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奈当看到一旁哭成泪人双唇发紫的韩庚时,又恐他接无法接受金希澈要大婚纳妃,万一心疾发作一命呜呼,岂不令金希澈伤感,将他连带着也怪罪,那可如何是好。万般不忍之下,金容霄唯有转了话题,硬将未了心愿压下,说了些无关痛痒之语令他安心。
眼看金容霄油尽灯枯,尚不放心他时,自小便聪慧异常,日前又得知自己出身的韩庚,岂能不知他此刻挂记之事。强忍心中感激愧疚之情,心口疼的几乎窒息之感,他颤抖着手紧紧握住金容霄之手,哽咽道,
“父皇....您只管安心养病,五哥的大婚选后纳妃之事,儿臣定会监督他去尽快完成,用来充盈后宫,为皇室开支散叶,为国选出栋梁之才,庚儿会助五哥完婚,您放心吧....儿臣...儿臣绝不会再拖累五哥了....”
金希澈闻言猛然回首暗道不好,看看韩庚那张苍白清寡却依旧清丽出尘的容颜,心如刀缴,却不能现下予他任何安慰,只能满目担忧望着他。
“哎...如此甚好....甚好....父皇便安心了,这会子我也乏了,尔等不必陪着了,都跪安吧。”
金容霄未曾料到韩庚如此冰雪聪明,竟将他极其挂心之事一口应下,虽有几分愧疚,却仍甚感安慰,放下心后便昏昏沉沉将他与金希澈挥退,再度昏睡过去。
一出未央宫,韩庚心中绞痛难忍之感再也无法忍住,眼前一黑险些昏倒在地。若不是金希澈见他面色发青双唇发紫甚为担心一直紧紧将他揽在怀中,只恐当真要跌伤了。
见韩庚面色委实骇人,金希澈心慌意乱,不敢让他步行回宫劳乏,命人将步辇抬来,扶着他坐好后,自己方才上了另一架,命人将他二人直接送回归卿殿歇息。
一入殿,金希澈就将已然昏昏沉沉的韩庚抱起,一路走进内殿,命人铺床将他安置在龙床之上躺好,随即宣张御医等前来为他医治。
韩庚躺在暄软的床上不敢睁开双目,只觉天旋地转心口痛不可支,双目亦火辣酸痛,只恐一睁开便无法控制流泪,唯有装作不能睁眼,静静躺着,心中恨不得即刻魂离九天方才算是解脱。以如此残破之身活在宫中,活在金希澈身边,亲眼看着他大婚立后纳妃,当真生不如死。
“庚儿....庚儿,五哥知道方才父皇之言令你难过了,他人如油尽灯枯,自有糊涂之时,你切莫往心里去。五哥断不会大婚....”
见韩庚面色煞白双目紧闭一语不发,金希澈骇的心乱如麻,将他冰凉的手紧紧握在掌中,亲吻着每一个指尖轻声哄劝着,却得不到一丝回应。
正在金希澈惶恐间,御医鱼贯而入,金希澈退向一旁紧张观察等待。张御医及两名宫内岐黄高手神色紧张,轮流细细为床上面色青白双目紧闭之人把脉。望着张御医的面色,金希澈甚为忐忑。无奈再焦虑也不能令他妙手回春将韩庚医好,只能暗自难过。
待三名御医皆把过脉施过针,告知他韩庚已然无碍告退之后,金希澈才将他柔声唤着张开双目,亲自端茶递水,将张御医留下的新配制的药丸喂入他口中。望着他低垂的双目及沉默不语疲惫不堪的模样,金希澈心如刀缴,轻叹一声吻住他留有丝丝药香的唇,想用真情将他安慰,无奈韩庚将头转过,避开他的亲吻,缓缓瞌上双目不再理他。
金希澈无奈,只得攥着他的手,不停亲吻以示安慰。半饷之后,不见韩庚有丝毫动作,金希澈以为他睡着了,望着他青白面色,暗自叹息心痛不已。感觉时辰尚早,金希澈想先出去批阅一些紧急奏折之后再来陪他,悄悄起身想离开。岂料待他方才自床前转身,便闻身后韩庚轻声讲话。
“五哥....我....想明日便搬回太子府中,如何?”
语罢,金希澈如雷灌耳,令他登时脑中一片空白愣于当场。半饷之后找回神智,缓缓转过身,望着床上静静看他之人。韩庚漆黑双目中满是悲凉疲惫,令金希澈心痛如搅红了双目,喉咙中感觉一阵苦涩,却不知该如何开口劝慰。一时间殿中静谧无声,几分压抑之感,自二人之间缓缓荡开,逐渐扩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