嘿嘿…这样价码又提升了。」
「你们两人是要一起把我榨乾吗？」香克斯左右张望了下他俩，自嘲起来。
「嗯…双人服务的话，价格要再提高一点…」马尔科顺著他的话接道，「不然其他客人都说我们偏心。」
「哈哈哈，我应该是VIP了吧？」香克斯眯起眼大笑，「没有折扣就算了，还想要涨价…唉呀！」
「当我们不用吃饭啊？」马尔科没等他话说完，就用左手打了香克斯一下。
「唉～我不是那个意思啊～」香克斯赔著笑脸，「你手怎麼伤的？」他注意到马尔科被绷带缠住的右手，忍不住牵起它。「昨天不是还好好的？」
「晚上遇到醉客了…」马尔科轻描淡写地带过，但突然想起是个机会揩油，又大略详述了一下，「你看…我们会被好多讨厌的客人骚扰，一不小心还会受伤…你舍得打折吗…？」他勾起香克斯的手臂肉麻地撒娇，马上又让香克斯对自己著迷不已。
「很严重吗？」香克斯搂过马尔科亲昵地询问，还在他的额头上落下一吻。
这让艾斯在一旁只觉得快闪瞎了眼，於是咳了两声表示自己仍在场。「如果没我的事，那可以收个钟点费就走人吗？」他对两人露出超级友善的微笑，但看在其他人眼里却是非常危险。
「唉呀，不要走啊～」香克斯说道，为了留住艾斯，便把点菜单推到他面前，才见艾斯满意端详起来。他可得想法子留住艾斯，毕竟此行的目的只是不希望他在外头被醉汉吃豆腐，如果可以的话，两人独处是更好，他想再多了解对方，只是和马尔科的感情亦是长久，若是突然就不再找他，马尔科也会起疑心。
「吼…你就没想到我也饿著肚子麼？」马尔科刁难他，自己可是连早餐都还没吃就苦命上班的人，接著又遇到不讲理的客人，午餐也赔上了，现在身体还老是隐隐作痛。
「怎麼没吃午餐啊？」香克斯开始觉得同时要照护两人实在会精神错乱，他连忙回过头安抚马尔科，免得又挨几拳，「马尔科想吃什麼？要跟我去外面吃好料的吗？」他笑眯眯地询问。
「吼、偏心…我就只能吃青楼的东西！」艾斯知道马尔科要糗香克斯，跟著入戏，抓著菜单猛敲桌子表示不满。
「艾斯也一起去呀。」他开始汗颜踏入双人组的陷阱。
「不是我们两个人而已吗…？」香克斯才说完，马尔科已经揪著他的衣服眯起眼难过地问，「我以为香克斯要带我去浪漫约会呢…怎知道还邀了电灯泡…」
「唉唉…以前我约你，你也不出门啊…」香克斯见他一副欲哭无泪的模样实在可怜，尽管他深知这也是对方的演技之一，却还是不忍心见到这模样。
只是他似乎又将话题放错重点，响亮的一巴掌打在脸上，这回要哭的恐怕是香克斯了。
「什麼时候轮你质问我了？」马尔科不悦地说道，他不晓得香克斯究竟是真笨还是假笨，总之还是先发制人。
艾斯在一旁见香克斯的脸颊又出现红红的巴掌印，就幸灾乐祸，也多亏马尔科这神来一掌，他也稍微放下警戒心来和他们说话，之后就和马尔科传阅菜单，但那些小点心艾斯已经吃腻了，两人就吵著要吃西餐，活生生要把香克斯全身扒光。

「那如果，债还清了，想做什麼？」避免艾斯又身陷在自己无穷无尽的担忧中，香克斯还是紧急地拉他一把。
「唔…」艾斯停顿一阵，「想环游世界。」他小心翼翼地说，深怕香克斯又要挑语病来吐嘈自己，看对方没什麼表示，艾斯就显得更敢说，「搭一艘大船～环游世界～」艾斯双手握拳后，接著又在眼前划了一个大圈。
「真的啊？」果然父子一个样，「大海可是非常好玩的喔。」香克斯将菸捻熄在菸灰缸内，对露出期待表情的艾斯说。
「你去过很多地方吗？」艾斯热切地问，「好玩吗？」
「的确是去过不少地方，」香克斯回应，「如果能出国看看是好的，增长见闻嘛～你有特别想去的地方吗？」
「不知道，都想去。」他说，「所以想先知道哪里好玩。」
「我要想一下…」一时之间还想不出哪里最得艾斯的心，香克斯开始思考。
「噢、我突然想到了！」艾斯大喊一声，「我想去加勒比海！」
「为什麼？」香克斯对他突然迸出的地点大为困惑。
「有一次在书上看到照片，好漂亮，」艾斯津津乐道，「而且还有海盗，好帅。」
「怎麼会觉得海盗帅…？」香克斯问，在海上航行时，一般人最怕遇到的就是海盗，就连自己当初跑船时，也觉得遇上了麻烦。
「很帅啊，像杰克．史派罗一样。」
「噗…」香克斯正拿起水杯要喝，听艾斯这麼一说差点没呛个正著，「现实可没电影那麼有趣啊…」
「那不然是？」艾斯噘起嘴，拿过马尔科留下的饮料，吸了一大口。
「没死人已经算幸运了。」香克斯说，「为了船上值钱的货物，海盗通常会以武力要胁，或是俘虏人质，虽然现代海盗数量没那麼多了，但还是有些海盗存在。」
「你遇过海盗吗？」艾斯兴致高昂。
「哈哈，海盗看到我可是退避三舍啊！」香克斯笑著，一掌放在艾斯头上，当他是个小孩抚著。「真要说的话，恶龙帮的国外分派还真像个海盗…」
他还想和他继续聊天，可惜外出许久，贝克曼已经打电话来找人了。香克斯瞄了一眼就果断将电话挂断，将两人的钟点费交给艾斯，还额外给了艾斯一些零用金，才拎起自己皱巴巴的西装外套赶紧离开。
艾斯终於尝到马尔科点钞的甜头了，虽然手上白花花的钞票不全然是自己的。因为自己身分特殊被特别关爱，心里觉得有些过不去，於是将另外的零用金对分给了马尔科，才将钱塞进衣襟里去寻找他。
看来比斯塔许久不见马尔科，可说是非常想念，问了子鸳去向，得到的答齤案是会面尚未结束，於是只好自个儿回房放钱。他将自己的钱收进鼓鼓的信封袋，看起来就该去还债的样子，原本出游前就想拿一笔去还，但因为太期待行程就给忘了。唉～还到何年何月啊～艾斯内心呐喊，可脑袋一转，想起马尔科背得比自己要多，都快还清了，自己根本就在庸人自扰。
「哦、结束了？」艾斯正想回一楼找客人，在房门口撞见马尔科。
「嗯，方才去找你们，阿姊说你已经回来了。」马尔科捧著一瓶酒，艾斯知道那是比斯塔的礼物。
「那我们还真不巧啊，我前脚才回来，你后脚也结束了，」他耸耸肩，表示实在很没缘分，「刚刚想找你才吃闭门羹呢。」
马尔科只回他几个笑声，「香克斯那家伙有给我钱吗？」他问。
「有的，算他有良心，」艾斯马上指著书桌上的一叠钞票给他看，「他大可装做没这回事。」
「哪有人把钱明目张胆地放在桌上啊…」马尔科放下酒瓶咋舌道，点起钞票，「嗯…？真是善心，还多给了几万。」
「对呀～那可是我努力替我们争取来的～」艾斯逮到机会借花献佛，心里暗自偷笑。
「是吗？那我们两个在一起，可以捞更多钱罗？」他将钱收到自己的床头柜中，心想也该跑趟银行。
「你负责分散注意力，我来拿皮夹。」艾斯回答，两个人的笑声就在寝室内回荡，「你身体还好吗？还有没有哪里痛？」止住笑意时，他问对方。
「目前就是坐得太久，屁股有点痛。」马尔科翻了个白眼，包厢的木板地即便放上了椅垫还是非常不舒服，在多佛朗明哥之后简直就是雪上加霜。
「那我就来帮亲爱的你捶捶背吧～」艾斯说著，就把马尔科推到床沿边坐下，自己则在之后孝敬起来。
「为什麼屁股痛要捶背…」马尔科冷笑著吐嘈。
「如果你要把屁股让给我的话…我也是能让它舒服些的…」他小声地在马尔科耳边隐晦地说，下一秒就被枕头蒙上脸狠狠教训了一顿。
艾斯哀号著，即使马尔科已经失去右手战力，但左手手劲还是水准之上。他在马尔科放开他时，将那可怜的枕头往对方一丢，被马尔科轻松闪过，还被狠狠地嘲笑。艾斯忍不住跟著笑，如果觉得工作很讨厌的话，就让它变得有趣些就好了，尤其是和喜欢的人一起工作。
-TBC-

【第二十三章(上)】
气候再也不像初来青楼时一般寒冷，早晨想晚睡的想法也少得多，总是先被窗外温暖的阳光叫醒。艾斯伸直了双臂舒展筋骨，接著打了个大呵欠，才甘愿地走下床，距离来到青楼已经过了整整六个月，他现在也可算是走路有风，虽然想要挤进前三红牌还是件困难的事。
在艾斯晋升大振袖后没多久，老鸨才将门两侧的照片换上他的，这确实是让他的曝光率提升，客源也增加，更重要的事，能够更明目张胆地接近恶龙帮的人。从斯摩格那儿得到的报酬并不少，只是最终目标——范德戴肯仍是遥远的天边物。他才刚从同事忌妒的阴影下走出，至少做得好了，没人敢说话，但要公然去抢其他大振袖的客人，怎麼都说不过去。¬
这段日子就平稳的过去，倒也没什麼太大事件，唯一让他们感到有些难过的，莫过是品致找到了正职，离开了青楼，此举让其他人整天奄奄一息，雅史还扬言也要找份好差使，他当然是没有这麼做，艾斯一直都知道他向来就是个夸大其辞的人。
他现在也改变了理财做法，日子过得快乐多，只将部分的钱拿去还债，剩余的自己存著，看它们越攒越多心里也踏实。噢，他还有个例行公事，就是和马尔科上图书馆，虽然他是陪睡著居多。
「今天感觉就好热。」艾斯探了探窗外，对刚从浴室走出的马尔科说道。
「担心什麼，空调吹不够吗？」马尔科回答，检视了仪容便套上大振袖。
「我最怕热了～」他拉长了尾音说道，走进浴室就将冷水开到最大，「尤其还要穿那种厚重的衣服。」他现在都尽可能保持不动，好避免流汗。
「是…」马尔科同意他，「而且看著艳红色在面前晃呀晃的，我也觉得好热。」该庆幸自己的制服是冷色系吗？
艾斯咋舌回应，便开始刷起牙。仔细想想在青楼也算是平步青云，除了香克斯在外头的助力，马尔科现在算是正式地将他当作接班人了，虽然他从未向任何客人表明，但只要是大场子，绝对少不了自己。
还记得三个月前开著玩笑要榨乾客人的钱财，自从赌场区域开放后，那一左一右的揩油计画还真是屡试不爽，赌场收入比预期中要高，老鸨分红也不小气，且只需卖笑不卖肉。香克斯也是因为这样，才减少来点台的次数，要不艾斯心想，他的部属一定整天哀哀叫吧。
「走吧，先吃点东西。」马尔科替艾斯拉上束带，自从生意好多后，连餐厅系统都跟著提升，现在再也没有淡而无味的炒蛋让大家食欲殆尽，取代而之的是美味的西式早餐，不早点下楼，三明治可是会被拿光的。
「什麼时候你比我爱吃了？」艾斯回头取笑对方，现在也不太容易招来马尔科拳脚相向，只是会被白眼和无视。
「吃饱才有力气做一整天的事…」艾斯听到马尔科边走边小声地咕哝。
「哦～我觉得还好，只需要微笑。」他两手交错在脑后，嘻皮笑脸地回答，「反正你又不用跟客人上床。」
「你不觉得应付客人、聊天什麼的…很累吗？」马尔科看都没看对方，迳自叹口气，要不是存款还差那麼一点，实在很想包袱整理马上走人。
「还好唉…」艾斯想了想，「我都说我自己爱说的，反正就不会看场面，不像你会看人脸色。」所以有些客人不太喜欢自己。
「为了钱。」马尔科好像是逮到个可以嘲笑对方的机会，「你瞧，就是这样才没办法拿走我的位置，」他笑，「不是老说要把我踢下位吗？」
艾斯被讽刺得完全无言以对，使得尽管吃了丰盛的早餐，仍是有点不大充实。话说大了，过了三个月，还是一个样，为什麼死菠萝就不会想自己只是不忍心把他踢下王座。
「艾斯，你有客人唉！」
艾斯才将最后一口三明治塞进嘴里，就看见哈尔塔急急忙忙地走来，他仍然是拉著自己的衣摆行动。
「耶？」艾斯含糊地问，他瞄了眼时钟，根本就还不到开市时。
「是位女客人，」哈尔塔的说明更加令艾斯不解，「老鸨要你过去办公室。」而且听起来是个贵宾等级。
艾斯只得擦擦手，起身往办公室迈进，他模糊的记忆中，好像真有那麼一位女客人。
「打扰了。」艾斯敲了敲已经敞开的大门，一边探头进去观望，接著注意到老鸨面前，背对门口的女人，头发在脑后梳成一个髻，看起来相当优雅。
「啊…好久不见。」那女人缓缓地转过身，微笑著朝艾斯点点头，他的记忆就全数被勾起。
「好久不见！」他也笑著回应，艾斯还记得初次见面对方因为失恋有些颓废，但现在眼前的是个打扮光鲜亮丽的女子，自信与气质从她身上崭露无遗。
老鸨替他俩安排入座，艾斯才在对坐后重新和她认识，他要替她斟酒时，还不忘询问是否开车。
「我搭车来的，」她接过酒杯笑著，「这次来有点事要麻烦你，」她犹豫一下说道，「后天晚上，能和我一起吃个饭吗？」
「嗄、什麼！？」艾斯才要提起自己的杯子，就愣得差点呛到，「为什麼？」他赶紧抽张面纸擦嘴，一脸不解地看著对方，他可从来没和任何客人出场，包括香克斯。
「噢…说起来有点不好意思…」女客人指尖并拢羞赧地轻笑，「是这样的…自从上回艾斯启发我后，我发现自己一个人也过得挺好的，」她将落下的发丝勾往耳后，「所以没再交男友，当然如果有遇到对象也是不错啦…」
「真的吗？那真是恭喜你啦～」艾斯替对方感到高兴。
「谢谢，只是现在有个尴尬的问题…」她面有难色，「我在国外的父母一直以为我还和前男友在一起，后天他们恰好要回国一趟，希望能和男友见个面…」
「唉？」艾斯顿时恍然大悟，「所以…所以你是希望我扮演男友这个角色嘛！？」
「是的，没错！」她低下头，双手合十地高举著，「拜托你和我一起演戏吧！」
「这样破绽会不会太大啦！？」艾斯实在不忍心吐槽对方，毕竟自己看起来就仍是一脸孩子气，明眼人怎会看不出来？
「不不不…不会的！」他的客人连忙说道，「我爸妈不会在意这种小细节，只是毕竟还是希望我能有个归宿，所以不想让老人家担心…」
艾斯两手撑在盘起的膝盖上苦思，他是说好绝不和客人出场的，但这次破例，难免不会有下一次。对方是个女生…应该不太一样吧？不行不行，被揭穿不就很难堪…
「麻烦你帮忙吧…」女客人忽然握住他的手哀求，「除了艾斯，我也不晓得找谁帮忙了…这次只是临时请你来演戏，日后找个时机，还是会告知父母自己的想法的。」
艾斯拗不过她，且也觉得对方处境尴尬实在於心不忍，多方思考后决定就帮她一次，毕竟也算是个好客人。
「好吧…那我要怎麼去赴约？」也没什麼体面的衣服，艾斯实在头大的很，
「我会来载你，」女客人总算是卸下心中大石，愉快地说道，「对了，那天也会替你借套西装。」她补充。
「西装！？」艾斯瞪大了眼睛，他是答应了一个多重要的场合啊！？
「是呀，别担心啦，艾斯穿起来一定很适合的。」不不不，艾斯心想，姊姊您完全搞错了重点。「我也想看艾斯穿西装呢。」艾斯看著她似乎有点不怀好意的笑容，已经开始怀疑自己误上贼船。
「不是…」他急忙澄清，「只是和我想像中的不太一样，正式很多…我怕表现有失礼仪。」
「嗯…我会想一套说词的，」她似乎也想到了套招问题，开始思考，「嗯…但首先…一直没让你知道我的名字，我叫雏菊，目前担任董事长资深秘书。」她对艾斯伸出手，两人重新认识。
「哦挖…好厉害！」艾斯才听到职称就忍不住大叫出声。
「没有，厉害的是董事，我只是个助手罢了。」她谦虚地微笑，「不好意思，今天必须走了，只请了几小时的事假，」雏菊看了看手表说道，「说起来艾斯才是厉害呢，才短短几个月，就成为大振袖了！」
「哈哈…」艾斯乾笑几声，「身为一个男伎没什麼好骄傲的。」他自嘲道。
「表示你在社交方面特别有天分。」雏菊从小包里拿出支票给他，接著起身告辞，「下次聊罗，今天先告辞了，非常谢谢你愿意帮助我。」

事实上是咱存了不少字..只是没时间更囧(赶进度)
请诸君再待我几日，谢谢!

今天铁定是灵感大发的日子，艾斯在大声说完这句话时心想，平常看着来来往往，有钱没处花的客人们，总要聚在一起感叹世界不公、政策使得财团独利，有钱的人越有钱，穷人几乎没有翻身地步，他不想继承不是自己创造的荣耀与财富。
「……」雷利短时间内无言以对，但也庆幸艾斯的脑筋运转得不像他的成绩单那般惨烈。
「所以除非一起共患难的兄弟都可以离开，不然我也不会走！」艾斯又再次强调。
雷利看这那对和罗杰颇为神似的眼睛，忍不住在心里叹口气，就连讲义气也是父子一个样，要谁不相信他不是罗杰的子嗣？雷利深知，当此话既出时，柔性劝说就已经没有用。
「不是我们想勉强你离开，」他决定和他讨论一下事情的严重性，「现在情势已经不像香克斯来时那么简单了。」
「什么意思？」艾斯还撑在桌子上，在雷利放弃唆使他离开前是不会放下的。
「他只告诉了你一些表面而已，」雷利又倒了杯茶润喉，尽管茶壶里只剩下冷茶，「罗杰还有另一个保险箱，只有亲属才可开启，里面可不光只有财富，还有推翻整个社会体制的东西，」雷利见艾斯脑袋上充满着问号，便解释得更简单些，「罗杰发现各国政府的黑暗面，进而记录下来，你觉得社会不公平，那么你想改变它吗？关键就在你身上，你已经被盯上了。」
「什么意思…？」艾斯又问了一次，这曲折的故事像极了电影情节。
「你已经成为改变世界的关键，同时也是众矢之的。」雷利回答，「这是为什么我今天来，希望能把你带走，尤其在青楼这样的是非之地，是对你下手的完美地方。」
「不不不、不是呀！？」艾斯挥着手，汗水从额上滑落，「我和罗杰的关系就仅限于那张鉴定报告呀？凭什么就要对我下手，只要我不承认和罗杰有任何关系，那么为什么要动我？」
「会这么说就表示你还太天真了。」雷利仔细地替他分析，「非必要时刻，我不会这么要求你，但青楼已经被监听，鹤帮昨晚拿着截录到的录音来，虽然他们不知道是在哪里亦或是这个人是谁，但迟早会发现，未来会有更多人知道。」
「啊～～～～好复杂啊～～～～」艾斯一头砸向桌面，再抬起头时，额头已通红一片，他终于知道为什么雷利一进包厢就在寻找任何监听的可能。
「这样你明白严重性了吗？」雷利问他。
「死就死，反正也是烂命一条…」岂料艾斯竟然口出消极话语，也可能只是想气气他们。「现阶段我还是没办法接受啦…让我想一想…」艾斯双手抱胸，低着头往一旁歪去，然后注意到雷利一动也不动，「可能要想好几天唉！」见对方又要开口，这回艾斯抢先一步，「这种攸关国家大事的议题，不可能一个下午就想出来的…」他闷闷地望着雷利，希望他能暂且放过他。
雷利很是头痛，尤其艾斯露出一副委屈小动物的神情，想不到自己亲自出马也无法左右艾斯的想法，想起以前的主子至少还听得进几句建言，不免觉得无奈。
「好吧，打电话给我，」再继续干瞪眼也不是办法，雷利只好将名片塞到艾斯手里，「不要让老人家等太久，」他开了玩笑，又接着交代，「至少答应我，不要再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
「蛤？」
「别再卖身了，陪酒陪笑我还能接受…」雷利掏出支票，就填了将近艾斯五倍以上的薪水给他。
「不、不用吧！？」雷利还是给了自己特权，可是这已经是对方最后的让步，使得艾斯只得将它收下，然后又接下了马尔科的部分。
「记住，别让我等太久。」他又特别叮嘱艾斯，然后才扬长而去。
艾斯想送他，可是雷利不打算让有心人觉得他俩走得太近，于是只好刻意地落在之后目送。他还有个难题，因为送客后回过身，就看到马尔科站在屏风之后朝自己比了比手指。
他不用想就知道马尔科不太高兴，因为对方连自己一眼都没瞧，就转身上楼，艾斯摸摸鼻子跟上他的脚步，开始思考马尔科会抛什么问题给他，而自已又该如何应答。
「席尔巴斯先生跟你说了什么…？」一进房门，马尔科回过身时，艾斯已经拉开安全距离。
「啊…没什么，问问你喜欢什么…」艾斯吞了口口水，使出扯谎招式，他记得马尔科最忌讳客人被抢的事。
「你的眼神透漏你的心虚。」马尔科才不管艾斯什么安全距离，他逼近他，直到艾斯背部贴着了墙壁。
「唉…」艾斯傻笑着试图缓和气氛，但对方一点都不领情。
「到底怎么样你说啊？」马尔科揪起他的衣领，突然从艾斯内里口袋掏出雷利给的两张支票，再看到那条天价后，将它凑到艾斯眼前，「上次香克斯也多给你，别以为我不知道…」
「唔…他们就…就这样给我嘛…不是故意要瞒着你。」艾斯看着蓝眼好似有股杀气，急着要灭火。
「你到底是谁…？」原来还生气的嗓音突然转柔，艾斯瞪着皱起眉、表情难过的马尔科。
「我是…艾斯啊…」他回答，不懂对方情绪何以如此跌宕。
「我不在意钱拿的多寡，我只想知道为什么雷利和香克斯都特别偏袒你？」马尔科又扯了下艾斯，「去晚宴的时候也是，雷利特别向我问起你…」他停顿一下，继续说道，「所以你到底和他们是什么关系？」
「没有特别的关系啊…」艾斯感到十分头疼，他不能向马尔科全盘托出，一方面自己都还没搞清楚状况，只会让事情更加复杂，另一方面他不想让马尔科跟着下水，听起来攸关性命。
「你还是不愿意告诉我么？」马尔科瞅着艾斯，「为什么不能告诉我…？」他开始在沉默的艾斯身边旁敲侧击，「不信任我？觉得我没有资格？还是…」
「都不是…」他在马尔科还要继续发问时，封住了他的唇，然后轻声地说道，「现在还言之过早，但一定会让你知道的…」
「什么事现在不能说…？」马尔科回过神，还是想知道些什么。
「就是现在不能说的事，」艾斯握住他紧抓着自己衣领的手，「你相信我吗？」
「我相信你又如何？你相信我吗？」他反诘。
「我相信你啊，」艾斯回答，「无论如何我都想和你同进退呀！那你这一次愿不愿意相信我？」
「你要我拿什么相信你…？」艾斯开始觉得有点难缠，比嘴上功夫完全赢不了马尔科，最后自己一定会被文字游戏搞得非常不耐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