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许个人是比较重视Chapter 13 这章的。写这章的时候情绪比较感伤，因为终究绕不开这沉重的部分。黑爷和瓶子都是太复杂也太深沉的人，经历了太多伤痛让人心疼，所以离许才那么自私地想给他们一个好的结局，就算他们最后依然游走在生死线边缘而这个庞大的世俗依然没有能够容纳他们的地方，但至少身旁有人相伴。也许下一秒就会死去也许下一秒瓶子又会失忆，但至少在这段有限的在一起的时光里，他们曾经彼此温暖。
下一更预计明天上午，谢谢各位的支持。有什么看法和建议，也欢迎各位踊跃提出来~~~~

黑瞎子可以讨厌他可以避开他可以挑衅他，但却惟独无法否定他这个人，也无法否定他们是同类人的事实。

想明白这点后张起灵心情略微放松，就这么安静地注视着夜空。夜色愈发深沉，二人看到的夜空不再是漂亮的深蓝，而是偏于暗沉一些的黑色。黑夜中深蓝和黑色的界限被淡化得可有可无，因为都是那般深沉浓郁的颜色所以纠缠缱绻，看不清彼此。

其实黑瞎子并不多话。

张起灵偏头看了看惬意躺着不说话的男子，更加确定了自己的判断。目光停留在男子弧度柔和的唇角，张起灵心下微微一动。

“瞎子。”

“……嗯？”

没料到一向沉默是金的张爷竟然主动开口叫自己，黑瞎子惊讶地挑眉，连这称呼少了一个字都没去计较。不自觉微微扭头看向身旁的男子，但是枕在脑后的手依然没有松开，所以视线上扬的动作只持续了一瞬就撤消，因为眨也不眨低头注视自己的那双眸看得他心慌。

“……什么事儿，张爷？”

潜台词是我没招惹你吧。

张起灵读出了其中意思，倒是也不在意，淡淡地继续自己的意图。

“戏看够了吧。”

“……咳咳，那个啊……”

黑瞎子马上一脸专注地继续凝视夜空，笑得有些局促，“这不是看吴家小三爷怪可怜的么，张爷您也对人家好点呗，三爷不是关照过了么。”


“他不该来。”张起灵语气平淡。

“但眼下还是跟来了啊。”黑瞎子低笑了一声，张起灵看不出他笑容中的含义，看似无奈却又很坦然，“那就好生保护着吧。”

张起灵微不可察地挑眉。

“对我说？”

“嗯？”料想到张起灵能准确理解自己的话中含义但却没想到这位爷这么直接就问了出来，黑瞎子只得继续笑着回应，“您觉得呢？张爷您是聪明人。”

“你呢。”

张起灵依旧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笑容完美的男人，耐心等着答案。

“哈？”黑瞎子忍不住又扭头扬起视线看了看身旁坐着的男人，接收到他别有深意的目光后再度移开视线，语气轻缓了下来，带着低低的笑声。

“张爷放心，瞎子我啊，拿人钱财与人消灾，童叟无欺。”

通常而言比耐性的话张起灵不会输，但是如果是打太极，那么谁都不是黑瞎子的对手。所以张起灵决定不再和这家伙耗下去，他单手撑地转换了姿势，左手搭在左膝上而右膝跪地，空闲的右手闪电般伸向黑瞎子。

骨骼发力的咔哒声在寂静的夜里分外突兀，带动风劲的手掌硬生生停住静止了气流，张起灵看着眼前夹住了自己右手掌骨部分的大手，目光平静，毫不意外。

那是黑瞎子的手，手指修长指节却很宽大，眼下正因为施力而呈现危险的紧绷蜷曲状态，显然力度不小。张起灵却不恼，直接忽视了右手掌骨被夹住的痛感，径直盯着面前还来不及坐起的男子，眼神淡漠而专注。

如果换作是别人，黑瞎子绝对来得及坐起再防御甚至是格挡开逃脱，但因为对手是张起灵，所以他只来得及从脑后撤出双手——左手反应还略慢于右手，愣生生在奇长的发丘二指触及自己墨镜之前张开手掌险险抓住张起灵的掌骨，挡下了这毫无恶意的侵犯。黑瞎子心下也明白，若不是张起灵并无恶意只是想取他墨镜，刚才那会儿绝对悬乎异常，至少墨镜肯定保不住。但是这就造成了眼下他躺在地上颈部与地面成45度角扬着脖子右手抓住张起灵掌骨的奇怪姿势，这样的姿势对他而言非常不利。

如果张起灵愿意，他搭在膝盖上的左手绝对能够抢占先机制住黑瞎子的右半侧身体。

不过所幸张起灵并不想在这时和他过招，只是很平静地注视着黑瞎子，没有下一步动作。

黑瞎子虽觉察到这点，但依然选择维持住这样的姿势，谨慎地迟迟没有松开钳制张起灵掌骨的那只手，只是挑了挑眉，笑了起来。

“张爷，给个解释？”

（待续）



Chapter 15

这是一场博弈，他们都是聪明人。

其实当下最郁闷的非黑瞎子莫属，好端端赏个夜却突然钻出这么位爷搅了他一人独处的宁静惬意，不仅如此还得遭受莫名其妙的发丘指突袭，枉他强压下内心的微妙情绪而客气发出赏夜邀请，这摆明了是自作自受引狼入室——

咳咳，好像成语误用了。

不过说实在话，这张爷的突然发难到底唱的是哪一出，他真心不懂。

之前的对话他是能猜到一二的，张起灵在套他的话。古井无波的黑眸看似淡漠实则锐利异常，就那么直接而认真地向他挑衅而探寻，令他不得不别开视线以躲避。

他不怀疑看似面瘫淡漠的张爷洞察人心的能力，但是他非常疑惑张起灵这么做的目的。

“戏看够了吗。”——为了引出吴邪这个话题。

“他不该来。”——引出保护吴邪的问题。

“对我说？”——从这里张起灵就开始套话，企图知晓自己对于吴邪的定位和看法。

所以他再度避开了问题，以巧妙的反问将模棱两可的答案回敬给了张起灵——“您觉得呢？张爷您是聪明人。”



但是张起灵也不好糊弄，眼见自己开始打太极，于是索性单刀直入：“你呢。”——你对于吴邪介入这件事怎么看，你又会怎么对待吴邪。

拿人钱财与人消灾。最公式化的回答，不失礼貌却也没有实际意义。黑瞎子聪明惯性地将太极打到底，不泄露自己的任何一丝情绪。

其实他说得也没错，既然应了吴三省走这趟，他自会好好保护单纯的吴家小三爷。

但是不把内心真实想法告诉别人，是黑瞎子的原则之一。

哪怕这个人是张起灵。

何况，黑瞎子隐隐觉得，其实张起灵问出有关吴邪的问题，只是一个幌子罢了。那真正的意图，应该是探寻他微妙的情绪和内心。

确实从吴家小三爷出现的那一刻开始，他的心绪就隐隐变动，复杂得连他自己都摸不透。那是种奇怪的感觉，似乎兴奋又似乎不开心，酸涩刺激混杂在一起，让他越来越看不清自己。

黑瞎子突然觉得张起灵这样的男人太可怕，什么事都逃不过那双淡然的眼睛。

但他不知道的是，那双淡漠的眸虽然可以洞察很多事情，却惟独只对他上了心。

颈部传来的酸痛感让黑瞎子有些烦躁，可他不可能笑嘻嘻地对张起灵来一句“张爷您放手成不”。都是身手不凡的强者，断没有因为姿势别扭就放手的道理，即使这次的过招没有恶意甚至莫名其妙。

黑瞎子不会认输。

而张起灵也不小人，既然处在不对等的对峙状态下，也就没有动手。但是那双低头注视着黑瞎子的眸却锐利而直接，那一汪黑色就像无穷尽的神秘黑洞，似乎执着地要将身下躺着的男子吸进去，不再放手。



不再打哈哈，黑瞎子这次是真真正正皱起了眉。

“张爷，您到底想怎样。”

莫名其妙也要有个度，黑瞎子在这一刻真正被逼到了愠怒的边缘。

张起灵却不为所动，只是淡漠的目光突然以一种柔软的姿态沉静，声线清冷依然，却传递了低低的浅叹。

“你要逃到什么时候。”

话音落下，张起灵就感到一直如钢铁般钳住掌骨的手霎时软化下来。尽管是在黑夜还隔着墨镜，但张起灵能够清楚发现黑瞎子表情瞬间的凝固，身体也在刹那僵硬。

本来钳住自己掌骨的手缓缓撤开，因钳制太久而在二人手间积压了太多的热度随着夜晚隔壁猛烈的风而瞬间冷却，张起灵注视着已经被勒出红痕的两侧掌骨，许久静默不语。

……如果能多握一会儿，也不错。哪怕是以这样对峙的方式。

黑瞎子的惊怔只持续了短暂的一瞬，很快笑容又浮出嘴角，上挑的角度疏离而模糊。

“张爷，您是不是管得太多了？”

因为刚才的动作变化，现在黑瞎子重新将脑袋枕到岩石上，只是双手不再枕在脑后，而是闲散地垂在身体两侧。张起灵依然维持着单膝跪地的姿势，但右手也已缓缓垂落。他注视着全身散发出剧烈抗拒气息的男子，目光是不为所动的淡然。

“我在做我该做的事。”

激将法用到这种程度，才是真正的出神入化。当然，也只有张起灵这般淡漠冷静的性格，才能做到。



果不其然，即使聪明如黑瞎子，也在这一刻按捺不住。

……其实不是按捺不住，而是张起灵步步紧逼，已经到了让他无法继续打太极的程度。

“张爷，您有什么资格来管瞎子我的事儿？”

“这样逃避和欺骗，好玩吗。”

“……！！”黑瞎子强忍一拳挥过去的冲动，努力告诉自己要冷静。

张起灵最恼人的地方，就在于目的性异常明确，只会执着探求自己的答案，而不去理会他觉得没意义的事情，包括像黑瞎子这样严厉的问话。

“张爷，您是不是管太多了？瞎子我怎么样，和您有关？”

“嗯。”

却未想张起灵安静地注视着他，快速而坦然地给出了肯定的回答。

这一次黑瞎子再次惊怔，久久没有回神。

（待续）



Chapter 16

“张爷，您是不是管太多了？瞎子我怎么样，和您有关？”

“嗯。”

——像是一份刻骨铭心的承诺。

黑瞎子久久惊怔着没有回过神，甚至忘了在心下暗骂自己着了张起灵的道，问出了这样别扭的话。单膝跪地的男子安静地注视着他，清俊的脸依旧淡无表情，但是古井无波的黑眸却仿佛撷取了柔和的月光，折射出淡淡的柔软。

怔愣了许久黑瞎子突然笑了起来，仰起头的幅度剧烈夸张但笑声却低沉暗哑，在深沉的夜里回荡，分外苍凉。

“张爷您真爱开玩笑——”

“不是开玩笑。”

黑瞎子再次被噎住，瞬间过后重振旗鼓，露出玩味的笑容。

“为什么？难道张爷您——好这口？”

说这话时黑瞎子不无戏谑地扬起视线望着面前似乎情欲寡淡的男子，神态中的调笑又多了几分。可是张起灵却一点都不局促，继续望着他，淡而坦然。

“嗯。”

正低笑的黑瞎子差点呛住。

其实在那当会儿黑瞎子真的很想伸手去捏捏张起灵那张脸，看看眼前这位张爷是不是谁易容的冒牌货——正牌的张爷哪是这样的，哪会做这么莫名其妙的事儿说那么莫名其妙的话？



但这只是侥幸的设想罢了。从刚才瞬间的过招就可以断定，眼前的人是本尊。身手可以模仿，但感觉却是独有的。独属于强者之间的感知，骗不了人。

那么，这张爷今晚是来拿他开涮的？

想到这里，黑瞎子打定主意陪张起灵玩到底。吹了声口哨，他笑意如常，语气似挑衅又似调侃。

“没想到张爷口味这么重啊。”

“只对你。”

——靠。

黑瞎子暗骂了一句，没有注意到脸颊升腾的些许温度，索性打定主意来个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张爷您看上瞎子了？那给表示表示呗。”

说完后总觉扳回一局的黑瞎子正想得意，就见张起灵由单膝跪地的姿势变为了双膝跪地，原本搭在左膝上的左手已然撑在了黑瞎子的身体右侧，慢慢俯身向黑瞎子靠近，目光冷静而柔和。

——靠！来真的！

黑瞎子心下炸雷但表面上依旧笑意不减，只是在张起灵那张俊脸离自己越来越近时才感受到自己慌乱的心跳，目光扫过男子深邃的黑眸，黑瞎子果断在心里骂了一句这么下去真会出事随后猝然发力，翻了个身右手钳住张起灵撑在他身侧的左手腕而左手也牢牢压制住张起灵空闲的右手，但是问题在于翻身而起时被张起灵愣生生用腿顶住膝盖从而无法将张起灵彻底压下，二人就这么维持着单膝跪地的姿势相互僵持，脸庞是不到一个拳头的咫尺之距，纠缠着彼此暧昧的呼吸。

……够了。

突然冒出的念头将一切情绪波动打入死寂，黑瞎子嗤笑了一声，主动松开手，拍了拍身上的土，直接起身。


“张爷，玩够了洗洗睡吧。”

真的够了。






张起灵注视着黑瞎子远去的背影，男子一袭黑色风衣融入夜色，消瘦修长的身形挺拔却孤寂。

他默然低叹。

打从一开始，张起灵就想借吴邪这个话题，引出黑瞎子的状态问题，再步步紧逼，求证黑瞎子最近状态不对的原因。但是黑瞎子太谨慎也太聪明，以一贯的打太极方式避开了他的问题，回答得礼节而公式化，让人挑不出毛病。

所以他不得不动手，以要取墨镜的对峙姿态惹怒黑瞎子，为自己创造单刀直入的时机——“你要逃到什么时候。”

逃避我，也逃避自己。

张起灵的低叹，是为自己，也为黑瞎子，是全然的真心实意。

……他还是没让这家伙真正清醒。

但是张起灵自己也很疑惑。明明一开始只是为了找到黑瞎子以求安慰和平静，为什么最后却还是没控制住，方向开始偏离。

确实如黑瞎子所言，他怎么样，自己管得着么。

但是行动比大脑先一步做出了反应，他就是见不得这个强大的男人如此的逃避。张起灵不明白，为什么这个强大如神佛般能够笑对死亡的男人，却不能真正面对真实的自己。


其实张起灵很想说，他管得着。

——凭什么呢。

……就凭我要你站在我的身旁。大千世界茫茫岁月，但那个位置，只属于你。

那是只有你才有的资格，任何人都无法夺去。但是你却不自知，有意无意地放弃。

——如果你连自己都无法面对，又怎么面对我。

——又如何能让你明白，我想让你站在我的身边。






俯身靠近黑瞎子的那瞬气息纠缠，他不抗拒，甚至略微着迷。

很近，近得就那样直接地感受到彼此的呼吸。他只要再向前，就能触到他漂亮的薄唇和嘴角溢出的完美笑意。

——“没想到张爷口味这么重啊。”

张起灵后来才惊觉自己是僭越了多少世俗的规定，他就那样直率地俯身，向一个男人靠近，没有犹豫。

……似乎在自己的脑海里，并没有男性就一定要喜欢女性的概念约束。岁月漫长得近乎慈悲也近乎残忍，他早已站在世俗之外与世界隔了一层清明的玻璃，远远站着，不会试图再走近，更不必提打破。

那是他碰不起的真实和幸福。但是从另一面而言，那个世界所衍生出来的约束，他也不必去遵循。

但是张起灵疑惑的是，是什么时候起，他对黑瞎子，好像已经不再是单纯的感兴趣。从原先单纯的想要他站在自己身旁一起刻下一段深刻的时光见证，到刚才没有犹豫地俯身靠近——仿佛一切都是最自然不过的事情，不违和，不突然。

……是不是他对那个与自己齐名的男人的情感定位，已经逐渐偏离最初的设定。

（待续）

不好意思，下一更预计要到周四早上了，因为25号之前都有很多事要忙。。。


Chapter 17

茫茫戈壁的危险程度绝对超乎一般人的想像。

黑瞎子叼着没点着的烟看清早起床就神清气爽兴奋异常的伙计，笑着摇了摇头。阿宁找来的伙计固然不会是没见过世面的小青头，但是戈壁滩的危险程度，已经超越了一般人经验能够到达的水平。

黑瞎子之所以年纪轻轻就能飙到与张起灵相同的身价，很大一部分原因在于他拥有众多老江湖都自叹不如的戈壁沙漠求生经验。

如果只是深山老林倒个斗，最多被复杂的地势和斗本身的危险所累，但如果在茫茫戈壁，你永远不知道下一秒是怎么死的。

而黑瞎子就这样出生入死了无数次，踩在生死边缘如走钢丝还笑得淡定不已，哪怕最终只剩一口气但总是好巧不巧踩到了生还的那边。

如果有人认为是运气也行。

笑着将根本没点着的烟掐了扔在脚下，黑瞎子笑着准备向Land Rover走去。

……离开了兰错，接下来就真的是听天由命咯。






“黑爷，您坐这辆？”

刚吃完饭走到Land Rover旁的伙计惊疑着扭头接收到了张起灵注视这边的淡漠目光，又一个激灵转回来望着面前笑嘻嘻的黑瞎子，最终犹豫着开口问道。仿佛根本没看到不远处站着的张起灵，黑瞎子笑得随意自然，对伙计点了点头。


“是啊，怎么，不欢迎瞎子我？”

“不敢不敢。”伙计匆忙摇头摆手，又偷偷瞟了瞟不远处的张起灵，却发现后者已经转身走向了另一辆车，刚才那瞬注视过来的淡漠目光仿佛如错觉一般短暂。

……难道真是错觉？

怪了。低下头暗自嘀咕的伙计没注意到黑瞎子脸上挂着的笑容出现了细微裂痕。

……终于走了吗。

黑瞎子觉得，从头到尾，张起灵都是最莫名其妙的那个。

虽然……他知道这莫名其妙的背后也许涵盖着什么。

昨晚的事，他黑瞎子就当作没发生过，不过都只是一时错觉罢了。






Land Rover的恒温空调在茫茫戈壁的似火骄阳下被淡化得可有可无，刺眼热辣的阳光猛烈地透过车窗强劲地钻入周身每一处角落升腾起令人躁动的热度与不安。黑瞎子低笑着，轮胎与戈壁的粗砂砾石狠劲摩擦的剧烈声响与震动感直接刺激着身上的每一个细胞蠢蠢欲动，带着让人血脉迸张的兴奋感。

身旁的伙计在烈日骄阳下举目望向一片枯黄的苍茫，整个人打蔫地颓靠在后座，不再说话。

黑瞎子挑眉，饶有兴味地打量身旁个个都打蔫的同伴。


感到全身传来钢铁般的钳制力量时张起灵没有回击，男子修长有力的右臂从身前环住他，半抱半拖将他强制性扯出沙尘圈后右臂迅速收回转而抵上他的肩重重施力，凶狠凌厉地将他向后猛推，张起灵敏锐觉察到自己的脊背抵上了硌人的坚硬岩体，剧烈的撞击令他闷哼一声，抬了抬眼。

果然是黑瞎子。

眼下张起灵背靠坚固的岩体上坐着，身后是猛烈的飞沙走石昏暗无边，而男子修长的身形单膝跪地临于他身前，右手还维持着按压住他肩膀的姿势，黑色的风镜挡不住冷冽的视线。

“张爷连流沙坑都感觉不到么，嗯？”

像那个夜晚一样，他们之间的距离很近，只隔着一个拳头的呼吸。不同的是气场微妙对换，眼下居高临下气势冷然的，是当机立断把张起灵从流沙坑拖到安全地带的黑瞎子。难得没有调笑，男子的表情严肃而微带狠戾。

张起灵默然，视线却微微下移，聚焦到面前男子抵上自己肩膀的右手。手指修长指节却很宽大，与上次施力格挡下自己的突袭时一样，微微蜷曲着。

只是这次是为了救自己。

意识到张起灵的关注点又开始微妙起来，黑瞎子果断撤了手，扭头开始调整自己的黑色风镜。张起灵也不再看他，微微调整呼吸。

“张爷。”

男子的声音再度响起，贴合了已调整好状态的张起灵随时关注的目光。他看着黑瞎子缓缓起身，低沉沙哑的声线映衬着背影，传递出孤狼般的苍凉和野性。

“走吧。”

（待续）
下一更预计是明天，具体是上午还是晚上待定。。。。这周更新得比较少，抱歉的说，谢谢各位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