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一楼应该祭度娘啊，我不该用Opera的浏览器的，分段全部没了！这里再发一遍吧。
第一章
楼至韦驮下了夜班，走在回家的路上。
天已经蒙蒙亮了，但是雨还没有停，交织着模糊了远处的天际线，混沌的灰云沉沉压在那里，仿佛有什么东西要从那里破土而出。
楼至韦驮撑着伞，但是斜斜密密的雨丝仍然沾湿了他的衣服，半湿着贴在肌肤上，冷意彻骨。
一层秋雨一层凉，看来已经是秋天了。
他看着路边枝叶愈发冷郁的行道树，这样想道。
在无边淅沥的雨声中，他却闻到了血腥味，作为一名医生他对这种味道很敏感，脚边的水洼里也看到血丝慢慢荡开，往前慢慢走了几步，耳边传来异样的声音，似乎是虚弱低沉的鼻息。扶了扶眼镜，楼至韦驮定睛在四周巡视一番，可是并没有什么异样。这是他每天回家的必经之路，三米多宽的小径，一边是高高的围墙，堆积着不少杂物，像是木板、钢筋、砖头，还有些废弃的家具，以及一个塞满垃圾的垃圾桶。
楼至韦驮心念一动，快步走到那个破了洞的沙发边上，蹲下身往里头瞧了一眼。
一颗黑黝黝的眼睛正好对上他的目光。
他猝不及防被吓了一跳，手都撑到了水里，沙发里传来示威般的咕噜声。
是一只很大的狗，而且受了严重的伤。
总不能放任它在这里淋雨然后伤口恶化死掉吧，好歹这也算自己家门口。就算为了今后几个月不必在回家的路上总是闻到尸体腐臭，也应该试着帮一下这条大狗。
不过，怎么帮？
楼至韦驮拿起伞，有些发愁。
然后他开始动手拆掉沙发，这些家具在这里经过了这么久的风吹日晒，里面的骨架弹簧早就脆了，稍微用点力就服服帖帖地散落一地。
可那只狗却不领情，楼至韦驮刚刚在上面开了一个口，它大概是感受到了细软的雨丝，突然朝楼至韦驮叫了起来。
倒是中气十足。
楼至韦驮不得不停下来往后退了几步，不过也正好能观察到那只大狗的伤势。他不是兽医，但是看这只狗行动不便，腿上有翻卷的血肉，毛发也乱得不堪，不由想会不会是被汽车撞伤了。
也怨不得它，毕竟也不懂交通规则。
即使伤痕累累，也大概很久没有进食，但是那只狗还是恶狠狠地瞪着他，仿佛下一刻就要冲上来咬断他的脖子一样。
不能硬来，楼至韦驮想。他可不想因为一点点善心——难道不是善心，而给自己招来一支狂犬疫苗。
还是从长计议吧。
于是楼至韦驮就在对方如临大敌的目光中悠哉地离开了。
一刻钟后，楼至韦驮再次出现在了那个地方，不过身上套了件旧外套。
他家离这里很近，回家取东西也只是一会儿的功夫。
那只狗看到他来了，又强打起精神朝他龇牙，喉间发出低沉的呼噜声。
只是这次楼至韦驮不闪不避径直上前，然后飞快地伸出手用一块叠好的纱布块压住了那只大狗的口鼻。
一会儿就不扑腾了，乙醚还真是异常好用啊。楼至韦驮看着倒在地上的猛兽，心里感叹道。
不过它也真够大的，自己能扛回去吗？

仍然是第一章，草稿流。
最终事实证明，楼至韦驮在医学院那几年上解剖课扛尸体练出来的力气还是有用的。虽然那只狗实在是够沉，但是楼至韦驮还是把它弄回了家，只是手上的伞是顾不了了，幸好雨也并不是很大。
来不及把半湿的衣物换下来，楼至韦驮把餐桌移过来铺上块洁净的桌布勉强当成手术台，又从兜里摸出随身带的柳叶刀——这种刀真的很好用，所以他都会随身带一把，削水果裁纸都利落非常。简单地消毒后，楼至韦驮戴上手套开始认真检视那只奄奄一息的大狗的伤口。
可以看出应该是几天前受的伤，已经开始发炎了。
楼至韦驮冷静地切掉化脓的组织和息肉，这种小手术对他来说很简单，况且现在一点压力也没有，所以做起来倒是很轻松。
大概是太痛了，那只大狗醒了，湿漉漉的眼睛转了转，无力地抖了下耳朵，又阖上了。
唔，自己不给它打麻药是不是太不人道了。
那就补一针青霉素吧。楼至韦驮想着，把手里打好绷带的前肢轻轻放到桌上，然后拿起了一边的注射器。
楼至韦驮觉得针下的肌肉在抖。眼角无意地一瞥，发现那只狗半睁着眼睛，虚弱地呼吸。
不知怎么觉得自己像做了什么对不起它的事一样，明明是救了它好不好。
楼至韦驮扔了针头，取下口罩，深吸一口混合着血液和消毒水味道的空气，皱了皱眉。
不知道要通风多久才能散掉这种味道。把沾血的手套扔进垃圾桶，楼至韦驮突然觉得很饿。
也是，本来准备在回家路上买点油条凑合的，可惜遇上了幺蛾子事情。
现在出去也不算迟，况且这些垃圾也需要好好处理才行。
于是楼至韦驮拎了垃圾袋，拿了零钱钥匙就准备出门，关门前看见那只狗卧在桌上孤零零的挺可怜的，又回头找了条旧毛巾被给它搭上。这才砰的一声关了门出去。
楼至韦驮回来的时候，手里拿着咬了一般的油条，另一只手里是豆浆，原味的，还勾着一个塑料袋，里头装着几块骨头和菜叶。这是他路过菜市场的时候向一个大妈讨的，说自己捡到了一条狗，大妈也认得他，就毫不吝啬地装了一口袋。
家里还有点米，正好一起煮了。
楼至韦驮揭开毛巾被，发现大狗的毛皮仍然是半湿的。它现在已经恢复了一点力气，不过也就是一点点，能够转头咕噜几声而已。
楼至韦驮把米和塑料袋里的东西一股脑倒进一个锅里，拧开天然气灶，盖上盖。人却走到盥洗室里拿了把旧梳子。那梳子已经缺了齿，本来准备扔掉，现在倒是有了用处。出来时他又顺道扯了一段保鲜膜，等他再打一盆温水到餐桌前的时候，厨房锅里烧的粥已经煮沸了。
沸腾就沸腾吧，离软烂粘稠的稀粥还有的等呢，楼至韦驮心想。
用保鲜膜将受伤的前肢包好，楼至韦驮小心地将它的毛皮打湿，除去粘结的血痂，再用沐浴露轻轻搓着，这种感觉和自己洗头发完全不同，柔韧但又丰厚的皮毛在自己手下鼓出一堆堆泡泡，楼至韦驮显然玩得很开心，直到陷在泡泡里的猛兽低吼一声。
哦？恢复力气了？楼至韦驮莞尔。
把泡沫冲干净，再用梳子将湿透的皮毛梳得服服帖帖，大狗就像小了一圈似的，他忍着笑按下了电吹风的开关。
兹兹的风扇声响起，他很贴心地调到了最大的热风档。不一会儿黑色的皮毛已经变得蓬松干燥，如果不是前肢上的绷带，这已经是一只雄壮威猛的大型犬了！
只不过这是什么种的呢，以前没看到过的样子。
楼至韦驮收好了电吹风，又给梳子消了毒，等到他想到炉子上还煮着东西的时候，已经迟了。
楼至韦驮搅了搅锅里的东西，其实还能吃，就是火有点大所以糊锅底了，但是上面的部分刚刚好——除了有一点点糊味。
加点盐就能吃了，嗯，还是少加点，怎么说餐桌上躺着的那也是伤病。
可是，楼至韦驮拿着一盆稍带糊味的骨头青菜粥走出厨房时，餐桌上却空了。
大门敞开着，楼至韦驮恍惚记起自己好像进来时忘了锁门。
一转眼睛，楼至韦驮觉得好像还少了什么。
那只狗偷了他的油条！！！
楼至韦驮飞快跑到阳台上，院子里可不就有一个一瘸一拐的黑影。
狼心狗肺啊！这句话真不是唬人的啊
楼至韦驮很想扔点什么东西下去，可惜手边都是下去一个会引来抗议无数的盆花，等他回房间拿了个毛线团回来，院子里已经不见那只狗的踪迹了。
算了算了，也没指望那只狗来个报恩什么的。好歹那盆粥还能凑合一下午饭。
所以说，忘了吧。

当天晚上，楼至韦驮在床上翻滚了很久都没有睡着。后来实在是觉得饿得睡不着，才爬起来打开冰箱用微波炉加热了几块骨头。
虽然说大晚上吃这么油腻不太好，但是也没啥嫌弃的。
等他擦干净油腻腻的手和嘴唇， 收拾好了准备回去睡觉时，才听到外面好像有奇怪的声音。
什么东西在蹭门一样。
大晚上的，未免有些瘆人。
楼至韦驮搓了搓手，猫眼外面一片漆黑，仔细听也只听得到一些让人摸不着头脑的声音。
怀着极度忐忑的心情，楼至韦驮小心地将门拉开一条缝……
一个毛绒绒的大头一下子挤进来，吓了楼至韦驮一跳，定睛一看，才发现那好像是几个月前那只狗。
那只大狗一下子跳进来，绕着楼至韦驮脚边打转。
他皱眉，又是这只狗！
不过他还不至于把它就这么赶出去，都这么久了还记得这里，也算是难得。
楼至韦驮蹲下身来抬起那只狗以前受伤的前肢，已经完全痊愈了，除了伤处的毛发稀疏一点之外，并没有其他的异样。
“饿了吗？”楼至韦驮拍了拍它的脑袋，对方高兴地绕着他转了一个圈。于是他就很大方的将自己吃剩的骨头从桌子上拿下来放在那只大狗面前。
嗯，幸亏没扔垃圾桶里。
谁知那只狗却扭过头去趴在地上，尾巴在地上扫过来扫过去，一副老大不高兴的样子。
哟，这么大架子呢。
楼至韦驮把盘子从地上端起来，冷哼一声。不吃的话，就饿着吧。
收拾完了碗筷，楼至韦驮又从储藏室翻出最大的纸箱，还是当年买洗衣机时剩下的，往里面塞了件自己不穿的旧外套和窗帘布片， 勉强做了一个窝。
“进去吧。”
那只狗依然趴在地上摇尾巴，理都不理一下他。
“如果你乐意睡地板，我也是没有意见的啦。”把箱子放在墙角，楼至韦驮打了个哈欠，转身回房间去睡了。
一会儿过后他突然又出来了，径直走到厨房端了一盘热气腾腾的排骨出来摆在大狗面前。
那只狗倒也没有立马狼吞虎咽，而是睁开眼睛看着他。
“反正我也吃不完，就让你吃一顿好的吧。”楼至韦驮微笑。

楼至韦驮是被吓醒的。
大概是睡得晚的缘故，他做了一个很长很累的梦。
之前的内容都记不清了，只记得最后他被一条狂吠的疯狗追着，距离越来越近越来越近，眼看着就要被咬到了。
然后他倏地一下坐起来，心脏还在剧烈地跳动。
怎么耳边还有叫声？
楼至韦驮摇了摇头，才看清那只大狗在他的床边朝他吼叫。
“大清早的，有病啊！”楼至韦驮有些烦躁，抓起一旁的闹钟就砸了上去。砰的一声，砸到了地上，那只大黑狗敏锐地避过了袭击。
等等，闹钟……
楼至韦驮一下子跳下床，捡起地上的闹钟，翻过来一看——
上班要迟到了！楼至韦驮一下子清醒过来了。
不行，要冷静要冷静……肯定是赶不上公交车了，那要不要破费一下去叫辆出租车？
没事没事……一定会没事的。
有什么在拉着自己，楼至韦驮低头一看，发现那只狗咬着自己的裤脚，想把自己往外拉。
什么事情呢？
那只狗把他拉到了日历前，楼至韦驮莫名其妙。
它是要他看日历？
唔，日历上写着今天诸事不宜。
等等，今天周六？
楼至韦驮又确认了一遍，真的是周六。绷紧的神经一下子松了下来。
“挺聪明的嘛。”楼至韦驮轻轻用脚背蹭了下那只狗的毛皮。谁知它像受惊般一下子跳出了老远，竖起毛来看着他。
楼至韦驮看着它警觉的样子忍不住笑出声，顺手把还剩下的排骨端出来。
“吃完了我带你出去。”
那只大狗听了抬起头看了他一下，楼至韦驮拍了拍它的脑袋，转身去洗漱换衣服。
楼至韦驮其实是要带那只狗去兽医那儿，虽然看上去健康得很，不过还是做个检查什么的好。
一路上那只狗倒也安静，就是过马路的时候会紧紧跟着楼至韦驮，楼至韦驮想起最开始遇到它时身上的伤，心想该不会是车祸吧。
那也太蠢了。
不一会儿就到了目的地，护士们看到那只大狗都很喜欢，说从来没有见过这么漂亮的。
漂亮？楼至韦驮在心里无力道，那是漂亮？
无奈对象很不配合检查， 一番折腾后在外面等待的楼至韦驮只有亲自陪在它身边去检查。
检查结果很好，兽医还夸楼至韦驮照顾得好。
楼至韦驮笑一笑，不置可否。这时候那只大狗已经有一点不耐烦想要出去了，在它看来这几个小时的检查是无聊又无趣吧。
楼至韦驮安抚了它一下，可对方一见到他站在展示项圈的橱窗前，毛就炸了，喉间呜了一声，飞快地冲了出去。

“哎，你别走啊！”
楼至韦驮也顾不上什么项圈了，跟着跑了出去，身后还有小护士在喊先生您的单子。
过了两个路口，他终于揪到了那只狗的耳朵——或者说，那只狗停下来让他揪自己的耳朵，因为凭楼至韦驮的体力，是无论如何也没办法追上奔跑的矫健身影的。
“你，发什么疯！”楼至韦驮大口大口喘着气，放开了它的耳朵。
它却坐在地上，两只黑黝黝的大眼睛看着楼至韦驮。
楼至韦驮忍不住伸手摸了下它的头，它伸出舌头舔了一下对方的掌心。
“哈。”痒痒的让楼至韦驮有些想笑。
大狗继续在楼至韦驮腿边蹭了蹭头。
“你不想要就算了，”楼至韦驮弯下腰对它说，“不过一定要听话！”
那只狗竟然像听得懂似地点了点头。
“那走吧！”楼至韦驮拍了拍手，“我们买菜去。”
于是，楼至韦驮就莫名其妙地有了宠物。
真是不可思议的事啊，他有时会这样想。
以前下班后总是一个人打游戏看电视，现在身边却多了一只毛绒绒的大狗陪他一起。
“你看，现在电视里有三个人，你觉得哪个是凶手？”楼至韦驮漫不经心地问道。
那只狗从沙发上跳下来，坐在电视前思考了一会儿，然后走向最右边的那个人，转头用两只滴溜溜的眼睛看楼至韦驮。
“答对了！来，奖励一块饼干！”
那只狗听了，飞快地窜上沙发，抢走了他手上已经咬了一口的饼干。
“喂，以后可不准抢我的东西！”
……
说起来，这只狗也很不可思议。
就像刚才那样，它看电视的时候能推理，可它还会帮楼至韦驮带早餐，帮他开门，每次下班的时候都去路口接他，也听得懂楼至韦驮说话。
不会……是妖怪吧，楼至韦驮打了个寒战。
不过妖怪又如何，哪个妖怪会这么有毅力每天和他一起吃他做的那些惨不忍睹无从下口的饭菜呢？
瞪什么瞪，我经常叫外卖改善伙食的好吧！
大狗呜了一声，重新趴在他的脚边看电视。

夜渐渐深了，楼至韦驮打了个哈欠，关掉电视去浴室洗澡，大黑狗滴溜溜地跟在他后面。
楼至韦驮放好了水，他才刚刚抬起腿，那只狗已经纵身跳了进去，水花溅起来洒了他满头满脸。
那只狗把爪子搭在浴缸沿上，讨好似地向楼至韦驮伸出舌头。
你去死吧。
楼至韦驮几乎想要转身不管它，可是那只狗呜呜叫着，不知怎么心里竟然有些不忍心。
真是见鬼了啊！明明是这只狗欺负他啊！
狠狠地把浴花扯下来，楼至韦驮给它抹上沐浴露狠狠搓起来。
明明也有四肢，自己连洗澡都不会！他在心里吐槽。
吃的还多。
他搓得很重，可是那只狗却一副很享受的样子，抬起湿漉漉的头，蹭了下楼至韦驮的手臂。
“说好了啊，洗完了不准自己抖，我用毛巾给你擦。”话语刚落，浴缸里就溅起一池水花。
“你——！”楼至韦驮怒不可遏，即使对方的眼神再无辜也不能熄灭他的怒火了！
“不听话是吧，明天吃素！”
大狗悲鸣一声，立刻蔫了，睁着一双可怜的大眼睛看着他。
“你哭也没用！”
楼至韦驮让用毛巾用力擦干大狗的毛皮，看着半干之后，又取了电吹风来，嗡嗡的风声响起，大狗趴在楼至韦驮面前，眼睛都眯了起来，明显很满意这种服务。
“真是，上辈子说不定欠你的。”楼至韦驮摸了几把蓬松柔软的毛，觉得干得差不多了，便关了电吹风，但是看到那只大狗一脸享受的表情，又忍不住伸手薅几把毛下来。
“快去睡觉！再敢闹明天不让你进屋！”
“呜——”那只狗飞快地跑了出去。
被它这么一折腾，楼至韦驮也真正累了，草草洗了个澡，睡衣都没系好就趿着拖鞋扑到床上。
嗯，果然困了连床都会觉得软一点。
怎么还会动？
楼至韦驮摇了摇头。
真的会动！
瞬间清醒！楼至韦驮一把掀开被子，被子下面那一大坨油光滑亮的不是那只狗又是什么！
“谁让你上床的！”楼至韦驮三两下就把那只狗蹬了下去。
“睡自己窝去！快去！”把被子都拢到自己怀里。
可那只狗蹲在地上一副受了什么委屈的样子，救命明明是只威猛无比的大型犬它从哪里学会这种楚楚可怜的做派的。
他还把一只爪子搭上了床沿。
楼至韦驮瞪它。
终于对方还是没敢搭上另一只爪子，还讪讪把已经搭上的那只收了回去。然后就趴在床边，缩成一团好不可怜的样子。
楼至韦驮懒得再和它纠缠，关了灯一蒙被子倒头就睡。
不过，已经是深秋了，它在那里不会感冒吗？
哈哈哈哈说笑话呢，那么厚的毛会感冒就奇了！
可是万一感冒还要自己带着它去看病……
楼至韦驮几经挣扎，终于还是为了自己的钱包做出了妥协。
“上来吧，下不为例。”

第四章
很明显，虽然这只狗听得懂一部分人类语言，但是它明显听不懂“下不为例”这个成语。
于是那个纸箱碎布搭的简易狗窝备受冷落，每天晚上大狗都腆着脸爬到楼至韦驮床上挨着他一起睡，楼至韦驮开始还摆几下脸色，可那只狗就把头缩到被子里装作看不见，把它踢下去后自己又会爬上来，几次过后楼至韦驮是没了力气再去折腾，后来也干脆乐得在大冬天有个暖被窝的大型暖手宝。
等春天这家伙一开始掉毛就把它从床上赶出去！楼至韦驮这么想。
养一只宠物其实是很麻烦的事情。
要给它做饭洗澡就算了，还得过几天就带出去遛遛。
虽然他家的这位平时没少自己溜出去过，但是每隔几天总会缠着楼至韦驮带他出去。
先是在脚边转来转去，然后咬裤脚，若是不理它，就不让你看电视也不让你打游戏。
真是岂有此理！
楼至韦驮挫败地打开门，大狗一下子就跑了出去，在外面摇着尾巴看着他。
“那条路走了那么多遍，你也不嫌烦。”他带上门，无精打采地跟了上去。
外面已经很冷了，楼至韦驮拉紧大衣，可冷风还是趁隙钻进了脖子里。
“阿嚏——！”
“哎呀是小楼啊，大冬天的穿这么少就出来？”楼至韦驮认出这是居委会大妈。
“就出来逛一会儿就回去。”他勉力笑了笑。
“这是你的狗？什么时候养的？”大妈显然对那只大狗很感兴趣。
“不久前捡到的，看它可怜就养着了。”
“养得挺好的嘛，叫什么名字？”
楼至韦驮一听愣了，名字？自己还真没费心给这只狗起过名字。
“呃，叫旺财。”
“哈，挺吉利的。”大妈一笑，“那你和旺财继续逛逛，我先走了。”
“您走好。”
目送着大妈的背影，楼至韦驮突然觉得背后气压有点低。他硬着头皮转过身——
那只狗全身的毛都竖起来了，猛一看上去瞬间大了好多，它朝着他龇牙，然后转身跑了。
“哎！旺财你别跑啊！喂，等等！”
可对方的速度毕竟不是楼至韦驮能跟上的，瞬间就跑的没影儿了。剩下楼至韦驮一个人撑着膝盖气喘吁吁。
不就是名字不太好听嘛，至于么。
这边天之厉却没有回家，而是跑到了不远的一个建筑工地里。
趴在好歹能挡挡风的架子里，天之厉觉得有点不开心。
虽然说自己是为了报恩来的，但是，但是好歹他也是只妖怪吧，是只妖怪啊！
怎么也不至于被人当做一只普通的狗，还起那样的名字啊……
那个人真是可恶！
天之厉想，自己应该做点什么才行。

依然是第四章。
那只狗又跑了。
楼至韦驮想，果然养不熟。
虽然这也真的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但是楼至韦驮的确因此失落了几天。
失落完后，该干嘛干嘛。
这一天楼至韦驮正上班呢，一个看上去才十三四岁的少年进来了。
“医生你好。”那个孩子怯怯地说道，又偷偷瞥了下门外。
楼至韦驮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门外似乎什么都没有啊。
“你叫什么名字啊小朋友。”
“剡冥。”
“最近有什么症状？”
“嗯……头晕，吃不下饭，还有……睡不好。”
“伸出舌头让我看一下。”
“啊——”那个孩子依言张开口。
“你一个人来吗，有没有大人陪你一起？”
“没……不，有……”那个孩子嗫喏着，又偷瞧了一眼门外。
“嗯？”楼至韦驮觉得有蹊跷，站起来快步走到门外，冷不防就看到旁边等待座椅上的天之厉。
“你，你好。”天之厉一转头看见他，吓了一激灵。
“你来干什么？”
“啊，我陪弟弟来的，来看病，哈哈哈真巧啊。”
“这是你哥哥？”楼至韦驮问扒在门框上的小剡冥。
“嗯嗯！”小孩子拼命点头。
“好了，那你可以带你弟弟走了，他很好，没什么毛病。”
“可是——”天之厉腾地一下站起来，抓住楼至韦驮的手。
楼至韦驮皱起眉头甩开了他。
“医生，我……”天之厉着急地不知道说什么好。
“还有事吗？”楼至韦驮回自己办公桌上坐下。
“……上次，抱歉。”天之厉低声道，剡冥已经跑到他身后去了。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上班的？”楼至韦驮突然问道。
“呃……有一天无意间看到了。”糟糕，忘了圆上这件事情！
鬼才信，楼至韦驮在心里默默吐槽。
“说吧，到底有什么事情。”楼至韦驮转动着手中的钢笔，有些不耐烦了。
“啊……啊，也，没有什么太重要的事情……”
“那就请回吧，我还很忙。下一位！”
如果天之厉现在有兽耳，那肯定是耷拉着一对耳朵走出了楼至韦驮的诊室。
无论如何，在他眼里都是一个有些奇怪的陌生人而已。
天之厉蹲在医院门口，异常沮丧。
一旁剡冥递给他一瓶矿泉水，踮起脚来拍了拍他的肩膀，叹息道：
“大哥，你尽力了。”
“……”
天之厉设想过很多情况。
要怎么和楼至韦驮变得熟络呢？一起看电影，吃顿饭？或者去游乐场，甚至是动物园。
可他完全没有想到，要是楼至韦驮一点都不想去怎么办。
虽然他知道楼至韦驮的闹钟是几点，他电脑里有几个游戏，也知道他每个周末都会给家里做大清扫，还有好多好多的事情……
可是，对于楼至韦驮来说，现在的他真的只是一个陌生人。
该怎么办才好……
索性，都告诉他好了。
于是天之厉就一直等到傍晚楼至韦驮下班。
“楼至韦驮！”他看到了熟悉的身影。
“是你，还没走？”对方停下脚步，又问道，“你的弟弟呢？”
“啊，他回学校去了。”
“你一直在等我？”
“嗯。”
“到底有什么事情。”楼至韦驮有些无可奈何了。
“能，先去你家吗？”

今天木有更新了……抱歉~

GN们久等了，LZ刚刚渡过了水深火热忙得像狗的一周。
明天会恢复每天短小一更~
谢谢大家！鞠躬！

第五章
那天晚上，天之厉是在楼至韦驮家的储藏室度过的。
当时他把楼至韦驮可吓得不轻，至少天之厉自己这么认为。
他轻轻咬住楼至韦驮的袖口，拉着他重新回到那条小巷子里，然后，当着楼至韦驮的面，化成了人形。
楼至韦驮好像很激动，可是一句话都没有说。
天之厉捞起之前扔下的衣服套在身上，正扭着怎么也找不到洞钻出来的时候，他听到了一声闷响。
天之厉急忙探头一看，楼至韦驮已经瘫坐在地上了。
“你怎么了？！”他赶紧上前扶起楼至韦驮。
“你别过来！”对方突然尖叫了一声，天之厉也被吓得停住了脚步。
“我问你，你……”楼至韦驮撑着地面想要站起来，“你真是妖怪？”
“嗯。”天之厉很诚恳地点了头。
“那你以前有没有害过人？”
“应该没有吧……不过忘记了也说不定……”
“那你为什么要跟着我，不要跟我说只是因为我救过你一次。”
“呃，大概是因为我们有缘吧……”天之厉讪讪道。
什么胡搅蛮缠的道理！
楼至韦驮在心里狠狠吐槽，然后继续发问：“那你今天要跟着我干什么。”
天之厉一愣，看着楼至韦驮，笑道：“跟你回家啊。”
楼至韦驮觉得心脏狠狠抽了一下，眼前的这个男人，用微笑善意的眼看着他，单纯得像一只小兽。明明是个妖怪……哈，如果不是亲眼看见，他怎么也不信怪力乱神之说的……可是这个妖怪，说要跟他回家。
只生活了那么几天，就把那个小小的一居室当做是家了吗？倒真是有趣的妖怪。
既然这只妖怪也不像是个要害人的样子……养它一段时间也无妨啊。反正自己无聊得很。
只是——楼至韦驮忍不住用手按住心口，为何这里会突然像被攫住了一样呢？
楼至韦驮把手臂抱起，仔仔细细打量了天之厉一遍。
天之厉被他看得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那走吧。”楼至韦驮扔下一句话，掉头就走。
“啊？”天之厉没听清楚，“你说什么？”
“……”
然后天之厉就乖乖地随着楼至韦驮回家了。坦白说天之厉很开心，开心到楼至韦驮把他推进储藏室的时候，他还没有明白情况。
然后砰的一声，世界陷入黑暗。门外幽幽飘来楼至韦驮的声音：
“我家的规矩，禁闭一晚。”
储藏室，除了用来堆积杂物以外，另外还有另外一个特性——没有窗。
天之厉觉得，用高大的人身在这样狭小的空间实在是太压抑，便恢复了兽身，把头枕在腿上，天之厉闷闷地想，这一位的脾气，还真不怎么好。

不好意思窝更得太晚了~！LS等的姑娘们实在抱歉……
另外这篇文算是《昙花一现》的转世篇，所以楼至才会有一些感应啦~
也是说缘分真奇妙吧。
哈哈哈哈不要问我昙花儿在哪里它目前还是个坑是个坑是个坑……

OTZ~今天请假，明天补起来~
现在才把作业做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