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叶:河上泛舟,只愿时光停止流淌。
两人静坐于船舱时,不由得仔细打量着对方。紫薇看着眼前这个名叫福尔康的男子,一身黑色西装,手提一个小皮箱,显然就是一个年轻有为、气质高贵的儒商。他一头干净利落的短发,宽阔的前额下是一双浓密的眉毛,眉毛下一双如黑夜中的星光般明亮的眼眸,那眼光深邃而带着一丝魅惑,令紫薇不敢多看。高挺的鼻梁下,薄薄的双唇不时划出恰当的弧度,给予紫薇阳光般的笑容。紫薇在他深邃的眼光和温暖的笑容中失神了,这种感觉,从未经历过,却又似曾相识,陌生又熟悉。
在紫薇悄悄打量尔康的同时,尔康也在默默注视眼前这个女子。其实,早在她为路人递上茶杯时,他已在站在远处,发现了她与众不同的美丽。如今近看,只觉得,这个女子如夏秋之时绽放的紫薇花一般静雅脱俗。而对她的感觉,也是陌生又熟悉,她的笑容如夏日里的一缕清风,驱散了他心中那份不知是因天气还是因人事而生的烦躁不安。
就在两人都沉浸在各自的思绪时,帘外忽然响起了阵阵“沙沙沙”的雨声,尔康掀开帘子一看,原来外面下起了雨。船家回头对他们说道:“先生,小姐,不用担心,夏日的天气是这样的,说变就变,不过这雨也下不了多久的。”
尔康放下帘子,借着下雨的话题,打破了沉默,对紫薇说道:“这天气还真是奇怪,刚才还烈日炎炎的,现在倒下起雨了。不过这样也凉快些。”
紫薇笑着点点头,又掀开帘子,望着帘外的景致,微笑地对尔康说:“福先生,你看,这烟雨蒙蒙的苏州河是不是别有一番感觉呢?”
尔康顺着紫薇的目光望去,发现眼前的苏州河经过雨水的洗刷,真的是另一番美丽的景致。原本平静清澈的河面有了雨滴的跳跃,变得波澜四起,河的两岸是整齐的绿树,错落有致的红墙,在烟雨的笼罩中更显朦胧,船夫身着蓑衣草帽,在船头缓缓划动着船桨,整个河面的景致美得如同一幅天然的泼墨山水画,令人流连。
过了一会儿,尔康收回凝望河面的目光,和紫薇攀谈起来:“紫薇小姐,看你的打扮,应该是学生吧,你们经常为路人送凉茶吗?”
紫薇微笑着说:“是的,我是上海F大学的学生,家住苏州,今年刚毕业。这个为路人送凉茶的活动,我们已经进行了四年,今年夏天是我们最后一个暑假,所以特别值得纪念,只可惜,出了些意外,有点草草收尾了。”
尔康看她的神情有些黯然,赶紧宽慰她说:“虽然有些可惜,但最重要的是你们这份心意,我相信大家能够感受到的,你也别太伤感了。”
听着他温暖的话语,紫薇笑着说:“是啊,既然尽力了,就没什么遗憾了。好在遇到你及时相助。对了,福先生,我刚才一直很好奇,为什么他们看到你的名片就吓得跪地求饶,我想你一定是个不简单的人物,他们口中的‘四爷’是不是名声显赫的上海滩霸主‘艾四爷’?”
尔康听紫薇这么问,不禁哈哈大笑,随即掏出一张名片递给她,接着对她说:“我是个再简单不过的人,只是茶叶公司的总经理而已。真正厉害的是艾四爷。没错,艾四爷就是上海滩有名的霸主之一,我想你在上海也早有耳闻了。他在各行各业都有涉足,像是歌舞厅、餐馆、赌坊、金融等等,就连我所在的东方香茗公司,他也占有一定股份。我的父亲,也就是原来公司的总经理,跟艾四爷是世交,所以那些人看到我的名片,才会那么害怕。我也不过是假借一下他的威名而已。”
紫薇看着名片上的“东方香茗公司 总经理 福尔康”等字眼,再听他这么一介绍,恍然大悟地说:“原来如此,我知道东方香茗公司是上海乃至全国有名的茶叶公司,没想到你竟然是这个公司的总经理,真是失敬了。其实,福先生也是很能干的人,刚才看你的功夫,想必那些人也不是你的对手,只是你不愿与他们过多纠缠而已。”