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借来的药油擦了背，又涂了医生开的软膏，弄到大半夜才收拾好睡觉。
还是洋平睡床，花道睡地铺，所有窗帘都被放下来盖得严严实实，伸手不见五指的漆黑里，最适合安然入睡。
花道枕着在洋平家留宿专用的大枕头，抱着被子，片刻便睡了过去。
清晨六点半，房间里昏暗又安静，没有半点声息。洋平却忽然醒了过来，起身看向旁边乱成一团的地铺。昨夜微张着嘴呼呼大睡的人不见踪影，提前放在旁边的早餐也被吃掉，只剩一个扁扁的牛奶盒子。
洋平轻笑一声，滚回床上，踏踏实实地睡他的回笼觉。就算是为了打工，他都从未这样早起过。
而一觉醒来感觉彻底恢复的花道已经站在球场上。
半边天空还带着灰蓝色，空无一人的校园甚至能听见清晨的风声。
花道托着球抬头，举手，然后投出第二十七球。
这天下午的训练和平常有些不同。因为安西教练正在休养，晴子拜托毕业的哥哥，为下次比赛制定了特别的训练计划。大学课程还不算紧张的赤木回到湘北，亲自为大家演示训练。
“大猩猩，戴上眼镜感觉是不一样了啊！”完全无视赤木的表情，花道搭着前队长的肩膀，站在体育馆的门前哈哈大笑。
赤木黑着张脸，狠狠一拳打在他头上，才迈进体育馆准备讲解。
这拳的力度不减当年，樱木抱着头蹲在原地，没能赶在流川发出冷笑前掩饰过去。
“啧，死大猩猩！”
碍于晴子还在旁边，这声怒骂只好留在心底。
“樱木同学，你没事吧？”
“当然没事，晴子小姐，大猩猩的拳头怎么可能打倒本天才！”
“不，我是说昨天的事情。”回想起来自己竟然真的被花道拖着去吃蛋糕，把要问松田医师的话都抛诸脑后，结果最后还是不知道诊断是什么。
花道完全转移了她对昨天见医师的注意力。
“那个当然更没问题了。”花道比出胜利的手势，“晴子小姐不用担心，本天才的恢复力绝对不是那种小老百姓能理解的！”
“太好了。”晴子由衷地笑起来，“那樱木同学，我们进去吧。”
“……等等，晴子小姐。”原本一脸灿烂的人微微收敛了笑容，弯腰凑到她耳边，低声说，“昨天的事情不要告诉大猩猩。”
晴子茫然地一愣，眼前的人却已经重新站直身体，用平常的音量说道，“大猩猩太啰嗦了，老头子一样。”
体育馆里传出一声忍无可忍的“樱木花道！”，赤木怒火高涨地瞪着这边。
“呃，我们走吧，晴子小姐。”
“啊，嗯，好的。”
——不要告诉大猩猩。
整整一个下午的训练，花道都表现出色，没有丝毫异样。晴子原本应该可以相信他已经没有问题的，但那句嘱咐却让人不安。
为什么不能告诉哥哥呢？
晴子的目光在花道和赤木之间游移，球场上来来回回的身影都无法进入她的脑海。
真的只是因为太罗嗦吗？
她不得而知。
但无论如何，训练很成功。赤木满意地点了点头，在所有人的欢呼声中答应请吃寿司。
“晴子你呢？”
晴子想了想，“我还是回家吧。顺便告诉妈妈你不回家吃饭。”
运动过后异常饥饿的众人笑着和她挥别。
晴子目送他们远去的身影，转身回体育馆整理训练的资料。刚记录好最后时段的数据，门口就传来不急不缓的脚步声。
抬头和来人对上目光，“洋平君。”
洋平看了看体育馆，“训练已经结束了？”
“嗯，哥哥和他们去吃寿司了。”
“这样啊。”梳着飞机头的少年点点头，似乎是想要道别的意思。
她忽然想起那个疑问。
“洋平君，接下来有时间吗？”
“啊？”
“是关于樱木同学的事情。”
“哦，那……”洋平看了看时间，“学校对面的饮品店？你还要再整理一会吧？”
“不，这边已经好了。”晴子连忙收起手边的纸张，“走吧。”
饮品店里人并不多，洋平选了里面角落的座位，各自点了饮品以后就安静下去。
晴子这才发觉，她和面前的男生其实没怎么说话，只是常常一起为湘北打气。一旦单独相处，就有种生疏的尴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