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个多星期以前,光的行为就表现得有点怪,有时候像是要保持什么距离若即若离,他肯定光心里是藏着一些什么事,所以他一直等着他跟他坦白向他求助,始终他们是这世上最亲近的两个人,有些什么事不能跟对方分享?但光却奇怪地在这节骨眼儿如同蚌一样死活不肯外吐这心事出来,习惯了他们的心是毫无隔碍的他实在快无法忍耐下去,到底是什么大不了事让他哼也不哼——
……说起来,光好像是他在浴室那啥以后又被光用了浴室那天之后开始行为古怪?
不、不不不不会吧?
被这个想法吓了一大跳,但是想起那天馨的耳根已经禁不住地弥漫起热度。脸蛋越来越烫,他咬住唇,徒劳无功地想阻止脸颊染上绯色。极度的尴尬感让馨无法把视线再放在光身上,也不敢与其它人的目光对上,只得垂下眼睫。
不,镇静点镇静点,那天光出来的时候神色根本没有什么异样,他又怎么可能会发现他……呢。不会的不会的,依光的脾性,发现了的话铁定会出来取笑他一顿,这、这些事没甚么大不了,又怎么会一字不提呢?他们都是男性,又是这世上最接近的两个人,就就就算知道了也不用避忌,所以,光一定不会是因为那件事而这样行为古古怪怪的。
心里这样安慰着自己,但是馨越想越不对劲,另一把小小的声音不挠地从脑海里钻出来:如果,如果是真的呢?真的是因为那件事呢?
真的、真的话…………馨简直感到羞耻得快要哭出来了。
平常举重若轻的淡然在这种情况下瓦解了。馨现在浑身燥得慌,老是觉得自己的秘密隐私已经被人看穿,再难以逗留在有光的地方。他咬着唇,眼睛转了转,偷偷地趁着没人注意的时候快快溜走——他得自己一个好好地冷静下来!不、不论到底他的猜想是真还是假!
闷头冲进了拐弯的男厕所——这是他知道一个应该少人些的地方——馨扭开水喉,掬了一瓢水就向热得要紧的脸上泼去,希望能降低那发烧似的温度。洗手间间静悄悄的,间隔里全都空空如也,空无一人的洗手间让他喘了一大口气。没人在这儿实在太好了。
馨弯下腰撑在洗手盘的两侧,恍恍惚惚地盯着映在镜上自己那熟悉又有点陌生的脸庞,直至看到那冒失地匆匆闯进来的少年身影他这才脸色一变。
其实光也不是像表面那么平静的。
在这差不多半年多的时间他黏馨也是黏习惯了,突然要他保持距离他也是怪不自然,但每每看到馨时他就想起当天的浴室、想起当天的味道,还想起当天自己的幻想,这让他恨不得夹着尾巴逃跑,但又知道不能让馨看到有些甚么不自然,于是便死憋着装作没事发生,那天还对着镜子调整了表情好久他才敢走出去面对馨……
而为了杜绝少年人的冲动再弄出些什么事儿,他赶紧未雨绸缪,还是先找些女生来谈谈消消火,以免再摆出些乌龙。所以今天他是发挥了百分之二百的魅力,果然惹得许多或羞怯或放荡的莺莺燕燕过来,围得他叫一个水泄不通。本来馨也是有玩上一份,可不知怎的他却慢慢退开来。他偷眼瞧着,在人墙的空隙间,他隐隐约约瞥见馨无端地闹了个大红脸然后夺门而出,出于对馨的担心,他便也寻了个借口追出来了解个究竟。
结果,冲进这厕所,他就只看到馨转过身来,黏着脸的发丝和下巴还淌着水,拿着那双琥珀色的眸子瞅着他不说话。
「呃……要不要纸巾抹抹脸上的水?」为了打破这尴尬的场面,光惟有没话找话起来。他刚好好像今天带了一包纸巾放在外套的袋子。「让我找找……啊,在这!」
光急着把那包纸巾拿出,怎知道太过用力,竟然把别的东西也一带掏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