笛庆安见韩庚失魂落魄回来,只当他为解药之事烦闷,想陪他一同守护金希澈,却被他好言相劝哄出房中。临走时,韩庚见他满目担心之色,遂对他绽开一抹艳丽笑颜,将笛庆安顿时震飞心神,待回神之后,却见房门已然紧闭。回营房路上,笛庆安总觉方才韩庚有些怪异,多日来未曾好生修生养息憔悴之容竟能绽开如此惊鸿一笑,令他感慨之余亦甚感不安。
与疑惑不解的笛庆安相反,韩庚自方才想通决定之后,心中多日来烦闷之气已然消散。命侍卫打来热水,亲自为金希澈擦洗身体,换上干净亵衣,自己亦沐浴更衣,躺于昏迷不醒之人身边。伸出双手,韩庚将无知无觉的金希澈紧紧抱之,将面颊埋入他颈窝中,几日来的担心与焦虑,此时若洪水般汹涌而至,泪水迅速将金希澈衣襟打湿。
压抑呜咽之声于这寂静军营之中隐隐回荡,令人闻之落泪,见者心酸。笛庆安立于营房之外,抬起半饷想推门的手最终未能推向那扇紧闭房门。房内呜咽之声将他心头扰的兵荒马乱不知如何是好。房内二人情深意重相濡以沫,万一一人有事,他甚是担心另一个是否还能安然无恙活于这人世间。满腔心酸与烦闷,最终化为一声深叹,笛庆安双目通红吩咐门外守卫要仔细守护,有事要第一时间通知他后转身离开此处,向着地牢方向去也。
金希澈浑浑噩噩不知身在何处,亦不知今昔何年,只觉浑身冰冷双手无力。待他渐渐有几分知觉时,便感觉到耳边似乎有细弱哭声悠悠传来,细细辨认后忽而清醒,那哭声正乃他心头之肉韩庚之声,不知他为何如此伤心,竟哭的肝肠寸断泣不成声。心头焦急却双目无力,金希澈眼皮睁了几睁之后方才感到有一丝缝隙,屋内柔和烛光将他尚有些浑沌神智彻底唤醒,想转首看看胸前趴着之人,竟发觉浑身僵硬不能移动分毫。
“....庚....庚儿....”
待他艰难发出轻唤之声后,察觉身上所趴之人身子骤然一震,却无甚动作。金希澈又试着发声,却再也无力出声,急的他想起身坐起,却还是动不了分毫。喉咙中只能发出急促呼吸,将他怀中哭的昏天黑地的韩庚惊得猛然回神起身,自上而下俯身满面是泪大睁双目,看向身下已然睁开双目之人。
“君、君墨?...君墨?你、你醒啦?君墨!呜呜呜呜....”
“....嗯...”
望着泣不成声惊喜交加的韩庚,金希澈心痛如搅,心中有甚多体己话想与他诉说,却只能发出一声轻哼。沉睡几日的记忆亦逐渐清晰,待想到得胜沐浴更衣准备回营与他相见之时,便如何也记不起来,急的他不知如何表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